本书由【tsukiyo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三国之无限召唤》 作者:堂燕归来 内容简介:   穿越成陶谦长子陶商,此时便宜老爸已死,徐州被刘备所占,没名望没地盘没人马,处处还召人不待见,处境艰难。   没关系,我有英魂召唤系统,召唤前朝名将谋士,为我所用。   你有吕布天下无敌,我就召个霸王项羽,一较高下。   你有诸葛亮多智近妖,我就给你召个张良,比比谁的智谋更胜一筹。   人屠白起,飞将军李广,兵圣孙武……各代名将,尽入我麾下。   妖媚无限的妲己,不笑的褒姒,捧心的西施,掌上神舞的赵飞燕……历朝美人,皆入我怀。   且看无名废材,如何逆天崛起,率千古英魂辗压三国,成就传奇霸业。 标签:三国、召唤、爽文、美女、猛将 =================== 第一章 落魄公子   残阳如血,秋风萧瑟。   荒凉的官道上,一队三十余人的队伍,正垂头丧气,头顶着寒风,默默的东行。   队伍最前端,一名年轻人低垂着头,驱马缓缓而行,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身为已故徐州牧陶谦的长子陶商,曾经地位何等显赫,如今先父故亡未久,新任州牧刘备就外放他去海西做县令,离开下邳时,那些原属陶谦的旧吏,竟无一人相送。   而从下邳往海西这一路上,所经过的各县地方官吏们,也多是冷眼相待,全然没有当年的阿谀奉承,热情周到。   “果然是世态炎凉啊,如今徐州已经是他刘备的地盘,也难怪我这个曾经的州牧大公子不招人待见,当初我这便宜老爹,怎么就不把州牧的位子传给我呢……”马背上的陶商感慨万千,时不时的叹息几声,充满了无奈。   其实此时的陶商的灵魂,已经是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生前正在玩一款叫作《英魂召魂》的历史类页游,刚刚结束东汉关口,正要进入三国关口,谁想到趴在电脑前睡了一觉,一睁开眼睛,就穿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时光,成了陶谦的长子陶商。   穿越成为一州之牧的大公子,地位看似显赫,陶商却只能暗暗叫苦。   爱好历史的陶商知道,陶谦因为两个儿子才资平庸,难得徐州士民官吏拥戴,便在临死之前,将徐州牧的宝座让给了刘备,并托付刘备好好照顾他和二弟陶应。   刘备在一番推让后,在糜竺等徐州豪族的拥戴下,接手了徐州,坐上了州牧的宝座,但对照顾他和陶应却显然不怎么上心。   他的弟弟陶应只被封了个闲职,如今正在下邳养病,而陶商则干脆被刘备直接调离了下邳决策层,踢去远在海边的偏僻小县海西做县令。   很显然,作为原本的州牧继承人,即使刘备坐稳了州牧之位,但陶商依旧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才会被踢到边远的海西县,唯有这样才能让刘备高枕无忧。   “穿越一千多年,来到这个英雄辈出的风云世界,难道我就要这么藉藉无名的了却余生,将来在史书上只留下一句‘陶商,陶谦之子,生平不详’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陶商拳头暗暗紧握,心里自言自语,满脸的不甘。   哒、哒、哒……   一骑绝尘而来,打断了陶商的思绪。   只见一名少女策马追了上来,拦住了陶商的去路,滚鞍下马,拜伏于地道:“奴婢小环,是二公子贴身婢女,拜见大公子。”   陶商俯身打量了一下小环,却见她明眸皓齿,五官精致,肤色如玉,青丝若瀑,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但仍然能看得出身材婀娜优美,是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只可惜婢女的身份,使她少了些许气质。   “你不在下邳照顾二弟,来这里做什么?”陶商狐疑道。   “二公子他……他……”小环顿时眸中含泪,声音哽咽,半晌方啜泣道:“他病逝了。”   “什么?”陶商吃了一惊,脸色立变。   陶商才穿越未久,对陶应这个便宜老弟并没有感情,令他震惊的不是陶应之死,而是他竟然死得这么快。   要知道,陶商离开下邳之前才刚刚看望过陶应,那时他的病情根本没有达到危及生命的地步,这才过了不到七天,竟然说死就死了。   “莫非是刘……”陶商脸色一沉,心中悄然掠起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猜测。   小环已收敛泪容,声音沙哑道:“二公子临死之前,命我前来提醒大公子,他怀疑是有人暗中下毒才致他身染重病,请大公子千万小子,莫给奸人所害。”   有人下毒害陶应!   一道惊雷当头劈落,劈得陶应身形一震,面露惊色,却也暗中印证了他的猜测。   陶商猜想,那个背后暗中下毒害死陶应之人,很可能就是刘备。   自从刘备上台以来,他兄弟二人不是被调任闲职就是被外放,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备对他兄弟二人一直心存忌惮,生恐他们威胁到他的州牧之位。   刘备乃枭雄,并非演义中那个只会哭的刘皇叔,枭雄为达目的,下此狠手也不足为怪。   退一步来讲,就算刘备胸怀大度,对他陶家兄弟只是心存防备,并没有杀心,但这并不代表刘备手下,诸如关羽张飞等人不会瞒着刘备,对他们暗下毒手。   如果是这样,今陶应已被毒死,那下一个被除掉的人,必定就是他陶商。   “该死,我现在身边家兵不过几十,既无大将也无谋士,等于是光杆司令一个,他们要害我,还不是易如反掌,难道我就这么倒霉,好容易穿越一回,竟要这么憋曲的被害死吗?”陶商暗暗咬牙,阴沉铁青的脸上,流露着不甘。   “嘀……英魂召唤系统开始绑定宿主。”突然间,陶商的脑海中迸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什么鬼?”陶商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嘀……英魂召唤系统绑定完毕,宿主陶商现在已经可以使用,系统赠送初始仁爱点70个,残暴点70个。”   “靠!这不是我穿越前正在玩的那个历史游戏吗,怎么会跑到我的脑子里?”陶商惊喜万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跟前的小环,还有左右那几十个家兵,看着他们原本还垂头丧气的大公子,突然间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一个个都莫名惊诧。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陶商是因为得到了绝处逢生的机会,才会欣喜若狂。   陶商穿越前已经玩了这个游戏几周,对游戏内容了如指掌,他知道所谓仁爱点,就是君主通过任何方法,让任何人感受到仁爱,就可以获得相对应的仁爱点。   君主恩威并施,仁爱的反面就是残暴,君主对敌人实施残暴后,也可以获得相对应的残暴点。   仁爱点和残暴点获得之后,就可以用来召唤三国之前时代已死的历史人物的英魂,将他们附身在自己选定的肉身上,成为自己的部下。   仁爱点对应武力和统帅,残暴点则对应智谋和政治,陶商现在获赠了系统赠送的70个仁爱点和残暴点,就可以分别召唤武力或统帅值最高在70左右的武将,和智谋或政治最高70左右的谋士。   得到了这个系统,陶商就可以召唤白起、项羽、李牧、卫青这样的牛人英魂,光杆司令照样能组成一个强大的阵营,在这个乱世杀出一片天地。   “可是,召唤来的英魂,他们前世可都是风云人物,他们能接受现实,甘心情愿的为我效命吗?”陶商狐疑道。   “这些名将英魂被召唤前,他们的记忆会被重洗,只留有他们的性格和智谋,并且默认效忠于你。但是,这些英魂只是初始默认为你效忠,能力越高,个性越强的英魂,对你的初始忠诚度就越低,而且随着与你的相处,他们的忠诚度可能会不断上升,最后达到誓死效忠你,也有可能不断下降,直至最后倒戈背叛,这就要看你如何用手段提升他们的忠诚度。”   听到这时,陶商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我要是不小心召唤了个霸王项羽来,忠诚度为负数,一见面就直接砍了我,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先召唤一名武力值高的英魂,护送我到海西,然后再想办法召唤更多的英魂,这年头最宝贵的就是人才,有了人才我就能召兵买马,组建自己的班底,到时候就能抓住时机,从刘备手里夺回我陶家的徐州,再往远争霸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商畅想着未来,越想越有底气,年轻的脸上,不觉已燃烧起了强烈的自信,“让我看看都有哪些武将英魂?”   “嘀……英魂召唤系统已开启,调出英魂名单。”   陶商闭上眼睛,脑海里马上出现了一串名单。   “战国第一名将,人屠白起,统帅100,武力70,智力80,政治50,召唤所需仁爱点100,初始忠诚度-30。”   看到白起的名字,陶商一下子兴奋起来,可惜100召唤点和负30的初始忠诚度,马上又让他焉了下去。   “西汉名将,飞将军李广,统帅70,武力80,智力40,政治30,召唤所需仁爱点70,初始忠诚度-5。”   接下来的一连串名单,什么李牧、英布、韩信等等,数以百计的武将英魂看得陶商眼花缭乱,竟然连纣王都有。   可惜大部分的英魂,要么是忠诚度太低,召唤出来不保险,要么就是仁爱点不够,总之就是陶商看上眼的不能召,能召的他又看不上眼。   “怎么忠诚度全这么低,那我岂不是大部分的牛人都不能召,你这系统不是坑爹吗。”陶商嘟囔抱怨道。   “初始忠诚度低是因为宿主初始魅力值低,宿主现有魅力值20,可通过提升魅力值,来提升英魂初始忠诚度。”   “你能说得再慢点么,害得老子白抱怨半天。”陶商精神顿时又振奋起来,“快告诉我,怎么提升魅力值?”   话音未落,突然间,大道两旁的树林中杀声骤起,三十多个蒙面的贼匪蜂拥而上,刀剑毫不留情的砍向了那些惊恐的家兵。   陶商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第二章 有人要杀我   官道上,竟然有贼匪埋伏!   震天的喊杀声中,一众蒙面贼匪狂杀而上,手起刀落,顷刻间将陶商的三四名家兵砍翻在地。   “保护公子!”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大叫,家兵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刀迎战贼匪,把陶商保护在圈中。   “公子……”婢女小环吓得花容失色,嘤咛一声本能的缩进了陶商的臂弯中。   一个柔弱的女子,这般惶恐的依靠着自己,陶商顿时被激起了一股英雄气概,将她紧紧一搂,“不要害怕,公子我保护你。”   说着,陶商飞快的浏览起脑海中的英魂名单,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迟疑,必须即刻召唤一名武力值在70左右的武将英魂,来帮他杀退这些突然出现的贼匪。   四周处,在贼匪们疯狂的杀戮之下,他的那几十名家兵,转眼已被斩杀大半。   而且,陶商发现,这些贼匪似乎不同于普通的草寇,一个个训练有素,进退有序,且个个都武力值不弱,至少也在三十以上。   他还发现,这伙贼匪使用的武器也不是普通刀剑,而是一种类似于屠户切肉所用的大砍刀。   蓦然间,陶商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张飞就是屠户出身,听说他手下有一支两百人的亲兵队,全都是屠夫出身,统统都使用屠刀做武器,难道说这伙贼匪都是张飞亲兵假扮,想要杀我,为刘备斩草除掉不成?”   想到这里,陶商不禁打了个寒战,没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前脚才下毒害死了陶应,后脚就来收拾自己。   “我要立刻召唤猛将,这他娘的名单太尼玛长了,看得老子眼晕。”陶商这下真着急了,自己的家兵眼看着就要被杀光,再不召唤出一个英魂来,他马上就要被砍成肉泥。   “嘀……宿主可以选择筛选模式,选择浏览武力值在70左右,忠诚度在0以上英魂名单。”   “靠,原来还有筛选模式,你这坑爹的系统不早说。”陶商就郁闷了,骂了一句,“立刻把忠诚度零以上,我能召唤的英魂,全部都给我调出来。”   只听系统精灵“嘀”的一声后,陶商的脑海里马上变换了一个名单,一长串的英魂名字和数据浮现在眼前。   “项庄,就这个项庄了,立刻给我召唤出来。”陶商没时间再选择,直接选了排在最前边的英魂。   “嘀……请宿主将手掌放在选定男性肉身头顶,系统将通过宿主手臂载入项庄英魂。”   这么麻烦!   陶商没办法,只好捋起袖子,准备随便找一个家兵当英魂肉身,可抬头一看却傻眼了。   却见四周他那几十名家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杀了个干净,身边只余下婢女小环,恐惧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哪有男性肉身可供附身。   那三十多名蒙面贼匪,见到只剩下了陶商一个人,反而不急着动手,一个个冷笑着盯着他,戏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掉进狼窝里的羔羊般。   “姓陶的废物,安心的去死吧,老子的刀会很快的,只有你死了,主公才能高枕无忧……”为首的那名贼匪,扛着滴血的杀猪刀,冷笑着缓缓逼近过来。   死亡,离陶商只有一步之遥。   “妈逼,什么坑爹系统,你怎么不早说还要肉身,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去。”陶商脸色铁青,心跳加速,没好气的抱怨道。   “嘀……扫瞄宿主范围内有女性肉身,宿主可召唤女性英魂。”   系统精灵冷冰冰的声音,瞬间让绝望的陶商,心头重燃起希望,即刻用意念发出命令:“那还啰嗦什么,赶快把能召唤的女英魂给我调出来。”   “嘀……筛选到可召唤女英武魂一名,花木兰,西汉边关武将,统帅60,武力72,智谋50,政治30,初始忠诚度20。”   “花木兰?怎么连花木兰也冒出来了,花木兰不是隋唐时候的女将吗?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陶商看过《隋唐演义》,记得花木兰就在那个时代,系统精灵明明又说只能召三国以前的英魂。   “《隋唐演义》只是根据民间传说,花木兰真实出身于西朝文帝时期,因代父出征,抗击匈奴而被歌颂,根据……”   “别解释了,管她出身在什么年代,只要能召唤就行,立刻。”   陶商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哪还有闲情听系统精灵解释,二话不说把婢女小环拉到身前,手掌毫不犹豫的就按在了小环的头顶上。   “嘀……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秒内完成,载入过程中,请宿主务必保持与肉身接触,否则载入将失败,十……九……八……”   原来惶恐的小环,突然间不动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停止了呼吸,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陶商跟前,任由陶商的手按在她的头顶。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姿势,那贼匪首领看在眼里,眼神中不禁掠过一丝疑色,但却并不影响他杀陶商的决心。   贼匪首领那柄滴血的杀猪刀,已经高高的扬起,眼看着就要挥斩而下,把陶商和小环两人一块斩成两半。   系统精灵却仍在倒数。   几秒钟,陶商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慢着!”情急之中的陶商,顾不得许多,突然一声大喝。   贼匪首领身形微微一震,高举在半空的杀猪刀,下意识的停止挥落。   俯视着陶商那逼焦急的样子,眼神讽刺,冷笑道:“怎么,姓陶的废物,想求饶么?没用的,就算你跪下来向爷磕头,爷也必须要你的命。”   贼匪首领眼中杀机迸射,大砍刀微微一扬,再度作势要斩下。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本公子也许会考虑饶你一条狗命。”陶商焦急的表情悄然消逝,嘴角钩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贼匪一听,却是大怒,大骂道:“废物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老子把你砍成肉泥,去死吧!”   暴喝声中,贼匪手中砍刀,作势就要斩下。   “二……一……载入完毕。”   关键时刻,英魂附身成功,原本眼神木讷的小环,星眸一凝,陡然间闪过一丝冷绝如霜的杀机,猛的拔出陶商腰间佩剑,一跃而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抢在贼匪首领砍刀落下之前,斩出一剑。   一道鲜血飞溅而起。   只见半空中,一条抓着砍刀的断臂,飞上半空,又跌落于地。   断臂的贼匪首领,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捂着喷血的伤口便跌倒在地。   一张张骇然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只见那婢女装束的少女,横剑傲立,挡在陶商的身前,俏丽的脸庞间,流转着冷绝如冰的杀气。   她这突然间转变的气质,那极具压迫性的杀气,竟令陶商也感到一丝窒息。   “谁敢伤我主公,我花木兰就要谁的狗命!” 第三章 巾帼英雄   小环的气质和身手完全变了,气质变得铁血冷艳,身手迅捷如电,一出手就重伤那武力值为四十的贼匪头目。   这一幕把四周的贼匪们统统都看傻了,一个个拿刀的手都在发抖,莫名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执剑的女婢,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成功了,花木兰的英魂真的被我召出来啦……”陶商看着执剑傲立的少女,心中却是狂喜不已。   他知道,曾经那个卑微胆小的婢女小环已经不复存在,站在他跟前的是代父从军,抗击匈奴的巾帼英雄花木兰。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杀了这个贱女人,把他们两个给我剁成肉泥。”躺在地上的断臂贼匪首领,痛怒的哇哇大叫。   他显然书读得少,没听说过花木兰的厉害,以为刚才那一剑,只是这该死的婢女趁着自己疏于防备,侥幸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宰了这臭娘们儿。”   “给老大报仇。”   震惊中的贼匪们终于清醒过来,个个重新恢复了狰狞,口中咆哮怒骂,挥舞着杀猪大砍刀,向着花木兰和陶商围杀上来。   花木兰秀目微凝,星眸中看不出一丝惧意,将手中长剑握紧,头也不回道:“主公,请跟紧我,不要离开我身边一步范围。”   “放心,主公我没那么蠢,我连半步也不会离开你。”陶商不用她提醒,一跃就靠了上去,紧紧挤在花木兰身后,就差直接抱住她。   “很好,那我就可以大开杀戒了!”花木兰一声低啸,话音未落,手中光影一动,染血的长剑已如电刺出。   噗!   一道鲜血,一声闷哼,最先撞上来的那名贼匪,还未看清楚花木兰是如何出招,胸膛就被无情的洞穿。   花木兰素手一抖,长剑迅速拔出,听风辨位,头都不转,长剑便拖着血雾斜向斩出。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半空,从斜刺里冲上来的又一名贼匪,瞬间被斩首。   然后,花木兰没有一丝的停顿,手中长剑上下翻舞,左右开弓,每一剑斩出去,必将一名贼匪诛杀。   一时间,血雾横飞,惨叫声四起,一众贼匪们如纸扎的般不堪一击,成片成片的倒地,被花木兰血腥的收割人头。   “我靠,这也太厉害了吧,武力值70就这么厉害,这要是把项羽这样武力值100的怪物英魂召出来,岂不是一招就秒了这群刺客?”陶商看着勇不可挡,大杀四方的花木兰,作为召唤者也忍不住惊叹。   就在他惊叹的这会功夫,二十名贼匪刺客已经被花木兰诛杀,幸存的刺客连同躺在地上的断臂首领,只剩下不到八人。   “这贱女人什么来头,太他娘的厉害了。”   “完了,咱们打不过她,快走,再不走都要被她杀光。”   贼匪们彻底被眼前这个“女魔头”吓破了胆,无人再敢上前一步,纷纷掉头想跑。   陶商见势,大喝道:“敢刺杀老子,一个都别想走,木兰,把这帮狗日的统统给我杀光。”   “主公有令,统统杀光!”花木兰一声轻喝,纵身跃上反守为攻,手中血染的长剑斩向溃逃的敌人。   刷!刷!刷!   剑光过处,一命不留,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幸存的贼匪们如脆弱的麦秆般,被花木兰一股剑风袭卷过去,统统栽倒在血泊之中。   花木兰一个英姿潇洒的收剑势,杀戮就此结束。   “木兰,干得不错。”陶商拍拍花木兰的肩膀,对她的表现点头表示满意,顺手接过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佩剑。   环看四周,三十多名贼匪已被诛杀几近,只余下几个没有死绝,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   “我来看看,你这狗日的到底是谁?”陶商用剑挑开了那贼匪首领的蒙面黑布,仔细盯着那张慌张惊怒的脸,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个人叫张贵,是张飞的亲兵队长,当初陶谦没死在,陶商曾几次见到张飞带他出入州府。   “连亲兵队长都派出来,看来你们是真想让我死啊。”陶商嘴角扬起冷笑,血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吧,是张飞还是刘备想要我死。”   “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看不惯你这废物,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你就杀了我。”张贵嘴里喷着血,慷慨的大叫,倒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陶商又不是傻子,在没有刘备或是张飞的授权下,他区区一个亲兵队长,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杀自己这个前州牧长子,况且陶商跟他往日无仇,他吃饱了撑得才会来主动杀自己。   “现在肯定的是张飞想要杀我,至于刘备有没有授意就不好说,至少刘备也是默认的,这三兄弟是铁了心要除掉我啊,可笑你们却不知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我陶商,而是蹲在小沛的吕布……”   思绪转了几转,权衡了一番利弊,陶商眼中杀机迸射,挥手一剑刺进了张贵的胸膛。   花木兰秀眉微微一动,质疑道:“主公,为什么不留着他去下邳跟刘备对质?”   “对质?那是小孩子才会干的蠢事,现在整个徐州军政大权都在刘备手里,拳头才是硬道理,我现在去跟刘备对质,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跟刘备彻底撕破脸,更逼着他不择手段也要除掉我。”   陶商冷静的分析形势,他现在可以确认,花木兰武力虽然不弱,但智谋却着实有限。   花木兰半信半疑,似乎脑子还未转过弯来。   “嘀……宿主诛杀武力值40以上敌人一名,获得3个残暴点。”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陶商顿时一阵惊喜,没想到随手杀了个人,竟然意外获得了残暴点,再看四周刺客还有没死绝的,要是亲手把他们都杀了的话,岂不是又能获得许多残暴点。   他这个念头刚一产生,脑海里又响起提示音:“无论仁爱点还是残暴点,只能从单项值上超过40的对象身上获得,扫描附近存活敌人,无人单项值超过40,宿主将无法获取残暴点。”   你妹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单项超40的武将和谋士,放在游戏里肯定是垃圾废材,但放在汉朝几千万人口里,却绝对是稀有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撞上,看来这系统的限制还真多,仁爱点残暴点不好弄啊。   “主公,不去下邳,现在我们去哪里?”花木兰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把还喘气的刺客都宰了吧,不要留下活口,咱们按计划还是先去海西上任。”陶商手往脖子上一比划,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他现在虽然有了英魂召唤系统,但实力依然还很弱,现在必须暂时隐忍,暗中多招英魂,积聚实力,抓住时机才能给刘备致命一击,所以不能提前暴露实力,让刘备知道自己的手下,竟然还有花木兰这种武力强悍的部下。   “诺!”花木兰拱手领命,捡起把剑来把残存的几个刺客诛杀,为防万一又对已死的刺客挨个补刀,以确保没有活口。   灭了口后,花木兰又找了唯一一匹战马,自己拉着马缰绳坐在前头,把陶商这个主公拉上来,坐在了她的背后。   “驾!”还没等陶商坐稳,花木兰一抖缰绳,策马飞奔而出。   陶商吓了一跳,本能的把胸膛紧紧往木兰背上一贴,双手从她的臂弯下伸过,牢牢的就搂住了她的腰。   他这么一搂,隔着一层衣衫,手掌上立刻感觉到一阵软软的,柔柔的,像面团般的触感,那是木兰平坦光滑的小腹。   舒服……   陶商心里一阵的愉悦。   同样一具肉身,如果摸的是小环的话,绝对没这么强烈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摸得这具肉身,里面的灵魂是花木兰这样青史留名的女人时,那种成就感就把愉悦感无限放大,变得无比强烈。   “果然女人不仅身材相貌很重要,气质也很关键,女人和名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陶商正心痒时,脑海中又传来系统提示音:“嘀……系统检测到花木兰感受到宿主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5个。” 第四章 揩油的好处   “什么情况,摸个小蛮腰也能获得仁爱点?”陶商又惊又喜。   “仁爱点包括一切仁与爱,喜爱、情爱,全都属于爱的范围。”系统精灵很认真的解释道。   陶商顿时明白了,悄悄的把脸贴近花木兰的耳边看去,果然见她的脸畔微微有些泛红,显然是自己的抚摸,触动了她男女间的情爱感觉。   “没想到揩油不但能自己爽,还能得仁爱点,终于发现你这坑爹系统优点了,那还等什么。”陶商嘴角钩起一抹坏笑,双手不安份的顺着花木兰的小腹一路上移,猛的就按在了她挺拔的双峰上。   这手感,舒服……   陶商心里边又是一阵爽感涌起,没想到花木兰身材这么好,一对雪峰丰腴挺拔,极富弹性,隔着层衣衫一摸,都让陶商有种爱不释手,想要撕破她的衣裳,像揉面团那样狠狠揉搓的冲动。   “摸腰都能得到5个仁爱点,袭胸至少也得得10个吧……”陶商一脸享受的表情,双手抓得更紧,坐等系统精灵提示获得仁爱点。   “嘀……系统扫描对象花木兰生气,对宿主忠诚度减5,忠诚度降为15。”系统精灵提示音果然响起,结果却截然相反。   “什么情况?怎么没获得她的仁爱点,忠诚度反而还降了?”陶商大吃一惊。   这时,身前被他“袭胸”的花木兰,却已恼羞成怒,俏脸一变,嗔道:“主公,请你放尊重点,我只是你的部将,不是你的姬妾,请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花木兰果然生气了。   陶商吓了一跳,手一软,赶紧从她的傲峰滑回了小蛮腰上,生怕稍慢一下,花木兰的忠诚度就会跌成负数,到时一怒之下,直接来个反叛,一剑把自己斩成两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这么一松手,花木兰脸上的怨色才稍稍缓和,不再理会他,只管策马狂奔。   “什么情况,这花木兰脾气还挺大,被摸个胸就直降5个忠诚度。”陶商暗松了口气,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抱怨。   脑海中,系统精灵回答道:“我已经提醒过,召唤英魂只是默认效忠于你,英魂保有原有性格,花木兰属于刚烈型,非风骚型,宿主对她行为过份,自然会引起她忠诚度下降。”   “原来如此。”陶商这才恍悟,心中嘟囔道:“早知道这召个妲己这样的风骚型,别说袭胸,就算我直接把她给扒了,她说不定还更喜欢,到时候仁爱点刷刷的往外冒。”   遐想了一通后,陶商回到正题,用意念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忠诚度提升起来,或者说不让她的忠诚度降?”   “嘀……宿主可根据英魂性格喜好,用各种方法让对象愉悦,从而提升忠诚度。宿主还可以提升自身魅力值,魅力值越高,英魂忠诚度越不易下降,当宿主魅力值达到100,英魂忠诚值将永远不会下降。”   “靠,原来魅力值这么重要,那我怎么才能提升魅力值?”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想到魅力值满百,可以随意召唤项羽这样的绝顶英魂,还可以随便摸花木兰的胸而不用担心忠诚度下降,他就立刻又兴奋起来。   “决定初始魅力值的主要因素是名望和官位,宿主只能通过战役胜利,拓展地盘,提升后期魅力值,如宿主最终统一天下,成为皇帝,魅力值将破百,天下臣民忠诚度将永不下降。”   听了系统精灵这番解释,陶商算是明白了,为啥袁绍曹操这样的诸侯,随随便便就有那么文臣武将追随,因为人家出身在官宦世家,初始魅力值就高。   至于皇帝,哪怕你是个废材昏君,只会吃喝玩乐,只因为全天下的地盘都是你的,所以就算是再有性格的文臣武将,也会忠于你,不敢反叛。   “这个魅力值的设置,还真是遵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这尼玛老子就一小小海西县令,短时间内想提升魅力值是别指望了,至于花木兰的忠诚度,只有另想办法了,真是坑爹啊……”陶商心里嘟囔抱怨道。   “宿主不必灰心,宿主可通过联姻方式,将女英魂忠诚度永久提升满值,也可以通结义方式,将男英魂忠诚度永久提升满值。”   原本还正郁闷的陶商,立刻兴奋的差点从马背上跳下去,没想到还有这种特殊的方式永久提升忠诚度,他就知道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总喜欢不把话说完,关键时刻才给他意外惊喜。   “我早应该想到啊,这个时代风气还没那么开放,女人一旦嫁出去了,就会对丈夫死心塌地,而且汉朝人重义气,像刘备跟关羽张飞结义,关张二人就对他忠心不二,无论他多落魄都誓死追随。嗯,看来我得非娶了花木兰不可了……”   陶商越想越兴奋,摸着花木兰平坦柔弱的小腹,回想着刚才她那一对大雪峰的手感,想到花木兰白天杀人如麻,夜晚在自己身下呻吟时的画面,就有种想要当场把她拿下的冲动。   只是又一想到刚才花木兰生气的样子,陶商的就冷静了下来,琢磨着以花木兰的性格,如果贸然提出要娶她,很可能太过唐突,反而惹恼了她,又让她忠诚度下降,还是得稳妥点,慢慢深入才行。   “木兰啊,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比如胭脂啦,金银首饰啦,跟主公说,主公给你买,算是对你刚才救驾有功的奖励。”陶商打听起了花木兰的喜好,想要惹女人欢心,当然要给她们送礼物下手,这道理古今相同。   “主公不必破费,木兰对胭脂首饰这些东西没兴趣,那都是小女人才用的。”花木兰却硬邦邦的回绝。   想想也对,花木兰是巾帼英雄,跟寻常女人不一样,喜欢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   陶商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木兰没什么喜欢的。”花木兰冷冰冰道。   “不可能,是人就总有喜欢的东西。”陶商就不信了,非要刨根问底。   “我喜欢杀人。”   “……” 第五章 未婚妻   下邳,州牧府。   密室中,关张两兄弟隔案对坐。   “翼德,为兄安排你之事,你可办妥?”关羽丹凤眼半开半阖,语气间有种孤傲的气势,说话间拿起酒杯,放在嘴边浅呷一口。   “我已照二哥的交待,派张贵率三十名亲卫,假扮贼寇在半路截杀那小子,可是……”黑脸的张飞流露几分尴尬,“可是昨日细作回报,那小子已安然无恙的去海西就任,张贵一众也没有回来复命,我觉得可疑,便派人沿路去寻找,竟然发现他们三十余人都死在了路上。”   关羽身形微微震,嘴边酒盏微晃,溅出几滴酒水,丹凤眼蓦然睁开,闪过一丝惊异。   “那小子,竟然杀了张贵三十多人?”关羽放下了酒杯,赤色的脸上,流转着不信。   “我也无法确认,先前我已打听过,那小子身边没什么厉害人物,按理说不可能做到,可张贵他们确实被全灭,那小子也安然无恙的去了海西,着实叫我想不通其中原由。”张飞扣着后脑勺,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   关羽轻抚美髯,冷哼一声,“量那小子也没这个本事,说不定是臧霸那帮泰山寇所为。”   “二哥言之有理,我想也奇怪啊,那小子废物一个,哪有本事灭了我三十个精锐的卫兵。”张飞也不屑的附合,话锋一转,“那我是不是再派一队人马,潜入海西去刺杀了那小子。”   “不可,潜入海西行刺,动静会闹大,难免落下别人话柄。”关羽断然否定,却道:“那小子已被踢到海西,基本已对大哥的地位构不成威胁,眼下天子已封大哥为镇东将军,朝廷天使已入徐州,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还是二哥想得周全,不愧是我二哥。”张飞连连点头,忽又想起什么,“可是大哥有心跟糜家联姻,但糜家小姐又跟那小子有婚约,不除掉他的话,大哥没办法名正言顺的迎娶糜家小姐啊。”   关羽冷笑一声,捋髯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大哥想跟糜家联姻,巩固州牧之位,那糜竺何尝不想跟咱大哥结亲,提升他糜家在徐州的地位,放心吧,糜家自己会解决这件事的,不用你我操心。”   张飞这才松了一口气,欣然大笑,举杯道:“小小一个陶商,焉能影响咱兄长的大业,来,二哥,咱们痛快的喝他几杯。”   关羽傲然一笑,丹凤眼又恢复半开半阖,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密室之中,回荡着兄弟二人不屑的笑声。   ……   海西县。   陶商在花木兰的保护下,顺利的来到这座徐州最东面的偏远县城,正式就任县令。   就任县令的第二天,陶商就下令在他的县衙内院中,修建一座“讲武堂”,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今后召唤英魂作掩护。   召唤英魂这招虽然厉害,但也不能像召花木兰那样,随便一个肉身,前一秒还是废材,后一秒就牛逼哄哄,那样突兀的变化,很容易引人怀疑,把陶商归为张角这类妖人,反而会陷入被动。   所以陶商修了这么座讲武堂,召了一帮没有亲人的男女,假装教授他们武道和谋略,等到需要时,就可以随便拉出一个合适的让英魂附身,到时候就可以解释为这是我自己培养出的人才,不会引起世人的怀疑。   至于英魂的姓名,陶商也可以称是以“赐名”的方式,为肉身改了姓名,以寄托对他们的期望,这样也就可以糊弄过去,为什么他麾下会出现“白起”、“项羽”这样古代名将牛人。   是日,秋高气爽。   庭院中,陶商手立于阶上,欣赏着花木兰练武。   只见她穿了一袭红衫,手舞长剑,时而腾挪纵跃,时而剑舞梨花,端得是英姿飒爽。   纵跃时,花木兰胸前那傲人的双峰,上下抖动,那种垂坠饱满的画面,看得陶商心中遐想联翩。   一声清喝,木兰收了剑势。   “好剑法!”陶商拍手喝彩,笑着走上近前。   花木兰却一拱手,自谦道:“木兰剑法低微,让主公见笑了。”   陶商目光扫去,却见她此时已是香汗淋漓,额头脸畔的丝丝汗珠,顺着雪白的香颈滑落而入,汇入双峰间那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陶商强按下心神,向身后婢女一招手,笑道:“木兰,先前我说过,要赏你些东西,以奖励你救主之功,这是一件上好绸缎裁的衣裳,就赏了给你。”   婢女将那华贵的衣裳送上,花木兰却丝毫没有惊喜的意思,只随手接过,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声“多谢主公。”   陶商还等着系统精灵提示,会获得花木兰的仁爱点,或者是提示她忠诚度上升,等了半天却没动静。   “这什么情况,女儿家家的,谁见了漂亮衣裳不喜欢开心,她却竟然连丁点兴趣都没有,看来这衣裳是白赏了……”   陶商正感慨郁闷时,衙役却匆匆前来,报称东海糜家兄妹已至正堂外,想要求见于他。   “糜家兄妹?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那便宜老爸还为我跟糜家订了婚约,这么久了糜家没有搭理我,却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哼……”   陶商隐隐已猜到八九分,便是换了官服,带了花木兰这个女保镖,径直前往县衙正堂。   这个时候,县丞和县尉也正巧在正堂求见,抱了一堆积压的公文,等着他这个新上任的县令处置。   陶商要以海西为根据地成事,就必须要在这里站稳脚根,收取人心,便也不急着见糜家兄妹,只令他们在外边候着,先处理积压的公务。   属下官吏们便将一件件的公文呈上,陶商生前好歹也有过公务员经验,区区一座千人小县的锁碎小事又岂能难得倒他。   当下他便一件件,一桩桩,干脆利落的做了批示,条理之清晰,处理之果断,令那些下属官吏一个个都瞧得傻了眼。   不觉已是半个时辰过去,门外那华服公子已是等得不耐烦,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个姓陶的小子,不就是个小小的县令么,官威却这么大,竟然敢让我们等这么久。”   在华服公子的身边,那身着蓝衫的少女,却静静的听着堂中陶商处置公务的声音,粉薄的朱唇微微上扬,绝美的脸庞间,悄然浮现出一抹惊奇之色。   “传闻这个陶大公子才学平庸,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处理政务竟这般得心应手,难道传闻都是假的……”   正当她喃喃自语,心生狐疑时,堂中陶商已处置完最后一件公务,高声道:“传糜家二人进来吧。”   那华服公子冷哼一声,带着一脸的不满,昂首步入正堂,也不跪拜,只微微一拱手,用讽刺的口吻道:“我说陶县令,你的官威可真不小啊,明知是我糜芳前来拜会,竟然还让我在门外等那么久。”   陶商俯视过去,认出果然就是历史上,那个投降东吴,致使关羽痛失荆州的刘备小舅子糜芳。   就在半年前,陶谦还活着的时候,这个糜芳对自己还态度恭敬,一口一个“大公子”,如今见面却态度倨傲,连“大公子”都改成了陶县令,态度转变成这样,竟然还好意思说他陶商摆官威。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也不理会他,目光落在糜芳身后,那紧随而入的蓝衫少女身上。   “民女糜贞,拜见陶县令。”这少女倒是福身一礼,银铃般的声音,又亮又脆,清音娇柔。   陶商仔细看去,却见这少女婀娜苗条,柔若无骨,曼妙多姿,纤腰娉婷不盈一握。肤白胜雪,犹如白玉,双眸晶莹澄澈,光彩照人,一双漆黑的大眼灵亮慧黠,炯炯有神,正直视着自己。   这绝对是一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令人不可逼视的美人。   她便如一道靓丽的彩虹洒入堂中,左右的那些衙役们,目光纷纷投射过来,一帮老爷们儿顿时为那她的美貌所慑,一个个都痴痴的盯着她不放。   众目睽睽中,这个叫糜贞的少女,却坦然自若,没有表露出半分的不自在。   “她就是糜竺的妹妹,历中上,刘备的那位糜夫人么,没想到如此绝美,竟然还跟我有婚约,这样的美人,怎么能最后落到刘备这头老牛的嘴里呢……”   陶商在糜环身上扫了几眼,思绪翻转,越是觉得可惜。   他的眼神锐利如刃,寻常人被他这般盯视,早就感觉到了不自在,但这糜贞却依旧平静如水,娇美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那糜芳眼见陶商不理睬他,还这般盯视自己的宝贝妹妹,顿时便一脸不满,张口就想吱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糜小姐不在朐县享清福,大老远跑到海西来见我,不会是想提前看看我这个未婚夫长什么样吧?”陶商却不给糜芳开口机会,冷笑着问道。   听得“未婚夫”二字,糜贞秀眉微微一凝,星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仿佛这三个字让她感到了耻辱。   那不悦之色却只一闪而逝,糜贞轻吸一口气,淡淡道:“陶县令误会了,今日民女随二兄前来拜访,就是想亲自解除你我之间这桩婚约。” 第六章 退婚   果然不出所料,糜家兄妹在自己落魄之时登门拜访,怎么可能是雪中送炭,原来是前来退婚来了。   “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啊,陶谦啊陶谦,如果你在下边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被人欺负,你会不会后悔把州牧宝座让刘备呢……”   陶商打心里为陶谦感到悲哀,而糜家的退婚,其实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并没有让他感到太过震惊。   真正让陶商惊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这种大事,糜贞一个女儿家,竟然会亲自出面解决。   他依稀听说过,这个糜贞聪明绝顶,自幼就精于账目,是块天生做生意的料,糜家乃徐州巨富,有一半产业都是糜贞给挣下来的,也难怪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一个女儿家,竟然能为自己的婚事出面。   这是一个在糜家能做主,说话有份量的女人……   陶商思绪飞转,脸上却始终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只冷笑道:“我与糜小姐你的婚事,乃是先父所订,岂能说退就退。”   陶商倒不是想高攀糜家,而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岂能轻易答应。   “规矩都是人定的,怎么不可以改?”糜贞星眸直视着他,平静的反问一句。   陶商也不动怒,淡淡道:“糜小姐也说了,规矩是人定的,却不是你一人所定,凭什么你想改我就得改。”   他这话分明是不想解除婚约,旁边糜芳当即脸色一沉,指着陶商嚷嚷道:“陶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你也配……”   “二哥!”糜贞素手一抬,喝断了他二兄的嚣张,“这是我的婚约,由我自己来解决,二哥就不必插嘴。”   糜贞果然是有气势,连他二哥也敢教训,糜芳被自己妹妹这般一喝,竟然还不敢反驳,只能闷闷不乐的闷上了嘴巴。   糜贞娇容变得温柔了几分,上前一步,微笑道:“陶公子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你我间的这桩婚约,其实只是一桩生意而已。当初订这桩婚约,是因为我们两家可以各取所需,互利共羸,现在行情变了,再继续这婚约只会让我们糜家单方面亏本,我们糜家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卖买,还望陶公子能够理解。”   果然是徐州首富家的女子,张口闭口都不离一个“利”字,不愧是一代“财”女……   “说得好啊,不愧是生意人。”陶商赞得讽刺,嘴角掠起一抹冷笑,“我陶商虽不是商人,但也知道行商做生意,不光要图利,还要重信用,怎么到糜小姐这里,眼里就只有利,没有了信呢。”   糜贞娇容微微一动,星眸中掠过一丝异色,似乎没想到陶商反应这么快,倒有几分辩才。   异色一闪即逝,糜贞旋即淡淡笑道:“做生意当然要讲信,不过在我们生意人眼中,任何东西都能用利来衡量,‘信’也只是一种变相的‘利’而已,关键就看它值多少钱了。”   说罢,糜贞的一对杏眼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纤纤玉臂抬将起来,轻轻的拍了三下。   随后,一众糜家家仆们便抬着一只只的大箱子,步入了正堂中,将三四只沉重的木箱,摆放在了阶前。   糜贞轻轻一拂袖,家仆们便将箱盖统统打开,这些箱子中竟然装的满满的都是铜钱,反射出黄灿灿的光,把整个大堂都照得金黄,把堂中的衙役们更是照得瞪大眼睛,满是贪婪之色。   “这里是三百万钱,算是我糜家对解除婚约的一点点补偿,外面还有十几箱,只要陶公子点点头,就统统是公子的。”糜贞指着那满箱黄灿灿的铜钱,言语中有种财大气粗的气势。   陶商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下台阶,来到一只箱子前,抓起一把铜钱在手中把玩,口中感叹道:“不愧是徐州首富,真是财大气粗,为了一纸婚约,竟然肯出这么多钱。”   “看样子也是个贪财之图,终究也只是个平凡的庸才罢了,我糜贞要嫁的可是英雄,却不是你这种平庸之徒……”糜贞红唇微动,嘴角轻轻上扬,星眸中掠过些许得意,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   似乎,她已料到陶商见钱眼开,已被这几百万钱所打动。   跟随在身后的花木兰,眼见陶商把玩着铜钱,爱不释手的样子,秀眉却暗暗皱起,眼眸中渐渐也隐现失望,对陶商的忠诚度也开始进入下降通道。   像她这样性情刚勇的巾帼英雄,怎么能容忍自己所效忠的主公,为了钱财就放弃尊严,做出有损声名的让步,这样的主公她不耻效忠,如果陶商答应,她的忠诚度不下降才怪。   “三百万钱,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我想招兵买马,缺的就是钱粮,可惜啊,三百万就想买我的尊严,你糜家也太小看我了……”   陶商将手中最后一枚铜钱,扔回了箱中,后退半步,缓缓的抬起腿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的一脚就将眼前钱箱踢翻在地。   哗啦啦——   钱箱倒地,数以万计黄灿灿的铜钱,像流水般淌了出来,洒了一地。   他这般举动,分明表示拒绝了糜贞的提议。   大堂中,一片哗然。   左右衙役们,皆以惊异的目光望向他们的县令大人,一个个吃惊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陶商竟然对三百万的巨钱不为所动。   本是秀眉深凝的花木兰,眉头骤然松展,原本失望的眼神,瞬间被敬佩所取代。   “嘀……系统扫描到花木兰对宿主产生敬佩,忠诚度提升10,上升至25。”   陶商心中一阵惊喜,没想到自己不为金钱所动,竟然羸得了花木兰的敬佩,忠诚度大增,比初始忠诚度还提高了5个点。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花木兰这种刚烈型英魂,想用物质恩惠是打动不了她的,得表现的像条汉子,得有骨气才能获得她的芳心,没想到不要钱还有意外之喜啊……”   陶商心中欣喜时,糜贞娇容也已变色,星眸蓦的瞧向陶容,原本得意讽刺的目光烟消云散,眼神中竟隐隐闪过一丝刮目相看的意味。   对于陶商这出乎意料的反应,糜贞一时惊讶,竟不知如何反应。   这时,那糜芳惊诧之余,却恼羞成怒,跳将出来,指着陶商大喝道:“陶商,你还以为自己是州牧大公子吗,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我糜家肯补偿你三百万钱,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被激怒的糜芳,竟然撕破了脸皮,公然在这大堂之上,对陶商出言不逊。   他这般一嚣张,立刻惹恼了花木兰,她秀眉一凝,眼中杀气毕露,蓦的握住剑柄,沉声道:“主公,这二人背信弃义,还敢辱骂主公,要不要我把他们统统杀光!” 第七章 别小看我家木兰   花木兰确实没有撒谎,她的喜好果然就是杀人,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她那一句“统统杀光”,把陶商也着实吓了一跳。   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个对他嚣张的糜芳,恨不得把他一刀宰了,但这样一来等于彻底跟糜家结下血仇。   要知道糜竺现在可是徐州别驾,自刘备以下最大的州官,若是陶商一激动杀了他弟弟,糜竺一怒之下不鼓动刘备把自己办了才怪。   毕竟,糜芳只是出言不逊而已,罪不致死,就这么杀了他,于情于理反而会让陶商陷入被动。   “哪里来的贱婢,竟然敢威胁本公子,你好大的胆子。”糜芳却是勃然大怒,他显然不知道花木兰的虚实,以为她只是陶商身边一婢女而已,这样低微的身份,还敢叫嚷着要杀他糜家兄妹,岂能不激怒他。   花木兰眸中杀机迸射,剑已半出鞘,目光望向陶商,只等他一声下令就动手。   陶商眼珠子转了几转,思绪飞转,忽然有了鬼主意,既能教训糜芳的出言不逊,又能塞住糜家的嘴巴。   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陶商反身坐回首座,冷笑道:“糜公子既然这么看不起我家木兰,那咱们就打个赌如何?”   “打赌?”糜芳一怔,目光不解。   “我就让木兰跟你较量一下拳脚,如果你能羸了她,我陶商立刻解除跟你妹妹的婚约,从此咱们两家再无瓜葛。如果你输给了木兰,那就抱歉了,令妹注定要嫁给我陶商,你们就请回吧,这三百万钱也得给我留下,就当是你们糜家提前送来的嫁妆。怎样,糜二公子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赌上一赌?”陶商不紧不慢的道出了赌约。   他这明摆着是要坑糜芳,就在刚才他已经用系统扫描过糜芳,武力值也就60,绝不是花木兰的对手。   陶商就是要给糜芳挖个坑诱他跳,既能教训他出口恶气,又能拒绝了糜家退婚要求,让他们哑巴吃黄连,还能顺手捞到三百万急缺的军饷,一箭三雕。   “好,这可是你说得,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别反悔。”糜芳想也不想,一口就应下了赌约。   “二哥!”糜贞杏眼一瞪,“婚约大事,岂能用这般荒唐的方式解决,你怎可轻易答应。”   糜芳却自信地笑道:“小妹你就放心吧,姓陶的他自己荒唐,跟我们何干,难道你对二哥还没有信心,还怕二哥打不过一个小小的贱婢不成?”   糜贞顿时无话可说,狐疑的看向陶商,以她的冰雪聪明,虽然察觉到陶商突然提出这么外荒唐的赌约有些蹊跷,但又想不出可疑在何处,毕竟以自己兄长的武力,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小小婢女。   纵使狐疑,糜贞又对糜芳充满了信心,便不再阻拦。   自信满满的糜芳便是走到大堂中央,挽起袖子,抬手向花木兰一指,一脸狂傲道:“小贱婢,本公子本是不屑于跟女人动手,谁叫你家主子拿你做赌,公子我今天就只好破一回例,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尊卑的小贱人。”   “哼,武力值只有60的货,也敢跟我家木兰得瑟,糜芳,是你自己皮肉痒痒,怪不得我……”隗商嘴角讽笑一闪而过,向花木兰点头示意。   花木兰会意,便将佩剑解下,赤手空拳的走向糜芳。   糜芳浑然不知挨揍就在眼前,还用鼻孔朝向木兰,冷笑道:“我说小贱人,如果你不想揍打,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得及,就算你家主子输了,本公子怜香惜玉……”   “玉你娘!”花木兰不等他说完,杏眼猛睁,一声清喝,身形如疾风般就扑了上去。   糜芳没想到她竟敢先动手,且花木兰身法迅捷,未等他反应过来时,一袭柔躯已欺至他面前,紧握的一记小拳头,狠狠的就轰向了他的面门。   砰!   一声沉闷的重击,糜芳痛叫着向后退去,踉踉跄跄连着倒退出五步,情急中扶住堂柱,方才没有跌倒。   吃痛的糜芳一摸脸,竟是摸到一手的血,鼻梁痛到要死,竟已被一拳打断。   左右衙役们个个骇变,他们只知花木兰是县令的贴身婢女,却没想到这婢女竟然身负武艺,出手还这么重,一拳把糜家二公打到脸开花。   糜贞也是花容微变,眸中闪过惊色,心底里悄然滋生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糜芳看着满手的鲜血,瞬间恼羞成怒,堂堂糜家二公子,自幼养尊处优,只有他揍别人的份,如今竟被一个婢女打断了鼻梁,这简直是他平生所受最大的羞辱。   “小贱人,竟敢偷袭我!”怒不可遏的糜芳,歇厮底里的一声大啊,双拳挥出,向着花木兰反杀过去。   直至现在,他还没有察觉花木兰的武力在他之上,自认为方才的失手,只是他疏于防备,被偷袭的缘故。   花木兰俏影傲立,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目光,冷视着糜芳扑将上来,没有丝毫忌惮之意。   三步……   两步……   一步……   糜芳狂扑而至,一对拳头挟着怒火,重重的轰向她的面门。   咫尺瞬间,花木兰身儿陡然轻盈无比的一侧,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糜芳双拳打空,招式用老,身躯从她身边擦过,向前扑空过去。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刹那,花木兰右脚顺势伸出,糜芳脚下被一绊,身体立时失去平衡,木兰双拳再往他背上狠狠一磕,糜芳闷哼一声,整个人便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倒在了地上。   “小贱人,你竟敢……”趴倒在地的糜芳,口中惊叫,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   花木兰却哪还会给他机会,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糜芳脸上,这一脚力道何其之重,竟把他踢得张口狂喷一口鲜血,偌大的身躯更是平移三步,重重的撞在了石阶上。   吐血的糜芳,瞬间被踢得晕头转向,还没有缓过神时,花木兰已飞身扑了上去,一顿疯狂的拳头脚踢,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的向着他周身召呼上去。   “啊——啊——”   整个大堂瞬间被惨叫声充斥,糜芳被打得是皮开肉绽,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竟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大堂中,所有人都看傻了,嗔目结舌的看着糜家二公子,被一个貌似柔弱的婢女摁在地上暴打。   就连糜贞也目瞪口呆,眼看着自己二哥被捧得鼻青脸肿,惊愕到竟不知所措。   “打得好,给我狠狠的揍他……”陶商看着飞扬跋扈的糜家二公子,被自己的女保镖暴揍,心里自然是大呼痛快,也不出手制止,只冷笑着,饶有兴致的欣赏。   砰!砰!砰!   沉重的拳头声,在大堂中回荡,糜芳已被打得浑身是血,残不忍睹。   “住手,不要再打了,我们输了,我们愿赌服输,不要再打了!”糜贞终于回过神来,冲至阶前,向着陶商尖叫求饶。   陶商气出得差不多了,也不想把糜芳打死,既然糜贞开口求饶,他便顺水推舟,喝止了花木兰。   花木兰终于收了血淋淋的拳头,地上的糜芳已被打得昏死过去,浑身血肉模糊,看着就碜人。   “真是暴力啊,我是不是得考虑下要不要娶她为妻,若是哪天惹她不高兴,对我动起家暴来……”看着糜芳的惨样,陶商都有点背后发毛。   糜贞赶紧喝令家仆入内,将糜芳抬出去包扎救治。   目送着二哥被抬走,糜贞暗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来,以一种充满怨意的目光盯向他,贝齿轻轻咬过朱唇,冷冷道:“陶公子,没想到你身边还藏有这样武艺了得的婢女,今天算是我们认栽,这三百万钱是你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事情还不算完,我糜家绝不会受这份羞辱,告辞!”   糜贞留下一句警告,拂袖转身,一袭倩影愤然离去。   陶商知道,今天他算是得罪了糜家,不过他想夺回徐州,早晚避不了开罪糜家,今天能大出一口恶气,提升了花木兰的忠诚度,还羸了三百万钱,倒也算是值力。   步入台阶,陶商把玩着黄灿灿的铜钱,口中喃喃道:“时间紧迫啊,现在将也有,军饷也有了,下一步就该招兵买马了。” 第八章 悍敌来袭   海西城外。   糜家几十号人马,匆匆忙忙的出城,一个个生怕走慢一步,就会像他们的二公子一样,被陶商打成皮开肉绽。   马车上,被裹得满身绷带,像木乃伊般的糜芳,尚自躺在那里昏昏不醒。   “人人都说陶谦两个儿子平庸才能,尤其是长子陶商,既愚笨又软弱,今日一见,这陶商却狠辣奸滑,跟传闻中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他真是深藏不露……”糜贞手扶着车帘,望着渐渐远去的海西城,星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正神思时,原本昏睡的糜芳,终于苏醒了过来,糜贞大喜,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搀扶坐起来,亲自喂他水喝。   半晌后,糜芳才彻底清醒过来,回想起先前自己挨揍之事,原本还虚弱的精神,瞬间变得亢怒无比,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陶商,竟然这么狠毒,把我打成这样,我若不杀了你,我就不配姓糜。”   “二哥,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动怒了。”糜贞叹息一声,“这个陶商不一般,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没那么好对付,我们还是先回海西,再从长计较吧。”   “有什么好计议的,这小子不识抬举,还这样羞辱我,我要是不杀了他,咱们糜家还怎么在徐州立足!”糜芳咆哮怒叫,彻底的被激怒,连糜贞的劝也不听。   “那二哥打算怎么做?”糜贞秀眉暗凝。   “怎么做,哼。”糜芳冷哼一声,目光透出阴冷的杀机,“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糜家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钱,我就不信,用钱还买不要那小子的项上人头!”   ……   入夜,县府后堂中,已是酒香四溢,肉香弥漫。   陶商今天高兴,糜家兄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在府中摆下酒宴,要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场来庆祝。   “木兰,你今天给主公我出了口恶气,来,这杯主公我敬你,咱们干了。”陶商兴致大好,频频的举杯敬木兰。   一方面他确实是感谢花木兰,二来他还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想灌醉花木兰,然后再来个酒后乱性,趁机把生米煮成了熟饭,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花木兰虽然性格刚勇,但到底也还是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想要征服她们的心,最简单粗鲁的手段就是先征服她们的身体。   陶商相信,无论木兰有多刚烈,只要她的身体给了自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有意或是无意,她都会选择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到时候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娶了她,完成联姻,忠诚度直接永久破百。   时间紧迫,他没有多余的闲情,慢慢的升花木兰的忠诚度,必须在更大的挑战来临前,确保花木兰对自己百分之百的忠诚度。   想法是好的,但结果却完全不按陶商的剧本走。   花木兰不但能打,而且还能喝,几十杯酒下肚后,陶商自己都醉得站不稳,花木兰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见半分醉意。   “主公,恕木兰直言,作为一个男人,你的酒量也太差了点,走吧,我扶你回房休息。”花木兰摇头叹息着,小胳膊轻轻一用力,便如小鸡似的把陶商轻轻提起,扶着他回往内室。   “那么能打,动不动就要统统杀光,还这么能喝,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七分醉的陶商,嘴里嘟囔着,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花木兰一路拖回了内室,很不温柔的放向了床榻。   就在花木兰打算松手时,陶商突然挣扎了起来,双手猛的按向了她的肩膀,她冷不防被这么用力一推,脚下竟是站立不稳,仰面躺倒在了榻上。   然后,跟着落下来的陶商,一张醉眼朦胧的脸,一头就扎入了花木兰那傲人的双峰中。   瞬间,一阵软绵绵,香喷喷,就像是埋入了柔软却极具弹性的面团中的感觉,像触电般传遍全身。   舒服……   迷迷糊糊中,陶商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了这两个字。   “嘀……系统扫描到花木兰感受到宿主情爱,获得仁爱点5个。”   “什么情况,我把脸都贴她胸脯上了,她竟然没有发怒,还产生了仁爱点……”陶商一阵惊喜,却在酒精的作用下,来不及琢磨为什么,转眼已昏睡了过去。   “主公,你做什么!”花木兰却轻声一喝,匆忙把陶商从自己身上推开,脸畔染起红晕,一跃而起就想逃离。   走了几步,花木兰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陶商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犹豫了片刻,轻轻一咬嘴唇,还是重新回到了榻边。   这一次,她没有再那么粗鲁,而是难得温柔的把陶商扶平躺好,再给他盖好被子,深深的看过他一眼后,才转身默默离去。   房门轻轻掩上,门外,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   “海贼来袭,禀报大人,海贼来袭——”   一觉睡到午后的陶商,被门外下属慌张的叫声吵醒,瞬间无比清醒,从榻上一跃而起,匆匆的披挂衣甲,赶往了东门一线。   闻讯的花木兰也率领五十余名县中乡兵,紧随其后赶到,指挥一众乡兵在城头一线布防。   陶商举目远望,果然见数十条海船已经登陆,数以百计的海贼,蜂拥上岸,气势汹汹的向着海西县杀来。   未多久,五百余海贼便杀至,于东门之外列阵,摆出一副攻城之势。   敌阵之中,一面“徐”字大旗,耀武扬威,战旗之下,一员年轻的武将横刀傲立,威风凛凛,当是这股海贼的头目。   见得这般阵势,陶商不禁眉头一凝,感觉到了危机来临。   海西县近海,常有海贼也没,但以往的海贼多只是搜刮乡里,劫掠商旅,很少有敢直接攻打县城。   却不想陶商刚上任不久,便有海贼前来攻打海西城,而且还是在糜家兄妹刚走之后就杀到,这着实有些蹊跷。   就在陶商狐疑时,那员海贼头领纵马而出,扬刀一指城头,厉声喝道:“徐盛在此,叫你们县令陶商出来回话。”   徐盛!这海贼头目,竟然就是东吴十二虎臣之一的徐盛。   陶商搜索记,蓦然想起这徐盛好像确实是徐州人氏,后来移居江东后,才投奔孙权,屡立战功,最终成为一代名将。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这个徐盛的实力。”陶商集中意念,向系统下命令。   “嘀……扫描目标数值如下:统帅74,武力76,智力70,政治60。”   乖乖,这个徐盛的各项数据还都挺高,而且还都很均衡,别的不说,光他76的武力值,就比花木兰还要高4个点。   这绝对是个不容易对付的敌人。   面对强敌,陶商却淡定自若,暗吸一口气,高声道:“本县在此,徐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攻我海西城。”   徐盛瞟了陶商一眼,鹰目中掠起几分不屑,刀着他高声道:“陶商,徐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攻打海西,只为取你项上人头。如果你不想连累海西一城生灵,就自行了断,否则我大军攻破城池,就不止是死你一个那么简单。”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听徐盛这番话,陶商立刻明白了,这必是那糜芳恼羞成怒,仗着糜家有钱,用巨财雇了徐盛来杀自己。   再看敌我形势,徐盛武力强悍,且麾下有五百海贼,而自己手头只有五十名战斗力低下的乡兵,唯一一员武将花木兰,武力值还弱于徐盛。   照此形势,徐盛绝不是口出狂言,他要想攻破海西,确实是易如反掌。   蓦然间,陶商意识到,自己已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 第九章 再次召唤   “陶商,我徐盛也非仗势欺人之辈,你海西若有人能胜得我,我立刻撤兵走人,否则你就乖乖的洗干净脖子,给我滚出城来受死吧!”   城外的徐盛嚣张之极,竟然敢放言单挑,显然是对自己武艺自信之极,以为陶商麾下无人能是他对手。   陶商有点被激怒了,剑眉一凝,目光看向了花木兰。   正面对攻陶商不是徐盛对手,斗将单挑他却有花木兰这样武力值72的猛将,虽然比徐盛76的武力值少了四个点,相差却并不悬殊,勉强还能一战。   “主公等着,木兰这就去宰了那个狂妄海贼。”花木兰也火了,提剑便走。   “你千万小心,我看这个人武力不弱于你。”陶商急是提醒。   花木兰不像陶商有系统在身,可以看破敌人虚实,她不知徐盛的厉害,又岂会放在眼中,大步流星就向城下走去。   就在她才走出三步时,突然低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停下了脚步,秀眉紧皱,脸色苍白,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忽然间一副痛苦的样子。   “木兰,你怎么了?”陶商一惊,几步上前将木兰扶住。   “该死……关键时候来月……”花木兰咬牙抱怨,“月”字到嘴边,却忽然脸畔一红,没有再说下去,似有什么难言之饮。   看着她又捂肚子,又是脸红难以启齿的样子,陶商蓦的省悟,脱口道:“木兰,你是不是来月经了?”   月经二字一出口,花木兰苍白的俏丽,刹那间面红耳赤,原本凛烈如霜的气质,瞬间变成了女儿家害羞之状。   “主公你胡说什么,我没事,我要出战。”花木兰被戳破了女儿家私密事,恼羞成怒的瞪了陶商一眼,故作无事的挺起胸脯想继续下城。   只是她才挪半步,腹中绞痛愈烈,疼得她脑子一阵炫晕,连身子都站不稳,向旁歪倒下去。   陶商不及多想,一伸手将花木兰接入怀中,看她双眸紧闭,眉头深凝,长长的睫毛剧烈抖动,整个人痛得昏昏沉沉。   这副样子,别说是单挑徐盛,只怕连他陶商都打不过,若再强行出战,无异于送死。   “都痛成这样,就别逞能了,来人啊,速把她扶回府中去休息。”陶商叹息一声,无奈的下令。   几名亲兵上前,迅速的把花木兰扶住,带离了城头。   “这尼玛也太倒霉了吧,关键时刻花木兰竟然痛经,还痛得死去活来,要是有足够的仁爱点就好了,我就可以再召一名武将英魂,可惜手头只有10个仁爱点,残暴点倒是有73个,只能召谋士英魂,这个时候我就是把张良给召来也毛用没有……”   陶商站在城头,望着城外耀武扬威的徐盛,心头是郁闷焦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嘀……系统提示,仁爱点和残暴点可以相互转换,宿主可将残暴点转换为仁爱点,就可以召唤武将英魂。”关键时刻,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声音。   陶商瞬间大喜,又是激动又是恼火,“你妹的,你个坑爹的系统精灵,你怎么不早说,成心想害死我啊,立刻把所有残暴点都给我转换成仁爱点,我要召个更厉害的武将。”   “嘀……转换完毕,扣除3点转换消耗值,宿主现有仁爱点80,残暴点0。”   转换竟然还要扣点?   黑啊,真是黑,还不事先提醒,陶商有种在玩坑爹手游,莫名其妙就被扣费的感觉。   “好吧,算你黑,扣就扣吧,赶紧把武力值在80以上,初始忠诚度在0以上的英魂,统统给我调出来。”陶商也只能“忍痛被宰”,对付过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   “嘀……筛选到一名可召唤英魂,樊哙,西汉开国皇帝刘邦妹夫,出身屠户,统帅60,武力81,智谋48,政治43,初始忠诚度5。”   陶商就郁闷了,用意念抱怨道:“这个樊哙武力值还可以,怎么初始忠诚度这么低,岂不是才召出来就有可能叛变?就没有初始忠诚度更高的吗?”   “英魂出身越低,对宿主初始忠诚度越高,但由于宿主魅力值太低,只有樊哙符合宿主要求,宿主若想扩大召唤范围,请及时提升魅力值。”   魅力值,又是让陶商抓狂的魅力值,怎么当初就穿到了这么个废材身上呢,穿到刘璋、袁术这样的庸主身上也好啊,就算能力废点,起码出身好,魅力值高,项羽、白起这样的牛人随便召,分分钟就能辗压天下。   “好吧,就是这个樊哙了,立刻给我召出来。”陶商别无选择,只好一咬牙做出决断,5点初始忠诚度确实低了点,好歹还不是负数,只有先对付过眼前的危机,然后再想办法提升樊哙的忠诚度了。   “嘀……请宿主为英魂选择肉身,系统将载入英魂。”   陶商早有准备,身边一直跟着几名讲武堂的武生,随便选了一个男武生,令他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   “小的叫张二狗。”   陶商把手掌按在了他的头顶,一本正经道:“张二狗,你在讲武堂习武已久,已经学有所成,足以担当重任,本公子现在为你改名‘樊哙’,希望你像樊哙那样,忠勇为主,为本公子赴汤蹈火,死而后己。”   “嘀……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跪在跟前的这具肉身,跟先前小环一样,顿时进入了僵硬状态,两眼失神,一动不动。   “英魂载入完毕。”   脑海中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刚刚响起,肉身眼珠陡然暴睁,偌大的身躯如遭电击一般,腾的就跳了起来。   瞬间,肉身的气质完全变了,浑身上下透着粗犷草莽之气,斗睁的双目中,更是迸射着慑人的杀气。   四周的乡兵们都吓了一跳,本能的纷纷后退,仿佛为他杀气气慑。   陶商一脸镇定,却暗中屏住了呼吸,紧紧的揪着一颗心。   他知道樊哙的英魂召魂完成,但毕竟忠诚度只有5,看这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陶商还真有点担心,怕他刚召出来忠诚度就要降为负,直接把自己给砍了。   樊哙一双牛眼深深的盯了陶商片刻,却缓缓一拱手,口中漫不经心道:“樊哙拜见主公。”   “既然叫我主公,至少现在是效忠于我的,害我捏了好一把汗……”   陶商暗自庆幸,负手而立,摆出主公的架势,指着城外道:“樊哙,城外那个叫徐盛的海贼头目你看见了没有,主公我命你即刻出战,活捉了他回来见我。”   “末将遵令!”   樊哙答应得干脆,随手夺过一柄大刀,撒腿就要下城,可没走几步,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墩子上。   陶商一怔,狐疑的看向他,不明他这什么意思。   “主公,老樊我饿得紧啊,能不能给我来条羊腿啊,吃饱了我才有力气打斗。”樊哙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竟是喊起了饿。   陶商就郁闷了,只得催促道:“敌人就在外面咄咄相逼,哪有功夫等你吃饱,你先去收拾了徐盛,回头随便你怎么吃。”   “那不行,宁作撑死汉,不作饿死鬼,万一我不小心打输死了,岂不是要空着肚子下地狱,那也太惨了。”樊哙嘟囔抱怨着,索性把大刀一扔,扁着嘴道:“反正主公你若是不让老樊我吃饱,我就不出战。” 第十章 千万别小看我   陶商还指望着这个樊哙,能像忠于汉高祖刘邦那样,义不容辞的为自己出战,谁想到这厮竟然是个吃货,还耍起了无赖,不给吃就不肯卖力出战。   “果然每一个英魂都保留着性格,我记得这个樊哙是屠夫出身,怪不得吵着要吃肉,没办法,也只有依他了,谁让我的初始魅力值太低,郁闷……”   陶商暗自叫苦,只能即刻下令,在城头架起篝火,把府库中所存的羊腿取一条来,就地给他烤起羊腿。   城头上很快炊烟袅袅,香气四溢,樊哙蹲在旁边,眼巴巴的盯着越来越酥黄的羊腿,不停的吞着口水。   左右那些乡兵们,一个个却都瞧傻了眼,谁都不敢相信,这两军交战的生死之际,他们的县令竟然为了一个武生,在城头上烤起了羊腿。   城下处,徐盛眼见陶商迟迟没有回应,已是等得不耐烦,扬刀喝道:“姓陶的,没有本事跟我一战,就快出来受死,不然老子我就要攻城了。”   暴喝声中,徐盛战刀一扬,五百海贼挥舞兵器,杀声震天,作势就要攻城。   必须先稳住他!   陶商眼珠一转,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女墙边,手指徐盛,傲然道:“徐盛,你休得猖狂,本公子麾下猛士如云,武力胜过你的车载斗量,他们都在争着抢着要取你项上人头,有胆你就站着别跑,本公子挑一个最弱来收拾你。”   这番“狂言”喊出口,城头的乡兵们无不变色,个个心里虚到了极点,皆道陶商这牛也吹得太大了点,若是激怒了那海贼却当如何。   “哈哈——”   徐盛却狂笑起来,笑声中皆是讽刺,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笑声戛然而止,徐盛一脸不屑,昂首冷笑道:“陶商,你果然是个有眼无珠的废物,你也太小看我徐盛,你以为你把牛吹到天上,我徐盛就会被你吓跑吗,笑话!我就给你半个时辰,看你能派出什么‘猛士’来收拾我,半个时辰一过,老子就夷平海西。”   说罢,徐盛反而不急着破城,索性翻身下马,叫喽啰拿来酒囊肉干,吃喝了起来。   那五百海贼也皆原地坐下,喝水的喝水,嚼干粮的嚼干粮,何等的放松轻闲。   徐盛太过自信,根本就没把陶商放在眼里,仿佛灭了陶商,就跟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徐盛,尽情的小看我吧,很快你就会为你的轻视付出代价……”陶商嘴角微微上扬,钩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他就是要激起徐盛的不屑,令他尽情的轻视自己,放松警惕,好为樊哙这个吃货争取时间。   火越烧越旺,一条羊腿很快就被烤得外焦里嫩,早就望眼欲穿的樊哙,二话不说,抓起羊腿就狂啃起来。   诺大一条羊腿,足足是三人的份量,却被樊哙一阵风卷残云,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几根。   这等惊人的食量,看得陶商都嗔目结舌,心中暗忖:“这厮简直就是个大胃王,难道英魂附身后,还能改变肉身的身体结构不成?”   惊叹的功夫,半个时辰已过。   城外的徐盛酒也喝过,肉干也嚼完,终于彻底的不耐烦,翻身上马,冲着城头怒道:“陶商,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自己贪生怕死,要连累这一城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徐盛战刀一扬,五百海贼轰然起身,列阵结队,杀气再燃。   海贼攻城,只在转眼间。   城头的气氛立时又紧张起来,陶商情知无法再拖延下去,急瞪向樊哙,喝道:“樊哙,这羊腿你也啃完了,还不快给我出战!”   樊哙不紧不慢的嚼完最后一口,用刀尖剔了剔牙缝,方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摸着浑圆的肚子,满意的连打了几个饱嗝。   “嘀……系统扫描樊哙产生愉悦,忠诚度上升3点,现有忠诚度为8。”   “嘀……系统扫描樊哙感受到宿主仁爱,获得仁爱点3,宿主现有仁爱点3,残暴点0。”   脑海里接连响起两次系统提示音,陶商顿时喜出望外,没想到这条羊腿没白烤,竟然这么轻松就让樊哙忠诚度上升,还收取了3个仁爱点。   “看来召个吃货英魂也有好处,只要给他好吃好喝,轻轻松松就给提升他忠诚度,好啊,看来这个樊哙是召对了,先前是白郁闷了……”   陶商心里窃喜时,樊哙腰带束紧,脸上青筋陡然一绷,眼中杀机狂燃,瞬间气势大变,狰狞起来。   “主公且在城上闲坐片刻,老樊我割了那海贼人头,很快就会回来。”樊哙一拍胸脯发下豪言,再没有半点迟疑,肩扛着大刀直奔城下。   陶商信心顿时大作,重新回到城边,喝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笑看樊哙出战。   城外的徐盛还正作势攻城,号令未下时,忽见原本紧闭的城门轰然大开,吊桥也徐徐放下,只见一员武将,手提大刀,纵马狂奔而出,直抵其军阵前。   徐盛脸上掠过异色,显然没想到陶商竟还真敢派人出战。   只是一丝的惊异,转瞬消散,年轻的脸上转眼燃尽傲色,战刀一指,喝道:“我徐盛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来者报上姓名。”   “老子乃陶公子麾下大将樊哙是也。”拨马而至的樊哙,粗声大喝。   樊哙?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徐盛不由一愣,他虽为海贼,却也读过些书,自然知道“樊哙”乃汉高祖刘邦的妹夫,当年追随刘邦斩蛇起义,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夫,鸿门宴时竟连霸王项羽也曾赞他为真猛士。   这样一位前代英雄,又怎么会出现在海西小县,出现在陶商这个落魄公子的麾下?   徐盛还糊涂时,樊哙已大刀一指,狂喝道:“贼人,识相的话就下马投降,不然我老樊就把你剁成肉泥,喂给我家狗吃。”   狂言,狂到极点,俨然把他徐盛当作土鸡瓦狗一般!   “狗东西,竟然敢不把我徐盛放……”   勃然大怒的徐盛,一个“放”字未及出口,樊哙已是暴喝一声,纵马狂杀而出。   只见他坐骑大黑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撞至徐盛的跟前。   一双虎目怒睁欲暴,目光中杀气铺天盖地压迫而来,徐盛蓦觉整个身躯已被一股疯狂流转的杀气所包围,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一样,令他几近窒息。   心神震撼时,樊哙手中那柄大刀,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徐盛的脖子平斩而来。   刀势来得太快,徐盛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气,手中钢刀擎起,运起全身的气力格挡。   吭~~   空气中,一声震耳欲聋的激鸣。   樊哙那一刀,竟如翻天的巨浪一般,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力,两刀相击,令徐盛顿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灌入体内,如沾水的鞭子般抽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一瞬间,他感到胸腔气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力道这么强?这厮的武力竟在我之上!”交手刹那间,徐盛心中大骇,一脸的傲然不屑,顷刻间烟消云散。   樊哙却连惊愕的机会都不给他,拨马回身,纵刀咆哮,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再度扑来。   “不愧是樊哙,81的武力值果然不是盖的,徐盛,你还敢再小瞧我吗……”望着城下震惊的徐盛,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第十一章 第一胜   城外,樊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转眼已将徐盛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穷于防守,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樊哙的武力值虽然只比徐盛高5个点,但80的武力值是一个临界点,超过80就等于踏入了一流武将,哪怕只高出一个点,也足以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徐盛,你现在投降本公子还来得及,否则必叫你人头落地。”城上的陶商,厉声警告。   耳听着陶商招降之词,徐盛自然是倍感受辱,心中恼火,只恨被樊哙死死压制,别说反唇怒骂,就连多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没贼人,我家主公要你降,再不降我就把你剁成排骨。”樊哙如兽咆哮,刀上招式骤然变猛,力道加倍。   噗噗噗!   鲜血飞溅,三刀光影扫过,徐盛肩头臂上接边中刀,痛得连声闷哼,连手中战刀也几乎拿捏不定。   胜负已分,再死撑下去,徐盛只有死路一条。   徐盛的斗志,彻底的瓦解,勉强再支撑数招,拨马跳出战团,仓皇便望本阵败去。   “陶商,今日之败我徐盛记下了,我们山水有相逢……”丢下一句狠话,徐盛头也不敢回头,径直闯入自己军阵,一路狂逃。   五百海贼兵,个个都惊傻了眼,作梦也没有料到,他们武力高强的头领,会败在一个突然杀出来的无名之辈手下。   眼见徐盛败走,尚不及惊醒时,樊哙已挥刀纵马撞来,刀锋过处,如宰猪羊般狂收人头。   瞬息间,五百海贼被杀得鬼哭狼嚎,血肉飞溅,哪里还有抵抗之心,纷纷丢盔弃甲,望海边慌逃而去。   城头之上,几十号海西乡兵们,望着海贼败走,被樊哙一人追逐驱赶的画面,一个个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似的。   然后,那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目光,统统都转向了陶商,齐刷刷的惊望着他们这个“废材”县令,惊异的目光中,渐渐涌起了敬佩之色。   陶商却一脸淡然,仿佛这场胜绩,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拂手笑道:“鸣金收兵吧,穷寇莫追。”   铛铛铛!   金声敲响,杀红了眼的樊哙,这才意犹未尽的拨马而回,人还没有入城,便仰头叫道:“主公,老樊我这一顿砍杀,耗了不少力气,我这肚子又咕咕叫啦。”   “又喊饿,你个吃货……”   陶商心下暗骂,嘴上却哈哈大笑,欣然道:“此役得胜,全是你樊哙之功,本公子有功必赏,你今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主公对我老樊太好啦,哈哈——”樊哙一听有肉吃,兴奋到两眼冒光,抽打着战马狂冲回城。   陶商苦笑着摇了摇头,一面叫人给樊哙安排住所,奉上酒肉,一面下令乡兵去城外捡拾战利品。   徐盛此番败走,丢弃的军械旗鼓甚多,足以武装一支两百人左右的军队,陶商正还为打造军械犯愁,徐盛可说是雪中送炭。   “嘀……宿主获得海西保卫战胜利,声望上升,魅力值提升6点,现有魅力值26点。”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响起在脑海,陶商刚刚才平伏下的心情,顿时又兴奋起来,心道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果然没有说谎,打了胜仗真的可以提升魅值。   魅力值这玩意儿实在太重要了,现在提升了6点,就意味着可召唤的英魂范围扩大,就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只有樊哙这个吃货一个选择。   除此之外,花木兰和樊哙的忠诚度,也更加稳固,变得不容易下降。   “今天这一战,收获可真多啊,得了樊哙一员猛将,缴获了几百件兵器军械,还提升了魅力值,爽啊……不过糜家雇徐盛杀我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必须在糜家下次动手前,尽可能的招兵买马,让自己变强……糜家就为了解除婚约,甚至不惜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害我,这个仇我陶商记下了,早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陶商遐想着未来,不觉城外战场已打扫完毕,日已西斜,他忽然想起了被送回府中休息的花木兰。   眼下花木兰正因痛经身体不适,这个时候正是他“关爱”下属,获取仁爱点的在好时机,岂能放过。   陶商不及多想,遂是下令樊哙领兵驻守城头,防止徐盛不服,卷土重来夜袭海西,他自己则下城策马,直归县府。   日落前,陶商回到了县府,令下人们熬了一碗浓浓的糖水,亲自端着去送给花木兰喝。   穿越之前,陶商好歹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对女人的生理知识还是略有所知,他上上个女友就有痛经,每次都要冲了浓糖水喝才会缓解,陶商决定用相同的办法来关爱下他的女保镖。   召呼也不打,陶商推开房门,转过屏风,径直往内室走去。   “木兰,公子我亲手熬的浓糖水,快趁热喝了吧,保准能让你好……”一个好字未及出口,陶商戛然而止,嘴巴张得老大,眼珠瞪大凝固在了原地。   眼前的花木兰,正背对着自己,上半身衣裳仍在,下半身裙裤却褪到了膝盖,正半弯着腰,手在双腿间捣鼓什么,那雪白修长的大白腿,那两团白花花的美丘,赫然撞入他眼睛。   刹那间,陶商心跳加速,瞬间有种鼻血上涌的感觉。   “什么情况,我竟然撞见了花木兰换……”   脑海里这个尴尬的念头刚跳出来,花木兰已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猛的将榻上长衫抄起裹住自己下身,转身时,右手已顺势抽出榻边所立的长剑。   “什么人,敢擅闯姑奶奶房间!”一声愤怒的清喝,花木兰愤然转身,手中长剑如风递出,本能般刺向陶商的喉咙。   陶商猛然惊醒,急叫道:“木兰,是我!”   那刺来的长剑,在咫尺间停止前进,明晃晃的剑锋,距陶商的喉咙,只有不足三寸。   “主公,怎么是你?”花木兰惊疑道。   陶商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木兰你不是不舒服么,公子我特意熬了浓糖水来给你喝的。”   “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进来,刚才你岂不是看到了我的……”   花木兰欲言又止,蓦然间意识到,自己下身的春光,岂非被陶商撞了个正着,被看了个清清楚楚。   瞬间,花木兰那一张冷艳的俏脸上,云霞尽染,羞的是耳根子都红透了。 第十二章 刮目相看   “咳咳,公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木兰,我在外堂等你啊。”陶商生恐惹恼了花木兰,忠诚度又下降,干咳几声以掩尴尬,转身就走。   花木兰僵在原地,红通通如苹果似的脸蛋儿,这才稍稍收敛了晕色,长剑放下,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事情已发生,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理顺了衣容,深吸一口气,大步挺胸走出了外堂。   当她重新站在陶商面前时,脸上已看不到丁点羞红之意,俨然恢复了那英武刚烈的巾帼之势。   陶商见她没有怒意,暗松了口气,笑道:“木兰,趁着这浓糖水还热,赶紧喝了吧。”   说着陶商双手送到她跟前。   主公如此关怀,花木兰自不好推拒这番美意,只得生硬的道了声谢,接过糖水喝了起来。   陶商这方法果然也有效,一碗浓糖水下肚,花木兰只觉腹部的绞痛减轻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润,精神振作了不少。   “怎样,木兰你好点了吧。”陶商一脸关怀的问道。   “嗯,是……是好点了。”花木兰低应了一声,抬头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已看不到半分恼意,隐隐闪烁着几分感激之色。   “嘀……系统扫描到花木兰感受到宿主关爱,产生10点仁爱值,宿主现有仁爱点13。”   脑海里冷不丁的跳出系统精灵的提示音,把陶商吓了一跳,顿时又狂喜,“怎么这次有10个仁爱点,以前最多5个而已,突然间就翻了一倍?”   “因为宿主魅力值已上升,魅力值越高,宿主所获仁爱点和残暴点就越高。”   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帝对臣下随便来点“平易近人”的关怀,臣下们就会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对皇帝忠心不二,赴汤蹈火,就因为皇帝生来就魅力值奇高。   “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早晚有一天,我陶商也要尝尝魅力值爆表的爽快……”   “主公,刚才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花木兰突然又质问,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陶商一怔,本来打算矢口否认,但转念一想,古代女人最重贞节,如果身体被男人看到,为保名节不得不下嫁的事也不是没有,木兰虽然是个暴脾气,但到底还是个女人,说不定……   念及于此,陶商忽然有了主意,便正色道:“木兰,如果我说就算我是不小心看到了,公子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我会明媒正娶,迎你为妻,你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花木兰脸蛋刷的一下又染上一层晕色,有那么一刻,脸上惊羞难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愣怔了片刻,她却杏眼陡然一瞪,正色道:“木兰乃主公部将,正所谓尊卑有别,岂能嫁与主公为妻,请主公不要再用这种玩笑来戏弄木兰。”   她又要怒了。   眼见形势不妙,陶商忙哈哈一笑道:“公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木兰你还当真了,我早说过的,刚才我什么也没看到。海贼刚退,军中还有些事务等着我去处置,木兰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陶商不敢再逗留,生恐真激怒了她,惹得她忠诚度下降,转身便扬长而出。   出得房门,陶商暗吐一口气,心忖:“这个花木兰还真是个死心眼,看来想娶了她还不是个容易事,急不得,得慢慢来。罢了,先招兵买马最重要,糜家吃了一次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得早做准备才是……”   ……   东海国,朐县。   糜家庄内,算盘珠子的撞击声,正噼啪作响。   大堂之中,糜贞正埋头于书案,一手翻动账本,一手拨弄算盘,竟然不用笔记,数以万计的数字,尽在她心算中。   糜芳则扶着腰,踱步于堂前,脸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伤势未愈。   “报——海西急报。”一名家丁手持帛卷,匆匆忙忙的闯入了大堂中。   糜芳不耐烦的表情顷刻间消散,兴奋道:“终于有消息了,一定是徐盛已经干掉了姓陶那小子。”   噼啪声戛然而止。   “二哥,你说的办法,竟然是买通海贼去杀陶商?”糜贞猛抬起头,吃惊的望向自家兄长。   “事到如今,也就不瞒妹妹你了,不错,这就是我的计策。”糜芳嘴角钩起一抹冷笑,“那小子如此辱我,我说过绝不会放过他。”   糜贞沉默了片刻,摇头轻叹道:“那陶商身边无将无兵,如何能敌得过徐盛,二哥你这一招够狠的,分明是要他的命。”   “我就是要他的命,不然我糜家的声望何在,小妹你又如何能顺利嫁与刘玄德。”糜芳却不以为然,言语冰冷,不紧不慢的拆开了那道帛书情报。   低头漫不经心的扫过一眼,糜芳那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刹那间土崩瓦解,凝固成了骇然的一瞬。   那般表情,竟仿佛是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最最离奇之事。   糜贞见他这般神情,星眸中顿生狐疑,不禁奇道:“二哥,你怎么了,情报上说些什么?”   “徐……徐盛竟被那小子所败!这……这怎么可能!”糜芳结结巴巴道。   糜贞花容骇变,素来沉着冷静的俏脸,再一次被惊异所袭据,急是起身,一把夺过了糜芳手中情报,凝目细看。   情报中写得清楚,徐盛自负的在海西城外,却被陶商临时选中一名,被改名为樊哙的无名小卒斗将所败,五百海贼不战而溃。   “那徐盛武力不弱,竟然被陶商麾下一名小小武生所败,他竟然暗中培养出了这等武力强悍的部下,这个陶商……”   糜贞花容变幻不定,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惊奇,这道意外的情报,令她再次对陶商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能打败徐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小子能做到!”糜芳从震惊中清醒,有种再次被羞辱的愤慨,厮歇底里的大叫。   糜贞却表情意味深长,凝眉叹道:“他身边一个婢女都能打败二哥你,现在又出了一个樊哙,连徐盛都不是对手,或许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我们不能再小视他了。”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糜芳一时也没了主意,巴巴的又望向自家妹子。   “我自有办法,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烦劳大哥出马了。”糜贞合上情报,星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便当即提笔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下邳,去送给她的大哥糜竺。 第十三章 借刀杀人   下邳城。   州府密室,关羽和糜竺隔案对坐。   “糜别驾,令妹与陶商的婚约之事如何了,前日兄长又过问了此事,他可是很期待着糜别驾结成姻亲。”关羽捋着美髯,双目半开半合问道。   糜竺眉头微微一凝,叹道:“竺也盼望着能早日把妹妹嫁与州牧,只是前日我糜家往海西跟那陶商退婚,谁料他不但拒绝,还公然令下属殴打了我二弟糜芳。”   “陶商竟如此不识趣?”关羽丹凤眼微微睁开几分,孤傲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愠色。   糜竺却又笑道:“不过关将也不必担心,我糜家自有解决的办法,半年之内,定可使玄德公名正言顺的迎娶舍妹。”   关羽这才愠色收敛,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正当这时,一名糜家家仆匆匆而入,将一纸书信奉于了糜竺。   糜竺脸上谈笑风生,不紧不慢的将书信打开,粗略的扫过几眼,笑容顿收,目光惊色毕露。   “糜别驾,发生了什么事?”关羽见他神色有变,不由狐疑问道。   惊怔半晌,糜竺才缓过神来,表情凝重道:“海西传来消息,几日前海贼徐盛率五百海贼攻打海西,竟被那陶商打得狼狈而逃了。”   “竟有此事!”关羽丹凤眼陡然睁开,“徐盛此贼虽是土鸡瓦狗之辈,却也有几分武力,怎会被陶商所败?”   糜竺便将海西战事的经过,道与了关羽,却隐去了他糜家出钱雇徐盛攻打海西这一节。   “随便拉一个武生,改一个古人的名字,就打败了徐盛?”关羽狐疑的反问道。   糜竺脸上虽有怀疑,却只得叹道:“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是那陶商暗中招募了一些武力高强的游侠为他卖命,不然怎会连徐盛都不是对手。”   关羽卧蚕眉暗暗一凝,眉宇间闪过一丝恍悟的眼神,似乎明白了当初张飞那三十名亲兵,为何没能暗杀了陶商,却反而被杀光的原因。   念及于此,关羽眼中杀机顿起,冷哼道:“这个陶商,竟然暗中蓄养高手,看来他是心有不甘,还惦记着这徐州牧的宝座。”   “玄德公仁义无双,顺应民心,又是陶公临终前亲口将州牧之位相让,那陶商纵然不甘也无济于事。”糜竺忙是表明忠心态度。   关羽微微点头,却道:“话虽如此,可这陶商终究是个隐患,糜别驾以为当如何处置?”   糜竺沉吟片刻,嘴角掠起一丝诡色,笑道:“陶商虽败徐盛,多半是因徐盛太过自负,倘若能直接攻城,五百海贼足以荡平海西,竺这里有一计,只要玄德公一道军令,必可轻松的除掉陶商这个隐患。”   当下,糜竺便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关羽那始终板着的一张赤脸,终于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   数天后,海西城。   校场之上,四百精壮之士,正挥汗如雨,操练阵法。   将台上,陶商负手而立,扫视着众将士,年轻的脸上写着几分欣慰。   糜家送来的几百万钱,让他有了军饷,前番一战击败海贼,又令他在海西声望大增,有钱又有声望,募兵榜一贴出去,前来应征者自然是纷拥而至。   短短十天时间里,陶商就募得了四百精壮青年。   樊哙和花木兰虽统率值不高,但多少也比陶商要懂练兵,他便把四百新兵交给二人,日夜操练,短短几天内便稍有成效。   “报——下邳刘州牧军令到。”一骑信使飞奔而至,将一封盖有州牧大印的军令,送到了陶商的手上。   陶商拆开扫过一眼,嘴角不由掠起一抹讽笑,心中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糜家当真不甘心,这次竟然动用了刘备的权力,要逼着我往虎坑里跳,看来你们不除掉我是决不罢休啊……”   笑容骤然一收,陶商拂手喝道:“州牧大人有令,命我等剿灭海贼,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开拔,往海边安营扎寨。”   号令传下,四百新兵们无不变色,校场上立刻一阵哗然。   徐盛前番虽败,却未伤筋动骨,麾下依旧有四百精锐的海贼,实力不容小视。   他们这一班兵马,人数上虽与海贼相当,却皆为新募之兵,根本还没形成战斗力,更不熟习海战,如何能是凶悍的海贼对手。   就连正在啃鸡腿的樊哙,也被陶商这道将令吓了一跳,几步凑了上来,嘴里嚼着肉嚷嚷道:“我说主公,不是我老樊说丧气话,要说单打独斗,那姓徐的海贼在我眼里就是个屁。可你要用这班新兵蛋子出海去剿海贼,不就等于把羊往狼窝里推,白白送死嘛。”   “主公,我军新募,训练未成,末将以为此时不宜出兵,请主公三思。”花木兰也神情严肃的提醒。   他二人所说的困难,陶商又岂会不知,刘备以州牧之名强令他剿贼,他若是按兵不动,就等于公然违抗将令,形同死罪,那时刘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他这个隐患。   而眼下陶商只有四百兵马,实力还远没有达到跟刘备翻脸的地步。   出征,尚有希望,抗命,只有死路一条。   “州牧大人的命令,岂能违抗,我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多劝,执行便是。”陶商一挥手,断然下令。   樊哙和花木兰无奈,只得依令而行,当天便尽起四百新兵,离城十余里,奔赴海边。   陶商率军抵达海边,安营扎寨完毕,一面继续操练士卒,一面则下令征用沿海渔船,以作出海之用。   七天之内,陶商便征集了大小渔船五十余艘,足够他的四百兵马乘用。   船只已齐,几百号新兵们都忐忑不安,准备着乘船出海,跟随着他们的县令大人“羊入虎口”。   谁料,陶商屯兵多日,却始终按兵不动,只是不断派人对外放出风声,扬言上次只是侥幸让徐盛逃走,这次出征,他非亲手把徐盛碎尸万段不可。   是日傍晚,陶商立于栈桥,远望海天一线。   “主公,你不是要出海征讨海贼么,咱们都在这海边晒了十天的太阳,你咋还按兵不动,早点出兵也好早死早超生,给兄弟们一个痛快啊,整天等死难熬得紧啊。”樊哙堵在身后,粗着嗓子嘟囔抱怨道。   “我是说要征讨海贼,可我什么时候说要出海讨贼了?”陶商回头一声反问,眸中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 第十四章 送上门来找死   “主公,营外有人送来一封密报,自称是主公的细作所发。”花木兰策马奔至栈桥边,将一道密封的蜡丸奉上。   陶商拆开蜡丸,取出密报一看,鹰目中顿时迸射出振奋之色,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徐盛今夜将登岸劫我大营,你们速去做准备,坐等贼寇送上门来。”   此言一出,樊哙和花木兰二人皆是一震,狐疑茫然的对望了一眼,显然不明白陶商何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樊哙不禁疑道:“我说主公,你又不是那徐盛肚子里的蛔虫,你咋知道他会来劫咱们大营?”   “徐盛此贼心高气傲,前番败于我必然心存不服,如今我又放出豪言,称要轻松的灭了他,以他那副性情,不主动登岸来劫我大营才怪,又岂用得着我们出海去寻他。”陶商不紧不慢的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樊哙这才恍然省悟,不由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似是惊叹陶商心思缜密,竟然把徐盛琢磨的这般透彻。   樊哙是悟了,花木兰却又不解道:“主公就算推测出徐盛会主动来劫营,又如何能断定,那贼人必会在今晚前来?”   “放心吧,公子我说是今晚,就是今晚,你们无需多问,只管听令行事便是。”陶商挥手一笑,气宇间皆是强烈的自信。   花木兰秀眉微微一动,明眸中闪动异色,似是被陶商那份强烈的自信所震动,虽心存疑惑,却不好再多问,只依令行事。   号令传下,四百兵马提前开伙,饱餐一顿,暗中布署于海营各处,只等海贼来袭。   不觉,夜色已深。   海中漆黑一片,唯有一轮明月,隐隐照亮了海天一线的些许水域。   四十余艘大小战船,躲藏在黑暗之中,时隐时现,仿佛幽灵般。   旗舰上,徐盛扶刀傲立,杀机凛烈的目光穿越茫茫海面,深深的凝视着海岸边,那一片灯火通明处。   “徐头领,我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是一鼓作气杀上岸去,灭了陶商那小子的时候了,那小子只有几百新兵,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灭了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身后传来糜芳自信冷笑的声音,却见他一手背抄于后,一手把玩着腰间所悬玉佩,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气度,只是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却与这风度有些不相衬。   徐盛剑眉一紧,沉声道:“你的消息可准确?”   “放心吧,陶商有几斤几两,我早摸得清清楚楚。”糜芳不以为然的一笑,却又道:“只要徐头领你今晚能杀了陶商,我们糜家愿意再追加三百万钱,钱对于我们糜家来说,绝不是问题。”   “你以为我徐盛是贪财之徒吗!”徐盛斜瞪他一眼,“我既已收了你的钱,必定会给你取了陶商的人头,用不着你追加一文钱。”   糜芳被呛,身形微微一震,一时语塞,只能尴尬的讪讪而笑。   徐盛不再犹豫,当即传下令号,数十余艘海船,向着海营大营逼近。   一艘艘的海船,顺着风势,悄无声息的逼近海营。   徐盛扶刀而立,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营寨。   视野中,敌营一片的安静,徐盛甚至能够看到,栈桥处的值守官卒,正在无聊的打着哈欠。   “陶商这小子,果然不知兵,竟然毫无防备,真是天助我也……”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徐盛紧握战刀手背上,青筋突起,丝丝的狂傲杀气,在他狰狞的脸上涌动。   乌云遮住了月亮,海天愈暗。   时机已到,徐盛一跃跳上了走舸,长刀向前一指,厉声喝道:“随本头领杀进敌营,荡平官军,以雪我前番兵败之耻,给我杀!”   号令传下,水手们的号子声轰然而起,拼命的划动船桨,徐盛所立的走舸如离舷之箭,脱离了斗舰大船,贴着海面飞射向岸边。   紧接着,其余三十余艘走舸也狂飙而出,追随着徐盛,气势腾腾的驶向了海西军的大营。   泊于海中的斗舰上,糜芳望着蜂拥而出的海贼,手摸向自己青肿的脸,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日在海西县府中,自己被陶商那一名贱婢暴揍的耻辱情景,恨意油然而生,咬牙切齿,青筋突涌。   “陶商,敢辱我糜芳,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嘿嘿……”阴森的冷笑声,回荡在海面上。   几百步外,四百海贼辟波斩浪,转眼已冲上了栈桥。   值守的海西军士卒立刻大乱,纷纷弃守栈桥,四散而逃,四百海贼轻松夺下栈桥,一路杀入了大营中。   徐盛更是一马当先,纵马如风,杀入大营,直奔中军大帐所在,要取陶商性命。   就在他冲出数十步,但见中军大帐就在眼前时,忽然间,徐盛却觉察到了异常。   从栈桥到大营,他一路冲杀所过,不见一个海西军卒的影子,各处营帐也皆空无一人,仿佛这一座海营,竟是一座空营!   就算官军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也当军兵惊慌而逃才对,怎么可能除了栈桥的几十名官卒外,四处不见半个敌军影子?   徐盛越想越觉可疑,蓦然间身形一震,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计了。   念头方生,蓦听海营四周杀声大作,鼓声震天而起。   伴随着隆隆响声,无数的身影从黑暗中现身,如地府脱出的鬼兵一般,从四面八方的围向了海贼。   伏兵!   四百来势汹汹的海贼,瞬间便被突然出现的伏兵,震得战意大挫,斗志几乎瓦解。   “怎么可能,陶商这小子,竟然早料到了我会来袭营,这怎么可能?”徐盛脸庞骇到扭曲,眼中迸射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黑暗中的那一头,端坐于中军大帐中的陶商,望着帐前陷入混乱的海贼们,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身边的侍立的花木兰,则是惊喜道:“海贼果然在今晚前来劫营,主公你真是料事如神,木兰服了!”   这一刻,花木兰深深为陶商的预见力折服。   花木兰虽为陶商部将,但只是因为召唤而来,才效忠于陶商,精神上从未表现出对陶商魅力的折服。   今晚,陶商终于用他的神机妙算,羸得了花木兰的绝口赞叹,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海贼们也不是无根之水,他们多是附近乡民出身,不少人在海西还有家眷,我只是略施手段,通过他们的家眷许以厚赏,卖通了几名海贼做我的细作,叫他们给我通风报信,徐盛的一举一动,岂能不在我掌握之中。”陶商不紧不慢,道出了真相。   花木兰恍然大悟,俏丽冷艳的脸庞间,敬佩之色更重了。   陶商心中只得意了片刻,便收起笑容,眸中杀机凛现,抬手一指,喝道:“贼寇自己寻上门来送死,咱们何需手下留情,传令给樊哙,给我狠狠的放箭射杀!”   咚咚咚!   战鼓声,冲天而起。   一百名早已就位的弓手,几乎在同时松开了指间弓弦。   千鸟振翅般的嗡鸣声中,数不清的箭矢,如飞蝗一般,撕碎夜色,向着惊惶的敌人呼啸而去。 第十五章 我不是纨绔   箭如密雨,铺天盖地而落。   震惊中的徐盛,蓦听黑暗中有破空之声传来,76的武力值,令他立刻意识到有利箭袭来。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将手中战刀舞成一道铁幕,将周身护住。   铛铛铛!   箭雨铺天盖地袭至,纷纷被徐盛的刀幕弹开。   徐盛武力不弱,这区区箭雨自伤不到他,但身后那些惊惶的海贼,却就没那么幸运。   黑暗之中视线不清,他们根本辨不出敌箭从何而来,转眼间就被射倒一大片。   被压得喘不气的徐盛,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舞刀时,他抬头向着前方望去,但见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内,陶商正端坐不动。   烛光照射下,他甚至能够看清,陶商那冷笑讽刺的面孔。   “我徐盛岂能败再次败在你这无能之徒手下,你以为,区区几支乱箭,就能挡得住我吗!”徐盛眼眸充血,热血上涌,拍马舞刀,顶着箭雨向着大帐狂冲而来。   花木兰见状,拔剑在手,大喝一声“保护主公”,作势就要冲上去阻拦徐盛。   “用不着你们动手,让他尽管冲上来便是。”陶商却一挥手,拦下花木兰,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眼见徐盛狂杀而至,陶商却巍然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陶商就在眼前,只有几步之遥。   徐盛杀红了眼,大中大叫道:“陶商,纳命啊——”   突然间,地面上,陷坑陡现。   长刀挥起,狂扑而至的徐盛,突觉身下一空,整个人便连人带马的跌入了陷坑之中。   花木兰眸中再现惊喜,忙是望向陶商,却不知陶商早防着徐盛会来个“擒贼先擒王”,事先就挖下了陷坑,等着活捉徐盛。   就在徐盛落坑的同时,营盘四周炮声陡生,数不清的海西军从黑暗中现身,如地府脱出的修罗鬼兵一般,从四面八方冲杀而至。   “没想到我这个主公料事如神,海贼们,都把人头给我留下来吧,老樊我今天要杀个痛快,哈哈哈——”   狂笑声中,樊哙纵马挥刀杀入敌丛,手起刀落,数颗人头便飞上天空。   扑了个空的海贼们,原本就惶惶不安的心情,瞬间便被突然杀出的伏兵打入恐惧的深渊。   海贼们的战斗力虽然比陶商军要精锐,但如今中了埋伏,锐气大挫,头领徐盛又被活捉,残存的斗志更是顷刻土崩瓦解,纷纷四散溃逃。   樊哙率军狂袭而至,如虎入羊群一般,刀锋砍向那溃逃的海贼,马蹄无情的碾过敌人血肉的身躯。   片刻间,整个海营已是血流成河。   月过中天时,战斗结束。   冲上岸来的四百海贼,被斩杀一百余众,其余三百皆溃散而逃,所遗军械旗鼓,不计其数。   这一战的胜果,比前番海西一役还要大得多。   “嘀……宿主获得水营伏击战胜利,获得魅力点7个,宿主现有魅值33。”陶商的脑海中,果然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意。   一役大胜,又提升了魅力值,陶商心情畅快,哈哈一声大笑,喝令将徐盛绑了押解上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徐盛,便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   一见陶商,徐盛就气不打一处来,两度败于陶商之手,眼下竟然还成了阶下囚,他是又羞又愤,怒目瞪向陶商,恨得咬牙切齿。   “大胆海贼,见了我家主公,还不下跪!”身边侍立的花木兰,杏眼一瞪,厉声喝道。   徐盛冷哼一声,将头一斜,沉声道:“我徐盛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跪你这等无能的纨绔,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贼人,你找死!”花木兰俏脸大怒,拔剑而出就要斩他。   陶商却一伸手,拦下了暴脾气的花木兰。   杀徐盛当然容易,就是一刀的卖买,但像徐盛这样四维数据都在70以上的人才,实在是难得,杀了着实有点可惜。   眼下陶商正是用人之时,仁爱点和残暴点又不够,短时间内没办法再召英魂,若能劝降徐盛为其所用,倒可填补这一段的真空期。   今人未必不如古人,徐盛在历史上可是为东吴立下汗马功劳,这样一员将才,值得招降。   念及于此,陶商冷笑一声,反问道:“徐盛,你两次败于我陶商之手,难道你还觉得,我陶商是传言中那个无能的纨绔公子吗?”   徐盛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不屑的眼神明显收敛了几分。   如果说海西一战,徐盛只是败于轻敌,今日一战,陶商却以伏击妙计,破解了他的夜袭,以区区几百新兵,大破他四百精锐海贼,还生擒了他这个海贼头领,此待胆量智谋,足以证明陶商非是泛泛之辈。   徐盛非是狂妄到目空一切的人,又岂能看不出这一点。   心知肚明,他嘴上却不愿承认,只冷哼道:“就算你有些本事又如何,要杀就给个痛快,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说着,徐盛将脖子一歪,眼睛一闭,摆出一副打算慷慨赴死的无畏之状。   “主公,这贼人如此狂妄,两次欲置你于死地,现在还敢嘴硬,一剑宰了他干脆。”花木兰嗔怒骂道。   就连旁边啃着羊腿的樊哙,也忍不住抽出空来,含糊的嚷嚷道:“上次让这厮走脱,便宜了他,主公你若是下不去手,就让老樊我来,我保证让他尝尝我樊家杀猪刀法的销魂滋味。”   说着,樊哙一手拎着羊腿,一手提着大砍刀,就准备上前。   徐盛依旧闭目傲立,全然没有一丝畏惧。   “倒是条不怕死的汉子……”陶商微微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蓦然间,他却杀机凛起,腾的站了起来,夺过花木兰手中的剑,缓缓的走向了徐盛。   徐盛已有觉察,知道陶商这是要亲自动手要他性命,仍是没有半点惧色,反而愈加慷慨,口中叫道:“来吧,有种就往我脖子上砍,千万别手软,痛快点!”   叫嚷间,陶商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手中长剑缓缓举起,锋刃处尚有斑斑血渍。   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高举的长剑,刷的斩落而下。 第十六章 嫁给我   哧啦啦——   长剑斩下,落地的不是徐盛的人头,而是捆绑着他的绳索。   花木兰花容一变,樊哙也停止了咀嚼,帐中所有人都惊奇的看向陶商,不明白他们的主公,为何没有杀了那海贼,竟然还给他松了绑。   本以为必死的徐盛也睁开了眼睛,狐疑惊奇的看着陶商,一脸的茫然。   “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你徐盛也算条汉子,就这么为糜家死了,值吗?”陶商神情肃厉的反问。   徐盛身形又是微微一颤,愣怔了片刻,方皱眉道:“陶商,你到底想怎样?”   “杀你容易,我只是想问问,你可知道,糜家为什么要雇佣你来杀我。”陶商把剑扔还给了花木兰,重新坐回了上首。   徐盛揉着手腕,冷哼道:“我徐盛只管杀人,哪管那许多。”   陶商一笑,淡淡道:“不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先父在时,糜家为了结好我陶家,主动提出跟我陶家联姻,如今我父刚刚去逝不久,糜家为了结好新主刘备,竟然要背信弃义,想撕毁这段婚姻,我陶商不甘受辱,断然拒绝,糜家恼羞成怒,所以才要雇佣你这个海贼,不惜殃及海西一城百姓,也要除掉我。”   陶商字字如雷,饱含着愤慨,道出了前因后果。   徐盛脸上的敌意越来越淡,原本慷慨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震惊。   很显然,徐盛只是单纯的以为,糜芳是因为被陶商所辱,才要杀他,却没想到真正的理由,竟是为了陶商不肯撕毁婚约。   “我久闻你徐盛乃侠义之士,出海做贼只是迫不得已,为了养活你的一帮兄弟而已,我倒想问问,你为了背信弃义的糜家来杀我,可对得起你那颗侠义之心?”陶商声色愈厉的质问。   徐盛沉默了,脸色黯然下去,隐隐竟透出了几分惭愧。   他的表情尽在陶商意料之中,因为先前陶商就已详细的打听过徐盛生平,对他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有招降之心。   眼见徐盛已经动摇,陶商便道:“先父在时曾说过,你徐盛乃是员将才,将来若有机会可招为所用。先父虽故,但他的话我却不敢忘,徐盛,现在我就要招降你,让你做我的左膀右臂,助我夺回徐州,在这乱世成为一番大业,你可愿意。”   一番铺垫后,陶商终于抛出了橄榄枝,至于什么“先父曾说过”,自然是他胡编的,陶谦若真有这份识人之能,也不至于被曹操欺负在那般熊样了。   徐盛猛抬起头,惊奇的望向陶商,似乎不敢相信,陶商非但不杀他,竟然还要招降他。   这份气度,那欲成大业的豪言壮语,都深深的震撼了徐盛,令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竟会是徐州人口中一直传言的那个,无能平庸的陶家大公子。   思绪飞转,眼神变化,徐盛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陶商很清楚他心里的纠结,召魂出来的英魂尚有自己的思想和性格,何况是徐盛这等真实存在的血肉之躯。   “归顺我,咱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不降,就是死,是汉子的就给个痛快话。”陶商厉喝催促道。   徐盛身形剧烈一震,仿佛陶商那一喝,震碎了他残存的犹豫,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中只余下决毅。   深吸一口气,徐盛拱手慨然道:“我徐盛乃一介海贼,承蒙公子看得起我,我愿归顺主公,从今往后为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说着,徐盛单膝跪下,行君臣之礼。   竟然成功了!   陶商心中一阵狂喜,忙起身将徐盛扶起,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你徐盛做我的左膀右臂,何愁我大业不成,从今往后,咱们并肩血战,杀出一片天地来。”   徐盛心情激动,为陶商的豪情所感染,不禁也放声大笑起来。   左右花木兰等原从部将们,个个都嗔目结舌,谁都不敢相信,自家主公竟在三言两语间,把这个适才还慷慨赴死的海贼,说得竟甘心归降。   “嘀……系统扫描樊哙和花木兰对宿主产生敬佩,忠诚度上升……”   脑海中再度享受提示音,陶商心头又是一喜,没想到自己招降了徐盛,竟然还意外的提升了两员英魂武将的忠诚度,当真是一箭双雕。   心中正兴奋时,徐盛忽想起什么,忙拱手道:“末将的兄弟们多半已逃往海上,如果主公信得过末将,便请随末将往海上一趟,召这些兄弟一道归顺,可为主公再添几百精兵。而且那糜芳也正好在船上,末将正好将那厮献于主公,算是末将的归顺之礼。”   徐盛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也是在试探陶商对他的信任,况且几百精兵对正缺兵的陶商来说,实如雪中送炭,岂能不收。   况且,还有糜芳这个幕后主使,这么多的收获,令陶商无法拒绝。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徐盛现在的忠诚度。”陶商用意念下命令,他可没那么傻,万一徐盛是假降,自己跟着他去海上,岂不自送性命。   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嘀……系统扫描到徐盛忠诚度现为10。”   忠诚度10,还挺高的,只要不是负值就不存在叛变的风险,也就是说陶商跟着他去海上并没有危险。   这下陶商心里就有底了,欣然道:“那我就随你走一趟。”   话音方落,脑海中马上又呼起提示音:“嘀……系统扫描到徐盛对宿主产生敬意,忠诚度上升为15。”   果然,徐盛感觉到了陶商的信任,心中高兴,忠诚度立刻上升。   陶商心中又是一阵兴奋,遂令樊哙守营,他只带了花木兰和几名亲兵,随着徐盛同往栈桥而去。   来到海边,徐盛先行登船。   就在陶商将要上船时,花木兰却拉住了他,低声提醒道:“主公,这个徐盛是真降还是假降,现在还不好判断,主公这么贸然跟着他去海上,万一有个闪失却当如何是好。”   花木兰不知虚实,自然对徐盛存有防范。   陶商也不好明言,只好一笑道:“放心吧,公子我还是有识人之能的,这样吧,木兰你若不放心,就留在岸上好了。”   “那怎么行!”花木兰秀眉一凝,毅然道:“我岂能让主公只身涉险,此行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陪着主公一同前去。”   花木兰一番话,听得陶商心中感动,欣然道:“有木兰你这句话就够了,咱们同生共死。”   说着,陶商牵起花木兰的手,牵着她登上走舸。   若是在平时,陶商这样“触碰”花木兰的身体,她一定会恼火,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她竟没有半点恼意,反而心儿微微一热,任由着陶商牵着自己的手。   两人上了走舸,徐盛指挥着水手划桨,陶商则和花木兰并肩立于船头。   战船驶离栈桥,向着数百步外停泊在海上的大船驶去,那里有数以百计逃溃上船的海贼,正群贼无首,不知所措。   “木兰,你我此去凶险难测,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你能不能答应公子我一件事?”陶商目光望着海面,语气忽然凝重起来。   “主公要我答应什么事?”花木兰好奇的看向他。   陶商干咳几声,一本正经道:“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咱们若能平安归来,你便答应嫁与我为妻,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花木兰先是一怔,旋即花容生晕,耳根发热,顿生羞意,低低嗔道:“主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说笑,尊卑有别,我怎么可能嫁给主公你。”   花木兰回应时,陶商可是手心捏了把汗,生恐惹恼了她,令她忠诚度下降。   不过看她那般羞意,表情虽有些嗔怨,语气中却并无多少怨意,显然是陶商魅力值提升后,使她不容易被惹火,忠诚度不易下降。   陶商暗松了口气,决心趁热打铁,便正色道:“木兰你救过公子我,如今还誓死相随,就冲你对公子我的这份情谊,你在我眼里比任何女子都高贵,我可是认真的,没有半分说笑。”   他这番话倒也出自于真心,虽说娶花木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通过联姻,令她忠诚度永久破百,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也确实令陶商对她产生了好感。   花木兰听得娇躯颤动,面红耳赤,心跳也跟着加速,那傲人隆起的双峰,因加速的呼吸,愈加的起伏动荡,月光照耀下,竟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之美,看得陶商心里是痒痒的。   她那般模样,分明是被陶商感动,只是刚烈的性情却让她难以启齿,只能贝齿轻咬着朱唇,迟迟不肯开口。   “木兰,我数三下,如果你不拒绝,那就算答应了。”陶商笑眯眯道。   花木兰依旧不语。   陶商便开始数数:“三……二……一。”   “一”字出口,花木兰没有拒绝,不拒绝自然就是默认。   陶商心中一阵狂喜,一把揽住花木兰的纤腰,用力将她往怀中一拉。   “嗯……”花木兰秀鼻中发出一声低喘,也没有抗拒,身儿顺势靠向他来,那一对饱满的雪峰,狠狠的就压在了陶商的胸膛上。   舒服……   “既然木兰你答应了,那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来,让你未来的夫君亲一个。”陶商得寸进尺,邪邪一声笑,嘴巴顺势便向她的朱唇凑了上去。 第十七章 踩在脚下   “主公,你做什么!”花木兰一声嗔怨,脸庞娇羞无限,双手用力一推,便把陶商已经贴近咫尺的脸给推了开来。   陶商“扑”了个空,愣怔一下,不悦道:“木兰,你都是公子我的人了,给亲一下有什么好扭捏的。”   “我只是答应嫁给主公你,你我还没有成亲,岂能做这般失礼之事。”花木兰低声抱怨着,身子挣脱了陶商的束缚,侧过脸去不敢看他,纤纤素手轻拢脸畔凌乱的发丝。   陶商就郁闷了,好不容易说服她答应嫁给自己,都已经是碗里的肉了,却偏偏还不能碰,真是馋人。   陶商有点不甘,再次将花木兰强行揽入怀中,笑眯眯道:“不能亲嘴,那亲脸总可以吧。”   花木兰低头不语,耳根子羞得仿佛给火烫了似的,睫毛颤抖,急促的呼吸不断加重傲峰的起伏。   不说话,自然便是默认。   陶商暗喜,舔了舔嘴唇,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她那红苹果似的脸蛋亲了下去,“啵”的一声亲了个响亮。   “你现在满意了吧?”花木兰低声相问,冷艳的俏脸间,竟已泛起一末羞涩的浅笑。   “满意,当然满意了,不过我还想更满意啊……”陶商坏笑着,本是揽着她腰的一双手,得寸进尺的向下滑去,不动声色的已滑到了那翘臀的边缘。   啪!   关键时刻,花木兰抬手一掌,打掉了他不安份的手,轻轻用力便再次挣脱他的束缚,身子一转甩给他个背影,撅嘴道:“我说了,我只是答应嫁给你,在我们成亲之前,你休想碰我身子。”   她可是武力值72的女人,这一把掌甩下去,把陶商手抽到痛得咧嘴,只得暗暗叫苦,心忖这花木兰外表刚猛,没想到内里还是女儿家的矜持,看来还是猴急不得,只能熬到洞房之夜,才能尽情品尝这巾帼英雄的身体了。   “嘀……系统扫描花木兰感受到宿主情爱,产生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23。”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及时的在耳边响起,陶商心中顿时一喜,手上的痛也忘记了,嘴里嘟囔道:“心里边明明开心得很,偏偏还要摆出一副矜持姿态,这又是何苦呢,女人啊女人……”   又是欣喜,又是感慨之时,不觉月落日升,第一抹朝阳从海平面下升起,染红了茫茫大海。   走舸已驶入了海贼船队中,立于船头的陶商,借着晨光已能清楚的看到,各艘船上那些败溃海贼们惊慌无措的样子。   走舸直奔旗舰而去,陶商眼尖,一眼便认出了人群中,一脸惶然的糜芳。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陶商的拳头已经握紧,就等着好好收拾这个几次三番想要谋害自己的糜家二公子。   “快看,是大头领回来了。”   “大头领还活着啊。”   旗舰上的海贼们认出了徐盛,一个个欣喜若狂,一窝蜂的挤到了船侧迎接。   徐盛一跃先跳上了战船。   “徐头领,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太好了,夜中劫营一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输了呢?”糜芳推开众人,第一个迎了上来。   徐盛见着糜芳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是他情报失误,自己也不会主动劫营,反中了埋伏,折损了那么多兄弟。   眼见糜芳热情相迎,徐盛却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转身向船下一拱手:“主公,请登船吧。”   主公?   堂堂海贼头子徐盛,雄踞海上,怎么会突然叫别人主公?   糜芳茫然狐疑,伸长了脖子,巴巴的向着船侧看去。   下一秒钟,糜芳骇然变色,惊愕到眼珠子几乎都迸射出来,赫得本能的倒退了几步。   “糜二公子,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登上战船的陶商,像看小丑一般,冷笑着看向震愕惊疑的糜芳。   “你……你……你……”糜芳连说三个‘你’,猛的瞪向徐盛,惊道:“徐头领,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盛也不睬他,向陶商一拱手:“主公,糜芳在此,怎么处置,请主公示下。”   一道惊雷当头轰下,轰得糜芳猛然惊醒,整张脸瞬间扭曲变形,惊到目瞪口呆,那般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自然是作梦也没想到,名动徐州的徐盛不但败给了陶商,竟然还奇迹般的归降了陶商。   “你竟然降了这小子,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惊愕的糜芳,竟已语无伦次,歇厮底里的叫嚷起来。   陶商向花木兰示意一眼,冷冷道:“木兰,先把这厮给我放倒再说。”   “诺!”花木兰一声得令,身形如风而动,几步冲至糜芳面前,飞起就是一脚。   震愕中的糜芳根本来不及反应,“啊”的一声惨叫,便被花木兰踢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三步之外。   “你个贱婢,竟敢啊——”   糜芳刚想张嘴骂时,陶商已站在他身前,一脚就踩在了他脸上,踩了他满嘴的泥巴,只能“唔唔”哼哼。   “糜芳,你们糜家言而无信也就罢了,为了跟刘备联姻,竟然还不惜雇海贼害我,手段可真够卑鄙无耻的,你可想到,今天你会被我踩在脚下。”陶商声色俱厉,怒斥糜芳,脚下用力更猛,宣泄着积蓄已久的怒火。   糜芳却毫无羞愧之意,一面拼命的挣扎,一面怒骂道:“姓……姓陶的,你厚颜无耻,想……想攀我糜家高枝,还敢叫你的贱婢打伤我,我当然要除掉你……”   “攀高枝,真是笑话。”陶商冷笑一声,“当初我父尚在时,也不知是谁为了攀我陶家州牧这根高枝,巴巴的求着我父答应这桩亲事,糜芳,你糜氏一族不愧都是生意人,够奸啊。”   讽刺间,陶商再度用力,把糜芳踩得满嘴是血。   身为糜家二公子,天下三大富豪之家,兄长又是徐州别驾,平素是何等的风光尊荣,如今却被人踩在脚下,这等羞辱,糜芳连作梦都不曾想过。   万般恼羞辱之下,糜芳咬牙切齿,疯了般地吼道:“陶商,我乃糜家二公子,我大哥现在是玄德公最器重的徐州名士,你敢这般辱我,我糜家绝饶不了你!”   “哼,你们都到了雇海贼杀我的地步,就算我不辱你,你们会放过我吗。”   陶商冷笑一声,鹰目陡然一凝,杀机凛生,伸手一喝:“拿剑来!”   花木兰急将佩剑抽出,奉于陶商手掌。   “陶商,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我糜家必让你碎尸万段!”糜芳终于慌了,颤声大叫。   “放心吧,我今天不会杀你,留你一条狗命将来还有用处,今天只是给你点小小的惩戒。”   话音未落,陶商手起剑落,愤然斩下。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糜芳的一只耳朵,赫然已被斩下。 第十八章 声名大振   “嘀……宿主对敌人糜芳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8,宿主现有残暴点8。”   正如陶商所料,系统精灵果然提示获得残暴点,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来收拾糜芳的原因之一。   “割一只耳朵就能获得8个残暴点,那我要是每天在糜芳身上割他几十刀,岂不是残暴点分分钟爆涨?”陶商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这好事。   “鉴于残暴点的伤害性,宿主对同一对象,只能相隔一月获取一次残暴点。”   陶商就知道,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会给他泼冷水,就说嘛,残暴点怎可能这么轻易就获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英魂召唤系统,设计的还是相当平衡,到目前为止他都没发现什么BUG。   “陶商……你这狗东西……你竟敢割我耳朵……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躺在地上的糜芳,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声嘶力竭的嚎叫怒骂。   一旁的徐盛,看着糜芳那副惨样,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不但极有智谋,手段还该狠就狠,绝非池中之物啊,看来我徐盛是跟对了人。”   陶商把剑还给木兰,向徐盛吩咐道:“把这小子严加看管起来,暂时不要透露风,让糜家知道他落在了我手里。”   “末将明白。”徐盛从失神中清醒,忙拱手领命。   他当即下令,将糜芳拖下去,严加看管,接着又向一众海贼们宣布,他将率领着他们,从今往后归顺陶商。   一众海贼们败于陶商,早已心存畏惧,今又见识了陶商狠辣的手段,更是无不胆战心惊。   今连徐盛这个老大头目,都决定归顺陶商了,他们这些小喽啰哪里还敢不从。   陶商遂是顺利的收降了几百海贼,正午之前,率领众海贼驱船靠岸,正式将他们收编。   经此一役,陶商收编了三百多海贼,兵马总数已扩充到了八百之众,且半数都是徐盛训练出的精兵。   除此之外,徐盛做海贼这些年来,所劫掠的财货,打造的军械等物,统统也归陶商所有,大大的充实了他的家底。   而且,他还获得了斗舰走舸等大小战船近四十余艘,对于徐州这个水系密布,又东临大海的地域来说,这四十多艘战船,甚至是比士卒都更宝贵的财富。   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他收降了徐盛这员将才,收取了不少仁爱点和残暴点,还提升了魅力值。   战后清点得失,此役陶商可以说是收获极丰。   陶商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越提升,刘备和糜家对他的防范和忌惮之心也就越重,他相信,此役得胜的消息传出后不久,下邳方面很快就会做出针对他的反应。   时间紧迫,陶商也不敢浪费时间享受胜利后的安逸,回往海西后,抓紧时间编练士卒,继续招兵买马。   ……   正如陶商所料,就在第二天,一骑斥候,便带着他大胜的消息,飞奔去往了下邳。   数日后,陶商剿灭海贼,收降徐盛的消息,迅速的传遍的下邳这座徐州州治。   下邳很快就陷入了沸腾之中。   一时间,陶商成了上至官吏士绅,下至平民百姓们茶余饭后议论的中心人物。   “那个陶大公子竟然剿灭了海贼,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是啊,传闻那陶大公子不是个平庸无能的纨绔公子么,不然陶公也不会把州牧位子让给玄德公,怎么这个纨绔突然间变强了?”   “难不成陶公看走了眼?听说陶大公子自己建了个讲武堂,还给那些武生改了古人的名字,什么花木兰樊哙都有,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好手。”   陶商的胜绩,已传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对陶商刮目相看。   州府密室中,关羽看着手中誊写的捷报,卧蚕眉却越凝越深,赤色的脸也越来越难看,隐隐竟已红到发黑。   “糜别驾,这就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那陶商非但没死,反而还收降了徐盛这贼寇,实力又增。”关羽将手中情报往案上一甩,神情语气间,毫不掩饰责备之意。   “怎么可能,小妹的计策如此精妙,以陶商的才能,怎么可能击败徐盛,而且还收降了那海贼……”   糜竺望着那道让他尴尬的捷报,表情变幻不定,除了震惊之外,更多是匪夷所思之色。   更让他感到头疼的是,自己那二弟糜芳,擅作主张去往了徐盛那里,本想要亲自除掉陶商以泄恨,谁想要徐盛竟然归降了陶商,糜芳眼下已失去可影讯,不知生死。   阴谋破败,二弟生死难测,糜竺自然是焦头烂额。   “陶商这个隐患非但没有消除,反而让他混出了声势,糜别驾,我兄长对此感到很失望啊。”关羽捋着美髯,语气沉重道。   糜竺身形微微一颤,眉宇间悄然掠过一丝寒意。   关羽是刘备最信任之人,适才这番话自然是代刘备向他表达不满。   徐州不是只有他糜家一族,还有陈家、曹家几个大族,倘若刘备对他糜家失望,转而寻求其余几族的支持,他糜家的利益必将大损。   思索飞转,沉吟半晌,糜竺的表情忽然间沉静下来,恢复了那副淡雅沉稳之势。   他轻捋短须,淡淡笑道:“云长将军莫忧,那陶商毕竟只平庸之辈,这一次他必是侥幸而已。这借刀杀人之计是没错的,错的可能是我们所借之刀,还不够锋利。”   “糜别驾,你还有什么手段,说出来吧。”关羽神色稍稍好转。   糜竺便摸着两撇胡子,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出。   ……   东海国,朐县,糜家庄。   府院东厢,那间精致的闺阁中,美若莲花的糜贞,看着手中那道密报,明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异不解的神色。   许久之后,她情绪才稍稍平伏,将那密报放下,移步向窗边。   少女的眉色间,隐隐约约的透出几分奇叹的神色。   婀娜的身姿步于窗边,她负手而立,抬头远望着天边的云彩,口喃喃道:“陶商啊陶商,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第十九章 更锋利的刀   海西,县府。   “木兰。”陶商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直接往内室走去。   “你别进来,我在……”内室中传来花木兰慌张的声音,还没等她说完,陶商就已经转过了屏风。   刹那间,陶商定格在了原地,眼珠子瞪得斗大,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撞见了木兰正在换衣服。   此时的她刚刚脱下甲胄,正换上一件红色的襦衫,方才拉到胳膊肘子处,半边雪白的玉背,精致的香肩粉颈,统统都尽入陶商眼底。   美景一闪而过,花木兰已匆匆的拉上了衣衫,把自己包扎严实,转过身来时,只剩下微微半露的傲峰,还有两峰间挤压出的那一道深沟。   “公子,你怎么召唤也不打一声,又随便闯我房间?”花木兰手拢着脸畔略显凌乱的发丝,红着脸抱怨。   若是隔在以前,花木兰必是已怒,现如今她跟陶商已定下婚约,对于陶商的男女之防便没那么严重,被陶商撞了春色,也只是抱怨而已,并没有发怒。   看着眼前这含羞的巾帼女英,陶商心中怦然跳动,悄悄咽了口唾沫,真有种扑上前去,把花木兰按倒在地,撕个精光,把她就地办了的冲动。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还是忍了下来,走上前去,很熟练的将她纤腰一揽,笑道:“你都快要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花木兰脸畔又添红晕,却又一脸严肃道:“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男女之礼不可不守,还请公子尊重我一下。”   “好吧,公子我下次敲门就是了。”陶商没办法,只好一口应承下来,以免惹恼了花木兰,一怒之下决定不嫁给自己也是有可能。   花木兰这才稍稍满意,被陶商揽得太紧,都快喘不过气来,胸脯剧烈的起伏,挤压着陶商的胸膛,那种挤压感搅得陶商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又向她亲了下去。   “公子,你答应过木兰,在没有成婚之前,不能碰我的……我的……”花木兰双手轻轻推拒,低声恳求,一个“嘴”字却难以启齿,脸又羞红到了耳根子处。   陶商坏笑道:“公子当然说话算数,我不亲嘴,只亲脸。”   说着,陶商狠狠的强行亲了下去。   有了船上的那一次先例,花木兰不好再拒绝,只得欲拒还休,半推半就的任由他把脸凑上来,在自己通红的脸蛋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陶商这才满意,俯视着娇羞无限的花木兰,等着耳边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再次获得花木兰的仁爱点。   只是,等了半晌,只见花木兰含羞,脑海里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提示获得仁爱点,系统精灵,你睡着了吗?”陶商用意念吼道。   “嘀……系统提示,同一种方式只能获取一次仁爱点,上次宿主已在船上使用过相同手段,所以此次无法获得仁爱点。”   原来如此,果然依旧的坑爹。   陶商早应该想到这一点,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他岂不是每天抱着花木兰狂亲一顿脸,仁爱点刷刷的就爆表,那这仁爱点也太不值钱了,系统绝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看来得立刻成婚,那时就可以肆意的对她,用各种方式从她身上获得仁爱点了……”   陶商思绪飞转,已有了主意,便将木兰的手携起,笑道:“既然这么多顾忌,那咱们还等什么,尽快成亲便是。”   “可是木兰发过誓,匈奴不灭,绝不成家。”花木兰却似乎并不急着成婚。   “匈奴人已归顺汉朝,我们怎么可能灭了他们,你这什么誓言,咱们岂不是老死了都成不了婚。”陶商无奈道。   “可是……”花木兰顾左右而言他,性格刚烈的她,似乎对嫁为人妇有种莫名的恐惧,还想找理由推辞。   正当这时,亲兵忽然来报,言是州牧刘备麾下从事孙乾,已持着刘备最新的军令抵达海西,正在大堂中等候。   孙乾?   刘备的军令?   陶商心头微微一震,心思立刻从花木兰的身上收回,他隐约已有预感,孙乾此来定然没有好事。   “公子,正事要紧,成婚日期的事,我们以后再商量吧。”花木兰却找到了借口,忙是把手从他掌心抽出。   正事要紧,陶商也只好按下私事,当即整了整心神,前往了大堂而去。   目送着陶商离去,花木兰轻吐了一口气,双手却如那小女儿家一般,揉起了衣襟,脸畔时红时白,云霞不定,脑海之中,却是方才陶商“轻薄”于她的念头,挥之不去……   正堂中,儒雅的孙乾正负手踱步,闲庭信步于堂中。   徐盛和樊哙肃立左右。   徐盛手扶佩剑,头上依旧裹着习惯的海贼头巾,鹰目如刃,死死的孙乾。   樊哙则一手嚼着羊腿,一手把玩着硕大的杀猪刀,时不时的斜眼瞟上孙乾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猪羊一般。   “一个是杀人越货的海贼,一个是冒充古人的屠夫,堂堂陶家大公子,竟然要落魄到召揽一群下三滥之徒做部下,陶公啊陶公,也幸亏当初你有先见之明,没有把州牧之位传给你这不争气的大儿子,否则定将是徐州士民之不幸……”   孙乾心头暗自叹惜,嘴角不时微微斜扬,抹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讽意。   “孙从事竟有兴致光临我这海西小县,真是稀客啊。”陶商从后堂大步而入,打断了孙乾的神思。   孙乾转过身来,看到陶商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这一丝轻蔑却极是细微,一闪而逝,转眼他的脸上便堆满了老好人般的笑脸。   “乾见过陶大公子。”孙乾笑呵呵的一拱手,态度颇为恭敬,甚至没有称陶商为“陶县令”,依旧如从前那般尊称一声“陶大公子”。   陶商也拱手还礼,寒暄几句,分宾主落坐。   茶果端上,陶商也没功夫跟他多废唇舌,便直接问道:“听闻孙从事是带着刘州牧的军令而来,前番州牧命我带几百新兵去剿灭海贼,这回不知又给我出了什么难题。”   陶商话中明显带着几分讽刺。   孙乾却假作不知,依旧满脸和蔼的笑容,笑呵呵道:“乾要恭喜陶公子了,前番州牧大人收到公子捷报,极是欣喜,亲口跟我等夸赞公子,说公子不愧是陶公之子,将门之后……”   奉承过一番话,孙乾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公子也知道,刘州牧向来是赏罚分明,公正严明,今陶公子立下战功,岂能不赏,故刘州牧决定委任陶公子为琅邪国相,命陶公子克日前往开阳城赴任。”   听到这里,陶商的嘴角悄然上扬,抹过一丝讽刺的冷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上前借刀杀人不成,这回是故伎重施,只不过是换了把更锋利的,刘备,糜竺,真有你们的……” 第二十章 杀上门来   汉朝郡国并行,国相等同于太守。   徐州有五郡国,琅邪国乃其州最北面一国,北接青州,西连兖州,东临大海,地理位置颇为重要。   刘备虽名为徐州牧,但琅邪国却在臧霸、孙观等一众泰山寇的控制之下,这些人表面上奉刘备为新主,实际上却割据琅邪,处于半独立状态。   刘备委任他陶商为琅邪国相,令他前往开阳赴任,臧霸一众岂能轻易把地盘交出来,定然会拥兵反抗。   根据陶商所得情报,臧霸一众至少也有四五千兵马,而刘备却只令他以本部八百兵马前往赴任,这分明是要借着臧霸之手除掉他。   表面上升了他的官,实际上却叫他去送死,刘备这一招借刀杀人,确实够阴够狠。   “孙从事,臧霸等人拥兵自重,乃是人尽皆知之事,我若往琅邪赴任,臧霸起兵反抗怎么办?”陶商并未急于领命。   孙乾笑呵呵道:“陶公子放心吧,州牧大人此前已跟臧霸一众达成了共识,他们会乖乖的交出地盘。”   臧霸会交出地盘?   鬼才信。   “话是这么说,我只是想假如万一,万一他们起兵反抗,我麾下只有八百兵马,怎么扛得住四五千泰山寇?”陶商继续逼问。   “这个嘛……”孙乾捋了捋胡须,仍旧呵呵一笑,“就算如此又有什么关系,陶公子武略过人,单枪匹马的就能剿灭海贼,还拉出一支八百人的队伍,区区几千泰山寇在公子眼中,想必统统都是乌合之众,他们若敢反抗,公子只需将他们剿平便是。”   这个孙乾,说什么都一副和事佬的笑脸,却是笑里藏刀。   剿灭五千泰山寇,说得倒是轻巧。   “而且,州牧大人已派了糜别驾亲往东海国,为公子筹措粮草,就算不幸发生战事,公子也完全不必为粮草担心。”孙乾又笑呵呵的补充道。   东海国位于琅邪国以南,陶商一眼就看穿,刘备派糜竺往东海国,绝非是给自己充当后盾,而是要在后面当他的监军。   倘若陶商敢有异心,他就要面对臧霸和糜竺的南北夹击,首尾不能相顾。   “刘备,你这一招够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陶商暗暗握拳,鹰目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   那愤怒一闪而逝,陶商却忽然哈哈一笑,欣然道:“承蒙玄德公如此器重,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话,请孙从事回禀玄德公,我稍作准备,克日便起程北赴琅邪国。”   孙乾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一点讨价还价都没有,顿了一顿,方是拱手笑道:“那乾就祝公子一路顺风了。”   客套恭维了一番,孙乾起身告辞,由始至终,脸上都挂着那种极易让人放松警惕的笑容。   孙乾前脚一走,徐盛便沉声道:“主公,臧霸此人不可小视,其麾下还有五千泰山寇,他绝不会轻易让出琅邪,主公手中只有八百兵马,此番北上只恐凶多吉少。”   “是啊,主公,你怎么又要领着咱们去送死啊。”樊哙也忍不住嚷嚷道。   陶商轻吸一口气,神色肃然道:“你们所说,我岂有不知,我当然知道刘备此举是想借刀杀人,但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拿下琅邪,我们就能实力大增,留在海西这么个偏辟之地,迟早也会被困死,无论如何,我也要冒险一试。”   徐盛沉默了,半晌后,方叹道:“末将明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主公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错。”陶商一眼点,期许的目光看向他,“文向你可有胆量随我赴险?”   徐盛一笑,豪然道:“我徐盛刀头舔血这么多年还没怕过什么,刀山火海,我随主公你他一闯便是。”   得到徐盛表态支持,陶商微微点头表示满意,目光又看向啃着羊腿的樊哙,“樊大胃,你呢,有这个胆吗?”   “我无所谓,我只关心去琅邪有没有肉吃?”樊哙扬了扬手中半截的羊腿。   吃货果然是简单……   陶商哈哈一笑:“海西只是一个小县,琅邪却是一国,你说有没有肉吃。”   樊哙一听有肉,两眼冒光,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起程呗,反正只要能吃他个痛快,不做饿死鬼,管他娘的什么刀山火海。”   两员主要将领都表态支持,花木兰就更不用说,陶商更有何疑,一跃而起,奋然道:“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三天后起兵北赴琅邪,他们想借泰山寇之手陶商,我就让他们美梦破灭!”   ……   三日后。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陶商便率领着八百陶家军出城,全军登上徐盛的战船,沿着城西游水北上。   游水乃淮河一条支流,自南向北流经东海、琅邪二国,陶商沿此水北上,于朐县一带下船,再改行陆路,不出五日便可进抵琅邪国境内。   一路顺风顺水,两天后,船队抵达朐县。   全军下船,已是日近黄昏,陶商便叫兵马于渡头一带安营,他则带着花木兰,还有一百亲兵,径直往朐县以东的糜家庄而去。   朐县乃是糜氏一族的大本营,如今糜芳握在陶商手里,既然经过此地,他当然要顺道探一探糜家现在的虚实。   日落之前,一百人马抵达糜家庄外,陶商驻马而立,令花木兰上前叫门。   大门吱呀呀开了,一名家仆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们一眼,打着哈欠道:“你们是谁,这天都快黑了还来打扰我们庄子?”   花木兰扶剑而立,杏眼一瞪,喝道:“新任琅邪国相陶商途经朐县,特来登门造访,还不快去通报你家主人。”   听闻“陶商”二字,那原本不耐烦的家仆,仿佛见到了鬼似的,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原来是陶……陶国相……请国稍等,小的这主去禀……禀报……”那家仆慌得说话都结巴,一下子清醒无比,赶紧把门关上,连滚带爬的奔回庄中。   前番陶商令花木兰痛打了糜芳,已令糜家上下心生畏惧,而今他收降徐盛,名震海西,威名早已传到朐县,小小一个家仆听到他杀上门来,焉能不惧。   “果然威名都是杀出来的,让人畏惧,这种感觉果真是爽……”陶商心中暗笑,一阵的畅快。   糜家庄内,本是一片安静。   闺房中的糜贞,却正坐在栏边,手里的木梳一遍一遍,无聊的梳着垂在胸前的青丝,星眸望着天边晚霞出神。   “大哥想借泰山寇之手除掉他,那个臧霸实力雄厚,连刘玄德都忌惮三分,这一次,他他只怕是必死无疑了吧……”糜贞星眸变幻不定,口中喃喃自语。   正神思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家仆的惊叫声;“小姐……那个陶大公子陶……陶商,他找上门来了!”   正自出神的糜贞,娇躯猛的一震,手中的梳子竟也惊得脱手而落。   “他竟然敢找上门来?”糜贞腾的坐了起来,一时竟有些失了分寸,端庄秀丽的脸庞间,顿时涌起惊异之色。   只惊异了一瞬,糜贞很快按下波动的情绪,沉吟片刻,拂手道:“请他往大堂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来我糜家庄想做什么。”   命令传下,本已卸妆的糜贞,匆忙又叫左右婢女帮她重新梳妆更衣,匆匆的整理了一番,便赶往大堂。   此时的陶商已入糜家庄,身边跟着花木兰,正前往正堂。   一路所过,糜家的婢女和仆丁们不是慌张的躲避,就是垂首而立,不敢正视他一眼。   一方面这是人是畏惧他陶商的威名,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他身边那个“凶神恶煞”的花木兰,毕竟前番糜芳被她暴揍的场面,不少糜家家仆都是亲眼看到过的,现在再见到她,焉能不发抖。   片刻后,陶商大步走上正堂,正待迈入大门时,却忽然瞥见沿廊的那一头,一名黄衣的佳人正匆匆而来。   是糜贞。   陶商微微转身,目光正视向糜贞,如刃的眼眸中,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匆匆赶来的糜贞,正好撞上了他那别有用意的目光,瞬息间,不知为何,心儿竟是怦怦一阵狂跳,如雪的脸畔,也悄然泛起一丝晕色。 第二十一章 谁是英雄   “糜小姐,几日不见,你还是那么秀丽动人啊。”陶商的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   糜贞暗吸一口气,脸畔红晕便褪,转眼间恢复从容端庄,面对陶商有些“轻薄”的目光,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娇羞紧张。   她只将头不易觉察的微微一偏,不去正视陶商的目光,淡淡道:“多谢陶国相谬赞,贞愧不敢当,国相里边请。”   说着,糜贞轻轻一伸手,示意陶商先入。   陶商也不客气,大步迈过门槛,扬长而入。   糜贞紧随在他手面,轻轻提起裙摆,略有些吃力的抬起脚,也想迈过门槛,只是前脚迈过,后脚却抬低了几分,正好被门槛绊住。   “啊……”糜贞一身嘤惊,柔弱的身儿失去平衡,顿时向前跌撞出去。   身前半步的陶商,眼见她跌倒,也不及多想,本能的就是一伸手,将她纤腰轻轻一揽,顺便就拉入怀中。   她年纪虽轻,身材却颇为丰满,那沉甸甸的重量在怀,他再低头看去,正撞上糜贞那剧烈起伏的傲峰,如波涛般跌宕起伏,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立时搅得陶商心中一阵的荡漾。   “糜小姐,没想到你还挺沉的。”陶商冷笑道,目光不离她的深沟峰峦。   惊叫的糜贞回过神来时,蓦的发现自己,竟然已是躺在了陶商的臂弯中,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几乎是肌肤相触,实在是失礼之极。   而且,这小子轻薄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胸前肆意游走。   刹那间,云霞染遍了糜贞一张惊羞的俏脸,就连耳根子都不放过。   “嘀……系统扫描糜贞产生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33。”脑海之中,突然间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正过眼瘾的陶商,心中顿时一阵的惊喜。   他虽然跟糜贞无意间产生了暧昧,但想到糜家对自己的敌意,他完全没有想过,糜贞会从刚才的身体接触中,产生仁爱点,这个结果自然是意外之喜。   糜贞一瞬间的失神后,蓦然间意识到,自己竟以这种尴尬的姿态,躺在陶商这个“敌人”,这个自己天天盼着解除婚约的未婚夫怀里,如此不雅之举,倘若传将出去,传入刘玄德,那个自己真正想嫁的徐州牧耳中,人家又会怎么想。   “放开我!”惊醒的糜贞,一声清醒,急是从陶商的臂弯中挣脱出来,站直了身子。   陶商收敛起笑容,淡淡道:“糜小姐别激动,我可不是有意冒犯你,是你自己走路不稳,我若不出手,你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了。”   “多……多谢国相,里边请吧。”糜贞心中是恼陶商占她便宜,可谁让她自己脚下先不稳,有苦说不出,这便宜也只能白叫占了。   陶商扬长而入,糜贞强行屏弃羞耻感,极力维持淡雅从容,跟随入内。   二人分宾主坐定,未等糜贞询问他来意,陶商便先问道:“上次令兄被我家木兰打得不轻,不知伤势怎样了,为何不出来相见?”   一提到糜芳,糜贞脸色立时微微一变,转眼却又恢复如常,只淡淡道:“家兄他有事在外,正巧不在庄中。”   她说话之时,却未觉察陶商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神色变化,一眼便看出她言语神情中,有心虚的成份在内,这般表情,多半是不知糜芳生死,不知他已落入自己的手中。   “看来糜芳的行踪并没有被泄露,关键时刻,我还可以用好这张牌……”   陶商暗思之时,糜贞问道:“听闻陶国相已高升国相,今不去赴任,怎有雅兴来我糜家庄做客。”   “我是要去琅邪,途经朐县就过来拜访一下,毕竟你我之间还有婚约,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妻子,应该很正常吧。”陶商笑着答应,他明知糜贞想退婚,还故意提及此时,就是要叫她难堪。   果然,这番话说出,糜贞脸色立刻变的难看起来,朱唇微微一动,冷淡道:“恕贞直言,你我之间是有婚约,但前番海西之时,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这桩婚约我们迟早是要解除的,就请陶国相不要再以我的未婚夫自居。”   糜卢这话暗含讽刺,分明有种警告陶商,不要再存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非份之想。   “这不是还没有解除么。”陶商却也不怒,反是冷笑道:“既然没有解除,我陶商自称是你的未婚夫,就是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   糜贞秀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贝齿轻咬着朱唇,转眼竟咬出一排牙印。   显然,糜贞被陶商的“无赖”,搞得很是恼火。   不过,那恼色却一闪而过,糜贞朱唇轻扬,冷冷一笑,“听闻那泰山四寇拥兵五千,雄霸琅邪,如今陶国相只带八百兵马,就想去赴任琅邪国相,恐怕你我之间的这桩婚约,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吧。”   她显然也知道了这借刀杀人之计,那般言语,分明是认定陶商此行必死无疑。   “那可未必。”陶商眉宇间燃起自信,反问道:“试问一月之前,海贼还想要杀我时,你可曾想到过,我陶商不但没死,反而还收降了徐盛,拉出了一支八百人的兵马呢?”   糜贞身儿微微一抖,面对陶商的反问,一时竟无言以应。   那一双黑亮如星的明眸,再次打量眼前这年轻人,从他身上,糜贞仿佛看到了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那种自信之强烈,甚至让糜贞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旋即,她却轻声一笑,端起茶来浅饮一口,“陶国相确实给了我很多意外,可惜你要面对的是五千凶悍的泰山寇,连玄德公都忌惮三分的臧霸,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还能重复海西的奇迹。”   “是么,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拿下琅邪之时,就是我派人前来迎娶糜小姐之日,咱们到时再会。”陶商试探已毕,起身告辞而去。   望着那年轻自信的身影,糜贞一时竟有些恍愧,眼眸中涌动着强烈的疑云,似是想不通,这个平庸的陶家大公子,何来的这等自信。   “陶公子且留步。”糜贞忽然一声清喝,也站了起来。   陶商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   糜贞深吸一口气,正视着他道:“陶公子,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抛开我糜家的利益不说,我糜贞从小就立下誓愿,非当世英雄不嫁,你和玄德公相比,谁是英雄一目了然。”   “所以呢?”陶商依旧是一脸不以为然。   “所以请你放弃吧,只要你肯解除这桩婚约,我可以保证你不用去琅邪送死,我也可以保证,没有人会再去招惹你,你会平平安安的在徐州渡过你的余生。”糜贞神情郑重的开出了她的条件。   她这番话虽未明言,但暗示得已很明显,他被调任琅邪国相这件事,跟他糜家有莫大的关联。   “主公,看来是这个女人从中使坏,想要害死你,她自己都承认了,要不要我一剑宰了她,血洗了这糜家庄。”花木兰也听出了糜贞言下之意,怒意顿生,手已按于剑柄。   糜贞花容立变,本能的退后三步,那惊异表情,显然是没料到陶商麾下这婢女如此暴戾,先前痛揍自己二哥,如今竟敢狂言要血洗她糜家庄。   陶商自然对糜家很厌恶,但他还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现在血洗了糜家是一时痛快,却等于彻底跟刘备和糜竺翻脸,正好给了刘备绝佳的借口,根本用不着借臧霸这柄刀,直接派关羽领几千兵马,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想要翻脸,至少也得等拿到琅邪国才行。   “木兰,不要这么暴力,动不动就要灭人家满门。”陶商伸手将花木兰已拔到一半的佩剑按回剑鞘。   然后,一双鹰目看向糜贞,淡淡道:“英雄不英雄,也不是三天两天能看出来,数年之前,刘玄德还不过只是一个卖草鞋的,谁又能料到他会成为坐拥徐州的一方诸侯?”   糜贞沉静的面容,又是一变,就像是平静的冰湖,被一粒石子,溅起了层层涟漪。   “糜小姐既然是做生意的,更应该知道,做生意要看长远些,千万别被眼前的萤头小利所蒙蔽,这是陶某出自肺腑的提醒,还望小姐三思,将来千万别后悔,咱们后悔有期。”   淡淡一笑,陶商再无犹豫,转身扬长离去。   花木兰瞪了糜贞一眼,只得压下怒气,冷哼一声,跟随着陶商离去。   糜贞就那么定格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陶商的身影远去,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对酥峰起起伏伏。   “陶商,你好生狂妄,竟敢跟玄德公相提并论,把自己也视作英雄,很好,我就拭目以待……”糜贞贝齿轻咬朱唇,星眸之中,闪过几分欣赏,但更多的,却是不屑一顾。   糜家庄外,陶商已经翻身上马。   驻马回望,穿过那层层房舍,他仿佛能够看到,此刻的糜贞,正是怎样一副嘲讽不屑的表情,嘲笑着他刚才的豪言壮言。   “糜贞,尽情的嘲笑吧,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冷笑一声,陶商拨马回身,扬鞭喝道:“我们走,随我拿下琅邪,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陶商的威名。” 第二十二章 猖狂泰山寇   离开糜家庄,当晚陶间于朐县外安营,此日拔营,八百陶家军改道向西进入东海国腹地,数日后沿沂水,不日便进抵东海国和琅邪国交界,即丘县一带。   沂水发源于泰山,自北向南贯穿琅邪东海二国,琅邪国主要城池,基本都位于沂水两岸,包括国治开阳城,亦位于沂水西岸。   陶商欲往开阳赴任,自然要沿着沂水北上。   即丘城则位于开阳以南百里,乃是琅邪国最南面一城,处于两地交界之地。   臧霸手下有孙观、吴敦、尹礼和昌豨四将,其中昌豨就率一千泰山寇,驻扎于即丘城,为其拱卫南大门。   陶商想进入琅邪,必先要过昌豨这一关。   是日午后,陶商率八百陶家军,进抵即丘以南,离城五里安营扎寨。   营盘安顿停当,已是黄昏时分,陶商遂尽起八百兵马,直抵即丘南门一线。   此刻即丘城南门一线,已是旗帜飞舞,刀枪林立,千余泰山寇严阵以待,一面“昌”字大旗,在城头耀武扬威的飞舞。   “主公,看这副阵势,这个昌豨很显然是不打算放我们入城中。”身边的徐盛皱眉道。   “先礼后兵吧。”陶商轻叹一声,扬鞭传令一名信使,持了刘备的文令,径往即丘城而去。   毕竟陶商乃是奉了刘备之命,前来琅邪赴任,从名义上来说,无论是臧霸还是昌豨,都应该算是他的部署,不管怎样,他还是先要试一试,刘备的命令是否管用,能不用武力就收编了昌豨自然是最好不过。   尽管陶商心中已有准备,这种希望几乎渺茫为零。   一骑信使策马飞奔,直抵城门之外,手扬着刘备文书,道明了来意。   片刻后,城门竟然打开,放了信使入内。   城头之上,面目狰狞的昌豨,正盘坐在案前,大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   左右伺候的士卒们,个个都战战兢兢,不时将一颗颗煮好的肉球,颤巍巍的端给昌豨。   旁边的大锅中,还在煮着几颗同样的肉球,鲜血淋漓。   那一颗颗肉球,竟然是人的心脏。   “好吃,痛快,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人心更美味啊,哈哈——”昌豨狂嚼一口,豪饮一碗烈酒,如野兽般狂笑。   正吃得香时,陶商信使上得城池来,将刘备文书一亮,拱手道:“我主陶商,奉刘州牧之命,前往开阳城赴任琅邪国相,州牧大人文令在此,请将军过目,若查验无误,就请将军出城拜见新任国相。”   左右泰山寇将文令接过,奉于了昌豨。   昌豨却看也不看,一把抓过直接扔进火炉,不屑骂道:“什么狗屁文令,琅邪国是我们泰山军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陶商这个废物纨绔来染指,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赶紧给老子卷铺盖滚蛋,不然惹恼了老子,把他的心剜出来煮了吃。”   信使脸色一变,未想对方竟然这般无礼,只得撑着胆子道:“昌将军,这可是刘州牧的文令,你们岂敢违抗?”   “哈哈哈——”昌豨狂笑一声,不屑道:“我泰山军只听臧大哥的,就算是皇帝老子的旨意,咱们也把它当成擦屁股纸。”   “你……你……”信使即惊又怕,一时不知所已。   昌豨却已被惹烦,从地上一跃而起,怒骂道:“不识趣的狗东西,唧唧歪歪烦死老子,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昌豨已拔刀出鞘,还未等那信使反应过来,手起刀落,一颗人头便已滚落于地。   信使那无头的尸体,脖颈喷涌着鲜血,轰然倒地。   昌豨走上前来,刀锋在尸体的胸膛间划了几刀,剖出了一个口子,他竟挽起袖子,把手伸进尸体的胸膛中,徒手将那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掏了出来。   昌豨舔了舔嘴角,甩手将那颗心脏扔进了热水沸腾的锅中,再将刀锋在尸体的身上擦干净,大喝道:“把尸体给老子吊起来,我要给陶商那纨绔一个下马威。”   左右心惊胆战的泰山寇们,这才被喝醒,匆忙着信使无头无心的尸体拖起,用绳子高高挂在了即丘南门城楼上。   城外处,陶商正静静的等候,他已准备好昌豨藐视刘备的文令,把他的信使驱赶出来,然后他就可以先礼后兵,想办法用武力攻下即丘。   “主公快看,城楼上有动静。”花木兰眼尖,突然指着敌城叫道。   陶商和樊哙几人,皆凝目向着城楼方向看去,果然见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像旗帜一样,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是信使,是我们的信使!”徐盛认出了那尸体的穿着,惊怒地叫道。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原本表情平静的脸庞,顿时阴沉下来,马鞭紧攥,骨节咯咯作响,鹰目中怒火燃烧而起。   昌豨的抗命本在他意料中,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泰山寇竟然如此藐视他,竟敢公然杀害了他的信使,斩首就罢,还挖了心。   陶商出离的愤怒了!   城头上,昌豨却已抹干净嘴角的肉糜,手中大刀居高临下,指向百步外的陶商,狂傲无比道:“陶商,你那死鬼老爹活着时,都不敢染指我们泰山军的地盘,你一个纨绔废物,竟然想当我们的国相,真是笑掉人大牙。你识趣的话就快给老子滚,否则老子大军杀出城去,定把你小子的心也挖出来,给老子下酒吃。”   大放狂言时,昌豨竟当着两军几千号士卒的面,抓起一颗煮好的心脏,狂啃起来,气势简直猖狂之极。   “传闻泰山诸寇中,昌豨喜好吃人心,从前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这厮竟然真的吃人心!”徐盛愤怒之余,看着狂啃心脏的猖狂之敌,隐隐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奶奶的奶奶,这个狗杂种竟然这么猖狂。”另一侧的樊哙也怒了,把手里残余羊腿一扔,大刀往肩上一扛,叫道:“主公,下令攻城吧,老樊我要亲手把那杂种砍成一百八十片喂野狗吃。”   花木兰也拔剑在手,愤然道:“主公,那狗贼敢这样辱你,木兰要亲手宰了他。”   众将愤慨难当,皆慷慨请战,八百陶家军将士们也无不愤怒,热血沸动,战意爆涨。   望着城头猖狂的昌豨,陶商心中也怒火狂烧,这厮公然杀自己信使,还于两军阵前如此羞辱,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拳头紧握许久,陶商却深吸一口气,摆手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撤兵回营。”   号令一出,众将无不色变,惊异的望向陶商。   陶商不等他们相劝,已拨马先走,众将无奈,只得率八百兵马,不甘的向南面大营撤去。   城头上的昌豨,眼看着陶商撤兵而去,笑得更加狂烈讽刺,口中不屑的嘲讽道:“陶商小儿,老子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老子我有一千兵马,你就凭八百乌合之众,就想破我即丘,简直是白日做梦,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   “哈哈——”   “哈哈——”   沿城一线的泰山寇们,也跟着他们的主将,放声狂笑,肆意的嘲讽退兵而去的陶家军。   八百将士们耳听着身后敌人的嘲讽,恨得脸都憋得通红,个个咬牙切齿,却只能含恨隐忍。   陶商心中也怒火狂燃,拳头紧紧相握,却强行压制住怒火,从容而退。   入夜时分,大军归营。   “主公,昌豨狗贼那样羞辱我们,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啊,我都要气炸了。”樊哙一入大帐便咧咧抱怨。   陶商却从容坐下,笑道:“我说老樊,先前你不是还不情愿来琅邪么,怎么现在又这么激动的想攻城。”   樊哙一愣,扁着嘴道:“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嘛,那狗杂种气都把我气饱了,害我连肉都吃不下去,我当然要剁了他。”   紧随而入的徐盛和花木兰,也皆是一脸愤慨,表情分明是不理解陶商的做法。   陶商一摆手示意他们先坐下,待他们情绪稍稍冷静,方轻叹一声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宰了那厮么,但你们别忘了,我们手中只有八百兵马,守城的泰山寇却有一千,就算我们的军队更精锐,能强行破城,到最后也必定损失惨重,之后又拿什么去对付臧霸的泰山军主力?”   陶商一席话,令徐盛三人沉默了。   他们清楚,陶家军的弱点就在于兵少,经不起消耗,若是一怒之下,把宝贵的兵力浪费在攻城这种下之下策上,确实非是明智之举。   “还是主公冷静,是我等冲动了。”徐盛拱手道歉,叹服于陶商的沉稳。   陶商微微点头,方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既不损耗兵力,又能攻下即兵的万全之策。”   大帐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樊哙和花木兰二将虽然武力不弱,但智谋却有限,又能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这大帐中,唯一称得上有智谋的,也就是陶商和徐盛两人了。   陶商思绪飞转,绞尽脑汁,一时却苦无计策。   沉默许久的徐盛,却忽然眼眸一亮,腾的跳了起来,兴奋道:“主公,末将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就攻下即丘城。” 第二十三章 杀出我的威名   四日后,夜如泼墨。   即丘城南方向,茂密的树林内,即丘城东北,数百陶家军如幽灵般,隐藏其中。   数百兵马,默默无声的肃立于黑暗之中,一动也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三更时分,黑暗中的陶商,驱马来到树林边缘,鹰目穿透黑暗,向着即丘城头看去。   只见南门一线,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值守的泰山寇们的身影,往来于城头。   “时机已到,动手吧。”陶商拨马回往林中,挥鞭下令。   肃立已久的徐盛,深吸一口气,回头向他的士卒传下号令。   不多时,几名陶军士卒齐齐用力,将覆盖在地上的麻布掀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的呈现在了眼前。   左右肃列的士卒们,包括樊哙和花木兰,身形皆是一震,狐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大坑。   深坑之内,开有一条地道,黑漆漆一眼望不到边。   这条地道,直通即丘城内,正是徐盛所献的破敌之策。   想要不消耗兵力,攻破即丘城,就必须要出奇兵。   这几日以来,每每入夜时分,陶商就派兵在即丘城外敲锣打鼓,佯作进攻,却用地面的吵闹声,掩盖了地下的挖掘动静,令一百士卒挖出这么一条地道,直通城内。   即丘城中那个昌豨,作梦也不会想到,陶商已暗挖了一条地道,直通他的菊花。   陶商环视诸将士,这些年轻的将士们,脸上都涌动着兴奋,一个个热血正在沸腾。   “木兰,拿酒来。”陶商大喝一声,一跃跳下马来。   身后花木兰得令,忙是喝令左右亲军,把早已准备好的好酒,分发给那一百将士。   陶商举杯在手,神情激奋,环视一眼众将士,厉声道:“能否打开通往琅邪的大门,就看今晚这一战,陶某敬你们一杯,拜托了。”   豪情壮语中,陶商举杯一饮而尽,随后将那空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愿为主公效死力!”   众将士慨然响应,皆举杯一饮而尽,仿效陶商,纷纷将酒杯砸地。   哐哐的碎裂声响彻树林,仿佛战鼓声般,催人奋进。   陶商再倒一碗酒,又将目光转向徐盛,郑重道:“文向,这是一计险招,看你的了,功成之后,咱们再痛饮一番。”   又是一饮而尽。   “主公且把酒备好,待我回来咱们不醉不休。”徐盛哈哈一笑,豪烈无比,将那一碗美酒一饮而尽,大呼好酒。   “嘀……系统扫描到徐盛忠诚度上升,并产生10个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43。”   脑海里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令陶商心中一阵意外之喜,却才恍然省悟,原来徐盛好酒,自己这一碗上等好酒,正好投其所好,令他忠诚度上升,还感受到了君主对他的关爱。   心中暗喜,陶商哈哈一笑,挥手喝道:“我等着跟文向你痛饮一番,时间已到,出发吧。”   “末将去也。”徐盛慨然一应,一手执火把,一手提刀,当先的跳下深坑,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那漆黑的地道。   身后,那一百海贼出身的精锐死士,毫不迟疑的跟着徐盛跳入坑中,先后钻入了地道之中。   陶商立在那里,目送所有的袭城士卒进入地道,翻身上马,喝道:“木兰、樊哙,随我前往北门,准备截杀出逃之敌。”   樊哙和花木兰热血已沸,皆翻身上马,率领着数百陶家军,跟随陶商出树林,绕过即丘城,前往北门一线。   半个时辰后,六百陶军将士,肃列于北门之外,个个热血沸腾,跃跃欲战。   除了留守大营,虚张声势的一百兵马,以及徐盛的一百袭城死士外,这六百兵马已经是陶商全部的家当。   陶商驻马远望敌城,鹰目中迸射着冷绝的诡笑,“昌豨啊昌豨,你杀我信使,公然羞辱我,今晚就让你知道我陶商真正的实力。”   黑暗中,层层叠叠的杀气,已冲天而起。   密道之内,徐盛率领的一百袭城队,正在狭窄的地道中,缓缓的前行。   半个多时辰后,徐盛终于抵达了地道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道岔口,分为数条地道通往四面八方。   徐盛回头作了个手势,身后的部卒兵分数路,分别进入了各处岔道。   徐盛走中央一条,小心翼翼的移至地道底下,亲手动手,轻轻的向上掘去。   身为徐州人,几年前他曾来过一次即丘,对这座城池的布局了如指掌,正是因此,他才敢献上这条地道之策。   只是,时隔几年,他也不敢保证城中布局没有发生变化,这地道口究竟是否安全,徐盛心中并无十成把握。   只能看运气了。   根据徐盛的估算,地道距离地面不足数尺,为了尽量不制造出响声,他不得不极力的放缓动作,以期发出最小的噪音,短短数尺距离,徐盛几乎用了半个时辰才挖完。   终于,一小片洞口出现,隐隐有光线射入,徐盛的心刹那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保证洞口会开在那里,也许是无人处,也许正好开在泰山寇的脚底下,一切皆有可能。   洞口外一片安静,听不见脚步声,也听不见士兵打呼噜的声音。   徐盛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确定了洞口处无人后,他便加快了速度,迅速的把洞口扩开,随后第一个爬出了洞口。   一上地面,徐盛警觉的扫了一眼四周,瞬息间,脸上涌现狂喜。   洞口所在的位置,跟他事先估算的一致,正好开在了一处废弃的祠堂一带。   “天助我也,兄弟们,都给我上来吧。”徐盛兴奋的一声低吼,喝令其余部下爬上洞口。   不多时,几十号死士已爬上地面,其余几路人马,想必也已到达指达位置。   整个即丘城都沉寂在睡梦之中,远近没有听到丁点动静,显然泰山寇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徐盛环看一眼四周,低喝一声:“按计划放火,给我烧!”   他的号令传下,百余士卒取出随身所携的燃火之物,四下放起火来,与此同时,其余几路人马也皆爬出地面,分别去放起火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即丘城中已是大火四起。   烈火熊熊而起,短短的时间内,即丘城就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天火所吞噬,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四野照得亮如白昼。   熟睡中的泰山寇,当他们从梦醒中惊醒,慌张的冲出兵舍时,整个即丘城已是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星迸溅声,屋舍毁塌声,还有惊恐的尖叫声,诸般混乱之音交汇在一起,只顷刻间,即丘城就变成了群鬼挣扎的地狱一般。   县府大堂中,灯火通明。   高座于上的昌豨,正喝得酩酊大酒,嘴里还正嚼着一颗啃到一半的心脏,痛快潇洒,根本就没把城外的陶商当作一回事。   毕竟,陶商只有八百人马,比他守城的泰山军还少两百人,这等实力对比,根本不需要半分忌惮。   几天以来,昌豨该吃心还吃心,该喝酒还喝酒,一切照旧,今晚也不例外。   “将军,我们被敌人袭了城,到处都起火啦——”蓦然间,亲兵闯了进来,惊恐的大叫。   半睡半醒中的昌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那半颗心脏一砸,骂道:“你个蠢货大呼小叫什么,城池都没破,敌军怎么能放火。”   “是真的啊,将军快看看吧,外面到处是火光。”亲军惊恐地叫道。   昌豨身形一震,这才清醒几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拖着半醉的身躯,挪到了大堂门口。   只抬头看了一眼,昌豨瞬间石化。   只见整个即丘城上空,火天耀眼,浓烟滚滚,俨然天火焚城,地狱降临。   整个即丘城已变成了一座火城。   “怎可能突然间四处起火?敌人是怎么攻破城池的,为何城池没有半点上报?”昌豨吓得瞬间清醒,惊到不知所措。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片刻间,灼烈的大火已迅速的蔓延,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完全打乱了城中的指挥体系,在得不到上峰军令的情况下,惊慌的泰山寇们,都被烈火吓得魂飞破,不顾一切的打开城门,向着北门方向落荒而逃。   昌豨万般无奈,只怕再迟一步,自己就要被烧死在城中,只能也急匆匆的随着出逃的兵流,向着北门逃去,意图逃往开阳去向臧霸求援。   而在北门外,陶商和他的将士们,眼中正血丝密布,痛快的欣赏着敌城被烧的画面。   这些心怀愤怒的士卒们,无不以敬畏的目光望向陶商,深深为陶商这火攻敌城的手段所震服。   “主公,烧得妙,烧得好啊,把这帮泰山寇龟儿子们,统统都烧成烤乳猪!”樊哙兴奋得哇哇大叫,眼珠子都快炸出来。   望着化为火海的即丘城,陶商心热血狂燃,积蓄数日的怒火,在此刻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他目光如刃,冷冷注视着眼前大火焚城之势。   自然所蕴藏的毁灭力,实在难以想象,陶商现在才体会到,怪不得历史上,周瑜赤壁一把火,能烧得曹操十几万大军崩溃。   陶商这一把火,虽没有赤壁那般波澜壮阔,烧溃昌豨的一千多泰山军,却绰绰有余。   鹰目中,只见北面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后,狼狈不堪的泰山寇,如溃巢的蝼蚁一般,你推我搡,争先恐后的从城门涌出来。   陶商就那么驻马而立,沉静如水,他甚至能够看清那些敌卒们惊恐万状的表情。   差不多了。   跃马阵前,陶商拔剑向向着敌城一指,高喝道:“樊哙,你还在等什么,率领将士们给我杀上去,杀出我陶商的威名!” 第二十四章 隐藏属性   “弟兄们,主公有令,随我杀个痛快,哈哈——”樊哙像发狂的野兽般,狂笑着挥舞大刀,纵马冲出。   “杀——”   五百蓄势已久的陶军将士,怒火如潮狂起,汹汹杀出,直奔即丘北门。   樊哙一马当先,长啸声中,手纵杀猪刀,撞入敌丛之中,刀锋所过,疯狂的收割人头。   “杀——”   “杀——”   五百热血沸腾的陶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向着逃窜而出的敌人卷去。   这些侥幸逃出城来的泰山寇,原还以为逃得一死,却万没有想到,竟早有敌人伏在城外,给他们当头痛击。   仓皇出城的泰山寇,大多数人连兵器和衣甲都没有,军心崩溃之下,如何能抵挡陶军的突然冲击,顷刻间便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樊哙手舞杀猪刀,横冲直撞,将混乱的敌军撕成两截。   82的武力值,谁人能挡,铁骑所过,数不清人头被砸碎,唯有血雾被留在身后。   五百复仇心切的陶军将士,更是如虎入羊群,肆意的捕杀着惊惶的猎物,杀得泰山寇鬼哭狼嚎,尸横遍地。   泰山寇的溃军中,昌豨夹杂其中,好容易才逃出了北门。   来不及喘一口气时,他就猛然看见,数不清打着“陶”字战旗的兵马,往来奔驰,狂杀着他的溃军。   陶军,是陶商的军队!   陶军出现在城外阻击,证明这是陶商早有预谋,这也就意味着,城中的大火,也是陶商所放。   “那小子不是一个废物纨绔吗,他怎么可能烧了我的城池,他是怎么做到的?”昌豨陷入了万般的惊骇不解中,他想破了头皮,也想不通陶商如何能在城外,就把即丘城给烧成火海。   惊愕无解,昌豨也不敢多想,急是拨马撞入乱军,想要突出陶军的阻击截杀。   昌豨好歹也有60多的武力值,实力不弱,手舞一杆铁枪,一路狂冲无人能挡,堪堪冲出了百步之远。   就在昌豨夺路而逃时,猛抬头时,瞧见一员陶军猛将,大刀狂舞,肆意斩杀他的兵卒,入如无人之境,口中还大叫着:“来吧,蝼蚁们,有多少我樊哙杀多少!”   “樊哙?冒充古人名字的无名之辈,也敢在老子面前逞狂,我要你的命。”昌豨浓眉一凝,狰狞的脸庞上,杀机陡然而生。   今日这场莫名其妙的大败,昌豨败得是糊里糊涂,相当的不服气,如今撞见一员敌将,就算要败走,也得斩员敌将,以泄心头之恨。   杀念一生,昌豨拍马舞枪狂袭而上,口中暴喝:“无名鼠辈,老子挖了你的心吃!”   杀红了眼的樊哙,蓦听一声暴喝在身后响起,回头扫去,只见一员衣甲不整的浓髯武将,正向自己狂袭而来,来者正是当日在城头猖狂之极,羞辱他主公陶商的敌将昌豨。   瞬间,樊哙怒焰冲脑,怒到眼珠子都要炸将出来,一声咆哮:“姓昌的杂种,让你尝尝樊爷我杀猪刀的厉害。”   咆哮声中,樊哙拨马转身,杀猪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迎击而上。   昌豨飞马杀上前来,一柄大枪电射而至。   吭!   金属撕鸣,火星四溅,照亮了夜空,照亮了昌豨那张错愕扭曲的脸。   “那废物手下,竟有武力这么强的……”   昌豨满脑子都是匪夷所思的惊愕,整个人腾空而起,口中狂喷着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的跌落于地。   樊哙杀红了眼,拍马追上前去,舞动杀猪刀就要取其性命。   “樊哙住手,主公有令,先留这狗贼一条命。”身后突然传来花木兰的声音。   樊哙刀停在半空,回头瞧见花木兰策马而来,便不满嚷道:“这个杂种,一刀宰了干脆,为何还要留他性命。”   “主公有令,你执行便是,何需多问。”花木兰勒马挡在了昌豨之前。   樊哙只好收敛杀心,把昌豨留给花木兰,拍马舞刀,继续狂杀溃逃之敌。   花木兰则叫亲兵将昌豨绑了,交付陶商来处理。   一宿血战,天明时分,杀戮终于结束。   即丘城的大火只余硝烟,四门上空,已高高飘扬起“陶”字的战旗。   从城门望北的大道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泰山寇的尸体,鲜血尽染尘土。   陶商策马扶剑,在朝阳的沐浴下,昂首挺胸的步入了即丘北门。   “嘀……宿主获得即丘攻城战胜利,魅力值提升5,现有魅力值38,对象花木兰、樊哙忠诚度上升……”   脑海里响起了意料中的声音,果然魅力值和英魂的忠诚度统统都上升。   “打了一晚上,杀得这么激烈,怎么才提升5点魅力值,也太少了吧,你是不是算错了啊。”陶商集中意念抱怨道。   “魅力值提升值是根据战役敌人强弱进行评价,敌将昌豨统率50,武力61,智谋40,政治30,综合实力过低,故魅力值只能提升5点。”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了,谁让这是你的系统……”陶商无奈的苦笑一声,只能接受事实。   心下想想这系统设定也有道理,击败昌豨这样小角色的敌人,自己的声望不可能提升太多,哪怕是击败他一百次,也不见得比击败曹操、袁绍这样实力强大的敌人一次,所得到的声望要多。   总之即丘已拿下,还提升了魅力值,损失了不过几十个兄弟,还生擒了昌豨,这一战的收获还算丰厚了。   午前时分,陶商进驻了即丘县府。   凌乱的府堂中,尚残留着堆积如山的酒坛,看来这个昌豨也是个好酒之徒。   “文向,此役你功不可没,这些好酒都赏你了。”陶商一挥手,大方的封赏。   徐盛看着那几十坛好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听陶商全赏给了自己,顿时大喜,忙是拱手告谢。   随后,陶商的目光落在了堂前那口大锅里,内中水尚沸腾,正翻滚着几颗快要煮烂的心脏。   陶商眉头一皱,心中顿生厌恶,便将一名俘虏抓来,询问这些心脏是怎么回事。   一问才知,原来这昌豨果然好吃人心,即丘城的犯人无论罪刑轻重,统统都被他叛了死刑,几十名犯人皆被他掏了心煮着吃。   就算如此,这些犯人也满足不了其食欲,近月以来,昌豨竟然还派出士卒,暗中绑架平民百姓回他府中,杀而食之。   陶商的那名使者,也是在被昌豨斩首后,心脏被挖了煮食。   “妈的,老子见多了恶心人,这样恶心的家伙,还是头一次见到,可恶……”   陶商恨厌到了极点,当即喝令,将昌豨那厮押解上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昌豨被押上堂来,面对高坐于上的陶商,非但不跪,反是昂首挺胸,相当的踞傲。   陶商鹰目怒瞪,厉声斥道:“昌豨,本相奉命前来琅邪赴任,你身为琅邪国属将,便为本相的部下,不但不出城拜见,还敢杀本相信使,公然率军跟本相对抗,你可知罪!”   “笑话。”昌豨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不屑道:“我早跟你说过,琅邪是我泰山军的地盘,我昌豨要拜也只拜我臧大哥,你不过一纨绔子弟,想仗着一纸狗屁文令,就让老子们臣服,作梦去吧。”   “杂种,你找死!”身旁花木兰大怒,手已握向剑柄。   陶商一挥手,拦下盛怒的木兰,冷冷道:“既然你们只认实力,现下本相已攻下即丘,活捉了你,你为何还不下跪。”   “你只不过是用诡计夺下即丘,想让老子跪,你不配!”昌豨嚣张之极,把头一扭,连正眼都不看陶商一眼。   “不跪是吧……”陶商鹰目中,丝丝冷绝的杀机掠起,向木兰示意一眼,“那本相就打到你跪。”   花木兰会意,大步下阶,一脚便向昌豨小腿踢去。   只听“啊”的一声痛叫,昌豨双腿一软,站立不稳,扑嗵便跪倒在地。   恼羞成怒的昌豨,还想继续硬气,忍着腿上的痛,挣扎着就要强行站起来。   花木兰却哪给他机会,一双铁拳头抡起,雨点般的朝着他砸了下去。   砰砰砰!   沉闷的拳脚声,夹杂着昌豨的惨叫声,回荡在大堂之中,只片刻间的功夫,便将他揍得皮开肉绽,满身是血。   左右徐盛的将士,瞧着这个吃心的敌贼,这般被痛打,个个都暗呼痛快。   “国相饶命,国相饶命,罪将服了,我跪,我跪还不行么。”昌豨挨不过暴揍,终于嚎叫着求饶,伏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起身。   陶商示意一眼,花木兰这才作罢,擦了擦沾血的双手,回身陶商身后。   昌豨乃泰山寇将军,若能将他招降,倒可有助于陶商瓦解泰山军,尽快拿下琅邪。   陶商本想开口劝降,但想到昌豨在历史上的作为,便收了念头,心中用意念命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昌豨,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归降的可能?”   “嘀……系统扫描完毕,发现昌豨隐藏属性为‘反骨’,不建议宿主对其进行收降。”   竟然还有隐藏属性,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果然对自己仍有隐瞒。   陶商心中暗骂,却想起历史上,昌豨曾几次归降曹操,几次又降而复反,此人性情反复无常,倒确实符合“反骨”的属性。   “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收降了也是个祸害,倒不如在他身上再赚取些残暴点划算……”   想到这里,陶商眼眸中顿时泛起残暴凶光,腾的站了起来,夺过花木兰手中佩剑,杀机凛凛,缓缓的走向了神色惊慌的昌豨。 第二十五章 治伤   “陶国相息怒,末将知罪了,末将愿归降国相,助国相拿下琅邪。”昌豨见陶商这般杀气腾腾的气势,惊慌失措,连连求饶请降。   陶商却无动于衷,提剑上前,飞起一脚将昌豨踢翻于地,随后一脚将他踩在了脚下。   “现在才想起求饶,当初你杀我信使,两军阵前羞辱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陶商麾下不需要你这反复反常的小人!”   陶商声色俱厉,怒骂声中,手中长剑已愤然斩下。   “不要,不要啊——”   惨叫声中,鲜血飞溅,昌豨的一条胳膊已被砍了下来。   “嘀……系统扫描到宿主对敌人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10,宿主现有残暴点18。”   脑海中果然又响起了提示音,陶商心中一阵痛快,琢磨着现在已有残暴点18,仁爱点40几点,如果转换一下的话,至少可得60多个仁爱点,只要再想办法获得20多个仁爱点,就可以再召唤一名单项数值在80以上的英魂,到时候实力又将更增一层。   “来啊,把这厮拖下去,给他止血治伤,可别让他死了。”陶商大步回往高阶,将沾血的佩剑扔还给了木兰。   花木兰却凝着秀眉道:“主公,这厮太过可恶,何不直接杀了他干脆,留他狗命还做什么?”   “你不懂,留着他我自有用处。”陶商眼中掠起一丝诡色。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木兰,自己留着昌豨,是为了等到下个月一到,再砍那厮一条胳膊,就可以再获得一次残暴点。   昌豨和糜芳一样,相当于陶商的私人“提款机”,留着他们狗命,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他们身上收取残暴点,陶商哪里“舍得”杀他们。   处置完了昌豨,陶商遂令诸将散去,各自去打扫战场,安抚即丘民心,准备下一步继续北上,直取国治开阳。   诸将拱手告退,大堂之中,只余下陶商和花木兰,陶商本想叫木兰也去休息,却忽然发现,她的肩上竟然渗出了血迹。   “木兰,你受伤了?”陶商顿时紧张起来。   花木兰一怔,瞟了眼肩膀,方是省悟,却不以为然道:“先前作战时被冷箭擦伤了点皮,本来粗粗包扎过的,可能是方才揍姓昌的狗贼时,不小心迸裂了伤口,不碍事的。”   “还真是个女汉子,血都流成这样,竟然还不当回事……”   陶商暗自感慨,却将木兰轻轻扶住,一脸严肃道:“这伤不及时治疗,伤口感染就可能变成大伤,怎么可以不当回事呢,我扶你回房治伤,重新上药包扎。”   花木兰没办法,只好被强行拉着回房,房门关上,陶商拿下药箱,还要亲自为她上药包扎。   “公子,我自己来吧。”花木兰脸畔泛起一丝红晕,显然是有些难为情,毕竟换药的话,就要脱下衣裳,到时自己的肌肤,便要给陶商瞧见。   “治伤而已,你都是我未婚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陶商说着坐在她身后,抬手就要扯下她的上衣。   花木兰手儿本能的拽着衣裳不放,抗拒了半晌,还是轻叹一声,不得不松开了手。   那染血的衣裳,一点点的被陶商轻轻褪下,染有血迹的香肩,光滑如玉的雪背,一寸寸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直至蛮腰位置。   背对陶商的花木兰,此刻整个上半身,皆已映入眼中,沾在斑斑雪迹的玉背上,只余下一根细细的红线,拴着裹胸小衣不落。   前番陶商曾误撞过春色,但这一次,还是他头回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如雪曼妙的身体。   尽管只是背面,也足以搅得陶商心神一荡。   “公子,你看什么呢,怎么还不换药?”背对的花木兰,好似感觉到了陶商火辣的目光,脸畔愈红,双手紧紧的拢在胸前,仿佛怕红色的裹胸滑落一般。   “马上换,先得给你擦拭干净身子才行。”陶商从神魂中清醒,压制住心中火焰,用沾水的丝巾,轻轻为她擦拭起肩上背上的血迹来。   擦拭之时,他的指间有意无意的划过花木兰的肌肤,那种痒痒的,酥酥的触感,搅得花木兰心跳加速,脸畔潮红时隐时现,耳根处阵阵滚烫。   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如潮水般澎湃乱涌,她只好贝齿紧咬着朱唇,强行屏弃动荡的心神。   陶商却很认真的忙乎了半晌,终于为她擦干净血迹,上好了药,用绷带包扎好伤口。   一切停当,陶商暗松了口气,精神也放松下来,眼前看到的,已是白洁无暇,宛如美玉般的香颈玉肩,雪背纤腰。   作为一个男人,眼前如此美景,陶商心中焉能不动,忍不住将她香肩轻轻扶住,低头在她的玉颈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花木兰身形像是中电般,猛的一颤,冷艳的玉面,刹那间羞红无比,一颗心儿怦怦直跳,几乎要从高耸的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嘀……系统扫描花木兰产生仁爱点10,宿主身有仁爱点53。”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表明花木兰此刻心中产生了情爱,陶商暗喜,决定趁势打铁,如果能趁机把木兰给办了的话,就不用等到成婚那天。   “邪恶”的念头一生,陶商继续亲吻她的玉颈,一双手从后伸过,搂住了她的纤腰,不动声色的向上移去,准备攻占那一对耸立傲然的雪峰。   花木兰心儿越跳越快,呼吸愈发急促,身心渐渐迷离,在陶商的爱抚下,心理防线几乎就要瓦解。   突然间,最后一丝清醒,却如闪电般,照亮了她的脑海。   “时间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去吧,木兰也累了。”花木兰站了起来,挣脱了陶商的束缚,双手匆忙将搭在腰间的上衫拉起,将所有的曼妙都紧紧裹住。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陶商无奈,只好放弃了今晚就办了花木兰的念头,叮嘱了几句她好好休息,轻叹着离去。   房门关上,只余下花木兰一人。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坐将下来,呼吸却依旧急促,脸上云霞久久不褪,脑海中全都是方才陶商爱抚她的画面,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更是挥之不去。   “公子……”悄然间,那冷艳的俏丽间,掠过一抹低眉浅笑。 第二十六章 何惧强敌   朐城,糜家庄。   “大哥不在下邳辅佐玄德公,怎么想起回朐城?”糜贞笑问着,亲自为刚刚进门的糜竺端茶奉水。   糜竺浅饮一口润了润喉咙,方道:“玄德公任命陶商为琅邪相,为兄此番回来,就是要坐镇东海国,确保他有去无回。”   糜贞神色微微一动,自然明白他大哥的言下之意。   拭去风尘,糜竺又问道:“听下人们说,前日那陶商经过朐县,竟然还上门闹事?”   “也不算是闹事,无非是登门炫耀他现在有兵有马,有实力了而已。”糜贞不以为然地笑道。   “小人得志。”糜竺冷哼一声,却又问道:“那小子可有透露二弟的下落?”   “那倒是没有。”糜贞摇了摇头,叹道:“二哥不听我劝,非要亲自去海贼那里,谁想徐盛那厮竟会投降陶商,到现在都没有个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糜竺眉头一凝,儒雅的气势间,透出几分恨意。   砰!   水杯狠狠摔在了案上,糜竺一脸阴沉道:“二弟多半已被陶商所害,此次借臧霸之手除掉他,也算是为二弟报仇雪恨了,没想到,我们糜家为了解除这桩婚约,竟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唉……”糜贞又是一声轻叹,却担忧道:“那陶商屡次逃过一死,我看此人深藏不露,似乎并非纨绔无能之徒,也不知这一次借臧霸之手,能不能除掉他。”   糜竺却笑了,笑的不以为然,那笑声仿佛在取笑,他妹妹的这个担心是多么的多余。   “臧霸拥兵五千,无论是陶谦,还是现在的玄德公,都对其忌惮三分,你觉得以陶商之能,仅凭区区几百号兵马,会是臧霸的对手么?”   面对兄长反问,糜贞不语,脸上忧色渐渐褪却。   糜竺饮一口酒,冷笑道:“莫说是臧霸,只怕那小子连即丘昌豨这一关都过不了,说不定现在,他已经陨命于即丘城下了。”   话音方落,一名家仆神色慌张的匆匆而入,打断了糜氏兄妹的对话。   “禀报主人,即丘方面传来急报,数日前陶商火烧即丘,攻破城池,生擒守将昌豨。”   一道惊雷,轰入大堂。   刹那间,糜氏兄妹愕然变色,惊异的对望一眼,目光中皆是匪夷所思之色。   “不可能!”糜竺从震惊中清醒,一跃而起,夺过了家仆手中情报急看。   区区一个陶商,仅凭八百兵马,不但攻破了一千泰山军镇守的即丘,而且生擒了守将昌豨,这等不可思议的战绩,糜竺焉能轻易相信。   看过那情报的详细后,糜竺脸上的儒雅气质却瓦解一空,表情越来越惊愕,越来越困惑,最终定格在了茫然惊愕的一瞬。   糜贞何尝不是花容惊诧,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当日这堂中,陶商的豪言壮语。   “他没有放狂言,他竟然攻下了即丘……”   思绪如涛,搅乱着心神,半晌后,糜贞方始稍稍平伏混乱的心绪,轻咬朱唇,犹豫了一下,方是叹道:“大哥,也许我们当初都看走了眼,这陶商深藏不露,暗藏才华,未必就担不起这州牧大任。”   此言一出,糜竺骇然变色,急是屏退左右,见四下无人,方沉声道:“小妹,你怎能口无遮拦,这话要是传到玄德公那里,于你于我,于我们糜家可没有半点好处。你要记得,无论以前怎样,现在坐在州牧位子上,手握徐州军政大权的是玄德公,你懂吗?”   “小妹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糜竺打断了她的怀疑,冷冷道:“就算那陶商深藏不露,那也只是藏了点小聪明而已,岂可与玄德公的雄才大略相提并论。为兄深信,今次他攻下即丘,只是侥幸,待他真正对上臧霸的泰山军主力时,必败无疑。”   兄长的决然判断,强行压制下了糜贞心中的些许动摇,她只得轻叹一声,喃喃道:“但愿如此吧。”   ……   开阳城。   国相府大堂中,一场酒宴正在愉悦中进行。   酒宴的主人,泰山军的领袖臧霸,高坐于上,轮番接受部下的敬酒,美酒沾湿了浓密的黑髯也浑然不觉。   他的脸上,自右眼斜着留有一条刀痕,为他平添了几分狰狞之相。   而这场酒宴的座上宾,则是徐州牧刘备的幕僚从事孙乾。   “孙从事,玄德公可说话算话?”臧霸把酒笑问道。   孙乾笑呵呵道:“宣高将军放一百个心,我主乃汉室宗亲,仁义之主,自然是一言九鼎,只要陶商一死,宣高将军主动上书谢罪,请求宽恕,我主自当顺势委任宣高将军为琅邪国相。”   “那就好,不就是除掉一介纨绔么,想必此刻那陶商已陨命于即丘城下,被我麾下大将昌豨所诛了。”臧霸满腔自信,仿佛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里。   孙乾笑到脸上都起了褶子,忙举杯道:“那乾就在这里,提前恭喜宣高将军名正言顺的坐上这琅邪国相的宝座了。”   “哈哈哈——”臧霸放声大笑,豪饮狂烈。   大堂中,一众泰山军也肆意狂饮,气氛愉悦到了极点,俨然无人对陶商有半分忌惮。   “报——即丘急报!”斥侯飞奔而入,大叫道:“即丘急报,前日陶商用火攻之计袭破即丘,昌豨将军兵败出逃,为陶商所擒,即丘已失。”   原本喧闹的大堂,欢笑声戛然而止,瞬间鸦雀无声。   那一张张愉悦的脸,包括臧霸,包括孙乾,顷刻间都被这惊人的情报僵化,扭曲,最终变为震惊错愕。   臧霸最先惊醒,腾的跳起,刀疤脸狰狞裂动,咆哮道:“昌豨有一千兵马,比那姓陶商的还多两百,怎可能守不住即丘,还给陶商生擒?”   斥候遂将即丘一战中,陶商如何以密道潜入城中放火,又如何于北门外截杀出逃败兵,生擒昌豨的详细经过,道了出来。   大堂中,由沉默演变成一片哗然。   孙观、尹礼、吴敦等泰山将们,无不嗔目结舌,彼此议论纷纷,皆不敢相信,陶商,这个传闻中的纨绔无能公子,竟然能有这等机谋手段。   哗啦啦!   一片哗然中,臧霸将身前案几掀翻,刀疤脸上怒火狰狞,愤然道:“好你个陶商,竟然敢真的跟我泰山军动手,看来我臧霸不亲自出手,是收拾不了你了。”   “陶商刚攻下即丘,还立足未稳,宣高将军若尽起开阳之兵南下,必可一举将其辗杀。”孙乾也从旁煽动。   “大哥,出兵吧,为昌豨报仇。”   “陶商敢不把咱们泰山军放在眼里,咱们就灭了那小子。”   一众泰山诸将们,个个愤慨难当,纷纷叫战,仿佛只要他们大军一出,辗平陶商就如辗平一只蚂蚁般。   怒火已被点燃,臧霸拔剑在手,向着南面一声,厉声道:“传我将领,明日尽起四千大军,随我辗平那纨绔小儿。”   ……   即丘城。   陶商攻克此城,已经过去有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陶商一面加固城池,一面在即丘一带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昌豨荼毒即丘已久,士民们对他和泰山寇是恨之入骨,今陶商生擒昌豨,赶走了泰山寇,城内外的士民无不欢欣鼓舞,是以他的招兵榜一贴出,数日间,便有近五百人前来应征。   陶商遂择其中精壮之士编入营中,短短几天内,他的军队就扩充到了一千三百人左右。   县府内,陶商正与樊哙商议着练兵之事,徐盛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北面急报,臧霸已尽起开阳四千泰山寇,气势汹汹南下,距离我即丘城只有不到四十余里。”   四千泰山寇!   这个数字,就连樊哙听了,神色也微微一动,流露出几分忌惮。   “四千泰山寇,臧霸这是要倾巢而出,仗着兵多,想要一举辗压我呀。”陶商冷笑道。   徐盛神情凝重,沉声道:“主公,臧霸兵力数倍于我军,且都是精锐之士,我军新编之军,根本不足以一战,为今之计,还当加紧修筑城池,准备坚守即丘才是。”   “主公,他说得对,还是守吧,咱打不过,守还是没问题的。”樊哙也附议道。   陶商却沉默不语,低头凝视着地图,权衡着当前的形势。   沉吟许久,陶商却猛一拍案,毅然道:“刘备在后面虎视眈眈,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对我们不利,我要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第二十七章 轻视我的下场   一天后,沂水东岸,即丘以北二十里。   寒风呼啸,尘土飞扬,一只四千人的军队,沿着大道浩浩荡荡南下。   那一面“臧”字大旗,傲然飞舞,气势凛烈。   战旗之下,臧霸手提大枪,纵马从容而行,深聚的眼眸中,涌动着丝丝如火的傲意。   举目远望,只见大道的尽头,隐约看到层层叠叠旗帜在翻滚,大军继续前行,很快,一座横于道路中央的军阵,挡住了泰山军的去路。   三百人的军阵之中,那一面“徐”字大旗,迎风猎猎的飘扬。   阵前处,徐盛跃马横刀,年轻的眼眸凝视着逼近的敌人,口中喃喃道:“臧霸,你终于来了……”   迎面处,臧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瞟了一眼那“徐”字战旗,和那区区三百军兵,冷哼道:“陶商这厮,派了一个海贼和几百兵马,就想挡住我南下的去路,不自量力。”   臧霸的表情愈加狞狰,那周身腾起的猎猎杀气,直令左右将士为之悚然。   回头扫视一眼身后泰山寇,臧霸大枪一扬,厉喝道:“泰山军的弟兄们,随我杀光拦路之敌,叫他们知道我泰山军的厉害,给我杀——”   暴喝声中,臧霸纵马舞枪,如电光一般射出。   “杀——”   部将孙观、尹礼,齐声大喝,纵马杀出。   四千泰山军轰然而动,滚滚如潮水般,溅起漫天的尘埃,狂涌而上。   数不清的敌军,如同一道黑色的泥流,向着陶军军阵袭卷而至。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天崩地裂的震动,撕破耳膜的喊叫声,只令徐盛麾下那精锐的战士,也无不为之暗暗变色。   徐盛却沉静如水,气势不动如山,面对着滚滚而来,十倍数量的敌潮,他的嘴角悄然掠起了一抹冷笑。   “主公判断的果然不错,臧霸仗着兵多,根本毫无顾忌……”   冷笑一声,徐盛大扬刀大喝:“全军听令,南撤往即丘。”   号令传下,徐盛更是拨马转身,望着即丘方向退去。   主将这么一动,列阵以待的三百陶军轰然而散,向着即丘方向狼狈逃去。   未曾接战,陶军便溃,见得这般形势,臧霸脸上不禁掠起狰狞的不屑,“到底只是一介海贼,怎有胆量抵挡我大军冲击,逃是没有用的,等着被我一路辗往即丘吧。”   臧霸战意愈烈,招呼着身后泰山寇,向着溃退的陶军穷追而去。   一路穷追,方追出里许时,臧霸所统先锋军,几乎就要追上徐盛大的败兵。   手中那杆大枪刺出,数名跑慢了的陶军士卒,瞬间被他收割了人头。   臧霸和他的军队,如同饥渴的野兽一般,疯狂的追逐着逃跑的猎物。   杀红了眼的臧霸,很快追出七八里地,左右形阔的地形渐渐变窄,出现了片片树林。   前方数十步外,一直在狂逃的徐盛,却在此时勒马转身,战刀一横,昂然无惧的挡在了大道之前。   主将止步,败逃中的三百陶军士卒,旋即收敛了溃势,纷纷的向着徐盛在靠拢,重新结成了阵势。   “怎么回事,竟然不逃了,想决死一战吗?”眼见陶军止步,臧霸眼中掠过奇色,心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环视一眼左右,但见旷野已尽,大道的左右不知何时已添了一片片的密林,密林的上空,更有鸟雀盘旋不落。   越看这形势,臧霸越觉不妙,蓦然间神色一变,口中道:“林中鸟雀不落,必是有人,遭了,我只顾着一路狂追,却被姓徐的引入了伏兵圈,陶商小子,你竟然……”   臧霸心中震惊时,道旁那座不算高的小土丘上,观阵已久的陶商,嘴角已掠起了杀机凛烈的冷笑。   他料定臧霸仗着兵多,会轻视于他,遂布下这伏兵之计,令徐盛以弱兵诱其前来。   看着埋头狂冲的泰山寇,陶商知道,他的计策成功了。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陶商拔剑在手,厉喝一声:“给我擂鼓,发动伏兵!”   嗵嗵嗵!   就在臧霸刚刚惊醒,还来不及下令撤退命令时,突然之间,震天的战鼓声隆隆而起,一瞬间便如天崩地裂一般直灌耳膜。   鼓声冲天而起,群兽惊怒般的喊杀声,一时骤起,但见数不清的陶军士卒从左右密林中窜出,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果然有伏兵!   “退兵,全军撤退——”震惊之下,臧霸不及多想,扬枪大喝。   臧霸拨马转身,向着来时的道路,往北撤去。四千原本气势汹汹的泰山寇,此时也无不士气大挫,慌张的跟随着臧霸撤退。   为时已晚。   就在此时,大地天崩地裂般作响,左右两翼狂尘骤起,但见两支五百人的步骑,分从斜刺里杀奔而来,截断了泰山军的去路。   左翼处,一军当先杀到,“花”字大旗狂舞,为首那员女将,红衣白马,威风无限,正是花木兰。   归路被截,泰山寇人数虽多,士气却遭沉重打击,瞬间陷入慌乱的局面。   花木兰纵马当先撞入敌丛,手舞银枪,左冲右突,杀得敌军鬼哭狼嚎。   只见她无人可挡,冲破乱军,如狂风般杀至,手中银枪挟着狂澜如涛之势,直向臧霸狂击而来。   “贼寇,敢不听公子号令,姑奶奶我要你的命!”清喝声中,银枪如电射击。   女人,陶商竟然派了一员女将,来取他性命。   若然败于一介女流之手,他臧霸的威名何在,还怎么在青徐混下去。   本是惊心的臧霸,眼见枪锋袭来,胸中的怒火陡然间如火山般喷发而出,一声怒啸,手中那一柄大铁枪,破风标出,挟着千斤之力迎击而上。   吭!   一声金属交鸣,臧霸身如铁塔,巍然不动,而花木兰的身形却是微微一颤。   一招交手,臧霸武力竟然花木兰之上。   花木兰却也不惧,极力的平伏下翻滚的气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展生平所学再度攻向臧霸。   此时的臧霸,胸中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怒发神威,狂喝一声:“黄毛丫头,也配跟老子交手,你找死!”   愤怒之下,臧霸手中长枪舞出漫天的梨花光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向着花木兰狂袭而去。   花木兰武艺虽强,但与臧霸相比还略逊一筹,在此疯狂的枪式之下,不出十合便落于下风,只能拼尽全力勉强的应战。   臧霸枪上的力道却愈来愈猛,招式也一招快过一招,二十合走过,已把花木兰压迫得几乎穷于应付,喘不过气来。   花木兰处于劣势的这场交锋,土丘上的陶商,看得是清清楚楚。   “系统,给我扫描臧霸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结果,敌将臧霸统帅70,武力79,智谋60,政治70。”   乖乖,这数据了不得啊,统帅值这么高,武力值比徐盛还高,只有智谋略逊于徐盛,整体实力要比陶商麾下任何一员部将都要高。   这么厉害的数据,怪不得能雄霸一方,历史上归降曹操之后,更为曹操坐镇徐州,南面对抗孙权,北面抵挡袁家,为曹操稳定东方立下了汗马功劳。   陶商一看到臧霸的数据,两眼就冒馋光,忍不住就动了收降的心思。   只是眼下这阵势,收降臧霸没有可能,再迟疑下去,他的未婚妻兼亲兵队长,就要先被臧霸砍死了。   “摇令旗,命木兰撤退,令樊哙上。”陶商神思收敛,急是喝道。   土丘上,诸色信旗摇动如风,发出了号令。   正自苦战的花木兰,瞥见了信旗,虽心有不甘,却不敢不遵号令,只得恨恨一咬牙,拨马跳出战团就去。   “贱人,哪里走,把命留下。”取胜的臧霸威风大作,咆哮大叫,欲要追击。   正当这时,身后听得一声闷雷般的大吼:“姓臧的猪猡,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狗胆跟你樊哙爷爷一战。”   臧霸一震,蓦然回身,只见樊哙一人一骑杀破乱局,如狂风一般呼啸而至,手中那一柄杀猪大刀,卷积着猎猎的风声,向着臧霸他劈至。   刀锋未至,那凛烈的刃风便压迫先至,只刮得臧霸面庞有如刀削。   臧霸不及多想,急是横枪一挡。   哐!   杀猪大刀强劲的冲击力,由枪柄径直灌入身体,臧霸胸中气血竟是生生的为之一荡,双臂竟被压得微微一屈。   “这厮的力道竟如此之强,听闻那陶商自己栽培武将,以古人名字命名,这樊哙武力,当真有如古之樊哙,这怎么可能……”一招交手,臧霸便知这个自称叫樊哙的家伙,武力惊人,竟在自己之上,心中震憾不已。   未及惊异时,樊哙的大刀舞动,第二招已斜趋而至,挟着无上的威势,狂攻而至。   面对着强敌的急攻,臧霸自尊如同被激刺到,蓦的一声厉啸,手中长枪劲道骤增,非但不守,反是化出道道流虹,疯狂的反击而出。   火星飞溅,尘雾掀扬,两骑战成一团。   刀影如风,枪影似电,二人的战团被漫空的星火所包裹,外围小卒竟看不清他们如何出招。   臧霸初始怒发神威,一枪接一枪,不惜体力的狂击而出,竟是勉强跟樊哙战成平手。   然樊哙82的武力值,到底要胜于臧霸,强弱的差别,又岂是单纯精神所能改变。   十招走过之后,臧霸的爆发力便开始减弱,被樊哙节节压制,渐渐处于下风。 第二十八章 天平倾斜   而臧霸力战之际,徐盛也率军折返杀回,配合着两翼伏兵,来回绞杀泰山寇,杀得几千敌军鬼哭狼嚎,血流成河,四面八方的崩溃逃窜。   臧霸的士卒们,已是顾不得他的生死,只顾抱头鼠,各自逃窜而去。   内外劣势的双重压迫下,臧霸是越战越没有信心,招式愈发凌乱,完全处于了下风。   他知道,再死撑下去,就算不败于樊哙之手,也要被四面八方围上来的陶军给围杀掉。   念及于此,臧霸一咬牙,强攻几招逼退樊哙,拨马便逃,口中叫道:“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之耻我臧霸记下了,有胆来开阳决一死战。”   口中放着狠话,臧霸却连头也不回,舞枪杀出一条血路,往北仓皇而去。   主将一败走,其余尚在死撑的泰山军,顷刻间土崩瓦解,纷纷溃散。   樊哙、徐盛和花木兰,三员陶家大将,纵动一千多陶家军,穷追不舍,一路辗杀,直追出三十余里方罢。   土丘上,陶商目睹了臧霸兵败的全过程,望着气势昂扬的尸军,望着那遍地的敌军伏尸,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嘀……宿主获得伏击战胜利,魅力值提升10点,宿主现有魅力值48,对象花木兰忠诚度上升,徐盛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花木兰武力值上升2点,现有武力值75;徐盛武力值上升2点,现有武力值78。”   “魅力值上升不稀奇,怎么连花木兰和徐盛的武力值都上升了?”听到这意外之喜,陶商不禁奇道。   “武将在与强敌交手过程中,可磨练提升自身数值。”系统精灵回答道。   原来如此,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终于又让陶商看到了新的好处,还真是个意外之意啊。   “要是这样,那岂不是到最后,花木兰他们武力值统统都能上到一百,我的麾下全都是项羽这样的猛人了?”陶商兴奋道。   “除隐藏属性为‘天赋’武将外,任何武将或英魂,单项数值最高只能提升10点。”   陶商刚刚燃起的兴奋,立刻给系统精灵一瓢冷水泼灭,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像糜芳这种货色的武将,如是通过磨练就能练到跟关羽吕布一样强,那才是真正的BUG。   “对了,为什么樊哙的武力值没有提升?”陶商忽然想起。   “系统提示,只有跟比对象实力强者对抗,并成功活下来,对象才有机会提升实力。”   平衡,又是平衡啊,陶商现在真有点讨厌这个系统了,虽然给自己开了外挂,但却设置了重重的控制,要能能解除这些障碍,让他尽情辗压天下,该有多爽。   感慨了一阵,陶商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此役大破臧霸,魅值提升不说,武将们的实力也大增,收获之丰厚,足以令他狂饮庆祝一番了。   最重要的是,臧霸四千大军损失了近一半,双方实力对比已经发生逆转,拿下开阳,夺取琅邪的希望已经大增。   当天,陶商便挟着大胜余威,一路尾随着臧霸败兵,直奔开阳而去。   与此同时,陶商大胜的消息,很快就遍传开来,缯国、临沂、海曲数县,畏于陶商威名,纷纷改旗易帜,宣布脱离臧霸的控制,归顺于陶商这新任的琅邪相麾下。   诸县归顺不说,陶商北上的路上,沿途那些不堪忍受泰山寇统治的百姓,纷纷前来投军,加入到陶商的军队之中。   几天后,当陶商的大军追至开阳城下时,军队数量已经扩增到了两千五百余众,且每天都不断在增长。   反观臧霸,则是损失惨重,只余两千余败兵,退入开阳城中,龟缩不出,不敢再战。   陶商率军直抵开阳城下,逼城下寨,形成了威压之势。   为了应对陶商的凶猛攻势,臧霸不得不派人往开阳北部诸县,调集驻扎在那里,用来防范已经侵入青州的袁家军队的部分兵马,前来开阳驰援。   陶商早看出了臧霸的企图,当即派徐盛率三百精锐,走海路绕过开阳城,从海上袭击琅邪北部诸县,拖住臧霸的兵马,令其无法增援开阳城。   这场战争的天平,渐渐向陶商这边倾斜,攻下开阳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即丘方面却传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不日前,关羽奉刘备之命,率四千精兵进入东海国,已入驻国治郯城,与糜竺会合。   那可是武圣关羽,还率领着四千精兵,如同把一柄最锋利的刀子,架在了陶商的身后,令他时刻如芒在背。   陶商知道,这必是刘备在得知他大败臧霸后,终于开始坐不住,公然表露出对他的忌惮之意,所以才会派关羽率军入驻郯城。   陶商不敢保证,关羽这支军队什么时候会在他背后狠狠的插上刀,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关羽绝不会坐视自己,顺顺利利的拿下琅邪。   思前想后,为了确保后方的安全,陶商不得不分出五百兵马,令樊哙统帅,驻扎于即丘城,以防关羽从背后的突袭。   樊哙这支兵马一调走,陶商在开阳前线的兵力,便下降至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基本跟城中的臧霸所部相当。   不过陶军士气旺盛,而臧霸却军心动荡,双方兵力数量相当,陶商却依旧战有优势。   ……   数百里外,郯城。   “关”字的大旗在城外营盘上空飞扬,四千精锐的徐州兵,已安扎于城外。   国治府大堂内,关羽高坐于上,轻捋着过腹美髯,双目半开半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般,藐绝天下的孤傲。   “北面细作密报,数日前徐盛由海上突袭琅邪北部诸县,焚烧臧霸粮车五十辆。”   “开阳城密报,前日臧霸夜袭陶商军大营,为陶商所败,损兵三百,败归……”   “够了!”   关羽一声沉喝,打断了斥候念读情报,丹凤眼一睁,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大堂中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包括干坐一旁,神情尴尬的糜竺。   “糜别驾,这就是你所谓的借刀杀人之计吗?现在倒好,那小子眼看着就要拿下开阳,坐实了这琅邪国相,你的计策可真是妙啊。”关羽斜瞟着糜竺,语气中毫不掩饰讽刺怪责之意。   “云长将军息怒。”糜竺干咳几声,苦着脸道:“谁能想到,这陶商深藏不露,竟如此了得,连臧霸都不是他的对手。”   关羽眉头一沉,冷哼道:“我看不是那小子了得,分明是臧霸无能,更是你判断失误,不然兄长也不会生怒,派本将率军前来收拾这烂摊子。”   “是是,云长将军说得是。”糜竺连连点头,抹了抹额头汗珠,却又道:“不知云长将军此来,有何打算?”   “本将当然是挥军北上,抢在陶商攻下开阳前,一举讨灭了他,除掉这后患。”关羽傲然道。   糜竺犹豫了片刻,拱手道:“云长将军,恕竺直言,将军发兵北上,固然可以灭了陶商,但却损了玄德公声誉,竺以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一步棋。”   “本将不出兵,难道坐视陶商拿下琅邪,羽翼丰满吗?”关羽瞪了他一眼。   糜竺嘴角掠起一抹诡色,笑道:“将军莫忧,那陶商眼下气势虽盛,但他的粮草却皆仰仗我们糜家供给,只要我们断了他的粮草,不出半月,其军必乱。到时臧霸必趁虚出击,待臧霸击灭了陶商后,关羽将再挥军北上,除掉臧霸,一举拿下琅邪,岂非一箭双雕。”   听得糜竺这番计谋,关羽眸中迸射出一丝精光,原本阴沉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   沉吟许久,关羽方微微点头,捋着美髯道:“你这道一石二鸟之策,倒不失为一条妙计,陶商和臧霸二人,都是大哥的眼中钉,若能将他们一并铲除,自然是再好不过,就这么定了,你速去行事吧。”   糜竺长松了口气,忙是告退而去。   关羽站起身来,雄躯傲立于高阶之下,丹凤眼中透着孤傲与不屑,捋着美髯,口中冷冷道:“陶商,早知道你暗藏心机,岂会容你活到现在,不过你终究也只是一鼠辈,任你怎么挣扎,又怎能逃得过我关羽的手掌心……” 第二十九章 借你一样东西   开阳城南,陶军大营。   “公子,我军所余粮草只余不到半月了,军已经开始有流言传开。”花木兰神情凝重道。   陶商将粮册合上,问道:“东海国方面的粮草,还没有运到吗?”   “没有,离约定之期已经过去了十天。”花木兰摇头道:“我已派人飞马前去催促过,郯城方面的回复却是道路泥泞,粮道不畅,让我们再等几天。”   “再等几天?再等几天粮草耗尽,老子的士卒们早就军心大乱,不战自溃了。”陶商将拳头一击案几,“这必是关羽和糜竺怕我拿下开阳,故意断了我的粮草,想让我不战而败。”   陶商一语道破玄机,花木兰恍然大悟,顿时也恨得俏脸生怒,只是空余一肚子怒火,却又无计可施。   陶商踱步于帐中,眉头紧锁,思索着应对之策。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就是赶在粮尽之前,攻下开阳城,坐稳琅邪。   只是臧霸尚有兵马千余,以他目前的兵力,想要强攻下开阳城,未必有十足的把握,除非臧霸主动出击。   不过糜竺必已暗中告知臧霸,他的粮草已被断,令臧霸坚守不战,待他粮尽,军心溃散之时才会发动致命一击。   速破开阳这一条路,显然是走不通,那就只剩下了解决粮草这条路。   糜竺关羽他们,肯定会用尽各种手段,不给他一粒米。   而今正当冬末春初之时,他所控制的这几个县,无论是库府,还是百姓所存米草,恐怕也已消耗将尽,就算强征也征不到多少粮草,无异于杯水车薪。   两条路都已经被堵死,看起来,陶商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们是要逼死啊,还让不让人活了……”陶商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半晌,却苦于没有破解之策。   正自烦恼时,蓦然间,陶商眼中却闪过一丝灵光,嘴角微微一笑,“倒是差点给忘了,我手里头还握着一头大肥羊呢,来人啊,把糜芳那厮,给我带上来。”   号令传下,片刻后,糜芳被拖进了帐中。   被关押了近一月有余,糜芳身上的伤势基本已痊愈,只是那半边断耳的创伤,却令其丑陋无比,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气度。   “陶商,你又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再动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方一入帐,糜芳便愤慨的嚷嚷,显然还没有吃够苦头。   陶商也不睬他,向花木兰示意一眼。   花木兰会意,大步上前,一脚便把糜芳踢翻在地,狠狠的把他踩在脚下,令他动弹不得。   “陶……陶商,你想干什么!你敢杀我,我糜家不会放过你的……”趴在地上的糜芳,又惊又怒,歇厮底里的大骂。   噌——   佩剑出鞘,陶商手握着那明晃晃的长剑,缓缓的走到糜芳跟前,冷笑道:“别激动,你这头大肥羊还有剩余价值,我不会杀你的,今天叫你来,只是跟你借一样东西。”   借一样东西?   糜芳一愣,一时间还听不明白陶商话外玄音,下意识的停止了叫嚷。   就在此时,陶商剑眉一凝,眼中寒意凛射,手起剑落,毫不犹豫的一剑斩下。   噗!   一股鲜血飞溅而起,糜芳的右臂便被无情斩断。   然后,大帐中跟着便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陶商把剑一收,回到案几后,提笔修书一封,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条断臂,连同这封书信,星夜送往朐县糜家庄,给那位糜家三小姐。”   心腹亲兵上前,包起了那血淋淋的断臂,拿了那道书信,匆匆告退。   “陶商,你个狗杂种,你竟敢这么对我,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啊——”   趴在地上的糜芳,捂着血涌的断臂,痛恨万分的破口大骂,恨不得将陶商生吃了。   陶商却欣赏着他那副痛苦样,冷冷道:“你那大哥断我粮草,想助臧霸灭我,我断你一臂已经算是便宜了你,如果你那妹妹识趣,愿意乖乖的送来粮草便罢,不然我就先宰了你,分给全营将士们吃。”   身边花木兰恍然大悟,冷艳的脸庞不禁浮现惊喜,方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要用糜芳的狗命,来要胁糜家恢复粮草供应。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敌人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10,宿主现有残暴点28。”   嚎叫声中,却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一阵暗喜,“我倒是忘了,一月已过,又可以从他身上收取残暴点,我只是想要胁点粮草而已,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陶商……你个杂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糜芳依旧在嚎叫怒骂,陶商听烦了,遂令将其拉下去,为其包扎治伤,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这年头,象糜芳这样能捞取残暴点的对象可是稀有的存在,陶商怎么可能让这个提款机轻易报废。   “公子,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花木兰道。   陶商自信一笑,“什么也不用坐,安抚军心,坐等着粮草送上门来就是。”   ……   七天后。   军中粮草将尽,各营流言四起,军心渐渐已现不稳。   入夜,陶商正自由中思索破敌之策,花木兰兴冲冲的闯入大帐,一脸兴奋道:“公子,糜家的粮草果然到了,有四十多车,已至营外。”   糜芳这条狗命,果然很值钱……   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陶商欣然道:“来得正好,速速运入营内,注意动静小点,千万不可令开阳城的泰山寇们有所觉察。”   “诺。”花木兰领命欲去,却又道:“公子,那位糜家小姐也跟着粮队一起到了,就在帐外,想要求见公子,公子见还是不见?”   糜贞竟然亲自前来!   这个糜家三小姐,看似文文雅雅,倒也着实有几分胆量,竟然敢亲自来前线。   “人家粮草都送来了,连杯茶都不让人家喝,岂非失礼,让她进来吧。”陶商挥手道。   花木兰遂领命而去,须臾,帐帘掀起,身披黑色斗篷的糜贞,只身步入了帐中。   “没想到糜小姐这么贴心,竟然亲自护送粮草前来,真是辛苦了。”陶商笑看向糜贞。   却见她花容阴沉,目光中透着一丝恼火,却又掺杂着无奈,显然这般被陶商要胁,令她心中极是不爽。   “陶公子,你的手段可真够狠的,为了几车粮草,竟然斩下了我二哥的手臂。”糜贞摘下斗篷,从容的跪坐于副坐,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埋怨和讽刺之意。   “糜小姐过奖了。”陶商却只淡淡一笑,“你们糜家先是雇海贼杀我,接着又想借臧霸灭我,现在见臧霸不是我对手,又断我粮草,想让我不战自灭,论起手段狠毒,我陶商在你们面前,才真是自愧不如啊。”   “你——”糜贞被戳穿手段,一时神情尴尬,脸庞顿时泛起几许微红。 第三十章 决战   终于挑明了。   前番陶商和糜贞的对话,双方虽都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含蓄的暗示。   现在,陶商却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揭穿了她糜家的所作所为。   他都砍了糜芳的一只手,用来威胁糜家暗中资助他粮草,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糜贞没想到他把话挑得这么明,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知该怎么回应。   片刻后,这位掌管糜家生意的少女,就恢复了从容,她深吸一口气,盯着陶商,冷冷道:“你要的粮草,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方式和时间,送到了你的大营里,你可以放了我二哥了吧。”   “放了你二哥?”陶商故作茫然,反问道:“我信中只跟你要粮草,什么时候承诺过会放你二哥了?”   糜贞秀眉一凝,再次语塞,垂在两侧的小拳头,紧紧而握,星眸中闪烁着恼怒。   暗恨片刻,糜贞强咽一口气,沉声道:“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二哥,要多少钱粮尽管开个价,我糜家有的是钱。”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么。”陶商讽刺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糜家的亿万家财,统统都拿来换你二哥的命吧。”   “你——”糜贞惊怒无言,没想到陶商胃口竟然这么大,竟要吞了他整个糜家的家业。   欣赏着糜贞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陶商心中一阵畅快,冷笑道:“不舍得是吧,我就知道,糜芳的命没有这么值钱,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糜贞被呛得无言以应,只觉再逗留下去,只能徒自被陶商戏耍,只得强咽下怒气,“粮草已经送到,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要杀我二哥,告辞了。”   说罢,糜贞提起裙摆,转身就欲离开。   “且慢。”陶商却拦住了她,“为免糜小姐泄露天机,坏了我击破臧霸的好戏,还请糜小姐在我营中且住几日,待我攻下开阳后再离开不迟。”   糜贞转过身来,湿润的朱唇微微颤动,嘴角扬起一抹讽意,“就算你得到了我糜家这批粮草,你终究只有千余兵马,实力跟臧霸也不过相当,只怕没等到你攻下开阳,郯城的关将军就已经等不耐烦,大军一旦北上,你南北受敌,还是死路一条。”   “哈哈——”   糜贞的这番话,换来的不是陶商的忌惮,却是一声狂笑,自信豪烈的狂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糜贞俏脸一沉,清声喝道。   狂笑骤止,陶商步上前来,胸膛贴近她,只差那么咫尺间,几乎就要触碰到她那高耸的胸峰。   两人靠得如此近,糜贞呼吸急促,心情明显紧张起来,但倔强的性情,却令她不甘示弱,就那么挺着胸,昂着头,故作无畏的面对陶商。   陶商只需要微微一低头,就能看到她那抹胸之外,微露的半边酥白,还有那一道深沟幽壑。   “糜小姐,你忘了吗,我陶商最擅长的就是给你们惊喜,你们已经吃了多少次亏,难道还不长记性吗?”陶商冷笑道,鼻间依稀可闻她身上散发出的丝丝缕缕体香。   糜贞娇躯微微一震,脑海中,蓦然间闪现出先前发生的一幕幕。   他们雇海贼杀陶商,却被陶商杀败收降……   他们以为陶商会折戟于即丘城下,陶商却火烧即丘,生擒昌豨……   他们以为,盛怒的臧霸大军南下,可以轻松辗平陶商,却被陶商伏兵之计杀得大败……   陶商用一次次的胜利,羞辱了他们自以为是判断,令他们一次次陷入震惊。   而现在,她糜贞再次做出了判断,认为陶商不可能攻下臧霸,最终会覆灭在关羽和臧霸的南北夹击之下。   照之前的种种经验,陶商确实有可能再一次令她震令,令她的判断失算,再一次的用胜利来羞辱她。   糜贞眼神变化,悄然闪过一丝的心虚,面对自信的陶商,她竟不由自主的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失神片刻,糜贞却猛的清醒,强行屏弃心中不自信的念头,故作淡定,冷笑一声,“好啊,既然陶公子这么自信,那我也不妨留下来,我倒要看看,陶公子你有何能耐,再次绝处逢生。”   说罢,糜贞后退一步,拂袖转身,从容步出了大帐。   陶商一笑,便令亲军去给糜贞安排住处。   “公子,关羽四千大军在郯城虎视眈眈,开阳臧霸又龟缩不出,再这么拖下去,我们迟早也会陷入困境。”身旁的花木兰提醒道。   “放心吧,臧霸龟缩不了几日,我料他很快就会主动前来送死。”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自信冷绝的诡笑。   花木兰秀眉闪动,明眸之中闪动着狐疑,显然是想不通,陶商何以做出如此自信的判断。   ……   十天后,开阳城。   “宣高将军,陶商已经断粮五日,其军心必已土崩瓦解,将军若这个时候反守为攻,必可一举击灭陶商,这么好的时机,还等什么呢。”孙乾笑呵呵的进言道。   高座之上,臧霸刀疤脸上,浮现兴奋,却又疑道:“孙从事,你何以这般自信,认定陶商军粮已断?”   “不瞒宣高将军,关将军已暗中下令,断了陶商的粮草供给,他手里所余粮草,总共只够十几天所用,如今已过了近二十天,想必他的粮草早已断了多时。”孙乾笑眯眯的解释,从怀中取出了关羽的密信,双手奉上。   那一道书信,正是关羽跟孙乾暗中联络,支会他截断陶商粮草之事,令他劝臧霸主动出击,击灭陶商。   臧霸接过书信,细看一番,脸上杀气狰狞而起,突然间一拍案几,哈哈大笑道:“好啊,真乃天助我也,原来陶商粮草已尽多时,没了粮草,他的军心不土崩瓦解才怪。来人啊,速给我下一道战书给陶商,老子要约他明日城南决战,我要一举灭了这纨绔公子,夺回属于我泰山军的地盘。”   “杀陶商——”   “杀陶商——”   大堂中,孙观、尹礼等泰山众将,个个战意复燃,振臂狂呼,杀气冲天。   震天的杀声中,孙乾笑得更加灿烂,手捋着白须,眯起的眼缝之中,悄然闪过一丝阴冷的诡色。 第三十一章 老卒   次日,陶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陶商手拿着那道臧霸的战书,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早有所料的冷笑。   臧霸终于按捺不住了,公然下了这道极具挑衅性的战书,约定今日正午,两军在开阳南门外决一死战。   “公子,那臧霸竟然真的主动挑战了,公子是怎么断定的?”花木兰惊喜的望向陶商。   陶商将那战书一扔,“我让糜贞暗中送粮草来,还把她留在营中,就是不想让臧霸知道,我们已经补充到了粮草,让他误以为我们粮草已尽,军心动荡,唯有如此,才能让他自信百倍,反守为攻,主动出战。”   花木兰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要让糜贞在夜里送粮草前来,前番又为何那般自信,料定臧霸一定会出城一战。   原来,一切尽在陶商的掌控之中。   省悟的花木兰,再次看向陶商的眼神中,不禁平添了深深的叹服。   “回复臧霸,午后我就与他决一死战!”陶商慨然做出决断。   接着,他又一伸手,趁着木兰不注意,在她的翘臀上轻轻一拍,笑道:“叫将士们饱餐一顿,做好大杀一场的准备吧。”   花木兰没想到陶商会来这一手,措手不及的给一拍,丰臀一颤,脸畔顿生红晕,又羞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方应了声“诺”,匆匆离去。   步出大帐之时,她的朱唇微扬,嘴角却悄然掠过一丝浅笑。   “嘀……系统扫描到花木兰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9,现有仁爱点62。”   陶商心中一喜,他方才也只是兴致一起,顺手占了下木兰“便宜”而已,没想到木兰没有生气,竟然还产生了仁爱点,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现在连摸屁屁都能产生仁爱点,看来木兰的心理防线已经越来越弱了,看来下一次,就不是摸屁屁这么简单了……”   陶商眼神中迸射出邪意,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遐想片刻,陶商强行屏弃他念,心情平静下来,回到了即将进行的决战上来。   “那臧霸武力不弱,敌我两军兵力又相当,如今徐盛在海上袭扰敌后,樊哙又在即丘防范关羽,我身边只余下一个木兰,只怕不是臧霸的对手,看来是时候再召唤一名英魂了。”   念及于此,陶商便用意念向系统精灵命令道:“系统精灵,计算我现有的仁爱点,再把残暴点统统转化为仁爱点,我一共有多少仁爱点?”   “嘀……系统计算完毕,扣除转换消耗点,宿主可拥有89仁爱点。”   89个仁爱点啊,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可以召唤一个单项值在89左右,甚至突破90的英魂。   谋士陶商现在当然不需要,他最迫切是的召一员可以跟臧霸抗衡的武将,90的武力值,别说是臧霸,就算是关羽这样的超一流武将,也能勉强的扛一扛了。   “系统精灵,把所有残暴点都给我兑换成仁爱点,再把所有我能召唤的英魂,统统给我调出来。”   陶商命令下去,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串英魂名单。   尽管他现在魅力值上升了不少,但武力值在89以上的武将,不光是现在,就算放在前代,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况且这些英魂的初始忠诚度还必须在0以上,所以可供陶商召唤的英魂并不算多。   “既要保证击败臧霸,又要杀他一个出其不意,毕竟上回樊哙已经给过他教训,不能让他起疑心……”   陶商浏览着英魂的名单,审视着他们的数据,脑海里思绪飞转,权衡着利弊。   片刻后,陶商的思想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面,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就是他了,绝对能给臧霸一个大大的惊喜。”   “嘀……系统准备载入英魂,请宿主选择英魂肉身。”   ……   正午时分。   乌云遮日,天地肃杀。   一千五百人的陶家军将士,列阵已毕,刀枪林立,战旗翻滚如涛。   中军那面“陶”字帅旗下,陶商扶剑立马,冷绝如冰的鹰目,冷冷注视着开阳城。   正午一过,开阳城南门大开,同样一千五百之众的泰山寇,井然有序的开出城池,背城列阵。   一众泰山寇士气似已恢复,秩序井然,不见半分懈怠,可见臧霸治军之严。   观敌这般阵势,纵然是陶间出暗暗赞叹,欣赏臧霸的治军之能。   城头上,观战的孙乾依旧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只是笑容中暗藏了几分阴险,他轻捋着白须,口中暗自冷笑道:“陶商,你胆子倒也真是大,粮草断绝,军心已乱,还敢应战,哼,今日先让臧霸灭了你,然后云长将军再灭臧霸,你们这两个主公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就要被一并拔掉了,呵呵……”   孙乾在城头冷笑,背城而立的臧霸却浑然不绝,提枪跃马,杀机凛烈的泰山寇首领,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陶商!   列阵已毕,臧霸束紧衣甲,拨马提枪,单骑缓缓出阵,冷傲的鹰目射向陶商所在,大枪一指,厉声叫道:“陶商,你臧爷此在,可敢出阵与爷斗将。”   臧霸狂烈自信的挑战声,如野兽的吼叫,遍传四野,两军皆闻。   “竟然要斗将,臧霸,你这是知道樊哙不在我身边,明着要欺负人啊……”陶商眉头微微一皱。   两军交战数场,臧霸也应该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知道陶商手下三员部将中,唯有樊哙武力在他之上,其余花木兰和徐盛,皆不是他的对手。   正因如此,臧霸才敢如此猖狂,明目张胆的放出斗将的挑战。   陶商若是不敢派将出战,等于向臧霸示弱,未战便先自伤士气,涨敌军的威风。   倘若出战,他也只能派花木兰出战,到时为臧霸所败,结果还是一样。   臧霸这招,着实够阴的。   “公子,这贼寇如此嚣张,让木兰出战去教训教训他。”花木兰横枪在手,愤慨的请战。   陶商却一笑,“此贼武力不弱,公子我岂能让我的未婚妻去涉险,这一战不用木兰你出手,我已给臧霸准备好一个收拾他的人。”   花木兰心中一热,感动于陶商对她的关怀,却又心存狐疑,暗想徐盛和樊哙都不在军中,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出城跟臧霸一战。   正狐疑时,陶商目光已转向身边一骑,扬鞭一指,“去吧,该是你上场表演的时候了,去给我收拾了臧霸那厮。”   花木兰身形一震,目光不禁向那副将望去,当她看清那人模样时,不禁花容惊变。   那被陶商赋予重托,去和臧霸斗将之人,并非如她想象中虎背熊腰,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如树皮般,看起来至少已年过六旬的老卒。   陶商竟然派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去战臧霸!?   “公子,区区一个老卒,如何能是臧霸对手?”花木兰脱口惊呼,望向陶商的目光,尽是错愕茫然。   左右诸将士们也无不狐疑震惊,个个都惊异的望向陶商,显然是不解于他们的主公,竟然会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那老卒朽得就跟枯木一般,仿佛一股小风吹过来,就能把他刮上天似的,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别说是臧霸,只怕军中随便一个小卒子拉出来,都能分分钟把他放倒在地。   主公疯了吗?   包括花木兰在内,几乎所有将士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都闪现出同样的想法。   陶商却丝毫不以为然,依旧是一身从容自信,年轻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俨然将众将士的质疑,统统都视若无物。   “咳咳,末将那就出战了。”那老卒咳嗽了几声,手提着一柄战斧,拨马徐徐出阵。   他身躯苍老,气息孱弱,边走边不断的轻咳,不时还要喘上几声,那柄沉重的战斧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可以拿不住掉落马下。   阵前将士们让出一条路来,众目睽睽,一双双惊异茫然的目光,眼睁睁的注视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卒步出本阵,缓缓的走向臧霸。   “主公竟然派了个老卒跟臧霸交手,还不得给一刀就宰了。”   “这下完了,这场仗咱们输定了。”   “主公以前挺英明的,怎么突然间就糊涂了。”   ……   陶军将士议论纷纷,一个个对出战的老卒没有半分信心,原本高涨的士气,跟着迅速的在跌落。   两军之间,嚣张的臧霸见得陶军中一老卒出阵,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陶商,你是军中无人了吗,派前番那个小贱人出战也好,竟然派了一条老狗来出战,真是笑煞人也。”   “哈哈——”对面的泰山寇们也随着臧霸一起,放声的嘲笑,肆意的讥讽。   这时,那老卒却勒住战马,手中战斧一横,沙哑的冷笑道:“年轻人,先不要得意太早,千万不要小看老人,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这老卒,竟然还敢出言讽刺。   臧霸笑声骤止,大枪一指,怒喝道:“老狗,我臧霸枪下不斩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姓名来!” 第三十二章 战国四大将之威   “咳咳咳……”   那老卒忽然间大咳起来,咳到全身发抖,苍老的身躯如残烛的火焰般,在风中战栗飘摇,仿佛随时就要熄灭。   花木兰等陶军将士,无不替他捏了把汗,生恐他把肺给咳出来,还没来得及跟臧霸交手,就暴毙在两军阵前。   对面的泰山寇们,却笑的更加狂妄,更加讽刺。   唯有陶商,依旧一副闲然从容的气势,根本不为所动。   那老卒咳了半晌,方才喘过一口气来,振作精神,缓缓抬起头来,苍老的目光直射臧霸,沉声道:“老朽廉颇,就跟你这小子过上几招。”   廉颇!   这如雷贯耳的姓名报出,臧霸身形一震,狰狞的刀疤脸上,瞬间掠起一丝惊奇。   廉颇之名,谁人不晓。   那个战国四大名将之一,赵国顶天之柱,为赵国东征西讨,立下汗马之功,令战国诸侯无不畏惧。   在那场决定命运的长平之战中,秦国更是对他忌惮之极,不惜用反间计诱使赵王用赵括这个纸上谈兵之将,替代廉颇统帅赵军,若非如此,白起焉能长平得胜,坑杀四十万赵军,成就人屠之名,而秦国又怎能一战奠定扫平六国的基础。   眼前这老卒,正是陶商消耗了所有的仁爱点,所召魂出的那个廉颇。   “区区一条老狗,你以为被陶商改成廉颇的名字,就能有廉颇的神勇了吗,老狗,臧爷今日送你归天!”臧霸不屑一声狂笑,纵马而出,大枪直取廉颇。   瞬息间,一人一骑狂撞而至,手中一柄大枪破风而出,直取廉颇面门。   眼见臧霸狂杀而至,廉颇苍老白眼中,却不见一丝惧色,却见他低啸一声,手中战斧如电光一般,挟着凛烈之极的力道,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臧霸当头斩去。   凛烈的斧锋尚未砍至,汹涌如涛的劲力,便挟着暴风骤雨般的气劲,狂压而上。   瞬间,臧霸惊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而来,令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   未曾与廉颇交过手的臧霸,这才猛然间意识到,眼前风烛残年般老卒,武艺竟然超乎寻常的厉害。   惊愕一瞬,廉颇那一柄战斧,竟已后发而先至。   臧霸急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住震惊,变攻为守,全身的劲力尽数灌向双臂,奋然的擎枪相挡。   哐——   一声猎猎嗡鸣,星火飞溅中,那狂澜怒涛般的巨力,由兵器直灌入臧霸的身体。   臧霸身形无法克制的剧烈一震,瞬间便觉汹涌如海涛般的狂力,如巨锤一般,无情的猛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搅得他气血激荡,五内欲裂。   他那握枪之手,更是痛麻无比,斜眼一瞥惊骇的发现,握枪的指缝之间,已瞬间淌出一丝鲜血。   一击之下,他竟被廉颇震裂了虎口!   “这老狗的武力,竟然这么强,这怎么可能,他只是名叫廉颇而已,岂能真有廉颇的武力?”   可惜,震惊已晚。   廉颇苍老的面容冷峻如冰,猿臂伸展,尚未看清他如何变招,那第二斧已如车轮一般,横斩而至。   臧霸气血未平,眼见第一招的杀式已至,心知自己的武艺逊于对手,生死之间却不及多想,急是在竖枪勉力相挡。   吭!   又是一声金属翁鸣,震得臧霸耳膜刺痛欲裂。   这一斧子狂击而下,臧霸只觉雷霆之力轰入他的身体,震得气血激荡如潮,双腿夹不住马腹,偌大的身躯被震得向旁一斜,几乎就要栽落下马。   “陶商麾下,竟有这等武力高强的老狗,我狂妄斗战,当真是失策……”臧霸惊怖之时,只觉五内翻滚,嘴巴里隐隐感觉有甜味,口中竟已是浸出了鲜血。   廉颇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三斧,第四斧,狂风暴雨般的斧锋,层层叠叠的斧影,四面八方的包裹上来。   一斧比一斧快,一斧比一斧猛,臧霸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强忍着气血的激荡,拼尽全力死死相扛。   就在臧霸战得狼狈时,这出人意料的一幕,把两军几千观战者,统统都看得目瞪口呆,错愕茫然,一个个嘴巴都张到老大,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诡异之事。   孙观等泰山寇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家武道超绝的大哥,怎么会被一个顶着古人名字的老卒,打得处处被动,完全落于下风。   泰山寇们的士气,随着臧霸一次次被动的防守,渐渐已被削减下去。   花木兰等陶军将士,却是惊喜万分,同样没有想到,他们主公派出的这员老将,武力竟然强到这种地步,完全的压制住了嚣狂的臧霸。   一双双惊喜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陶商,惊叹敬畏,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不愧是战国四大将之一,91的武力值,我看你臧霸如何抵挡……”望着大显神威的廉颇,陶商却只冷冷一笑。   一切,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当廉颇刚被召唤出来的时候,看他那又咳又喘,病兮兮的样子时,陶商曾经担心过,廉颇已老,未必能战。   现在,廉颇用其神勇表现,证明了他的价值,也彻底打消了陶商的担忧。   廉颇的武力值超越90这个临界限,已位于绝顶,而臧霸的实力,不过介于一流与二流之间,境界相差之悬殊,若非是臧霸为保得性命,拼死一战,又岂能挡得住廉颇十招。   实力上的差距,就算他再拼命,又岂能补弥。   须臾,二十招已过,臧霸枪法凌乱,破绽百出。   吭吭吭!   廉颇接连急攻三斧,狂力轰击之下,臧身形剧震,枪法散乱,连手中兵器都被震得几乎拿不住。   机会已现。   “年轻人,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小看老人。”   廉颇一声冷笑,猿臂翻飞如影,手中战斧穿破臧霸的防御,挟着猎猎的风声斜斩而至。   臧霸身形未稳,招式已老,眼见那明晃晃的斧锋狂袭而至,情急之中,只能强行回枪相挡。   那枪杆是挡在了身前,但力量却不及提起时,廉颇的斧锋已轰击而至。   铛——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臧霸手中大枪拿捏不住,竟被震得脱手而飞,他本人更是被震得气血翻滚,张口狂喷一口鲜血。   兵器被震飞,内脏受重创,臧霸的骄傲彻底被廉颇击碎,也顾不得身体的剧痛,拨马便望本阵逃去。   一众泰山寇眼见主将败北,无不惊心动魄,士气大挫,已现慌乱之势。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陶商拔剑在手,向着慌张的敌人一指,厉喝道:“全军进攻,给我辗平敌寇,拿下开阳!” 第三十三章 糜贞的震撼   一声惊雷般的怒啸,震破天地,震撼人心。   身边花木兰挺枪在手,二话不说纵马当先杀出。   “杀——”   列阵的一千多将士,齐声咆哮,士气爆涨的他们,轰然裂阵,如狂潮般杀出。   杀声震天,战旗如涛,千余将士如虎狼一般,似同一柄巨大的长矛,锐不可挡的撞向了军心动荡的泰山寇。   断肢与鲜血飞溅,惨嚎与怒啸并起,冲天而起的血雾,竟形成了一道倒流的瀑布。   前方得胜的老将廉颇,杀意未尽,纵马狂追,手中战斧狂舞如风,层层叠叠的斧影四面八方荡出,斧锋过处,如斩蝼蚁一般收割泰山寇的人头。   臧霸为他的自信付出了代价。   一千五百人对一千五百人,倘若他不是自信的提出斗将的挑衅,两军血肉厮杀,胜负尚难预料。   今他斗将失败,自折锐气,陶商趁势掩杀,他焉能抵挡。   廉颇和花木兰统帅下的陶家军,这般一冲,敌军顷刻间便陷入了混乱之中,千余泰寇军便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分崩四溃。   “不得后退,给我结阵迎敌,不许退!”   败归本阵的臧霸,忍着伤痛咆哮大叫,甚至不惜亲手斩杀几名败卒,却也阻止不了本军的崩溃之势。   城头上,观战的孙乾,脸上的笑容已经灰飞湮灭,凝固成了无限的错愕。   “怎么会这样,陶商明明断粮数天,他的士卒怎可能还有这么高昂的士气,那个廉颇又是怎么回事,竟然连臧霸都不是对手,难道又是他讲武堂中,自己培养出来的武将不成……”望着败溃的泰山寇,孙乾茫然惊愕,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后方才缓过神来。   眼见大势已去,孙乾暗叹了一声,暗暗一咬牙,匆匆忙忙的逃下城去。   乱军之中,廉颇手舞战斧,已杀破乱军,如入无人之境般,踏着血路向臧霸追杀而来。   臧霸肝胆已裂,怎敢再战,只得拨马望开阳城逃去。   廉颇方被召唤出来,正要向陶商证明自己,岂容他走脱,冲破一切的阻拦,催动胯下良驹,如风一般追上。   臧霸马回头连瞥几次,眼见廉颇穷追不舍,越逼越近,不禁吓得是背生冷汗,口中大叫道:“吴敦、尹礼给我拦下那老狗。”   追随在身侧的吴敦和尹礼二将,虽也惧廉颇之威,却不敢不遵号令,只得恨恨一咬牙,拨马回身迎了上去。   转身策马,吴敦当先杀至,手中长刀如电,向着迎面而至的廉颇扇扫而出。   廉颇虎目怒睁,一声暴喝,手中战斧挟着巨力,狂斩而出。   吭~~   金属交鸣,火星四溅。   吴敦只觉一股大力灌入身体,五脏六腑如被沾水的鞭子狠狠抽打一般,整个人竟被震得腾空而起,口中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   未及落地时,廉颇已拨马从旁掠过,手中沾血的战斧,自上而下狂斩而出。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上半空。   臧霸手下大将吴敦,只一招便被廉颇斩成两截。   诛杀一将,廉颇马不停蹄,径奔臧霸而去。   而此时,那尹礼才刚刚杀到,他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吴敦,竟一招便被秒杀,心中立时骇然无比。   心知武力不敌,可惜为时已晚,廉颇已狂冲而至,尹礼只得用尽全力举枪相迎,试图做拼死一搏。   就在他的枪锋尚未递出时,但见眼前光影一动,廉颇手中那柄战斧已形如鬼魅一般,瞬间袭至跟前。   噗~~   一声闷响,尹礼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已划出曼妙无比的弧线,飞上了半空。   那一具无头的尸体,断颈处狂喷着鲜血,在马上晃了几晃,便是栽倒于地。   又是一招秒杀敌将。   廉颇这威不可挡的武道,顷刻间,只惶恐的泰山败军,仅存的一点抵抗之心摧毁,他们甚至吓到放弃了抵抗,任由杀上来的陶家军将士屠戮。   “陶商,你竟连杀我两员大将,这个仇,我臧霸非报不可……”   臧霸恨得咬牙切齿,却知大势已去,也不敢与廉颇交锋,连开阳城都不敢入,绕城而过,惶恐的望北逃去。   千余斗志旺盛,杀意昂扬的陶家军将士,追随着廉颇一路辗杀,势不可挡的杀入了开阳城中。   夕阳下,尸横遍野,血流而河。   沿城一线,血染征袍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狂呼大叫,宣泄着这场胜利的痛快,欢呼的叫声震得天上的云都发抖。   开阳城,这座琅邪国治所的上空,已高高的飘扬起“陶”字战旗。   那一面残破的“臧”字大旗,则斜插在地上,旗帜为鲜血尽染。   陶商拨马走向城门,一脚将那残存之旗踢倒在地,踏着那“臧”字破旗傲然而过,昂着头,意气风发的步向开阳城。   他的身边,则跟随着糜贞,这位糜家三小姐,应邀随他一同入城,共享他这场大胜夺城的喜悦。   糜贞当然不可能喜悦,事实上,她现在整个人都被震惊错愕所充斥。   环望着遍地的泰山军伏尸,望着城楼上,那一面高耸的“陶”字大旗,糜贞胸脯剧烈起伏,一双明眸中澎湃着匪夷所思的神色,一切所见,仿佛皆是作梦般不可信。   两人并肩步入了门洞,进入了开阳城,这座琅邪国治。   陶商遥指血染的城池,笑道:“糜小姐,你不是坚信我拿不下开阳城吗,现在你又作何感想?”   “我……”糜贞欲言又止,朱唇轻咬着嘴唇,脸畔微红,不知该如何回应。   回想起先前她那般坚信的态度,而今,陶商却用一场大胜,用整座开阳城,狠狠的羞辱了她的轻视,现在的陶商,当然有权力看她的笑话。   尴尬了片刻,糜贞方平伏下心绪,轻叹道:“陶公子,我不得不承认,先前我和所有徐州人对你的评价是错误,你藏的实在是太深,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糜贞终于承认,她对陶商的轻视是错误的。   一声豪烈畅快的大笑,陶商看着她道:“糜小姐不是想走吗,现在我已拿下开阳,你可以自便了。”   糜贞眼波微微一动,她显然以为陶商打算扣下她,没想到竟会放她走。   “你我间的婚事,差不多也该办了,糜小姐回朐县后,就早做准备好,备好嫁妆,等着我派人迎娶你便是。”陶商笑着说道,那般气势,好似这是板上钉钉之事。   糜贞秀眉却是一皱,端庄秀丽的脸上掠起几分不悦,冷冰冰道:“陶公子你只是区区一个琅邪国相而已,如今臧霸未死,北面还有袁家大公子新夺青州,虎视眈眈,玄德公依旧是徐州名正言顺的州牧,你拿得下琅邪,坐不坐得稳还是个未知数,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太早。”   “是么,原来糜小姐对我还是那么不自信,既然如此,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拭目以待。”陶商却一副不以为然,也不再多言,拨马扬长而去。   望着那年轻自信的身影,糜贞星眸中闪烁着复杂的身影,凝望许久,轻轻一咬朱唇,拨马向城外而去。   正街旁的一条巷子中,躲藏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亲眼目睹了陶商和糜贞并肩入城,又分道扬镳的情景,那双眼睛闪过深深的狐疑,随后隐去在了黑暗之中。 第三十四章 牛人难伺候   傍晚时分,陶商收兵归城。   开阳城已破,臧霸损兵折将,只余数百残兵望北逃去,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惧。   一场血战之后,诸士们皆已疲惫,陶商自要让他们稍作休整,加以奖励,再发兵北上,攻取琅邪北部诸县。   当晚,国治府大堂中,臧霸所藏的好酒,皆成了陶商慰劳众将的工具,众将士们开怀畅饮,共庆这场决定性的大胜。   一片欢畅的气氛中,却唯有廉颇一滴酒都不沾,干坐在那里,苍老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见他这副样子,陶商便举杯道:“我的廉老将军,今日这一场胜仗,你居功至伟,我敬你一杯。”   陶商举杯,一饮而尽,那廉颇却连酒杯都不碰,咳嗽着道:“老朽向来滴酒不沾,还请主公见谅。”   “今天难得高兴,只喝一杯助兴而已,没关系的。”陶商笑道。   “咳咳咳……”廉颇却依旧态度冷淡,“主公心意老朽心领了,只是不沾酒是老朽的原则,哪怕天塌下来,老朽也不会破。”   廉颇当着众人的面,又一次拒绝了陶商的好意,左右将士们皆是眉头一皱,责怨的眼光看向那固执的老头,眼神分明是暗责他不识抬举,连主公的一片心意都敢不领情。   花木兰也恼了,杏眼一瞪:“廉颇,你莫非是立了功,架子也变大了,只是一杯酒而已,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主公,你什么意思。”   陶商也不说话,看向廉颇,看他是什么反应,毕竟他被拂了面子,心里边也有些不爽。   “咳咳……”廉颇又咳了一阵,喘了半晌,依旧固执地答道:“老朽早说过,主公的心意我领了,滴酒不沾却是老朽原则,原则绝不破破。”   “你——”花木兰又气又恼,面对这个固执的老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陶商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系统提示,刚刚扫描到对象廉颇英魂情绪波动,忠诚度有下降风险。”   陶商心头一震,脸上一丝不悦旋即收敛,便是哈哈笑道:“讲原则好,总比那些反复无常,没有底线的小人要好,一杯酒而已,心意到了就好,不喝也罢。”   “多谢主公体谅。”廉颇拱手谢道。   “嘀……系统提示,对象廉颇情绪波动消失,忠诚度恢复稳定。”   脑海中再次响起提示音,陶商这才暗松了口气,心想廉颇统帅值80,武力值91,智谋和政治也都70朝上,绝对是五子良将级别的栋梁之才,唯一不足就是英魂太过牛逼,性格太过强烈不好伺候,喝杯酒就要忠诚度下降。   “以廉颇的武力值,刚才他忠诚度要是不小心下降为零,突然叛乱的话,分分钟就能把这里所有人都杀光,看来得赶紧想个办法,提升这老头的忠诚度才行……”陶商心有余悸的琢磨着。   正为此头疼时,廉颇却忽然问道:“主公,老朽想问一句,追击臧霸,你打算派谁统兵?”   陶商一怔,自然是想也不想就想回答,派徐盛、花木兰还有你廉颇,甚至是我本人统兵北上追击。   话到嘴边时,陶商眼珠子一转,却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这个老头子很自负,历史上就因为蔺相如风头盖过了他,就大发脾气,不肯跟蔺相如同朝,如果让徐盛他们跟他分兵权的话,这个老头子一定会不高兴,忠诚度不下降才怪……”   思绪飞转,陶商有了主意,遂是笑道:“以廉老将军你的本事,足以担当重任,我自然是命你率大军北上追击,徐盛等皆听你号令。”   此言一出,花木兰等堂中将士,无不大吃一惊,未想陶商竟有这么大的气量,竟然这么信任这个廉颇。   廉颇苍老如树皮的脸上,却顿时涌起喜色,颤晃着起身,拱手道:“多谢主公信任,老朽必不负主公所托。”   “嘀……系统扫描到对象廉颇忠诚度上升10,目前忠诚度为20。”   “嘀……系统扫描对象廉颇产生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10。”   廉颇忠诚度上升是在陶商意料之中,但同时还产生了仁爱点,却着实让陶商惊喜不已。   要知道,忠诚度和仁爱点一般是不同时产生的,廉颇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这就说明廉颇这个固执的老头没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获取别人的“信任”。   这也难怪,历史上长平之战最关键的时候,廉颇因为不被赵王信任,临阵被赵括替换,导致四十万赵军全军覆没,赵国从此一蹶不振,必然给廉颇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君主的“信任”就成了取悦廉颇唯一的因素。   把到了廉颇的“脉相”,又收取了仁爱点,陶商心中畅快不已,当即举杯,豪烈笑道:“今晚咱们喝他个痛快,不醉不休,明天醒来再痛打落水狗,追击臧霸,喝他娘的!”   “喝他娘的——”   陶商一饮而尽,众将士兴奋咆哮,举杯狂饮。   整个国相府,整座开阳城,今晚都沉浸在大胜的狂喜之中。   ……   几百里外的郯城,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数天内,陶商大败臧霸,攻破开阳的消息,便传入了这座东海郡治所,令一城的士民,再次陷入了哗议之中。   陶商,那个曾经被视为无能的纨绔子弟,再一次成为了徐州人街头巷尾,私议不断的风云人物。   “听说了没有,那位陶大公子给自己栽培出的一个老卒,起了一个古代大将廉颇的名字,结果真的跟廉颇一样神勇,把那个泰山贼臧霸杀得落荒而逃,连开阳城都不敢入。”   “那可是臧霸啊,泰山寇的首领,先州牧和咱们现在的州牧玄德公都忌惮三分,不敢怎样,竟然给陶大公子打败了。”   “看来咱们都看走眼了,这个陶大公子真不是一般人啊,早知道当初先州牧还不如把位子传给他呢。”   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着陶商,就连街边摊贩,都三句不离陶商。   大道上,那骑着高头大马,脸色灰白,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耳听着这些议论,两道浓眉悄然皱了起来。   “主公,看来糜别驾这道借刀杀人之计又落空了。”中年人身边,骑着白马的年轻文士,低声叹息道。   “去郡府。”中年人浓眉又是一皱,低喝一声,策马扬鞭,沿着大道飞奔而去。   年轻文士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高喝一声“驾”,策马追随而去,直奔东海郡太守府。 第三十五章 裂隙   郯城,太守府。   府堂中,死一般的静寂,只听得“哧哧”的声音,丝丝缕缕回荡在堂中,那刺耳的声音,让堂前侍立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首座上的关羽,一张赤脸阴沉如铁,半开半合的丹凤眼中,吐露着喜怒无常的目光,手中正缓缓的将一道帛书撕碎。   那帛书是最新送到的情报,记载着陶商如何斗将大败臧霸,杀得泰山寇落花流水,如何气势昂扬的杀入开阳城,成为名副其实的琅邪国相。   “糜别驾,这就是你出的好计谋吗?”关羽将手中的碎片,扔向堂前,愠怒的目光射向糜竺。   糜竺额头浸出了一层冷汗,颤声道:“竺也着实想不通,那陶商明明已断粮多日,为何还能军心不乱,可以跟臧霸一战,而且其军中突然又冒出一个叫廉颇的老将,武力竟在臧霸之上,这实在是……”   “那个叫廉颇的人先不说,至于陶商为何军心不乱,糜别驾应该很清楚才对。”孙乾打断了他的话,冷笑着问道。   糜竺一怔,茫然道:“孙从事此言何意,我听不懂?”   “事到如今,糜别驾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孙乾笑容中暗藏讽刺,“陶商之所以军心不乱,不就是因为令妹偷偷的给他暗中资助了粮草么。”   此言一出,关羽赤脸一沉,惊怒的瞪向糜竺。   糜竺也是大吃一惊,急道:“这怎么可能,我糜家怎可能暗中资助陶商粮草,孙从事,你休得血口喷人。”   孙乾转向关羽,正色道:“事关重大,下官岂敢妄言,当日开阳失陷时,下官暗藏于人群中,正瞧见那糜家小姐跟陶商并肩入城,二人还有说有笑,下官愿以性命担保,绝没有看错。”   孙乾都以性命做担保了,关羽还怎会不信,瞬间丹凤眼暴睁,怒喝道:“糜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通陶商,为其资助粮草,难道你想反了不成!”   “云长将军息怒,竺对玄德公忠心不二,若存半点他念,竺愿遭天打雷劈。”糜竺被赫得脸色苍白如纸,忙发毒誓以表忠心。   关羽怒容这才稍稍缓和,沉声道:“你既无反心,为何你妹妹会出现在开阳城,你又如何解释陶商军心不乱?”   “这……”糜竺思绪飞转,尴尬片刻,忙道:“前番我二弟在海上失踪,生死不明,或许是被那陶商所掳,如今用他性命来要胁小妹,小妹不得已才会给他送去粮草,还亲往开阳想要救回二弟,应该只有这个原因,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由。”   关羽冷冷道:“你以为,本将会相信你这个牵强的理由吗?”   “我相信!”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望却,却见一个脸色灰白,笑容和蔼的中年男子,从容迈入堂中,身后还跟着那名年轻儒雅的文士。   “兄长怎么突然来郯城了。”关羽怒容顿时收敛,忙下阶相迎。   糜竺和孙乾也脸色一变,忙拱手见礼,口称“拜见主公”。   “云长,你镇守郯城辛苦了。”刘备拍了拍关羽的肩膀,而后目光又转向糜竺,一脸亲切地笑道:“子仲,你我胆肝相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刘备对你的信任都不会改变,我相信令妹所做只是不得已,你我间的约定也不会改变,我还等着跟子仲你做亲戚呢。”   显然,刘备在堂外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非但不怀疑糜竺的忠诚,反而对他大加抚慰。   糜竺心中长松一口气,眼眸中竟是泛起感动的泪光,拱手哽咽道:“多谢主公信任,主公放心,竺必早日解除小妹跟陶商的婚约,好让主公能名正言顺的迎娶小妹。”   “不急,联姻之事先放一放。”刘备抚着糜竺肩膀道:“目下淮南方面传来情报,袁术正调集兵马,意图北犯徐州,我将亲率大军南下淮水拒敌,还需子仲速去筹集粮草,随我一同南下抵挡袁术入侵。”   “属下这就去办。”糜竺拭去眼角泪痕,忙拱手告退。   糜竺前脚一走,关羽便沉声道:“兄长,就算糜家不是有心资助陶商,但眼下糜芳已落入陶商之手,糜家难免会投鼠忌器,兄长岂能还对他这般信任。”   刘备不答,只拍了拍关羽的肩膀。   “陶商虽然做成了琅邪相,终究实力弱小,现今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袁术,糜家号称‘徐州粮仓’,今大军出征,怎能少得了糜家的支持。”身后那年轻文士,替刘备解释道。   关羽这才恍然大悟。   刘备见他会意,方道:“此役乃为兄成为徐州牧后第一战,绝不能有失,我会以翼德为先锋,尽起徐州之兵南下,到时就由陈元龙来镇守下邳,防范小沛的吕布,云长你坐镇郯城,防范陶商。”   关羽目光看向那叫陈登的年轻文士,未想到自家兄长会这般信任他,竟令陈登去守州治下邳。   “兄长,何不现在就起大兵北上,一举荡平了陶商,除掉这个隐患,然后愚弟为兄长镇守下邳,兄长就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南下,还可有陈元龙这员谋士随军参议。”   关羽提出了新的建议,显然是不放心陈登守下邳,更急切的想要除掉陶商这个眼中钉。   刘备却道:“眼下陶商新下大功,现在对他用兵,难免会失了人心,在这个节骨眼下,于大局不利,况且……”   话锋一转,刘备看向了陈登,“元龙已为我献上一条妙计,既可结好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又能除掉陶商这个隐患。”   妙计?   关羽狐疑的看向陈登,那张年轻儒雅的脸上,正浮现出自信,却又暗藏着几分诡秘的微笑。   关羽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那般表情,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徐州三大家族陈家的大公子,这个年纪轻轻的谋士,会有比糜竺更妙的计策。   陈登却自信的一笑,语气玩味地说道:“云长将军放心,说不定,待主公凯旋归来时,陶商这个隐患,已经有人帮我们除掉了。” 第三十六章 难得一闲   开阳城,国相府。   陶商高坐于上,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着手中那一道道捷报,心情好不畅快。   首先是泰山余寇扫荡战。   廉颇率领着陶商拨给他的一千精兵,由开阳一路北上,连破阳都、东安、莒县和姑幕等琅邪北部诸县,杀得臧霸望风而逃,一直被赶出琅邪,逃往了北部接壤的青州所属北海国。   “廉颇这个糟老头子,果然不愧是统帅和武力值双高的牛人,也不枉我对他的信任了,干得漂亮。”   接下来就是关于扩军。   自攻破开阳后,陶商的地盘急剧扩大,募兵的榜文在诸县贴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有一千青壮前来投军。   除了新募之兵,再加上收降的部分泰山寇,以及陶商原有的兵马,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陶商麾下兵马数量,就已达到四千之众。   地盘扩大,兵马增多,陶商渐渐羽翼已丰,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巩固他的胜利成是,然后才能抓住时机,跟刘备翻脸。   便在这时,南面又雪中送炭般的传来了第三个好消息:   袁术北侵徐州,刘备不得不留关羽守郯城,陈登守下邳,自率两万大军南下,去抵挡袁术兵锋。   “袁术这厮入侵的还真是时候,刘备这下就顾不上我了,我可以趁机扩充实力,量那关羽也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看着这一道道好消息,陶商心情畅快,一杯酒饮尽,忍不住大笑起来。   “公子,什么事笑得这般开心?”正在外面巡视的花木兰,听到了堂中动静,好奇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花木兰着一身红衣,雪峰高高隆起,曲线凹凸有致,秀色可餐,却又腰悬佩剑,不失英武之气,简直就是阴柔与阳刚完美的结好。   陶商心情畅快,看着更觉她美到不可方物,伸手笑道:“想知道公子我笑什么吗,那就过来吧。”   左右也无旁人,花木兰便步上高阶,将纤纤素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陶商顺势一拉,花木兰未曾站稳,嘤咛一声便跌入陶商怀中,沉甸甸的翘臀,重重的就压在了他的双腿上。   “公子,你又动手动脚了,给人看到不好。”花木兰脸畔生晕,象征性的挣扎想要起来,见陶商不肯松手,便只好忸怩的任由他怀拥着自己。   陶商怀拥着美物,一只手在她背后腰间游走,另一手端起她下巴,欣赏着那张冷艳的娇容,口中叹道:“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容颜动人的美人,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公子,你是骂我呢,还是在夸我吗……”花木兰小嘴微微上翘,佯作嗔怨。   刚勇如她,这般撒起娇来,竟是更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把陶商看得心潮澎湃,禁不住低头向她的朱唇吻去。   “公子,我们说好的,没有成婚之前,你不能碰我的……我的……唇。”花木兰脸畔飞霞,含羞推拒。   “开阳已下,我已坐稳了琅邪,也该是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了,我们明日就成婚。”陶商凝望着那双含羞的双眸,笑眯眯道。   “明天就成婚?”花木兰一声臆语,水波荡漾的眸中,涌起惊喜却又羞涩的神色。   “对,说结就结,就明天。”   陶商拨开她阻挡的玉指,继续向她的朱唇印去,这一次,花木兰没有阻止,她紧紧闭上双眸,睫毛颤抖,脸庞滚烫,紧张却又悸动的迎接自己的初吻。   好香的滋味……   “嘀……系统扫描对象花木兰产生仁爱点9,宿主现有仁爱点19。”   ……   次日,万里无云,春风和煦。   开阳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城全城的士民们,都在为他们新任的国相大人即将到来的婚礼,献上衷心的祝福。   从战争阴影走出来,从泰山寇的荼毒中挣脱的开阳,今晚终于迎来了一次难得的喜庆。   夺下琅邪,再添廉颇大将,军队数量大增,刘备的威胁暂时解除,悬在陶商头顶那柄利刃稍稍远去,这也是陶商敢大办婚礼的原因。   毕竟,神经绷得太紧不好,总得找机会放松放松。   况且,自打穿越到这个男人可以名正言顺,三妻四妾的时代,陶商还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自己都觉得太亏待自己。   今晚,就是陶商给自己发福利的时候。   花木兰无父无母,陶商也是孤身一人,成婚的繁文缛节陶商也就省了,只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仪式后,新娘子便在婢女的搀扶下,被送往了后府的新房之中。   而陶商,则开始被徐盛等部将轮番“围攻”,一杯接一杯的接受他们的敬酒祝贺。   酒宴一直喝到月上眉梢,徐盛等一众武夫们,方才喝得尽兴,意犹未尽的散去。   半醉半醒的陶商,则在婢女的相扶下,摇摇晃晃的进了洞房。   喜气洋洋的洞房之内,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炉香,红色的床榻上,身着喜服的花木兰,已经枯坐了一个多时辰。   耳听外面宾客的吵闹声渐远,素来刚勇无畏的她,一颗心却无法控制的加速跳动起来,心头小鹿越发慌张。   她知道,她的夫君,她的新郎很快就会到来,那个她曾经效忠的主公,今晚将正式成为她的丈夫,把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想想将要发生的事,花木兰即是憧憬,又是紧张,不由竟如那小女儿家家的,揉起了裙角,脑子里胡思乱想,身子坐卧不安。   思绪翻滚如潮,不知不觉,那埋在盖头下的脸蛋,悄然已涌满了红潮。   正当花木兰忐忑不安之时,却听房门忽然被推开,酒醉三分的陶商,被婢女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步入了房中。   花木兰心头小鹿,顿时就乱撞起来,呼吸瞬间局促,喜服下高耸的雪峰,如浪涛般起伏加剧。   新房中,红烛摇曳更烈,映衬着她悸动的心情。   醉意三分的陶商,笑眯眯的走向榻上端坐的花木兰,目光中毫不掩饰邪意。   陶商轻轻的坐下,花木兰就在咫尺间,她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浸鼻而入,诱得陶商心头怦然一动。   喜帕下,花木兰容颜娇红,低眉浅笑,胸脯起伏愈烈,那傲人的双峰,几乎就要涨破衣衫,呼之欲出。   陶商呼吸也狂烈起来,心头念狂火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杀人无数,铁血刚勇的巾帼女英雄,变成自己的新娘,会是何等样子。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屏住呼吸,将花木兰头上的喜帕,轻轻的掀了开来。   刹那间,陶商呼吸停止,瞪光僵固,一张脸定格在了惊喜的一瞬间。   只见烛火映照下,那张冷艳面容,如若一朵带刺的玫瑰,骄傲的绽放,瞧得他惊心动魄。   陶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绝美的女子,会是那个从三十名刺客剑下救下自己,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巾帼英雄。   今晚的她,朱唇细眉,略施脂粉,刚与柔完美的体现,那种不同寻常的韵味,搅得他心头烈火狂生。   陶商看得有点痴,花木兰却贝齿轻咬着朱唇,嘴角一抹浅浅的羞笑,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显露着内心的紧张。   月光从窗缝中钻入,洒在她冰肌如雪的脸上,更添几分动人。   左右婢女们很是识趣,匆忙皆告退而去。   房门吱呀呀的反掩而上,红烛高烧的新房中,只余下两个新人。   “公……夫君,我发什么呆,我是不是看着很丑?”见得陶商盯着不动弹,花木兰便低眉羞笑,娇嗔一声。   陶商从失神中清醒,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笑眯眯道:“你若是丑,这世上便再无人配被称作美人。”   花木兰心中欢喜,脸上却一片娇羞红晕,嘟起嘴来,低低道:“从今往后,我不但是你的部将,为你上阵杀敌,还成了你的妻,要为你生儿育女,你现在总该满意了吧。”   “木兰,如果不是你,我早已被刘备的刺客杀死,我陶商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陶商携起她的手,郑重表态道。   他这话倒也出自于真心,尽管花木兰是召唤出来的英魂,但却绝非没有思想的工具,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自己喜怒哀乐的女子,相处这么久,陶商岂能对她没有产生感情。   耳听着陶商的誓言,花木兰心中感动,眼中含起晶莹,却将陶商手握紧,微笑着道:“木兰不过是一武将,能嫁与夫君为妻,已是万般幸运,将来无论夫君你再娶多少女人,木兰也会永远做你的卫兵,保护夫君你的安危,为你赴汤蹈火。”   望着眼前绝丽的容颜,耳听着她发自肺腑的表白,陶商心中感动,念火狂生,轻轻捧起那张脸,在她朱唇上又是一顿狂吻。   花木兰面色羞红,紧紧闭上眼,迎逢着他的亲吻。   一吻过后,陶商的嘴角,悄然抹过一丝坏笑,忽然间,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她身体猛的翻了过来。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趴在榻上的花木兰,惊羞茫然娇声问道。   “木兰,你就像是一匹旁人难以驯服的小烈马,你不知道,为夫最喜欢骑马吗,嘿嘿。”   陶商坏笑着,便为花木兰宽衣解带…… 第三十七章 联姻附加值   一晌贪欢,次日一觉醒来,陶商竟发现他一晚上的时间,竟从花木兰身上搜取到了30多个仁爱点,仁爱点的数量剧增到了49。   而且,正如系统精灵所说,当晚过后,花木兰对他的忠诚度,也由四十几,瞬间变成了100。   联姻,果然可以让女英魂忠诚度达到满值。   “嘀……系统提示,宿主武力值上升10点,现有武力值30。”正当陶商为花木兰忠诚度满值暗喜时,脑海里再次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我去,我什么也没做,怎么武力值莫名其妙就上升了,你们系统突然大发慈辈,额外赠送了吗?”陶商惊喜不已。   “我们系统从不赠送,宿主与花木兰进行联姻,花木兰武力值为四维最高,故宿主武力值获得提升。”   原来如此,陶商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就喜欢对自己隐瞒,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个酸爽的隐蔽功能。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随便娶她十七八位夫人,岂不是武力值分分钟破百,还用得着召唤什么英魂,直接自己一双拳头打天下就行了。”陶商用意念兴奋道。   “系统提示,宿主只能通过与单项值超过70的女性联姻,才能获得联姻附加值。”   坑爹,就知道会是这样……   陶商掰着指头一数,放眼古今,武力值超过70的女将可是屈指可数,至于其他如大小乔这样的名女人,虽然国色天香,但各项数值恐怕连自己都不如,娶了她们也得不到联姻附加值。   “娶个老婆睡一觉,武力值就提升了10点,你还想怎样啊,陶商啊陶商,做人不能太贪心,要懂得知足……”   陶商这样安慰着自己,这时身边的花木兰已经幽幽转醒,心情大好的他,顿时又被新娘子钩起了邪火,不等木兰睁开眼睛,便又扑了上去。   “夫君,昨晚折腾了一宿,你不累啊。”   “不累,有娇妻如此,为夫怎么会累呢,木兰,为夫来了,哈哈。”   ……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陶商几乎夜夜云雨,尽情的享受男欢女爱,日日沉浸在温柔乡的快活之中。   而这段难得的惬意偷闲的时候里,陶商也并没有真的闲下来,而是抓时紧时间训练士卒,扩编队伍,屯聚粮草,为将来跟刘备决裂做准备。   短短半个月时间里,他的兵马数量,又从四千扩编到了五千之众。   这个数量,已经是琅邪一国所能养活的士卒极限,至此,陶商已无法再扩充兵马数量。   而这五千兵马,几乎全都为步卒,陶商敏锐的意识到了其中的缺陷。   一支没有骑兵的军队,很难在中原这等平原地带有所作为,必须在步兵的基础上,适当的增加骑兵部队。   然陶商所据的琅邪国,北有青州袁谭,西有曹操,阻挡了他从西北购马,至于南面就更不用说,南方无马,就算有马,刘备也不会允许过境。   思索再三,陶商遂在徐盛的建议下,决定由海路从辽东买马。   琅邪国虽与辽东没有陆地接壤,但其地东临大海,从靠海的琅邪城出发,不消十日便可渡海抵达辽东。   而且徐盛乃海贼出身,对去往辽东的海路颇为熟悉,陶商遂从库府中挤出一笔钱饷,令徐盛往辽东购马。   整军备战的同时,陶商还在密切的观察着各方诸侯的动向,尤其是刘备。   中原方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已经当上了大司空,执掌朝政,正以朝廷的名义,率军进攻南阳,向盘踞于宛城一带的张绣动刀。   至于刘备,此刻已率大军南下至淮水一线,与袁术进行对峙。   陶商很清楚,盘踞在小沛的吕布,就是趁着刘备主力南下,徐州空虚之际,发兵突袭下邳,导致徐州易手。   此时的徐州虽然因自己这个“异数”,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陶商坚信,以吕布的野心,发动兵变背叛刘备是势不可改的。   陶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积蓄实力,等着吕布动手,他就跟着与刘备翻脸发难,从吕布的兵变中分一杯羹。   这日午后,国相府大堂,新婚燕尔的陶商,与自己的夫人兼亲兵队长花木兰,共议军事。   “主公,北面廉老将军急报,出大事了。”一名亲兵慌慌张张的奔入大堂。   北面出事?   琅邪北面与青州所属北海国接壤,那里现在是袁谭的地盘,陶商与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难道说……   陶商剑眉微微一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花木兰从亲兵手中接过急报,展开一看,不由花容微变,“夫君,廉颇发来急报,那袁谭突然率军大举南侵,廉颇不敢与之交锋,连弃数城,一路已南撤到阳都一线,请求夫君速派援兵增援。”   花木兰这情报念出,大堂中顿时哗然惊变。   众人谁都没料到,本来相安无事的袁家大公子,会突然从青州发兵,大举进入他们琅邪国。   “咱们跟袁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突然间要进攻咱们?”花木兰一脸狐疑。   “乱世不就是弱肉强食,进攻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陶商冷哼一声,将情报摔在了案上,“如果我没猜错,袁谭入侵这必定又是刘备的诡计,他既可以借袁谭之手除掉我,又可以把琅邪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盘送给袁家,以此来结好袁家父子,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倒也着实诡诈,必不是刘备所能想出,也不知是谁为他想出来的。”   陶商其他几项数值都不高,唯有智谋却在70以上,而且还有“熟知历史”这个外挂,结合形势一分析,自然不难看破其中奥秘。   花木兰恍然大悟,冷艳的俏脸上不禁浮现怒色,咬牙切齿道:“这个刘备,整日把仁义挂在嘴边,没想到却这般阴险狠毒,几次三番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次竟然还不惜勾结袁家,真是可恨。”   “刘备这笔账,我早晚要跟他清算,袁谭这厮无故犯我,先收拾了他再说。”   陶商一拍案,奋然起身,摆手喝道:“传令下去,明日尽起开阳之兵,随我北上会合廉颇,我要狠狠的教训教训那位袁家大公子!” 第三十八章 世家公子的傲慢   阳都城以北,十里。   一万袁军连营数里,于沂水东岸下寨,战旗遮天,气势浩荡。   中军大帐,那一名英武的金甲贵公子,高坐于上首,形容气度中,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高坐于上者,正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袁绍的长子袁谭。   自北海国发兵南下,一路攻无不克,连破琅邪北部数县,兵锋直指开阳城。   然而,那个一路撤退的廉颇,退至阳都一线时,突然停止后撤,摆出一副据城自守之势。   袁谭遂令于城北十里安营,诸军休整一晚,明早攻破阳城。   “报,阳都斥候发回急报,琅邪国相陶商已率三千兵马进抵阳都,与敌将廉颇会合。”飞奔而入的斥候,将最新的情报报上。   袁谭放下酒杯,从怀中抽出丝帕,优雅的拭去了嘴角的酒渍,扬起一抹冷笑,“怪不得那个冒充古人的老卒不逃了,原来是等到了援兵。”   “大公子,敌军纵有援兵,也不过数千人而已,何足为惧,明日咱们大军尽出,一举荡平敌军,活捉那陶商便是。”麾下一将慷慨请战,正是老将淳于琼。   “咳咳……”另一侧跪坐的臧霸,干咳几声,拱手道:“大公子,那陶商诡计多端,不可小视,且他麾下这个廉颇,虽然是冒充古人之名,但武力却着实了得,末将就曾败在这老狗手下。”   袁谭眼神微微一动。   年过半白淳于琼却不屑一笑,捋着白须傲然道:“一个冒充古人的老卒而已,何足挂齿,你们泰山寇不是他对手,我淳于琼却不把他放在眼中,明日若交手,我必亲自斩下他狗头,让天下人知晓,谁才是真正的当世廉颇。”   臧霸好心提醒却被讥讽,刀疤脸上顿时掠过一丝不悦,怎奈寄人篱下,自不好发作,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孙从事,你怎么看?”袁谭收起丝帕,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孙乾。   孙乾一拱手,笑呵呵道:“回大公子,要说这个陶商嘛,原先我们皆也以为他只是个平庸的纨绔子弟,却不想他是暗藏诡诈,倒也有几分机谋。乾以为,大公子对付此人,既不可太过轻视,也没必要过于重视,毕竟,他以区区一郡之兵,焉能是大公子一州之兵的对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袁谭,等着他做决断。   袁谭优雅的端起酒杯,将残余之酒饮尽,又抽出丝帕来,轻轻拭去嘴角酒渍。   然后,他才冷冷道:“陶谦的儿子,终究只是寒门之徒,徒有几分诡诈,又能有什么真才实学。传令下去,明日一万大军尽出,本公子要用绝对的实力,让他任何诡计徒劳无用。”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头一等的世族豪门。   至于陶谦,不过是寒门出身,凭借着军功,穷尽数十年的努力才奋斗到州牧之位。   纵然陶商乃州牧之子,但在袁谭这等真正世族子弟眼中,终究仍只是寒门而已,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世族瞧不起寒门,也是理所当然。   袁谭号令方下,帐外亲兵却来报,称陶商的信使已至,正在帐外候见。   孙乾一听陶商信使到了,忙起身回避,袁谭便令信使入内。   片刻后,陶商信使带着几名随从,步入了帐中,拱手道:“小的陶国相信使,拜见袁大公子,我家国相素来对大公子礼敬有加,却不知大公子此番为何兴兵犯境,特命小的前……”   “淳于将军,给我斩下他的人头。”未等信使说完,袁谭便冷酷的下令。   信使大吃一惊,还未及反应时,淳于琼便拔剑冲上,一剑将其人头斩落于地。   斗大的人头滚落,鲜血溅了一地,几名随从吓得惊慌失措,万万没有想到,袁家大公子竟然会对信使下杀手。   袁谭却一脸淡然,冷冷道:“尔等回去告诉陶商,他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献城归降,本公子可保他在我袁家麾下做一名小吏,另一条路,就是跟这信使一样,人头落地,滚吧。”   随从们战战兢兢的听完袁谭的威胁,忙是抱起信使头颅,惶恐万分的抱头而逃。   淳于琼则用剑指着逃离的随从,傲然道:“你们告诉廉颇那个老匹夫,若敢追随陶商抵抗我家大公子,我淳于琼必用手中之剑,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当世廉颇。”   几名随从在袁家主臣的威胁下,狼狈不堪的逃离了袁军大营。   ……   阳都城。   城头之上,陶商扶剑而立,鹰目凝望着北面袁军连营,听取着斥候关于袁军虚实的最新汇报。   “夫君,袁谭那厮无故入侵,咱们跟他战个你死我活便罢,何必还派什么信使?”身边的花木兰,不解的问道。   “咱们真正的敌人是刘备,如能避免跟袁谭交手,自然是最好不过,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要试一试。”陶商轻声叹道。   话音方落,只见北面数骑飞奔而来,正是他派出去的信使,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来了。   城门打开,几人气喘吁吁的上城,扑嗵都跪倒在了陶商跟前,一个个惊魂落魄,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个个都慌成这样,信使呢?”陶商看他们这副样子,再看不见信使的人影,顿时起了疑心。   “禀主公,我等奉命去见袁谭,信使正待转达主公的质问,谁想话还没说完,那袁谭就下令斩杀了信使。”一名随从颤声回答,将手中装着信使人头的包袱奉上。   城头上,花木兰等众将士,无不骇然变色。   “袁谭这厮,竟然敢斩我使者!”陶商拳头一击女墙,年轻的脸庞惊怒如火狂生。   “那袁谭不光杀了信使,还威胁主公投降,说主公若是不降,就会如信使一样下场。他麾下还有一个叫淳于琼的老将,还威胁说要亲手杀了廉老将军,证明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当世廉颇。”   好狂,好狠!   公然率军入侵我地盘也就罢了,竟还敢杀我信使,目空一切的逼我投降,简直是狂到没边。   刘备糜竺一众,只敢暗中轻视他,而这个袁家大公子,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就挑明了羞辱他,不把他当回事。   陶商怒火中烧,廉颇亦被激怒,苍老的脸上青筋突涌,拳头一握,沉声道:“主公,袁家主臣既然这般蔑视你我,那咱们就狠狠的给他点颜色瞧瞧,老朽胸中已有良策,必叫那对狂妄的主臣付出惨重代价。” 第三十九章 何惧一战   “你说得倒好听,袁谭入侵时,你为何不战而退,把北面诸县都拱手让给了袁谭,若非如此,袁军怎能长驱直入,杀入我琅邪腹地。”花木兰质问道,语气中分明有责备的意味。   陶商却笑看向廉颇,“廉老将军应该不是怕袁谭,你这么不战而退,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   “知老朽者,主公也。”廉颇深陷的眼眶中,掠起几许欣慰,捋着花白胡须道:“袁谭大军入境时,共有两万之众,老朽一路南撤,才诱使袁谭长驱急进,将一万多兵马落在了后面,否则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就会是两万袁家大军。”   陶商省悟,会意的点头一笑。   廉颇果然不愧是战国四大将之一,精通兵法,他这一招是以牺牲空间,来换取袁谭兵力被分散,尽可能削弱袁谭兵临城下的兵马数量。   “老将军这一步棋走的好,袁谭兵马太多,就算要守城也守不住,反而徒损兵马。”陶商点头赞,话锋一转,笑问道:“看来老将军胸有成竹,已经想好了破敌之策。”   “咳咳咳……”廉颇忽然大咳起来,好似方才一番话,耗了他许多力气,这会便开始虚弱起来。   陶商皱着眉头,看着廉颇就差把肺都咳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这廉颇实力确实是强,可这身体也忒差了点,哪天一不小心咳死了,自己那89点仁爱点岂不还没等回本,就打了水漂。   咳了半晌,廉颇方才平伏下喘息,“老朽确实已想好破敌之策,只是尚缺一支精锐的骑兵,如果我们能有几百……”   廉颇话未说完时,身后响起匆匆脚步声,却见徐盛风尘仆仆的登上城头,拱手道:“主公,末将带了两百骑兵从辽东回来,听闻阳都有战事,便带兵星夜赶来,应该没有错过大战吧。”   徐盛被派去辽东买马,没想到会在大战当前赶回来,还带了两百宝贵的骑兵来。   “文向,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来得正好啊。”陶商一拍他肩膀,兴奋的看向廉颇,“廉老将军,你想要一支精兵,文向这两百骑兵可够?”   廉颇苍老的脸上,也燃起了丝丝兴奋,慨然笑道:“老朽要的就是骑兵,此战连老天都相助,我们必胜无疑!”   ……   次日,清晨。   旭日东升,金霞漫卷,将旷野染上一层金黄。   阳都北面十里的袁军大营,一万袁军陆续出营,组成了大大小小,数十座军阵,杀气腾腾的向着阳都城方向逼进。   “袁”字大旗在晨光下耀武扬威的飘扬,战旗之下,袁谭身披金甲,手扶长剑,英武的脸上,涌动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之气。   那双如星的双眸,半开半合的遥望着前方,那份沉稳自信,仿佛目之所及,都是他的疆土。   今天,就是他击灭陶商,拿下琅邪国,为他的父帅袁绍,再立功勋之时。   “大公子,陶商敢以四千兵马,抗衡我们一万精兵,只怕其中有诈,我们得小心才是。”跟随在身边的臧霸,忍不住劝道。   “臧霸,我看你是被陶商给打怕了吧,在我们绝对的实力而前,他就算再诡诈,又有何用。”另一则的淳于琼讽刺道。   伤疤被揭,臧霸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只得闭口不敢再言。   袁军庞大的军阵缓缓向前推进,千步之外,“陶”字的战旗,进入了视野中。   中军大旗下,陶商正全副武装,气势悠闲,坐等袁军到来。   身边夫人兼亲卫队长花木兰,保护在侧,已显成熟风韵的冷艳脸上,倒是隐隐闪烁着几分忌惮。   “夫人,你害怕了吗?”陶商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笑问道。   花木兰轻吸一口气,摇头道:“木兰从不怕上阵杀敌,我只是担心夫君你的安危。”   有木兰这句话,陶商也就够了,欣慰一笑,鹰目直射敌阵,冷笑道:“今日一战,谁都威胁不到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二人的眼前,四千陶家军列阵于前,这是陶商能够对抗袁谭的所有兵力。   迎面处,庞大的袁军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已缓缓逼近。   刀戟森森如林,几乎将天空映寒,大盾层层叠叠,如同钢铁长城,面对如此铁阵,半数为新兵的陶家军将士,无不暗吸一口凉气。   那些新兵的手心里,不禁都浸出了一层汗,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心中也难免不安。   陶商英武的脸庞,却云淡风轻,丝毫不见一丝忌惮。   对面处,一骑不执武器的敌卒,策马飞奔而来,直抵阵前二十余步,口中叫道:“我乃袁大公子信使,休得放箭。”   陶商不动声色,看其有何话说。   那袁家信使勒马于前,昂起头来,用倨傲的口气,高声道:“奉我家公子之命向陶商传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举兵归降,饶你一死,继续顽抗,必将你碎尸万段。”   袁谭这厮,好生的狂妄,竟然在两军阵前,公然的再次派人来招降。   信使的声音,传遍四野,陶家军将士们无不愤怒难当。   陶商胸中的怒火,被这公然的羞辱,彻底的激怒,厉喝道:“杀我信使,还敢派你来招降老子,那老子就用你的狗命回答袁谭那杂种。”   怒喝声中,陶商弯弓搭箭,朝着那信使就要放箭。   信使见状,大惊失色,急是拨马向本阵逃去。   陶商瞄准那信使,正待放箭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提醒宿主,宿主现在武力值为40,弓弩等级为最低等级1级,命中率低于10%。”   陶商给这坑爹的系统精灵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弓射水平烂得一塌糊涂,这要是一箭射不中,得有多丢脸,非但出不了一口气,反而还会挫了自家将士士气。   “木兰,那这狗杂种交给你,给我射翻他。”陶商脑子也转得极快,一把将弓箭扔给了花木兰。   花木兰接过弓箭,手法娴熟的弯弓搭箭,口中怒骂道:“敢瞧不起我夫君,我要你的狗命。”   啸声未落,花木兰指尖一松,那一支利箭破风而出,挟着满腔的愤怒,飞射而去。   一声惨叫,一道血光,利箭正中后心,那信心应声落马,当场毙命。   “射得漂亮,不愧是我陶商的夫人。”陶商一声喝彩。   陶家军将士顿时欢声雷动,士气为之一振。   几百步之外,袁谭目睹自己信使,竟被陶商公然射杀时,优雅的面容上,刹那间燃起了恼羞成怒的火焰。   手中丝帕拭去脸上沾染的风尘,他将丝帕往风中一扔,拔剑在手,愤怒的喝道:“全军进攻,杀光挡路的所有敌寇,斩下陶商狗头者,本公子重重有赏!” 第四十章 坑的就是你   呜呜呜——   袁军阵中,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空洞肃杀,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吼声。   一面面战旗形如翻滚浪头,那一望无际的旗海,在晨风的吹抚下,化为滚滚的怒涛。   袁军士卒无不握紧手中刀锋,杀气冲天而起,森森如林的锋刃,如同死神的獠牙。   六千袁军前锋部队,在淳于琼的率领下,轰然而动,大大小小数十座方阵,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迈,开始向陶商军稳步前进。   六千人同时前进,每一步齐齐迈下去,大地为之一颤,仿佛地底沉睡的远古凶兽,欲要破地而出。   最前方,一千大盾手开路,似钢铁巨兽一般,咆哮着,怒吼着逼近前来。   四千陶军将士,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握兵器的掌心转眼已为汗水所浸湿。   陶商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狂动的心跳,还是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紧张的情绪在将士们的心头蔓延。   敌人太过强大,声势如此浩大,由半数新兵组成的己军,如果不害怕那才奇了怪了。   陶商却稳如泰山,眉宇间镇定的仿佛将眼前强大的敌人视若无物,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稳住,给我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裂阵。”陶商厉声大喝道。   他的冷静感染了众将士,让他们的心情稍稍平伏些许,一个个如老树般扎在原地,目视着敌军缓缓的逼近。   五十步!   片刻间,敌军已逼近至五十步。   突然,袁军中军战旗摇动,号角声和战鼓声陡然加剧,发出了加速冲锋的号令。   “袁家的将士们,荣耀的时刻到了,给老夫冲啊。”淳于琼战刀一声,厉声大喝。   “杀——”   震天的咆哮喊杀声中,原本缓步前进的袁军,闻令轰然裂阵,发足狂奔,向着近在咫尺的陶军冲来。   敌人已裂阵,四千陶军将士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冲动,裂阵对冲向敌军。   “稳住,给我稳住,擅自出击者,立斩不赦!”陶商却用他的厉喝,强行压制住了将士们冲动的战意。   汹汹如潮的敌军,已冲至二十余步。   敌军中军处,袁谭的表情已恢复贵公子的优雅,指尖掸去肩膀上的灰迹,冷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阳都城喝酒了。”   话音方落,前方突然响起了天崩地裂般巨响。   就在陶军阵线前五步之地,突然间现出一条长达两百步,宽达五步的壕沟,沟中插满了倒刺。   狂冲而上的袁军士卒,只顾着冲锋,哪里会想到脚下会出现一道陷坑,猝不及防之下,瞬间有数百人跌入陷坑中,被倒刺扎成了肉串。   鲜血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盖过了敌军的鼓角声。   后续的袁军骇然惊变,急是收止步伐,但后排冲上来的袁军,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来不及收步,如同骨牌般狠狠的撞上了前排士卒,这连锁的推挤之下,位于壕沟边缘的士卒站立不稳,又有几百人被自己兄弟推进了陷坑中。   只眨眼的功夫,竟有一千袁军士卒,尚未接战,便被刺死在陷坑内。   其余数千袁军,则是阵形混乱,被堵在了壕沟边上,彼此推挤,进退不得。   望着敌军混乱之势,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战国四大将之一,廉老将军,你连夜挖的这道坑,这下可把袁大公子给坑惨了。”   “主公过奖了,好戏还在后头,咳咳……”廉颇咳喘了几声,苍老如树皮的脸上,难得挤出几分傲色,手中战斧一扬,喝道:“擂鼓,弓弩手伺候敌军。”   嗵嗵嗵!   中军处,十几面牛皮大鼓震天响起,发出了号令。   阵前一线,居于前排的刀盾手,立刻将身子一蹲,后排布列的五百弓弩手,毫不留情的将蓄势已久的利箭射出。   嗖嗖嗖!   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向着拥挤的袁军士卒,无情的轰射而出。   一道道血光溅上半空,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成百的袁军士卒瞬间中箭,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壕沟这一侧的陶军弓弩手,一轮齐射之后,开始轮番放箭,密雨般的利前,一波接一波的收割敌军的性命。如此近的距离,弓弩的命中率高到惊人,简直形如一场屠杀。   “这小子,竟然如此狡诈!”袁谭优雅的脸上,顿现惊怒之色。   身后臧霸也已变色,沉声道:“末将早说过,这个陶商诡计多端,不可小视,大公……”   “闭嘴!”   袁谭一声喝断,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优雅的英容,转眼已恢复高贵骄傲,冷冷道:“雕虫小技而已,传令给淳于琼,全军速结鱼鳞盾阵。”   号令传下,中军令旗再摇,号角声也发生变化。   前军淳于琼听得号令,一面挥刀拨挡袭来箭矢,一面大吼道:“全军听令,不得慌张,给老夫结鱼鳞盾阵。”   袁军到底是精锐之士,混乱很快被压制下去,前排士卒迅速半蹲下去,将一人高的大盾,彼此相连,成排的结成盾墙,后排的刀盾手,则将手中圆盾高举在头顶,层层叠叠契合,形如一层鱼鳞遮挡在头顶。   顷刻间,近五千名袁军士卒,便统统包裹在了这形如鱼鳞般,密不透风的盾阵之中,纵然陶军弓弩手近在咫尺,也再难射穿敌军盾壁。   “袁家的鱼鳞盾阵,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能以步骑制,连败公孙瓒的铁骑。”望着刀枪不入的敌军,陶商一声感叹,目光望向廉颇,“廉老将军,箭矢是没什么用了,该是真刀真枪血拼的时候了。”   廉颇苍老的眼神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横斧在手,沙哑地吼道:“主公且在此观战,老朽去也。”   低吼声中,廉颇拍马提斧,穿过众军,向着壕沟方向飞奔而去。   “擂鼓,架桥。”陶商扬鞭一喝。   陶军阵中,战鼓声也随之发生变化。   壕沟一线的将士们得令,弓弩手迅速退下,步军士卒们麻利的将数十道事先埋于壕沟边的巨大桥板,从尘土下挖了出来,齐声呐喊,奋然翻向了壕沟。   砰砰砰!   巨大的闷击声中,桥板那头重重的砸在了袁军头顶,压得前排袁军盾牌碎裂,骨肉崩毁,嚎叫声再度响起。   几乎就在桥板落下的同时,廉颇已纵马冲至,马踏着最正中间的那道桥板,越过五步之宽的壕沟,战马四足奋然一蹬,如神兵天降一般,踏破袁军头顶的盾甲,辗入了敌丛之中。   咆咆声中,廉颇手中战斧如磨盘般四下狂搅,瞬间便将五名袁卒士卒,连盾带人斩为粉碎。   “杀——”   杀声冲天而起,成百上千的陶军士卒,越过桥板,追随在廉颇身后,如一道道无可阻挡的洪流,扑向敌军。 第四十一章 给袁谭一个惊喜   辗杀开始。   四千陶军虽有一半是新兵,但这一连串的战术士气,大大地激励了他们的士气和信心,一时战斗力大增。   反观袁军,未战就遭受重创,兵力上虽比陶军多一千,但士气已挫,眼下鱼鳞盾阵被破,更是士气大跌。   此消彼涨之下,袁军很快就落入下风,被陶军将士杀得节节后退,眼看败势已现。   身处在中军袁谭,此时优雅已全然不见,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那张高贵的脸上,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怒火,顷刻间就被陶商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术所重创。   袁谭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脸上涌动出前所未有的震惊,“陶商这小子,竟如此诡诈,连我的鱼鳞阵都破了,这怎么可能……”   惊愕之下,袁谭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左将诸将无不骇然,无不被这震惊的场面,惊得面露慌色。   前军处,五千号袁军士卒慌张的后往退,原本井然有序的钢铁大阵,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再这么支撑片刻,必然全面瓦解。   “大公子,战局于我们不利,不如暂且撤兵,再做打算吧。”臧霸不得不再次劝道。   撤退?   堂堂袁家大公子,率领着人数和战斗力都占优势的精锐之师,竟被陶商这个寒门之徒,戏耍般的击败,狼狈不堪的撤退?   这失利的消息若然传往邺城,传到袁绍的耳朵时,他那位本就对他不够重视的父亲,又会怎么看他?   只怕,袁绍会更加疼爱器重袁尚吧。   念及于此,袁谭怒从心起,愤然喝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岂能向那寒门小贼示弱,速传号令,再调三千兵马上前增援,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号令传下,诸将不敢不从,压阵的三千袁军,很快被派上前线,袁谭麾下只余不到一千的亲兵。   这三千生力军加入战斗,很快就起到了作用,袁军的败退之势被扼制,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淳于琼指挥袁军,逐渐压制住廉颇的攻势,渐已开始反守为攻。   眼见局势扭转,袁谭的脸上重新恢复自信优雅,冷笑道:“陶商,我早说过,就算你再狡诈,在我的绝对实力面前,也只能是螳臂挡车,跳梁小丑罢了,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壕沟南侧,压阵的花木兰等将士,也看到了己军攻势被反制的一幕。   “夫君,袁谭全军压上,形势开始对我军不利了。”花木兰凝眉提醒道。   在陶商看来,己军的不利,却正是时机。   “袁谭果然中计,全军压上,也该是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一声冷笑,陶商眼眸一凝,杀气骤生,高声道:“点起号火,给徐盛发出信号。”   号令传下,士卒们即刻动手,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堆篝火点燃。   片刻间,三道浓浓的狼烟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都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   轰轰轰!   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最猛烈进攻的号角吹响。   袁军西北方向的山林中,等候已久的徐盛,终于等到了那三道期盼已久的狼烟,年轻的眼眸中,瞬间燃起狂烈的杀机。   “弟兄们,决战的时刻到了,拿出你们本事来,让我们给猖狂的敌人致命一击,随我杀出去——”   徐盛手舞战刀,坐胯战驹,口中一声厉啸,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狂奔而出。   两百藏于林中的骑兵轰然而动,杀出密林,追随在徐盛身后,组成楔形的冲击阵型,如同一柄黑色的巨矛,浩浩荡荡的从侧后方,向着那一面“袁”字帅旗冲去。   铁蹄滚滚,天崩地裂。   正自得意的袁谭,蓦的听到背后有喊杀声起,猛的转身一望,那优雅骄傲的脸上,刹那间被震惊错愕所代替,脑袋一下子嗡嗡作响,空白一片。   “陶商的骑兵,陶商那小子,竟然在我的背后埋伏了一支骑兵?”袁谭脑海中嗡嗡作响,全都被惊愕却充塞。   他的主力部队皆已派上前线,麾下只余不到一千亲兵,且无大盾长枪这等克制骑兵的准备,今被陶商铁骑从背后冲来,连结阵都来不及,焉能挡得住一冲。   惊愕的袁谭,蓦的恍然惊悟,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一连串战术,统统都只是陶商诡计中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诱使他将全部的兵力投入到战斗中,造成侧后方的空虚。   然后,陶商的铁骑伏兵,就可以突然杀出,轻易的冲垮他的中军。   中军一破,袁军纵有千军万马,群龙无首,也必不战而溃,土崩瓦解。   这就是陶商以弱胜强的奇谋!   壕沟北侧,陶商注视着徐盛铁骑杀出,冷笑道:“袁谭,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给我把鼓敲的再响亮点!”   嗵嗵嗵!   鼓手们深受激励,手中木锤拼命抡动,把牛皮大鼓敲得震碎天地。   几百步外,袁谭麾下那一千亲军,面对狂冲而至的铁骑,已是陷入了惊慌之中。   “大公子,我们中了陶商的诡计,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骑兵一冲,速速撤兵吧。”臧霸阴沉着脸,苦苦劝道。   此刻的袁谭,心中已被恐惧把占据,却仍存有一丝愤怒和骄傲。   堂堂袁家大公子,就要这样败给陶商这个寒门之徒,被父亲亲视,被兄弟弹冠相庆,被天下人耻笑吗?   在这关键时刻,袁谭心底涌起了几分强烈自尊,如烈火般烧焦了他的头脑,暂时烧去了心中的恐惧。   “我袁谭绝不能败给一个寒门之徒,绝不!”   袁谭斥退了臧霸的劝说,枪锋一横,厉声道:“再敢擅退,立斩不赦,给我结阵迎敌。”   袁谭的这份拼死斗志,稍稍感染了军心慌乱的士卒,一千余亲军士卒,匆匆忙忙的掉转方向,手忙脚乱的结成阵势,试图鼓起勇气迎击铁骑一冲。   两百铁骑,在徐盛的率领下,已冲至八十余步。   徐盛纵马如飞,杀气冲天,两百铁骑之士,咆哮怒吼,掀起漫空的尘土,如狂风暴雨般向前扑卷而去。   仓促结阵的袁军士卒,在袁谭的喝令下匆忙放箭,然徐盛伏兵来得太突然,冲势太快,令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瞄准,只能仓促之际随手一箭。   不足百余支箭矢,毫无准头的被射出,零零散散的向着陶军铁骑射去,这般散乱而至的箭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力,一波箭矢倾至,命中者不及十分之一。   一轮箭袭过后,袁军的弓弩手连放第二箭的机会都没有,陶军铁骑狂流,以风一般的速度,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可阻挡的辗了过来。   瞬息间,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隆隆巨响,那锋利无比的巨矛,生生的撞入了袁军阵中。   徐盛一马当先,手中战刀舞出道道流光,四面八方挥斩开来,在一阵兵器碎裂和肢飞血溅中,袁军士卒如稻草人一般被轻易的撕成碎片。   追随在他身后的铁流滚滚,如决堤的洪水从缺口处涌入,刀枪无情的斩向慌乱的袁军。   这一柄巨大的利矛,中央冲破,瞬间贯穿了袁军仓促结成的阵线,将一千惶恐敌军从中撕裂。   然后,袁军崩溃。 第四十二章 痛打落水狗   铁骑狂冲之下,一千袁军再没有一丝的斗志,一哄而散,夺命四散而逃。   袁谭眼看着自家的将士,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望风而退,原本优雅的脸,扭曲变形,惊怒难当,残存的勇气也顷刻间被击碎。   他失败了,堂堂袁大公子,败给了陶商,被那个寒门之徒,无情的羞辱。   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袁谭不接受也不行。   “大公子,我军已崩溃,速速撤往北面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臧霸焦急的大叫。   袁谭却纹丝不动,尽管他明知不得不撤,但碍于面子却迟迟不肯动身。   臧霸只得冲着左右亲军,厉声喝斥:“还不快将大公子带走,若是大公子有闪失,袁公必令你们这些亲军陪葬。”   那些亲军们本是不把臧霸这个归降的泰山寇当回事,平时根本不会鸟他的命令,但这等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却不敢不听,只得强行架着袁谭往北撤去。   “放开我,我不走,我要战死沙场,宁死不退!”袁谭叫嚷的愤怒,却并未真正的挣扎,一路叫骂着被亲军把自己架走。   中军已破,袁谭败走,壕沟一线正在苦战的七八千袁军士卒,军心瞬间土崩瓦解,纷纷丢盔弃甲,败溃而逃。   “该死,撤退,全军撤退。”不甘的淳于琼,挥舞着战刀大叫,拨马便逃。   正面方向,狂杀狂冲的廉颇,瞥见敌阵之中,一员老将正落荒而逃,料想便是那个口出狂言,号称当世“廉颇”的敌将。   廉颇血染的战斧一指,厉喝道:“淳于琼,你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中,要争廉颇之名吗,可有狗胆与老夫一战。”   淳于琼被廉颇挑衅羞辱,恨到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只大叫道:“老匹夫,早晚本将会取你狗头。”   丢下一句狠话,淳于琼夹杂在败军中,埋头落荒而逃。   廉颇挥纵四千步军狂追,徐盛率领两百骑兵,往来辗压方圆数里的战场,放眼望去,但见茫茫的袁军士卒,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斗志昂扬的陶军健儿,驱赶在后,肆意的杀戮。   由南至北,宽达百丈的地面上,已是为鲜血所浸,泥泞如暗红色的沼泽一般可怖。   看着这得胜的场面,陶商长吐了一口气,内心中所积聚的压抑,也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宣泄。   “嘀……宿主取得阳都之战胜利,获得魅力点3点,现有魅力值57,宿主麾下部将忠诚度提升。”   脑海中响起系统精灵熟悉的声音,陶商本来是挺兴奋,听到只提升了3点魅力值,却不由一愣,“怎么回事,上回我打败臧霸,还得了6点魅力值,怎么现在打败了实力更强的袁谭,才得了3点魅力值,你是不是算错了?”   “嘀……根据平衡性需要,系统设定宿主魅力值超过50后,获得魅力点难度系统增加。”   我去,又是这坑爹的平衡性,这就跟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新手村里随便打几个低级小怪,经验刷刷飞涨,一会功夫就连升几级。等到级数越高时,升级所需经验值就越高,每升一级都变得愈加困难。   “好吧,我被你坑了不知多少次,也不差这一回了……”   陶商嘟囔抱怨着,心边里却依旧畅快,一场大胜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袁家大公子一万大军,缴获无数军械旗鼓,足以扭转被动防守的不利局面,这场胜仗收获已经够多了。   “全军追击,把袁谭给我赶出琅邪!”   陶商拔剑大喝一声,在夫人花木兰的率着虎卫亲军保护下,亲自上阵指挥着诸道兵马,一路追穷不舍。   袁谭不敢稍有停歇,损兵近五千有余,一路连逃四十里,一直逃到了东安城。   逃往城中的袁谭,收聚败兵,收揽了近四千余众,惊魂方定,遂一面闭门自守,一面连派信使,去催促后续兵马前来增援。   袁谭前脚入城,陶商后脚就率四千步骑,挟着得胜之势,追至东安城南,逼城下寨。   中军大帐方才立好,花木兰在帐外指挥亲军搬运随军用物,陶商在帐中没来得及喘口气,廉颇和徐盛便赶来相见。   “主公,这一场仗杀的可真是痛快啊,我从来没有想到,四世三公的袁家都得吃咱们的鳖。”徐盛一脸的兴奋,显然击败强大的袁军,远比击败臧霸这样的泰山寇,更让他有成就感。   “多亏你那及时赶到的两百骑兵,还有咱们廉老将军的妙计。”陶商赞赏的目光,看向廉颇。   廉颇却不骄不躁,一派大将之风,又干咳起来,恢复了风烛残年的状态,仿佛战场上的杀戮,只是一支兴奋剂,只能够让他维持片刻的生龙活虎。   “主公,此役虽胜,但袁谭还有万余兵续兵马,若待其援军赶来会回,重振声势,到时候仍是个棘手的对手,末将以为我们当速破东安城,夺取先机。”徐盛恢复了冷静,指着地图比划道。   “袁谭虽败,却仍有四千兵马,我们想速破东安城,可没那么容易啊。”陶商凝望着地图,鹰目间浮现几分忌惮。   兵法云,五倍之兵,方可攻城。   现在陶商手头有四千兵,袁谭也有四千多兵马,想以这样的兵力攻破东安,表面看起来确实不太现实。   “咳咳……”廉颇连咳几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道:“主公不必担心,老朽前日从东安撤出时,已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故已事先埋下一步棋,现在差不多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陶商精神一振,饶有兴致的看向廉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廉颇遂是不紧不慢,连咳带喘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了出来。   陶商是越听眼睛越亮,不禁拍案叫绝,大笑道:“好你个廉颇,没想到这么深谋远虑,很好,就依计之计行事,今晚咱们就踹了袁谭那小子的被窝。”   话音方落,花木兰掀起帐帏,步入了大帐,欲向陶商汇报安营的情况。   却见此时的花木兰,一袭红色战袍,冷艳俏丽的脸上,还有几丝血迹,不及拭去,这般看去,冷艳之中,更添几分残酷之美。   陶商心情正畅快着,瞧见自家夫人这动人的身姿,心头不由一荡,念火悄然而生,遂是摆手喝道:“你们都退下去,早做准备去吧。”   廉颇和徐盛一拱手,又向花木兰行礼,尊称一声“夫人”,方是识趣的退下。   陶商盘膝一坐,向着花木兰一招手,笑眯眯道:“夫人,过来,坐到为夫怀里来。” 第四十三章 特殊癖好   帐中还有亲军士兵在,陶商的言语就这么“放肆”,惹得花木兰脸畔微晕,泛起些许尴尬。   “你们都下去吧。”花木兰一喝。   左右几名侍立的亲兵,很识趣的赶紧退下,只余下他们的主公和主母二人。   花木兰这才羞意稍稍收敛,步向陶商身边,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陶商轻轻一拉,花木兰那沉甸甸的身段,在便跌落在他的怀中。   “夫人,大胜一场,咱们也该好好庆祝一下才是。”陶商坏笑着,开始动手动脚。   花木兰欲拒还休,娇哼着提醒道:“夫君,袁谭还在东安城中,那杂种还有四千兵马,咱们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呢。”   “廉颇那老头子早已布下局,今晚咱们就能破了东安,夫人就不必担心了。”陶商对自家夫人也没隐瞒,说话间,手已探入了衣袍中。   花木兰眸中闪过一丝惊奇,显然未想到,他们才在东安城前安营,今晚就有奇计破城。   只是,那一丝惊奇,很快就被陶商那双肆意游走的手,搅得心乱如麻,神魂颠倒,口中娇哼道:“夫君……我身上沾了不少血,容我先去沐浴,再来伺候……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这样才更刺激。”   血腥之味,反而更加激起了陶商的雄性,他一声豪烈狂笑,便如野兽般扑了上去。   “这一次,我要做你的骑士。”花木兰突然一声兴奋的呼喊,双手轻轻用力,便将陶商掀翻躺,来了个反客为主。   就在陶商惊喜万分,还来不及回味时,花木兰已如一头母狮子,扑将上来。   中军大帐之内,云雨骤起。   ……   东安城。   昏暗的县府大堂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萎靡不振的气氛。   袁家大公子铁青着脸,僵硬的坐在上首,目光中燃烧着愤恨,一向有洁癖的他,连脸上的血渍都忘记了及时擦干净。   阶下处,淳于琼、臧霸等部将,一个个皆也垂头丧气。   “我袁谭,竟然会败在陶商这个寒门之徒手中,可恨——”袁谭拳头捶击案几,骨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时,孙乾却站了出来,笑呵呵道:“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公子不必太过耿耿于怀,依乾之见,大公子此败,固然是因为那陶商太过狡猾,但根本原因却是因为进兵太快,把后续的一万兵马落在了后面。试想一下,如是阳都一战,大公子统帅的是两万兵马,又怎会被区区两百骑兵就冲破了中军呢。”   这一番话,显然让袁谭听着舒服了不少,脸上怒容渐敛,渐渐开始恢复优雅。   “孙从事说的对,此番一败只是一个意味,大公子只需催促文丑速度后续一万兵马赶来会合,咱们大军集结,必可一战而胜,洗雪前耻。”老将淳于琼也重振了信心,慨然叫道。   袁谭英武的脸上,已彻底恢复优雅从容的贵族气息,从怀中抽出丝帕,儒雅的将脸上血迹拭去,口中冷冷道:“尔等言之有理,速传令给文丑,令他加快行军,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到东安会合,本公子要重整旗鼓,再战那寒门小子。”   袁谭这个主帅,恢复了自信,大堂中,诸将为之振奋,萎靡的气氛一扫而空。   “大公子,眼下后续兵马未到,陶商在南门外逼城下寨,我们还当小心提防才是。”臧霸不太合气氛的提醒道。   话一出口,淳于琼便冷哼道:“那小子不过兵马四千,我们手中也四千兵马,他若敢强攻东安,正好遂了老夫心意,必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臧霸语塞。   袁谭不以为然的瞟了他一眼,摆手下令道:“前番一败只是个意外,尔等无需太过忌惮那陶商,自伤了胆气。天色不早,都下去好好休息吧,等文丑军一到,我们就反守为攻,灭杀了那小子。”   诸将皆告退而去,唯留下东安县令没走,一脸谄媚的笑看着袁谭。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本公子要休息了。”袁谭不悦的瞪他一眼。   那县令上前一步,拱手笑嘻嘻道:“大公子能下榻县府,实乃下官无限荣耀,下官府中眷养了几位美姬,想献于大公子,以慰劳大公子沙场劳苦,还请大公子笑纳。”   美姬?   一听到这两个字,袁谭脸上不悦尽扫,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拂手道:“难得你一片心意,本公子倒想瞧瞧,你口中的美姬,到底‘美’在何处。”   县令大喜,忙是吩咐下去,片刻后,五名打扮妖艳的美姬,便步履盈盈的进入大堂,站在一排列于阶前,以供袁谭欣赏挑选。   袁谭精神振奋,便起身步下阶来,走到这些美姬跟前,一一从她们身前走过,审视她们的身材,端起她们的下巴,品定她们的容貌。   “这个太老。”   “这个也太老。”   “太老,还是太老。”   ……   袁谭把五名美姬,像挑萝卜一般,挨个的挑了一遍,却没有一个入他法眼,统统评价“太老”。   那县令眼见袁谭不满意,不由面露慌色,眼珠子一转,猛然省悟,忙是讪讪笑道:“大公子息怒,下官已知道大公子的心意。”   说罢,那县令匆匆忙忙的离去,不多时,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身后还强拖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女童。   “大公子喜欢年轻的,这个丫头是下官刚买的婢女,还未满十岁,不知大公子满意不满意?”县令笑嘻嘻的说着,将那慌张的女童,强行推入袁谭跟前,供其审玩。   “脸倒还稚嫩。”袁谭满意的微微点头,目光从女童的脸上,下移至了身上,却立时一沉,摆手喝道:“这等身材,没有半分韵味,看着就没胃口,拖出去。”   县令好生无奈,只得将那女童,还有几名美姬,统统都赶了出去。   看着不悦的袁家大公子,县令眼珠子转了几转,终于是明白了袁谭的喜好。   原来,这位袁大公子对女人有着特殊的癖好,他喜欢长着一张年轻稚嫩如孩童般的脸,却又身材火辣,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下官明白大公子心意了,下官府中虽没有大公子喜欢的美人,但我东安城中,却有一户姓甘的乡绅,家中有位叫作甘梅的女儿,如今虽年芳十七,却长着一张八九岁孩童的脸,定能符合大公子心意。”   原本不悦的袁谭,眸中顿时一亮,拂手喝道:“既有这等奇女子,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带来见我。” 第四十四章 真是只老狐狸   入夜,月黑风高。   就在四千袁军士卒惊魂方定,幻想着东安的城墙,阻挡住城外的敌军,好保护他们好好睡一觉时,他们却浑然不知,城外敌营中,四千陶家军将士,已借着夜色的掩护,杀气腾腾的逼近城池。   夜色正浓时,陶商那年轻的身影,屹立在了东安南门之外。   两个时辰之前,帐中的那场缠绵,仿佛给他重新注入了能量,令他精神无比抖擞。   跟随在身边的花木兰,同样是荣光焕发,好似被雨露滋润的玫瑰,在这夜色中绽放的更加娇美。   夫妻二人不时对看一眼,彼此暗笑,显然还没有从那场快活之中,完全的抽身出来。   不觉,夜色更浓。   陶商跃马上得丘坡,举目远望,月色残光映照下,沉睡的东安城就在几百步外,他甚至能够看清城头往来巡逻的敌卒的身影。   老将廉颇,勒马提斧,如苍松而立,黑暗中,不时的听到他咳喘的声音。   已经驻立了有半个多时辰,花木兰开始有些不耐烦,便问道:“廉老将军,你不是说有破城妙计吗,难道就是站在这里傻傻的看着敌城,直到把城墙看破?”   “看来夫人是不耐烦了。”廉颇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陶商,“主公,老朽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   陶商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踹了袁谭的被窝,当下便一点头,高声喝道:“时辰已到,点起号火。”   号令传下,三堆烽火点起,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照得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见。   东安城南门一线,城头值守的袁军士卒,很快就注意到了城外冲天而起的三道火光,借着烈火之光,他们也惊恐的发现,那黑压压如乌云遮日般陶家军,竟已逼至城前数百步。   “敌军夜袭,敌军夜袭——”   最先发现的哨兵尖声大叫,其余城头守军,都无不震动起来,转眼间示警尖叫声便大起,刺破了夜的沉寂。   “不得惊慌,准备迎敌,速去报知大公……”   一名指挥的校尉,正颤声大叫时,只见一道寒光从城下射上来,瞬间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喷血的尸体,在袁军士卒震惊的注视下,惨叫着从城关栽落了下去。   那一支冷箭,不是来自于城外,竟是由城内射出。   城头袁军士们,顷刻间陷入惊愕之中,无人能想通,为何城内会有冷箭来袭。   难道说,是友军不小心射错了吗?   然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将他们从错愕中惊醒。   城内靠近城门一线,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两百人马,虽着平民服饰,却个个勇猛难当,从黑暗中一拥而上,杀向了守门袁军。   南门一线值守的袁军只有五百余众,仓促之下,很快就被这两百“天降神兵”,杀得陷入混乱。   一颗颗人头被斩落,城门两侧的袁军,被杀得分崩四散,这伙兵马一路狂杀,转眼就样上了城楼。   寒光掠过,吊桥的悬索被斩断,那一道吊桥轰然而落。   与此同时,城门口的守城之兵也被彻底杀散,震天的怒吼声中,东安南门那巨大的城门,轰然被推将开来。   城门,已开!   城外丘坡上,陶商清楚看到了城门处的那场乱战,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感慨道:“我说廉老将军,你可真够‘老奸巨猾’的,提前这么久就布下了这一招伏笔。”   廉颇只是一笑,他当然听得出来,陶商那一句“老奸巨猾”,其实是在赞他。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城头敌军怎么自己杀起来了?”花木兰智谋不足,一时还没有看明白,自是一脸惊奇。   陶商便笑着解释道:“夫人,你有所不知,咱们的廉老将军当初在撤出东安时,就暗中留了两百精锐,扮作百姓潜伏在城中,就等着今日发难,为咱们出其不意的夺下城门。”   真相道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花木兰更是惊喜不已,一拍廉颇道:“廉老头,你这只老狐狸,真有你的啊。”   廉颇一笑,干咳过几声,豪然道:“城门已开,请主公下令,让老朽统帅全军,杀他个天翻地覆吧。”   廉颇就喜欢全权统帅兵马,哪怕是陶商在场,也要索要兵权。   “老头子,你能统兵,我能御你,有你替我分担,我还省了心呢……”   思绪翻滚间,陶商脸上浮现出了豪然之色,欣然喝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就将三千五百主力的指挥权,统统都交给你,廉颇,去给我杀个痛快,杀出我陶商的威名去吧。”   得到陶商赋兵权,刚才还风烛残年般的廉颇,突然间像被打了鸡血似,瞬间荣光焕发。   猛回头,廉颇目光直射敌城,战斧一指,厉喝道:“陶家军的将士们,随老夫杀入东安,为主公荣耀而战——”   怒啸声中,胯下黑驹四蹄发力,廉颇一人一骑,如黑色的闪电射去。   身后,徐盛等三千五百步骑,轰然而出,如山崩地裂一般铺天而地杀出。   怒涛般的喊杀之声,震动九霄,轰隆隆的马蹄声,天地变色,滚滚狂流,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洞开的城门撞去。   廉颇一马当先,越过吊桥,穿过城门,呼啸着率先杀入城中。   随后的陶家大军,如冲破闸门的洪水,奔腾着灌入东安城,如狼入羊群,扑向了惊慌的守军。   “夫君,那我们呢,就这么干看着吗?”花木兰热血沸腾,看得手痒难耐。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今日一战,正要杀个痛快,你我夫妻岂能闲着,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随我来。”   陶商一夹马腹,也不往洞开的南门,反是向东面奔去。   花木兰心中狐疑,猜不透自家丈夫深意,只得率五百亲兵,紧随而去。   东安城中,一条鲜血铺就的杀路,已由南门一线,沿着宽阔的大道,飞快的向着县府所在的中心方向蔓延而去。   怒发神威的廉颇,杀入城内一百多步时,前方才终于出现了援救的援兵。   正自沉睡中的淳于琼,闻知南门有变,连衣甲都顾不得穿全,便急率千余兵马赶来增援,尚未赶到城门一线时,迎面正撞向汹涌而入的陶军。   未及列阵,杀红了眼的陶军将士,就在廉颇的率领下,狂扑而至。   “淳于琼,你不是要跟老夫争廉颇之名吗,咱们就决一死战,看看谁才是当世真正的廉颇!”   廉颇一眼就认出那轻视他的敌人,暴喝声中,纵马如飞,手中战斧挟着怒涛之势,径向淳于琼狂斩而至。 第四十五章 童颜   淳于琼蓦然认出,那狂杀而来的老将,正是那“冒充”廉颇之名的老卒。   眼见廉颇毫无顾忌的狂杀而至,淳于琼恼怒之下,跃马提刀就上前迎战,口中大喝:“老匹夫,也敢在老夫逞狂,受死吧。”   两骑相交,廉颇手中那一柄战斧,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当头狂斩而至,斧锋未至,那当先压迫而至的劲气,竟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淳于琼才惊恐的意识到,这冒充廉颇之名的老匹夫,实力竟是远超自己。   瞬息间,那狂卷而至的劲力,竟已压得淳于琼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   霎时,这位袁家老将骄傲的心中,涌上了无限的惊怖。   只是,为时已晚。   狂斧已至,唯有以力相迎。   淳于琼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倾尽全力,擎刀相挡。   交手瞬间,廉颇一声冷笑。   当头劈至的血腥战斧,半道之中,忽然一变式,横向扇扫而去。   变招之快,根本让淳于琼无从防备,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刀相挡,根本提不起半分力道。   但听得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声响起,扇扫而至的斧锋,硬生生的将淳于琼连人带刀轰上了半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七八步之远,口喷着鲜血,重重的摔落于地。   “原来只是一土鸡瓦狗之徒,你以为,廉颇之名,是个阿猫阿狗就能叫的吗。”廉颇战斧一收,沉声道:“若非主公有令,我早取你性命,来人啊,把他绑了交给主公处置。”   身后掠阵的部卒们,一拥而上,将来不及爬起来的淳于琼,转眼已五花大绑。   “怎么可能,我淳于琼,当世廉颇,竟然败给了一个无名老卒手中,这怎么可能……”   淳于琼愕难解,脸色惨白如纸,口中狂喷着鲜血,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却已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被陶军士卒绑了。   廉颇一招击落淳于琼,没有一步的停留,纵马继续狂冲,战斧过处,无可阻挡,惶惶的袁军有如浪开。   失去主将的袁军士卒,战斗的意志在瞬间就瓦解,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风而溃。   然而这狭窄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他们逃跑之路,他们只有掉头反向而逃,却被身后的陶军步骑大军,如过街老鼠般驱赶而逃。   县府。   袁谭正高坐于上,饮着小酒,一派悠闲,坐等着县令给他送上美人。   等了许久,正当他等的不耐烦时,脚步声响起,那该死的县令,终于重新回到了大堂中。   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名女子,一脸的不情愿,正被县令的家仆们,连推带搡的强行推进堂中。   “为何这么……”   一个“久”字未出口,袁谭戛然而目,原本不悦的表情,刹那间定格在了目瞪口呆的一瞬。   是堂前那女子,让这位袁大公子,惊喜到失了优雅的风度,两眼中竟是迸射出谗虫般的邪光。   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而且美的独一无二。   那身材,纤长窈窕,凸凹有致,饱满的翘臀,高耸巨硕的酥峰,不堪一握的小蛮腰,简直如画出来般的完美,多一笔嫌多,少一笔嫌少。   更奇特的是,那女子虽一身成熟风韵的身段,却长了一张含苞待放,有如孩童般的娃娃脸。   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便是童颜巨峰。   更不可思议的则是,她全身肌肤如雪,宛如白玉雕琢一般,不见半分瑕疵,简直形如玉人。   恍惚间,袁谭竟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樽白玉所雕,童颜巨峰的玉像。   “大公子,这就是下官所提到的那位甘梅,甘小姐,不知大公子可满意否?”县令看着他那副失魂的表情,胸有成竹的笑问道。   袁谭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暗吸一口气,屏去脸上的失态,恢复优雅的贵公子气度,满意的一点头,摆手道:“你的功劳本公子记下了,将来拿下琅邪,郡府中少不了你的位子,下去吧。”   “多谢大公子,多谢大公子。”   那县令大喜,连连谄媚道谢告退,临走之时,却向那甘梅暗暗瞪了一眼,低声喝道:“你识相点就好好伺候大公子,否则我饶不了你甘家。”   甘梅纤眉微微一凝,点墨般的星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恼怒,却又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大堂中,空无一人,只余下她与袁谭。   脚步声响起,袁谭缓缓起身,步下了高阶,面带着一丝邪笑,缓缓的走到甘梅跟着,绕着她转过几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身姿容颜,像欣赏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一般。   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瞧得甘梅心中慌张,如芒在背,玉石般无暇的脸畔,悄然泛起些许微红。   心中虽慌张,甘梅却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着镇定,就那么无畏的立在原地,任由袁谭肆意审视,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冷美人表情。   “你年芳几何?”袁谭一伸手,撩起她一缕发丝,捧在鼻间一嗅,一副陶醉的表情。   甘梅身儿微微一抖,轻咬了咬朱唇,强忍着冷冷答道:“民女今年十九。”   “十九?”袁谭面露几分奇色,啧啧叹道:“才十九岁,却长了一副二十九岁女人的身段,一张九岁女童的脸蛋,你可真是不一般呢。”   甘梅暗暗咬牙,沉默不语。   袁谭转到了她的正面,指尖端起她的下巴,欣赏着那张敢怒不敢言的童颜,骄傲地问道:“甘梅,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袁家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大将军威震河北,袁大公子是谁,民女岂能不知。”甘梅杏眼瞪着袁谭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冷冷的回答。   耳听她历数自己辉煌的家势,袁谭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浓,冷笑道:“知道就好,能服侍本公子是你的福份,若是本公子高兴,兴许会把你带回邺城做姬妾,到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民女不贪图荣华富贵,也非攀龙附凤之人,还请大公子高抬贵手,放民女回家吧。”甘梅终于还是忍不住恳求道。   袁谭脸色立变,顿生愠色,他显然以为,自己报出名号,这甘梅应该受宠若惊才怪,谁知这女子竟然不知好歹,还想推拒。   愠怒的袁谭,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道:“甘梅,本公子什么身份,肯收你为姬妾,那是你和你甘家几世修来的福份,你识相的话,就别给我板着一张脸,高高兴兴的伺候本公子,不然本公子发起火来,灭了你甘家就跟掐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甘梅身儿一震,被袁谭这番威胁吓得花容变色,虽空有一腔不愿,却不敢再有所表露,只能忍辱负重的紧咬朱唇,再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才听话……”袁谭方是满意,脸上再度浮现邪意,一双手缓缓抬起,向着甘梅伸去。   甘梅紧闭上双眼,已是失去希望,准备屈从于命运。   正当这时,一名亲兵慌张的闯入大堂,惊恐的大叫道:“大公子,大事不好,陶军杀进城来啦!”   “什么!?”袁谭瞬间骇然变色,一脸邪意烟消云散,只余下无尽的震怖。 第四十六章 坏你好事   邪念被震碎,袁谭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甘梅,大步流星的奔至大堂外,向着城南方向紧张望去。   果然见南门方向,烽烟大作,隐隐有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向着县府所在方向逼近。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陶商那小子如何能攻破城门,为何南门方向没有任何报告?”袁谭惊怒地叫道。   “禀公子,城外陶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有一支数百人的敌军,潜伏在城中,突袭南门得手,才放了陶军大举入城。”   袁谭再度愕然惊变。   这一次,他不但惊于陶商能攻入东安城,更惊于陶商布局之深远,机谋之诡诈,竟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将一支几百人的兵马,秘密的潜入了城中。   这等手段,也太神了吧,难道那潜伏之兵都会遁墙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遁入城中吗?   他当然想不到,早在他气势汹汹,自以为无人可挡的长驱南下时,陶商的大将廉颇,就已经为今日的反攻布下了这步暗棋。   “淳于琼在哪里,还不快率军给我夺回南门!”惊醒的袁谭,厉声叫道。   话音方落,又一名斥候飞奔而至,惶恐地叫道:“禀大公子,淳于老将军被廉颇所败,已被生擒,敌军已杀入城中,正向县府逼近。”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落,轰的袁谭是外焦里嫩,震撼到头脑一片空白,双腿都不禁一颤,倒退了两步。   “陶商,你……你……”   袁谭已彻底的懵了,脑子里混乱无比,贵公子般英武的脸庞,扭曲变形,仿佛撞上了这世上最诡异,最无法理解之事。   他无法理解陶商是如何破下潜伏之兵,更无法理解,成名已久的淳于琼,如何会被一个冒充古人的无名老匹夫击败,而且还给生擒了。   堂中,童颜巨峰的甘梅,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切,看着堂外袁谭那气急败坏,震惊败坏的样子,甘梅那张玉做的童颜上,悄然掠起丝复仇般的痛快。   “可恶的家伙,活该你被陶国相所败……”甘梅暗自冷笑,咬着朱唇轻声骂道。   眼看袁谭失魂落魄,环看四周又无旁人,甘梅星眸一转,便提起裙角,蹑手蹑的脚向偏门挪去,想要趁机逃离袁谭的魔掌。   “贱人,哪里走!”袁谭突然瞥见了想要开溜的甘梅,几步冲回了堂中,一把扯住甘梅的手腕。   甘梅被掐得腕骨欲碎,忍痛道:“敌兵入城,民女只是担心父母安危,想要回家照料他们。”   袁谭却冷哼道:“别以为陶商那厮杀入城中,你就可以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心,小小一座东安,本公子送给他便是,你却得跟我走。”   说着,袁谭强行脱着甘梅离开大堂,令亲军将她拖上马,在百余亲兵的保护下,慌慌张张的向着北门逃去。   慌忙逃出城的袁谭,会合了臧霸和孙乾二人,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马不停蹄,匆匆忙忙的向北狂奔,两百多败军,一口气逃出了三里之地。   奔行在最前头的袁谭,始终神经紧绷,双目如刃,紧张着环扫着四周。   他怀揣着不安,一路从东安城逃出,眼见后面烽火渐远,耳边杀声也徐徐隐去,一路上并没有遇上陶军阻击,紧张的心情渐渐的缓和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看来陶商终究是棋差一招,虽是诈取了城门,却依旧拦不住大公子。”身后跟随的孙乾,呵呵笑道,言语中暗含讥讽意味。   袁谭抽出了丝帕,拭去了脸上灰渍,冷笑道:“陶商这厮,果然惯会使诈,可惜他终究智谋不足,让我逃出生天,等我会合了文丑之后,必报今日之仇。”   孙乾忙附合笑道:“大公子世出名门,乃天命所在,连老天都保佑大公子,那陶商焉能伤得了大公子。”   袁谭哈哈一笑,情绪又高涨起来,重新恢复了贵公子的气度,不禁回眸向着几步之后甘梅望去。   “今晚的好事被陶商那小子搅乱,待会合了文丑所部,先拿这个甘梅泄泄愤,然后再大军南下,诛灭了陶商,一雪前耻……”   袁谭思绪飞转,遐想着未来,不觉已奔出四五里,似乎将东安城和陶商的追兵,已远远的甩在身后。   不光是袁谭,孙乾和几百袁军,甚至是臧霸也紧神经放松了下来,自以为逃过一劫。   他们却浑然不觉,大道一旁的树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陶商坐胯白马,扶剑而立,一双年轻的眼眸,杀机凛烈,却又暗藏讽刺,冷冷的注视着毫无察觉的敌人从眼皮子底下经过。   此刻天色微明,东方发白,借着清晨之光,他甚至已清楚的看到了袁谭那张暗自庆幸的脸。   旁边的夫人花木兰,此刻也终于明白陶商用意,冷艳的脸上兴奋油然而生,惊喜道:“夫君当真料事如神,竟然猜到袁谭那厮会不战而逃,提前赶来北面设伏,夫君,你真是……”   花木兰兴奋到不知如何形容对自家夫君的赞叹,身后的将士们亦对陶商赞叹万分,个个杀意激荡,热血沸腾。   树林外,三百敌军已经过半,正是给他们拦腰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杀机,拔剑在手,向前一划,厉声道:“木兰,率将士们出击,截杀敌贼!”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进吹响,如死神的咆哮,撕碎了初晨的静谧,吓得满树林的飞禽雀起。   “把他们统统杀光!”花木兰银枪一指,一声清喝,纵马当先杀出。   埋伏在林中的五百陶军,骤然现出,如神兵天降一般,向着大道上的敌人涌去,疯狂的杀向出逃的敌军。   大道上,袁谭满腔庆幸,一脸的得意,正琢磨着如何享用那童颜巨峰的女人,然后再大举反攻,复仇雪恨,灭了陶商那个让他屡屡蒙羞的寒门之徒。   瞬时间,号角声冲天而起,暴雷般的杀声中,树林中无数的陶军士卒,如地狱杀出的索命幽灵般,潮水般的袭卷而至。   袁谭大吃一惊,神色立变,所有的庆幸与得意,都烟消云散,灰白的脸上霎时间涌满了惊骇。 第四十七章 丧家之犬   异变突生,伏兵四起!   自袁谭以下,臧霸和孙乾,也无不骇然变色。   却唯有被挟持的甘梅,绝望无神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希望之色。   两百袁军残兵,更是惊慌失措,顷刻间就乱了阵脚。   “这里怎么会有敌军?”袁谭脸色苍白,脱口一声惊呼,已完全失了贵公子的从容气度。   臧霸蓦然省悟,急叫道:“末将早说过那陶商极是诡诈,他一定料到我们会弃城北退,提前派一军在此设伏,就为等着截杀咱们。”   袁谭猛然间恍悟,这才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所走的每一步,竟然都在陶商的意料之中,自己简直如猴子般被陶商玩弄于股掌之中。   堂堂袁家大公子,竟然再一次为陶商所羞辱!   “陶商——”惊恨交加的袁谭,咆哮大叫,气得脸都憋红到要炸掉。   就在他惊怒之时,伏兵转眼杀至,热血昂扬的陶军战士们,手中刀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惊惶的袁家军,疯狂的收割人头。   片刻间,两百袁兵就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大半,纷纷抱头逃窜。   面对如此败势,袁谭终于害怕了,颤声大叫:“保护我杀出去,谁能护我脱困,本公子必有重赏。”   臧霸遂是拼死而战,率领一队亲兵,将袁谭和孙乾,还有那甘梅保护其中,一路向北狂杀,拼命的突围。   陶商立时看出袁谭想逃,长剑一指,厉声叫道:“夫人,给我杀上去,休让他逃走。”   “夫君要你们死,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杀到红眼的花木兰,一声清啸,手舞银枪狂杀而上。   在她开路率领下,一队十余人的铁骑,斜刺里冲杀而至,顷刻将袁谭的逃跑队伍冲乱。   骤变突生,臧霸保护袁谭冲在前边,却把倒霉的孙乾给抛在了后面。   跟袁谭一脱节,孙乾立时被陶军堵住去路,冲不出去,只得大叫道:“大公子,救我,救我啊——”   袁谭和臧霸听到求救声,猛然回头时,这才发现孙乾被抛在了后面,已经落下十余步之余。   “我去救他。”臧霸勒住战马,就想回身去救孙乾。   袁谭却猛的将他拉住,厉喝道:“敌军太多,你若回去救他,我们就都要被他拖累,速护送我走,已经顾不上他了。”   臧霸身形一震,眼中不禁迸射出震惊之色,似是没有想到,被袁谭视为座上宾的孙乾,在关键时刻,竟会被这位袁家大公子这般轻易的抛弃。   沉默了几个呼吸,臧霸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将头转回,只能护着袁谭狂突,将孙乾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乱军中,孙乾眼见袁谭越走越远,根本于他不顾,不禁又惊又怒。   被抛弃的他,只能靠着自己,拼命的拨马狂冲,想要杀出重围。   斜侧里,花木兰已经纵马杀到。   随后跟来的陶商,一眼就认出了孙乾,心中的猜测终于得以验证,不由怒从心起。   孙乾乃刘备麾下说客,如今却出现在袁谭军中,很明显是奉了刘备之命,前来结好袁谭。   这样看来,袁谭入侵琅邪之举,也完全是刘备的默认,甚至是刘备“所请”,为的就是借袁谭之手,除掉这个隐患。   怒火中烧,陶商看到孙乾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木兰,给我活捉那个姓孙的杂种。”   花木兰也认出了孙乾,夫君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二话不说,一声低啸,拍马拖枪直趋孙乾而来。   孙乾武道低微,蓦觉杀气袭来,回头瞥去时,花木兰一袭红影,已横在了他跟前。   惊恐的孙乾,甚至还来不及拔剑抵挡时,花木兰手中银枪已出,沉重的枪杆,拦腰就轰在了孙乾的肚子上。   噗——   一口老血狂喷而出,孙乾惨叫着捂着肚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马上倒飞了出去,重重摔落于地。   “把这货给我绑了,回头再处置他。”陶商拍马从旁抹过,也不屑多看一眼,大叫道:“木兰,我们继续追,别让袁谭那厮溜了。”   夫妻二人齐头并进,携手挥军掩杀,踏着袁军的尸体,一路穷追不舍。   前边狂逃的袁谭,原还指着孙乾能稍稍拖延一下陶商的追击,却没想到孙乾这么不中用,连一招都撑不下去就被击落马下,陶商和他那武力了得的小贱人,很快就迫近上来。   回头一看,追兵已在十余步外,袁谭心惊胆战,眉头一皱,大喝道:“臧霸,我命你率余军留下来阻挡陶商,掩护我撤退。”   这号令一出,臧霸不由神色大变,愕然的惊望向袁谭。   如今他身边只余不到三十余人,身后陶商追兵却有数百,纵使他武力再高,又岂能以一己之力,独挡这么多追兵,此刻若是停下来拒敌,就等于往火坑里跳,自寻死路。   “大公子,敌众我寡,我焉能挡得住啊。”臧霸当即叫道。   袁谭却狠狠瞪他一眼,怒斥道:“这是本公子的将令,军令如山,你难道敢抗命不成!”   臧霸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刀疤上涌起悲愤之色,他很清楚,袁谭这是要牺牲了他,来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唉——”长叹一声,臧霸只得一咬牙,拨马转身,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舞枪迎向追兵。   他也是没有办法,身为泰山寇败兵,老窝被陶商所夺,被迫投奔袁谭,已经是寄人篱处,处境艰难。   今若违背袁谭的军令,就算能逃过一劫,事后袁谭秋后算账,又岂饶得了他。   现在回头迎战陶商追兵,虽然凶险,但若能险中得胜,倒还有一线生机。   他是别无选择,只能拼死一战。   三十余名残存的亲兵,在臧霸的带领下,折返回身,朝着陶军追兵杀了上去。   可惜,他们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花木兰领军杀到,两百多精锐的陶军亲兵,一顿的狂冲,便将残存的敌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倒是臧霸怒发威势,横在路中央,一杆大枪舞动如风,连斩数名试图冲过来的陶军,凭着一己之力,竟为袁谭拖延了些许时间,让袁谭得已逃远。   “泰山贼,敢挡姑奶奶的路,我要你脑袋。”发怒的花木兰,一声厉喝,纵马舞枪杀向了臧霸。   “夫人小心,这厮武力不弱,你若力不从心,不必跟他缠斗,直接围杀了他便是。”陶商叮嘱一声,挥军从战团旁斥过,继续追击袁谭。   前方出,袁谭已经逃出了二十余步,身边只余下甘梅一骑。   甘梅见左右已无人,便想夺马而逃。   “贱人,你休想逃,你是本公子的玩物,本公子绝不会把你丢给陶商那小子。”袁谭看穿了甘梅想法,伸出手来就要夺她马缰绳。   甘梅忍无可忍,童颜掠起一抹恼色,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一咬牙,拔下头上簪子,愤然向袁谭的手掌刺去。 第四十八章 甘皇后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袁谭急是将手抽回,只见掌心竟已被戳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一股股的往外翻涌。   “小贱人,你竟敢伤我,我要你的命!”惊怒的袁谭,万没有想到甘梅这个弱女子,竟然敢愤起反抗,甚至还敢这样重伤他。   “什么四世三公的名门公子,你就是个无耻之徒,呸!”甘梅嗔骂了他一句,将血淋淋的簪子一扔,夺过缰绳强行勒住了战马。   被一个女人所伤,接着又被羞辱怒斥,堂堂袁家大公子,何曾受到过这般窝囊气,袁谭瞬间被激得怒发冲冠,气到甚至连手掌的痛疼也浑然忘了。   “小贱人,我要你的命!”袁谭拨剑在手,当即准备勒马回身,去斩杀甘梅。   袁谭方自回头,蓦然瞧见身后陶商已率军追近,倘若他回身去杀甘梅,杀是杀得了,势必要被陶商追上,陷入包围之中。   “可恨,陶商,我是不会把那小贱人留给你享受的!”袁谭暗骂一声,不敢拨马回身追杀甘梅,却卸下弓箭在手,一面拨马继续前行,一面反身一箭射出。   一箭破空而去,直奔甘梅后心。   甘梅只顾着逃跑,哪料到身后会有冷箭袭来,只顾驱马狂奔。   正面追来的陶商,蓦见一名“女童”迎面而来,正自奇时,抬头猛的撞见袁谭竟然要放箭射杀那女童,想也不想,大喝一声“小心”。   咫尺间,箭锋已至,甘梅被陶商这么一喝,吓得身儿猛的一震,向旁偏了三分。   正是这一偏,本是指向她后心的利箭,偏过她要害分毫,射入了她的后背。   一声凄婉的惨叫,甘悔吃痛万分,一时痛得头晕目眩,双腿夹不住马腹,顺势向旁栽去。   关键之时,陶商正好策马而至,两骑相交时,他及时一伸手,将身子歪斜的甘梅,接到了自己怀中。   再想追击时,却因这片刻的耽搁,袁谭已逃出三十步之远,这样的距离,再想追也追不到了。   “袁谭,算你无耻,连女人都能用来做挡箭牌,这回就饶你一条狗命……”   陶商暗骂几句,勒住了胯下战马,停止追击,低头向怀中那“女童”看去,只看一眼,却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洁白如玉,宛若含苞待放花蕾般的孩童之脸,让人一看便会以为这脸的主人纯真无暇,稚气未脱,却又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必绝美双。   然而,再往下看,陶商却看到了两座如同耸立入云的巨峰,其挺拔,其高耸,甚至让陶商怀疑,她若是站立起来,低头之时,是否能看到了自己的双脚。   “童颜巨峰啊……”陶商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了这四个字。   原以为这样的女人,只会出现在穿越前那个时代的爱情动作片中,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一千八百年前的汉代撞见,这不禁让陶商有点怀疑,是否是那个坑爹的系统良心发现,给自己悄悄的安排了福利。   “嗯……你……你是谁?”怀中的甘梅颤栗喘息着,几乎用哼吟的腔调的问道。   从最初的疼痛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那个男人还正眼神异样的盯着自己,不禁羞意大作,惨白的脸庞竟也染上了一层酥红的晕色。   陶商这才意识到,怀中这女子还受了箭伤,看箭锋的位置似乎还伤得不轻,自己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显然有点不太厚道。   “我乃琅邪国相陶商。”陶商将她身体侧放,尽量避免触动伤口。   “陶商?你就是那个赶走泰山寇的陶大公子?”甘梅一声惊呼,虚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色。   “正是我。”陶商微微点头,“不知姑娘芳名,那袁谭为什么要杀你?”   “民女甘梅,本乃东安甘家女儿,谁想今晚那东安县令为讨好袁谭,以我家人做要胁,逼我去服侍袁谭,后来那袁谭被国相你打得败逃,想要把民女一并掳走,适才我用簪子扎伤了他,想要趁机逃走,谁想他竟会对民女下杀手。”   陶商明白了。   他早听说袁谭好色,自打下青州以后就极是骄奢,四处搜刮美女供其享乐,搅得青州士民怨声载道。   让陶商没想到的是,袁谭竟然这么猴急,刚刚才打了败仗,方自逃到东安,就忙着要强掳民女寻欢作乐。   “甘梅,她说她的名字叫甘梅,莫非她就是……”   陶商鄙视袁谭之余,蓦然间想起了这个甘梅的身份,她不就是历史上刘备的甘夫人,阿斗的亲娘,蜀汉的那位甘皇后么。   他记得刘备在当徐州牧时,纳了两位夫人,一个就是那糜贞,另一个便甘氏。   传闻这甘氏肌肤如玉,整个人如玉雕琢而成,如今怀中甘梅肤色如雪,岂不就跟玉人一般,不是她还能是谁。   “刘备,你的一位夫人因为跟我有婚约,不能嫁给你,你的另一位夫人又被我救,现在就躺在我怀里,这可真是讽刺啊……”   陶商这边冷笑感慨时,怀中的甘氏却因气息消耗,伤口太过疼痛,已经晕厥了过去。   “救人要紧,先回东安再说。”陶商神思收敛,急是拨马而回,这样原奇女子若就这般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可惜,非得救活她不可。   策马奔回战场,此时战斗已结束,袁谭的几百亲兵已被杀了个精光,臧霸也被五花大绑,竟然被生擒。   陶商这倒是奇了,要知木兰的武力并非臧霸对手,怎这般轻易就把他活捉。   再看徐盛也在,陶商便明白这必是他与木兰联手,将臧霸拿下。   “臧霸,你跟我作对这么久,现在终于落在我手中,还有什么话说。”陶商俯视着灰头土脸的俘虏,冷冷质问道。   臧霸瞪了他一眼,胸膛一挺,长叹一声道:“陶商,你用兵如神,我臧霸落在你手里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想死,没那么容易。”陶商冷笑一声,摆手下令将臧霸押解回城,再作处置。   臧霸便被一众亲兵,连拖带扛,押往东安。   “夫君,我们在拼死拼活,你却还有闲情掳了一个美人,你真是好雅兴啊,哼……”花木兰瞧见了他怀中的甘梅,染血的俏丽顿生几分妒色,小嘴一扁,不满的讽刺道。 第四十九章 香消玉殒   花木兰也会吃醋妒忌啊……   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巾帼英雄,可到底还是个女人,眼见自己的丈夫,这般亲昵的怀抱着一个陌生女人,不吃醋才怪。   “夫人误会了,为夫是那种人吗。”陶商笑了笑,“这位甘小姐被袁谭强掳了去,适才刺伤了袁谭想要逃走,却被袁谭一箭射中,你难道让为夫见死不救吗?”   花木兰一怔,再仔细看甘梅,果然背后插着一箭,浑身都是鲜血,已经晕厥了过去,显然是伤得不轻。   “袁谭这杂种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毒手,好生卑鄙,也配称什么四世三公。”花木兰的醋意顿消,咬牙切齿地骂道。   “事不宜迟,救人要紧,咱们先回城。”陶商见妻子误会已解,便策马直奔东安。   花木兰徐盛二将,领着亲兵跟随于后,径直归城。   此时东安城中,几千袁军已死的死,降的降,东安诸处要害皆为廉颇所攻占,“陶”字大旗已遍布四门。   “嘀……宿主获得东安突袭战胜利,获魅力点3,宿主现有魅力值60。”   脑海里刚刚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一骑斥候便飞奔来报,言是廉颇已生擒了敌将淳于琼。   “好啊,太好了,廉颇干得漂亮!”   陶商心中狂喜不已,今次一战,不但杀得袁谭大败,四千兵马尽损,获得了宝贵的魅力值,而且还俘获了臧霸、孙乾和淳于琼三员敌将,收获可谓丰厚之极。   魅力值不说,可以提升英魂忠诚度,而且意味着他下次召唤英魂能有更多的选择。   至于淳于琼三人,等于是三台提款机啊,每月蹂躏他们一下,就能坐收三十多点残暴值,简直是“暴利”。   心情畅快的陶商,策马直抵县府,抱着受伤的甘梅,径入大堂,将她送往后院,传令随军医者为她治箭伤。   安顿下甘梅,陶商屁股还没坐稳,廉颇徐盛等诸将,便各挟着丰厚的战果前来参见。   那东安县令也跟随入内,一见陶商便陪笑上前,拱手道:“下官东安县令,拜见国相,下官忍辱负重,就是盼着国相能率军收复东安,如今终于是等到了,下官代这一城士民,感谢国相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忍辱负重,哼,说得倒是比唱得还好听。”陶商冷笑一声,“本相可是听说,你对袁谭阿谀奉承,为了讨好那袁家大公子,甚至不惜胁迫甘家小姐去侍奉袁谭,你还有脸来见我!”   陶商脸色陡然一沉,眼中杀机凛生。   那县令吓得一哆嗦,脸色立变,结结巴巴道:“国相误会了,属下那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只是想……只是想……”   慌张羞愧之下,县令舌头都打了结,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陶商刃视着他,冷冷道:“你无非是觉得袁谭出身名门,家大业大,我陶商必为其所灭,才敢不惜鱼肉百姓,也要巴结袁谭,你这等厚颜无耻的墙头草,留你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来人啊,把他给你拖出去,五马分尸。”   “国相饶命,国相饶命啊——”那县令吓得当场就跪了,哇哇嚎叫着求饶。   陶商却无动于衷,他要以杀立威,让那些心存背叛之徒,知道背叛他是什么下场。   而这东安县令四维数据均不满四十,从他身上也获得不到残暴点,陶商自也不屑亲自动手。   哇哇嚎叫声中,县令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被无情的拖走。   “主公,眼下东安已破,袁谭已成丧家之犬,咱们何不一鼓作气挥军北上,把袁军彻底赶出琅邪?”杀意未尽的徐盛,兴奋地叫道。   陶商哈哈一笑,拂手道:“将士们连日苦战,也都辛苦了,先让他们喘口气不迟,今天咱们就喝他们痛快。”   意气风发的陶商,当即大手一挥,令将那东安县令献给袁谭的一坛坛美酒,尽皆开启,分赏有功诸将。   大堂中,一时酒香四溢,徐盛等诸将开怀畅饮,说笑作乐,好不痛快。   花木兰这位主母,也与众将对饮,打成了一片,共庆这场胜利。   唯有老将廉颇,依旧坚守着他滴酒不沾的原则,别人痛饮,他则蹲在角落里无聊的喝水。   陶商也不强迫他,端起一杯酒来,方自送到嘴边时,忽然亲兵前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陶商脸色微微一变,腾的跳了起来,令诸将自饮,自己则匆匆的赶往了后院。   “怎么回事,那位甘小姐为什么救不活?”一步入厢房中,陶商便质问道。   医官满脸无奈,摇头叹息道:“这位甘小姐虽然没有被射中心脏要害,但想必中箭距离太近,箭的力道甚猛,穿入身体太深,已经伤及了内脏,下官已经竭尽全力救治,还是无济于事,唉……”   陶商心头一震,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目光转过屏风,向着躺在榻上的甘梅看去。   却见这童颜巨峰的玉人,此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没的半点血色,气息微弱之极,甚至连呼吸的胸脯起伏都快要看不出来。   “这么一个奇女子,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啊……”   陶商心中暗叹,他承认甘梅童颜巨峰的姿色,还有她“甘皇后”的历史地位,是让他觉得可惜的最主要原因。   然甘梅刺伤袁谭,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肯估袁谭玩物的举动,却同样打动了陶商,让他不忍其就这般香消玉殒。   “她还能活多久?”陶商沉声道。   “这个嘛……依属下经验,应该活不过今晚。”医官汉道。   陶商剑眉一凝,“就没有什么办法,她非死不可吗?”   “恕属下医术不精,实无回天之力。”医官面露愧然,却又道:“不过属下知有一位名叫华佗的神医,近来曾在徐州一带云游,此人医术神奇,如果有他在,或许能救活这位小姐。”   华佗!   陶商当然知道华佗厉害,只是眼下不知华佗身在何处,而甘梅只有半日性命,就算找来华佗也来不及了。   “该死,难道真的救不了她了么……”   陶商正自郁闷时,突然间,大堂方向传来了痛苦的叫声。   紧接着,一名亲后飞奔而来,惊慌的大叫道:“主公,不事不好,主母和徐将军他们不知怎么的,突然都捂着肚子大喊疼痛,都痛得昏死过去了!” 第五十章 踢你个狗吃屎   徐盛和花木兰他们,突然间痛昏死过去?   陶商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将死的甘梅,三步并作两步就大步奔回了正堂。   “哎哟,痛死我了。”   “奶奶的,怎么回事,痛得要死啊。”   “老子被鬼上身了吗,怎么突然间这么痛啊。”   正堂中,众将们已经东倒四歪的瘫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哭天喊地的嚎叫,有许多人已昏倒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样?   “木兰!”陶商从愣怔中清醒,几步扑到了花木兰身边,将她扶入了怀中。   却见原本活蹦乱跳的花木兰,此刻已是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斗大的汗珠刷刷的从额头上滚下去,嘴唇都有些发紫。   再看徐盛,情况也差不多,也是嘴唇发丝,脸色惨白,而且比花木兰看起来还要严重。   再环视大堂,只见大大小小的将校们,凡是参加了这场庆功宴的军官们,统统都是同一副症状,只是轻重缓急有所不同而已。   唯有廉颇却是个例外。   此时的廉颇依旧风烛残年的样子,但却没有半点病痛之状,正深皱着眉头,察看着突发病状的同僚们。   “廉老将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才离开了一会功夫,大家伙为什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陶商冲着廉颇喝问道。   廉颇走上前来,将一碗未饮尽的残酒端在了陶商面前,沉声道:“所有在场的人都突然发病,唯有老朽无事,而且看他们的症状,应该是中了毒,毒就在这酒中。”   酒中有毒!?   陶商看了一眼那碗酒,再环扫一眼众将,联想起诸般线索,蓦然间省悟。   腹痛,嘴唇发紫,这跟中毒的迹象很像,除了参与宴会的将官们之外,负责侍奉的士卒们却屁事没有,就说明这毒在饮食之中。   廉颇滴酒不沾,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没饮酒,而适才陶商自己因为甘梅之事提前离开,也没有动酒杯,现在又只有他二人无事,就说明这毒正是下在酒中。   “谁有这么大能耐,竟然能瞒过所有人耳目,在这么多的酒坛中同时下毒?”陶商一脸狐疑。   廉颇干咳几声,喘息着道:“这些酒坛就堆积在堂中,谁能有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中下毒,所以老朽怀疑,是酒中事先就已被下了毒。”   “事先被下了毒,莫非……”陶商眼眸一动,蓦然想到什么,急喝道:“速传医官,为夫人和众将官解毒,再把孙乾那厮给我带上来。”   号令传下,营中七八名医官,迅速赶到现场,为众人治毒。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孙乾,跟着被押解了进来。   步入大堂,孙乾看着四周的乱象,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钩起了一抹暗自得意的冷笑。   他的表情细微变化,又岂逃得过陶商的眼睛,更加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   陶商便先按下怒火,沉声喝道:“孙乾,你这个老匹夫,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奉了刘备之命,暗中跟袁谭勾结,想要借袁家之手害我?”   “事已至此,还需要多此一问么。”孙乾依旧是一张老好人的笑脸,却又道:“不过我要阐明一点,玄德公并非是‘勾结’袁家,而是联合袁氏,共同剿灭了你这个徐州祸患。”   孙乾终于承认,却还要为刘备脸上贴金,非要把“勾结”,说成是“联合”。   “好一个仁义的刘玄德,我先父将州牧之位传给了他,他不知感恩,却几次三番,不择手段的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勾结外敌,他还真是够仁义啊。”陶商讽刺道。   面对陶商的讽刺,孙乾却无丝毫愧色,反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势,高声道:“仁有大仁小仁,义有大义小义,你处心积虑,深藏不露,留着你早晚会祸起萧墙,到时徐州内乱一起,不知有多士民要遭殃。玄德公胸怀大仁大义,为了一州士民的安危,自然要牺牲小仁小义,要将你提前除掉,而今看你的诸般表现,玄德公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你确实是个大祸……”   孙乾洋洋酒酒一番话,公然美化刘备的所作所为,把陶商听的是怒火中烧,越听越来气,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一跃而起,大步下阶。   “祸你奶奶的奶奶!”   孙乾一个“祸”字尚不及出口,陶商口中一声怒骂,飞起一脚便狠狠的踢在了孙乾的脸上。   孙乾“啊”的一声惨叫,脸上瞬间添了一道鞋印,腾空而起,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三步之外,摔了一个狗吃屎。   陶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又冲过去,大脚板抡将起来,一脚接一脚的朝着孙乾身上脸上狠狠踩去。   “老子让你奶奶的玩文字游戏,你们他奶奶的一帮伪君子,先咬定老子是祸患,没完没了的想害死老子,幸亏老子够聪明,每次都挫败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这帮伪君子自己把琅邪搅得死了那么多人,你他奶奶的还好意思放马后炮,吹捧刘备的决定的是英明的,英明你娘的小菊花,老子明明是被你们逼的……”   陶商边踢边骂,把这几个月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左右那些士卒们,甚至是廉颇都看傻了眼,没想到陶商竟会这般暴粗口,还如此的残暴。   “这个小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倒也算是真性情……”惊愕之余,廉颇却微微点头,流露出些许欣赏。   也不知踢了多久,陶商把愤怒宣泄一空,总算是痛快了许多,方才停脚。   趴在地上的孙乾,这几十脚下去,已被踢得是鼻青脸肿,满身是血,惨烈之极。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孙乾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10,宿主现有现暴点10。”   脑海中果然及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又从孙乾的身上搜取到了残暴点。   “哈哈哈——”被痛揍的孙乾,却反而讽刺般的大笑起来,嘴里喷着血嘲笑道:“陶商,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你的将官皆已中毒,无人能替你领兵,到时候袁大公子大军复来,你依旧难逃一死,你终究也不是玄德公的对手,哈哈——”   “他娘的,果然是袁谭在酒中下肚。”陶商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气愤之下,又狠狠踢了孙乾几脚。   孙乾却吐着血,得意的狂笑道:“袁谭哪有这等智谋,还不是我灵机一动,料定你必会用这些遗弃的酒来庆功,便在撤出东安之前,先在酒中下毒,没想到你果真中计,真是天要亡你啊,哈哈哈——”   果然如此,没想这孙乾如此狠毒,明着打不过自己,竟用下毒的下作手段。   陶商怒从心起,拔剑在手,作势就要杀孙乾。   “主公,是我们一时疏忽,中了他们的毒计,事已至此,杀了他也没用,留他一条狗命,将来或许还有用处。”廉颇及时上前劝道。   陶商这才压住怒气,长剑归鞘,将那医官首领叫来,问他救治情况。   “禀主公,此毒毒性太过猛烈,我等医术不济,只怕无力回天啊,除非华神医在此,否则谁也救不活主母和诸位将官。”医官首领满头大汗,惭愧地答道。   他这回答如惊雷轰落,轰得陶商身形猛然一震,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趴在地上的孙乾,听到医官所言,却喘着气大笑起来,仿佛自己阴谋得逞,等着看陶商的笑话。   “华佗,若是华佗这个神医在的话就好了,可惜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他,难道我要看着木兰他们活生生被毒死却无能为力吗……”   陶商思绪飞转,暗暗咬牙,眼眸中燃烧着愤慨与不甘。   蓦然间,他那愤怒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恍然省悟的精光。 第五十一章 召唤神医   “系统精灵,给我打开英魂名单,调出我能够召唤的古代神医英魂。”陶商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下令。   那首领医官不是说了,只有华佗在场,才能救木兰他们的命,华佗医术是神,但古往今来,神医可不止华佗一位。   “嘀……扣除转换消耗值,宿主最终可获得56残暴点,经过筛选处理,宿主可召唤神医扁鹊英魂,其各项数值为统帅30,武力29,智谋50,政治40。”   扁鹊啊,那可是春秋战国时的神医,医术之高明,似乎还在华佗之上,陶商记得他上学语文课本里,好象就有一篇关于扁鹊的文章。   “早知道扁鹊消耗残暴点这么少,我早应该召唤出来,随时带在身边,防患于未然了……”   陶商心头一阵兴奋,看着扁鹊那低价的数据,有种白捡了个便宜的兴奋,想也不想就向系统精灵命令道:“还等什么,把仁爱点统统都转化成残暴点,然后给我把扁鹊召出来。”   “嘀……仁爱点转化完毕,宿主现有残暴点56,无法召唤扁鹊英魂。”   “什么!”陶商大吃一惊,当场就火了,“不能召唤你把他调出来干什么,你坑爹啊,扁鹊最高一项智谋也不过50,我有56个残暴点,为什么不能召唤?”   “嘀……系统提示,扁鹊存在隐藏属性‘神医’,宿主想召唤扁鹊,除所需残暴点之外,还需额外消耗3点魅力值。”   隐藏属性?   还要消耗魅力值?   陶商顿时就郁闷了,如果这个系统精灵是个实体站在他面前的话,此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那坑爹的家伙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你还能再黑点吗,老子辛辛苦苦打了半天仗,死了多少个弟兄,好不容易才挣到3个魅力点,尼玛你召个医生,就全都给拿回去了,你奸商啊。”陶商极度不爽,很是不爽。   “这不是黑,这是维持系统平衡,具有隐藏属性的英魂,往往具有改变局势的能力,如果系统允许随便召唤,极其容易破坏系统平衡,导致系统崩溃,从科学角度……”   “打住,给我打住,别给我再普及你的平衡,我都听了几百遍,都快听吐了。”陶商没好气的打断了系统精灵的长篇大论,无奈道:“你的系统你做主,要扣魅力值就扣吧,别废话,赶紧把扁鹊给我召出来吧。”   虽然有点不爽,但若能召唤出千古神医,救了木兰他们,挽回眼下的危机也算大赚了一笔,况且神医也不是一次性消费品,以后带在身边总归还有用处。   至于那3个宝贵的魅力点,大不了以后再挣就是了,陶商嘴上不愿承认,心里边却很清楚这笔买卖他是赚到了的。   “嘀……仁爱点全部转换完毕,宿主现有仁爱点0,残暴点56,魅力值60,召唤英魂后,宿主将余残暴点6,魅力值57。召唤即将开始,请宿主为英魂选择肉身。”   陶商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一眼众人,将那名医官首领,召至了跟前。   “跪下吧,本相有话跟你说。”陶商命令道。   那医官首领一脸茫然,还以为陶商要怪罪他救治无功,顿时面露慌色,忐忑不安的跪了下来。   陶商便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郑重其事道:“本相坚信,以你的医术,足以救活这些人,本相现在为你改名‘扁鹊’,希望你鼓起信心,以扁鹊般的神奇医术,救治这些中毒之人。”   医官首领越发糊涂,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还要为自己改名扁鹊。   正当中心中茫然,开口想要说话时,蓦然间便僵固在了原地,瞬间石化。   “嘀……请宿主保持与肉身接触,否则召唤将失败,现在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耳边又响起系统精灵熟悉的倒数声,陶商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一双双不解的眼神注视下,死死的按着肉身的头顶。   “三……二……一……载入完毕,恭喜宿主英魂召唤成功。”   结束了。   陶商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来,再次审视那具原本平庸的肉身,立刻就看出来,他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原先那不自信的表情,已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云淡风轻,自信从容的气势。   只见他缓缓站起来,双眸中闪烁着仁慈之光,轻轻掸了掸衣袍上的灰渍,微微一拱手,淡淡道:“扁鹊拜见主公。”   看那自信的气度,看那眼中的仁慈之光,果然是一代神医扁鹊上身成功。   陶商心中一喜,当即令道:“扁鹊,主母和众将官的毒就交给你了,别让本相失望。”   “主公稍作片刻,且看属下略施手段。”扁鹊自信的回应,潇洒的一个转身,挟着一身道风仙骨般的气质,走向了已昏过去的花木兰。   他先是为花木兰搭脉,诊查了一番她的诸项体征,然后又将那有毒之酒拿来,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大堂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以怀疑的眼神,注视着这个被陶商赐名“扁鹊”的医官。   “陶商,你以为你给他改个名,他就真有扁鹊的医术,能起死回生了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奄奄一息的孙乾,又哈哈大笑,肆意的嘲讽起来。   “闭嘴!别吵!”陶商看着他就厌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孙乾嘴上,踹了他满嘴的泥巴。   大堂中重新又安静下来。   一刻钟后,扁鹊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向陶商拱手道:“禀主公,鹊已诊查完毕,主母和诸位将官的毒并不难治,鹊只需略施针灸之术,再开一剂解毒的方子,喂他们服下,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解毒。”   陶商长松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兴奋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啊。”   扁鹊遂是提笔写下一方,令其他医官依方配制解毒药,扁鹊则取出金针,先从花木兰开始,为其用针镇毒。   趴在地上的孙乾又缓过了劲来,抹干净嘴上的鲜血,以一种看笑话讽的刺目光,冷眼看着扁鹊,仿佛在等着看这个“冒牌”扁鹊牛皮吹破,花木兰毒发身亡后,陶商那痛彻心扉的痛苦之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一个时辰已过。   孙乾看着看着,那讽刺得意的表情,却忽然间如潮褪去,转眼间,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便被无尽的惊愕所袭据。   花木兰醒过来了。 第五十二章 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夫君……”   花木兰嘤咛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薄唇缓缓张开,脸蛋上的紫色已渐渐褪去,隐隐已恢复了几丝血色。   “木兰,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为夫了。”陶商一脸惊喜,将花木兰冰冷的双手紧紧握住,温柔的将她小心翼翼扶起。   “我是怎么了,怎的方才还好好的喝着酒,却忽然腹痛的紧,痛着痛着就没了知觉?”花木兰眸中尽是茫然,显然不知道自己已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   陶商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将前因后果,都如实的告诉了她。   花木兰恢复了些许气力,听过陶商的解释,不由怒从心起,咬牙骂道:“这些杂种竟这么卑鄙,打不过夫君你,竟想出这么龌龊的毒计来。”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咱们有扁鹊这样的神医,就算是死人他都能救活过来,我倒很想看看,袁谭知道他的毒计落空后,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陶商看向了趴在地上的孙乾,鹰目中毫不掩饰讽刺的冷笑。   几步之外,趴在地上的孙乾已经整个人凝固,一张脸定格在了震惊错愕的一瞬,仿佛看到了鬼似的。   “怎么可能,这个冒充扁鹊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易就解了我的毒,姓陶的麾下,不但养了一帮武力高强的游侠,竟然还养了一位神医,这些奇人异士,怎么可能臣服于他这样的纨绔废物,怎么可能……”   孙乾满脑子都被数不清的“问号”所充斥,匪夷所思的表情中,更是涌动着一丝丝的震怖。   他对陶商的轻视,正在一寸寸的瓦解,正在被震惊与畏惧所取代。   “孙乾,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你现在作何感想?”陶商冷笑道。   孙乾从震惊错愕中,稍稍的缓过了几分神,强抑住心中的震怖,颤抖着冷哼道:“陶商,你休要得意,就算你的这些走狗没有被毒死又如何,你以为你真能打得过袁家吗,迟早你还是要死在袁大公子手里,迟早——”   “死鸭子就会嘴硬,很好,我就先留你一条狗命,让你看看到底谁会死在谁的手里。”陶商一挥手,喝令将孙乾拖下去,严加看管。   孙乾这厮虽然可恶,杀了他却反而便宜了他,倒不如留着让他生不如死,从他身上每月收取残暴点。   再则孙乾乃刘备心腹,知道许多刘备与臧霸,与袁谭勾结的内幕细节,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处。   孙乾被拖走,扁鹊则继续为将官们解毒,一个时辰后,徐盛等二十多位将官,皆已苏醒了过来,余下的就只是多加休养,才能完全恢复。   “夫君,你救回来的那位甘小姐的呢,她还活着吗?”花木兰已经能站起身来,却想起了甘梅。   陶商心头一震,这才想起甘梅还躺在后院里,只余不到半天的性命,既然扁鹊被召唤了出来,说不定连她的命也能一起给救了。   陶商遂令将木兰等人,扶回房中休息,他却带了扁鹊,直奔后院。   步入房中,转过屏风,走近床榻,陶商再次回到了这位童颜巨峰的“甘皇后”身边。   那稚嫩如花蕾的容颜,衣衫包裹下,那巨硕无比,形如两个巨型肉包子般的双峰,看得陶商是惊心动魄,禁不住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怪不得袁谭那家伙,在逃跑这等要命的时刻都要带着她,这等童颜巨峰的美人,世所罕有,只看一眼就能勾起男人的欲念,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舍得把她丢给别人。   “陶商啊陶商,人家都半死不活,马上就要断气了,你怎么还有闲情琢磨人家的身体,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至少也等救活之后,再琢磨不迟啊……”   陶商猛摇了摇头,屏去了脑子里的杂念,便令扁鹊去给甘梅诊视,瞧瞧能不能救活她。   扁鹊始终保持着一身道风仙骨的气质,不慌不忙的为甘梅诊查了一番,方才捋着胡须淡淡笑道:“这位甘姑娘箭伤的颇重,眼下只剩下了一口气,不过还有得救,只是需要花点时间。”   陶商松了口气,这等奇女子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没想到袁谭和孙乾的毒计,反而救了她一命,不然自己也不会想起要召唤扁鹊来,这样看来,反而是得了好处。   “那你就竭尽所能,尽力的救治吧。”   陶商便安排扁鹊为甘梅治伤,所有官医都听他号令,自己则退出房外,挨个又去探视徐盛等诸将。   ……   不觉已是入夜。   花木兰等人身体虽还有些虚弱,毒性却已尽解,已经能够聚在一起议事。   “主公,袁谭虽然败退,但他还有后续一万大军,不可小视。老朽以为,大家伙虽然吃了点苦头,却也得到一个机会,或许可以杀袁谭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其击垮。”廉颇话话中带话,苍老的脸上掠起几分诡色。   花木兰几人还在茫然,一时领悟不了,陶商的眼眸一转,蓦然间涌现兴奋。   “来人啊,传令下去,今日扁鹊解毒之事,务必要保密,谁敢泄露半个字,必军法处置。再给我对外放出风声,就说诸将皆已中毒,不省人事。”陶商干脆利落的连下号令。   花木兰和徐盛二人,听着陶商一番号令,二人对视一眼,方才恍然大悟。   “咳咳……”廉颇咳了一阵,笑道:“主公随机应变之快,老朽佩服。”   这时,会意的徐盛,却拱手道:“主公这道计谋,固然可以向袁谭示弱,令他主动前来进攻,只是光靠这些障眼法就想完败袁谭,只怕还不够,毕竟,我们兵马数量这个软肋无法解决,想再用上一次的手段击败袁谭一次是没有可能的。”   “不够么……”   陶商剑眉微凝,站起身来,踱步于堂中,思绪翻滚如潮。   半晌后,陶商脚步停下,转身面对众人时,嘴角已扬起一抹诡绝的冷笑,“既然不够,那我们就再加一把火,烧了袁谭的屁股,来人啊,把臧霸和孙乾给我带上来。” 第五十三章 认清真面目   入夜。   正堂中空空荡荡,只余陶商高坐于上,几名亲兵侍立于侧,刀斧在手,肃杀森森。   脚步声响起,先前被陶商揍到半死的孙乾,再次被拖了进来,跪倒在他的面前。   “陶商,你要杀要剐就快点,休要磨磨蹭蹭,不像条汉子。”鼻青脸肿的孙乾,喘着气大叫,大抵以为陶商要杀他了。   陶商却冷笑道:“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就算要杀,也会把你千刀万剐,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孙乾憋的满脸胀红,眼中闪现忌惮。   陶商话锋一转,却又道:“不过你要是想死的痛快,死的有尊严一点,我也未必不能答应,你却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孙乾一怔,恨恨的瞪着陶商,也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这个刘备的亲信,并不怕死,但却怕受尽折磨才被陶商所杀。   “前番我攻下开阳时,曾在你的住所里搜出几封书信,这些信都是刘备写给你的。”   陶商说着,从案几上拿起几封书信,从中挑选出了一封。   “这其中一封信中刘备写道,他让你鼓动臧霸出城与我决战,好叫我们两败俱伤,然后他会趁机派关羽挥师北上,一举歼灭我和臧霸,这封信你可曾看过?”   孙乾眼神中掠过几分异色,似乎没有想到,这些信会落在陶商手里,但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遂是冷哼道:“是又怎样。”   “那我就奇了怪了。”陶商将书信放下,脸上浮现茫然,“刘备想除掉我这很正常,臧霸却是他暗中联合的盟友,他为何连臧霸也要一并除掉?”   “臧霸明奉玄德公为州牧,实则割据一方,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玄德公当然要把你们这两个隐患,统统都除掉,只可惜那个泰山贼太过无用,坏了玄德公的全盘布局。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么。”   孙乾讽刺的瞟了陶商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讥讽陶商没有见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多废唇舌问自己。   “高明,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高明啊,刘玄德不愧是仁义之主,真是把‘仁义’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陶商竟是拍手为刘备喝彩,还向孙乾竖起了大拇指,反倒把个孙乾看得一脸狐疑,摸不清陶商什么用意。   喝彩声戛然而止,陶商冷笑一声,摆手喝道:“来人啊,可以把门给我打开了。”   号令传下,侧向偏门吱牙牙的被打开,一袭身影出现。   孙乾面带着茫然,下意识的转头向着偏门方向看去,当他认出那张燃烧着愤怒的刀疤脸上,身形猛的一震,脸上陡然涌现惊异和丝丝惭愧。   站在侧门口的,怒气冲冲盯着孙乾之人,正是同样被俘的臧霸。   陶商做下这个布局,故意让臧霸在偏堂,偷听到他与孙乾的对话,就是要让臧霸认清楚刘备的真面目,否则单凭一封书信,没有孙乾的亲口佐证,如何能叫臧霸相信刘备欲除掉他的图谋。   “臧……臧霸?”面带愧色的孙乾,从牙缝中颤声挤出了两个字。   “孙乾,你这个狗操的杂种,你害的我好惨,我要杀了你!”   臧霸一声愤怒的咆哮,就像一颗脱膛的炮弹,猛然挣脱了左右亲兵的束缚,轰然射向孙乾。   亲兵们一惊,作势就要冲上去抓臧霸,陶商却一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臧霸像野狗一样,几步冲到孙乾面前,抡起铁锤般的拳头,朝着孙乾那张肿脸就是一记重击。   一声惨叫,一口老血。   孙乾直接被一拳打翻在地,连滚出三步之远,口吐着鲜血,连一颗门牙都直接被打飞出去。   “臧霸,你听……听我说……”   “说你娘的腚眼!”   气到极点的臧霸,哪里给他解释的机会,冲上来一顿老拳,如雨点般的就轰了下来。   “你个卖草鞋的阴谋之徒,你个狗操出来的伪君子,枉老子敬你是个英雄,帮你对付陶商,你却想借刀杀人,盘算着背后捅老子一刀,想除掉老子,我臧霸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也算是英雄,我呸……”   臧霸咆哮怒吼,把刘备骂了个底朝天,可怜代刘备吃拳头,却是孙乾这个说客。   这一顿疯狂的拳头下去,比陶商力气要狠的多,把个孙乾打的是皮开肉绽,片刻间已是血肉模糊。   陶商看差不多了,方喝道:“行了,差不多出口恶气就可以了,再打下去这厮就要咽气不可,留他一条命我还有用处。”   臧霸这才收手,气呼呼的瞪着孙乾,一脸怒气不消的不甘之状,恨不得当场把孙乾活活打死。   陶商示意将他的“提款机”拖将出去,待见臧霸情绪稍稍平伏,方才高声道:“臧宣高,现在你已经看清刘备的真面目,也应该知道你我都是刘备欲除而后快的眼中钉,先前你我之间的战争,都是在刘备策划之下,不得己的厮杀,现在,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   陶商话已说的明了,就是要招他归降。   臧霸立于原地,呼吸渐渐的平伏,亢怒的情绪渐归平静,深陷的眼眶之中,复仇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沉吟片刻,臧霸目光直视陶商,高声道:“陶国相,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臧霸就归降于你,招拢泰山军为你所用,助你成就大业。”   “什么条件,说。”陶商拂手豪然问道。   臧霸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刘备阴谋狠毒,害得我臧霸好惨,我要你答应我,他日击败刘备后,必须由我来亲自宰了刘备。”   陶商一笑,欣然道:“原来就是这条件,好,我答应你。”   见得陶商承诺,臧霸再无迟疑,当即伏跪于地,拱手慨然道:“末将臧霸愿归降主公,刀山火海,任凭主公驱策!”   “好好好,得臧宣高归降,我陶商又得一员虎将。”陶商大喜,忙是起身下阶,亲手将臧霸扶起。   臧霸虽然被他赶出了琅邪,但他盘踞琅邪多年,颇有些号召力,如得此人归顺,便可招揽那些逃入山中的泰山寇,出山前来归顺,平空就可得几千兵马,极大扩充军力。   况且臧霸此人四维数据都不错,是员比徐盛还要优秀的将才,放着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陶商岂能不收。   而且,陶商招揽臧霸,还有另一层更深的用意。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臧霸现在的忠诚度。”陶商扶起臧霸的同时,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臧霸忠诚度30。”   陶商暗中惊喜,没想到臧霸的忠诚度还挺高的,大概是因为他现在的魅力值已经远比以前要高,再加上臧霸和他有刘备这个共同的敌人,才使臧霸极有诚心归降。   正合陶商之意。   嘴角掠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陶商便拍着臧霸的肩,压低声音道:“臧宣高,既然你归降了我,那我现在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来证明你的诚心……” 第五十四章 诈降   东安以北百里,郓亭。   一万袁军后续兵马,正在袁家大将文丑、高览,以及泰山将孙观的率领下,匆忙行军,赶着去与兵败东安的袁谭会合。   大军未至,南面却传来了东安失陷的消息,令袁军上下为之震动。   就在文丑等将,担忧着袁谭的安危时,是日黄昏,兵败的袁谭,却在寥寥数骑亲兵的护送下,灰头土脸的逃至了郓亭。   “大公子,我大哥臧霸呢,为何没随大公子一起前来?”大帐中,袁谭屁股还没坐稳,孙观便惶然的问道。   “唉——”袁谭长叹了一声,优雅的脸上浮现出惋惜之色,“陶贼突袭东安,我率军北上突围,臧将军拼死力战,却不幸没能随我杀出重围,不光是他,就连淳于老将军,还有孙乾二人,都没能杀出来,他们恐怕此刻皆已遭陶贼毒手了。”   大堂中,立时一片哗然。   孙观神色惊变,咬牙怒骂道:“这个该死的陶商,把我们泰山军赶出琅邪,现在还害死了我大哥,我非杀了他不可。”   袁谭又是叹惜,又是抚慰,声言必会为臧霸报仇,却自不敢承认,是他强行留下臧霸断后,以为自己脱身挣取时间。   “听闻这个陶商,只是一个无能的纨绔子弟,竟然有这样的能耐?”   一片哗议声中,那身形魁硕,如若铁塔般伟岸,脸上胡须与钢丝般铮立的武将,发出了一声好奇的疑问。   说话之人,正是河北上将文丑。   袁谭优雅的脸上,却重现贵公子的骄傲,冷哼道:“那小子的确是有几分诡诈,不过本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我在撤出东安之前,已暗中在所有的酒中都下了毒,那小子必会大肆庆祝,只要他喝了毒酒,必死无疑。”   此言一出,大帐中,又是一番震动。   “大公子此计高明,不废吹灰之力,便可灭了那小子,当真是高明之极。”另一名大将高览,忙是拱手赞叹。   其中诸将,也纷纷赞叹袁谭妙计高明。   唯有文丑却没有附合奉承,暗暗一摇头,喃喃叹道:“只怕靠下毒获胜,胜之不武啊……”   文丑乃袁绍爱将,在袁军中身份极高,自然有几分大将的自恃,说话是口无遮拦,也不顾忌袁谭这大公子的感觉。   他的叹息声音虽小,袁谭却听得清清楚楚,立时眉头一皱,不悦道:“文子勤,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本公子手段不光彩吗?”   “末将不敢。”文丑忙是一拱手,毕竟身为部将,主臣有别,又岂敢公然指摘大公子。   袁谭眉头这才一松,冷冷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况且陶商那厮本来就奸诈,本公子这道毒酒之计,正是以毒攻毒,又有何不可。”   高览等众将,忙又是一番附合。   袁谭得到众将的赞成,自信心愈盛,当即下令尽起全军南下,再赴东安攻灭陶商。   “大公子,我军新败,将士们军心动荡,且连日急行军,体力消耗不少,不如稍作休整,再进兵不迟。”文丑却提醒道。   袁谭一声冷哼,傲然道:“你我说话之时,说不定那小子已经毒发身亡,就算他侥幸没死,我一万生力军辗压而至,还有你文丑这员河北上将,还有什么好忌惮,不必再犹豫,即刻给我进兵。”   袁谭新得一万兵马,自信之极,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亲手宰了陶商,洗雪前耻,自然急着进兵。   文丑见他如此决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听从号令,与诸将各整兵马,当天便拔营南下,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安城杀奔而去。   ……   一天后,东安以北五十里。   袁谭正挟着复仇的怒火,率领着一万袁家生力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南下,前军斥候却飞奔而至,报称臧霸单骑赶来拜见。   臧霸竟然还活着?   袁谭颇感意外,急令传臧霸前来。   片刻后,那张熟悉的刀疤脸,策马而来,不是臧霸还能是谁。   “末将臧霸,拜见大公子。”臧霸滚鞍下马,拜于袁谭马前。   “起来吧。”袁谭也不下马相扶,只一挥马鞭,一脸好奇道:“臧宣高,你可真行啊,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杀出重围。”   臧霸却面露愧色,低着头道:“不敢隐瞒大公子,末将当日力战群敌,最终却因力竭而被陶商所擒。”   此言一出,袁谭脸色立时一沉,“你既被那小子活捉,又怎么会活着来这里?”   袁谭语气中,分明有狐疑和责怨。   臧霸忙拱手道:“大公子息怒,请听末将解释。当日在东安县府中,那小子大宴诸将,还打算逼降末将,正当这时,他麾下将官却突然毒发,除了他自己和那个廉颇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治而亡……”   “那小子果然中计,喝了本公子留下的毒酒,哈哈哈——”   未等臧霸说完,袁谭就兴奋的狂笑起来,左右袁家诸将,除了文丑之外,个个也都弹冠相庆,跟着大笑起来。   “原来那毒酒竟是大公子的妙计,末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臧霸顿时一脸惊喜,俨然恍然大悟。   听得臧霸惊叹,袁谭脸色愈加得意,对臧霸的怀疑也减轻几分,令他继续说下去。   臧霸便称为了把这个好消息报与袁谭,他只好忍辱负重,假意归降,陶商不但对他信以为真,还放他回来,令他在两军决战之时充当内应,对袁谭反戈一击。   臧霸为了脱身,便假意应允,这才能逃离虎口,活着回来见袁谭。   “这个陶商,部将尽皆毒发身亡,竟然还想着跟我们决战?”文丑狐疑道。   袁谭却一脸料事如神的自信,冷笑道:“那小子部将尽亡,自知被动防守只能是自取灭亡,才想利用臧宣高这步棋,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做孤注一掷的挣扎,可惜啊,他的诡计尽在本公子的掌握之中。”   袁谭当即安抚臧霸一番,令他与孙观继续领泰山军,戴罪立功,臧霸自是一番感恩,方才策马而去。   “大公子,你真相信臧霸所说吗?万一他是真降了陶商怎么办?”文丑始终存有疑心。   “文子勤啊,你真是想的太多了,他是真降假降,本公子岂能看不出来吗?”   袁谭不以为然的一笑,“臧霸是被陶商夺了地盘,岂能降他?再说,就算是他真的归降了陶商,大可编个其他理由说自己逃了出来,又何必说自己是诈降陶商,徒自引起我们的怀疑。”   袁谭一番分析,倒也极有道理,文丑再无话可说。   袁谭遂提振精神,马鞭遥指南面,肃杀喝道:“臧霸归来,此乃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大军加速南进,明天的此时,我要陶商那寒门狗贼人头落地!”   ……   东安城,日近黄昏。   房门吱呀呀被推开,陶商步入房中,正见扁鹊在收拾药箱。   “扁医官,那位甘小姐的伤如何了?”陶商问道。   “此女的生命力倒也顽强,她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不过至少还得休养一两个月才能痊愈。”扁鹊说了一番甘梅病情,便拎着药箱告退。   陶商松了一口气,遂是转过屏风,往内室亲自去探望。   转过屏风,那童颜巨峰的倩影便入眼帘,却见甘梅正侧躺在榻上,一张玉做的脸上,显然已添了几分血色,多了一丝荣光。   因是她箭伤在背上,不能正躺,此刻只能头枕着胳膊,侧倚榻上,这个姿势使得她那巨硕的傲峰,双双的斜坠下来,竟是挡得她上半截胳膊都看不见,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现在我终于知道大字怎么写了……”   见得这副美人斜卧之景,陶商立时倒吸几口凉气。 第五十五章 成功君主必备神器   “人家才刚刚捡回一条命,这么乱动心思不太厚道吧……”   陶商暗暗责备过自己,深吸一口气,屏弃杂念,从容步入房中,微微笑道:“甘小姐,我适才已问过扁鹊神医,他说了,你的伤已无性命之忧,只消多休息几日就可以好了。”   “多谢陶国相救民女一命。”甘第一见是陶商来了,童颜上立时涌满了感激,挣扎着撑起身子来,想要拜谢。   “甘小姐你伤势未愈,躺着别动。”陶商几步上前,想要将她按下。   这时甘梅已经撑起了半边身子,怎奈身子还虚弱,没什么力气,手臂一软,嘤咛一声,身子就向榻外软了出去。   陶商眼疾手快,一步冲了上去,匆忙伸手相扶。   这一扶不要紧,他一只手是扶住了甘梅的腰,另一手却无意识的扶到了甘梅那半边巨硕无比的傲峰。   刹那间,陶商感觉自己的手,仿佛陷入了一团巨大无比的面团中,竟是深深的陷了进去。   舒服……   “嘀……系统扫描对象甘梅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10。”   脑海里突如其来响起的提示音,反倒把陶商从瞬息间的失神中叫醒,他这才发觉自己正以一个很“轻薄”的姿势,扶着人家甘梅。   再低头一看甘梅,却见那张稚嫩的童颜,已是晕色如霞,羞意浓浓,如水的明眸中,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难为情。   “陶国相……”甘梅见他不动,颤声提醒,却不敢正眼看他。   陶商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另一只手赶紧从巨峰上抽走,轻轻的扶着她侧躺了下来。   “咳咳,甘小姐不必客气,你是琅邪子民,我身为琅邪国相,救你是应该的。”陶商干咳几声,很快恢复了从容淡然。   甘梅脸上红潮渐褪,剧烈起伏的双峰,波动也慢慢变缓,羞意稍祛,方柔声细语道:“如果不是陶国相,民女即使不死在那袁谭手中,也会被他掳走,不知要被他如何凌辱,陶国相对民女的恩情,民女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陶国相。”   做牛做马?   这么独特的奇女子,又是历史上的刘备的“甘皇后”,怎么舍得让你做牛做马呢。   陶商看着一脸感恩的甘梅,耳听着她言辞恳切的报恩之言,忽然想到,如果娶了这甘梅,会不会象花木兰那样,也会获得联姻附加值。   想到这里,陶商立刻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命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甘梅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甘梅统帅20,武力23,智谋35,政治30。”   看完甘梅的数据表,陶商就没那么兴奋了。   她的各项数据都这么低,没一项是超过70的,按照系统的设定,陶商就算是娶了她,也无法获得联姻附加值。   “唉,看来她还是没有花木兰性价比高啊,不过就算没有联姻附加值,至少多了个获得仁爱点的渠道,而且,这样童颜巨峰的奇女子,感觉一定很销魂吧……”   “嘀……系统提示,对象甘梅虽然四维均低于70,却拥有隐藏属性‘幸运’。”   “我去,连甘梅也有隐藏属性,还是什么幸运,幸运是什么鬼?”   “一个君主最终能否成就霸业,首先要确保他有足够的运气,不被流矢、暗箭等意外所杀,或者在失败逃跑时,成功机率会更高。”   “比如汉高祖刘邦,本来会在鸿门宴被项羽杀死,在之后的几次危难中,也差点丧命,最后却都奇迹般的存活下来,就是因为他的妻子吕雉拥有隐藏属性‘幸运’,刘邦因此拥有远好于常人的运气。”   听完系统精灵这番解释,陶商顿时又重新兴奋起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刘备屡战屡逃,从最北边老家幽州,一路逃了大半个天下,一直逃到了最南边的荆州,几次险象环生,最终竟然神奇般的活下来了,还建立了蜀汉帝国。   原来赶情是刘备娶了甘梅,有“幸运”这个联姻附加属性加持,才能遁术超强,跟顽强的小强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   至于历史上的曹操、李世民,朱元璋这样的牛逼存在,传闻也几次死里逃生,恐怕也都跟他们娶了拥有“幸运”属性的老婆有关吧。   这个“幸运”属性,还真是神器啊。   “这个甘梅对我这么感恩,如果趁机提出纳她为妾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气运加身,就更多了一层保险了,嗯,就这么办……”   “嘀……系统提示,跟拥有隐藏属性的女子联姻,需消耗15点魅力值,宿主魅力值将下降到45,介时将有极大可能造成廉颇和臧霸忠诚度下降,请宿主慎重考虑。”   陶商脑子里边正兴奋着呢,突然间被系统精灵泼了一头的冷水。   “靠,又要消耗魅力值,而且还要15个,你也太黑了吧,你知道我赚15点魅力值得有多难吗?”陶商火了,用意念向系统精灵狂吼。   “基于系统平衡原则,这样的设定是必须的,宿主也可以不经由系统,自行与对象甘梅进行联姻,只是不会获得联姻附加属性。”   平衡啊,又是这坑爹的平衡原则。   “好吧,你羸了。”陶商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榻上的甘梅,眼见陶商一会发呆,一会又兴奋的暗笑,这会又叹起了气,不禁瞧得睫毛眨动,一脸奇色,小声地问道:“陶国相,你怎么了,是民女哪里说错话,若你不高兴了吗?”   话音方落,外堂响起了花木兰的声音:“夫君,斥候急报,袁谭的一万大军已至十五里外,我们该按计划出发了。”   袁谭已到!   陶商所有的杂念,瞬间消散,精神立刻警觉起来,轻吸一口气,向她淡淡笑道:“你怎么会惹到我呢,我刚才正在想着怎么收拾袁谭,你且好好休息吧,等我把袁谭那杂碎捉来让你出气。”   说罢,陶商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在甘梅那云霞未褪的稚嫩俏脸上,轻轻的抚了一抚,转身扬长而去。   这般亲昵的举动,顿时令甘梅微红的脸畔,再添几分晕色,心跳陡然又加剧起来。   当她回过神来时,陶商年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陶国相又要跟袁谭开战了么,那个袁谭势力极大,不知这一次,陶国相会不会是他的对手……”甘梅那红酥酥的脸蛋上,悄然添了几分担忧。 第五十六章 该做个了断了   “夫君,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呢,这几天的功夫,就看了这位甘小姐三四趟。”   陶商一出外堂,便听到花木兰掺着几丝醋意的声音,却见自家妻子已全副武装,手扶佩剑站在那里,眸中闪烁着几分异样的笑意。   “咳咳,为夫最怜惜的人,不还是夫人你嘛。”陶商嘿嘿一笑,伸手在花木兰的翘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花木兰脸蛋顿时一红,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嗔怨道:“做什么呢,没个正经,让人看见。”   瞧着花木兰那一般戎装,却又眉目娇羞的样子,陶商愈觉可人,先前的那些许醋意,也被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吹散。   陶商遂收敛坏笑,欣然道:“出发吧,咱们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今天也该是跟袁谭那杂种做个最后了断的时候了。”   他便再无犹豫,当即穿戴好衣甲,在花木兰所率一众亲兵的保护下,出得军府,径奔城外而去。   随着陶商出城,徐盛、廉颇二将,也各率本部兵马相继出城,四千余兵马沿着北上的大道,稳步开进。   一个多时辰后,前方斥候传来消息,袁谭的一万大军已至五里之外,正急进而来。   陶商遂令全军止步,就地列阵,摆出一副以逸待劳的防守架势,坐等袁军出现。   放眼望去,四千将士肃立如林,静寂无声,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涌动着渐沸的热血。   经历了几场胜仗的洗礼,那些新兵已磨练出了老兵的志意,陶商可以自豪的宣布,他这四千人马虽少,却是一支铁打的精兵。   此时此刻,这些精兵们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慌张之意,眼神中只有昂扬如火的战意。   诸军中,花字和徐字的战旗已经掩下,只余下他的陶字帅旗,还有廉颇的将旗。   今天,他要来个将计就计,跟袁谭来一场最后的决战。   一万袁军,这已是袁家在青州所存的主力,只要击败这股力量,就算是袁谭侥幸逃生,短时间内也无力再纠结力量入侵,琅邪北面的威胁将随之解除。   而在广陵方面,刘备与袁术的对峙已进行数月,情报声称袁术数战失利,已有主动退兵的意向。   倘若等着刘备得胜而归,发现他竟击败了袁谭,坐稳了琅邪,岂能坐视不理,必然会撕破脸皮,对他动刀。   所以陶商决定不再跟袁谭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然后他才能抢在刘备回师之前,先发制人。   时间就是陶商的生命线。   神思间,不觉已近正午时分。   正午。   西风骤起,天地肃杀。   忽起的狂风,掀起漫空的草叶尘沙,头顶的太阳仿佛被遮了一声纱幔,变得昏暗无比。   四千多陶军将士鸦雀无声,所有的战士都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   陶商极目北望,但见原野的尽头,滚滚尘雾中,一条细细的黑线在徐徐蠕动。   隐隐约约,仿佛有数不清的旗帜,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地平线下跳出来。   袁军在逼近。   风打在他手扶的剑柄上,发出沙沙的脆响,陶商剑眉深凝,沉静如山。   天边的那条漆黑的线条变得更加粗重,悠远绵长的号角从远方传来,充斥着浓烈的杀气。   身后的将士们却再没有丝毫畏惧。   他们的心中有一个信念:   追随陶商,血战到底。   大地在震动,耳膜在隆隆作响,黄天反衬着枯野,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北面的尽头,黑线愈加粗重。   在滚滚雷声的衬托下,敌人的影像终于撞入了眼帘,只见数不清的士兵,数不清的战旗,数不清的刀枪,如潮水般遮天蔽日而至。   顷刻间,一万气势汹汹的袁军,便如蓄势待发的洪流一般,绵延数里填满了前方的视野。   袁军阵中,那一面赤艳的“袁”字大旗下,一身金甲的袁谭星目微凝,丝帕轻拭着脸畔尘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族优雅气息,高傲的目光,不屑的藐视着几百步外的陶军。   “敌军阵中只有那小子的帅旗和廉字将旗,看来臧霸所说果然不错,那小子的其他部将皆已被我毒死,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袁谭那冷峻高贵的脸庞,不禁浮现出丝丝得意的冷笑,大仇将复的快感,已经提前感受到。   “陶商,你个寒门卑微之徒,竟敢几次羞辱我,今天这一仗,就是我袁谭跟你彻底清算的时候……”   恨意如火的袁谭,丝帕一手,拔剑在手,厉声喝道:“文子勤,我命你统前军四千兵马,即刻进攻,给我正面辗杀敌军。”   文丑得令,却没有即刻执行,“大公子,前番你跟陶商一战,也是兵多将广,却为陶商算计,咱们这一次是不是该提防着点,以免重蹈覆辙。”   袁谭脸色立时微变,目露几分愠色,显然是在暗自责怪文丑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难堪。   强咽下恼火,袁谭冷哼一声,“本公子精通兵法,还用得着你提醒吗,我已广派斥候,将方圆十里都侦察的清清楚楚,没有陶贼半个伏兵的影子,他这回休想再故伎重施。”   文丑不语,依旧存有疑惑。   袁谭火了,厉声道:“本公子乃全军统帅,我叫你攻你就得攻,莫非是想抗命不成。”   盛怒之下,袁谭星目怒睁,猎猎杀气迸射而出。   文丑身形微微一震,浓眉深凝,一双虎目迎视着袁谭盛气凌人的眼神,却并没有一丝惧意。   主臣二人对视片刻,文丑喉头微微一滚,轻哼了一声,沉声道:“末将岂敢违抗大公子的将令,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敌军辗平吧。”   说罢,文丑拨马上前,直奔前军,大枪一招,率领四千前军精锐开出阵,向着陶军正面推进。   见得文丑遵令,袁谭的嘴角掠过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再喝道:“高览臧霸,尔等各统左右两翼之军,齐头并进,给我同时进攻。”   号令传下,两翼二将各统两千兵马,稍晚于文丑所部数十步开动。   九千多袁军士卒,形如一道移动的钢铁长城,浩浩荡荡的向着陶军逼迫而近。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呐喊声震天动地。   震天的喊杀声中,袁谭拔剑一挥,指挥着中军一千亲军,尾随于前军之后,也压上阵来。   陶商的虚实已看破,四面也无伏兵,拥有着三倍多的优势,袁谭哪还有任何顾忌。   他要一股作气,将陶商荡平。   “夫君,敌人开始进攻了,那个臧霸当真靠得住吗?”身边的花木兰,不安的问道。   靠不靠得住,还得看臧霸的忠诚度有多高。   陶商不语,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臧霸现在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臧霸现有忠诚度0,系统提示宿主,对象随时有叛变可能。” 第五十七章 一念之间   “什么情况,臧霸走的时候忠诚度不是还有30么,怎么才几天功夫,就降成了0,这也降得太谱了,坐滑梯啊。”陶商大吃一惊,冲着系统咆哮。   “对象臧霸投降宿主时,有被迫成份在内,因此忠诚度存在虚高。宿主不经巩固就放走臧霸,宿主对其威慑力消失,所以对象忠诚度迅速下降。”   听完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有点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忠诚度还有这样的窍门在里边。   他本来是指望着臧霸临阵能给袁谭反戈一击,所以他才敢大胆的以弱敌强,敢跟袁谭进行决战。   照目前这形势,臧霸忠诚度已经意外的降到了零,也就是说叛与不叛只在一念之中。   如果臧霸背叛了他,那这场战役他是必输无异,恐怕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了。   “罢了,就算我临阵退缩,袁谭趁势掩杀,我这几千辛苦凑起来的兵马,也统统得覆没不可,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老子就赌他娘的一回!”   陶商暗暗一咬牙,眼神中已再无顾虑,只余下决死一战的誓死决毅。   “徐盛何在!”决意已下,陶商一声暴喝。   “末将在。”徐盛慨然应道。   陶商长剑向右一指,厉声道:“我命你率一千兵马出击,迎击敌军右翼高览所部。”   “诺。”徐盛得令,挟着一身热血疾奔而去。   陶商目光如铁,再喝道:“花木兰何在。”   “妾身……不!末将在!”花木兰横枪在手,冷艳的脸上杀机如火。   “我命你率一千兵马,从左侧进攻,只许进,不许退。”   “末将遵命。”花木兰跃马提枪,直奔斜阵而去。   最后一道锐利的目光,陶商射向了风烛残年的廉颇,厉喝道:“廉颇听令,我命你率两百骑兵,两千步军正面出击,给我冲垮文丑的前军。”   “咳咳……”廉颇咳了一阵,方喘着气道:“是生是死,今天老朽就为主公你杀个痛快吧。”   说罢,廉颇苍目陡然一凝,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般,杀气熊熊而起,拍马提斧,直奔前军而去。   战鼓声起,喊杀冲天。   那震天动地的杀声中,蕴含着陶军将士,对入侵之敌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尽情的宣泄。   决战之时已到。   “杀尽敌寇——”   前军处,廉颇挥斧怒喝,当先纵马杀出阵去。   蓄势已久的两千步骑将士,隆然而动,两千轻骑如一道巨大的利箭,向着迎面两倍的袁军扑去。   左右两翼,“花”字和“徐”字的战旗,突然间被树起,花木兰和徐盛二人,各统一千精锐之士,挟着熊熊的怒火,向着敌人杀去。   陶商已孤注一掷,拿出了他所有的家底,先发制人向袁军发动全面冲击。   ……   敌阵中,当袁谭看到陶军竟抢先裂阵发动攻击,不由眼神微微一变,现出意外之色。   紧接着,袁谭就看到,陶军两翼竟然出现了“花”字和“徐”的将旗,分明是花木兰和徐盛二将领兵。   花木兰和徐盛不是都被毒酒毒死了吗,怎么还可能出现在这里领兵。   袁谭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旋即,却被他的自信击碎。   冷笑一声,袁谭不屑道:“陶贼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必在意,全军裂阵,给我迎上去。”   号令传下,袁军阵中的鼓战立刻变化,由平缓变为急促。   前军文丑大枪一挥,四千前军轰然裂阵,也加速呐喊着冲了上去。   左翼的高览也几乎在同时间裂阵,两千精锐决堤的洪流,汹涌无比的袭卷而出。   袁谭志在必得的目光,转向了右翼的臧霸所部,只等着臧霸也裂阵冲锋,他的一万大军就可以全面辗压,一举击垮垂死挣扎的陶商。   右翼处,臧霸的刀疤脸已阴沉如铁,紧握大枪的手,骨节咯咯作响,几欲碎裂。   “大哥,袁谭的号令已经发出,咱们到底要帮谁啊?”身边的孙观,焦虑不安的催问道。   臧霸看了一眼“陶”字大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东安城中所经历的一切,孙乾的字字句句都回荡在脑海里。   怒火渐起。   再回头看一眼那面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袁”字大将,他很快回想起,自己在袁营之中,所受到的种种轻视。   还有,前番一战,袁谭是如何为了保住自己性命,牺牲他的画面。   随后,怒火便狂燃到极点,如熊熊岩浆,喷发而出。   “刘备那伪君子背信弃义,想要害我,袁家上下都视我为贼寇,瞧不起我,我臧霸铁铮铮一条汉子,岂能再为他们卖命,全军转向,随我杀了袁谭!”   臧霸决意已下,一声狂烈咆哮,拨马转身,直奔袁谭中军杀去。   孙观唯臧霸之命是从,更无半点犹豫,挥纵着两千泰山军,临阵倒戈,追随着臧霸,突然改向中军杀去。   形势突变!   正在冲锋的一千袁军中军士卒,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的右翼友军,竟会临阵倒戈,突然间就向他们杀来。   猝不及防之下,袁军根不来不及转向应对,甚至还没缓过神来时,就被臧霸挥军杀至。   眨眼间,一千中军便被击破了阵形,被杀得血流成河,四分五裂。   看着突然倒戈的臧霸,看着自己气势昂势的中军,顷刻间土崩瓦解,袁谭整个人已石化在了马上。   脸上的优雅与高贵,从容和自信已灰飞湮灭,残存的只有无尽的骇然与惊怖。   “臧霸,竟然会临阵倒戈!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敢这样?”   袁谭已彻底被震撼,蓦然间才明白,自己再次中了陶商的诡诈,竟被陶商和臧霸二人玩得团团转。   陶商的部将根本就没有被毒酒毒死,臧霸也早已投降陶商,前番归来,种种所说所为,只不过是为了羸得他的信任,让他误以为自己毒计已成,全无忌惮的挥军将来跟陶商决战。   而陶商,便在这关键时刻,令臧霸给他致命一击。   这就是陶商的诡计!   “我的毒酒之计,怎么可能被识破,臧霸那狗贼,怎敢这般戏耍我?”   袁谭整个人已石化僵硬,脑子被震骇和不可思议所充斥,失魂落魄,竟已完全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百步外的陶商,眼见臧霸如约发动,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掠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稍有失算,实在是凶险万分,成败只在臧霸一念之间。   不过,臧霸最终还是选择了忠于他,这就足够了。   “敌军已乱,不趁势破敌,更待何时,给我活捉袁谭!”陶商兴奋如狂,大喝一声,率领着仅有的几百亲兵,也杀了上去。   他已倾军而出,他要用血与火还报袁谭对他的入侵和轻视。   “活捉袁谭——”   “活捉袁谭——”   四千将士斗志大增,豪烈的吼声回荡在天地之间,直令风云变色。   僵化凝固的袁谭,被这震天的吼声震醒,残存的意志已是土崩瓦解,只余无尽的恐惧。   “撤退,全军撤退——”精神崩溃的袁谭一声沙哑大吼,拨马便想走。   “袁谭,你逃不了,把命留下!”   怒啸声中,一将杀破乱军,直奔袁谭杀来。 第五十八章 巅峰武者对决   袁谭吓了一跳,猛然回首,却见孙观正挟着一腔怒火,狂杀而来。   孙观从臧霸口中得知,这位袁大公子为了保命,竟然不惜牺牲他大哥的性命,却还欺骗他说臧霸是为保其突围才失陷于陶军。   孙观早对袁谭恨之入骨,今随臧霸兵变,直接就奔着袁谭杀来。   转眼孙观杀到,袁谭不及多想,只得举枪相迎。   两骑相撞,二人战成一团,一时难分胜负。   袁谭中军被冲破,臧霸临阵倒戈,撤兵的金声又响起,数重打击之下,袁军斗志已是土崩瓦解,纷纷掉头败退。   而在右翼方向,徐盛率领的一千陶军,已当先杀至。   徐盛手舞战刀流光四射,锋芒过处,数不清的敌人毙命于枪下。   身后陶军将士踏过,一条血路转眼间将敌军彻底击溃。   正中间处,老将廉颇已撞入敌丛中,斧舞如风,千斤之力四面轰击,一名名惊恐的袁军士卒被撕碎,斧刃过处,数不清的肉块漫空而落。   袁军不是死就是伤,不是伤就是陷入惶恐,如何能挡住廉颇一冲。   转眼间,来不及撤退的几千袁军,便被撕成了两半,陷入全面瓦解的态势。   随后而来的陶商,眼见廉颇怒发神威,看得是热血沸腾,催动将士们不断向前辗杀。   而在左翼处,花木兰身披着赤艳如火的披风,一头的青丝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扎着,风吹过,长发一片火红在飞舞,如一朵风中绽放的带刺玫瑰,一路杀过,将数不清的敌卒刺死。   左翼军与中路军会合,全面辗杀敌军。   杀红了眼的陶军将士,斗志更是达到了顶点,齐声狂吼,一路狂杀。   交战不过多时,一万袁军已是兵败如山倒,全线瓦解崩溃,四散奔逃。   横冲直撞的廉颇,一眼于乱军中,瞟见了那面“文”字大旗。   那破败的大旗下,一员虎熊的敌将,正喝斥着部下,做着顽强的抵抗。   那员敌将,就是陶商口中,颇为忌惮的河北上将文丑了。   强敌在前,廉颇胸中战意更烈,长啸一声,拍马向着文丑杀奔而去。   乱军中的文丑,很快也发现了廉颇,但见那一员须发皆白的敌将,手中一柄大斧如劈波斩浪一般,无人可挡的杀向自己,武艺着实了得。   身处败势中的文丑,明知该当撤退,但那强烈的自尊心,却反使他血性大作。   “听闻陶商麾下有一个冒充廉颇的老卒,武道威不可挡,今天我文丑就会一会你这老匹夫。”   文丑神威怒发,低啸声中,坐下战马疾射而去,迎着廉颇狂撞上去。   手中大枪如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似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射似的涡流电射而出。   廉颇长啸一声,手中巨大的战斧如磨盘般扫出,掀起一道宽阔的无形斧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来。   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所过之处,无可阻挡,强烈的劲风竟将周围丈许的士卒如蝼蚁般掀翻。   吭!   枪与斧瞬间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原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鼓中震荡,久久不散。   一招交手,文丑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顺着大枪灌入身体,竟是搅得他气血翻滚。   “这老匹夫的武力,竟然不在我之下,陶商那小子,竟然能自己栽培出这等强悍的武将,怎么可能……”   文丑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色。   第一招走过,廉颇同样也感到胸中气血震荡,那强悍之极的冲击力,仿佛沾水的皮鞭,直抽得他血气翻译滚,五腑激荡。   自被陶商召唤以来,廉颇败臧霸,擒淳于琼,可以说是纵横琅邪,无人能敌。   眼下与文丑交手,他才知道陶商为何要提醒他,不可小视这位袁家大将。   文丑的武力,绝非淳于琼等土鸡瓦狗,93的武力值,竟然在略他廉颇之上。   心虽有些震动,廉颇却毫无所惧。   勒住战马,廉颇战斧一指文丑,豪然笑道:“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道,了不起,老夫难逢敌手,今日与你战个痛快。”   文丑却虎目一瞪,傲然道:“老家伙,你武道也不弱,可惜不好好在家养老,偏要出来找死,文某就取你老命。”   文丑暴喝一声,纵马如风,瞬间已如铁塔般横在廉颇跟前,手中大枪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道,狂刺而出。   “年轻人,千万别小看老人。”   廉颇老当益壮,一声自信的冷笑,手中战斧挥舞而出,再迎强击。   哐~~   又是一招交手,斧锋与枪芒上溅起耀眼的火星。   两人身形均微微一震,胸中气血激荡,五腑涌动。   两道身影,旋即激战在了一团。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只将周遭地面刮出道道沟痕。   刃风掀起漫天的尘地,四五丈之内都能被那外散的压迫力所波及,左右激战的两军士卒生恐被误伤,只有本能的向外退缩开来。   层层叠叠的斧风枪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攻出,每一招出手都是当世绝顶的武招。   滚滚战团中,二人尽展生平所学,转眼交手三十余合,却不分伯仲。   然而,武将的交手,依仗的不单单是自身武道强弱,更要依仗一股“气势”。   陶军眼下大胜,气势如虹,廉颇借着得胜军势,越战气势越盛。   袁军却全线崩溃,势衰已极,让文丑越战越没有底气。   身边的袁军士卒不是被放倒,就是落荒而逃,要么就是伏地求降,败势已无法挽回。   而陶军士卒却纵横战场,肆意的狂杀,愈战愈勇,喊杀之声令天地变色。   文丑苦战不下,气势渐落下风,心中焦躁,额头悄然已浸出一层冷汗。   “廉老将,木兰来助你杀此贼!”清厉的喝声中,花木兰策马舞枪,从斜刺里杀前而来。   “文子勤,救我——”乱军之中,又传来袁谭的求救声。   文丑心头一震,偷得空隙寻声望去,惊见袁谭在孙观的攻势下,已被逼得手忙脚乱,而在几步之外,臧霸也杀破乱军,正向袁谭杀去。   以袁谭的武道,连孙观都斗不过,面对臧霸和孙观的夹攻,必死无疑。   形势对文丑来说,已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老家伙,改日文某再取你老命。”   文丑急于去救袁谭,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抢攻几招逼退了廉颇。   接着他跳出战团,拨马便望袁谭方向杀去,口中大喝道:“泰山贼,敢伤我家公子,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五十九章 骂我夫人的下场   文丑飞马而来,从侧后直奔孙观。   手中一杆大枪如电刺出,掀起狂澜怒涛般的力道,卷起血腥的尾尘,直取后背。   正压迫袁谭的孙观,蓦觉身后杀气袭来,急是回马转身。   抬头时,蓦见文丑已如铁塔般撞来,那一枪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之怒。   孙观心中一慌,不及多想,只能倾尽全力回枪相挡。   哐——   一声金属嗡鸣,一道鲜血飞上半空。   文丑的枪锋,轻松的突破了孙观的战刀防御,刺穿了他的胸膛。   孙观的武力值只有70,不过是当世二流武将,文丑93的武力值,却位列当世绝顶。   两人武道相差太远,只一招间,文丑便秒杀孙观。   大枪一收,斗大的血窟窿赫然现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往外翻涌,孙观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便是栽倒于马上,当场毙命。   “文丑,敢杀我兄弟,我要你命!”臧霸眼见孙观被秒杀,咆哮怒吼着拍马赶到。   手中大枪疾舞如风,层层叠叠的枪影如狂风暴雨般,无情的轰向文丑,每一枪皆用尽全力,要为孙观报仇。   “叛贼,也敢在本将面前逞狂,我就一并取你狗命。”文丑却将臧霸的狂攻之势视若无物,冷哼一声,枪锋一抖,反手挥荡而去。   锵锵锵!   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中,文丑只单手持枪,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臧霸最强的一轮狂攻。   然后,他双手一握战枪,反手一式“怒荡千军”,电射而出。   染血的枪锋疾射而,快如雷霆一般,瞬间便穿过强弩之末的臧霸枪势,狠狠戳中了他的肩头。   臧霸一声痛哼,肩头鲜血已飞溅而出。   80的武力值,不出五合,竟已被文丑所伤。   这一幕,正在狂奔赶来的陶商,看得是清清楚楚,既揪心臧霸的生死,又惊羡于文丑的武力值。   几招间,轻松的杀孙观,伤臧霸,这等强横的武力,怪不得可以跟颜良并称河北双雄!   “这样牛逼的人物,武力比廉颇还厉害,若能招到我麾下就好了……”   正缺人才的陶商,看着文丑就像看一道稀有的美味佳肴,两眼竟是冒出了“谗光”。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文丑收入麾下可能性极低,再迟一步,臧霸倒是极有可能死于文丑枪下。   陶商猛然清醒,大喝道:“廉老将军,给我救下臧霸!”   不用他提醒,廉颇已杀破乱军,追至了文丑身后,臂上青筋暴涨,手中开山斧挟着碎岳的力道,一招“泰山压顶”,狂轰而下。   文丑正欲取臧霸性命,惊觉廉颇袭来,眉头一皱,只得回枪一横,倾力相当。   吭!   震天的激鸣中,两具身躯皆是剧烈一震,气血翻滚激荡。   “文丑,老子跟你拼了!”臧霸见援手杀手,精神振作,疯了一般,不要命的招式狂轰向文丑。   廉颇也威风抖擞,撼天碎地的斧式,如漫天袭落的惊雷般,铺天盖地轰向文丑。   文丑的威势就此被压制,在二人的夹攻下,转眼陷入全面的被动,根本再无还手之力。   “大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杀出重围。”情急之下,素来自恃的文丑,也只能大叫着向袁谭求救。   廉颇武力跟他不相上下,再加上一个臧霸,他必败无疑,唯有袁谭出手才能助他击破对手攻势,他主臣二人才能双双逃走。   逃过一劫的袁谭,正欲挺枪上前相助文丑,忽然间眼眸一转,一咬牙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叫道:“文丑,速速撤退,我们在前面会合。”   袁谭吓破了胆,竟抛下文丑独自逃走。   “想溜,没那么容易,木兰,给我拿下他。”从后追至的陶商,厉声大叫。   话音未落,花木兰已从斜向袭来,手纵银枪,借着战马狂冲之力,运起生平力道,直击袁谭。   袁谭只顾着狂奔,哪想到斜刺里会再杀出花木兰,惊觉之时那一袭火红之影已撞面前,惊恐的袁谭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抬枪相挡。   哐——   猎猎的金属激鸣声中,袁谭大枪脱手而落,整个人凌空而起,被震飞了出去。   “贱人,你竟——”   半空中的袁谭,“竟然”二字未及出口,花木兰已策马追至,硕大的枪杆自上而下,朝着袁谭的肚子就狠狠的轰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沉闷撞击声,袁谭一声惨叫,口吐着白沫被从半空击落,重重撞在了地上,紧跟着又是“咔咔”脆响,不知肋骨撞断了几根。   “小贱人,你竟敢伤我,你个贱人……”   撞落地的袁谭,痛的连爬都爬不起来,却仍满嘴喷着唾沫星子,万般恼羞的破口大骂。   堂堂四世三公的家世,名满天下的袁绍之子,自打娘胎出来时就养尊处优,何曾有人动过他一根毛。   如今他却被花木兰一介女流,打得骨头不知断了几根,这等羞辱,这等伤害,深深的刺激到了袁谭的尊严,竟令他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时,陶商已率领着一往亲军,从后追了上来。   耳听着袁谭骂自家妻子,陶商就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马,随手夺过亲兵手中铁锤,抡将起来,朝着袁谭的左腿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嚓嚓!   一声骨头断折的脆响,袁谭的左边小腿,应声被砸断。   然后,战场上便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声,袁谭抱着那条断腿,撕心裂肺的嚎叫,原地打起了滚。   “让你敢骂我夫人,你再给骂一句试试,你骂一句我就砸你一锤子,你想再断条腿还是断胳膊,尽管开口。”陶商把铁锤在袁谭身上比划着,随时准备再下狠手。   “你——你——”   袁谭痛到要死,愤怒到就要吐血,却被陶商狠辣的手段吓到,憋到嘴边的污言秽语,却偏偏不敢再出口。   “滴……系统扫描宿主对袁谭实施残暴,获得10残暴点,宿主现有残暴点16。”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残暴点又到手。   十几步外,正自苦战的文丑,一眼瞥见袁谭落马,残存的战意旋即跌落谷地。   情知大势已去,再见必死无疑,文丑只能暗叹一声,强攻几招逼退廉颇和臧霸,拨马望着东北方向逃去。   臧霸和廉颇欲再追,陶商见臧霸浑身是血,伤得不轻,廉颇也气息连喘,体力大耗,这等状态再强行追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虽是走了一个文丑,但此役大破袁军余下一万兵马,活捉袁谭,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收获丰厚之极。   “穷寇莫追,鸣金收兵吧。”陶商果断下令,目光射向打滚的袁谭,“把袁大公子给我拖回城去,该是跟他好好谈谈心的时候了。” 第六十章 自食其毒   “嘀……宿主获得决战胜利,魅力值上升2点,宿主现有魅力值62。”   辛辛苦苦大战一场,杀的倒是痛快,才获得了2点魅力值,这系统也够抠门的了。   不过击败袁谭这种不平的对手,能够获2个魅力值,已经算是不错,陶商还是比较满意的。   押解着袁谭,挟在大胜之威,一路还往东安城。   一路上打扫战场,斩敌近三千之众,俘获两千袁军,缴获的兵器旗鼓堆积如山,几乎可以武装一支五千人的军队。   陶商听着部将的汇报,愈加的意气风发,已经开始筹谋着掉转兵锋,跟刘备算总账的计划。   大军入城,径归县府。   方才踏进大堂,臧霸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当场软倒在地。   “宣高!”陶商赶紧将他扶住。   他细一看,陶商才发现,臧霸全身上下竟然被文丑刺了有七八枪,有几处还刺极深,也难为他竟硬撑着不说,一直撑到了回城。   “主公,老臧我怕是撑不住了,等哪天你要是杀了刘备,别忘了给我烧柱,告诉我一声,我死也就瞑目了。”臧霸气息奄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这一战我军能胜,全是你的功劳,放心吧,咱们有神医扁鹊,你死不了的,等你伤好了,咱们一块宰了刘备。”   陶商宽慰了他几句,当即令将臧霸抬下去,传扁鹊速去为他救治。   “幸亏提前召唤了扁鹊,要不然这么一员大将,就这么白白的死了,那我可亏大了……”   陶商暗自庆幸着,大步坐回上首,喝令将袁谭带上来。   此时已近傍晚,火把照亮整个厅堂,陶商高坐于上,花木兰率亲卫雁排两翼,徐盛等险些被袁谭毒酒害死的将官们,皆列于侧。   片刻后,几名亲军将折了一条腿的袁大公子,像拖死猪一样,粗鲁的拖了上来,狠狠扔在阶前。   袁谭铁青着脸,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腿折之腿,用单腿支撑起身体,怨恨的目光,狠狠的向陶商瞪去。   陶商鹰目如刃,也冷冷的射向袁谭。   四目相撞。   从陶商眼中发出的,那令人窒息般的杀机,令袁谭感到了一阵的寒意,身子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瞬间,袁谭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不敢正面相对,下意识的将目光移了开来。   陶商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他。   出身高贵,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公子。   轻视他,瞧不起他,以为能像掐死一只蚂蚁般,轻松灭了他的狂妄之徒。   无故入侵他的地盘,攻掠他的城池,荼毒他的子民的可恶侵略者。   现在,这个自恃高贵的家伙,却以失败者的身份,一身残躯的站在他的阶下,战战兢兢的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一个字,爽!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痛快的笑,一言不发,尽情的欣赏袁谭紧张不安的失败者嘴脸。   袁谭则颤巍巍的立在那里,表情充满怨恨,脸色狰狞可怖,却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谁都看得出来,袁家大公子虽然还硬撑着气势,心里边却害怕得紧。   “我说袁大公子,你以为你可以轻松的弄死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不知你作何感想。”陶商终于开口,冷笑着讽刺道。   袁谭脸色愈加铁青,遭受到这般言语上的“羞辱”,恨得他是咬牙切齿,羞愤满腔。   冷哼过一声,袁谭再次强撑起胆色,昂起高贵的头,不屑的瞟向高坐于上的陶商。   “陶商,我承认我是小看了你,但你要知道,你击败的仅仅只是我袁谭,而非我袁家这棵参天大树,你可知道,得罪了我袁家,得罪了我父帅,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袁谭没有求饶,反而是仗着袁家的庞大实力,竟然公然的威胁起了陶商。   左将徐盛诸将,无不盛怒,皆恨不得冲下去,将这自以为尊贵之徒,撕成碎片。   “那又怎样。”陶商却也不怒,不以为然道。   袁谭冷哼一声,声调提出了八度,“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实力跟我袁家比起来,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你若是敢动我,我父亲一怒之下,大军兵发琅邪,灭了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袁谭见陶商不怒,还以为被他唬住,对他袁家实力有所忌惮,神情气势开始愈加嚣然起来。   花木兰按剑在手,冷艳的脸上,怒火顿燃。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怕怕了呢。”陶商嘴巴一缩,故作畏惧状。   袁谭神情越发的傲然起来,抽出丝帕拭了拭脸上血渍,冷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能放了我,我自会收兵还青州,说服我父帅不会再对琅邪用兵,算是对你识相的奖励,你看怎样。”   他还真是想得美,竟然妄想让陶商放了他。   “夫君,让我宰了这个嚣张的杂种,把他剁成肉片喂狗。”花木兰忍无可忍,愤怒地骂道。   徐盛等诸将官们,个个也怒不可遏,眼珠子都在喷血。   袁谭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表情又变得慌张起来。   陶商却一摆手,制止了花木兰的冲动,轻声喝道:“来人啊,把酒给我袁大公子拿来。”   号令传下,左右亲兵很快将一坛酒拿来。   这酒都给自己拿上来了,分明是要化敌为友,陶商这般举动,无疑是被他给唬住了。   袁谭心中暗喜,脸上慌意顿消,表情立时又得意起来,笑道:“陶商,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跟我作对,早些归降了我,我保你在我袁家有一席之地。”   看着自以为是的袁谭,陶商嘴角掠起讽刺的冷笑,“袁大公子,这是你当日留下的一坛毒酒,现下我就用它来好好款待款待你。”   此言一出,袁谭脸色骇然惊变,万万没有想到,看着陶商不动声色,一副笑脸,竟然动了杀心,要用毒酒弄死他。   “陶商,你疯了吗,你敢杀我,我父亲岂会饶得了你,你好好想清楚!”袁谭急是沙哑的大叫,连声音都在颤抖。   陶商却无动于衷,目向徐盛,冷冷道:“文向,就劳烦你动手,把这坛好酒给咱们高贵的袁大公子灌下去吧。”   “好勒!”徐盛巴不得如此,痛快的一声答应,兴奋的就跳下堂前。   他一挥手,喝令左右军士,把惶恐的袁谭按住,再把他的嘴巴给撬开。   袁谭手脚被束缚住,嘴巴被强行撬得大张,只能“唔唔”的乱哼哼,拼命的挣扎扭动,脸色吓得苍白如纸,斗大的汗珠子刷刷从额头上往下滚,连眼珠子都快吓得弹出来。   “你个杂碎,这毒酒把老子痛得死去活来,差点就没命,今天就让你也尝尝那滋味。”   徐盛骂了一声,酒坛子提起,悬在袁谭的脸上往下一倾,大股大股的酒水便倾泻而出,汹涌的灌向了袁谭的嘴巴。 第六十一章 天下震惊   满坛的毒酒,覆面而下,顷刻间就把袁谭给浇成了落汤鸡,呛的他痛苦的大咳。   花木兰等诸将们,看着袁谭这狼狈样,无不大呼解气。   半晌后,一坛酒终于灌完,陶商挥手一示意,徐盛才下令军士松开袁谭。   袁谭身子一软,顿时瘫软在地,双膝跪地,两手撑着地面,痛苦的喘息咳嗽,狂喷着酒水。   “怎样,袁谭,毒酒的滋味如何?”陶商冷笑问道。   袁谭身体剧烈一震,猛然才想起自己被灌的是毒酒,吓得骇然惊怖,急是将手指伸入口中狂抠,强行作呕,试图把灌进去的“毒酒”给吐出来。   一阵接一阵的狂呕,折腾了半晌,把自己呕到连胃几乎都要吐出来了,可惜才吐出不及十分之一。   无望之下,袁谭一屁股坐倒在地,绝望的瞪着陶商,悲愤地吼道:“陶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贼,你今天毒死了我,我父帅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替我报仇雪恨,你的这些帮凶,统统都会被杀光……”   袁谭声嘶力竭的狂吼,一直吼到嗓子都快破掉,方才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恐惧惶然的准备迎接毒发身亡的到来。   只是,喘了半晌,腹中的毒却迟迟没有发作,袁谭是越等越焦虑,越等越狐疑。   这时,陶商却冷笑一声,不屑道:“区区一坛假毒酒,就把你吓的丑态毕出,原来堂堂袁家大公子的胆色也不过如此,什么四世三公,我看狗屁不是。”   假毒酒?   袁谭猛然抬起头,惊异的望向陶商。   他撞见的,却是陶商讽刺的眼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的表演。   两侧的徐盛等将官们,也尽皆哈哈大笑,肆意的在嘲笑他。   袁谭脸色一变,蓦的恍然省悟,原来陶商给他灌的那坛酒里,根本就没有下毒,压根就是在吓唬他。   省悟过来的袁谭,心中是百感交集,既为自己逃过一死而庆幸,又为自己方才恐惧害怕的丑态而羞愧。   “隗商,你——”袁谭怒瞪向陶商,满脸通红,羞愧愤怒,竟是无言开口。   陶商却冷冷道:“要杀你,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去死,这坛子酒,只是教训教训你不知好歹,还敢威胁我。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拖下去,好生看管。”   左右军士一拥而上,将袁谭五花大绑,又重新拖了出去。   “夫君,这袁谭实在可恶,还留着他做甚,杀了他干脆。”花木兰还觉不解气,愤愤不平道。   其余徐盛等诸将,个个也主张杀了袁谭。   一片喊杀声中,老将廉颇却边咳边道:“袁谭武道和用兵之能均是平常,就算放了他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他背后的袁绍,眼下却坐拥并冀青三州之地,若杀袁谭,势必会引起袁绍的疯狂报复,眼下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刘备,还不是跟袁绍彻底开战的时候。”   陶商微微点头,廉颇果然具有统帅者的战略眼光,非是徐盛等将才可比,一语切中要害。   诸将恍悟,花木兰道:“夫君的意思我们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很简单,扩军备战,等着袁绍来求我们,解决了与袁家的恩怨,就是跟刘备翻脸的时候。”陶商回应的干脆,眼眸中,流转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次日,陶商便挥军北上,不到七日功夫,便将琅邪北部诸县尽数收复,屯兵于最北面的姑幕城按兵不动。   文丑高览等败将,忌惮于袁谭在陶商手里,自不敢跟陶商交手,一路退回北海国,收拢数千败军,据守高密城,一面摆出防守阵势,一面派信使飞马往邺城向袁绍告急。   陶商大军进抵边境便没有再进兵,而是利用臧霸的声望,收得三千多的泰山军,再陆陆续续的整编了一些降卒,短短不到十日功夫,总兵力数就猛增至了八千之众。   而在陶商大败袁军,生擒袁谭时,四方安插在琅邪国的眼线,已是迅速的将这震惊天下的消息,传播开来。   ……   东海郡,朐县,糜家庄。   “真是没想到,袁大公子竟然连战连败,最后还被陶商生擒,这个陶商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庄中正堂,糜竺拿着琅邪眼线传来的消息,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眼神之中,尽是震惊与茫然。   那般惊诧的表情,俨然是自己看走眼,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糜竺踱步于堂中,口中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跪坐的美若莲花少女,明澈的眼眸中,又何尝不是涌动着深深的震撼。   “玄德公本来还指着借袁谭这把刀,灭了陶商,顺势结好袁家,现在玄德的全盘布局,却全被这个陶商打乱了,唉。”   听着兄长的震惊和叹息,糜贞秀眉微凝,眼眸波动,悄然掠起几许异样之色。   “臧霸不是他的对手,连袁谭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做到了,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吗……”   少女一时间神情陷入恍惚,一双眸中,悄然掠过一丝悔意。   ……   广陵郡,盱眙,徐州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刘备观着手中那份帛书密报,深不可测的目光中,渐渐涌现丝丝的惊讶。   除了惊讶,还有不易觉察的厌恶。   “这个袁大公子也太废物了吧,还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呢,连个陶商都打不过,还被那小子给生擒了!”张飞大声嚷嚷道。   “不是袁谭太废物,是这个陶商深藏不露,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刘备将手中情报,轻轻的扔在了案上。   大帐中,众幕僚的身形皆是一震,那眼神之中,再没有轻视,皆已添了丝丝忌惮。   张飞一拍大腿,骂道:“早知道这小子这么阴险,当初老子就应该亲自出马,在他去海西的路上就宰了他,真是气死老子了。”   刘备沉默不语,眉头暗凝,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大哥,要不要叫二哥发兵,别跟他再兜圈子,直接发兵灭了他省事。”张飞恼火的嚷道。   “不可,眼下我们跟袁术的战争,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后院起火,乃是兵家大忌。属下以为,主公无论如何也要也忍耐过这一阵,等击退袁术,大军回师徐州后,再处置陶商也不迟。”   进言者,正是刘备的另一员谋士简雍。   刘备暗锁的眉头,因简雍这一席话,渐渐松展,眼中那一抹杀机,也悄然隐去。   “你说的对,这陶商虽然不简单,终究比不得袁术这等庞然巨鳄,先击败袁术,然后再回去收拾他不迟。”   刘备拍板做了决定,张飞虽然不爽,也只能遵从。   军议结束,诸幕僚退攻,只余下刘备一人。   他站起身来,立于帐门外,抬首遥望着北面方向,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捉不透的神色。   “陶公,没想到你竟养了这么个深不可测的儿子,连你都骗了过去,早知他狼子野心,我就不该把他外调海西,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纠正这个错误,一切都会重新回到我的掌控之中……” 第六十二章 天下第一大诸侯   陶商收降臧霸,大败袁军,生擒袁谭,赫赫功绩威震徐州。   他用一场大胜,再次深深的震撼了徐州士民,在他们的心中,又添了一份沉甸甸的份量。   受到震动的不仅仅是徐州一地,消息很快就遍传青州,接着又传入了冀州。   河北震动。   堂堂袁绍大公子,手握两万雄兵,有文丑此等上将为辅,挟着新夺青州的威势南下,却在小小一个琅邪折戟,兵败被俘。   而生擒他的,更非什么名满天下之辈,竟然只是陶谦一个不名一文的儿子。   袁氏之名,就这样被陶商这个无名之辈,沉重的打击了一回。   如此不可思议的战绩,如何能不叫两州士民震动。   消息传回邺城,更是令这座冀州的首府,陷入了哗议之中。   “大公子两万大军,竟然被那个陶什么的几千兵马打败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听说那陶商陶谦的儿子,陶谦就是因为他无能,才把徐州牧的位子传给刘玄德,现在看起来,这个陶商一点都不像是无能啊。”   “我听人说袁公一直不喜欢大公子,所以才会把他外放青州,只把三公子带在身边,这回大公子败给一个无名之辈,只怕在袁公面前要更加失势了。”   “袁公刚打了胜仗,还没来得及庆祝,大公子就吃了败仗,还被人家生擒获,真是丢人啊。”   ……   邺城的大街小巷子,人人都在风议着这场实力悬殊,但结果却大出意外的战争。   几乎在一宿之间,陶商这个原本陌生的名字,便成了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邺城士民对陶商的议论,竟是盖过了刚刚获胜的袁绍,成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主题。   两天后,袁绍班师还往邺城。   就在十天前,袁绍刚刚击败了令人头疼的黑山军,同时收到消息,被公孙瓒所杀的幽州牧刘虞旧部,相继举旗反叛,袁绍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北攻公孙瓒。   就在袁绍踌躇满志之时,他却意外的收到了青州兵败,长子袁谭被俘的惊人的战报。   为此,袁绍不得不暂延了北上用兵计划,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邺城。   大将军府,正堂。   袁绍端坐于上,俯视着手中那道最新的情况,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堂下,那些文臣武将们却议论纷纷。   支持三公子袁尚一派的审配等河北士人,自然是都在责怪袁谭轻敌,兵败被俘,破坏了大局,有辱袁家门风。   支持袁谭的郭图等汝颍士人们,则在极力的替袁谭开脱,甚至不惜把袁谭的兵败被擒,归咎于文丑高览等部将的不用命。   两派人争执不下,甚至是吵得面红耳赤,袁绍却一言不发,任由他们争吵。   似乎,他在有意纵容两派的敌对。   吵了半晌,袁绍将手中帛书,往案几上一扔,轻咳了一声。   大堂中,众幕僚立刻闭嘴,顿时雅雀无声。   袁绍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显思竟败于一个无名小卒手中,还兵败被擒,实在是有辱我袁家威名,活该他受此一难。”   袁绍话中,责备之意已是明显。   审配等河北士人,无不暗自得意,多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不过,他再怎么犯错,也是我袁绍的儿子,我岂能坐视不顾。”袁绍忽然话锋一转,“我已决定,趁着公孙瓒无暇南顾时,亲自率军去一趟青州,把显思解救出来。”   原本失落的汝颍士人们,听得袁绍此言,无不精神大振。   “主公,眼下幽州内乱,公孙瓒后院起火,这正是咱们大举北伐,南北夹击一举击灭公孙瓒之时,此等天赐良机,主公怎能不顾大局,却反要去青州呢。”   纵然是袁尚一派的人也知道,袁绍素来最顾念骨肉亲情,听得袁绍要去救袁谭,便无人敢劝,唯有田丰站了出来反对。   话音方落,袁绍脸色立时一沉,不悦道:“显思纵然再有不是,也是我袁绍的血脉骨肉,我若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岂非形同禽兽。”   “可是主公,大局……”   “不必再说了!”   袁绍一挥手,喝断了欲要再劝的田丰,一脸决然道:“我意已决,先救显思,再北上灭公孙瓒,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就率军出发。”   田丰无奈,也只能暗自叹惜。   大军休整一晚,次日,袁绍便率领着两万大军,昼夜兼程赶往青州。   ……   姑幕城北,大营。   “夫君,这都是咱们的细作,从冀州青州送来的情报,你看看吧。”花木兰抱着一堆帛书,兴冲冲的步入了大帐。   “夫人你念便是,我听着,来,坐到这里念。”陶商抬头笑望向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花木兰脸畔顿生微晕,白了他一眼,笑嗔道:“又不正经了,这里这可是中军大帐。”   “这叫夫妻情趣,又没外人,害什么羞。”陶商一笑,伸手将花木兰拉向自己怀中。   花木兰嘴上虽然抱怨,身子还是半推半拒的被他拉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便只好按下羞意,嗔怨了陶商几句,将那一封封帛书情报拆开,一一念给他听。   耳听着那一封封密报,陶商目光沉静如水,心中却渐起波澜,眼神中不觉闪烁出几分年少轻狂的得意。   他不光在徐州,在冀州一带也安插着不少眼线,随时留心着天下各地的形势,这些眼线们便将“敌控区”士民对他生擒袁谭的反应,以密报的形势送来。   花木兰念出的这些情报,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   天下震惊。   陶商,那个曾经不名一文,陶谦的废物儿子,如今正随着生擒袁家大公子这件“壮举”,声名遍传天下,令那些不知道他的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威名,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正是陶商想要看到的结果。   名气,在这个乱世之中,也是极重要的一项资本。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威名了,我看谁还敢再小瞧我的夫君。”花木兰看着那些情报,不禁也为陶商深深的自豪,冷艳的脸庞间,尽是欣慰的笑意。   妻子的开心和自豪,让陶商更加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心情畅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禀主公,青州急报。”正当这时,徐盛神色凝重,匆匆步入大帐中。   他一入帐,正好撞见花木兰坐在陶商腿上,夫妻二人亲昵的样子,顿时尴尬,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   花木兰脸蛋顿是一红,忙是从陶商腿上起身,尴尬埋怨的白了陶商一眼。   陶商却是一脸从容,淡淡一笑,摆手道:“有什么急事,说吧。”   徐盛干咳了几声,方拱手道:“青州细作急报,袁绍已亲率两万大军进入北海国,三日之内便将进抵高密一切。”   袁绍亲统大军前来!   这个消息,着实惊人,令花木兰也是身儿一震,脸上羞晕之色立消,眼中掠起惊异。   陶商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早有所料,只冷笑道:“早听说袁绍是个慈父,最疼爱儿子,果然名不虚传,很好,那我就会一会大名鼎鼎的袁本初吧。” 第六十三章 会枭雄   三天后,袁绍亲统两万大军,进抵高密城。   高密乃是北海国南面最重要的一城,与姑幕城直线距离不过三十余里,袁绍率军进入此城,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分明是想再攻琅邪。   一场战火,似乎无可避免的又要开启。   大营中,很快便被一股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上至将官,下至士卒,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袁绍。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袁绍啊,坐拥三州之地,麾下谋士如雨,名将如云,实乃天下第一大诸侯。   袁绍的强大,连白马公孙瓒都不是对手,纵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也忌惮三分,主动把大将军的位子让给袁绍,自己只敢以大司空的名义掌控朝政。   公孙瓒、曹操,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地连数州,麾下精兵数万,时刻左右天下局势。   这些强大的诸侯都不是袁绍的对手,何况是陶商,这个只有区区一个小郡,兵马不过八千,将领不过三四人的小角色。   尽管陶商奇迹般的击败袁谭,却没有多少人相信,他还能打得过袁绍,即使是他自己的将领也不例外。   “袁绍坐拥三州之力,实力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咱们现在抓了他儿子,惹恼了这个庞然大物,此次他亲自率军来攻,只怕不好对付啊。”一向骁勇的徐盛,也对袁绍产生了几分忌惮。   “怕什么,他敢进攻,咱们就抄起家伙干他娘的,连袁绍这老贼也一块活捉,把他父子统统宰了!”   反倒是夫人花木兰,依旧天不动地不怕,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夫人有斗志是好的,但袁绍不比袁谭,还是不可大意。”老将廉颇对袁绍也有几分忌惮。   话音方落,帐外亲兵匆匆而入,报称袁绍派了信使前来,带了袁绍的亲笔书信要见陶商。   陶商便令传信使入内,片刻后,袁家使者入帐,将袁绍的亲笔信奉于陶商。   那是一道邀书。   袁绍以大将军的威严口气,邀陶商明日在两家交界之地单骑相会,双方各只带一名护卫。   “袁绍屯兵高密,连日来按兵不动,却突然提出要邀夫君边界会面,这其中只怕有诈,夫君还是别去为妙。”花木兰劝道。   陶商却一笑,“袁绍好歹也是天下名士,对自己的声名必有所自恃,我料他也不会假借会面对我不利,我若不去,倒显得我陶商怕他,这次会面我还非去不可。”   陶商连袁绍的儿子都给活捉了,又怎么会害怕跟袁绍区区一次会面。   而且,他也要利用这次会面,审视一下袁绍的虚实,或许前来有一天,自己实力坐大,袁绍也会成为他的大敌。   左右见陶商决然,便不再多劝,花木兰和徐盛等将,尽皆自告奋勇,愿陪陶商前去护卫。   陶商最终选择了令廉颇随行保护。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知道袁绍麾下,可是有文丑这样武力值90以上的绝顶武者,倘若袁绍使诈,单凭文丑一人己之力,足以当场诛杀了自己。   放眼自己麾下,也只有老将廉颇足以与文丑相当,陶商也别无选择。   不觉一宿已过,次日,东方放晓。   陶商率七百步骑出营,沿着浯水东岸,向着北海国与琅邪国的交界方向而去。   陶商自信袁绍有名士气度,多半不会耍诈,但为稳妥计,动身前便做了周密的安排。   早在他出城之前,陶家斥候就倾巢而出,分布方圆数十里,随时侦察高密方向袁军的动向。   斥候不断的将最新情报送到,袁绍也依约只率七百步骑,以及一名护将离开高密城,一路向着边界而来。   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陶商驻马远望,但见北面沿河大道方向,一队兵马进入视野。   斥候很快就传回情报,证实那队兵马,正是打着袁绍的旗号。   陶商便叫兵马继续前进,须臾,两军在百步距离时,彼此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数名斥候往来奔驰,传递着口询,确认着双方身份。   确认无误,陶商手扶佩剑,缓缓的走出了本军,身后老将廉颇,边咳边提着开山斧,紧随于后而出。   有廉颇在侧,陶商也安心了不少,现在他可以放心的会一会那天下第一大诸侯。   北面方向,一名北披红袍,身着金甲的中年人,也在一骑护将的保护下,缓缓的迎着陶商这边而来。   双方相距八步时,勒住战马,相对而立。   陶商举目凝视,但见那男子须发半白,看起来已年过半百,长着一张国字脸,天庭饱满,浓眉大眼,隐隐有种气宇轩昂之势,双眼半开半阖,更有一种掌控天下的威势。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个人长了一脸福相,一看就是块当大官的料。   陶商从他的身上,看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相距数步,已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   能有如此气势者,天下又有几人,不用问陶商也可能确定,来者必是袁绍无疑。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诸侯,气势逼人呢……”   陶商暗吸一口气,强行屏去了袁绍气场的压迫力,目光看向他身后那员护卫。   是文丑。   此时的文丑,正紧握着手中大枪,一双狰狞的虎目越过他,死死的盯着他身后的廉颇,旭日映照下,眼睛仿佛在燃烧着怒火。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堂堂河北双雄之一,竟然被一个冒充古人名字的老将打败,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今日仇人见面,文丑自然是分外眼红,如果不是袁绍有令,恐怕早已扑上来与廉颇再决雌雄。   “老将军,又撞上你的死对头了……”陶商回头瞟了廉颇一眼,低声笑道。   廉颇只嘴嘴微微动了一动,依旧不动如山。   当陶商在观察袁绍时,袁绍半开半阖的眼睛,也在暗暗打量着陶商。   就在几个月前,袁绍甚至连陶商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身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当世当大名士,能入袁绍法眼的,当然只有公孙瓒、曹操这等枭雄。   陶商这个犄角旮旯里的“纨绔公子”,当然不可能被袁绍所知。   直到袁绍收到儿子被活捉的消息后,他才不得不注视这个异军突起的寒门小子,方知他在数月之间,从海西县令,一路连降海贼,败臧霸,夺琅邪,直至连破袁谭,将之生擒。   奇迹般崛起的年轻人。   更神奇的是,这个年轻人除了几员降将之外,几乎所有将领都是他的讲武堂自己培养出来,虽然都冠了古人之名,却竟有着不逊于古人的实力。   袁绍对这个神奇年轻人,产生了浓烈的好奇,这也是他为何会前来青州,提出当面一会的原因之一。   “这个小子,面对我竟然没有半点慌意,果然是有点气度……”袁绍微微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赏。   陶商却已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名闻袁本初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幸会啊。”   “没想到陶谦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让老夫没有想到。”袁绍言语中对陶商有几分欣赏,但表情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能让堂堂袁大将军瞧得起,陶商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陶商一笑,话锋忽转,“不过袁大将军邀我前来会面,不会只为了夸我这么简单吧。”   袁绍的眼睛缓缓睁开些许,霸道的目光射向陶商,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冷冷道:“今日邀你前来,是因为老夫欣赏你,想给你一个机会,放了袁谭,归顺于老夫麾下,你冒犯袁家之罪,老夫就此一笔勾销。” 第六十四章 你没本钱跟我讨价还价   好狂的口气!   充斥着王者不容置疑的霸气,好似陶商是他随时可以一脚踩死的蝼蚁,除了卑躬屈膝,陪着笑脸答应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陶商讨厌被人威胁。   “不愧是天下第一大诸侯,开口就这么霸道,我若是既不肯放人,又不肯归降呢。”陶商毫无畏惧,冷笑着反问道。   袁绍浓眉微微抖动,半开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冷冷道:“那也很简单,老夫大军南下,连你和琅邪国一并夷为平地。”   “好大的口气啊。”陶商故作害怕状,嘴角却又扬起不屑的笑容,“我可是记得,当初令公子也是这副志在必得的口气,可惜他现在的结果,好像跟他当初的霸气截然相反。”   “谭儿他是小看了你,所以才会自取其辱,现在老夫已经看清你的本事,你以为,你的那些所谓诡计,在老夫三州之兵的绝对实力面前,还有用武之地吗?”   袁绍口气依旧狂紧,但与袁谭自以为是的狂相比,袁绍的狂反倒还多了几分冷静。   陶商叹了口气,却是一脸惋惜道:“看来你我之战是躲不过去了,不过我听说眼下幽州内乱,公孙瓒后院起来,正是天赐袁大将军你的机会,袁大将军放着这般大好良机,不去攻公孙瓒,却非要跟我陶商这么个小角色纠缠,就不怕错过这绝佳的良机吗。”   此言一出,袁绍半开的眼眸,陡然全部睁开,国字脸微微抽动,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   “这小子,消息这么灵通,竟然看穿了我的软肋……”袁绍暗暗惊奇,眼神之中,不禁又添了几分刮目相看。   他当然不会知道,陶商虽身居琅邪一隅,却志在天下,幽州方面的内乱,他早已从细作的情报中获知。   惊讶只一闪而逝,袁绍转眼恢复了不动如山的王者之气,冷冷道:“这天赐良机,老夫自然不会放过,待老夫灭了你之后,自会挥师北进,趁机再灭掉公孙瓒。”   “袁大将军就这么自信,能够抢在公孙瓒平定幽州叛乱前灭了我吗?”陶商丝毫没有丁点畏惧,又是笑着反问。   “你以为,在老夫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能挣扎很久吗?”袁绍也霸气十足的用反应回应。   “既然袁大将军这么自信,那咱们就试试看吧。”陶商惋惜的叹了一声,拨马欲作转身,口中向廉颇下令道:“传令下去,把袁谭斩首祭旗,准备跟袁大将军拼个你死我活吧。”   廉颇拱手领命,作势也要离去。   这一场会面谈判,眼看着就要以破裂结束,随后而来的,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陶商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做出丁点让步,俨然已摆出了副决一死战的气势。   袁绍脸上青筋抽动,眼中掠起丝丝惊怒,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态度会这么强硬,胆量更是大到惊人,根本就没有把他这天下第一大诸侯的威严当回事。   “且慢!”就在陶商将要转身时,袁绍终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   他很清楚,眼前这小子是软硬不吃,这要让他回去,自己的那大儿子是必死无疑。   然后,他就必须尽起大军攻打陶商,如果不为儿子报仇,必会为天下人耻笑。   如攻陶商,他自有绝对的信心,却又没有十成把握,可以短时间内灭掉这小子。   到最后,就算他灭了陶商,倘若耗以时日,给了公孙瓒平定幽州内乱的时间,浪费了绝佳的时机,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毕竟,公孙瓒才是他真正的大敌。   背身的陶商,嘴角微微斜扬,掠过一丝诡笑。   他早把袁绍的心思摸了个底朝天,料定他舍不得儿子的小命,舍不得灭掉公孙瓒的天赐良,恐吓自己不成,定然会让步。   结果,正如他所料。   “怎么,袁大将军终于想通了利弊了么。”陶商勒马转身,再次笑对袁绍。   袁绍拳头暗握,指节咔咔作响,却只得强压住怒气,沉声道:“放了显思,老夫就饶过你。”   终于让步了,不再让陶商归顺,只要求放了袁谭,不过那“饶过”二字,却让陶商听着刺耳,好似自己有罪于袁家似的。   “袁绍,你要搞清楚,是你儿子无故入侵琅邪,要说有罪也是你儿子有罪,你凭什么饶过我。”陶商笑脸一收,也不称他为大将军,直呼其名。   袁绍脸上顿显愠色,显然不满于陶商态度的变化,但为大局,却只能沉着脸道:“那我就再说一遍,放了显思,我袁家与你的恩怨一笔钩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陶商这才稍稍满意,正准备答应时,却忽然又想起什么,便皱着眉头道:“你那宝贝儿子入侵我琅邪,不知害死了我多少军民,如果我就因你一句话就放了他,拿什么来平伏军民的愤怒,那我陶商以后还怎么在琅邪混。”   “你又想怎样?”袁绍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   陶商指尖敲击着额头,想了片刻,笑道:“这样吧,就请袁大将军送我三百匹好马,就当是交换令公子的条件,这样我就能向部下们交待了。”   陶商又怎可能轻易放了袁谭,多少也要拿他换点好处才是。   三百匹好马,对于袁绍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手笔,但放在徐州这个乏马的地方,却绝对是强悍的存在。   “陶商,你竟然敢跟老夫讨价还价,你好大的胆子!”袁绍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   陶商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傲对愤怒的袁绍,冷冷道:“令公子在我手里,我自然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你若是觉得这笔卖买亏本,大可以选择不做,我不日就将袁谭尸首奉还,咱们战场上再决生死。”   “小子,你——”   袁绍呛得满腹怒火,一身王者之气,统统都已被愤恼取代,喷火的眼神,恨不得将陶商烧成骨灰。   堂堂袁大将军,天下第一大诸侯,竟然被陶商这么个寒门小角色公然要胁,这是他多少年都没有受过的气,何等的羞辱。   身后的文丑也愤然大怒,大枪一横,怒叫道:“主公,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请主公下令,让末将取他首级!” 第六十五章 逼袁绍让步   “敢动我主试试。”廉颇也不甘示弱,开山斧一横。   文丑见死敌挑衅,怒火更烈,大枪一指廉颇,骂道:“老东西,前番饶你一命,今天我文丑连你和这小子一块宰了。”   “年轻人,千万别在老夫面前逞狂,那些逞狂之徒,都死在了老夫大斧下,你就是下一个。”廉颇也不是吃素的,拨马上前一步,挡在了陶商跟前。   两员当世绝顶的武将,隔着几步之遥破口对骂,剑拔弩张,作势就要冲上来拼个你死我活。   陶商也不说话,笑看他二人对骂,倒要看看袁绍会做作反应。   “文丑,先退下。”袁绍终于强按下怒火,大喝一声。   文丑不敢不听令,只得恨恨的瞪了廉颇一眼,拨马退在袁绍身后,一肚子的窝火。   “老将军,也退下去喘口气吧,别跟他一般见识。”陶商这才跟着出言喝止。   廉颇方是退在身后,战斧紧握于手,凝神戒备。   袁绍脸上怒气已被压制,重新又恢复了王者霸气,昂首盯着陶商,冷冷道:“陶商,你的胆量当真是不凡,可惜你不愿归降于老夫,你可知道,就算今日老夫答应了你的条件,暂时退兵,将来待老夫一统河北后,还是不会放过你。”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将来之事,将来再说不迟,何况未来难料,说不定将来不等你来找我麻烦,我陶商反倒会主动去邺城登门造访。”   狂言!   陶商的言辞之中,毫不掩饰他的雄心壮志,竟是暗示有朝一日,他会率军杀到邺城,要袁绍的好看。   “哈哈哈——”   袁绍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那般表情,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听到了孩童吹牛之后,当作是笑话来听。   “老夫年轻之时,也曾像你这样狂,可惜,不是谁都有狂的资本。”袁绍收敛笑容,一脸不以为然,“老夫就给你三百匹战马,就当是给你这个晚辈的见面礼,老夫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撑到将来那一天。”   袁绍之言分明是在暗示,陶商实力终究太过弱小,只怕还不等他一统河北,前来复仇之时,就已经被周围的大诸侯们吞掉。   “那我就多谢袁大将军这份礼了,就冲着你这句话,我陶商也一定会撑到我们再会之时。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战马送到我大营之时,就是我放令公子之日,告辞。”陶商笑对袁绍的轻视讽刺,一身从容自信不改。   条件谈妥,陶商也懒得再废话,拨马转身,在廉颇的保保护下,徐徐扬长而去。   袁绍驻马于原地,注视着那年轻的身影,就这样“羞辱”过他,然后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的扬长而出。   拳头暗暗紧握,眼神中之中,涌动着丝愤恨杀意。   “主公,这小子如此猖狂,太不把主公放在眼里,难道就这样放他走吗?”文丑拨马近前,愤愤不平道。   袁绍却冷哼一声,“小不忍乱大谋,为了跟一个小人物怄气就破坏了大局,不值得,将来自有收拾他的时候。”   再一次瞟视陶商一眼,袁绍拨马转身而去。   文丑干瞪着陶商和廉颇,空有一腔怒火却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一叹,追随袁绍而上。   陶商回归本阵,率军径归姑幕大营。   眼见袁绍已远去,并没有派兵来追,廉颇暗松了口气,却是干咳着问道:“主公,老朽有一事不明,主公何以相信,袁绍一定会让步,咱们放了袁谭的,他又一定会退兵而去。”   “很简单,因为袁绍有两个优点。”陶商头也不回道。   两个优点?   廉颇苍老的脸上,面露疑色,一时不解。   “这第一个优点,便是袁绍此人,志在天下,但凡有这样雄心壮志的人,凡事都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因个人私怨,就坏了大局。眼下幽州内乱,正是袁绍灭了公孙瓒的大好时机,所以我料定,像他这样志在天下的人,定然不会为跟我这样的小人物斗气,就耽误了他一统河北的大计。”   陶商虽在智谋值上跟廉颇不相上下,甚至还要弱于廉颇,但身为穿越者,他不但有“英魂召唤”这个外挂,还拥有对历史先知这个神器。   所以,他对天下的形势,对于袁绍这等诸侯的性情志向,都摸得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才能看得比廉颇更远更深。   一番话说得廉颇若有所悟,连连点头,却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何必又要放了袁谭,何如将他握在手中做人质,反正袁绍也不敢来攻,还不如多一层保障。”   “这就涉及到袁绍的第二个优点了,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父亲。”陶商淡淡一笑,“袁绍此人爱子如命,咱们若是不肯放袁谭,他就算不会进攻咱们,必也会分重兵屯于边界,对咱们形成威逼之时,到时候,我们又如何抽兵南下,去对付刘备呢?”   一席话,一句反问,令廉颇彻底省悟。   “没想到,主公掌握全局的能力,竟然强到这般地步,老朽自愧不如啊。”廉颇一腔的感叹,苍老的脸上,涌动着敬佩。   “嘀……系统扫描对象廉颇,对宿主产生强烈敬佩,忠诚度提升……”   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令人爽快的提示音,陶商心情畅快,哈哈大笑,策马扬鞭,直奔大营而去。   ……   三天后。   正如陶商预计的那样,袁绍还是如约将三百匹战马,送到了陶军大营中。   袁绍守信,陶商自然也不会违背承诺,当即回复,计点战马数量无误之后,最迟明早就会放出袁谭。   打发走了袁家的使者,陶商便传令把监于姑幕城中的袁谭,带到中军帐来。   亲兵领兵而去,前脚刚出,后脚又一名亲兵入内,报称后方东安诸县乡绅们,组织了劳军团队,来到大营前来慰劳将士,那位被陶商所救的甘梅甘小姐,也一道随军而来,目下正在帐外求见陶商。   甘梅?   一听到这个名字,陶商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那张孩般稚嫩的脸,那挺拔傲人的巨峰,那如玉般雪白的肌肤……   “快传她进来。”陶商精神一振,想也不想的挥手道。 第六十六章 还在嚣张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袭雪白倩影盈盈而入。   “甘梅拜见国相。”甘梅双膝一屈,福身见礼,动作虽小,胸前巨峰却是波涛跌宕。   陶商看着心头一震,不觉稍有失神,竟忘了让她免礼。   甘梅见陶商迟迟不出身,便微微抬起头来,浅浅笑道:“国相看什么呢,难道一别几日,国相就不认识民女了么。”   “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陶商蓦然清醒,收敛心神,拂手道:“甘小姐你不在东安养伤,怎会想起来前线劳军,也不怕坏了身子,快快免礼吧。”   甘梅这才直起身来,稚嫩的玉容间浮现感激之色,“国相的救命之恩,民女念念不敢望,前日听闻国相在前线御敌,民女心中记挂,又做不了什么,便跟着乡中的劳军队伍,一块来前线慰劳将士。民女特带了我甘家家酿的好酒,来敬献国相,为国相解解乏。”   说着,甘梅一拍手,令属下家下,将几坛好酒抬了进来。   “又是酒,不会是毒酒吧。”陶商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却也是想起前车之辙,心中难免多了个心眼。   甘梅却俏脸一变,嘟着小嘴不悦道:“国相说什么呢,国相于民女有救民之恩,民女报答还来不及,岂敢做那种恩将仇报之事。”   为自明清白,甘梅当场打开一坛酒,自斟了一樽,仰头灌尽。   残余的酒水,从她的唇边滑落,丝丝缕缕的顺着香颈淌落,汇入了两峰间的深沟之中,打湿胸前白色的衣衫,若隐若现,更加的动人。   酒饮下,甘梅无事,这酒自然也就无事。   陶商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强烈,便歉意的一笑,“甘小姐误会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难得你这么有心,我就好好尝尝你甘家的好酒。”   甘梅玉容上这才重绽笑容,不等左右军士动手,便亲自斟了一樽,婀娜移步近前,纤纤玉手款款奉于陶商跟前。   她已如此之近,只隔了一道案几,丝丝缕缕的体香,杂糅着阵阵酒香,扑面而来,搅得陶商心头涟漪顿起,不觉身子就燥热起来。   “这你妹的,比毒酒还更要人命啊……”   陶商就那么盯着甘梅,伸手去接酒杯,却不想手伸的太远,没有摸到酒杯,却摸到了她一双娇嫩的玉手。   “国相……”   甘梅一声娇呼,像触电似的,身儿一颤,双手本能的往回一收,那酒杯脱手跌落在了案几上,酒水溅了陶商一身。   脸畔生晕的甘梅,愣怔了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手做了错事,忙是从袖中抽出丝帕来,红着脸跪至陶商的跟前,手忙脚乱的为他擦起了衣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甘梅嘴里不停的道着歉,也没多想,只顾着埋头为陶商擦衣衫,从上边一直擦到往下边,不知不觉中,不小心……   陶商身子一抖擞,打了个冷战,脑海里瞬间迸出了俩字:   舒服啊……   甘梅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刹那间羞得面红耳赤,急是将手抽了回来,尴尬的跪在陶商膝前,一时又羞又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禀主公,袁谭已经带到。”正当这时,亲兵入帐禀报。   这一声禀报,打断了陶商的神游,也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本是脸色羞红的甘梅,听得袁谭来了,本能的就产生了畏惧,忙是站起身来,“国相有正事,民女就不打扰了,民女先避一避。”   “你是我的客人,他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好回避的,给我坐下。”陶商却拦住了她,令左右给她看座。   甘梅无奈,只好跪坐在了陶商的旁边。   片刻后,帐帘掀起,袁谭在几名亲兵的押解下,一瘸一拐的进入了帐中。   先前被陶商一顿灌酒威吓后,袁谭已经老实了不少,这次再见陶商,虽仍铁青着一张脸,却不敢太过倨傲。   紧接着,袁谭就瞧见,陶商的身边,还跪坐着一个神色不安的女人。   那女子童颜巨峰,不是甘梅,还能是谁!   蓦然间,袁谭脸色一变,目光中迸射出淫邪和恨怒夹杂之色。   那童颜巨峰的奇特身体,对于袁谭这种好美之徒,自然是求之不得,当日被陶商坏了好事,没能够一享美人,今日再见,袁谭岂能不生冲动。   而眼前这美人,当日却用簪子,狠狠的戳伤了袁谭的手,此仇袁谭又岂能忘记。   甘梅撞见了袁谭的眼神,身儿又是一颤,低头不敢正视,神色间也不禁流露出慌张之意。   当是刺伤袁谭,仅仅也只是一时之勇罢了。   对于甘梅来说,袁大公子依旧高高在上的世族公子,这种悬殊的身份地位,让她本能的就会对袁谭有一种畏惧感。   哪怕她明明知道,袁谭已是陶商的阶下囚,却也无法克制那份惧意。   袁谭虽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把甘梅给生吞活剥了,但碍于陶商之威,却只能隐忍下去。   狠狠的瞪过甘梅一眼,袁谭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陶商,冷冷道:“陶商,你把我叫来,又想耍什么花样。”   “给袁大公子松绑,看座。”陶商一摆手,这回倒是很客气。   袁谭被松了绑,又是被看座,难得受到几分礼遇,一时间满腹狐疑,摸不透陶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陶商,你到底想干什么?”袁谭忍不住又问。   陶商自饮一杯酒,方淡淡道:“袁大公子,我今日请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令尊已经见过面,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明天我就会放你离开。”   放我离开?   袁谭先是一刻愣怔,思绪飞转,蓦然间眼前一亮,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我父帅到了,吓的你不得不放我,陶商,你终究还是怕了我袁家了吧,哈哈……”   袁谭放声大笑起来,重新又恢复了那份贵公子的骄傲与狂劲,只以为陶商是被袁绍威势所吓,才不得不客气的待他。   显然不知道那场会面中,他的父亲袁绍,如何被陶商压制,不得已才做出让步。   笑声戛然而止,袁谭冷哼了一声,淫邪的目光瞟向甘梅,冷笑道:“本公子当然是要走的,我还要你把这贱人交给我,我要带她一起走!” 第六十七章 代价   袁谭竟然还嚣张到要带走甘梅。   甘梅吓的童颜一变,慌忙看向陶商,紧张的样子好似生怕陶商点头答应,把自己拱手送给这袁大公子。   要知道,自己当初可是狠狠的戳伤了袁谭的手掌,若是重新的落入他的手里,不被蹂躏至死才怪。   陶商剑眉一皱,脸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   他这回召袁谭前来,只是因为跟袁绍达成了停火协议,好歹在最后时刻,稍稍给袁谭尊严,缓和一下两军敌对的情绪。   谁曾想到,袁谭的态度竟然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间又倨傲狂妄起来,竟嚣张到跟他要甘梅。   “袁谭,我看你是没搞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吧,竟敢跟我要人。”陶商冷冷道,眼眸中已渐渐燃起丝丝愠意。   袁谭却不以为然,瞟视着他,傲然道:“陶商,你就别给我装了,你不就是畏惧于我父帅大军压境,迫不得已低头向我父求饶了么。你现在乖乖的把这个贱人让我带走,我或许会考虑向父帅美言几句,饶你一命,不然的话,哼。”   他果然是没搞清楚状况,完全不知这场谈判中,陶商才是上尽上风那一方。   陶商忽然笑了,看着袁谭那模样,就像看一个无知的小丑在表演一般。   “国相,如果用民女一条命,能够换来国相和琅邪乡亲的安危,国相就把民女交……交给他吧。”甘梅贝齿紧咬着朱唇,眸中含泪,声音哽咽。   陶商心头一震,没想到甘梅竟愿牺牲自己,来挽救他和琅邪士民,这份大义和勇气,着实让陶商对这童颜巨峰的女子,再次刮目相看。   心中一阵的感动过后,陶商淡淡道:“我陶商堂堂七尺男儿,还用不着一个女人牺牲自己来救我,甘小姐,你且宽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这个杂碎。”   一身倨傲的袁谭,蓦听陶商这话,不但拒绝他的要求,还敢辱他为“杂碎”,不由脸色立变,怒色顿生。   “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给我开起了染坊,忘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见了本国相,还不给我跪下!”陶商不等他发作,陡然一声厉喝。   袁谭眼中闪过疑色,未料到陶商会突然翻脸,却以为陶商只是在虚张声势,便仍佯作傲气,冷哼道:“我袁谭什么身份,你也想让我跪你,我配么!”   “配不配,看的不是身份,是拳头。”陶商冷笑一声,向左右亲军示意眼神。   军士会意,上前朝着袁谭的后腿就是重重一脚,踢得他双腿一软,立时跪倒在了地上。   袁谭不禁勃然大怒,急是挣扎欲起,却给几名亲兵按住肩膀,挣扎不起。   “姓陶的,你疯了吗,我父帅的大军就在北边,你敢这样辱我,我只消一句话,父帅的大军顷刻间就能把你辗碎!”袁谭羞恼大骂。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袁谭,你就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是怕了你袁家么,我告诉你,我之所以会放了你,是因为你父亲巴巴的求着我会面,赔了我三百匹好马,还发誓不会再对我琅邪用兵,我才勉为其难答应他。”   这番话一出口,袁谭神色骇然,刹那间被无尽的惊疑所袭据,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天下第一大诸侯,竟然会对陶商这样的小人物做让步。   “小贼,你胡说八道,我父亲是什么身份,我袁家是什么实力,岂会向你让步,绝不会可能——”惊怒的袁谭,厮歇底里的大叫。   面对着依旧猖狂的袁谭,陶商心头的怒火已如火狂燃,他的忍耐已经超越了限度,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相信是吧,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你想要甘梅,老子不但不会给你,还要让你永远都享受不了女人的滋味。”   蓦然间,陶商身上迸射出凛烈的杀机,那强烈的压迫力,竟令袁谭背上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啪!   猛然一拍案,陶商愤然喝道:“把这姓袁的杂碎,给老子拖下去,阉了他!”   袁谭骇然大变。   就连甘梅也童颜变色,稚嫩的脸蛋,顿时浮现羞红之色,好似听到了什么粗鲁之词。   袁谭作梦也没想到,陶商一怒之下,竟然要阉割了他。   阉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对尊严最沉重的打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堂堂四世三公的家世,天下第一大诸侯袁绍的大儿子。   这等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更狠。   你袁谭不是狂妄到不把我放在眼里么,不是兽性不减,还公然跟我要甘梅,带回去享乐么。   那我就直接阉了你,叫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发兽性。   “陶贼,你个狗东西,你敢碰我,我发誓一定会让你碎尸万段……”惊怒的袁谭狂的吼叫,却连声音都已沙哑变调。   “还在等什么,把他拖出去阉了,再让扁鹊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我可是答应过袁大将军要还他一个活着的儿子,做人不能不讲信用。”陶商挥挥手,语气一本正经。   左右军卒一拥而上,将袁谭拖着便往走。   “陶贼……陶贼……”   袁谭破口大骂,拼命的挣扎,眼珠子几首都要涨暴出来,却又岂能挣得脱。   很快袁谭被拖走,喊叫声渐渐远去。   片刻后,耳边猛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然后便彻底归于平静,多半是袁谭挨了一刀,已经直接疼得昏死过去。   那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听的甘梅身儿一颤,胸前巨峰波涛起来,衬着她那一脸的惧意,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放心吧,有我陶商在,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手指,袁谭那小子想蹂躏你,我就叫他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陶商笑看着甘梅宽慰道。   那轻声的安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甘梅紧张的情绪,不自禁的就镇定了下来。   轻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来,感激的望向陶商,低低的道了一声:“多谢国相保护之恩,民女若有机会,必会报答国相。”   “嘀……系统扫描对象甘梅感受到宿主关爱,产生仁爱点8,宿主现有仁爱点18。”   不出所料,果然女人是感性动物,从她们的身上最容易获得仁爱点,不象廉颇这等铁血男儿,想用嘘寒问暖这种小手段从他们身上捞出仁爱点,基本不可能。   至于袁谭那小子,因为不久前陶商亲手砸断了他的腿,已经搜取了一次残暴点,所以本月之内无法再获取,陶商也就赖得亲自动手阉他。   不过出了一口恶气,又获得了甘梅的仁爱点,也足够陶商心情畅快一阵了。   “想感谢我还不容易,陪我喝个痛快便是。”陶商哈哈一笑,举杯豪饮。   甘梅紧张的心情彻底平伏下,童颜上又绽开笑容,便是举杯相敬。   几杯酒喝下去,甘梅脸畔渐生微晕,忽又想起什么,便担忧地问道:“那袁大将军毕竟势大,国相现在把他的公子给……那个了,袁谭要是跟袁绍说了,袁绍一怒之下撕毁协议,进攻琅邪怎么办?”   陶商目光远望北面,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不用担心,我赌那袁谭,绝不敢跟袁绍说半个字。” 第六十八章 叫你哑巴吃黄连   昏昏沉沉,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袁谭终于幽幽转醒。   环视一眼四周,袁谭发现自己已身在一辆马车之中,晨光透过车帘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外面已经天亮。   袁谭微微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来,突然下体传来一阵的痛楚。   那痛楚刺激着他的头脑猛然清醒,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一定是在作梦,那一定是场噩梦,不可能是真的……”袁谭喃喃自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颤抖的手缓缓向着裆下摸去。   空空如也。   一记惊雷,轰落头顶。   刹那间,袁谭头目眩晕,几乎又要晕死过去,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悲愤、羞耻的痛楚感觉,如万箭穿心般,四面八方的扎向他的心头。   袁谭终于清醒认识到,自己已变成了一个阉人。   四世三公的高贵出身,名满天下的袁绍之子,竟然被那些卑贱的狗贼,实施了阉刑,变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废人!   一瞬间,他当真想一头撞死在车上算了,还有什么脸活着在这世上。   但他却终究下不了决心,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自杀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他便只好忍着裆下的楚痛,沉陷在自杀还是苟活的纠结中,一路向着高密方向而去。   日过正午,高密城已近,前方已可以看见袁军连营。   离自己家的大营越近,袁谭心头的羞耻之心就越发的强烈。   他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面对袁绍,面对袁家的那些文武部众,面对天下人。   袁绍是绝不会把袁家的基业,交给他这么一个阉人,他将彻底失去储嗣的继承权,从此成为兄弟们眼中的笑柄,眼看着袁家继承人的位子,落在袁尚的手中。   “我不能死,不能让人知道我被阉了,袁家基业是我的,我绝不能让给袁尚,我要活着,亲手把陶商那狗贼碎尸万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袁谭咬牙切齿,心中把陶商骂了无数遍,终于是打消了残存的自杀念头,决定苟活下去。   不知不觉中,马车进入了袁营,激动的袁军将官士卒们,纷纷赶来迎接。   袁谭只好紧咬牙关,忍着裆下的痛苦,佯装笑脸的走下车,前去大帐见袁绍。   ……   大帐中,袁绍正高坐于上,不动声色的看着手中兵书。   帐前一众文武们,都在焦虑的等着袁谭的归来,担心陶商会食言而肥,得了战马却不放人。   唯有袁绍,却不动如山,丝毫没有丁点担忧。   “主公,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平安回来啦。”大帐外,响起了亲兵惊喜的叫声。   大帐中,众文武顷刻间陷入欢腾之中,个个喜不自胜,皆长松了一口气。   瞬间,袁绍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端着书简的手也微微一抖。   那激动只一闪即逝,旋即,袁绍便又恢复如常,依旧坐观兵书,没有一丝动容。   片刻后,袁谭瘸着腿走入帐中。   “儿拜见父亲大人。”袁谭低着头,一脸愧色,不敢正视袁绍。   袁绍也不理他,仿佛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兵书,直到把最后一卷看完,方才缓缓的放下竹简,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我令你坐镇青州,你不得我号令,擅自入侵徐州,损兵折将不说,还被区区一个寒门之徒所俘,丢尽我了袁家的脸,你还好意思回来吗!”袁绍怒瞪着袁谭,毫不留情的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他。   “儿有罪,有辱袁家之名,儿……”袁谭又是羞愧,又是委屈,眼角竟还泛起了泪珠子。   袁绍看他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怎么,你做了错事,连累得我放着幽州内乱不去进攻公孙瓒,却跑到青州来救你,被那些臭小子羞辱,我教训你几句还有错了吗?”   袁谭吓了一跳,赶紧收了眼泪,扑嗵便跪伏在了地上,不断说着“儿知罪”。   “罢了,你既已知道教训,就起来吧。”袁绍到底还是慈父,嘴上责怪几句也就罢了,又岂会真治袁谭的罪。   袁谭这才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垂首不敢正视袁绍。   袁绍见袁谭腿脚不利索,便问他腿是怎么一回事。   袁谭不敢说是被陶商砸断,只谎称自己是作战时,摔下了马,摔断了腿。   “你被俘之后,陶商那小子有没有对你怎样?”袁绍的语气已经温和起来,渐渐充满了慈父般的关怀。   袁谭身形猛然一震,低垂着的头,下意识的向着裆下那里望了一眼。   他被阉害的瞬间,那恐怖之极的画面,无法克制的涌现在脑海中,令他浑身打了个冷战。   “怎么,莫非陶商那小子,竟然还敢慢怠你?”袁绍的脸色立刻阴了起来。   袁谭一咬牙,强行稳住心神,抬起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小子畏于父帅之威,怎么敢动儿呢,儿虽然被俘,他却对儿客气的紧,不敢有半分慢怠。”   “量他也不敢。”袁绍捋着长须一声冷哼,苍老的脸上掠过几分自傲。   袁绍的这番表现,很显然是怒气已消,对他已经不再那么生气。   袁谭见状,脸上立时燃起狰狞的复仇之火,拱手道:“儿既已平安归来,父帅就没必要再有所顾忌,儿请父帅即刻发兵南下,儿愿为前锋再战那小子,这一次儿必将那小子的人头斩下。”   “老夫已跟那小子达成协议,你是想让为父背信弃义吗?”袁绍瞪着他反问道。   “当然不是。”袁谭忙是摇头,却道:“对君子才要讲信义,那姓陶的小子阴谋奸诈,卑鄙无耻,跟这种小人根本不用讲什么信义。”   左右高览等不少袁家将领,皆附合袁谭,激昂的向袁绍请战。   袁绍手一抬,压下了众将的激愤,方高声道:“陶商蔑视我袁家,老夫早晚会收拾他,但你们记住,公孙瓒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老夫岂会因一时之怒,就错过了击灭公孙,一统河北的大好机会。”   袁绍的态度已经很明白,激昂的众将们,立时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可是父帅……”   袁谭咽不下这口气,还要再劝,袁绍却将脸一沉,不容置疑的喝道:“够了!老夫教了你多少次,成大事者,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你即刻就随老夫班师,回邺城好好养伤,好好的反省,青州由你二弟接替你主持大局,就这么定了。”   “父亲教训的是,儿遵命。”袁谭被呛了一鼻子灰,只能默默的退下,不敢再多言。   袁绍便叫众人退下,为班师回冀州做准备。   袁谭一瘸一拐的步出大帐,裆下之痛再难受,咧起了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袁谭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你,陶商,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姑幕,陶军大营。   两日后,斥候传来消息,袁绍如约撤兵而去。   很快,细作又传回详细的情报,袁绍留其二子袁熙率军一万,代替袁谭坐镇青州,自率大军匆忙的赶回了冀州。   一切正如陶商所料,袁绍为了击灭公孙瓒,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退兵而去。   至于留下来的袁熙,其实力比袁谭还要弱,有他那个大哥做前车之辙,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来自于北面的威胁,终于解除,虽然是暂时的,但现在陶商终于可以抽身南下,准备去跟刘备翻脸了。   于是在袁绍大军撤走后数日,陶商便留徐盛率一千兵马守姑幕,镇守北面,自率七千余步骑兵马开始南下。   是日黄昏,陶商率军回往了治所开阳城,准备让士卒稍作休整,再跟刘备开战。   还往国相府,陶商屁股还没坐稳,亲兵便入内禀报,称府外有一姓张的男子,自称是从西边而来,有重要之事想要求见陶商。 第六十九章 携手造反   姓张,来自于西边?   “让他们进来。”陶商忽然隐隐有种预感,这个姓张的会是个来历不凡之人。   片刻后,两个商人模样打扮的男子,从容步入了大堂。   那年长男子三十余岁,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英武爽朗,一副北地男儿的气概。   跟随在他身后,是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皮肤白白净净,相貌倒也清爽,只是鼻下横了两道八字胡,显得与他年纪有些不相衬的成熟,看样子应该是随从。   “久仰陶国相大公,今日难得一见,幸会之至。”年长男子步于阶前,拱手一礼,气度从容不迫。   陶商微微点头致意,令左右给他们看座。   那姓张的男子,跪坐于侧,年轻白净的后生则侍立在侧,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时不时的瞄上陶商几眼。   “听闻你们急着见我,说有什么重要之事,现在人也见了,可以说了吧。”陶商说话时,目光在他二人手上扫来扫去。   这二人的手掌里,隐约都长着一层老茧,那个位置长老茧的只有两种人,不是庄稼汉,就是经常用兵器的习武之人。   看这二人的穿着和气度,一看就不象是种地的农夫,必然是习武之人。   那姓张的一笑,“陶国相果然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此来的真正目的,是想代我主人和陶国相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什么生意?”陶商越来越对这二人有兴趣。   “瓜分徐州。”姓张的高声道出了四个字。   瓜分徐州!   好大的口气,这哪里是寻常人敢做的买卖。   陶商心头一震,再次审视眼前这人。   姓张、西边来、奉其主之命、瓜分徐州……   蓦然间,陶商猜到了八九分,便哈哈一笑,“张辽,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大老远跑到琅邪来诱我造刘玄德的反,你就不怕我把你绑了押送给咱们的州牧大人吗。”   ‘张文远’三字一出口,阶下那主从二人脸色俱是微变,神色间皆是掠起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自称是从西边来,吕布的驻地小沛正好就在琅邪国的西面。   他又口出狂言,要跟陶商瓜分徐州,眼下最觊觎徐州之人,不是吕布还能是谁。   而此人既然是吕布的部下,吕布麾下之中,姓张的重要人物,除了一个张辽,陶商想不出还有哪一个。   陶商熟知历史,知道历史上,吕布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对刘备下了黑手。   诸般线索一连起来,陶商自然不难识破他的身份来意。   “哈哈哈,先陶州牧果然是看走了眼,有这么了得的儿子,不把州牧之位相传,却传给刘玄德这么个外人,当真是可惜啊。”他拐着弯的赞赏陶商,显然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张辽。   笑声一收,张辽站了起来,向着陶商再次拱手,郑重道:“不敢欺瞒陶国相,在下正是温侯帐下张辽,今日登门造访,正是奉我家温侯之命,前来联合陶国相,同时举旗反抗刘备,事成之后,两家瓜分徐州。”   果然不出所料,吕布要反刘备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陶商自己也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一个人反刘备,还是有点不太现实,毕竟硬实力上的差距是摆在那里的,何况刘备还有糜家、陈家这等徐州大族支持,想要凭八千兵马就掀翻刘备机率不大。   但陶商熟知历史,知道吕布也心存野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刘备一刀,所以他才敢谋划着在此时反刘备。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吕布不但要反刘备,还找上门来,要拉着他一起反。   “正合我意……”   陶商心中一阵,表面上却很平静,反问道:“难得温侯看得起陶某,要拉着我一块造刘玄德的反,不过温侯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反刘备?”   “这还不是明摆着么。”张辽一笑,“公子的弟弟莫名其妙的病故,公子也是被外放海西,被强令去征讨海贼,接着又被调任琅邪国相,去对付泰山贼,然后好端端的袁家又会入侵琅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切必是刘备在暗中操控,想要除掉陶公子这个隐患,刘备都逼迫成这样,陶公子你若还没这个胆色敢反,那我家温侯还真是看走眼了。”   张辽一席话,听的陶商背上一凉,就感觉到有双锐利深沉的眼睛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着他,把他所经历的,所做的一切,都看得无比透彻。   吕布绝没有这等智谋和眼力,那双眼睛的主人必是陈宫。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事先都已经把我琢磨透了,很好,叫我一起反刘备也可以,那我倒要问一句,事成之后,咱们怎么个瓜分徐州法,这亏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   陶商也不再拐弯抹角,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他也早有联手吕布之心。   张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便站起身来,在屏上所悬地图前一比划,“很简单,介时温侯由小沛发兵,取道彭城国,直取下邳国。陶公子便由开阳发兵南下,攻取东海治所郯城。事成之后,彭城和下邳两郡国归温侯,琅邪和东海郡归公子。至于南面的广陵郡,多半会被袁术趁机窃取,也就跟我们无关了。”   思路清晰,分工明确,连广陵郡会被袁术夺走都算计了进来,看来这个陈宫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连智如曹操,都曾几次三番在他的算计下吃鳖。   “战术上没有问题,不过两家既然是联手,为什么事成之后,温侯可分两郡国,而我只能得到一个东海郡,这么分是不是有些欠公允。”陶商起身立于地图前比划道。   “这个嘛……”   张辽还没开口,他身后那年轻随从却抢先道:“怎么分是要看谁的拳头硬,我们有精兵九千,骑兵七百,还有精锐的陷阵营,你凭什么想跟我们分一样多的地盘。”   陶商一怔,回身看去,却见那随从八字胡上翘,明亮的眼睛不满的盯前他,白白净净的脸上,竟还有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   一个随从,竟然还敢对他出言不逊!   陶商脸色立时一沉,拂手喝道:“本公子跟你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给我滚出去。” 第七十章 该清算总账了   我的地盘上,岂容他人对我不敬!   那随从被陶商这么一喝斥,非但不错,反而似受了多大羞辱似的,白白净净的脸立时涨的通,作势就要还嘴。   “别冲动,忘了温侯的叮嘱了吗!”张辽几步上前,挡在那随从身前,沉声喝道。   随从话到嘴边,被他这么一喝,只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却仍满脸不爽的瞪着陶商,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先在外边等着吧,别耽误了温侯大事。”张辽生怕他再惹事,把他往外面推,还暗使眼色。   那随从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却还是被张辽连哄带推,退出了堂外。   脾气这么大的下人,陶商还是头一遭见到,不由冷笑道:“张文远,你这随从派头还真够大的,我差点分不清你们谁是主谁是仆。”   “是我治下无方,让陶公子见笑了。”张辽惭愧的一番自嘲,忙把话题一转,“不用管他,咱们继续说正事。”   “既然要说正事,我刚才的疑问,不知你打算怎么解释?”陶商又扯回了“分赃”上面来。   张辽干咳几声,方一脸诚恳道:“咱们既然要联手,也没必要互相藏着腋着,坦白讲,我那随从虽然态度不好,但话却没说错。况且下邳乃徐州治所,城池坚固,又有陈登这样的智谋之士坐镇,攻下邳难度远要大于郯。谁出的力多,谁分的地多,这也算公平吧。”   张辽解释之时,陶商也一直在分析着利弊。   吕布的军力要强于自己,这一点,陶商不得不承认,毕竟这个世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更大话语权。   至于下邳,陶商记得历史上,刘备本是留张飞守下邳,结果张飞性情暴烈,打了城中大族曹豹,还喝醉了酒,结果被吕布里应外合,轻轻松松就打下了下邳。   而现在,或许是自己的出现,造成对历史的改变,守下邳之人却变成了陈登。   此人诡计多端,极有军事才华,又是徐州大族出身,有他坐镇下邳,只怕吕布就没那么容易袭取下邳了。   这样一来,攻取下邳的难度,似乎是比攻取关羽这样一个单纯武夫所守的郯城,难度是要大不少,战后吕布多分点肉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陶公子真觉的不合适,我军可以止步于彭城,下邳留着让陶公子来打便是,谁打下来便是谁的。”张辽又很大度地笑道。   陶商才没那么傻。   他如果去打下邳国,刘备率军回援,就要面临被内外夹击的威胁,陶商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军力,还打不了这等高难度的胜仗。   况且,到时他跟刘备血拼,吕布却蹲在北边的彭城看热闹,介时就算他打羸了,以吕布的反复无信,十有八九会趁虚来攻。   以惨胜疲惫之兵,去敌吕布精力充沛的虎狼之师,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好,就依温侯的提议,彭城下邳归你们,东海归我,咱们什么时候动手。”陶商算好了利弊,不再讨价还价,拍板做出决断。   张辽面露喜色,哈哈一笑,欣然道:“陶公子果然是豪杰之士,我家温侯没看错人!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要赶在刘备回师之前动手,不如就约定十日后同时起兵,陶公子意下如何?”   “十日后就十日后,击掌为誓。”陶商欣然答应,举起了手掌。   张辽也举起手来,二人于这大堂中,击掌为誓,敲定大计。   达成约定后,张辽也不久留,当即告辞要回小沛,陶商便亲自将他送出堂外。   步出堂外,却见守候于门外的花木兰,正以一种好奇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那名随从。   至于那脾气极大的随从,则连正眼也不看花木兰一下,目光始终都盯向堂内。   见得张辽出来,那随从马上迎了出来,张辽向他暗暗点头示意,那随从一脸的不爽快,方才稍稍缓解,跟随着张辽而去。   临走之时,他还忘回头瞪上陶商一眼,方才扬长而去。   “小小一个随从,脾气倒是不小,亏得张辽能忍,要换作是我,早扒了他裤子抽他屁股了。”陶商不悦道。   花木兰凑上近前,冷艳的脸上浮现别有意味的笑容,“人家一个女儿家,你好意思扒人家裤子么。”   女儿家?   陶商一怔,茫然的看向自家夫人,一时没转过弯来。   “夫君你也太不细心了,你没看出来吗,那随从没有喉结,耳垂上还有洞,一看就是女扮男妆。”花木兰笑着解释道。   陶商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看那随从感觉有点怪怪,皮肤白白净净,身上还有淡淡香味,说话也有几分娘娘腔,原来竟是个女人所扮。   “张辽来跟我谈判,却带了个女扮男妆的随从,脾气还挺大……”   陶商喃喃自语时,花木兰听到“张辽”之名,却花容微变,疑道:“夫君,那张辽不是吕布麾下大将吗,他跟来咱们琅邪做什么?”   陶商神思回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先传令给徐盛和樊哙,叫他们快马加鞭,星夜赶来会合,也该是把徐州闹个天翻地覆的时候了。”   说罢,陶商豪然大笑着,扬首回往大堂。   看着杀气大作的自家夫君,耳听着他的军令,花木兰愣怔一瞬,蓦然间省悟,眼眸之中,不禁涌起丝丝兴奋之色。   号令传下,北面镇守姑幕的徐盛,以及南面镇守即丘的樊哙,不敢迟疑,很快便低调的赶到了开阳。   是日黄昏,陶商召集众将于国相府,廉颇、臧霸、徐盛、樊哙,还有自己的夫人花木兰,麾下所有重要将领,皆已齐聚于堂中。   众将齐集,陶商神情肃然,挟着一股杀步,昂首步入堂中。   那前所未有的杀气,凛烈四射,当他从诸将跟前经过时,众人甚至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步上高阶,猛一转身,鹰目向堂前环视扫射。   “我说主公,你大老远的把老樊从即丘召来,我可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连肉都没顾上吃,你到底有啥事要宣布啊。”樊哙脑子粗,还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哇哇的嚷嚷。   “闭嘴,听主公说话。”花木兰瞪了那莽汉一眼。   “闭嘴就闭嘴……”樊哙嘟囔着闭上了嘴巴。   大堂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陶商冷肃不语的凝视众将许久,那锐利无比的眼神,让这些虎狼之将的情绪渐也紧张起来。   “大家都到齐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明说了吧,我决意反刘,十日后发兵取郯城!”   陶商终于开口了。   神情肃杀,自信从容,向他的部将们宣布了反刘的决定。   在场所有人,包括夫人花木兰在内,无不为之一震。 第七十一章 又到召唤时   陶商对刘备心怀不臣,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在场众将,其实他们的心里也早有所准备。   虽如此,今天陶商亲口说出来时,他们心情还是为之激荡。   毕竟,这可是造反啊。   刘备身为徐州牧,手握数万雄兵,又有州中大族支持,还得到了许昌朝廷的正式策封,既名正义顺,又实力雄厚。   陶商这么揭竿而起,就等于彻底跟刘备撕破了脸皮,再没有退路,只能死磕到底。   到时候,刘备也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再也不用顾忌遭人非议,可以堂而皇之的率军来攻打陶商。   陶商这是要以一州之力,跟整个徐州开战。   “这徐州本是我陶家的基业,当年先父念在刘备仁厚,才在临去之前,将州牧之位传给了他,谁料刘备却是个伪君子,先是毒害了我弟陶应,接着又不择手段,几次三番想借他人之手除掉我,我陶商一忍再忍,如今已忍无可忍,决心反了刘备,夺回属于我陶家的基业,尔等可愿追随。”   陶商向众将历数了刘备的不义,自然是要获得他们的绝对支持,才有把握跟刘备一战。   徐盛乃海贼出身,陶商起家几百人马里,有一半都是海贼出身。   臧霸则为泰山降军的代表,数量达几千之从,更是一股不可获缺的力量。   廉颇有统帅之风,在军中深得士卒爱戴,虽无自己的嫡系兵马,但却极有影响力。   至于樊哙,虽说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但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平时跟士卒们吃酒喝肉打成一片,也颇得士卒们的爱戴,在军中影响力虽不如廉颇,却也不可忽视。   除了花木兰是自己的夫人,忠诚度为一百,其所统的一千亲卫军,会绝对追随自己之外,其余徐盛几将,忠诚度都各有高低,且都有着自己的思想,对于这些人,陶商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敢保证,他们一定会跟着自己造反。   “刘备这背后捅刀的伪君子,我早就想把他碎尸万段,主公要反他,我臧霸没什么废话可说,誓死追随便是。”臧霸毫不犹豫地叫道。   臧霸跟刘备有仇,他的表态自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主公,咱反了刘备,玩命去攻郯城,有什么好处吗?”樊哙很直白的问道。   陶商一笑,“咱们现在只有一郡的肉让你吃,到时灭了刘备,夺了徐州,有一州的肉让你吃,你说有没有好处。”   “那还有啥好说的,反他娘的了。”樊哙这吃货,一听有肉吃,两眼直冒谗光。   四员大将中,已有两员表态支持,只余下廉颇和徐盛。   这两人可不比樊哙那样脑袋大脖子粗,想用眼前的小利来诱他们铁了心跟着自己反是不够的,以他们的智谋,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前途未来,必须得给他们来点硬通货才行。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忘了告诉你们,温侯吕布的使者已经来秘密拜见过我,我已跟温侯约定联手反刘,功成之后瓜分徐州。”   陶商岂看不透徐盛和廉颇的心思,当即又抛出了吕布这枚重磅炸弹。   刘备实力强大,跟着陶商造反的成功机率,要远小于击败袁谭,一旦失败就可能是身死名灭。   眼下突然多出了吕布这个实力强大的外援,两家联手造反,成功的机率自然是大大提升。   “盛愿追随主公,反他娘的了。”徐盛果然信心大作,慷慨的表态。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了廉颇身上,“廉老将军,你是什么态度?”   “咳咳咳——”廉颇喘咳了一阵,缓缓抬起头来,拱手道:“主公对老朽有知遇之恩,主公要反刘备,老朽自当追随于左右。”   四员大将,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如今皆已慨然表明了态度,愿随陶商造反。   得到了他四人的支持,陶商信心更增。   再次环视众将,鹰目中迸射出凛烈的怒意,长剑愤然出鞘,陶商愤然道:“刘备不义,我决意率尔等起兵反抗,我们并肩一战,大业功成之日,我陶商发誓与尔等共享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这才是乱世之中,让天下豪杰追随的真正硬通货。   陶商共享富贵的誓言发出,声如惊雷。   “誓死追随公子,杀刘备,夺徐州!”大堂之中,众将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   望着激昂的众将,陶商热血沸腾,心中是长出了一口恶气。   他被刘备压制这么久,几番险些被其逼入绝境,今日终于宣布反了刘备,把隐藏在心底的怒火,统统都宣泄了出来,岂能不大呼过瘾痛快。   造反之计已定,陶商当即做出布署,令徐盛连夜返回北面的姑幕城,提防着青州的袁熙。   袁绍虽然为大局撤走主力,但心中必已深恨于他,一旦他跟刘备开战,难保袁绍不会趁机以偏师进攻琅邪,背后捅上他一刀,北面还是得留兵防范。   北面安排下去,接下来陶商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能赶在刘备回师之下,迅速攻下郯城,把东海郡收入囊中。   “据老朽所知,郯城的四千州兵,皆是关羽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且此人颇有些用兵韬略,郯城布防极得守城之妙,我们想凭八千兵马速破郯城,只怕没那么容易。”廉颇比划着地图道。   陶商凝视着地图上“郯城”二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出奇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奇袭拿下郯城。”   这奇兵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   关羽实力,岂非臧霸和袁谭可比,郯城的防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想用对付袁谭那套办法来破郯城,显然是行不通的。   陶商与众将琢磨了许久,不光是他自己,纵然是廉颇这样智勇双全的老将,竟也想不出一个速破郯城的万全之策。   陶商一拍脑门,突然间算是明白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对付这种大阵仗,他和他的阵营智谋已经不太够用。   “看来光靠自己这颗脑袋,就是烧焦了也想不出条妙计,智谋不够,不得不召一员谋士英魂了……” 第七十二章 一朵奇葩   “系统精灵,给我把所有的仁爱点都转换成残暴点,我要召谋士英魂。”陶商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下令道。   几天前一个月期限一到,陶商就把糜芳、淳于琼几个“提款机”,挨个又蹂躏了一番,搜取了不少残暴,再加上先前攒的点数,估摸着至少应该能凑够90左右的残暴点。   “嘀……系统转换完毕,扣除转换消耗点,宿主现有90残暴点,仁爱点0。”系统精灵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了脑海中。   “果然有90个残暴点,把忠诚度为0以上,我能召唤的谋士英魂,统统都给我调出来。”陶商再次下令。   “嘀……系统已调出名单,请宿主选择。”   陶商的脑海中,立刻像电子显示屏一样,拉出了一长串的名单,可召唤的英魂数量,比原来魅力值低的时候,增加了许多。   “周朝开国第一功臣姜子牙,韬略家、军事家、政治家,统帅100,武力65,智谋100,政治90……”   一看到姜子牙的数据,陶商就两眼放光,倒抽了一口冷气。   统帅和智谋双百,政治只差10点就满值,就连最差的武力值都有65,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大的原因,这等华丽的数据,放眼古今只怕都区指可数。   这么牛逼的数据,怪不得历代都公认他是儒、法、兵诸家的源祖,被尊为百家宗师。   陶商便想这要是把姜子牙给召唤出来的话,他简直就可以宣称,子牙在手,天下我有,什么诸葛亮、贾诩之类的当世绝顶谋士,估计都得靠边了。   “……初始忠诚度-30。”   最后一段数据,如一瓢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毫不留情的浇灭了他的幻想。   “这也难怪啊,姜子牙在河边吊了几十年的鱼,一门心思的等着吊周文王这条大鱼,周文王那是什么人,那是历朝历代尊崇的圣人啊,我要是以50多点魅力值,就能把姜子牙给召了,那才见鬼了……”   姜子牙只能跳过,继续往下浏览,陶商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上:   陈平。   西汉开国功臣,谋略家,统帅60,武力50,智谋92,政治80,初始忠诚度10。   大名鼎鼎的陈平啊,陶商对他的历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鸿门宴后刘备被困咸阳,正是陈平设计,骗得项羽放了刘邦,之后的楚汉战争中,陈平屡献奇计,几次救刘邦于危难之中。   陈平最著名的杰作,当属白登之围,陈平献计贿赂匈奴单于的老婆,才使刘邦能从三十万匈奴铁骑的包围之下脱困。   92点的智谋,足以当得起陈平的履历。   而且,他还有80点的政治,这在陶商阵营中已经是最高,放眼当世也是不低的存在。   打仗打的就是经济,打得就是国力,治国光靠武力和智谋远远不够,更需要的就是政治能力,若召唤陈平的话,不光能给他出谋策划,还能为他处理政务,一举两得,这笔买卖绝对不亏本。   “就陈平了,我要召唤他的英魂。”陶商当机立断,做出了选择。   “嘀……请宿主选择合适肉身。”   陶商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诸将,忽然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演武堂前不久还开设了文贤馆,里面招了几个资质不错的文生,其中一人我看着颇有才华,不如把他叫来,或许能想出一道妙计也说不定。”   众人都抬起头,狐疑的看向陶商。   尽管廉颇樊哙这些人,统统都是讲武堂出身,但他们的英魂却跟里边的人没有半毛关系,自然对此表示怀疑。   片刻后,一名文生被召至堂前,陶商装模作样的考察了他一番,表示非常满意,便令他跪在了自己的跟前。   “方才我已考量过,你已学有所成,也该是站出来担起重任的时候了,本公子现在为你改名陈平,望你能像汉朝开国功臣陈平那样,奇计百出,辅佐我陶商成就大业。”   嘴里念叨过一番障眼之词后,陶商一本正经的,把手按在了那文生的头顶。   “嘀……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七……”   那文生顿时双目呆滞,身形僵硬的跪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一俱凝固了的雕像一般。   一双双狐疑的眼睛注视下,系统倒数完毕,那具身躯蓦然一震,整个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的神情气度,已与刚才判若两人,很显然,召唤已经成功,站在陶商面前的,不再是那个不名一文的文生,而是大名鼎鼎,智谋可比当世郭嘉、贾诩之流的陈平。   让陶商有些意外的却是,他从陈平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智谋之士那种深邃的目光,相反却看到了些许醉意。   陶商且按下疑心,问道:“陈平,我要造刘备的反,奇袭关羽镇守的郯城,你可有什么速胜的妙计?”   “哎呀呀,好久没有喝酒了,这脑子糊涂得紧,哪里想的出什么妙计啊。”陈平身子晃了几晃,眼中的醉意更重,竟像个喝高了的醉鬼一般。   陶商一怔,这什么情况,一被召唤出来就讨酒喝,别人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他却吵着不喝酒才脑子糊涂。   众人面面相视,皆是狐疑。   樊哙却已不耐烦,大步上前,一把就掐住了陈平的后颈,叫道:“主公叫你想妙计,你磨叽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哎呀呀,你这粗鲁的匹夫,快放开我。”陈平一脸厌恶的嚷嚷,手脚扑腾着想挣脱,可惜小鸡仔似的身子板,又岂挣得脱樊哙的虎掌。   “嘀……系统扫描对象陈平情绪出现波动,忠度诚有下降可能。”   脑子里冷不丁的响起系统提示音,陶商吓了一跳,要知陈平忠诚度本来就只有10点,这要是一下降成了负值,自己岂不是白浪费了90点的残暴点。   “樊哙,休得无礼!”陶商当即喝止。   樊哙这才松了口,骂骂咧咧的退了下去,陈平则理着衣容,嘴里也嘟囔着“粗鲁匹夫”,没好气的反瞪着他。   “只要你能想出破敌妙计,我又岂会吝啬几坛好酒,来人啊,把甘家进献剩下的那坛好酒给他拿下来。”陶商又下令道。   片刻后,一坛好酒便摆在了陈平面前,塞子一拔淳香的酒气顿时洋溢出来。   一闻到酒香之气,陈平就像那闻到肉香的猫儿一般,馋虫立时就被勾了起来,两眼都放光。   陈平口水一吞,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一杯接一杯的就豪饮起来,全然不顾什么仪态,完全一副嗜酒如命的样子。   喝到最后,他竟干脆把酒坛举起来,仰头大口的往嘴里灌,形容粗野放纵,哪里还有半点文人的优雅气质。   “好酒啊,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痛快啊,哈哈——”   陈平爽朗的大笑着,酒水从嘴边溅出,打湿了身上的衣衫,他竟也全然不顾。“好个癫狂的臭酒鬼……”   左右的诸将看着他这夸张的豪饮相,无不是面面相觑,皆是惊奇不已。   “嘀……系统扫描,对象陈平忠诚度上升2,现有忠诚度12。”   陶商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陈平,竟然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   “先是樊哙这个吃货,又来了个陈平是酒鬼,刘邦的身边都是些什么奇葩啊……” 第七十三章 拿关羽开刀   陶商重新回忆关于陈平的履历,依稀想起来陈平此人确实智谋超凡,但私生活却相当不检,《史记》中有载,陈平年轻的时候还和自己亲嫂子勾结,发生了关系,以至于被赶出了家门。   这样看来,陈平性情应该属于那种放荡不羁,凡事不拘小节,但凡这种性格的,多喜好饮酒,眼前陈平这副嗜酒如命的德性也就不为怪了。   眼看着陈平一坛酒,已经喝了大半,陶商便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酒也喝了,妙计想出来了吗?”   陈平全身心沉浸于酒中,根本就没有听到陶商什么说什么,依旧举着坛子海灌。   “还喝,主公问你话呢。”樊哙又看不下去,一把夺过酒坛。   还剩下的小半坛子,顿时晃出了大半。   “我的美酒,我的美酒啊……”陈平万般心疼的样子,口中嚷嚷,赶紧上前要跟樊哙夺酒坛。   碰上这么个酒鬼,陶商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摇头苦笑,向樊哙使了个眼色。   樊哙也没辙,只好不情愿的把酒坛还给了他。   陈平满心欢喜,抱起酒坛又重新灌了起来,硬是把一坛子酒给喝了干净,末了还将坛口四周都舔了一圈,连一滴酒都不放过。   看着陈平那舔酒坛的样子,众人皆是眉头暗皱,纷纷流露出恶心的表情,就连陶商都觉得他有点猥琐。   “别舔了,再舔就只剩下口水了。”陶商讽刺的一笑,“最后一滴都给你喝完了,这回总该说说正事了吧。”   陈平抬起头来,目光这才从空空如也的酒坛上,转到了陶商身上。   酒醉三分的他,眯着眼看了陶商半晌,方才恍然省悟的样子,不紧不慢的一拱手,笑眯眯道:“只顾着喝酒,差点忘了礼数,属下陈平,拜见主公。”   总算开始有点文人的样子了……   陶商暗叹一声,拂手道:“没时间废话了,我这好酒你也喝了,不给我出个速破郯城的妙计,以后你只怕也别想再沾半滴酒了。”   陈平一愣,苦笑道:“果然是吃人嘴短啊,就冲着主公这么好的酒,看来我也得好好费点脑子了。”   陈平一边无奈苦笑摇着头,一面将酒坛下,身子很没规矩的斜搭案几上,摇头晃脑,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额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终于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左右樊哙花木兰等将,看着他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目光中皆是怀疑,显然不相信他这副德性,能想出什么妙计来。   唯有廉颇虽不动声色,嘴角却扬起几许别有意味的笑意,似乎是看出了陈平的与众不同。   陶商端坐于上首,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盯着陈平,耐着性子等他。   “欲速破郯城,就必须出奇兵,既然关羽把郯城的防务布置的无懈可击,那咱们就得换个思路,从关羽目中无人的孤傲性格下手。”   摇头晃脑许久的陈平,终于开口,一出口便切中要害,点破了关羽性格听软肋。   “这个酒鬼,眼光够毒的,把关羽看得很透彻嘛,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陶商暗赞,心知陈平已有谋略,欣然问道:“陈酒鬼,有什么计策直说,别拐弯抹角。”   “别急嘛,且听我慢慢道来……”陈平醉眼眯眯一笑,便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众将听罢,神色转眼已变的惊喜起来,看向陈平的眼神,不再是厌恶和怀意,已平添几分刮目相看之意。   “咳咳,主公,老朽以为此计可行。”廉颇也表示赞成。   连廉颇也表示支持了,陶商更无犹豫,当即拍案道:“就依陈平之计,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   “主公既然对属下的计策满意,那刚才的好酒,不知道还……”陈平笑眯眯的瞧着陶商,那副谗样,显然是又想跟陶商讨酒喝。   陶商兴致大好,当即哈哈一笑,下令派人速往东安甘家,叫甘梅他们赶快把家酿的好酒,再送几坛来开阳。   “那属下就等着主公的好酒了。”陈平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酒也不急,咱们先商量商量具体……”   陶商话还没说完,陈平却是眼睛一闭,嘴里哼哼着:“哎呀,这酒酒劲还真是大,我要醉了。”   说着他便瘫倒在案几上,俨然醉倒一般,转眼竟已响起了鼾声。   “我去,没酒喝就不做事,还给老子偷懒装起睡了……”   看着装睡的陈平,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想妙计都已经出了,就由着他吧。   笑脸一收,脸上肃杀之意骤起,陶商将令箭一拔,扔给了樊哙,冷冷道:“樊哙,我命你即刻回即丘,依陈平之计行事,该是好好陪咱们的关二爷愉快的玩耍玩耍了。”   ……   三天后,东海郡,郯城。   郡治正堂中,关羽正轻捋着美髯,后仰着头颅,双目半开半合,斜眼观着手中的兵书。   “将军。”部将傅士仁匆匆步入了帐中,小心翼翼的拱手见礼。   关羽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只爱理不理的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未离手中书简。   “将军,适才糜别驾派人送了一道急书前来。”傅士仁说着,双手将一封帛书奉上。   糜竺不是正在朐县筹集粮草么,能有何急事?   关羽眉宇微微一皱,那孤傲冷漠的赤脸间,不禁掠过了一丝疑色。   “念吧。”关羽却不屑亲手去看那书信,只冷冷一声。   傅士仁立刻将书信展开,只看一眼,立时神色惊变,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关羽一眼。   “还不快念!”关羽没有觉察到他眼神色异,不耐烦的喝道。   傅士仁身形一震,忙道:“糜别驾在信中称,他几天前于东海北面诸县筹集了三万石粮草,正要运往郯城,谁料半路上竟被陶商的部将樊哙越界所劫,事出突然,请关将军做主。”   刹那间,关羽勃然变色,一张赤脸怒火狂燃而起。   “好个陶商,竟然敢纵容部下,劫持前线粮草,他好大的狗胆。”关羽大骂一声,腾的跳了起来,“传我将令,速速点齐兵马,本将要兵发琅邪,找那小子算账。”   傅士仁吓了一跳,忙劝道:“将军息怒,州牧临行之前曾有交待,在他班师之前万不可对琅邪轻举妄劝,今淮南前线战事已到最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后院起火,恐对前线军心有所不利啊。”   傅士仁一席话,稍稍扑灭了他些许怒火,关羽又重新坐了下来。   稍一思索,关羽依旧难咽下这口气,沉声道:“兄长虽叮嘱我不可对那小子动手,但粮草事关重大,本将岂能容他轻易劫去却视而不见。”   傅士仁眼珠子转了几转,拱手道:“那陶商就算再有胆子,也未必敢公然劫掠前线粮草,末将听闻即丘那个樊哙,乃是个大字不识的粗鲁匹夫,这次的事件或许是他擅自所为也未尝没有可能。末将愿往开阳一趟,替将军斥责陶商,勒令他将粮草送还,倘若他不肯,那时将军再用兵也不迟。”   关羽沉吟了片刻,微微点头,摆手道:“就依你所说吧,你即刻起程去开阳,一定给本将狠狠的训斥那小子。”   傅士仁得令,不敢稍有迟疑,当即告辞而去。   “陶商,你若识趣就把粮草乖乖送还,否则关某必亲提大军取你首级,你别以为击败了袁谭那无能小儿,就敢跟我美髯公叫板,哼……”   关羽冷哼一声,赤色的脸上,重新恢复了孤傲不屑之色,再次拿起了兵书。 第七十四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琅邪国治,开阳城。   布署于开阳一线的兵马,已经在暗中调动,从各处小道,向南面即丘方向集结。   尚自沉浸在杀退袁家,重获和平的琅邪士民们浑然不觉,一场更大的暴风骤雨,正在向他们逼近。   国相府大堂中,陶商正与诸将共商军事,这时亲兵来报,言是关羽部将傅士仁,奉关羽之命前来求见。   “关羽果然派人来兴师问罪了,樊哙这一票干的漂亮。”陶商看了一眼酒不离口的陈平,二人的脸上,不约而上扬起一抹诡笑。   陶商遂高坐于上首,传令傅士仁入内。   片刻后,从容的脚步声响起,一身盔甲的傅士仁,手扶着佩剑,昂首挺胸的步入了大堂。   “陶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前线的军需粮草!”一入大堂,傅士仁连召呼也不大,就盛气凌人的冲着陶商喝问。   陶商脸色立刻一阴,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上下的狂徒,给本相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号令一下,花木兰星眸一瞪,当场就准备动手。   “陶商,你想干什么,我乃关将军麾下副将,奉关将军之命前来,你焉敢对我无礼。”傅士仁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陶商一言不合就要打他军棍。   “原来你也知道无礼二字。”陶商冷哼一声,“我乃琅邪国相,朝廷两千石之官,若纯论官位,就连你家关将军都在我之下,你一个区区几百石的副将,见了本相不知行礼,还敢直呼本相之名,本相岂能不替关将军教训教训你。”   傅士仁以为自己是关羽部将,就可以对陶商颐指气使,谁料陶商竟根本不吃这一套,当场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好汉不吃眼前亏,傅士仁立马就心虚了,忙是收敛住嚣张气势,强咽下窝火,陪着笑脸一拱手道:“末将适才一时情急,方才有所失礼,还请国相大人恕罪。”   陶商这才怒容收敛,一挥手,屏退了左右亲兵,冷冷道:“罢了,看在你是关将军部将面子上,本相就恕你冒犯之罪,你方才所说前线军粮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士仁暗松了口气,遂将前线三万石粮草,被樊哙所劫之事,告知了陶商。   “竟有此事?”陶商一脸惊异。   傅士仁察言观色,看陶商那是震惊,似乎正如他先前所料,此事陶商并不知情。   “眼下州牧大人正在南面拒敌,陶国相的部下却擅自劫走了急需的粮草,关将军得知此事后,相当的震怒,甚至一怒之下要提兵前来问罪,幸亏末将从旁劝阻。”   傅士仁见陶商露了怯意,态度又恢复几分自恃,“我劝住关将军后,自请前来开阳问个究竟,陶国相,樊哙劫军粮之事,到底是不是受你指使,你给个答复,我也好回去向关将军复命。”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敢劫军粮,这一定是樊哙那厮擅自所为。”陶商当即一口否认,忙示意左右给傅士仁看座上茶。   刚才吃了一顿下马威的余悸,已是一扫而空,傅士仁知道陶商是“做贼心虚”害怕了,不得不对他态度客气。   傅士仁便掸了掸衣衫,煞有介事的款款落坐,斜眼瞟向陶商,“我说陶国相,这件事虽然不是你指使,但毕竟是你的部下干的好事,关将军若是上报主公,真要追究起来,只怕你难逃罪责。”   陶商脸色一变,嘴唇发干,神情越发的心虚。   他便屏退了左右诸将,又向花木兰使了个眼色。   众将退下,大堂中只余下他二人。   陶商便移座近前,笑呵呵道:“樊哙这厮向来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事,我一定好好的训斥他。这件事终归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还请将军回复关将军时,替我美言几句,尽量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   “这个嘛,不好办啊……”傅士仁眉头凝成了一团,很是为难的样子,“陶国相你也知道,关将军治下素来严厉,我若不能秉公回复,关将军怪罪下来,我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陶商拍了拍手,亲军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放在了傅士仁跟前,他笑着把盒子缓缓打开,一片璀璨的光芒,顿时照的傅士仁眼前一亮。   那是一盒珍珠,足足有近五十多颗,个个珠圆玉润,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   琅邪国靠海,乃是汉帝国为数不多的几个盛产珍珠的地方,陶商拿出这一盒珍珠,很明显是想贿赂他。   “陶国相这是什么意思?”傅士仁两眼都在放光,却故意装糊涂。   陶商把檀木盒往他跟前一推,“为了这事辛苦将军大老远跑一趟,陶某实在是过意不去,区区一点薄礼,聊表歉意,还望将军笑纳。”   “都是为了公事而已,怎么好意思呢……”傅士仁抓起一把珍珠,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他的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一脸贪婪的笑容,陶商暗暗冷笑,知道已经摸准了傅士仁的罩门。   手中珍珠哗啦啦的落回盒中,傅士仁将盒盖一关,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陶国相放心吧,此事末将已经调查清楚,全是一场误会而已,末将回去之后会向关将军好好解释,陶国相也要赶紧把那批粮草如数送往郯城才是。”   “若如此就太好了,将军不愧是云长将军部下,果然是公正无私,陶某佩服。”陶商面露喜色,忙承诺立刻派人往即丘训斥樊哙,责令其尽快将三万石粮草送往郯城。   傅士仁这才满意,当即带着那一盒珍珠,离了开阳还往几百里外的郯城复命。   陶商亲自把傅士仁送往门外,回到大堂后,众将已经重新聚集在了堂中。   “夫君,那厮上当了没有?”花木兰迫不及的问道。   陶商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关羽有这样贪财的手下,他不败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众将的情绪顿时激昂起来,个个势血沸腾,跃跃欲战。   一片烈烈豪情的气氛中,却唯独献上妙计的陈平,却浑然置身事外一般,只顾躲在角落里贪杯,啧啧的大赞“好酒”。   “这个酒鬼……”   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年轻的脸上转眼燃起狂烈的战意,欣然喝道:“网已经撒好,就等着捞关羽这条大鱼了,传我将令,尽起开阳之兵,星夜南下直取郯城!” 第七十五章 约定之日   开阳城距离郯城并不远,傅士仁拿着陶商送给他的珍珠,一路南下,不消数日便返回郯城。   郡治大堂,关羽高坐于上,依旧手观兵书,双目半阖,听取着傅士仁的汇报。   傅士仁态度小心翼翼,在关羽面前他可不敢半点倨傲。   他宣称自己赶往琅邪国后,做了很详细的调查,最后证明劫粮事件纯属误会,起因皆是因为镇守即丘的樊哙收到情报,误以为是一队黄巾余寇运粮经过,所以才派兵劫了粮草。   至于陶商方面,得知此事之后,已经提前对樊哙做了严厉的训斥,并承诺尽快将劫走的粮草,派人如数的送往郯城。   关羽不傻,傅士仁所说的这个理由,他打心底里不相信。   徐州一带的黄巾贼早几年就已被肃清,残留的也多是些不成气候的草寇,小打小闹劫劫过往商贩还凑合,岂敢光天化日之下,押着三万石粮草招摇过市。   再说了,运粮队打着的可是官军的旗号,樊哙就算脑袋再缺根筋,也不至于变成了瞎子,连谁家旗号都看不见。   关羽私下里猜想,陶商这小子多半是击败了袁家,自信心有点暴涨,故意授意樊哙这么做,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不过现在粮草既然要了回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无论陶商是有心还是无心,等大哥得胜归来后,总归是要收拾那小子的。   “陶商见到你之后,是什么态度?”关羽眼不离兵书,冷冷问道。   傅士仁忙是一笑,“那陶商得知末将是奉关将军之命前去问罪时,神色慌张的紧,对末将的态度也十分客气,还再三叮嘱末将要向关将军问好,一定要解释清楚这是场误会,请关将军息怒。”   傅士仁也算厚道,既然拿了陶商的好处,干脆就再附赠他几句好话,而且自动过滤了陶商先给他下马威的事。   “哼,打狗也得看主人,量那小子也不敢对你不敬。”关羽嘴角微微上翘,丹凤眼中掠过一丝自傲的得意。   在他眼里,傅士仁就是他的一条狗,陶商对傅士仁态度不敬,就是对他关羽不敬。   美髯公生平最恨的就是旁人对他不敬。   所幸那陶商还算识趣,傅士仁的回答让关羽很满意,他便微微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待那小子把粮草送到,你即刻安排人手送往淮南前线,不得有误。”   “诺。”傅士仁暗松口气,匆忙告退而去。   关羽放下手中书箭,丹凤眼微微睁开,暗黑色的瞳孔中,映射出阴冷的杀机。   ……   约定之日。   郯城西北的密林中,六千陶军步骑将士,已经潜伏了整整一天。   一双双虎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里许外的郯城,盯着那面“关”字大旗,热血涌动,跃跃欲战。   斜阳已深,一支运粮的车队徐徐的从眼前大道经过,百余辆粮车,七百民夫,三百护粮士兵,一路缓缓的向着郯城驶去。   “来了!”   陶商身形微微一动,双眸中迸射出一丝兴奋。   身边的花木兰,还有樊哙,精神也跟着紧绷起来,士卒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兵器,暗流般缓缓流淌的杀气,突然间变得汹涌起来。   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却唯有醉眼朦胧的陈平,倒骑在马上,高举着葫芦灌酒,浑然不关心自己所献的妙计是否能成功。   “廉老将军,成功在此一举,就看你的了……”陶商目光凝视着粮队,落在了那一袭渐渐远去的苍老身躯上。   劫了那三万石粮草,就是为设计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让自己的兵马,扮作是运粮民夫,堂而皇之的接近郯城北门。   至于贿赂傅士仁,故意表现了对关羽的敬畏,则是抓住关羽骄傲的性格,有意向他示弱,令其放松警惕。   以廉颇率一千伪装成民夫的士卒,出其不意夺取城门,陶商再率大军趁势杀入城中,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郯城,这正是陈平的计策。   此计的关键,就在于运粮队能否顺利夺门。   这种考验演技,又有点冒险的差事,樊哙这个一根筋当然不能胜任,花木兰一女流,容易被认出,陶商又是主公会有风险,自然只有智勇双全的廉颇去担当重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更暗。   一百多车粮草已从眼皮子底下通过,离郯城已经越来越近。   左右将士们的情绪越发焦躁,皆在担心廉颇他们会不会被识破,计策就此破产。   唯有陶商,却面色沉静如水,鹰目中始终保持着自信。   陈平92点智谋所出的妙计,若连一个关羽都糊弄不过去,那他也真是浪得虚名了,又怎可能辅佐刘邦成就帝业。   陶商相信陈平的智谋,更深信廉颇随机应变的能力。   一双双紧张的眼睛注视下,粮车离郯城北门,已接近两百步,这已经进入守军的警戒范围。   很快,尘土飞扬而起,数骑斥侯飞奔而至,奔向了迎面而来的粮车队。   粮车队停了下来,相隔虽有数百步远,陶商却甚至能够听到斥侯的喝斥和盘问声。   陶商的拳头暗暗握紧,神经也不由紧绷起来。   片刻后,斥侯飞奔归城,粮车队重新上路,继续向着城门方向驶去。   吊桥徐徐放下,城门缓缓打开,这座东海郡的治所,已经向他畅开了怀抱。   毫无提防。   陶商暗松了口气,年轻的脸上,已经开始燃烧起凛烈如狂的杀机。   终于粮车队驶过吊桥,穿过城门,顺利的进入郯城。   当半数粮车进入城门,正好将大门卡住之时,老将廉颇突然间从粮袋下抽出自己的大斧,一跃上马,战斧一横,大叫道:“随本将杀进城去,夺下城门!”   啸声如雷,杀气凛然。   廉颇如电光一般射出,直奔城门而去。   一千扮作民夫的陶军精锐士卒,一呼百应,纷纷拔出暗藏的兵器,杀声震天,如洪流一般涌过吊桥,追随着廉颇而上。   城上的守军眼见如此形势,这时才觉察到中了计策,急是想将城门关闭。   为时已晚。   城门被粮车卡住,又岂能关得上。   廉颇一马当先,战斧横扫而出,斧头将城门左右数名敌卒斩为粉碎。   城内城外,千余陶军士卒同时发动,将城门一线的守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转眼间便尸横遍地。   廉颇纵马舞斧,大斧所过一命不留,如巍巍铁塔一般屹立于城门一线,战斧似车轮般卷出,将抢上前来,试图夺门的敌卒,统统都杀尽。   “城门已夺,速发信号!”狂杀中的廉颇,大喝一声。   得令的信旗官,急将藏于粮车中的将旗夺过,几步冲到吊桥上,向着北面狂摇战旗。   残阳下,那一面“廉”字大旗,迎风猎猎飞舞,宣示着城门已经拒住。   树林之中,陶商看看清清楚,瞬间杀机暴涨,拔剑在手,指着敌城厉声大喝道:“全军出击,给我夺郯城,杀关羽——” 第七十六章 关二爷,别得意   进攻的号角声吹响,震动天地。   众将拍马而出,六千陶家军将士瞬间热血狂燃,挟着震天的喊杀声从树林中冲出,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城涌去。   挟着漫天的狂尘,六千步骑大军,转眼便杀至城前。   城门一线,廉颇已指挥着夺门士卒,将堵在城门处的粮车移走,清空了通往城内的大道。   陶商奔行之中,大喝道:“樊哙,给我率骑兵当先冲进去,谁敢阻拦就辗平谁!”   从袁绍那里“坑”来三百匹战马,再加上从辽东购来的两百战马,陶商麾下已有五百铁骑。   五百铁骑,放在河北根本不值一提,放在徐州却绝对是杀手锏的存在。   樊哙一得号令,把啃到一半的羊腿一扔,热血狂燃,双目充满血丝,兴奋到将自己的衣甲撕了,赤出了一股钢筋般的肌肉。   “骑兵将士们,跟老子冲进城去,宰光关羽的小猪崽子,给我杀——”赤膀的樊哙,扛着硕大的杀猪刀,如野兽般咆哮,加速冲出。   身后的五百铁骑,如黑色的狂潮般,汹涌的随他向城门涌去。   正自苦战的郯城守军,不但没有防备护粮军会兵变,更没有想到,城外竟然还伏有大股兵马。   惊觉时已晚。   樊哙率领着五百铁骑,挟着天崩地裂的隆隆巨响,践起漫天烟尘,势如破竹般踏过吊桥,涌入了郯城北门。   樊哙当先杀入,杀猪刀带着血雾狂斩而出,竟是将一名迎而来的敌卒,一刀掀上了半空。   未等那惨叫的敌将落地,樊哙一声暴喝,手中刀锋刷刷连扫数下。   数道鲜血飞上半空,那倒霉的敌卒,竟被瞬间砍成了十七八块,血淋淋的肉块四面八方洒落。   樊哙这从杀猪中领悟出来的刀法,残忍之极,将那些看到的守军,无不吓得目瞪口呆,骇然变色。   “几天不见,这吃货的杀猪刀法又变强了……”跟随杀入的陶商,看到樊哙如此狠辣手段时,不由也暗吸一口凉气。   樊哙铁骑开路,陶商在花木兰的保护下,与臧霸率步军主力杀入,再加上廉颇的内里外合,城门一线的近七百守军,转眼间已被杀得血流成河,死伤殆尽。   城楼上,那面“关”字大旗,很快就被斩落,“陶”字的大旗被高高树起,宣示城门陷落。   这座东海郡的治所,号称被关羽打造到坚不可摧的铁壁,就这样被陶商轻松踏破。   “城门已经拿下,樊哙,廉老将军,随我去杀关羽。”   陶商还嫌不够,挥斥着大军,辗杀惊慌失措的敌军,沿着大街一路向着城中心位置的东海郡郡府杀去。   方杀出三十余步,迎面赶到了几百兵马,领军之将,正是傅士仁。   正自巡城的傅士仁,听闻运粮队抵达,还以为是陶商信守承诺,将所劫的三万石军粮送到,丝毫没有疑心,便下令北门守军开门放行,他自己则慢悠悠的从西面过来,准备清点粮草。   半道上时,傅士仁却忽然听到北门方向杀声大作,心中起疑匆忙加快赶来。   未及抵达北门时,他却骇然撞见了大批陶军,如潮水般迎面而来,一面“陶”大字,耀武扬威的飞扬在前。   陶商造反袭城!   刹那间,傅士仁骇然惊变,他万万没有想到,前几日还对他行贿,一副笑脸的陶商,竟然突然造反,且还不可思议的破城而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子如何破城而入的?”   “猪崽子,纳命来吧!”   一声狂烈的暴喝,打破傅士仁的惊魂,只见一身血染的樊哙,手提着一柄血淋淋的杀猪刀,斩出一条血路来,直取傅士仁而至。   “樊哙,下手轻点,我要活的。”在后督战的陶商,大叫着提醒。   傅士仁是三四流的武将,庸碌无能且又贪财,这种货色陶商当然不屑于收降,但却可以留着活口,充当他收取残暴点的“提款机”。   声音未落,樊哙已杀入敌丛中,徐州兵如浪而开,樊哙闪电一般杀至傅士仁近前,手中杀猪刀挟着狂涛之力,横扫而出。   傅士仁大惊失色,急是举刀相迎,刀才举过一半,樊哙的杀猪刀就狂轰而至。   咔嚓嚓!   巨响声中,傅士仁一声惨叫,连人带刀被樊哙拍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紧跟而上的陶商,稍稍勒马,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傅士仁,冷笑道:“傅士仁,你以为我会做亏本买卖,一盒珍珠换一座城,老子是赚大了,还真得谢谢你。”   傅士仁这才恍然惊醒,知道自己中了陶商的诡计,无意中做了陶商诈取郯城的邦凶。   又羞又愧之下,傅士仁歇厮底里的大骂道:“陶商,你个卑鄙无耻的奸贼,关将军不会放过你的!”   “自己贪财还怪别人,老子让你骂。”陶商呸了他一口,直接驱马从傅士仁的身上踏过。   只听“咔嚓嚓”一声脆响,傅士仁的两条腿便被战马无情的踏碎,痛得他如杀猪般嚎叫起来。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傅士仁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7,宿主现有残暴点7。”   陶商收取了残暴点,喝令亲军将傅士仁绑了,头也不回,跟在樊哙后面,催动着廉颇步军,继续向郡府腹地杀去。   ……   郡府。   大堂中,关羽正高坐于上,一面小酌着美酒,一面欣赏着手中那道战报,赤色的脸上,涌动着丝丝的得意。   那是来自于淮南前线,最新送到的捷报。   刘备率徐州军的主力,在盱眙一线跟袁术对峙数月之久,就在几天前终于大败袁术,逼得袁术撤兵而去,败归寿春。   袁术的威胁,终于被消除。   自他的大哥刘备坐上这徐州牧之后,袁术的进攻就成了刘备所面临的第一个重大危机,好在刘备撑下来了。   挟着大破袁术之威班师而归,刘备的威望必将大增,将更得徐州士民的支持,这州牧的位子自然也就坐得更稳了。   他三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羽焉能不为之欣慰得意。   心情愉悦之下,关羽自少不了小酌几杯,以为庆祝。   “等大哥班师归来后,就可以对陶商那小子动手了,到时以大哥的威望,看谁还敢再有诽议,那小子劫军粮之事,正好可以当作是对他动刀的借口,真是天助大哥啊……”   关羽把玩着酒杯,越想越赤色的脸越加得意,不由哈哈大笑,纵酒豪饮。   正饮得畅快时,一名斥候匆匆而入,拜于醉意微熏的关羽面前,惊叫道:“禀关将军,北门急报,陶商率数千兵马突然杀到,已夺下了北门,正向郡府这边杀来。”   咣铛~~   关羽那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脱手惊落,酒水将飘飘美髯尽皆打湿。 第七十七章 武圣又何惧   “陶商那小子如何能破城而入?敌人出现,北门守军为何不早报?”   关羽一脸震怒,腾的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的美髯,却忽然发现美髯已尽被酒水打湿,摸到的是湿乎乎的一片。   他那赤色的脸上,顿时涌起一丝愠怒的尴尬,将手狠狠的一甩。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间跳出了一个念头,仿佛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   “莫非……”   关羽身形又是一震,孤傲阴怒的赤脸,骤然间涌上羞恼之色。   他顾不得多想,提起青龙刀,大步流星的冲下高阶,冲出了大堂之外。   竖耳倾听,果然听到府外隐约有喊杀之声响起,更有隆隆的铁蹄之声,向着郡府这边逼来。   关羽阴沉沉的脸,又是一变色,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顾不得许多,急是披挂衣甲,冲出了府门。   此时的,大街小巷已是乱成了一团,只见败溃的士卒,正一路从街道的那一头逃来,无不是惶恐之极。   北门方向,尘雾冲天,鲜血飞扬,一队队的骑兵,正向在这边辗压而来。   那一面“陶”字大旗,正引领着数不清的陶军士卒,向着他这边扑来。   当先方向,那一员老将不可挡,开山斧扫过之处,狂斩着人头,多半便是传闻中,陶商军中那个冒充古人名字的老将廉颇。   关羽这下是彻底看清了,来敌正是琅邪陶军,而且他还震怒的认出,跟随在廉颇之后,那个狂杀己军的小子,正是陶商本人。   “陶商如何能穿过数百里之距,毫无示警的杀入我城中,傅士仁在哪里?”关羽愤怒的大吼。   尽管他已经猜到八九分,但孤傲自负如他,还是不愿相信,陶商竟借着送粮为名,瞒过他的耳朵,诈开了城门。   如果他承认,就代表他承认自己被陶商戏耍。   堂堂美髯公,温酒斩华雄,名震天下,又怎么可能被陶商这个纨绔子弟所戏耍。   “禀关将军,是陶军伪装成运粮的民夫混进城中,突然发难夺下了城门,傅将军匆匆率军去阻挡,却被敌军报俘……”败溃而来的一名小校,颤抖着叫道。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这一次,关羽残存的自负,彻底的被轰碎,他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陶商故意劫了他的粮草,又向他赔礼道歉,故意示弱,就是为了以护粮为借口,名正言顺的派兵混进郯城,出其不意的夺下南门,掩护大军趁势杀入城中。   种种布局,种种的谋划,了无痕迹,让他不知不觉就落入了圈套之中。   可笑他关羽还自负的以为,陶商是真怕了他,岂不知他竟已被陶商玩弄于股掌之中,竟是浑然不觉。   “陶商小贼,原来你早算计好要造反,竟敢戏耍本将——”关羽一声愤怒的咆哮,一口钢牙欲碎,丹凤眼暴睁欲裂。   就在他惊愤的片刻间,仓促迎敌守军,面对着陶军绝对优势下的辗压,如败絮一般,纷纷退溃,根本无从阻挡。   陶军之中,关羽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那个阴险狡诈的小子,伪装出一副无能的纨绔子弟样,瞒过了他们所有人的眼睛,一次次的瓦解了他们借刀杀人的计谋。   现在,那小子竟然又在这关键时刻,狠狠的羞辱了他一把,眼看就要将他自认为打造到固若金汤的郯城夺去。   美髯公,如何能受这等羞辱!   “陶商奸贼,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关某今天正好名正言顺的除掉你,人头拿来——”恼羞成怒的关羽,一声震天长啸,拍马舞刀杀向了陶商。   他对自己的武道,自信之极,以为何以凭着一己之力,于万军中取陶商的首级。   只要杀掉贼首,一切就都结束了。   杀红了眼的陶军将士,却毫无畏惧,依旧狂冲,眼见关羽冲来,乌压压一片便扑了上去。   “蝼蚁般的东西,也敢挡我关羽的路,找死!”   关羽眼中极尽不屑,手中青龙刀如铁幕般挥展开来,凌烈的刀锋无坚不摧,在阵阵的惨嚎声中,温热的鲜血漫天狂溅,残肢与折断的兵器四面飞落。   “武圣关羽的实力,97的武力值,果然不是盖的,貌似很强啊……”   看着关羽血腥狂杀那一幕,陶商心中不由也是微微一震,甚至感觉关羽武道实在太强,自己是否有必要稍退避让。   退让的念头,一闪而逝,陶商的目光旋即重归坚定。   两军交战,若是身为主将的他一动,全军的斗志很可能受挫,若是关羽趁势反攻,他的军队反倒有败溃的危险。   今日一战,只可进,不可退!   绝不可退缩!   陶商决心如铁,剑眉一横,厉声道:“全军不可退缩,得关羽首级者,重赏!”   在陶商的激励下,将士们鼓起勇气,前赴后继,无畏的堵向关羽。   “姓关的,听说你温酒斩华雄,武功盖世,老夫廉颇就会一会你的高招。”苍烈的叫声中,廉颇杀到,开山斧斩出一条血路,直奔关羽杀去。   陶商见廉颇杀到,心中一喜,却忙高声提醒道:“关羽前三刀非同一般,老将军千万小心。”   他熟知历史,知关羽无论是杀华雄,还是斩廉颇诛文丑,每每都是在三刀之内速胜。   所以陶商就猜想,关羽必有一套独特的法门,可以将他的武道在前三刀提升至极限,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狂杀中的关羽,听到了陶商的示警之声,却是神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惊于陶商竟窥破了他武道的虚实。   惊讶也只是一瞬,关羽旋即狂烈大笑一声,“冒充古人之名的老匹夫,你就算知本将武道精妙所在又如何,我青龙刀照样取你首级!”   藐绝天下的狂笑声中,关羽催马舞刀,如一道红色的闪电,撕破乱军,顷刻间如铁塔一般,横在了廉颇面前。   刹那间,廉颇蓦觉惊涛骇浪般的杀气,疯狂的向他袭卷而来,那杀气之强烈,仿佛竟已干扰到他的精神,压迫得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   心神震撼时,关羽手中的青龙刀,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挟着毁天灭地般的狂力,向着廉颇的脖颈割来。 第七十八章 关二爷也有怕的时候   “千万别小瞧老人,我这老头子就接你一刀。”   廉颇浑然无惧,深吸一口气,开山斧擎起,手臂青筋爆涨,用尽全力相挡。   吭!   一声耳欲聋的金属撞击,火星飞溅如星。   关羽那一刀,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力,竟已超越了97点武力值应该有的力量。   交手瞬间,看的陶商是心中一揪,着实替廉颇捏了把汗,实怕他被关羽真给一刀秒了,自己损失了一员武力92的大将,那才真是亏大了。   事实证明,陶商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一刀挡下的一瞬,廉颇确觉双臂一麻,海潮般的力量,汹涌的双臂灌入体内,疯生的撞击他的五内。   “他这一刀果然超乎寻常的强,若非是主公事先提醒,我只怕一时大意,已被他一刀轰下马去了。”   廉颇心是暗自庆幸,重咳了几声,急提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汹涌的血气,勒马转身,以待应战关羽的回身再击。   错马而过,关羽狂烈孤傲的赤脸上,已尽被惊奇所染。   这个冒充古人的老匹夫,竟然接下了他这神鬼难敌的一刀!?   这怎么可能,要知他这一刀,可是连华雄这样的大将,都要被秒杀不可。   “你的力量果然很强,可惜我提醒过你,不要小看我这老头子。”廉颇勒马,横斧,冷笑着傲对关羽。   廉颇一席讽刺,如刺扎一般,深深的刺痛关羽骄傲的自尊。   枣红色的脸在抽动,紧握青龙刀的双手,关节在咯咯作响,关羽蓦的一声低吼,那巨塔般的身躯再度狂射而出,瞬间又撞至了廉颇跟前。   “老匹夫,竟敢羞辱我——”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关羽手中的青龙刀,斩破空气的阻隔,挟着狂澜怒涛之力,一记“辟波斩浪”,狂轰向廉颇。   适才那第一刀,关羽只用了七成的力道,却拿不下廉颇。   今廉颇一番,深深激怒了他,这第二招使出,雷霆千斤之力,已是十成之力。   一刀交手过后,廉颇信心大增,对关羽的实力已有分寸,自己的武道虽然逊于关羽,但也非质的差别,自信能够挡得住关羽。   自信狂烈之下,廉颇威势大作,猿臂翻飞,后中开山斧再度袭出,一式“雷击五岳”,挟着撼山之力,迎击而出。   哐——   又是一声金铁激鸣,隆隆的巨响震得廉颇耳膜隐隐刺痛,兵器上传来的巨力更是撞得他刚刚压下的气血,再度激荡翻滚起来,禁不住又大咳几声。   这一刀的力道,比方才还强上三分,廉颇隐约感觉到,自己内脏在此重击之下,多半已受了些许震伤。   “这第二刀更强,可惜依然杀不了老夫,关羽,你就这点能耐吗,哈哈——”   自信的大笑声中,廉颇强提一口气,半屈的双臂奋力一推,硬是将关羽手中青龙刀荡开。   关羽一张赤脸,瞬间惊骇到扭曲变形。   自斩华雄之后,他可谓一战成名,死于他刀下的敌将不计其数,还从未有人能撑过第二招。   眼前这个冒充廉颇的老匹夫,竟然能神奇般挡下自己十成之力的第二刀!   那惊奇便化为滚滚怒涛,关羽只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气到长髯乱舞,眼珠子几乎都要气炸出来。   一声暴雷般的怒啸,青龙刀再斩而出,卷着猎猎的杀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廉颇当头劈至。   第三刀,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道呼啸而至,这才是最强的一击。   廉颇傲然无惧,一声暴喝,用尽生平之力,擎起手中的开山斧迎击而上。   两股狂澜怒涛般的气流,电光火石的一瞬相撞。   吭!   千斤之力直撞而来,廉颇的虎口迸裂,而由手臂灌入体内的巨力,再度搅动着他的五腑六脏翻涌激荡。   第三刀的力量,已超乎廉颇想象的强悍,但却依旧给他接下。   反震之力弹向关羽,竟也令他身形微微一震,握刀的双手也隐隐有些发麻。   然后,关羽的赤脸,就变成了匪夷所思。   “这老匹夫,竟然接下了我的第三刀,这怎么可能……”   关羽惊骇无限,随后恼羞成怒,整个人几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猿臂再度挥出,层层叠叠的刀影,四面八方的向着廉颇攻去。   廉颇来不及思索,舞动着手中开山斧舞出,从容的应对关羽的狂暴攻势。   七八招走过,廉颇很明显的感觉到,来自于关羽青龙刀上的压力正在变弱。   似乎三刀之后,关羽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正在不知不觉的衰退。   转眼二十招走过,廉颇已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尽管虎口迸裂,内腑轻微的受创,但他已能从容的应对关羽的攻击。   甚至还能抽得三五招的空隙,转守为攻。   “主公所说果然不错,关羽武道的精华就在前三刀,三刀一过,他就变成了凡人。”   廉颇猛然省悟,看穿关羽前三刀力道虽刚猛之极,但对体力的损耗却极大,那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支撑他,一直这么不顾一切的消耗力量,故是三刀一过,刀上的力量便在不断的减退。   “主公武道微末,却想不到竟能看穿关羽武道虚实,这份眼力,当真是了不起……”   廉颇心中暗自为陶商的眼力所惊奇,斗志渐渐大涨,手中开山斧挟着绵绵不绝的力道反击而出。   周围的陶军将士们,迅速的便从四面八方围上前来支援廉颇,关羽左右的士卒却越战越少,纷纷败溃下去。   杀不了廉颇,己军又败,关羽情知自己今天想杀陶商已是作梦,再这般跟这老匹夫缠斗下去,纵然自己武道超凡,也必死无疑。   明知是时候该撤了,但关羽却又放不下面子,迟迟下不了决心。   正当进退两难时,前方处,又一股陶军杀至,当先一次正是泰山军首领臧霸。   陶商正愁着廉颇战不下关羽,眼见臧霸杀到,精神陡然一震,大喝道:“臧宣高,你不是要杀刘备么,他的帮凶关羽就在眼前,还不快去助廉老将军。”   臧霸恨刘备入骨,今见着其义弟关羽,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珠瞬间充血,大骂一声:“关羽,你们卑鄙的三兄弟,老子今天先杀你,再杀刘备那伪君子。”   怒喝声中,臧霸拍马舞枪,斜刺里杀出,直扑关羽。   关羽残存的犹豫,被臧霸这么一喝,瞬间给震碎。   臧霸的武道他很清楚,若是搁在平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现在再加上一个廉颇,二人联手,自己必败无疑。   “陶商奸贼,你敢反我大哥,简直是自寻死路,他日我必亲手取你首级……”关羽发过几句狠,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急攻几招,晃出一个破绽,勒马跳出战团望南面逃去。   众陶军将士见神将般的关羽,竟然败溃而逃,信心无不大受鼓舞,士气大盛。   左右尚自顽抗的守军们,眼见他们神威的关将军,竟然被陶商吓走,残存的士气则是土崩解瓦,呼啦啦的跪倒于地,纷纷的向陶商拜跪求降。   望着遍地伏跪的降卒,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痛快欣慰的笑容,脑海里也响起魅力值上升的系统提示音。   关羽败走,郯城终于落入了他的手中。   想必此刻的吕布,也早已发兵,奇袭了下邳。   远望着败逃的关羽身影,陶商扬起一抹怒火宣泄过后,才会独有的痛快笑意,“大耳贼,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得知我爆了你的菊花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第七十九章 全都傻了眼   吕布果然没有失约。   细作很快就从西面传回情报,就在陶商发兵袭取郯城,大败关羽的当天,吕布也在小沛举起反刘备的旗帜,率军由泗水长驱南下。   因是刘备的主力尽在淮南,留守徐州的兵马,主要驻扎于郯城和下邳两地,因此吕布一路杀来,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兵锋所过,广戚、留城、彭城诸县,无不是望风而降,吕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全取彭城国。   三天之后,兵临徐州治所下邳城。   陶商吕布双双造反,郯城失陷,下邳被围,徐州形势突变,这地震般的惊人消息,数日之内便遍传一州,士民无不为之震动。   因郯城距离琅邪国很近,他举兵造反,袭取郯城,大破关羽的消息也最先传了出来。   两天后,消息便传入了东海郡最东面的朐县。   此时此刻,别驾糜竺正坐镇朐县老家,刚刚收到淮南前线发来,关于刘备获胜,袁术败归寿春的捷报。   “拿酒来,小妹,快快拿好酒来,今天陪哥哥我好好喝上几杯。”糜竺兴冲冲的大步入堂,精神振奋,一脸的欣喜。   正自理账的糜贞放下账册,起身迎了上来,笑问道:“大哥今天怎这么好兴致,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大大的喜事呀!”   糜竺将手中帛书一扬,“淮南方面捷报,玄德公已杀的袁术败走,南面威胁解除了,这还不是喜事吗?”   “真的?”糜贞花容顿现惊喜,忙从哥哥手中接过了那帛书。   低眉细看,糜贞不觉眉开眼笑,那般表情,是只有得知自己仰幕的英雄得胜时,才会有的崇拜情怀。   左右婢女已将美酒拿来,糜竺自斟一杯,边饮边感慨道:“为兄果然没有看走眼,唯有玄德公才坐的起徐州牧这位子,连袁术这样实力强大的诸侯都能击败,玄德公真乃不世英雄也……”   听得哥哥如此赞自己的未来夫君,糜贞不由低眉浅笑,仿佛自己被赞一般引以自豪。   “玄德公已经在班师的路上,等他回来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陶商动手,只要除掉这个绊脚石,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州牧夫人了,我糜家攀上玄德公这棵大树,成为徐州第一大家族,指日可待了,呵呵。”   糜竺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看到了糜家的美好未来,忍不住连饮几杯。   一听到要嫁与刘备,原本端庄沉稳的糜贞,浅浅的酒窝里,不由浸起一涨淳酿般的绯红。   “可是,玄德公这州牧之位,到底是陶谦所让,现在若公然用武力翦除其子,就不怕议论吗?”糜贞又有几分担忧。   糜竺的嘴角却钩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冷笑道:“那陶商的手下樊哙前不久误劫了一批军粮,这正是除掉他的绝佳借口,玄德公只消称陶商暗通袁术,便可名正言顺的发兵灭了他,谁人敢有诽议,这回是陶商自己找死,谁都救不了他。”   糜贞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之色烟消云散。   “小妹你就不用再为那小子伤脑筋了,纵然是他击败了袁家,这回也难逃一死,小妹你就早做准备,等着美人嫁英雄,去做咱们徐州的主母夫人吧。”糜竺笑呵呵的宽慰道。   糜贞抿嘴浅笑,如水的眼眸中,掠过了几分羞意,但更多的则是期盼的欣慰。   一时间,她神情恍惚,仿佛已经在勾勒着自己做上州牧夫人后,何等风光无限的情景……   “主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一阵慌张的叫声,打断了糜贞的神思,管家糜贵紧张兮兮的闯入了堂中。   糜竺把酒杯放案几上“砰”的一放,沉着脸喝斥道:“天又没塌下来,大呼小叫什么,成何体统!”   糜贵也顾不得主人训斥,抹着额头的汗珠子,结结巴巴道:“主人,咱们的眼线刚刚送来的消息,两日前陶商突然兵临郯城,关将军弃城而逃,郯城已经给陶商攻下啦。”   哐铛!   糜竺手中酒杯脱手跌落,原本春风得意的表情,刹那间瓦解一空,一张老脸凝固成了骇然的一瞬。   糜贞满脑的遐想,也顷刻间被击碎,丰盈的身子剧烈一震,猛抬起头时,花容已是错愕惊变,那般表情,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郯城固若金汤,有关将军坐镇指挥,还有四千精兵,怎么可能一日间就被攻破,你故说八道什么!”糜贞最先惊醒,一脸质疑的喝斥道。   “回小姐,据咱们的眼线的回据,那陶商以送还劫持的粮草为名,让他的军士假扮民夫混入了郯城,出其不意的夺下了北门,陶商的埋伏在外面的大军才能趁机杀进去,连傅士仁也兵败被俘了。”   糜贞花容凝固,嘴角的酒窝也不见了,一双明眸中涌动着惊愕的神色,“他竟然是故意劫持粮草,就为骗夺城门,计谋怎能诡诈到这般地步……”   惊愕的糜贞喃喃自语,神情竟也恍惚,仿佛不敢相信,陶商竟能以这样的方式,轻松的攻破了郯城。   糜竺更是震惊到老脸苍白,嘴巴微微的张开,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渐渐竟有些将要窒息的错觉。   大堂中死一般的静寂,兄妹俩沉默不语,相对错愕。   半晌后,糜竺深吸一口气,终于强行压制住震恐的情绪,叹息道:“这小子当真是诡诈之极,怪不得可以凭几千弱兵就能击退袁家,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陶公真是养了个豺狼般狡诈的好儿子啊。”   说着,糜竺却又冷哼一声,“可惜,就算他能诈取郯城又如何,玄德公马上就会率得胜的大军回来,他只不过是给了玄德公一个剿灭他的理由罢了,我们就等着看他自取灭亡的好戏吧。”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糜竺依然对自己的眼光充满信心,以刘备怀有绝对的信心。   “玄德公真的会是他的对手吗……”   糜竺却低声喃喃,花容间的震惊虽稍稍褪色,却又悄然的浮现一丝怀疑。   她已经开始对刘备产生了动摇。 第八十章 妻子的手   泗水东岸,刘军大营。   自破袁术后,刘备率领着两万得胜之师,沿着泗水徐徐北上,准备班师下邳。   这一战威名大震,威胁解除,刘备也就不急于回下邳,大军不过日行三十里而已。   刘备这是有意在向南面诸县士民,炫耀自己的军势,以威服人心,增强自己对徐南一带的统治力度。   时已傍晚,中军大帐中,酒香四溢。   意气风发的刘备,正在帐中与诸将小酌美酒,谈笑风声,纵论天下。   “大哥,听说陶商那小子竟然生擒了袁谭,还逼得袁绍屈尊跟他会面才放了袁谭,这小子是越来越成气候了,咱们这次回去,要不要收拾了他?”酒气熏熏的张飞,大咧咧的问道。   刘备沉默不语,浅饮了一口杯中之酒,方叹道:“他毕竟是陶公之子,陶公临死前嘱吩我要好好的照顾他,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想对他动手,毕竟会遭人诽议啊。”   “主公此言差矣。”   简雍却摇头一笑,“主公今新破袁术,救徐州士民于水火之中,威望已盛,谁敢诽议,况且天也要灭那小子,给了主公一个绝佳的借口。”   刘备眼神一动,好奇的看向简雍。   简雍便捋着胡须,嘴角钩起一抹诡秘的弧度,“今早关将军发来急报,那陶商的部将樊哙,不久前不遵他号令,擅自劫了糜别驾发出的一笔粮草,这正是天赐咱们的一个绝佳借口,咱们只需给他冠上一个勾结袁术的罪名,便可堂而皇之的发兵灭他,介时徐州士民人人恨他入骨,谁还敢诽议主公。”   “竟有此事?”   刘备一脸奇色,深陷的眼眶中已闪烁起丝丝兴奋,却明显在故意的压制,不愿意表露出来。   “此事千真万确,雍先在这里要提前恭喜主公双喜临门啦。”简雍拱手笑道。   “哪里来的双喜临门。”刘备却揣着明白装模糊了。   这时连张飞也听明白了,兴奋到眼珠子陡增,粗嗓门嚷嚷道:“这还用问么,大哥先破袁术,现在又能名正言顺的除掉陶商这个狼子野心的祸患,当然是双喜临门啦。”   刘备笑而不语,一杯酒举头灌尽,啧啧赞叹好酒,得意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大帐中,笑声更加畅快,气氛愈发愉悦。   气氛正热烈时,斥候急入,惊声叫道:“禀主公,下邳陈从事急报,吕布突然举兵造反,发兵袭破彭城国,目下正兵围下邳城,陈从事请主公速速回师救援。”   “什么!”刘备骤然变色,一身的春风得意,瞬间被这惊人的消息所驱散。   张飞一跃而起,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恼怒地骂道:“俺早就说过,那三姓家奴的狗杂种不是个东西,劝哥哥你早些除掉他,哥哥你就是不听,还把小沛让出来给他,这下可好了吧。”   刘备眉头深凝,灰白的脸上愠色渐燃,有种被人恩将仇报的窝火。   就在刘备还未及发奴时,亲兵再次急入,用更加惊慌的腔调叫道:“禀主公,大事不好,琅邪国相陶商突然举兵造反,发兵诈取郯城,关将军不敌败兵,部将傅士仁被生擒,郯城已被攻破,关将军请主公速回师相援。”   轰隆隆!   又是一道威力更强悍的惊雷,当头轰落,把刘备的愠怒轰碎,轰成了错愕震惊。   陶商那小子,竟然跟吕布这三姓家奴,就像是约好的一般,同时造反。   吕布也就罢了,毕竟下邳还在陈登的手中,陶商这小子,竟却攻破了由关羽镇守的郯城?   这怎么可能!   “放你娘的狗臭屁,郯城有我二哥镇守,怎么可能被那小贼轻易攻破,你小子敢谎报军报,老子撕了你!”惊怒的张飞根本不相信,一脚便将那亲兵踢翻在地。   那亲兵痛得嗷嗷直叫,却被张飞吓到要死,顾不得疼痛,忙是将情报奉上,“小的怎敢谎报军情,这是刚刚送到的情报,请主公和张将军过目。”   未等张飞伸手,刘备已抢上前一步,将情夺夺过来,沉思思扫视。   他越看脸色越阴,不禁跌足叫道:“这个陶贼,当真好生狡猾,竟然借口送还粮草,诈夺了城门,云长啊云长,你怎么能如此大意啊。”   刘备抱怨着,将那帛书往地上生气的一扔。   震惊的糜竺和张飞二人,将地上的情报捡起来一看,两个人的嘴巴瞬间张到老大,方才恍然惊悟。   简雍的脸立刻扭曲变形,浮现尴尬羞愧之色。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自以为是的嘲笑,陶商劫粮是给了他们借口,自取灭亡。   却不想,劫粮压根是陶商故意所为,是他诈取郯城的诡计。   陶商用实际行动,深深的羞辱了简雍的自以为是,令他一种无地自容般的羞愧感。   “陶贼,吕布,你们竟然敢暗中勾结,一起起兵叛我,可恨……”刘备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暗暗紧张。   怒火狂发,刘备猛然起身,厉声道:“传令全军,今晚拔营北归,随我剿平两个叛乱之贼!”   张飞和简雍等众文武,情知事态紧急,焉敢有半分迟疑,匆忙下去传令。   刘备怒气才是稍息,心中暗自发誓:“陶商,我几次三番的饶过你,无非是看在陶谦的面子,你现在竟敢公然叛我,你真当我刘备没有狠辣的手段吗……”   当日,两万刘军拔营而起,向着徐州腹地急行而去。   ……   郯城。   城头变换大王旗,现在,这座东海郡的治所,已经是他陶商的了。   不过,攻破郯城,并不意味着他就拿下了东海郡。   离郯城较近的襄贲、兰陵数县,因畏于陶商兵威,皆表示归降。   东面利城、祝其、厚丘、朐城数县,则因是糜家的势力范围,糜竺还明确表示支持刘备,这几个县当然也不会改旗易帜。   至于余下的承城几县,则因离郯城较远,又不在糜家的势力范围,因此对陶商的传邀的招降,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应,显然还处于观望状态。   陶县知道,他们在等着刘备的归来。   陶商和吕布的兵变虽然来势凶猛,但刘备手中还握有两万大军,徐州大部分的地盘还掌握在其手中。   刘备闻知徐州兵变兵,必定会回师平叛,那时必定会与叛军展开一场激烈的交锋,战争的结果才将决定谁才是徐州的主人。   “这个陈登果然有两把刷子,吕布都几天了还没有拿下下邳城,刘备却马上要回来了,看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陶商感叹了一声,放下手中情报,伸了伸懒腰,揉起了肩膀。   前番郯城之战杀得太猛,肩膀有点抽到,这会又坐久了,不免便有些肩膀犯酸。   正揉着时,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然后,一双手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温柔的帮他揉起肩来。   “木兰,你的手劲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陶商笑道,虽不回头也猜得到必是自家妻子,抬起胳膊便向肩上那双温柔的手摸了去。   肌肤相触时,那双手却像触电一般,剧烈的一抖,本能的就想抽走。   “都老夫老妻了,摸个手还害什么羞。”陶商笑嘻嘻的取笑道,偏要紧紧的握着不放,摸得反而更加肆意。   摸着摸着,陶商嘻笑的脸上,却渐渐泛起了几分奇色,“我说木兰啊,你这双杀人的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光滑了,连手心的茧都没有了,莫非是从扁鹊那里得了什么美手的妙方吗……”   那光滑新鲜的感觉,令陶商越摸越肆意,禁不住,身后传来一声少女娇羞的哼吟声。 第八十一章 甘做婢女   那一声哼吟,娇柔如水,就像是一双小手,在陶商的心头轻轻的一挠,饶的他酥酥痒痒的,心头一阵的荡漾。   自家妻子花木兰,只有在巫山云雨之时,才能哼出这样的味道来,怎么可能只被摸了几下手,就春情荡漾了呢。   而且,木兰成天打打杀杀,一双手又要握兵器,又要风吹雨淋,怎么可能如此光滑如玉。   就算扁鹊有美手的医方,又怎么可能见效这么快,毕竟扁鹊只是神医,不是神仙。   “嘀……系统提示,对象甘梅产生情爱,宿主获得8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8。”   脑海中冷不丁的响起系统提示音,把陶商给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有料到,自己摸的不是木兰,竟然是甘梅。   他立刻松了手,下意识腾的跳了起来,毫无征兆的就转过了身。   迎面撞见的,正是那张稚嫩的童颜。   而且,陶商起的太猛,甘梅又靠的太近,被这么一吓一撞,“啊”的一声惊呼,丰腴的身子便仰面朝后倒去。   “甘小姐……”陶商不及多想,急是伸手向她的蛮腰间揽去,想要扶住她。   谁想到,甘梅仰得太厉害,陶商脚下又被一绊,身子向前倾去,不但没有能拉住甘梅,反而被她带的一起身前跌去。   然后,两人一上一下,同时倒地。   所幸地板是木制的,还铺着毯子,但陶商的重量也不轻,这么压着甘梅倒下去,还是压的她“嗯哼”一声喘吟。   倒地的瞬间,陶商本来及多想,空闲的那只右手,本能的就往最近的跟前一按。   软软的,弹弹的,就好像是按在了一只巨大的,充满了水的皮球上。   那种感觉,舒服啊……   陶商心头一阵荡漾,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那只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无意间按在了她胸前巨峰上。   陶商又惊又喜,一时失神,竟没想到要起来,就那么压在甘梅上面,右手保持姿势不动。   甘梅这才回过神来,被陶商的重量压的喘不过气来,樱桃小嘴大口大口的吐着如兰香气,扑面吹来,搅得陶商心头荡漾,更加不想起来。   她喘了一口气,却才发现二人正以这样不雅的姿势,紧紧的贴在一起,再向下瞟去,更是骇然发现,陶商那只轻薄的爪子,竟然就按在自己的……   惊羞之下,甘梅瞬间云霞满面,脸畔生晕,羞到耳根子都红了,热到发烫。   “国相,你压倒我了……”惊羞之下,甘梅喘着气,难为情的低声抱怨。   陶商这才清醒过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似乎颇为不雅,有故意轻薄她之嫌,心中虽不情愿,却也只得把手抽走,赶紧从她身上下来,站了起来。   “咳咳,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陶商倒是从容的紧,把甘梅从地上扶起来,很淡定的询问。   “没……没事。”甘梅低低的回答。   她脸畔依旧云霞赤染,不敢正视隗商的目光,只顾低头整理衣容,以掩饰内心的娇羞尴尬。   “甘小姐,你怎么想起来郯城,也不说一声?”陶商笑着转移了话题,以缓解她的尴尬。   甘梅轻吸了几口气,脸畔红晕稍敛,方是歉然一笑,“先前国相不是下令,命我们甘家进献家酿美酒么,我便奉爹爹之命,前来郯城。适才我进来时,见国相似乎肩膀有不适,我便想为国相揉一揉,谁想却惊动了国相,还请国相恕罪。”   陶商这才想起这档子事,若不是为了“取悦”陈平那酒鬼,他也不会令甘家进献美酒。   要说这甘梅看着稚嫩,胆量却可比她胸前巨峰,竟敢召呼也不打,就主动为自己捶肩掐背。   陶商明白后,便笑道:“你甘家的酒确实乃当世好酒,我最近新得一谋士,最喜欢你家的酒,所以才会劳烦你甘家,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来。”   甘梅顿时一脸受宠若惊,忙是将小脸一摇,“国相于我甘家有恩,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岂敢望报。”   “一码归一码,我救你之事另当别论。”陶商却把手一摆,“我陶商从不亏欠别人,不赏你点什么,心里堵得慌,你尽管开口便是。”   “这……”   甘梅明眸中流露出几分喜色,便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几次三番又难以启齿。   陶商看出她心有所求却不敢开口,便是大度一笑,“我陶商喜欢快人快语,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当然,前提是我能办到,不然你跟我要天上的月亮,我可没那个本事给你摘下来。”   甘梅“噗哧”一声给他逗笑了,便也不再顾虑,“既然如此,那民女就厚着脸向国相讨要一下琅邪和东海两郡国的酿酒权,不知国相愿不愿意赏给我甘家。”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想这甘梅看着稚嫩,心下里却也聪明的紧,懂得利用跟自己的良好关系,趁机为他甘家求取酿酒权。   自陶谦执掌徐州后,为了充盈库府,便将酿酒权收归官有,未得官府批准,私人不得擅自酿酒,刘备当上徐州牧后,也继承了陶谦这一项法令。   至于甘家的淳酿,他们自己宣称是在法令实施前所酿,但陶商猜测他们多半是私下里暗中酿造。   一旦甘家获得了两郡国的酿酒权,就意味着两地无论官民,都只能从他们甘家买酒,这就相当于他们垄断了两的酒业,这可是一项利润不菲的卖买。   甘家原本只是东安一小土豪,倘若能拥有这么一项赚钱的产业,财源滚滚而来,不消数年必可成为琅邪大族。   陶商思绪飞转,眼珠子一转,却道:“你的这个请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卖酒所得的收益,你甘家却得分我三成,你看如何。”   陶商背后没有糜家这等有钱的大族支持,如今他兵马扩充迅速,军饷钱粮飞涨,正是用钱的时候,卖酒这样赚钱的买卖,岂能轻易的就送给甘家,当然要从中分一杯羹。   甘梅却顿时眉开眼笑,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还连连福身见礼,向陶商感激的道谢。   “有钱大家一起赚,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你也别叫我国相了,听着见外,直接管我叫公子就行了。”陶商笑呵呵的将她扶了起来。   “是,公子。”甘梅稚声叫了他一声,却又浅浅笑道:“那公子也别总称我甘小姐了,和爹爹兄长们一样,都管我叫梅儿好不好。”   陶商一笑,便欣然叫了她一声“梅儿”。   甘梅顿时笑颜如花,脸上却忽然又泛起了犹豫,轻咬着鲜红的嘴唇,迟疑了片刻,方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梅儿不家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说吧。”   甘梅脸畔又悄生红晕,低下头不敢正视陶商的眼睛,却含着羞意,低低道:“梅儿看公子征战在外,夫人也要上阵杀敌,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公子饮食起居,公子若是不嫌弃,梅儿愿跟随公子身边做个婢女,服侍公子,也算报答公子对梅儿的救命之恩,还请公子恩准。” 第八十二章 帮还是不帮   陶商顿时就愣住了,甘梅的请求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甘家虽然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族,但好歹也算是一县土豪,甘梅绝对也配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却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竟然甘愿做他的婢女,为他做端茶倒水这等粗活。   不过陶商也不笨,只稍稍愣怔,转眼就明白了甘梅用意。   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就能跟他这个琅邪国相进一步拉进关系,为她甘家巩固和自己这个靠山的亲密度。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陶商还是相信,她所说的报恩是出自于真心的。   不然的话,她要是想为家族攀高枝,当初直接顺从的投入袁谭的怀抱不是更好,毕竟跟袁家这棵参天大树相比,他陶商连大树底下的一根小草都算不上。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梅儿你了。”陶商也不虚伪客气,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身为一个男人,有这样一个童颜巨峰,让人眼谗的名女子,巴巴求着你要留在身边甘做你的婢女,他这要是都拒绝了,还配是男人么。   “多谢公子,梅儿必尽心尽力的伺候公子。”甘梅当然喜出望外,又是一番感激。   陶商却把手一抬,“先别急着谢我,这件事还得征得夫人点头,毕竟这是家中之事,我不能不尊重她的意见。”   陶商话音方落,却见花木兰巡府院归来,正巧回到了堂中。   迎面一见甘梅也在,还跟陶商有说有笑的,花木兰秀眉顿时微微一皱。   甘梅瞧见花木兰到了,忙收敛笑意,赶紧步下阶来,向着她福身一礼,很乖巧地说道:“梅儿见过夫人。”   花木兰只微微点头致意,目光却看向陶商,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陶商便笑道:“夫人你回来的正好,梅儿她刚刚把甘家的美酒送到,适才还求着为夫想留在府中,服侍我们饮食起居,以报我救命之恩。为夫想你又要统领亲军,又要主持内府,实在是辛苦,便想留她在府中做个女管家,为夫人你分担些家务,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身为女人,眼瞧着自家丈夫,想留这么一个勾人的少女在府中,虽说名义上是婢女,她又岂能不生几分嫉妒。   但花木兰也不是那种俗气的妒妇,心中虽然不情愿,却又识得大体,不能不答应。   她便平伏下心中那一丝妒意,淡淡道:“夫君身边也确实需要个体贴的人照顾,木兰打打打杀杀,保护夫君还行,家务事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我看她倒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既然夫君有这个意思,把她留下来也无妨。”   陶商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在心里赞赏木兰识大体。   “多谢夫人,梅儿一定会用心照顾公子和夫人。”甘梅也如释重负,忙是向木兰道谢。   陶商便叫她先去安顿入住,甘梅便告退,迈着盈盈步伐而去。   目送着那丰腴迷人的身影远去,陶商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   花木兰瞧他那神情,看出了他几分心思,秀鼻中便轻声一哼,“夫君看来很喜欢这个梅,儿,看这小妮子也对夫君有意,夫君何不顺水推舟,直接纳了她为妾。”   陶商一怔,惊奇的看向木兰,“夫人竟然劝我主动纳妾,夫人你就不吃醋吗?”   花木兰咬了咬嘴唇,却是轻声一叹,“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这个做正妻的若是阻拦,岂非有违妇道。况且夫君眼下也是一方诸侯,正需要多纳几个妾室,为陶家早些开枝散叶,木兰心里边就算有些不痛快,还是识得大体的。”   木兰这一番话,听的陶商是心中热乎乎的,感动的不行,这样相貌绝美,白天上得了杀场,夜晚滚得了床单,还能压制自己的醋意,这么识大体,主动劝夫君纳妾的好妻子,上哪里去找。   “木兰啊,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我陶商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份啊。”陶商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我才刚刚娶了木兰你没几个月,这么快就又纳妾,岂对得起木兰你对我的好,这纳妾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先放一放吧。”   花木兰听着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冷艳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欣慰,“夫君能有这份心意,木兰就知足了。”   木兰却不知,陶商说不急于纳甘梅,一方面是想留给花木兰更多的时间,来独享自己这个丈夫的雨露之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觉着现在就纳了甘梅,实在有些划不来。   甘梅是有隐藏属性的特殊女子,想要迎娶她的话,就必须付出十几点的魅力值,不然就没办法获得联姻附加属性。   一旦魅力值一降,部将们的忠诚度势必要跟着下降,别的人不说,陈平才刚刚召唤出来没多久,忠诚度本来就只有那么点,这要是一不小心降成了负数,叛变自己投靠了别的诸侯,损失90多残暴点还是其次,平白给对手送了这么一员牛逼的谋士,那才是最可怕的损失。   而且,陶商没娶花木兰之前,摸个腰,亲个嘴什么的,很容易就能获得仁爱点,但成婚洞房之后,男女间的那点新鲜感就骤然下降,现在别说是亲嘴,就算是翻云覆雨也很难让木兰产生仁爱点了。   所以与其急着纳了甘梅,还不如先留着,保持点新鲜感,从她身上多收取些仁爱点才是王道,才陈平的忠诚度再升高点,自己再多打几场胜仗,多得几点魅力值,再纳她也不迟。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花木兰从夫妻恩爱中突然惊醒,忙道:“吕布刚刚派了信使来,想请咱们发兵南下,往泗水阻拦刘备的援兵,为他争取时间夺取下邳,廉老将军他们都在前堂商议,让我来请夫君你速去拿主意。”   吕布这家伙,当初联手的时候叫的狂,拿下下邳易如反掌,现在可好,刘备大军都快要回来了,下邳却还没拿下来,只能派人来求他出手。   “当初狂得很,觉的拳头比我大,现在却想利用我去跟刘备大军死磕,帮你争取时间,吕布,你以为我傻么,会做这亏本的买买……”陶商冷笑一声,直奔前堂而去。   前堂中,廉颇、臧霸、樊哙等文武众将皆已齐集,除了陈平那酒鬼,躲在一旁闲饮之外,大家伙都聚在地图前议论。   陶商一到,便叫众人各抒己见,议一议要不要出兵帮吕布。   包括廉颇在内,众将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不出兵。   原因也很简单,刘备大军两万,实力强大,以现有兵力对阻击刘备,势必将是一场恶战,即使成功必也损失不小,既得不到什么实际好处,却反帮了吕布夺下邳。   以吕布的那劣迹斑斑的履历,击败刘备这个共同的敌人之后,多半会对他们动手,而己军本来就弱于吕布军,又在阻击刘备的战斗在受损,到时候怎可能挡得住吕布的兵锋,辛苦一场,反倒等于为吕布作了嫁衣。   考虑到利弊如此,大家伙自然都不赞成出兵帮吕布。   陶商听取众将意见,一时沉默不语。   “一帮子目光短浅的俗人,也就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了……”角落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讽刺声。 第八十三章 大局   是陈平。   这个酒鬼一面仰头舔着酒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一面看似在自言自语,分明却在讥讽众将。   廉颇和臧霸二人,皆有大将风范,被他讽了也就眉头一凝,也不屑于跟他计较。   樊哙却没那么好脾气了,眼珠子立刻冲他一瞪,“臭酒鬼,你说谁目光短浅呢,你给我说清楚!”   “我又没说你,这么激动对号入座做什么……”陈平嘴里嘟囔着,舌头伸了出去,又恶心的舔起了酒葫芦。   樊哙脑子虽然缺根弦,倒也不是傻子,岂听不出陈平在拐着弯的讽自己,顿时两道粗眉凝成了麻绳,一跃跳将起来,朝他冲了过去。   “我说你个臭酒鬼,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看我不收拾你。”樊哙嘴里嘴骂骂咧咧,一边还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动粗。   陈平立时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后躲,嘴里义正严辞道:“君子动手不动口,咱们有话好好说,动粗多有失风度。”   “老子我就是个粗人,你跟我耍嘴皮子,老子就跟你玩拳头。”樊哙哪管许久,上前一伸手,轻轻松松的就掐住了陈平的脖子,拳头作势就抡将起来。   陈平一书生,怎挣得过他,眼睛巴巴的望向了陶商求救。   陶商也乐的让樊哙吓唬吓唬他,好治一治他那张犯贱的嘴,自然不会坐视他真的被揍,当即喝止了樊哙。   樊哙这才罢手,不情愿的松开他,狠狠瞪他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平长吐一口气,手抚着胸口,一脸惊魂难定的样子,一身酒气也被吓走了大半。   “你们也闹得差不多了,该干点正事了,陈酒鬼,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便是,别拐着弯的讽刺大家。”陶商抬手指了指,示意陈平坐下。   陈平情绪稍稍平伏,下意识的举起酒葫芦想要喝上几口,却发现最后一滴已被他舔干净,只得晃着空葫芦叹息道:“我这一肚子的话,都给那蛮牛吓的忘了,如果现在有一葫甘家陈酿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想起来。”   这个酒鬼,又在讨酒喝。   陶商也是无奈,谁让陈平是智谋超凡的奇人,自古以来,但凡奇人必有奇特的癖好,陈平嗜酒如命便是一例。   “正好前日甘家又送来了几坛好酒,来人啊,去给那酒鬼灌上一葫芦。”   陈平一听有甘家好酒,两眼顿时放光,赶紧把酒葫芦交给婢女,片刻之后,一葫的好酒又放回了他手中。   “好酒,真是好酒啊,此酒只应天上有,简直是神仙酒啊……”陈平猛灌数口,忍不住啧啧大赞。   陶商却只能摇头一笑,“酒已经喝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平咂巴了最后几口,将酒葫芦当宝贝似的揣在怀中,干咳过几声,方不紧不慢道:“吕布是反复无常,将来拿下徐州后,势必要跟我们翻脸,但如果现在我们不出手,坐视刘备兵进下邳,对吕布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吕布必败走彭城,甚至是直接败归小沛,被彻底赶出徐州。”   灌一口酒,润过嗓子,陈平继续道:“那时候,徐州的造反势力就只剩下我们一路,而刘备挟着先败袁术,再败吕布之威,必然声威大震,士气如虹,到时掉转矛头再来进攻我们的话,嘿嘿……”   陈平不再说去,只冷笑了一声,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众将沉默了,神情中对陈平的那份不满之意,也减弱了许多。   “唇亡齿寒,唇亡齿寒啊……”廉颇捋着白须感叹,口中那四个字,显然也赞同了陈平说法。   樊哙也不瞪他了,却仍粗着嗓子嚷道:“臭酒鬼,你说了半天,就是想让我们出手帮吕布呗,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咱们去拼死阻击刘备,最后两败俱伤,实力大损,到时候吕布拿下下邳,反对咱们捅刀子,咱们拿什么来抵挡吕布?”   樊哙的话正说到了陶商心坎,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又岂会不知,他之所以不发表看法,就是顾忌着吕布。   他便微微点头,目光看向陈平,看他怎么应对。   “先败刘备,瓜分徐州,这是咱们举兵造反的根本目,跟吕布翻脸已是后话,必须先建立在赶走刘备的前提之下。”   再灌一口美酒,陈平的嘴角钩起一抹诡秘的弧度。   “至于提防吕布,咱们可以逼吕布做出让步,把下邳国北面良成、司吾、曲江几县分给我们,这样吕布只能得半个下邳国,实力势必会被削弱。”   “还有阻击刘备,只有没有脑子的蛮牛,才会只想着去用蛮力血拼,力敌不成,咱们可以智取嘛,何必跟刘备拼消耗。”   陈平这最后一席话说罢,陶商心中已有主意,决心以大局为重,南下阻击刘备。   最关键就在于陈平最后一句,听他那意思,似乎有计破刘备的办法,既然不用大损兵力,就能够阻击刘备,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陈酒鬼,话都让你给说尽了,逼吕布多让几县给我们还成,可这智取刘备,莫非你已有什么妙计了吗?”花木兰却表明怀疑。   陈平却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无辜的表情,“平之用计,在于临战随机应变,咱们现在离刘备八竿子远,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我怎么可能想到妙计,夫人这是要叫我巧妇作无米之炊嘛。”   陈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花木兰无话可说,众将也都望向陶商,军议到现在,有利有弊,也只能由陶商这个主公来做决断。   沉吟许久,思虑了诸般利弊,再次提起头时,陶商的脸上已只余下决毅。   “我意已决,发兵南下,阻击大耳贼!”   ……   一天后,吕布的信使带着刘备的回复,星夜赶回了下邳大营。   下邳城外,吕布的大军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军已攻城七日,下邳却在陈登镇守下,巍然不动。   围营中军大帐中,温侯吕布高坐于上,剑眉深凝,刀削似的一张脸,冷峻霸道,阴沉如铁。   左右张辽高顺等部将,一个个也皆神情凝重,甚至是谋主陈宫,此刻也眉头凝成了一团。   刘备的大军在急速逼近,下邳城却久攻不下,他们焉能不为之担忧。   气氛正沉重时,前往郯城的信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去。   “怎样,那陶商答应出兵了吗?”吕布精神为之一震,迫不及待的问道。   信使便将陶商要求分得司吾等北面数县的条件,小心翼翼的道了出来。   吕布原本振奋的表情,顿时又阴沉起来,鹰目之中,闪烁着丝丝恼火之意。   “当初我们跟陶商达成的协议,是谁出力多,谁就多分地盘,如今咱们邀陶商出兵阻击刘备,他提出多分些地盘也在情理之中,主公,大局为重,答应了一吧。”张辽第一个站出来劝说道。   话音方落,吕布还没说话,便听帐外传入一个女子傲怒的声音:“文远叔你糊涂了么,我父帅是什么身份,岂能被陶商那小子要胁,请父帅分我一支兵马,我星夜去取了郯城,摘了陶商那小子的人头给父帅出气!” 第八十四章 速战速决之策   帐帘掀起,一名少女武将,挟着一身傲气大步进入大帐。   那少女身着银甲,身后红色的披风猎猎如火,朱唇玉面,目若星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流星撞入帐中,刹那间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吕布一见那少女,刀削的脸立时一沉,喝道:“灵姬,不得对文远出言不逊。”   那少女正是吕布的女儿,吕灵姬。   吕灵姬星眸一动,流露出几分不满,“前番女儿随文远叔去郯城跟那小子谈判时,那小子明明实力不行,却还敢跟咱们讨价还价,现在又敢拿出兵之事来要胁父帅,女儿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父女连心,他二人都是骄傲自负的性情,吕布本来就心里不爽,今被女儿这番话一煽动,更加觉得恼火。   吕布阴沉不语,脸上的怒气却愈燃愈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谋主陈宫,干咳了几声,终于开口道:“北面司吾几县,皆是下邳富庶之地,今陶商一口气都给要去,咱们即使攻下下邳国,也等于大打了个折扣,到最后得利最多的人,反而成了他陶商,大小姐愤怒也是应该的。”   见得陈宫也站在自己这边,吕灵姬一下子又平添几分底气,俏脸一昂,更加自恃。   “不过嘛……”陈宫却话锋忽然一转,“如果咱们不答应那小子,他就不肯出兵,刘备的大军就能顺利杀至下邳,到时候和陈登内外夹击,形势对我们就将极其不利,介时若不幸败走,别说半个下邳国,只怕连到手的彭城国也得吐出来,这损失就更大了,所以嘛……”   陈宫捋着胡须,不再往下说下去,只能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吕布。   沉默许久,吕布深吸一口气,“大局为重,速速回复那小子,本侯答应他的条件。”   吕布也是有大局观的,在几个县和半个下邳郡还有彭城国两者之间,他自然分得出轻重取舍。   此言一出,张辽陈宫皆暗松了一口气。   吕灵姬则没想到,陈宫竟然会转口赞同向陶商割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答应了!   情急之下,吕灵姬急道:“父帅乃天下第一武将,那小子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奸诈小儿,父帅岂能被他要胁,这要传扬出去,父帅的威名何在。”   吕布刀削的脸上,却掠起一丝冷傲的不屑,“没有地盘,再大的威名也早晚会烟消云散,那小子敢要胁为父,为父已经记住,有他后悔的时候。”   这时,陈宫又一捋八字须,嘴角再次钩起一抹诡笑,“大家不要忘了,刘备的兵马要远多于陶商,就算陶商最后能挡住刘备,也必会兵力大损,到时候咱们就可以……”   陈宫又是嘿嘿一声冷笑,深陷的眼眶中,闪过丝阴狠之色。   吕灵姬听出其父口中,隐隐有将来报复的意味,再听陈宫一番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亢怒的情绪方始平伏,不再有异议。   当天吕布便再命信使出兵,前去向陶商回复,请陶商即刻出兵。   ……   一天后,沐水南岸。   正在行军中的陶商,收到了吕布的亲笔回信,愿意答应多分下邳北面诸县给他。   吕布的让步早在陶商意料之中,回复一收到,陶商当即下令,五千大军加快行军,直奔沐口而去。   沐水起源于泰山,自北向南穿越琅邪、东海、下邳,最终汇入徐州最大的水系泗水之中。   两水交汇之地,名为沐口。   至于泗水,则发源于兖州,流经下邳城,向南汇入淮河。   刘备大军北归,必然沿着泗水北上,直趋下邳城,沐口便成了必经之地。   陶商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南下,早于刘备一天抵达沐口,安营扎寨,设下三重鹿角,摆出一副严守之势。   一天后,刘备统帅着两万大军,随后赶到沐口一线,见陶商堵住了去路,只得在距陶营七里之地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接下来的几天,正如陶商预料的那样,急着去解下邳之围的刘备,没有半分犹豫,立营已毕,立刻便对陶军大营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刘备仗着兵多,不惜士卒生命,不分昼夜的强攻,几次三番险些攻破营墙,若非廉颇指挥得当,营垒险些就要被攻破。   一连数天的强攻,陶商损兵五百,开始有点吃不消。   刘备方面损失也不小,士卒死伤竟两千之众,暂时也停止了疯狂的进攻,令士卒且作休整,并催促糜竺速发粮草往沐口大营。   陶商也很清楚,刘备的息兵只是暂时的,一则是他的士卒死伤颇重,二来则是因为他从淮南前线带回来的粮草,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他必须要等到糜竺送到的粮草补充完毕,没有粮草之忧后,才会再次发动进攻。   那个时候,他便将面临刘备更加疯狂,更加猛烈的进攻。   一波进攻就损失了五百人,已经超过了陶商的心理底线,他已再经不起这样的损失,必经得想个办法,在尽量减少兵力损失的情况下,能够击败刘备。   陶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酒香四溢,足足三坛甘家陈酿被摆在案几上,统统都开了封。   “陈酒鬼,是你提议我发兵阻击刘备,也是你说会有智败刘备之策,现在这酒都给你开了封,你尽管喝个够,喝饱了就给我拿出个破敌妙计来。”陶商手一挥,指着酒坛,用命令的口气道。   陈平一见美酒就两眼放光,鼻子凑到最个坛口,深深的吸上一口,一副万般陶醉的样子。   “主公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啦!”   陈平是说不客气就一点都不客气,毫不顾忌什么文人形象,抱起酒坛就仰面朝天的大灌起来。   大股大股的酒水,很快就将他打湿成了一只“酒漕鸡”,他却浑然不顾,只顾痛饮,那般样子,好似恨不得变成一只醉猫,就淹死在酒坛子里算完。   左右臧霸等人,皆以一种嗔目结舌的样,吃惊的看着狂饮的陈平,个个目瞪口呆。   就连自诩为吃货的樊哙,也呆呆的看着陈平,忘了自己的手里还攥着半条没有啃完的羊腿。   不知灌了许久,陈平竟是将三坛美酒,灌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然后便抱着酒坛,盘膝坐在地上,打起了饱嗝。   “别人喝酒是喝好,他喝酒却要喝饱,真是名副其实的酒鬼……”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却咳了一声,问道:“陈酒鬼,这酒你都喝完了,计策呢?”   “主……主公,你手里边是不是还扣着……扣着糜芳和孙乾二人呢?”陈平喘着气问道,满肚子的酒憋得他连说话都费劲。   “都在我手中,那又怎样?”   “那就……就好,这两个人就是……就是咱们击败刘备的……妙……妙……妙计……” 第八十五章 阶下囚的受宠若惊   时已入夜,沐口,陶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   陶商不着甲胄,神情若有所思,把玩着手中空酒杯,不时瞥一眼案前已摆满酒肉的空案几。   他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花木兰步入了书房中,“夫君,孙乾已经带到,就在帐外候着。”   说话之时,花木兰还暗向陶商使了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陶商微微点头,向花木兰摆了摆手。   花木兰会意,退出帐外,很快,孙乾便进入了帐中。   一脸黯然的孙乾,表情复杂的立在那里,一见着陶商,眼神中就不禁闪过一丝忌惮。   几个月的监禁生活,孙乾吃了不少苦头,当初被陶商一顿狠揍,打得是皮开肉烂,鼻青脸肿,被关押的时间里,每隔一月又被陶商暴揍一回以搜取残暴点,时至如今左手的骨折还没有痊愈,还在打着绷带。   经过这样的蹂躏,孙乾先前的那份顽强已经被陶商瓦解,在他的眼中,陶商俨然已暴戾的魔鬼一般,今日突然间召见,孙乾以为自己又要被蹂躏,如何能不生心忌惮。   “孙从事,快快请坐。”陶商却一反常态,竟是很客气的召呼孙乾。   孙乾愣了一下,反倒被陶商客气的态度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勉强坐了下来。   陶商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笑道:“孙从事,之前陶某脾气是大了点,对你有所冒犯,你千万别记在心里,来这一杯敬权当我对你赔罪。”   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孙乾却糊涂了,鼻青脸肿的一张残脸上,转眼涌满了惊愕。   被陶商“虐待”蹂躏已久,孙乾已经习惯性的对陶商产生了恐惧,他作梦也想不到,陶商不但对他这么客气,竟然还给他敬酒赔罪。   陶商的态度忽然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反而让他愈加的惶然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很僵硬的将那酒饮下。   陶商却越发热情,连着敬了他几杯。   几巡酒过,孙乾紧张的情绪因酒意而缓解,精神渐渐放松,禁不住小心翼翼道:“陶公子深夜召孙某前来,又是这等态度,到底有何用意?”   陶商笑道:“其实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本公子已举兵反刘,不过现在看来,我与刘玄德苦战,最后却让吕布捡了大便宜,这于我于刘玄德都得不偿失。所以我想请你去向刘玄德代我传话,只要他答应让我兼领琅邪和东海两郡国,我就撤兵回郯城,放开一条路让他去救下邳,从此往后两家修好,他依旧可以继续做他的徐州牧。”   陶商要放他走,去让他给刘备传话?   孙乾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愣怔了大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禁一阵的兴奋。   “怎么,孙从事难道不愿意?”陶商见他发愣便问道。   孙乾浑身一震,猛然间清醒过来,忙是笑道:“陶公子终于省悟,重回正道,不与那吕布那三姓家奴同流合污,实在是明智之举,乾岂会不愿传话。”   “好啊,那就辛苦孙从事了。”陶商哈哈大笑,继续孙乾尽兴而饮,喝得是好不痛快。   不知不觉,酒过数巡,陶商已有些微醉。   正当兴头时,花木兰忽然进入大帐,“主公,糜……”   话到嘴边,花木兰蓦然闭口,看了一个醉眼迷糊的孙乾,向陶商眼神暗示。   陶商点了点头,向花木兰示意一眼。   木兰会意,先行离帐,陶商则瞄向了孙乾。   孙乾虽也喝了不少酒,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见那二人神神秘秘的,料想必有机密之事,又见陶商转过头来时,便忙作醉意熏熏之状,连眼睛都睁不开。   “孙从事,你先慢慢喝,我出去叫人再拿几坛好酒来。”陶商凑上近前,试探着问道。   “酒……酒……”孙乾舌头都在打结,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陶商这才放心,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晃出了大帐。   孙乾见无旁人在场,便起了刺探之心,遂也起身,蹑手蹑脚的凑到了帐帘,悄悄的瞄出了半个眼睛,竖耳偷听。   “小的乃糜别驾亲信,特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回复,主人已故意拖延了送给刘玄德粮草的日期,以显示我家主公的诚意。”   听得话,孙乾神色立时一变。   那个跟陶商对话之人,竟然是糜竺的亲信?   糜竺竟敢跟陶商暗中联络?还声称要延延交付刘备的粮草?这个糜竺,难道想背叛刘备,投奔陶商不成?   一时之间,孙乾的脑海里涌起了深深的疑惑。   “糜竺果然是个识时务之人,既然他这么有诚意,那我就答应他的请求,两日后在沐口东北二十里的苍亭跟他会面,亲自接受他的归顺,以表本公子的诚心。”   陶商一语,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偷听的孙乾劈的身形剧变,骇然变色。   孙乾万万不敢相信,糜竺竟然真的见刘备势危,选择背叛刘备,暗中勾结上了陶商。   “主公被堵在沐口无法救下邳,粮草军需全靠糜家支持,糜家一反,粮草必被掐断,到时候岂非军心大乱……”   心情震怖的孙乾,脸上是恨怒交加,越想越心惊胆战,既为糜竺的背叛而怒恨,又为刘备的未来担心。   “我已利用那孙乾向刘备假意示好,以麻痹他,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继续假装忠于刘备,只故意拖延粮草便是。”帐外陶商又吩咐道。   “那小的就尽快回复主人,小的告退。”   “嗯,去吧。”   打发走了糜家的信使,陶商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欣然转身回往大帐。   孙乾吓得是浑身一颤,赶紧将身子缩了回去,重新瘫在了案几上,继续装起了酒醉。   当陶商回往大帐之时,孙乾已软成了一只泥鳅,趴在案几上眼睛都睁不开,嘴里不断念叨着要喝酒,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   陶商那佯醉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孙从事,让你久等了,来,咱们接着喝。”陶商马上也恢复了醉态,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   孙乾被陶商扶了起来,继续被灌酒,继续装醉,心中却暗自冷笑:“姓陶的小贼,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么,老天有眼,让我偷听到了你跟糜竺的阴谋,等我把消息送到玄德公手里,就是我孙乾报你羞辱之仇的时候……”   心中盘算着复仇的蓝图,表面上孙乾却佯作大醉,醉得比陶商更厉害。   又是几巡酒过,孙乾已是醉到不省人事,陶商也醉得差不多了,便命人叫孙乾送回帐中休息,明早再派人送他归往刘备大营。   被抬走的孙乾,一路上为了把戏演真,还故意撒起了酒疯,偏就是不肯走,叫嚷着要喝个不醉不休,士卒们只好把他强行抬走。   目送着孙乾被抬走,陶商那一身的酒意旋即消散,转眼形容已如常。   “夫君,咱们这场戏,骗过了孙乾那厮了吗。”花木兰从暗处走了出来。   “看样子,孙乾是一定信了,接下来,咱们就要看酒鬼这一条妙计,骗不骗得过刘备了。”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秘的弧度。 第八十六章 天赐良机   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信守承诺,放孙乾离开,并亲自将其送往了营门之外。   孙乾拱手告辞,扭头策马狂奔,回望着陶营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下,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孙乾,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亏上天保佑,让我误打误撞,探听到了那小贼和糜竺的阴谋,我得速速赶回大营,将这十万火急之事,报与主公才……”   思绪飞转,孙乾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策马狂奔数里,刘军大营隐约已在前方。   中军大帐中,刘备正皱着眉头干坐,灰白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素来沉稳的刘备,此刻内心中的焦虑不安,也不免显露在了自己的脸上。   下邳已被围十日之久,形势无法预料,也不知陈登还能支撑几天。   淮南方向,原本归败寿春的袁术,在闻知了徐州变乱之后,又再度起兵,沿淮水向广陵郡进发。   仗打到这个份上,刘备只能集中全力平定陶商和吕布的联手叛乱,已无瑕分兵南下,也只能忍痛割肉,眼睁睁的看到广陵郡落入袁术的手里了。   正当这时,帐外亲兵来报,言是孙乾归来了。   “公祐归来!”刘备吃了一惊。   当初孙乾出使袁谭,奉他之命结好袁大公子,并协助袁谭攻打琅邪,以除掉陶商,却因袁谭兵败为陶商所捉,生死一直没有音询。   数月过去,刘备都以为孙乾已被陶商所杀,却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刘备原本焦虑的思绪,顿起惊奇,忙是令将孙乾传入相见。   过不多时,但见一人风尘仆仆的步入了帐中,刘备举目看去,不是孙乾又会是谁。   他一见刘备,不由百感交集,上前拜于跟前,愧然道:“乾无能,为贼所擒,今日才来见主公,请主公恕罪。”   孙乾乃奉刘备之命,出使袁谭,充当其进攻陶商的向导,谋划不成,却反被陶商活捉,自然觉得有愧于刘备。   刘备忙是起身上前,将孙乾扶起,“公祐你是奉我之命才会留在袁谭身边,之所以为陶商小贼擒,也皆是因为袁谭无能,连累了你而已,今如今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欣慰,又岂会怪罪于你。”   刘备的大度,让孙乾甚为感动,当他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感动的眼泪汪汪。   刘备又好生宽慰了他一番,方才询问他是如何从陶商那里逃出,孙乾不敢隐瞒,只能如实回答,说是陶商主动放归于他。   “主动放归?那小贼会有这么好心,会主动放了你?”未等刘备开口,关羽便反问道。   事实上,自从孙乾入帐那一刻起,关羽就对他的归来怀有疑心,不光是关羽,张飞和简雍等文武,皆怀有同样的心思。   孙乾忙解释道:“那陶商是想借乾之口向主公传话,只要主公答应令他兼领东海两郡国,他就主动退兵回郯城,放主公去救下邳,事后他还会继续奉主公为州牧,所以才会放我回来,以转达他的意思。”   陶商这是忌惮于吕布,不想自损实力,让吕布捡便宜。   刘备很快就“看破”了陶商的用意,对孙乾的归来,疑心便解。   “主公,属下回来之前,还无意中刺探到一件至关重要之事,必须要报与主公知晓。”孙乾的神情蓦然凝重起来。   至关重要之事?   刘备狐疑的看向孙乾,向他点头示意,令他继续说下去。   孙乾不敢直言,却向刘备示意屏退左右闲杂人等。   他这么神神秘秘,刘备疑心更重,便将左右亲兵都屏退,帐中只留下关羽和张飞,还有简雍三个亲信的部下。   闲人已被屏退,孙乾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主公,其实陶商求和退兵之事,只是他掩人耳目的诡计而已,事实是糜竺已经暗中勾结了他,准备反叛主公。”   此言一出,刘备骇然变色。   糜竺也要反!   这震惊的消息,令在场关羽等人,也无不为之一震。   刘备却只骇然一瞬,却转眼已强行压制,恢得平静,一张脸阴沉如铁。   倘若在几天之前,孙乾跟他说糜竺要反,他绝对不会相信,但现在吕布和陶商相继造反,徐州人心动荡,形势复杂不明,他这个州牧的位子不稳,这个时候除了他最信任的两个义兄弟,谁要跟着造他的反都不是没有可能。   即使糜竺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继续说下去。”刘备铁青着脸,向着孙乾示意。   孙乾遂将当日在陶商帐中时,如何的佯装酒醉,又如何暗中偷听到陶商跟糜家信使的对话,糜家如何故意拖延粮草,陶商又如何约定糜竺两日后于苍亭会面之事,不敢有一丝的遗漏,统统一五一十的报知了刘备。   孙乾的话,刘备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妈了个巴子的,怪不得糜竺那厮左拖右拖,粮草迟了数日就是不送到,原来他已经暗中投靠了陶商那小贼,俺早知道无商不奸,糜竺这奸商靠不住。”未等刘备开口,张飞就恼火的破口大骂。   关羽也捋着美髯,冷哼了一声,“商人毕竟是商人,唯利是图,投机取巧才是他们的本性,如今那糜竺见陶商羽翼已丰,兄长又形势不利,倒向那小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他糜家跟姓陶的还早有婚约,愚弟现在倒是开始怀疑,那陶商屡屡能以弱胜强,说不定就有糜家暗中相助。”   脸色铁青的刘备,听了义弟这番话,不由身形又是一震,起身踱起步来,脸上的表情是狐疑丛丛,隐隐已有怒色。   “听关将军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桩传闻,听说当初那糜家兄妹亲自往海西退婚,这婚没有退成,却反送了陶商三百万钱,这些钱正好成了那小子招兵买马起家的本钱。”简雍也从旁添油加醋。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先前糜家所做的任何有关于陶商的事,都有可能成为糜家早有反意的佐证。   “唉……”   本是一脸阴怒的刘备,忽然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一声叹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的滋味。   “我刘备向来是待人以诚,对糜竺肝胆相照,万分信任,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背叛我,这叫我情何以堪,当真是心痛欲碎啊……”   刘备说着还双手捶胸,一副心缢痛的样子,眼角还浸起几抹委屈的泪光。   “主公心慈仁厚,是那糜竺奸滑,眼中只有一个利字,这样的臣子不要也罢,省得以后造成更大的祸患,如今他既然已露出真面目,正好将他和陶商一并除掉便是。”孙乾从旁宽慰道。   刘备又叹了一声,“眼下糜竺叛乱,粮草被断,军中只余三日之粮,撑不了几天就会军心变乱,莫说是除掉叛贼,只怕是夺回徐州也……”   刘备连连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关张二将,虽也个个愤慨,却又都无计可施。   孙乾的嘴角,却钩起一抹冷绝的诡笑,“主公莫要担心,陶商两日后不是要去苍亭跟糜竺会面吗,咱们便抓住这个时机,派一路轻兵直奔苍亭,一举将陶商击杀,来他个杀贼先杀王。”   此言一出,刘备无奈的脸一震,深陷的眼眶中,立时闪过一丝精光。   关羽也丹凤眼一睁,“公祐言之有理,这正是天赐给咱们除贼的良机,只要陶贼一死,其军必溃,咱们就可以挥师下邳,内外合击灭了吕布,到时候叛乱便可轻易平定,徐州还是大哥的。”   刘备这时已直起了腰,脸上的委屈之色烟消云散,恢复了枭雄气度。   嘴角微微上扬,刘备猛一拍案,杀机凛凛的喝道:“云长,我就命你率五百精兵,绕过敌军防线,径征苍亭,务必要一举击杀陶商那叛贼,提他的人头前来见我!”   “愚弟遵命!”关羽慨然接令,一身复仇的杀机顿燃。   孙乾也一拱手,愤然道:“主公,那陶商残暴,没少对乾用刑,我在他手底下可以说是受尽了折磨。乾请跟关将军一同去击杀那叛贼,也算让乾出一口恶气,还请主公恩准。”   “好,我就准你所请,你与云长一道去击杀陶商奸贼。”刘备欣然答应。   当天晚上,关羽和孙乾二人,便趁着夜色的掩护,率五百精锐之兵离开大营,直奔几十里外的苍亭而去。   ……   入夜,陶军大营。   就在数里之外,关羽率军悄悄出动之时,陶军大营的偏门也缓缓的被打了开来。   陶商驱马扶剑,缓缓的步出了营门,身边跟随着樊哙和廉颇两员大将,再往后便是三百铁骑。   “夫君,此去千万小心。”花木兰立于营门边,神色中尽是关怀。   陶商淡然一笑,“放心吧,有廉老将军,还有樊哙跟随,不会有事的,安心在营中等我回来。”   说着陶商已拨马出了营门。   身后紧跟而过的樊哙,则边啃羊腿,边拍着胸脯道:“主母尽管放一百颗心,有我老樊在,管叫主公少不了一根毛。”   “你最好说到做到,若是他有半点差池,回来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花木兰一脸凶光的瞪着他。   樊哙打了个寒战,一脸惧色,哪里敢再多说,赶紧拨马跟了出去。   五百铁骑无声的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八十七章 借刀杀人,我也会   两日后,苍亭。   北面那一片小山丘上,陶商匍匐在草丛间,一双鹰目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道尽头那一座小小的石亭。   那是他跟糜竺约定的地点。   日过正午,离约定之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一骑斥侯从东北面飞奔而归,爬上山丘来到陶商跟前,拱手道:“禀主公,东北面已经发现糜家的队伍,大概有五百多人。”   “糜家果然是有钱,出一趟门光私兵就带出五百多号……”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挥手喝了一声“再探再报”。   斥侯飞奔而去,陶商的目光移向了西南面,糜竺已经准时出现,他布下的诱饵差不多也该提前到了。   果然,西北面大道的尽头,很快出现了一队人马,打着他“陶”字的旗号,一路向着石亭这边缓缓而来。   不多时,那队一百多人的队伍,便从陶商的眼皮子底下经过。   陶商的目光越过众人,目光落在了众军环护,骑着高头大马的那名年轻公子身上。   那年轻公子断了一只手臂,正是被他监禁数月之久的糜芳。   相隔虽有数百步,陶商却仿佛能够看到,此刻糜芳的脸上,正洋溢着何等迫不及待,却又暗自得意的表情。   队伍抵达石亭,遂是停止前进。   糜芳立于石亭中,举目遥望着东北方向,目光中溢洋着一丝飞鸟出笼般的期盼。   就在两天前,陶商在中军大帐中热情的召待了他,声称已跟糜家达成协议,他大哥糜家将延后对刘备供应粮草,作为回报,他将得到自由,被放归糜家,糜竺还会前来这里亲自接他回朐县。   “陶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糜芳死也不会忘记,你很快就会知道,放我走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我一定会鼓动大哥全力支持玄德公,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糜芳暗暗咬牙,拳头攥的咔咔作响,眼中悄燃着恨意。   被陶商监禁的几个月来,他不但被陶商斩了一臂,还被陶商每隔一月就没来由的痛揍一顿,可谓是受尽了羞辱折磨。   身为糜家二公子,养尊处优已久,何曾受到过这样的苦,此刻的糜芳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陶商的魔爪,早日所仇雪恨。   他却浑然不知,就在不远处的那座小山丘上,他切齿的仇人,正是冷冷的注视着他。   就在他思绪澎湃,胸中酝酿着种种复仇计划时,蓦然间,身后方向响起的喊杀之声,打断了他的神思。   糜芳身形一震,急是转身寻声望去,但见石亭南面的树林之中,竟突然间杀出了一队兵马,卷着遮天的尘雾,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他所在方向,狂扑而来。   糜芳脸色立变。   陶商不是说好了要放他走么,怎的这里会突然间杀出一路伏兵,难道说陶商那小子突然反悔,竟想要杀了他不成?   这也不对啊,身边这些护送他的士卒,都是陶商的人马,陶商要想杀他,只消派一骑传令兵便可,又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糜芳转眼满脸茫然,望着汹汹杀至的兵马,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山丘之上,匍匐的陶商,看着那骤然杀出的伏兵,却不由的笑了,口中喃喃道:“陈酒鬼啊陈酒鬼,你92的智谋果然不是盖的,看来这一石二鸟之计是成功了……”   陶商压根就没想要跟糜竺会面,糜竺也根本没有打算要归降陶商,当日中军大帐之外,孙乾自以为偷听到的那段机密对话,只不过是陶商故意演给他看的一出戏而已。   糜竺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投机商人,他又岂会为了保住区区一个弟弟的性命,就在刘备还握有两万雄兵,徐州战事没有明了之前,就选择投靠陶商呢。   陶商只不过是用放归糜芳做条件,换取糜竺延后供应刘备粮草的日期而已。   糜竺估算着刘备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晚送几天粮草也不至于影响到大局,且能换回自己弟弟一条命,这买卖还算有得赚,自然是痛快的答应。   为救弟弟一条命,就公然延误军粮运送,这等以私废公之举,糜竺当然不敢向刘备直言,只好以粮草筹备未齐为由,希望能敷衍过去。   他却不料,他的拖延举动,反而佐证了孙乾偷听到的“事实”,让刘备深信糜竺已反,才会用孙乾之计,派兵前来袭杀“陶商”。   刘备作梦也想不到,他成了陶商借刀杀人的工具,借他之手杀掉糜芳。   一旦刘备认定糜竺叛变,又杀了他的亲弟弟,无论糜竺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害怕,他都只能被逼背叛刘备,投靠陶商。   而刘备的大军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垮,就是靠着糜家供给粮草,一旦糜竺彻底停掉粮草供应,刘备的两万大军不出数日,必然不战自溃。   到那个时候,陶商不但保存了实力,又成功阻击了刘备,还羸得了糜家徐州巨富归顺于自己,不正是一石二鸟。   至于糜芳,陶商把他折磨成那样,知他必深恨自己,怎么还会让这么个隐患活着,这次借着刘备之手,既可除掉糜芳,又不会遭糜家怨恨,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箭三雕。   陶商不得不说,陈平此计简直是妙到了极点,也不枉他花费了90的残暴点,还有那么多的甘家美酒。   在他讽刺的目光视下,五百刘军滚滚杀至,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老对手关羽,跟在关羽后面的则是孙乾。   此刻,这二人皆以为陶商就在那一百多人当中,皆挟着无尽的复仇怒火,纵后狂杀而来。   陶商用戏耍般的诡计,诈取郯城,杀得堂堂美髯公弃城狼狈而逃,威名可谓扫地,这份莫大的羞辱,关羽如何能忍。   今日,他是抱着复仇的雄心而来,誓杀关羽。   至于孙乾,好歹也是一介名士,几个月来却被陶商暴揍了数次,这等羞辱他如何能忘,今日随关羽杀来,自然也要一雪耻辱。   两人率领着五百精锐的刘军,转眼汹涌杀至,如虎入羊群一般,杀了那一百陶军一个措手不及。   转眼间,一百陶军便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大半,余者哪里还敢再抵抗,纷纷四散溃逃。   “关将军,是我,我是糜芳!”   糜芳却激动的放声大叫,他认出了关羽,以为这是自家哥安排的兵马,是害怕陶商临时变卦反悔,才特意请了关羽前来相救。   此时的关羽,青龙刀已染血无数,正在乱军之中狂杀。   他刀下已杀十余名敌卒,环顾四扫,却并没有发现陶商的身影,这让他颇为不爽。   “陶商奸贼人在何处,为什么没看到他,难道这小子已经跑了不成?”关羽一双丹凤眼,四面八方的乱扫,寻找着陶商的身影。   便在这时,他却猛然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回首寻声望去,关羽一眼便认出,十步之外,那位糜家二公子糜芳。   不见糜芳便罢,关羽一认出他,顿时勃然大怒,更加认定糜家反了刘备,不然失踪已久的糜芳,怎么会出现在陶商跟糜竺会面的队伍中。   “不忠不义的奸商,我大哥待你糜家不薄,你们竟然敢反叛,关某今日就取你狗头。”勃然大怒的关羽,丹凤眼怒睁,一声暴喝,拍马舞刀杀向糜芳。   糜芳当场就傻眼了,心想这是咋回事,咱们不是自己人么,怎的抡起刀子,二话不说就要砍我,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不明真相的糜芳,急是大叫:“云长将军,我是糜芳,糜竺的弟弟啊。”   “糜家人统统都该死,本将杀的就是你这个叛贼!”   关羽暴喝如雷,手起刀落斩下一记首级,那人头划过半分,直接跌落在了糜芳的脚下,把他吓的倒退三步,腿一软,险些就没能站稳。   惊恐茫然之下,糜芳也顾不得许多,当然是逃命要紧,随手拉住一匹无人站马,趁着无人看管时,策马夺命向着东北大道方向逃去。   关羽哪里肯定他走脱,催马直追。   “关将军,先别追他,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孙乾到底智谋胜于关羽,觉察到事情有异,张口大叫想要叫住关羽。   杀红了眼的关羽,根本听不到他的叫声,杀破乱军,转眼已追出十几步远。   前方处,一队兵马挡住了糜芳的去路,仔细一看,似乎是打着自家的旗号。   糜芳大喜,以为是大哥糜竺到了,急是大叫道:“大哥救我啊,我是糜芳,快救我。”   七八十步外,糜竺正还一脸狐疑,盯着石亭附近乱战的场面,那里本应该是陶商跟他约定会面,放归糜芳的地点,却不知为何竟起了一场厮杀。   糜竺正警惕之时,忽然间两骑一前一后,向着自己这边奔来,前边那人似乎还在冲他这边喊叫着什么“大哥”。   “是二公子!”身边的管家糜贵眼尖,激劫的大叫。   糜竺身形一震,仔细一看,来者果然是自己的二弟糜芳。   “快,快去接应二弟。”惊喜不已的糜竺,想也不多想,急是策马率领着一众糜家私兵,向着糜芳迎了上来。   便在他刚要庆幸,自家弟弟能逃脱陶商的魔掌,活着回来见他之时,糜竺一张惊喜的脸,瞬息间却骇然惊变。   视野中,二十步外,一员红脸武将飞也似的从后追到糜芳身后,相隔半个马身,手中血淋淋的大刀,呼啸着已向糜芳的脑袋砍去。 第八十八章 二爷丧胆   关羽骑的并不是赤兔马,只是一匹普通的幽州马,之所以能追上糜芳,无非是糜芳断了一条胳膊,骑术受到影响,没办法让战马跑快。   二十余步间,关羽就追上糜芳,大刀毫不留情的就斩向了他眼中的“叛贼”。   “关云长,休伤我弟!”   迎面奔来的糜竺惊愕万分,他怎么也想不通,关羽为什么要杀他的弟弟,可惜两人相隔这么远,他救是救不到的,只能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叫。   关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高举的大刀迟疑下来,举目远去,立时瞧见糜竺正向自己冲来。   而且,这个奸商后面还跟着几百号家兵,个个杀气腾腾的向着他扑来,分明是准备对自己不利。   “不忠不义的奸商,去死吧。”关羽只迟疑一瞬,口中愤怒的一声咆哮,青龙刀毫不留情的挥斩而下。   “不要,不要啊——”   糜芳惊恐的哀求声,在瞬间之后戛然而止,血光四溅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飞上半空。   那颗人头借着前冲的惯性,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最后不偏不倚的跌落在了糜竺的跟前。   “二弟——”   糜竺一声沙哑的大叫,急是勒住战马,那颗人头正滚落在他的马前。   十几步外的关羽也勒住了战刀,染血的刀锋一指糜竺,冷冷道:“糜竺,谁敢背叛大哥,我关羽就杀谁,你的下场,很快就会和糜芳一样。”   糜竺拾起自家二弟的人头,越看越是悲愤,转眼已是怒到脸庞扭曲变形。   他几下用包袱裹了糜芳人头,拔剑朝着关羽一指,怒喝道:“给我杀了姓关的狗贼,谁能斩下他的人头,我糜家重赏百金!”   糜家到底是天下三大富豪之一,一出手就是百金之钱来悬赏关羽人头。   重赏激励之下,那五百糜家家兵,瞬间脸就被憋红了血,如发狂的野兽一般,一拥而上,朝着关羽扑了上去。   面对这黑压压的人潮,原本傲怒的关羽,不由赤脸一变,流露出忌惮之色。   这些家兵在他眼中,无非是土鸡瓦狗之徒,他根本就不屑一顾,但这么多的野狗群起围攻,就算是再厉害的狮子也要吃不消。   “糜竺,今天先斩你弟,改天本将再取你这奸商狗头。”关羽丢下一句狠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拨马望石亭方向奔去。   糜竺哪里容他轻松走脱,一抹眼角老泪,收起丧弟之痛,挟着一腔复杂的怒火,穷追关羽而上。   石亭一线,一百多陶家军卒,已被杀了个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得胜的孙乾,便令士卒们仔细寻找陶商的尸体,找了半天却不见踪迹。   “那小贼明明说要在这里跟糜竺会面,却为何不见他的尸体,难道那小子临时改了主意,没有亲自前来?为什么糜芳又会出现在这里?”   孙乾思绪飞转,肿伤未愈的脸上,疑色越来越重,隐隐约约已猜到了些什么。   正当这时,东北方向,追杀糜芳的关羽,已飞奔而还,几十步之外,还跟着数百兵马追杀在后,皆是打着糜家的旗号。   关羽勒马转身,青龙刀一横,喝道:“全军结阵,随本将连糜竺叛贼一并诛灭。”   两方虽都有兵五百,但关羽所率的却是久经沙场的正规军,他自有信心击溃糜竺那区区五百家兵。   杀意未尽的刘军士卒,匆忙结阵。   “关将军,糜芳呢?”拨马近前的孙乾,却焦忧的问道。   “那逆贼罪该万死,我自然是一刀宰了他。”关羽头也不回地答道。   孙乾脸色一变,瞧了一眼汹汹杀至,复仇心切的糜家军,想想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糜芳,想想没有陶商的出现,再想想当日帐中,陶商对自己客气的态度……   蓦然间,孙乾的眼神中闪地一丝悚意,从诸般线索中推测出了什么,张口惊呼道:“大事不好,关将军,我们恐怕……”   “杀——”冲天而起的杀声,如惊雷轰鸣,打断了孙乾。   关羽孙乾身形一震,急是回头寻声望去,只见北面那座小土丘上,数百骑兵如神兵天降般,铺天盖地的卷涌下来,从侧翼方向冲着他们辗来。   一面“陶”字大旗,在铁骑狂流之中,傲然飞舞。   陶商,那才是陶商所在。   山丘上,陶商横剑傲立,左右骑士们汹涌而过,冷笑着注视着土丘下惶恐的刘军士。   显然,关羽和他的部下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除了他们之外,还另有一支伏兵也藏在附近,就等着渔翁得利。   “关羽,你帮我杀了糜芳,现在该是我好好回报你的时候了……”   一声狂烈讽刺的冷笑,陶商也拍马提剑,在一众亲兵铁骑的环护下,杀向了敌军。   廉颇和樊哙二将冲杀而前,一个使斧,一个舞刀,当先撞入了敌群之中。   战马的冲击力,再加上土丘的居高临下之势,以及他们本身的力量,这般辗压而来,冲击力何其之惊人,瞬息间,便有数不清的敌卒被撞飞,被撕碎。   三百铁骑紧接着滚滚辗至,只眨眼间,便将惊谎失措的敌卒冲成数截,肆意的辗杀。   刚刚发生的一幕,很快便又重演,只不过,这一回被蹂躏的对象,却换成了关羽和他的士卒。   “陶商奸贼的诡计,我竟然又中了那奸贼的诡计!”关羽震惊无比,赤脸愕然变色,猛的瞪向孙乾,一副埋怨责问的眼神。   孙乾则是惶恐失措,一脸的羞愧,不知该怎么回应关羽。   “没用的废物,你竟然……”   “关羽,老夫在此,留下你的首级。”   关羽正待骂孙乾时,蓦听一声熟悉的暴喝,斜目看去,惊见廉颇手提战斧,杀破乱军,正朝着他狂冲而来。   另一个方向,樊哙杀猪刀无人能挡,也在朝着他杀来。   一个廉颇已经够他喝一壶的,再加上一个樊哙,他必败无疑。   有了前番失利的阴影,关羽残存的傲气立刻瓦解,哪里不敢再恋战,大叫一声“撤退”,拨马拖刀便走。   一众刘军残兵随之瓦解,四散而溃,孙乾也含着羞愧,跟在关羽的后面,想要逃走。   关羽武道绝顶,光凭这点兵马自然是拦不住他,可惜孙乾却没这么好远,才逃出数步,冷不防被斜刺里杀出的一骑刺中后肩,惨叫着栽落马下。   跌落于马的孙乾,惊恐万分,忍着剧痛朝着远去的关羽大叫:“关将军救我,救我啊……”   关羽听见了求救声,回头一见孙乾落马,卧蚕眉一凝,便想回马去救。   只是,欲待回马之时,却见大股的陶军铁骑已合围而至,再想今日自己再为陶商所败,全是因为孙乾所献的狗屁计策,他的一张赤脸之上,不由就涌现出厌恶之色。   犹豫了瞬间,关羽冷哼一声,再无回头,只管拨马独自而逃。   孙乾眼见关羽弃他而逃,又是惊愤又是绝望,拼命的大喊求救,无力的声音却很快被淹没在震天的铁骑声中。   战斗很快接近尾声,除了十几名必要的活口之外,五百刘军被杀得干干净净。   随后才至的陶商,一眼便认出了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孙乾。   他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兴奋,倒是没有想到,孙乾竟然会跟着关羽一起前来自投罗网。   陶商便策马徐徐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那羞愧狼狈的残躯,冷笑道:“孙乾,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的这道妙计能够成功,还得多谢你不遗余力的帮助,本来想饶你一命,算是给你的报酬,没想到你这么求死心切,自己又送上门来了,你说你是何苦呢。” 第八十九章 证明你的诚意   一番讽刺之言,如针一般扎在孙乾的心头,扎的他终于幡然省悟。   原来,糜竺根本就没有叛投陶商,只是为了救自己二弟的命,在陶商威胁之下,不得已拖延了给刘备供应粮草的日期。   而当晚他所偷听到的一切,也全都是陶商故意演给他的意,就是要借他之口,让刘备以为糜竺已降陶商,诱使刘备派兵前来击杀陶商。   今天的这场会面,原本只是送还糜芳而已,陶商料定了他们会来袭击,等着就是借他们的手,杀死糜芳。   糜芳一死,糜竺必迁怒于刘备,本来没有叛意,生生的被他们给逼反。   糜竺一降陶商,军中粮草断绝,不消数日,必不战自溃。   这就是陶商击破他们两万大军的妙计,一环套一环,他们的每一步都在陶商的预料之中,精妙到简直不可思议。   “他竟然诡诈到如此地步,我孙乾竟象小丑一样,被他轻松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孙乾心中又羞又愧,一张脸扭曲变形,一腔悲怒喷涌而出,趴在地上冲着陶商大骂:“陶商,你这卑鄙无耻的奸贼,就算你用诡计击败玄德公,诈取了徐州,也必然人心不服,玄德公人心所望,早晚还会杀回来!”   “卑鄙无耻,你们也配骂我卑鄙无耻么。”   陶商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缓缓拔出长剑,“你们天天在琢磨着置我于死地,几次三番的想借他人之手灭了我,我今天只是学你们玩了一招借刀杀人而已,对付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就得用卑鄙无耻的手段。”   “陶商,你这阴险的奸贼,你就算杀了我,玄德公早晚也会替我报仇雪恨。”孙乾见陶商剑已出鞘,情知没有活路,便抱着必死的决心,破口大骂不休。   陶商却不屑的一声冷笑,“杀了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自有该杀之人会杀你。”   话音未落,陶商手腕一抖,一道寒光刷的从孙乾脸前抹过。   只听一声惨叫,一团血肉糊模的东西,便从孙乾的嘴巴里飞了出去,跌落于地,竟是他的半截舌头。   断舌的孙乾嘴里狂溢着鲜血,想要骂陶商却半个字都骂不出口,只能趴在地上,嘴里“唔唔”的哼哼。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孙乾实施残暴,宿主获10残暴点,宿主现有残暴点17。”   最后再从孙乾身上搜取过残暴点,陶商不再管他,转身望向了东北方,糜家的私兵们已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显然他们认出了陶商的队伍。   片刻后,糜竺单骑而出,向着这边奔来。   只身前来陶商阵中,意味着糜竺已不再怕被陶商所拘,铁了心准备归顺于他。   一切都在意料中,陶商的脸上,悄然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   “糜竺,你的弟弟糜芳呢?”陶商对翻身下马的糜竺问道。   糜竺走到陶商面前,一脸的悲愤,默默道:“我二弟已被关羽那个混蛋所杀。”   陶商流露出一丝遗憾,回剑指向孙乾,“前日这厮杀了看守,夺马逃出了大营,这厮颇有些智谋,我怕他留在营中已久,刺探出了什么风声,便率精骑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孙乾爬向糜竺,嘴里唔唔的喷血,想要解释什么,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糜竺盯着孙乾,脸上的恨意如火狂燃。   以他的智谋,其实可以猜得出来,孙乾杀人逃营这件事,可能性值得怀疑。   甚至,他隐隐猜测到,这其中有可能是陶商布下的圈套,为的就是离间刘备和他们糜家的关系。   不过这些怀疑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关羽亲手杀了他的弟弟糜芳,这代表着刘备已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抛弃了他们糜家。   亲弟被刘备害死,家族又被刘备抛弃,于情于理,他糜家都不能再支持刘备。   倘若刘备平定叛乱,重新拿下徐州,他糜家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思前想后,糜竺别无选择,只得向陶商一拱手,“竺有眼无珠,错信了刘备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前番多有开罪大公子,还请公子恕竺之罪,从今往后,糜家愿誓死追随大公子,为大公子赴汤蹈火,还请大公子给我们一个卖罪立功的机会。”   说着,糜竺双膝一屈,跪倒在了陶商的面前。   那个曾经轻视自己,不惜违背信义,也要逼着自己跟他妹妹退婚,这个天下三大富豪之一的糜家家主,终于跪倒在了自己的脚下,祈求着自己的原谅……   痛快,何等的痛快!   陶商心中一阵的舒服,仿佛憋在心底的一口恶气,终于又得到了宣泄。   在某一个瞬间,陶商还真想一剑宰了糜竺,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杀了糜竺,就等于把糜家再次推向了刘备那边,况且糜家乃徐州巨富,若能得到糜家的支持,击灭刘备之后,他跟吕布争夺徐州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就算要收拾糜家,也得等拿下徐州,再找他们秋后算账不迟。   念及于此,陶商很快就收敛下杀机,染血的长剑往糜竺跟前一扔,目光指向孙乾,“我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过你得先证明你的诚意。”   糜竺身形微微一震,看看地上的剑,又看看血淋淋的孙乾,立刻明白了陶商的意思,这是要逼他手刃孙乾,来证明自己归顺的诚心。   孙乾是刘备的心腹亲信,一旦糜竺亲手诛杀,就意味着跟刘备彻底翻脸,再也回不了头。   陶商手段的狠辣,不禁让糜竺背上掠起一丝寒意,他却没有选择,只能拿起剑来,一步步朝着孙乾走去。   孙乾又痛又急,眼见糜竺逼近,却只能“唔唔”的哼叫,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见着孙乾,糜竺就想起自己弟弟糜芳,被关羽所杀的那一幕,无论是否是陶商故意设计,孙乾都是其弟之死的帮凶。   怒火再燃的糜竺,高举长剑,愤然骂道:“害死我二弟的帮凶,我要你偿命!”   怒叫声中,长剑愤然斩落,孙乾人头应声落地。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过糜竺手中之剑,亲手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不说话,却意味着已接受了他的归降。   接着,陶商令将残存的几句俘虏,统统都召集在跟前,一脚将孙乾首级踢到他们跟前,血剑指着他们,冷冷道:“带着孙乾的人头回去告诉刘备,徐州本就是我陶家的徐州,他窃我陶家基业,害死我二弟陶应,这血海深恨我陶商非报不可,孙乾就是他来日的下场!” 第九十章 大战当前,伊人关怀   沐口,刘军大营。   中军帐中,刘备正往来踱步,灰白的脸上挂着几分焦虑。   “报,关将军回来了。”帐外突然响起了亲兵的叫声。   刘备精神一振,立刻坐回主座,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气度,传令让关羽入帐。   片刻后,关羽默默的步入帐中,没有得胜的兴奋,只有一脸的沉重。   一看这表情,刘备心里就咯噔一下,忙问道:“云长,可取了陶商的人头?孙乾人在何处?”   “唉……”   关羽沉叹了一声,默默道:“陶商那奸贼似乎早有提防,暗中在苍亭布下了一支骑兵,又与糜竺夹击愚弟,愚弟力战不敌,只能退走,孙公祐却没能及时撤走,多半已为陶贼所害。”   关羽选择了说谎。   其实他已经推测出来,孙乾是被陶商所利用,诱使他们中了借刀杀人之计,非但没能诛杀陶商,还误杀了糜芳,跟糜家结下了血海深仇,把糜家生生的推向了陶商那边。   关羽心知肚明,但孤傲的自尊却不容许他说出实情,那承受不起尊严的被损,更承受不起兄长的埋怨失望。   刘备也沉默了,干坐在那里,表情变化不定。   遗憾、恨怒、焦虑……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无助无望。   没能一举击杀陶商,糜家叛变成为事实,很快他就要面临粮草断绝,军心瓦解的残酷。   “陶商……陶商……”   无可奈何的刘备,也只能坐在那里,暗暗握拳,咬牙切齿,一遍又一遍的恨念着陶商的名字。   ……   一天后,苍亭一战被陶商放归的几名士卒,带着孙乾的人头,还有糜家降陶的消息逃回大营。   纸包不住火,糜家叛变的消息,早在军中流传,这一下终于得到了证实。   这震惊的消息,一日内便遍传全营,三军为之震动,两万刘军很快就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紧接着,粮草彻底断绝,军心更加混乱,很快就出现了军士逃亡的迹象。   刘备为了给士卒们填饱肚子,不得不抛弃他的仁义之命,分派军士往乡野跟百姓抢掠粮食,甚至不惜杀宝贵的战马充饥。   然而刘备所做的一切,都是杯水车薪,勉强抢到的些许粮草,根本满不足不了两万张嘴的需求。   接下来的几天,士卒逃亡愈演愈烈,短短几天时间内,便有三四千的兵士逃亡。   这些军士原本就是徐州藉士兵,为刘备效忠和为陶商效忠,本质上没什么两样,如今肚子都快填不饱,叛逃也是情理之中。   军心动摇,粮草断粮,士卒逃亡,刘备的大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对此,刘备却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苦撑下去。   陶商却打算连苦撑下去的机会,都不再留给刘备。   ……   陶军大营,中军大帐。   傍晚时分,陶商召集众将于大帐议事。   廉颇、樊哙、臧霸,以及夫人花木兰,谋士陈平,齐聚于大帐。   众将们热血在暗自涌动,他们感觉到,全面反攻的进候就要到了,特别的臧霸,更是恨不得即刻就手刃了刘备。   大帐中,涌动着猎猎如火的战意。   陶商环扫一眼诸将,扶剑在手,厉声道:“我们跟刘备耗了一个多月,如今种种情报表明,刘备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到了给刘备这只骆驼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了。”   诸将的情绪,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彼此相望,眼中都迸射出亢奋的战意。   “主公,下令出击吧,我一定亲手宰了刘备这个伪君子!”复仇心切的臧霸,激愤的大叫。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望向了正自舔着酒葫芦的陈平,“陈酒鬼,酒也喝了,该是干点正事的时候了。”   陈平这才从酒中收回魂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笑眯眯道:“大家伙都知道,糜竺投靠了咱们,断了刘备的粮草,眼下他军中粮草不济,现在敌军上下已是人心惶惶,士气已跌了个底朝天,所以,主公将在明天凌晨,对敌营发起一场全线的进攻,一举击破刘备大军!”   众将们立时热血上涌,眼睛战意如火狂燃。   随后,陈平便将事先议定的作战任务,在陶商的授意下,分发给了众将。   陶商将以六千步骑,兵分三路,对刘备大营发动全面的强攻。   他的兵力虽仍逊于刘备近万余兵马,但我军士气旺盛,刘军却士气瓦解,彼消彼涨,明日之战的决定因素,将不再是士兵数量,而是士气的高低。   任务分派下去,陶商再次环视诸将,豪然道:“诸位,明日能否击败刘备,将直接决定我们起兵反刘的结果,我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咱们就杀他个痛快!”   “杀他个痛快!”   “报仇雪恨!”   众将慷慨激昂,兴奋的大叫,大帐中充斥着如火的战意。   陶商见众将斗志高昂,心中欣慰,遂令诸将散去,早做出战的准备。   夫人花木兰去训视亲军,陶商则一个人在帐中,再次审视凌晨将要进行的作战计划。   不觉,已是夜深人静。   三军饱食,和甲而睡,全营上下一片的安静。   陶商负手立于帐内,目光盯着屏风上所挂的地图,脑海里不断勾勒着战略蓝图。   所有的战术都已安排妥当,陶商却还要在动身之前,再次确认一下他的方略。   毕竟,此次的出击事关重大,只能取胜,绝不能败。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陶商也不回头,鼻中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   “夫人,这么快就训视完亲兵了吗。”陶商头也不回地笑道。   “是我,梅儿。”说话间,甘梅已走到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了陶商的背上。   陶商身子微微一震,回头时,甘梅已站在自己的跟前,童颜上闪烁着关怀之意,那一对巨峰离自己只咫尺间,只消一低头,便能一睹那峰峦间的深谷幽壑。   “天气越来越冷,明早公子还要上沙场,莫受了凉。”甘梅淡淡笑道,抬起玉做的臂儿来,来为他拉紧披风。   烛光下的甘梅,一脸童颜稚嫩,却身着成熟女子的淡黄色襦衣,盘起的乌发间还插了一枝铜钗,傲人的巨峰在香颈下微微起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心动的美。   伊人当前,幽幽的芳香沁鼻而入,陶商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失神间,他的目光便落在甘梅脸上,在她的香颈间,在她的傲峰间,流连游走。   甘梅觉察到了陶商目光有异,娇嫩的脸庞微微一红,唇边深陷出小小酒窝,低低含羞道:“公子瞧什么呢,瞧得人家怪难为情的。”   她这般一笑间,更是有种让人心悸的美,陶商心头怦动,轻轻的便将她的手握了住。   “公子~~”甘梅低低叫了他一声,想要把手抽离,却被陶商紧紧抓着不放。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局促起来,高耸的巨峰因呼吸的加剧而起伏不定,低眉浅羞间,那水灵灵的眼眸间,闪烁着的既是紧张,却又似有几分悸动。   “嘀……系统扫描对象甘梅产生情爱,宿主获得8仁爱点,现在仁爱点16。”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其实不用系统,陶商那锐利的眼眸,也能看出甘梅的心思变化,知道这童颜巨峰的奇女子,此刻正对自己产生了爱意。   “咳咳……”正这时,帐门口却传来了一阵不悦的咳嗽声。   甘梅身躯一震,急是侧眸看去,却见花木兰何时已站在了帐口门,正瞧着她被陶商摸着手的画面。   “夫人……”   甘梅急是将手抽离,本能的跟陶商拉开了距离,绯红的脸蛋上顿时掠起几分尴尬。 第九十一章 血与情   陶商愣怔了一下,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花木兰站在那里,正以一种别有意味的冷笑,看着他二人。   “咳咳,夫人回来了,亲兵们训视的怎么样?”陶商倒是淡定的紧,笑问道。   花木兰走了进来,“将士们士气旺盛的很,明天随我出征,定能保护夫君安危。”   “那就好。”   陶商点了点头,却将花木兰的手携起,“木兰,现在已经不比从前那般艰难了,你好歹也是主母之身,我看这一次就不必你亲自上阵了吧。”   花木兰冷艳的脸上,立时浮现巾帼英雄的骄傲,“木兰可不愿做那种骄贵的贵夫人,上阵杀敌才是木兰的风范。”   “我知道,不过那是以前,现下你的身份毕竟不同了。”陶商笑着劝道。   花木兰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上战场的,没有我保护在你身边,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不行,我必须得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保护你。”   陶商没办法,只好无奈笑道:“好吧,为夫答应你便是,不过你只保护我便是,别一激动就冲上去喊打喊杀的。”   花木兰见得夫君答应,高兴得笑容绽放,一时兴奋,踮起脚尖便在他脸上深深的一吻。   这一幕甘梅看在眼里,心儿顿时是砰的直跳,便觉自己再站在这里,似乎颇为尴尬,便忙道:“梅儿就不打扰公子和夫人休息了,梅儿告退。”   说罢,她便福身一礼退下,将帐帘掩上。   灯火通明的大帐中,只余下陶商和花木兰夫妻二人。   适才陶商被甘梅搅动心湖,今甘梅不在了,再瞧自家夫人,却见她俏丽的容颜间尽是成熟的风韵,这昏黄的光线下一看,更有一种让人难耐的悸动。   大战在即,血染沙场之前,放松一下心情,轻装上阵倒也不错。   “邪恶”的念头滋生,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趁着花木兰不注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夫君,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中军大帐,你也敢胡来。”花木兰顿时脸畔飞晕,娇羞嗔道。   陶商一脸邪恶,嘿嘿笑道:“为夫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心里边紧张的很,夫人你就大发慈悲,让为夫放松放松吧,嘿嘿……”   “夫君,嗯~~”花木兰欲拒还休,假意挣扎了几下,却还是仍由陶商抱往了内帐。   那靡靡的声响,很快从帘帐缝中悄然溢出。   帐外的甘梅还没走远,听得内中的声响,眉色间不禁掠过几分嫉妒,脸庞更是转眼红到发烫,身上也跟着燥热起来,只得慌慌张张的离去。   一宿贪欢,结束之时,陶商已是荣光焕发。   不知中,东方已蒙蒙发白。   这个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也是睡眠最深的时候,陶商就是要在此时,对刘备的大营发动致命一击。   花木兰伺候好陶商穿衣后,先行出帐,去令亲军列队准备出发。   陶商眼眸中带着凛烈的杀机,扶剑缓缓步出了帐外,但见大营中,成百上千的将士们已经鱼贯出帐,默默无声的去往指定位置集结,黑夜中,就像是一支幽灵的军团,正在无声的酝酿着杀机。   陶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能够感觉得到,胸中那股压抑以久的怒火,更在迫不及待的要喷发而出。   自被放逐海西后,他几次三番的为刘备所算计逼迫,可谓险象环生,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今天,他就要用一场决定性的大胜,彻底清算刘备对他的种种所为。   “公子,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一定要小心才是。”甘梅重新出现在眼前,她从帐中拿出陶商的头盔,踮起脚尖来,为他把头盔戴上。   尽管衣甲是主母花木兰替陶商穿的,但甘梅却仍不放心,又将他的衣甲重新检查一遍,生怕他在战场上出什么差池。   陶商看得出,眼前这童颜巨峰的奇女子,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关怀。   “你放心吧,公子我有老天保佑,没事的。”陶商却笑的自信从容。   “不管怎么说,公子还是不可大意。”甘梅却忧心不减。   陶商正待再宽慰她几句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有我在,你的公子会没事的,谁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把谁碎尸万段。”   女子的声音,却有一种男儿的豪迈,陶商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的夫人花木兰。   回头看去,果然见花木兰策马而至,手提银枪,赤色如火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衬得她宛如绽开的火莲花一般。   甘梅一瞧见花木兰,不由的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在帐外听到的那男女靡靡之声,顿时暗生羞意,脸畔悄然掠起一丝晕色,只能福身一礼,低低的回了一句“夫人”。   “梅儿,有你主母保护,公子我不会有事,你就在帐中备好你甘家美酒,等着我回来痛饮一场便是。”说罢,再无多言,陶商翻身上马,策马向营门而去。   花木兰向甘梅看了一眼,眼神中没有嫉妒之意,仿佛在暗示她安心,拨马转身,随着陶商消失在人群中。   “希望上苍保佑公子,能够旗开得胜,平平安安的归来……”甘梅双手紧握,十指相扣,默默的为陶商祈求上苍眷顾。   天色未明前,六千陶家军集结完毕,肃然的军气,仿佛要刺破昏暗的天空,杀出一个黎明来。   环扫一眼肃杀的将士,再抬头看一眼东方,陶商马鞭一指,喝道:“全军出发!”   营门轰然而开,陶商策马扶剑,第一个奔出大营。   身后六千热血沸腾的陶家军将士们,挟着一腔的立功之心,井然有序的开出大营,按照事先的部署,随着臧霸、廉颇等主将,分从三路,借着未明的天色掩护,向着不远的刘军大营奔去。   半个时辰后,陶商如青松傲立,驻马于敌营两百余步外,鹰目凝视敌营虚实。   两千的步骑主力军团,静寂无声的肃立,与此同时,其余四千兵马,也在臧霸和廉颇的率领下,抵达了指定位置。   军阵前方,赤膀的樊哙,手提杀猪刀,面目狰狞,统领着五百刀盾手,早已蓄势待发,准备充当攻破敌营的尖刀死士。   静立许久,估措着其余七路兵马,陶商拔剑在手,大喝一声:“给我点火!”   号令传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卒,迅速的点起了三堆狼烟号火,片刻间,三道火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皆可看见。   “杀刘备,夺徐州,我陶商与尔等共享富贵,给我杀!”陶商长剑向前一指,厉声长啸。   “杀刘备——”   “夺徐州——”   雷鸣般的呐喊声中,幽灵般的军团轰然烈阵,如黑压压的地狱狂潮,向着安静的敌营狂涌而去。   进攻开始。 第九十二章 丧家犬   中间主力军团发动冲击的同时,左右两翼,杀声冲天而起,其余两路兵马几乎在同时发进冲击。   在绵延数百步的敌营一线,转眼间杀声如天崩地裂一片,向刘军大营发起全面进攻,撕碎了这黎明前最后的沉寂。   中路当先方向,赤膀的樊哙如疯狂的野兽一般,率领着五百尖刀死士,高举着厚重的大盾,提着明晃晃的杀猪刀,一马当先,轰然撞向敌营外营防线。   这些勇敢的尖刀死士们,一面举着大盾保护自己不受箭矢袭击,一面抡着大砍刀,发疯一般狂砍布于营外一线的鹿角。   骤变突生,刘军大营中,鸣锣示警声大作。   “敌军袭营!”   “弓弩手在哪里,速速放箭,枪戟手顶上去,休让敌人接近营墙。”   “中路敌军砍破鹿角。”   “西面也有敌军逼近!”   刘营中,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惊起的诸将们,急急忙忙的喝斥着士卒,奔至营栅一线御抵。   就在他们没来得及奔至营墙边时,千余支利箭腾空而起,如雨点般迎面而来。   仓促而来的刘军士卒,只顾着奔跑,没有及时的结阵,当头便撞上一阵的箭雨,成片成片的栽倒于地,后续的士卒们,这才反应过来,急是高举大盾,结成防御阵形,才敢向营栅一线接近。   就在他们迟滞的片刻间,樊哙的尖刀死士们,已经用手中的杀猪刀,砍破了鹿角,兵锋推进至了营栅一线。   惊慌的刘军弓弩手们,在将官的喝斥下,拼命的以乱箭狂射,但陶军早有准备,厚重的大盾有效的挡住了近距离射来的敌箭。   弓弩无效,刘军方面不得不将大戟手调上前来,数百名戟兵将丈许长的大戟,从栅缝中探出,层层叠叠的结成刀墙铁壁。   任何血肉之躯,只要撞上这道刃墙,仿佛顷刻间就会被切成碎片。   樊哙毫无所惧,抡着大刀咆哮:“不许怕,谁敢擅退一步,老子宰了他,给我撞上去。”   樊哙不愧是陶商麾下,最擅长攻坚的猛士,他麾下兵士也皆是百战死士,在他的喝斥下,毫无畏惧,高举着大盾,不要命的撞向敌军戟墙。   瞬间,兵器断折声响成一片,数不清的枪戟被撞断,坚厚的大盾把敌方戟手,毫不留情的撞得人仰马翻。   贴上营门五百尖刀死士,如同一只只发了狂的猛兽,咆哮着,怒吼着,用尽全身的蛮力,拼命向前推进。   咔嚓嚓!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敌营大门,连同两翼的营栅,轰然被撞翻在地。   敌营攻破。   樊哙举刀咆哮,率领着尖刀死士们,如虎入狼群一般涌入,将恐惶的敌卒无情的辗压在脚下。   此时日已东升,前方的战况,陶商看得清清楚楚。   “樊哙,干得漂亮,敌营已破,全军随我压上去,一举踏平敌营!”陶商兴奋的大叫一声,拍马提剑,狂杀而出。   花木兰紧随其后,率领着混有五百骑兵的一千亲军,跟随在陶商左右,挟着天崩地裂的威势,撞主敌营。   军心早已濒临瓦解的刘军士卒,面对这铁骑的致命辗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顷刻间崩溃。   吓破了胆的刘军士卒,哪里还敢再战,不是跪下求降,就是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铁骑开路,狂辗狂压,一路踏平一切,挟着无可阻挡之势,杀入了敌营腹地。   与此同时,其余两路兵马,也撞破敌营栅,汹涌的杀入敌营。   刘军大营防线,已是处处失守,全面崩溃。   到了这个地步,就连关羽张飞这样实力的大将,也无法挽回败局,只能随着大流一并败溃。士气高昂的青州军将士们,却全线突破敌营,四面八方的向着敌方中军所在杀去。   “大耳贼,有种你别又施展遁术,等着老子取你首级!”陶商的心中复仇烈火狂燃,催动大军直取中军腹地,誓要取刘备首级。   ……   中军帐内,刘备脸色阴沉如铁,手中剑柄握得咯咯作响,如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斥候不断的将诸处失利的消息,如雪片般的报上前来,战势到了这个地步,大营的失守已不可避免。   身边的简雍已是急得汗如雨下,刘备却一声不吭,不知是在真镇定,还是在装镇定。   军心崩溃,陶商的全面反击,如今的败势,其实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却依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自己的两万大军,就此灰飞湮灭,好容易得到的一切,就这样全没了。   “大哥,陶贼攻势太猛,营门已失,守不住了,撤吧。”一身染血的关羽,提刀冲了进来,沉声叫道。   刘备的眉头却凝成了一团,无奈的叹了一声,“今日一败,徐州便失,我们已无家可归,还能撤到哪里去呢。”   此言一出,关羽哑然,一时也黯然无语。   大帐外,陶军震天的喊声越来越近,“杀刘备”的叫声已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大哥,陶商小贼就要杀到中军这里来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张飞也提着丈八蛇矛,风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刘备依旧是叹息不已,仿佛已心灰意冷,打算束手待等死。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仿佛已习惯了刘备这样的表现,喝了一声“大哥得罪了”,两兄弟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刘备就往外走。   刘备大吃一惊,拼命的蹬腿蹬胳膊挣扎,大叫道:“你们做什么,我刘备堂堂汉室宗亲,岂能败给一个奸贼,我宁愿战死沙场也决不做逃命,你们放开我……”   “大哥,你就别叫了,咱们以前又不是没败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跟我们走吧。”张飞扯着嗓门安慰道,跟关羽抬着挣扎的刘备,狼狈不堪的逃离大帐。   天光大亮之时,战势接近尾声。   刘军死的死逃的逃,整座大营上空,已到处树起陶字的战旗。   陶商撞入了刘备中军大帐,见帐中已是人去楼空,刘备终究还是逃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陶商跳下马来,坐在了那原本属于刘备的位置,年轻的脸上,不禁扬起复仇后才有的痛快笑意。   “嘀……宿主获得沐口夜袭战胜利,获得3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66。”   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提示音,隗商笑的更狂烈。   那是自信的狂笑,如释重负的狂笑,以弱胜强之后,畅快淋漓的大笑。   一年多前,他还被世人视为纨绔子弟,受尽刘备和糜家的猜忌,被他们几次三番的想要置于死地。   现在,他却从一个纨绔子弟,摇身变为了令天下群雄为之侧目的新星诸侯,还杀得刘备落荒而逃。   他做到了这一切,自然有痛痛快快大笑一场的资本。   “夫君,刘备多半已逃走,咱们要不要追?”花木兰问道。   笑声收敛,陶商脸上杀机再燃,“当然要追,刘备不死,终究是个隐患,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再不济也得把他彻底赶出徐州。”   这一场大战虽是全胜,但陶商却还保持着冷静,他深知,兵败的刘备,依旧实力强大。   刘备乃枭雄,屡战屡败,最终竟能成就蜀汉帝业,别看他现在败了,但却绝对是个不忽视的敌人,有机会杀他绝不能手软。   陶商遂留臧霸于沐口,收编刘备的败军,他则自率主力,继续追击败逃的刘备。   ……   泗水西岸,刘备已被关张两兄弟架上了船,带着不足一千人的残兵败将,逃上了西岸。   事实证明,无论走到哪里,刘备总是习惯给自己留好后路。   他嘴说不做逃兵,早在两天前却派人搜集了几十条大小船只,不动声色的部署在了大营西南方向的泗水岸边,眼下败溃至岸边,这几十条船正好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敌军一时片刻过不了河,行了,你们可以放开我了。”被束缚在马上的刘备叹道。   关羽和张飞回望一眼东岸,数千陶军步骑已杀至岸边,但碍于无船,想要搜集战船渡河还需要点时间,他们暂时算是脱离了险境。   两兄弟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刘备。   刘备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对岸耀武扬威的陶军士卒,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从一个织席贩履之徒,好容易才做上一州之牧,谁能想到,屁股还没坐稳,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又成了穷光蛋一个。   而毁掉他一切的,竟然是陶商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纨绔子弟。   此时此刻,刘备心里是懊悔无比,如果早知道陶商是他的命中克星,当初就该不惜自损仁义之名,也要除掉那小子,现在也就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后传来了关羽的声音。   刘备从叹惜中回过神来,望着滚滚江水,沉思许久,站了起身来拍拍屁股,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前往下邳,依附吕布了。”   此言一出,关张二人立时变色。   张飞一跃跳了起来,叫嚷道:“吕布那三姓家奴恩将仇报,背叛了大哥,大哥怎能低声下气的反去投靠他?”   刘备灰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南面的袁术自诩出身尊贵,最瞧不起我,若是去依附袁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西面豫州一马平川,陶商麾下有五百骑兵,咱们走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唯有去投奔吕布,咱们才有一丝生机,毕竟为兄有恩于他,想来他也不好意思加害我们。”   张飞憋得脸都快炸掉,无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一屁股蹲下去,自己生闷气。   关羽摇头叹道:“当初那吕布败至徐州,低声下气的来求大哥收留,如今大哥却反要去求他,这等屈辱,大哥能受得了吗?”   “欲成大事,些许屈辱算得了什么,为兄不是跟你们说过,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勾践么。”   刘备说着翻身上马,沿着泗水向下邳方向奔去。   关张两兄弟对视一眼,神色只皆是不情愿,却也只能上马,带着几百残兵败将,追随着刘备向下邳方向而去。 第九十三章 聚下邳   下邳城。   刘备在沐口大败,两万主力灰飞湮灭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这座徐州治所。   吕布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是又喜又惊。   喜的当然是刘备兵败,下邳城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很快就会人心动荡,有利于他攻城。   吕布同样很震惊,他原本指望着陶商跟刘备杀个你死我活,最后杀到两败俱伤,这样他就可以在攻破下邳之后,迅速的再收拾掉实力大损的陶商,如此一来整个徐州便唾手可得。   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麾下有陈平这样的奇谋之士,一道离间计让刘备逼反了糜家,粮草断绝导致军心大乱,再被陶商一锤定音,一晚上打回到了解放前。   “这个刘玄德,竟然这么不堪一击,陶商这小子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吕布和他的幕僚们,正为陶商的惊人手段而惊奇时,下邳城一名信使的到来,很快就让吕布把对陶商的惊奇,暂时忘在了脑后。   坚守了半个多月,令吕布束手无策的陈登,决定开城献降了。   陈登不是白痴,作为徐州两大家族之一陈家的代表,他和糜家的家主糜竺一样,所做出的每一步决策,无论支持谁还是反对谁,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家族的利益。   陈登出仕辅佐刘备,那是因为他看到糜家在得到刘备的信任后,实力迅速增长,无论是财富还是在徐州决策层的影响力,都迅速的超越了他们陈家,大有成为徐州第一大家族之势。   徐州这锅汤就那么多,糜家多喝了,自然意味着分给陈家的汤要变少,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陈登只有在其父陈珪的授意下,主动加入到了刘备的幕府中。   刘备也不笨,他也看出糜家的势力扩张太快,既然陈登主动出仕,一方面是欣赏陈登才华,另一方面也想借助陈家来钳制糜家,以平衡徐州这些世族们的权力,便在南征袁术之前,任命陈登为下邳相,为他镇定州治。   刘备之所以没让陈登镇守郯城,是考虑到陶谦的影响力毕竟还在,陈登又是徐州本土豪族,与陶家共事已久,不想让陈登跟陶商靠得太近。   况且有关羽率精兵四千坐镇郯城,北可防范陶商,向西也可监视陈登。   刘备自以为他的布局天衣无缝,谁想到,陶商这个异数,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全盘布署。   郯城被破,刘备回师被挡,下邳就变成了一座孤城。   留守的陈登之所以选择坚守下邳,自然是在等着看刘备和陶商对战的结果。   刘备若胜,回师下邳,吕布必然败走,他陈登就成了有功之臣,必得刘备重用,陈家也将因此获利。   倘若刘备兵败,那他再坚守下去,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在收到了亲信连夜送到的刘备兵败沐口的消息后,陈登在与其父商议后,果断的决定开城投降吕布。   陈登不战而降,下邳城不战而破,等于是天上给吕布掉下个大馅饼,岂能不让吕布欣喜若狂。   当天吕布就率领着他的虎狼之师,雄赳赳气昂昂的踏入了这座徐州治所,坐在了原本属于刘备的位子上。   吕布很高兴,但也保持着几分冷静,他已听说了糜竺归顺陶商的消息,这就意味着陶商得到了徐州两大家族之一糜家的支持。   于是吕布入邳的当天,就封了献城有功的陈登为徐州别驾,并继续兼领下邳相,以拉拢陈家。   是日,就在吕布在州治大堂中,听着陈登高谈阔论之时,值守城门的高顺,又派人飞马送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沐口兵败的刘备,带着关张两兄弟,还有八九百的残兵,狼狈逃来下邳,请求依附。   ……   下邳东南十五里,陶家大营。   一天前,陶商率领着六千大军,从沐口一路追着刘备至此。   根据陶商的推测,刘备多半会像历史上那样,被吕布袭取下邳之后,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主动降主为客,前去依附吕布。   尽管现在造他反的人,多了一个自己,但对刘备来说,依附吕布依旧是他唯一的求生之路。   果然,陶商前脚才进抵下邳一线,后脚布于城中的细作就传来了消息:   刘备以徐州牧大印相赠吕布,把州牧的位子正式让给吕布,而作为回报,吕布则“热情”的收留了刘备,声称为其提供庇护。   “大耳贼,你逃跑还不忘带着官印,你就不嫌沉吗……”陶商剑眉微暗,指点敲打着案几,神情看起来对这个结果,显得颇为不爽。   刘备这个徐州牧,乃是得到许昌那个朝廷正式任命的,所以印信也朝廷所刻,如假包换。   如今刘备把州牧之位让给吕布,又把朝廷的印信相赠,同样作为徐州的造反者,吕布显然就比他更名正言顺了几分。   鉴于现在他跟吕布实力相当,将来两人很可能翻脸争夺徐州,而吕布又有刘备这个名正言顺的前州牧相助,无论从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将对陶商形成某种优势,这是陶商无法容忍的。   陶商当即派出信使,以盟友的身份要求吕布杀了刘备,如果吕布自己不愿意动手,就请解除对刘备的庇护,陶商将用自己的力量把刘备消灭。   陶商这么做,一来是要根除刘备,毕竟吕布看不出来刘备的潜力,陶商却很清楚刘备是仅次于曹操之后的枭雄,任何除掉这个人的机会,都绝不能放过。   再者,陶商这种强硬的表态,也是要向吕布展示实力,令他忌惮自己。   毕竟,当初是你吕布求着我跟你联手造刘备的反,现在造反成功,你却摇身一边,以徐州名正言顺的新主人自居,还庇护起了刘备这个原本的共同敌人,你让我陶商的面子放哪里搁。   当天晚上,信使就带回了吕布的回复。   吕布的回答也很简单,他提出明日午后,他将会同刘备,在下邳城东南五里泗水河畔与陶商会面,亲自调解陶商跟刘备的恩怨。   “夫君,那吕布分明是铁了心要护着刘备,此人武道天下第一,夫君岂能冒这个险。”花木兰第一个就反对。   “咳咳,老朽听闻那刘关张三兄弟,曾合战吕布不下,老朽跟关羽交过手,此人武道还略在老朽之上,那这吕布的武道想必更是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主公要跟他会面,还要三思而行才是。”纵然老将廉颇,竟对吕布也有几分忌惮。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吃眼前亏啊……”陈平边是灌酒,边是自言自语,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   帐中一众文武,基本都反对跟吕布会面。   “看来,你们都很怕吕布……”陶商若有所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第九十四章 赌一赌天意   “我知道吕布武道天下第一,你们都怕他,我也怕,但越怕,我们就越要跟他会面,不然传扬出来,我还怎么在徐州混下去。”   陶商反其道而行,态度跟部下们截然相反。   现下兵变成功,他跟吕布两分徐州,明眼人都知道他跟吕布必有一场争斗,现在他若是不敢会面,全徐州都会知道他畏惧吕布,领头的都心存畏惧,谁还敢铁了心跟他对付吕布。   “可是夫君……”   花木兰还待再劝,陶商却一挥手,“夫人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非去会一会那人中吕布不可。”   见陶商如此决断,花木兰心中虽是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廉颇却轻捋着白须,朝着陶商微微点头,苍老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决策已下,次日,陶商便留花木兰守营,自带廉颇樊哙,还有两百名精锐亲兵,前往约定地点与吕布会面。   陶商虽有胆色,但却不傻,这一次会面他没有选择单骑跟吕布会面,而是双方各带两百兵马。   毕竟,吕布武道天下第一,又有赤兔这样的神驹,若单骑会面,就算隔着十几步远,吕布也绝对有能力秒了自己,就算廉颇这样的绝顶高手在身边,也未必能挡得住。   人多就不同了,就算吕布发难,双方混战中,吕布路线被挡提不起速度,他就有机会趁乱抽身。   除了廉颇和樊哙两员大将外,陶商还带了几名讲武堂的武生在身边,并提前把所有的残暴点,都转换成了仁爱点。   临行前,陶商痛扁了淳于琼一次,收获了10个残暴点,前番在大战前跟花木兰的一番温存,难得妻子爱意大作,一口气收割了20多点仁爱点,再加上以前陆陆续续积蓄的几十点残暴点和仁爱点,勉强凑出了80多点的仁爱点。   陶商现在地盘扩大,他本来是想再攒几个点,召一员内政英魂,帮他治理政事,但为了防范万一,他还是都转化成了仁爱点,万一吕布临时发难,还可以马上召唤出一名武力值80多的英魂,多少也能抵挡两下子。   午后时分,陶商抵达了泗水河畔,此间距下邳城有五里之远,隐隐可以看到下邳城巍巍轮廓。   未多久,前方便出现了吕布的旗号,粗粗一扫,不过十余骑。   “不愧是吕布啊,只带十余骑就敢跟我来会面,明显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陶商心中暗忖,却也不敢马虎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剔的注视着那队人马的一举一动。   很快,对方的身影,清清楚楚印入了陶商的眼帘。   当先那武将,身穿玄甲,身高九尺,体型伟岸如山,一双锐利的鹰目,半开半阖,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之势。   在两百人的注视下,那雄健的身躯渐渐逼近,下半身竟似有一团炫丽如火的巨蛇在流转,如梦如幻。   直到七步之外,那人停下时,陶商才看清,那燃烧的烈火,竟是一匹巨大的赤色战马。   战马那修长沙而劲健的四肢,附于其间的条状肌肉,仿佛钢筋铸成一般,光洁的皮肤明亮如炽烈的火焰,萧萧狂风中,随风舞动的赤色鬃毛仿佛千道火蛇在窜动。   天下间,能有如此非凡气势者,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那胯下神驹,自然便是赤兔马无疑。   吕布方一出现,隔着几步之远,那种强大的压迫力,便铺天盖地而来,令两百陶军精锐的士卒无不动容,皆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就连樊哙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牛,也被吕布的威势所慑,神经悄然紧绷起来。   甚至是廉颇这等武道绝顶老将,苍老的脸庞也微微动容,眼神中掠过一丝忌惮之色。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然是名不虚传……”   陶商心中也不禁啧啧赞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吕布施加过来的威慑力,目光掠过吕布,向他的左右看去。   只见吕布左侧落后一个马头处,刘备就象是小弟一样,跟随在吕布的身后,此刻正以一种敌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陶商,那种眼神,象是恨不得当场把陶商撕碎了。   陶商能够想象的到刘备的现在的心情,曾几何时,他可是这徐州的主力,陶商和吕布虽皆心存不臣,明面上却都得对他恭恭敬敬,尊称他一声州牧大人。   现如今,他的地盘却被这两个曾经的下属瓜分,而他却得低声下气的依靠其中一个下属的保护,以部属的屈辱身份跟随而来,前来面对另一个他的下属。   确实够屈辱的。   “久仰温侯英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陶商率先开口,恭维了吕布一句,毕竟两家现在的身份还是盟友,还没有撕破脸皮。   吕布嘴角扬起一丝得意,“陶贤弟,早听说你深藏不露,连袁本初都被你逼到让步,今天终于让本侯瞧见你的真容,也算开了眼啦。”   吕布的回应也很客气,甚至还恭维了陶商,这让他有些意外。   人言吕布自恃天下第一,同关羽一样,也是一骄傲武者。   不过关羽的骄傲,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的傲慢。   反观吕布,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气,但对陶商这个“盟友”时,却懂得收敛傲气,给予几分尊重。   吕布的境界明显要高出关羽一筹,怪不得吕布可为一方诸侯,关羽却只能一辈子充当打手。   “温侯,你我当初联手,誓言要杀刘备,平分徐州,现在刘备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还不动手?”客气过后,陶商的语气顿时肃然起来,目光射向刘备。   刘备眼神微微一动,以一种不安的目光看向吕布,分明是在担心吕布反悔。   吕布淡淡一笑,“陶贤弟,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你然既然已平分了徐州,又何必非要置玄德于死地,毕竟他也没怎么亏待过我们,我们只是顺应徐州士民之心才起兵。”   有刘备在场,吕布也没好意思挑明真相,只假称自己是顺应人心起兵,非是对刘备“忘恩负义”。   “温侯说得倒轻巧。”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大耳贼是没亏待过温侯你,可他却毒死我二弟陶应,授意糜家几次三番的想要害我,甚至还想借泰山寇,还有袁家之手灭了我,大耳贼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凭什么放过他?”   陶商这番愤慨之词,痛斥刘备所作所为,字字在理,问得吕布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应。   刘备灰白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心虚之色,却把腰板一直,义正严辞的喝道:“陶商,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从未授意过糜家害你,也没想过利用泰山贼和袁家来除掉你,你休要给我强加罪名,抵毁我的名声。”   一向以仁义自居的刘玄德,当然不会承认了。   吕布却似得了理似的,当即正色道:“陶贤弟,刘玄德都说了他没有做过,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既然是误会,你又何必做的这么绝,不如就放玄德一和生路吧。”   看起来吕布是铁了心要保刘备,都帮着刘备颠倒起了黑白,那口气亲切,好似跟刘备亲如兄弟一般,俨然夺了刘备地盘的,只有陶商一人,跟他吕布无关。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我陶商把话搁在这里,我不惜一切代价,也非杀刘备不可,温侯你是站在刘备那边,还是站在我这个盟友这边,还望温侯你想清楚。”   陶商也没功夫跟他们强词夺理,言语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俨然给吕布下了最后通牒。   吕布刀削的脸微微一动,鹰目中立时闪过一丝不悦,显然陶商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   骄傲如他,自然不喜欢听到这种被威胁的言语。   换作是同样骄傲的关羽,此刻恐怕早已勃然大怒,当场不顾一切后果的跟陶商翻脸。   吕布却没有,他只是沉默了下来。   陶商对吕布的想法拿捏的很准,他看出吕布有诸侯的气度,应该很清楚眼下他两家实力相当,真要现在就撕破脸皮开战,他吕布未必能拿得下陶商。   况且吕布才刚刚夺下下邳不足数日,城中人必未附,这必然让他更加没有底气跟陶商翻脸。   刘备有点慌了,赶紧望向吕布,似乎怕吕布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会选择牺牲他。   “陶商,本侯看你不如改名叫陶大胆好了,敢这样威胁本侯的人,天下还没几人。”吕布鹰目中杀机骤生,本是斜拖的方天画戟,突然间一横。   滚滚如潮的杀机,顷刻间袭卷而至,压得一众陶军士卒喘不过气来。   左右廉颇和樊哙皆是神色一变,以为吕布被激动,准备动手开杀,二将立刻握紧了手中兵器。   陶商却强行压制住吕布发出的杀气,从容正对吕布慑人的目光,淡淡道:“刘备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仇必报这是我陶商做人的原则而已,说我威胁温侯却是不敢当。”   眼见陶商不为他威势气慑,吕布杀气一收,神色又缓和了几分,却叹道:“有仇必报倒也是大丈夫所为,只是刘玄德前来投奔本侯,苦苦的请求我的庇护,本侯既已答应,倘若食言,岂非叫天下人笑我吕布言而无信,本侯的原则又放哪里放。”   刘备暗松了口气。   “那温侯到底想怎样?”陶商皱眉道。   “既然咱们都觉得自己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自己,那咱们不如就由天意来决定。”   吕布嘴角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扬,“本侯就将这柄画戟立于一百五十步之外,我若一箭能够射中戟柄,那就是天意不让你报仇,就请你放过刘玄德。倘若本侯射不中,你二人之间的恩怨,我吕布就此不再插手。你可敢跟本侯赌一赌这天意。” 第九十五章 惊天一箭   “你妹的,吕布,你这是跟我玩辕门射戟呀……”陶商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立刻就看出了吕布的用意。   曾经的历史上,袁术看刘备不顺眼,派大将纪灵率雄兵数万,征讨盘踞在小沛的刘备,刘备实力低弱,情知不敌,只好向吕布求救。   吕布一方面不愿直接得罪袁术,另一方面又不想刘备被袁术所灭,唇亡齿寒,便琢磨出辕门射戟的法子,跟纪灵打赌一百五十步之外是否能射中戟柄,结果吕布还真就射中,迫使纪灵没办法,只好率军撤退,因此刘备躲过一劫。   历史虽然已改变,但吕布的性格思想却没有改变,今日又是救刘备,跟历史中的场面何其相似,吕布想出这一招也不奇怪。   “只听说吕布武道过人,没听说过他箭术超群,想要一百五十步外射中戟柄,除非有百步穿杨的神技,吕布跟主公打这个赌,分明是打算让步,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主公不妨跟他打这个赌。”廉颇凑近陶商,低声的劝道。   樊哙也不以为然道:“这么远的距离他要是能射中,老子我就舔自己的臭脚丫子,主公,跟他赌!”   这俩人都不相信吕布有这个本事。   这也难怪,箭术精湛者,一百五十步之外射人并非难事,毕竟人还是有那么大面积,好歹能瞄准。   但这方天画戟的戟柄不足碗口粗,放在一百五十步外,面积基本跟一根针差不多,想要射中简直难如登天,放眼古今,能有这样神射者也不过寥寥数人。   吕布倘若是先前展示过射术也就罢了,偏就之前谁都没见识过吕布的射术,廉颇他们当然不相信吕布有此能耐。   廉颇樊哙不信,对面的刘备自然也不信。   他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为吕布决意保护他的态度暗自庆幸,谁想到吕布下一秒钟,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让刘备大吃一惊的方案。   一百五十步之外射中戟柄,这怎么可能办法,你吕布这分明是要放弃我啊……   “温侯若怕了那陶商,直接一戟刺死刘备,将备的人头割下,献于那奸贼便是,又何必这般费周折,备宁死可在温侯戟下,也绝不愿死在那奸贼手中。”   刘备拱手向吕布乞求,一副可怜委屈相,深陷的眼眶中,不经酝酿,瞬间就浸出了两条老泪。   吕布却自信一笑,低声宽慰道:“玄德莫要担心,本侯说要保你就一定会保你,你要相信本侯。”   耳听吕布此言,刘备又宽慰了几分,但又想到这几乎不可能射中的一箭,心里又无比担忧。   事到如今,刘备也没有选择,只好心怀忐忑的闭上了嘴巴。   “怎么,陶贤弟迟迟不做决定,难道不敢跟本侯打这个赌,更没有信心天意是站在你这边吗?”吕布冷笑着瞟向了陶商。   “想赌么,我最喜欢赌了……”   陶商心中暗自冷笑,便是拂手道:“既然温侯这么自信,那陶某就有幸一睹温侯神射风采了。”   陶商这话虽没有明着答应,但言下之意,却自然是默认了愿意跟吕布一赌。   “好,有胆色,不愧是陶大胆。”吕布哈哈一笑,喝道:“来人啊,把本侯的方天画戟,给我立于一百五十步之外去。”   说着,吕布将画戟扔给了身边亲兵。   要说吕布对自己的武道,当真是自信之极,两军相隔这么近,竟然敢把自己的兵器离身,俨然根本不怕陶商会趁机发难。   不过陶商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吕布武道深不可测,即使没有方天画戟,随便从亲兵手中夺下一柄普通的兵器,也定然是无人能敌。   武力值到了100的地步,兵器趁手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任何兵器到吕布手中,都能够发挥出无可匹敌的威力。   众目注视之下,亲兵翻身下马,双手吃力的捧着方天画戟,边走边数出整整一百五十步,将画戟插在了泥土之中。   “拿弓来!”   吕布拨马上前一步,走到两军中间,弯弓搭箭,鹰目瞄准了一百五十步之外的方天画戟。   “那张弓怕是有三石之力,他竟然能轻轻松松的拉开,力量当真是了得……”身边的廉颇不禁低声发出一声惊叹。   樊哙鼻子却不屑一哼,“力气大又如何,我多吃几斤肉,照样能拉开三石弓,你瞧那戟柄都快变成一根毛了,我就不信他能射中。”   “嗯。”廉颇收起了惊叹,微微一点头,“射箭确实不能光靠蛮力,这么远的距离,光是风的影响稍稍把握不准就会射偏,吕布能拉得开三石弓,却未必能够射中。”   廉颇和樊哙的二人的态度依旧,不相信吕布有此射术。   陶商却冷笑不语,在吕布未开箭之前,不做任何评论。   尽管历史上的吕布,辕门那一戟射中,但眼下环境已改变,他就也无法确信吕布依旧能射中。   当然,陶商心里边自然是盼着吕布射不中,这样也就少了些麻烦。   他的目光越过吕布,落在了对面的刘备身上。   此刻的刘备,虽然表面上一副淡定,但双手却紧紧的握着马缰绳,双眼也微微合上,似乎不敢亲眼去看,心里边也一定在乞求着上苍怜悯,保佑吕布这一箭射中。   “去!”   吕布一声低啸,虎指松开,一箭离弦而出,如流星般射出。   噗!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闷响,那一支箭竟像是长了眼睛般,不偏不倚,正中戟柄。   中了。   十几名吕布亲兵们,立刻爆发出欢呼喝彩声,为他们温侯这惊天一箭而振奋。   陶商身后那两百军卒,却不哗然变色,一个个嗔目结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武道天下第一,竟然还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神射,这个吕布简直……”老将廉颇也一脸意外,深深为吕布这一手神射而震惊。   “他奶奶的,他竟然射中了,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樊哙也嘴巴张得老大,想想自己刚才说吕布若射中,他就舔自己的臭脚丫子,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尴尬。   对面的刘备听到喝彩声,双眼才敢睁开,望着画戟方向一瞅,瞧见戟上钉了支箭时,不安的脸上,顿时涌满了惊喜。   他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忙是向吕布一拱手道:“没想到温侯还有此等百步穿杨的绝技,温侯当真是神人也,备佩服之至。”   刘备恭维吕布时,不忘向着陶商瞟了一眼,眼神中分明有几分得意,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现在还能奈我何?   耳听着周围的喝彩和恭维声,吕布刀削的脸上,也掠起了丝丝傲色,向着陶商冷笑道:“陶贤弟,看来天意也要你放过刘玄德,天意不可违,你这回该愿赌服输了吧。”   陶商脸上却淡然自若,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的意外,暗想吕布的射术果然是了得。   面对吕布暗含讽刺的言语,陶商却只一笑,“谁说我输了。”   此言一出,吕布笑意顿收,鹰目一瞪,“本侯已经射中戟柄,怎么,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温侯误会了,我陶商向来言出必行,答应的事岂会反悔。”陶商淡淡一笑,话锋忽转,“不过我记得,先前我只是说领略一下温侯神射的风采而已,如今温侯表演完了,却不让陶某小露一手,难道不觉得有些不太公平吗。”   陶商这意思,竟似要自己也射一把,跟吕布一比高下。   左右廉颇等部将们,皆是吃了一惊,一双双惊奇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陶商。   吕布的鹰目中也闪过一丝奇色,旋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原来如此,那本侯就拭目以待,欣赏一个陶贤弟你精湛的射术。”   “精湛”二字,吕布故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有反讽的意味在内。   陶商却也不介意,又道:“温侯乃武将出身,陶某却自幼不习弓马,若让陶某跟温侯比试,只怕会让天下人笑话温侯欺负人,陶某想让我的部将代替,不知温侯意下如何?”   “随便。”吕布想也不想的就痛快答应。   他自恃自己这一手神射之技,天下无双,陶商麾下有什么厉害人物,他早就一清二楚,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他箭术媲美。   对面的刘备,嘴角微微上扬,灰白的脸上,再度掠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这一次,他没有再表现出不安,因为他已深深被吕布的神射所折服,不相信当今天下,还有谁的射术能与吕布相拼并论,更不相信陶商麾下会有这等人物存在。   陶商却不紧不慢的回过头去,微笑着扫向了他的一众部将。   樊哙一见陶商在看他,急把一颗硕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主公你别看我,老樊我可没这个本事,你要是让我去跟他比杀猪还行,比射箭十个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陶商目光又落在了廉颇身上。   “主公,恕老朽无能,不想吕布箭术如此了得,是我们失策,落入他的圈套了。”廉颇也惭愧的摇头叹息。   廉颇和樊哙都不行,其余那些小兵小卒的,更没有资格跟吕布一较高下,纷纷都低下头。   “你们两个就别自作多情了,谁说我要让你们跟他比试了……”   陶商冷笑一声,目光越过他二人,落在了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身上,召手道:“就你,你叫李铁柱是吧,你给我过来。” 第九十六章 神射手   “诺!”那个叫李铁柱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中,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了陶商的马前。   廉颇樊哙他们都知道,李铁柱跟他们一样,都出自于主公陶商所开办的讲武堂,但他们的灵魂却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他们拥有英魂前世所具有的性格和能力,却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英雄人物,他们的名字,只是被主公陶商所赐与,寄托着陶商的期望而已。   现在,陶商又召出了一个讲武堂的武生,他们知道,自家主公这又是要赐名,要叫这个武生担当重任,去替他射那一箭。   英魂所有的傲气,却让他们有点瞧不起那叫李铁柱的武生,不相信这个小子能有可与吕布相提并论的箭术。   廉颇和樊哙的眼中,不禁闪烁着深深的怀疑。   对面的吕布先是一怔,旋即哈哈一笑,刀削的脸上毫不掩饰不屑,“陶贤弟,你也太瞧不起本侯了吧,你以为从小兵里随便拉出一个人,就能跟本侯一较高下吗?”   “英雄不问出身,陶某的讲武堂中卧虎藏龙之士很多,说不定这个人还真能跟温侯比一比呢。”陶商却淡然一笑。   他也不理会吕布的讽刺,只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发号施令,“坑爹货,很久没有召唤了,该起来工作了,给我调出李广的数据。”   “嘀……数据已调出,李广,西汉名将,号称飞将军,统帅70,武力80,智力40,政治30,召唤所需仁爱点80,初始忠诚度15。”   飞将李广啊,西汉名将,这可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名将。   说起李广这员名将,光看数据其实并不华丽,统帅只有70,据说汉廷每次让李广带兵,数量不会超过一万人,可见李广的统帅能力并不出众,也就二流水准。   至于他80的武力值,比樊哙还要低几点,不过似乎也合理,因为陶商记得历史上李广出击匈奴时,还曾被匈奴人活捉过,虽然后来自己又逃了出来,这也间接的说明,李广的个人的武力值也就这水平。   40的智力和30的政治就更不用说了,据说李广沉默寡言,很不善于处理跟同僚和皇帝的关系,跟他同时代的很多将领,许多人实力和战功都不如他,最后都封了侯,唯独李广到死也没被封侯,可见此人情商和政治能力很低。   不过李广为后世所熟知,并不在于他这些不太华丽的数据,而是他一手不可思议的射术。   传闻李广一次出猎,看到草丛中的一块石头,以为是老虎,张弓就是一箭,这一箭射下去,竟然把整个箭头都射进了石头中。   在对战匈奴人的战斗中,李广也屡次展示他超绝箭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令精于弓马的匈奴人都佩服李广的箭术,听到他的名字就胆寒。   吕布你不是要跟我比箭术么,你的箭术虽然牛,但历史上却没有你善射的评价,而李广却是古今公认,青史留名的神射手,我就召魂他的英魂出来,跟你一比高下。   “正好有80仁爱点,给我把李广的英魂召出来吧,就这么决定了。”陶商命令道。   “嘀……系统提示,李广具有隐藏属性‘神射’,召唤李广英魂除需80仁爱点外,还需要3点魅力值。”   果然如此。   陶商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上次他召唤扁鹊的时候,也是因为扁鹊具有隐藏属性“神医”,所以在残暴点之外,还额外付出了3点魅力值。   李广四维数据虽然算不上出众,但神奇的箭术却是一手绝活,陶商在召唤之前就猜想到,这坑爹的系统多半会把李广也设定成拥有隐藏属性,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好吧,你又羸了,扣就赶紧扣吧,别耽误老子时间……”陶商心里无奈的抱怨道。   3点魅力值啊,要知道他前番沐口大败刘备,才得了3点魅力值,现在光召唤一个李广,就得全吐出来,他肉痛啊。   不过这个世道最重要的是人才,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才,魅力值没了,打出来就是,这笔买卖还是比较划算的。   “嘀……请宿主选择英魂肉身。”   陶商早就轻车熟路,不等系统精灵说完,就把手按在了李铁柱的天灵盖上,郑重其事道:“李铁柱,本公子看你在讲武堂学习箭术已久,现在我为你赐名李广,希望你能像飞将军李广一样,箭无虚法,为本公子射杀一切敌人。”   “肉身选择合适,现在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一,英魂载入完毕。”   陶商松开了手,再看向眼前这个武生时,果然见他一身的气质已完全改变。   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苍凉忧郁,那一双眼睛却闪着某种精光,深邃而明透,就仿佛狙击枪的瞄准镜一般。   陶商知道,李铁柱已经不在,站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已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军李广。   李广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称一声“主公”,只默默的向他拱了拱手,以示行礼。   “连主公也不叫一声,难道我召了个哑巴吗……”   陶商心中暗忖,却将一百五十步外的那支画戟一指,“李广,你看到没有,咱们的温侯已经一箭射中了戟柄,你就替本公子也露一手,让温侯和大家伙开开眼。”   李广依旧一言不发,还是只向他拱了拱手,取了弓箭,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两军中间,弯弓搭箭,缓缓的瞄向了画戟。   对面的吕布听到陶商竟把无名小卒,改名为了李广,不禁冷笑道:“陶贤弟,你是嫌气氛太沉闷,故意逗本侯开心吧,你以为给一个小卒冠上李广的大名,他就能拥有李广的神射之术了吗。”   “有没有李广的神射,马上就见分晓,温侯不妨拭目以待。”陶商也冷笑一声,目光始终盯向一百五十步我的画戟。   见陶商如此自信,吕布本是不屑讽刺的脸上,不由添了几分狐疑。   “温侯,还是不可轻视他,这小子建了一座讲武堂,暗中搜罗了不少能人异士,对面的那个廉颇和樊哙,都是出身于他的讲武堂,只怕这个李广也确有几分本事。”   刘备却没吕布那么不屑,凑上近前来小心的提醒,毕竟他可是吃过陶商的大亏,知道那讲武堂里面出来的武生有多厉害。   “哼,若这些人真是奇人异士,又岂会甘愿臣服于他的麾下。”吕布冷哼一声,刀削的脸上,依旧是不屑。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百五十步外的方天画戟,吕布麾下的士卒们,统统都跟他们的主子一样,全都是一副不屑的面孔。   而陶商这边的两百号将士,个个也皆是狐疑的眼神,不太想信片刻前还是李铁柱的战友,眨眼间就会变成箭无虚发的李广。   唯有陶商一人,神色闲然自若,没有丝毫的怀疑。   李广的弓已拉满,深邃明透的双眼,微微的瞄成了一条线,冷冷的盯向一百五十步外,已经缩小成一枚针粗细的方天画戟。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某个瞬间,拉弓的手指突然松开。   嘣——   弦响,一道寒光破空而出。   那一支离弦利箭,瞬间穿过一百五十步的空间,箭头竟是射中吕布那支箭的尾端,劈开整支箭,正中戟柄。 第九十七章 道高一尺   吕布原本不屑的表情,瞬间惊变,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廉颇和樊哙二人,则是惊喜万分,表情是同样的出乎意料。   刘备那张灰白的脸,则是凝固石化,眼神顷刻间涌现了惨然的慌意。   两军士卒则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一张张错愕的面孔,仿佛是看到了这辈子最最不可思议之事。   那个被冠上李广之名的无名小卒,不但一箭射中了戟柄,竟然还一箭把吕布的箭劈成两半!   此等箭术,简直是骇人听闻,神奇到了极致。   “不愧是神射李广啊,我这80点的仁爱点和3点魅力值,真是没白花……”唯有陶商却淡然自若,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死一般的沉寂后,两军士卒皆蓦然清醒,顿时是一片哗然。   “看来我麾下这李广,果然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看这结果,似乎他的箭术还是略胜温侯你一筹。”陶商以一种“阴谋”得逞的诡笑看向了吕布。   他两人的箭虽都射中了戟柄,但李广那一箭却是在射穿吕布之箭后,才射中了戟柄,这其中的难度明显要更胜一筹,毫无疑问,这射箭的比试,陶获得胜。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压制住震惊之色,暗暗咬牙,以一种愠怒的表情瞪向陶商。   自傲如他,方才那一箭射出,自信箭术天下无人能敌。   而现在,一个冒充古人的无名小卒,不但完成了和他一样奇迹般的一箭,甚至还射穿了他的箭,超越了他。   吕布震惊,震惊于陶商麾下,竟然有这样的神射手,更是恼怒,感觉自己落入了陶商的套子里,被陶商公然戏耍一般。   尽管吕布困惑恼火,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输了的事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如果公然食言,传扬出于,他温侯的颜面将何存。   于是,稍稍的权衡后,吕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胸中怒气,冷笑道:“陶贤弟,没想到你麾下竟有这等藏龙卧虎之士,这一箭当真不愧李广之名,本侯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陶商却谦然一笑,“温侯过奖,看样子温侯也承认是我胜了,但不知温侯是否会信守承诺,不再维护那大耳贼。”   说话时,他杀机凛烈的目光,射向了吕布旁边神色慌张的刘备。   刘备急看向吕布,神色中流转着丝丝乞求,巴不得吕布会违约,甚至是当场恼羞成怒,跟陶商大打出手。   可惜他却小看了吕布。   吕布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武夫,他很掂量得清楚,在保护刘备和跟陶商翻脸,被天下人耻笑自己言而无信之间,哪一个份量更重。   只沉吟了片刻,吕布眼中便只剩下冷酷无情的果决,冷冷道:“本侯早说过,是要上天来做决断,既然这是天意,本侯岂会违背,今日之后,你二人尽管厮杀,本侯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看来吕布确是个输得起的人……   陶商暗松一口气,拱手笑道:“温侯果然是言而有信的君子,远胜某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那陶某就谢过温侯把大耳贼的人头送给我了。”   陶商这边在笑,对面的刘备却连哭的心都有了。   “温侯,你答应过要保护备的周全,岂能……”   失望慌张的刘备,激动的想要劝说时,吕布却将手一挥,冷冷道:“刘玄德,你也看到了,不是本侯不想救你,而是天意难违,你好知为之吧。”   说罢,吕布令士卒将他的方天画戟收回,也不再多言,转身向着下邳扬长而去。   刘备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吕布一并退走,抢先一步直奔下邳城西南自己的军营而去,赶着去与关张两兄弟会合。   现在他已失失了吕布的保护,陶商的大军近在咫尺,他也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这一场会面,则以陶商的完胜而结束,他既得到了李广这样一员拥有神射技能的大将,又压过了吕布的威风,逼着吕布被迫放弃保护刘备,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会面结束,陶商也不迟疑,当即拨马还往大营,准备用兵攻灭刘备。   ……   下邳城。   吕布离城最近,带着一肚子的憋气,先行一步回到了城中。   张辽、陈宫和吕灵姬等文武,一早就守候在了城楼上,等着吕布会面的结果。   吕布入城,前脚才登上城楼,吕灵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父帅,陶商那小子可被父帅的威势吓到,退兵缩回东海去了。”   “大小姐,这个陶商可不是胆小如鼠之辈,恐怕他没那么容易被吓走。”张辽从旁提醒他。   吕灵姬星眸一瞪,小脸顿生不悦,嘟着樱桃小嘴道:“文远叔,你总是说那小子不简单,我可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小姐发了脾气,张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笑了笑。   “灵姬,你文远叔说的没错,这个陶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为父先前还不信,今天他却是给了为父一个大大的意外。”吕布也赞同了张辽的评价,语气中竟平添了几分对陶商的尊重。   吕布眼前自恃甚高,能得到吕布赞赏评价之人,天下寥寥无几人。   吕灵姬等人听得吕布竟然陶商刮目相看,不由都大吃一惊,吕灵姬更是催促着问会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布虽然很不爽被陶商羸了比箭,倒也不是虚伪之徒,便将他如何能陶商比箭,陶商麾下部将李广,又是如何箭术神奇的经过,坦然道与了自己家女儿和一众部将。   “什么,那小子的麾下,竟然还有人箭术胜得父帅?”吕灵姬脱口一声惊呼,俏脸上瞬间涌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左右文武也无不惊异,尤其是张辽高顺等武官们,更是称奇不已。   陈宫这等谋士跟随吕布没多久,张辽等武将们却是自并州起就追随吕布,深知吕布箭法精妙无双,不光他们望尘莫及,放眼天下却只怕难逢敌手。   张辽虽不敢对陶商心存轻视,但他也万没想到,陶商麾下,竟然藏有箭术胜于吕布的人物。   无形之中,陶商给张辽的内心,带来了更大的震撼。   “属下在州中任职之时,曾听闻那陶商在做海西县令时,就建了一座讲武堂,专门训练一批有天赋的武生和文生,择其中出众者,为他们改为古人的名字,令这些人担当重任,为他效力,前番陶商奇袭郯城得手,听闻也是他麾下被他改名为陈平的文生,所献上的妙。”   说话者乃陈登,他乃徐州土著士人,对陶商的底细,远比吕布陈宫他们要清楚。   “这个讲武堂,真的有这么厉害?”吕灵姬扑扇着眼睫毛,依旧是狐疑不信。   陈登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厉害,不光是陈平,他麾下的廉颇和樊哙都是出自这讲武堂,据说他的夫人花木兰也在讲武堂中修习过,今日这个李广,大概也不例外。”   顿了一顿,陈登接着道:“不过也有传闻说,陶商此人城府极深,早在陶廉任州牧时,他表面佯装无能,暗中却搜罗那些隐藏在民间山野中的奇人隐士为门客,这个什么讲武堂,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   “本侯没有看错,这个陶商果然是个人物。”吕布微微点头,似乎佩服于自己的判断,却又奇道:“只是陶商既有此能耐,何必还要在他父亲陶谦面前伪装成一副无能的样子,以致于陶谦把州牧之位传给刘备?”   “这个嘛……陶商行事素来让人捉摸不透,说实话,属下也想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陈登叹道。   城楼上,吕布的一众文武幕僚们,皆沉浸于对陶商的奇叹之中。   这时,张辽却想起了正事,叹道:“原来想借着刘备坐稳徐州,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主公,我们真的不管刘玄德了吗。”   吕布的嘴角,却掠过了一丝阴冷的诡笑,“刘备虽败,麾下却至少还有千余兵马,陶商想攻破其营也不是一时半刻,到时他集中全力攻打刘备,本侯便可趁其不备,从背后给他狠狠一击,便可将刘备和陶商二人一并铲除,到时谁还能阻挡本侯独吞徐州。” 第九十八章 脚底抹油   吕布洋洋洒洒道出了自己的盘算。   张辽等部下,这下才恍然大悟,他们原以为吕布在比箭当中,吃了陶商的亏,却没料到吕布顺势又从坏事中觅到了良机。   “父帅英明啊,陶商那小子若真敢全力去攻打刘备,那他就死定了,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吕灵姬一脸敬佩的表情。   陈登也面露一丝奇色,拱手道:“诚如温侯所说,这倒的确是一个全取徐州的机会,温侯高明。”   吕布一笑,刀削的脸上掠起一丝得意,目光如刀刃般射向城南陶军大营方向,“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渔翁得利吧。”   城头上,一片笑声。   ……   下邳城西三里,泗水河畔,刘家大营。   刘备和他的一千残兵就安扎于此,包括关羽张飞在内,所有人都在焦虑不安的等着刘备归来。   关羽和张飞两兄弟,更是立于营门,翘首以盼。   终于,刘备策马而归,一脸欣慰放松的笑容,全营将士们见他这般神态,皆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会面的结果是吕布压倒了陶商,他们将继续得到温侯的庇护,而免于被陶商那小子疯狂的追击。   刘备带着笑容回往大帐,一入帐中,笑容却瞬间阴沉下来,神情凝重道:“云长,翼德,你们速速收拾一下,再去通知简雍,今晚我们就弃营,只带着十几名亲兵,走水路北上撤离徐州。”   此言一出,关张二人立时满色,顿生狐疑。   “大哥,这会面都谈羸了,为啥咱们还要逃离徐州?”张飞扯着嗓门问道。   “小声点!”   刘备手指竖于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悄的将帐帘放下,却才低声叹道:“适才我那表情,只是怕将士们知道真相,军心崩乱而已,其实吕布并没有谈羸那小子,他已经决定袖手旁观。”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空劈落,劈得那两兄弟震惊错愕,满脸的不信,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以吕布之威,竟然会被陶商逼得做出让步。   刘备又叹了一声,遂将会面之时,双方比箭,吕布输于陶商部将李广的过程无奈的道出。   关张二人听罢,方才平伏下的心情,再度陷入震惊。   “先是廉颇那老匹夫武道了得,接着又出来了李广,神射竟超越了吕布,陶商那小子到底搜罗了多少奇人异士?”关羽赤脸惊怒,喃喃自语。   两兄弟震惊了片刻,张飞先从惊臆中清醒,不解道:“就算咱们要撤,也当带着这千把个弟兄一起撤走吧,大哥为何要丢下他们?”   刘备又叹了一声,苍老的脸上尽是无奈,似有难言之隐。   关羽丹凤眼中,蓦的闪过一丝会意之色,捋着美髯,默默道:“陶商奸贼的斥候此刻想必已遍布于我大营四周,我们若全军撤退,那小奸贼必定会立刻大举来攻,到时候我们反而会被拖累。”   张飞身形猛然一震,明白了刘备的真实意图。   他的大哥这是要以牺牲千余士卒为代价,吸引住陶商的注意力,好掩护他们三兄弟悄无声息的逃亡。   张飞沉默了,对刘备的决定他没有表态,但沉默却意味着他打心底里是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   刘备瞟了一眼张飞,再次长叹一声,灰白的脸皱到起了褶子,深陷的眼眶中也盈起了不忍的泪光,“这些将士们跟随大哥日久,大哥视他们如手足一般,如果不是为了匡扶汉室的大业,要留得有用之身,我是宁愿跟他们血战沙场,同生共死啊……”   刘备声情并茂,说到伤心处时,不由老泪纵横。   大哥这般样子,张飞岂能不动容,很快便叹道:“大哥莫要再自责了,俺们都理解大哥你的难处,为了匡扶汉室的大业,别说是牺牲几个士卒,就算是大哥你要牺牲俺老张,俺也绝不会怪大哥。”   刘备这才收敛了泪容,把张飞一搂,欣慰道:“翼德你能理解大哥的苦衷,大哥就心满意足了,我们三兄弟起誓要同生共死,大哥又怎会牺牲你来苟活呢,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大哥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起。”   这番话把张飞感动的是稀里哗啦,鼻子一酸,眼中也不禁闪起几分泪光。   关羽心中自然也感动,但他却没张飞那么感性,很快冷静下来,问道:“大哥,我们撤出徐州之后,又将去哪里?”   “去许都,投奔曹操。”刘备话一出口,却又觉的不妥,立刻改口道:“不对,我们不是投靠曹操,是去投奔天子。”   ……   刘备灰溜溜的逃回大营时,陶商也在带着他两百将士,意气风发的还往五里外的大营。   一路上,将士们都对李广的箭术是赞不绝口,就连一向不懂的怎么夸人的樊哙,也对李广是啧啧称奇。   黄昏前,陶商一众还往大营。   一入大帐,留守的花木兰悬着的心才放下,忙问陶商会面结果如何。   未等陶商开口,樊哙便指着李广道:“夫人啊,老樊我给你隆重介绍,就是这位李神射,神来一箭唬住了吕布,吓得吕布不敢再保护刘备。”   花木兰云里雾里,俏脸尽是惊奇,还没明白过来他说些什么,不由看向陶商。   陶商便将他如何选中李广,令他比箭胜过吕布之事,道与了花木兰。   花木兰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也对李广,这个刚刚被陶商所提拔的新人,啧啧称奇。   “我说李广,见了咱们夫人,还不拜见。”樊哙见李广跟个木桩子似的,有点不太高兴。   李广依旧一言不发,只向着花木兰一拱手,算是见礼。   樊哙就看不下去了,嚷嚷道:“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你说过一句话,赶情你是个哑巴啊。”   “我不是哑巴。”李广瞪了他一眼,终于开口。   “哎哟,原来真不是哑巴。”樊哙却给他冷不丁吓了一跳,却又道:“既然不是哑巴,你倒是多说几句啊,又不会少肉。”   李广又闭上了嘴巴,继续沉默不语。   “先是个吃货,接着又是酒鬼,现在又召了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屁的,果然能人异士性情多古怪啊……”   陶商心中感慨了一阵,神色间杀机忽然而起,挥手令道:“好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吕布一定想坐山观虎斗,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今晚樊哙率三千兵马守营,防范吕布趁机背后捅刀,其余人马跟我夜袭刘备大营,速战速决,灭了大耳贼。”   众将的精神,立时紧绷起来。   “夫君,防范吕布倒是没错,咱们大军刚到下邳,何必急着攻打刘备,让将士们稍作休整再战不迟。”   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夫人你还不够了解刘备,这大耳贼最擅长的就是遁逃之术,如今形势不利,他多半已萌生逃意,我们必须赶在他脚底抹油之前灭了他!” 第九十九章 想体面的溜,没门   入夜,月黑风高。   黑漆漆的夜色中,陶商率三千精兵,借着夜色掩护,直奔泗水河畔的刘军大营。   白天才刚刚谈判完,相隔数个时辰,陶商就发动夜袭,他就是要让吕布和刘备都想不到。   半个时辰后,陶商率一千中路军,进抵敌营之外,喝令兵马止步,远望敌营。   一刻钟后,敌营左面一线,数不清的火光冲天而起,喊杀之声震碎夜空,那是廉颇所部,率一千精兵率先发动了进攻。   随后,刘营右翼一带,火光与杀声冲天并起,李广也率一千精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进攻势。   片刻间,整个刘军大营沿营一线,火势冲天,仿佛地底的烈焰巨兽翻身而起,一路向敌营腹地卷燃而去。   风助火势,烈焰滔天,杀声咆哮,声势之浩荡,几令苍穹变色。   敌营中,则是鸣锣声和惊叫声响成一片,睡梦中的刘军士卒们,万没有想到陶军的进攻来得这么快,正在梦乡中的他们,纷纷被将官叫醒,被驱赶到营墙一线,试图阻挡陶军的夜袭。   同样是夜袭,这一次,陶商却没有选择硬冲鹿角和营墙,而是令士卒顶着盾牌上前来,放起了大火。   数重鹿角很快被烧毁,营墙也被烧得摇摇欲坠,飞舞的火舌,已将靠近营墙一线的军帐,成片成片的烧着,火势迅速向内围蔓延。   面对着这熊熊大火攻势,前番才刚刚遭受重创,士气还未恢复的刘军士卒们,无不是惊惶失措,惊恐的眼看着大火眼摧毁营墙,不断的向大营腹地蔓延。   熊熊火光把敌营的情势照的清清楚楚,陶商眼见时机已到,遂是拔剑在手,大喝一声:“亲卫队和骑兵队出击,辗平敌营,诸杀大耳贼!”   呜呜呜~~   杀气腾腾的号角声撕破夜色,震碎敌胆。   一千余步骑将士轰然裂阵,从正面方向,向着刘军大营的大门,如潮水般狂卷而上。   最后一根稻草压,敌军这只骆驼就此被压垮,陷入了崩溃的地步。   敌营中,刘备还躲在中军大帐内,正收拾着东西,准备深夜时分弃营开溜。   正忙碌时,他蓦然间听到帐外杀声大作,震动之下,刘备急是奔出大帐,抬头一望,瞬间灰白的脸凝固在了惊愕的一瞬。   他没想到,陶商的进攻会来得这么快,竟然赶在他开溜之前就发动了进攻,而且还是以火攻这种进攻方式。   火势滔天,周围杀声如潮,仿佛有数不清的陶商,成千上万,四面八方的向着他杀来。   “主公,敌军已突破我东面营壁。”   “禀主公,西面营墙失守。”   “中路敌营骑兵破门而入,辕门失守。”   如雪片般的告急,似一只只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击着刘备的心脏,将他残存的镇定无情的摧毁。   “陶商,你竟然又一次用夜袭的方式,攻破我的大营……”震惊的刘备,惊恨得咬牙切齿,试图用愤恨来压制惊慌。   正当这时,张飞奔而来,大叫道:“大哥,敌军攻势太猛,马上就要杀到中军腹地这边了,咱们快走吧。”   刘备脑袋“嗡”的一声,心头再受一击。   就在刘备决定连收拾好的行李都不带,赶紧撤往岸边时,蓦听正面方向,杀声如雷而起,似有滚滚山洪崩决而下。   他的亲卫士卒如溃巢的蚂蚁,纷纷的倒崩而溃,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数不清的陶军铁骑,以摧枯拉朽之势,无情的辗向中军大帐而来。   数不清的陶军步卒,尾随于骑兵之后,如无尽的洪涛,汹汹的灌涌而入。   火光照耀下,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飞舞,无人能挡。   陶商亲率大军从中路突破,直取刘备而来。   一千步骑军团,仗着铁骑开战,将士气瓦解的刘军士卒,无情的辗碎。   眼见切齿的仇人杀到,刘备是怒火填胸,当真有种冲上前去,跟陶商决一死战的冲动。   但见四面方向,他的士卒统统都在败逃,陶商的步骑狂潮,无可阻挡的压至,刘备那残存的决死一战的勇气,便被这残酷的事实所瓦解。   他再次败了,继沐口一战后,他再次被陶商用夜袭的手段所击败。   连用兵的方式都不变一下,仿佛陶商就是要故伎重施,狠狠的羞辱他一把。   刘备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名,已彻底被陶商这个陶阴险狡诈的奸贼,扫得一干二净。   “大哥,陶贼借着火威,根本挡也挡不住,赶紧撤上船吧。”一身是血的关羽,也飞马赶来会合。   刘备脸上青筋抽动,恨怒不甘。   他本是想趁夜丢下士卒,体面的离开,却没想到陶商一点尊严也不给他留,非要逼得他狼狈不堪的逃离。   纵有万般不甘,刘备也无可奈何,只能叹一声,无力的道了一声“撤吧”。   关羽和张飞两兄弟二话不说,急是率十余骑兵,保护着刘备向着岸边方向撤去,至于那残存的士卒,他们已顾不上。   刘备一逃,残存敌卒的更加崩溃,被士气高昂的陶军杀得鬼哭狼嚎,望风而溃。   乱军中,陶商已会合了廉颇和李广两路兵马,辗过中军腹地,一路向着岸边追去。   他知道,刘备就算要逃,也一定会走水路。   很快,陶商就在败溃的敌流中,寻找到了的刘备的身影,大叫一声“大耳贼,哪里逃!”,催动兵马狂追不休。   奔逃中的刘备,耳听到身后传来大喝,回头一看,见陶商穷追而近,赫得是心惊胆战,拼命的抽打坐骑,混在乱军中夺命而逃。   陶商虽穷追,但因有乱军阻挡,始终跟刘备差着二三十步,没办法追杀上去。   眼看着刘备就要逃到水边,陶商蓦的灵机一动,喝道:“李广,拿出你的看家本事,给我射死大耳贼。”   追随于侧的李广,依旧是一言不发,迅速的挂住战刀,取下三石铁胎弓,弯弓搭箭,瞄准了三十步外的刘备。   刘备那细小的身影,正左右乱晃,目标极不稳定,这样的距离虽然远比先前射戟时要近,但如此剧烈颠簸之下,想要在骑行中射中刘备,难度要更大得多。   且刘备这么一趴,将后背要害隐藏,再加上战马的颠簸,以及乱军不时的遮挡,难度又增一层。   李广却从容淡定,没有丝毫的不自信,瞄准已久,李广没有一丝迟疑,那一支利箭呼啸而去。   破空而去的箭矢,穿破乱军人影,直取刘备低伏的后背,瞬间袭至。   “大哥小心!”   从旁保护的关羽,到底是武道超凡,一听弦响便知冷箭来袭,大喝示警的同时,急是挥刀而出,为刘备挡箭。   铛!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关羽刀法极快,竟然在分毫之间斜击中来袭之箭,但三石弓的射力何其之惊人,关羽这一刀未能将箭彻底挡开,只是稍稍令之偏离了轨道。   噗!   利箭下沉三分,射中了刘备的臀腚。 第一百章 一对苦命兄弟   只听夜空中,发出“嗷”的一声痛叫。   刘备万没有想到,自己屁股竟会中了一箭,那瞬间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令他差点就从马上痛得栽倒下,只是被张飞从旁一扶,才勉强坐稳。   吃痛的刘备颤巍巍的回头一扫,自己的臀上竟已赫然插了一根血淋淋的利箭。   “这般颠簸竟然还能射中我,必又是那个李广干的好事……”   刘备心中惊怒不已,但到了这个地步,哪里功夫去顾腚上箭伤,只能忍着剧痛,拼命的抽打战马狂逃。   左右关羽和张飞二人,皆自恃武力当世绝顶,却连自家大哥也保护不了,反而让刘备被冷箭所伤,心中又羞又恼,真恨不得回头一战,跟那个射伤自己大哥的李广决一死战。   只是形势危机如此,他们空有一腔怒火,却也只能无奈的咽下去,扶着屁股受伤的刘备,一路逃至了岸边。   “该死,就差一点点,给我继续追。”陶商却大呼遗憾,继续催军狂追。   刘备和他的几百败兵,如丧家之犬,好容易逃至了岸边,多数人还不及登船时,陶商的三千步骑就追样而至。   滚滚的铁蹄,毫不留情的辗向那些惊恐的蝼蚁,惨叫之声掩去了滚滚水声,沿河一线很快就尸伏遍地,喷涌的鲜血将河岸一线染成了一片血沼,腥红的鲜血淌入水中,竟将河水赤染。   杀红了眼的陶军将士,将残存的刘军士卒如驱猪狗一般,赶入了泗水中。   他们手中的弓弩,无情的向着跌落水中,和正在往船上爬的敌卒,任意的乱射,敌卒便如那稳动缓慢的活靶子一般,任由陶军射杀。   鲜血把水面染红,数不清的敌军死在冰冷的水中,一具具漂浮的尸体,被水流卷走。   在数百残兵堵路的情况下,刘备终于抢先一步,爬上了一条战船,驱船驶入泗水中,逃离了修罗地狱般的河岸。   扶着那杆残存的“刘”大旗,刘备站在船尾远望河岸,一张灰白的脸,已是痛苦的扭曲到不成人形。   船行渐远,离岸已有百步,这时的刘备才惊魂甫定,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环顾左右,除了关张和提前上船的简雍之外,只余下不到十名士卒,何其凄惨。   想想自己盛极之时,手握数万雄兵,坐拥一州之地,而今转眼间却落魄到这般地步,简直成了一穷二白,比没当这个徐州牧之前还惨。   刘备心在滴血,滴血的不止是他的心,还有他的屁股。   兵马损兵还是其次,更丢人的是,刘备竟然给陶商射中一箭,而且这一箭射哪里不好,还偏偏尴尬的射中了他的屁股。   羞痛的刘备,却只有忍着这巨大的耻辱,颤巍巍的趴下来,令医者把他屁股上的箭拔出,为他上药治伤。   趴在甲板上的刘备,则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苦和沮丧,望着渐渐远去的河岸,望着那耀武扬威的“陶”字大旗,口中恨恨道:“陶商,今日之耻,我刘备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身边的关羽,眼见自己的大哥如此的痛苦,简直比自己中箭还难受。   他立于船边,充血的眼眸远望着对岸,那面迎风傲然飞舞的“陶”字大旗,狰狞扭曲的赤脸上,涌动着愤恨之色。   忍无可忍之下,他深吸一口气,怒喝道:“陶商奸贼,你给我听着,你伤我大哥这一箭之仇,我关羽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我们兄弟三人一定会杀回来,你等着吧。”   “大耳贼,算你运气好,只屁股挨了一箭……”   岸边处,陶商远望着那条孤船越逃越远,正觉着遗憾,想要再令李广放箭,却又发现刘备一帮子人都怕了他,全都猫着身子不敢露头。   正当这时,陶商却蓦然听到了怒骂声传来,仔细一看,却见两百步外的船上,关羽正昂然而立,向着他咆哮怒骂。   “关二爷,你自己往枪口上撞,射不成刘备,射你也行。”   陶商冷笑一声,向李广示意一眼,“看到露头的那个人没有,那就是关羽,有没有把握射死他。”   李广抬头瞟了一眼,只低沉的道了一声“试试”,便弯弓搭射,再次瞄准了关羽。   相隔两百步,这样的距离,就算最强的三石弓,也达到了射程的极限。   更何况,船行颠簸,泗水上风也大,而且当此夜晚时分,只凭沿岸的火把照亮,能见度也很低,这一箭的难度,更胜于先前射刘备那一箭的难度。   陶商脸上却尽是自信,他相信李广的射术能够做到。   李广虽然先前已展示了神射,为众人所折服,但这一次难度实在太大,廉颇等人也不禁面生怀疑,皆屏住了呼吸看他这一箭如何。   “去!”一声轻喝,李广松了手指。   只听一声弦响,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那一支利箭离弦而出,相隔两百步,向着船上的关羽面门呼啸而去。   箭如流星,穿破层层夜色,如流光一般扑至关羽面前。   傲然耸立的关羽,此刻正隔着两百步的江面,肆无忌惮的大放着狠话,怎么也料想不到。李广会相隔两百步,射出这惊天的一箭。   他不是不知道陶商麾下,多了李广这么个神射手,拥有百步穿杨的绝技,若是他在岸上,甚至是离岸较近,他都会有所提防。   然现在隔着两百余步,能见度低,江上风浪不定,船只颠簸,关羽便想就算是真正的李广复生,也绝无可能射中他,更何况只是一个冒充李广名字的小卒而已,所以他才敢大胆露头,肆意的咆哮。   故而关羽完全没有防备,当那一箭杀至眼前时,他才惊骇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如果是一个小卒,甚至是臧霸这种级别的武将,这一箭将直中他的面门。   所幸他是关羽。   97的武力值,以令他练就了敏锐到几乎形同本能的反应力,在冷箭袭面的瞬间,急是将脖子一斜,分毫间做出了规避动作。   鲜血飞溅。   这一箭还是射中了。   虽没射中关羽面门要害,但却斜着射中了他的下巴。   关羽一声惨叫,偌大的身躯猛一摇晃,再难站稳,立时便跌倒在了甲板上,下巴被射穿一洞,半边的美髯瞬间被射过,余下的也立时被翻滚的鲜血染红。   脑袋乃连接神经之地,即使被射中下巴也剧痛不已,这一箭射得关痛到他几乎晕厥过去。   “二哥!”   正在照顾刘备的张飞,哪想到自己正给大哥屁股上药的功夫,自己的二哥也中了一箭,惊叫一声急是扑过来将关羽扶住。   痛怒万分的关羽,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一咬牙,将自己下巴上的箭拔了出来,下巴处顿时露出一个血窟窿,仿佛又长出来一张血淋淋的小嘴,甚至骇人。   “二哥,你为什么要站起来露面啊。”张飞是又痛又气,一手将自家二哥扶住,一手撕下衣襟,将关羽下巴堵住。   关羽颤巍巍的将那支箭拿起一瞅,见箭杆之上,刻着“李广”二字。   果然是李广所射。   “陶商,李广,我要你们……”关羽愤怒的一吼想要骂人,但一张嘴就牵动了下巴的伤痛到要死,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已惊怒到了极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陶商麾下那个冒充古人的家伙,焉能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射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竟然能射中自己。   看着浑身是血,形容狼狈的关羽,刘备也是惊怒交加,恨到眼珠子几乎都要炸出来。   堂堂汉室宗亲,当世枭雄,被陶商这个无名小子一败再败,杀成光杆司令落荒也就罢了,自己先被射中屁股,亲如手足的二弟,又被射中了下巴,陶商对他的羞辱,真也是够了。   心中虽恨怒万分,恨不得将陶商生吞活剥,刘备却到底还保持着冷静,强压下怒火,却咬牙冷静道:“我们兄弟之仇,早晚要让那奸贼偿还,云长,忍一忍吧,等我们到了许都,就能借助曹操,东山再起。”   “我要杀陶商,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关羽却万般不甘,唔唔的含糊不清的怒吼,挣扎着还要起身,却被张飞死死按住,生恐他再受一箭。   挣扎了片刻,关羽动作太大,终于牵动了神经,一阵痛不欲生的眩痛之后,两眼一黑昏死在了张飞的怀中。   刘备也顾不得许多,急是喝令将关羽抬起船舱救治,正己又忍着屁股的痛,催促水手拼命划桨,逃离此地。   一支孤零零的战船,匆匆驶离了染水的江面,向着上游逃去。 第一百零一章 让你如意算盘落空   岸边处,数千陶军士卒,清清楚楚的目睹了李广这惊天一箭。   尽管没能射死关羽,但相隔两百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能够射中关羽的下巴,已经是不可思议之极。   沿岸一线,顿时响起了欢呼喝彩声,一双双佩服的眼睛,纷纷的望向李广。   对李广是佩服,众将士望向陶商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敬意,惊叹于他们主公的识人之能,发现栽培出了李广这么一员神射手。   “可惜啊,没能射死关羽,不过这一箭也够关二哥喝一壶的了,李广,这一箭射得不错,射出了我的威风。”陶商笑看着李广赞道。   李广收了铁胎弓,只向陶商微微点头,却依然沉默不语,深邃的眼睛中,隐隐约约流露着此许遗憾,似乎在自责这一箭没能射死关羽。   “嘀……宿主获得夜袭战胜利,获得魅力值0.5点,根据系统设定规则忽略不计,宿主现有63点魅力。”   “什么情况?”陶商顿时就激动了,“老子辛辛苦苦打了大半宿的仗,你魅力值给的少也就罢了,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你怎么能忽略不计,你是不是算错了啊,四舍五入也应该直接进成1点魅力值才对。”   “经复查,计算无误,基于系统的运算逻辑,四舍五入的规则并未被本系统采纳,现在向宿主详细说明本体系统的运算法则……”   “好啦好啦,别跟我解释了,我不想听也听不懂,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惹不起你这坑爹的系统就是了。”   陶商打断了系统精灵的啰嗦,说到底这场战斗敌人实在太弱,根本没什么悬念,系统不给魅力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没能杀了刘备,但李广两箭先后重创刘关兄弟,又把刘备的残余力量彻底消灭,把他赶出了徐州,陶商也算大出了一口气,收获极丰。   何况,他这么快解决掉刘备,就可能迅速回师东海,不给吕布可乘之机,也算是一笔收获。   被系统精灵搞火的心情,很快就被好心情取代,陶商马鞭一指江同远去的敌船,冷笑道:“将士们,跟着我一起喊,欢送大耳贼。”   “欢送大耳贼——”   “欢送大耳贼——”   斗志旺盛,被胜利烈火包裹的陶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逃离的刘备狂喊叫,肆意的笑骂声,响彻大江两岸。   陶商驻马岸边,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怒火宣泄后的痛快笑容,耳听着将士们激荡的喝骂,笑看刘备三兄弟灰溜溜的逃离。   士卒耀武扬威够了,陶商拨马回身,还往已被烧成焦土的敌营。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晨光照耀下,遍野躺满了敌人的尸体,那一面面“刘”字残破的旗帜,被杀意未尽的将士们,狠狠的踩在脚下。   “走吧,回大营去跟温侯打个召唤。”陶商打马扬鞭,直奔下邳而去。   三千得胜的将士,追随着陶商,直趋那座徐州治所。   城中吕布,此刻才刚刚睡醒,或者说,他是被部下给叫醒的。   刘备大营就座落在下邳城西南方向,清晨时分火光冲天,杀声动地,吕布不可能不被惊动。   当吕布匆匆披挂衣甲,赶至城头远望时,只见刘备大营已化成了一片火海。   吕布这才猛然意识到,陶商竟然打破了他的谋算,几个时辰前才刚刚谈判完毕,立刻就对刘备发起了进攻。   “这个小子,动手好快。”吕布拳头轻轻一击女墙,剑眉微微凝起。   旁边谋士陈宫眼珠子一转,却杀机毕露,拱手道:“主公,刘备麾下至少有兵马一千,就算陶商抢先发动进攻,必定也要全军尽出,才有可能攻破刘备的大营,眼下其主营必然兵力空虚,主公何不趁攻其大营,抄了陶商的后路,到时陶商一灭,整个徐州唾手可得。”   吕布鹰目中闪过一丝杀机,陈宫的进言本来就是他的计划,当即方天画戟抄在手中,作势就准备下城率军出击。   “主公,陶商此人本就诡诈多端,其麾下又不乏奇人异士,只怕他不会不提防着主公就全师去攻打刘备。”张辽却忙提醒道。   吕布还未及细想,陈宫便一脸自信道:“就算陶商留有兵马守大营,也最多不过是一两千,主公有九千精锐,还怕攻不破吗。”   “倘若陶商击败刘备,率师回援却当如何?”张辽又反问。   “我已说过,刘备有兵马一千,陶商岂是一时片刻能够攻破的。”陈宫却捋着短须,一声冷笑,“等他率师回援时,我们早已攻破他的大营,到时候再杀他个以逸待劳,岂不正中下怀。”   自陈登献城归降后,吕布就对陈登倍加信任器重,同为谋士,陈登这新人的风头,俨然已盖过了陈宫这员老部下。   陈宫如今力劝吕布出兵,自然也是想借机立功,重新确立自己吕布眼中谋主的地位。   他这一番话,倒也有理有据,张辽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以劲,只好不再多言。   “陈先生说得对,这是咱们一举灭了姓陶的小子,全取徐州的绝佳时机,岂能错过。”吕灵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战。   吕布更加没有疑虑,当即下马,点起七八千的精兵,直奔城东南七里外的陶商大营而去。   吕布是杀机滚滚,战意凛烈,一路上已经在勾勒着击灭陶商,全据徐州后,如何凭着这一州之地大展拳头的宏伟蓝图。   天色已是大亮,陶军大营的轮廓近在眼前,策马狂奔中的吕布,却突然脸色一变,急是勒住赤兔。   七八千杀气腾腾的吕家军,立时都一窝蜂的停了下来,就像是憋了满满一泡尿,刚想痛快的射出去,口子却给硬生生的堵上。   吕布勒马横,鹰目中闪烁着诧异之色,剑眉凝成了一团。   “父帅,为什么突然停止前进,后边的将士们都挤在了一起。”吕灵姬从后队策马飞奔上来,人还没到声音先至。   吕布方天画戟向前微微一指,沉声道:“你自己看吧。”   吕灵姬俏脸上涌现茫然,向着父亲所指,冲着陶军大营方向望去,晨光照射下,前方的情况已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吕灵姬脱口一声惊呼,俏脸上刹那间也掠起惊诧之色。   只见前方数百步外,陶军大营旗帜翻滚如涛,没营一线数千陶军士卒严阵以待,气势森然。   而在大营的侧翼方位,则布列着三千陶军步骑,刀戟如森,军势如山,正肃然列阵,与大营的陶军形成犄角之势。   陶军阵中,一面“陶”字大旗,在晨光的照射下,傲然飞舞,仿佛在朝着吕布冷笑。   陶商不但早有准备,而且还全军在此,甚至还结成了犄角相倚之势,如此阵势,纵然吕布兵力上占优,又岂能轻易攻破。   正当吕家父女双以诧异,不解陶商为何会全军在此时,张辽飞马而来,大叫道:“主公,我们的斥侯刚刚传回消息,刘备已经全军覆没,陶商正率军在回大营的路……”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因为张辽也看到了陶军大营的阵势,方知这一道情报已是迟了,不禁惊叹道:“这陶商果然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击败了刘备,还赶在我们出兵之前回营列阵,这个刘备也太不堪一击了吧。”   吕布剑眉再是一凝,眼神中又掠过几分失望。   他先前之所以收留刘备,一方面是想借刘备的名义来全取徐州,另一方面也是看中刘备有几分用兵之能,其麾下又有关羽和张飞这等当世猛将。   谁曾料到,刘备竟然这般不堪一击,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就被陶商破营击灭。   他对刘备很失望,更对自己看走了眼感到恼火。   “吕布,你果然想利用刘备拖住我,好趁机背后捅我一刀,可惜你对刘备看的不够透彻底,你大概压根也没想到,刘备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心思,早就准备着脚底抹油了……”   陶商心中冷笑,拨马出阵,缓缓上前两步,高声道:“我说温侯,你带着这么多兵马来我大营,不会是来登门做客的吧,这么多人,我可款待不起啊。” 第一百零二章 靠你了   军阵中的吕布,怎么可能听不出陶商话中的讽意。   很显然,陶商早看出了他想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早就防备着他背后捅刀,速战速决击灭了刘备之后,火速回军,就等着他送上门来。   吕布很窝火,他感觉陶商就像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他想什么统统都摸得一清二楚,这让他感觉有一种被陶商戏耍的羞辱感。   心高气傲的吕布,可不是那么轻易忍气吞声的人,心里越想越气,当场就有种彻底撕破脸皮,跟陶商决一雌雄的冲动。   “主公,陶商早有准备,若是硬冲我们未必有必胜的把握,下邳新得,立足未稳,还请主公三思。”张辽眼疾手快,急是低声劝道。   吕布已憋到嗓子眼的怒气,给张辽这一番提醒,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暗暗紧咬的牙关终于缓缓松开,吕布渐渐冷静下来,轻吸过一口气,高声道:“本侯听到城外杀声震天,以为陶贤弟你的大营发生了兵变叛乱,故才急着赶来帮你平叛,看你这架势,似乎已经没事了,那本侯就放心了。”   吕布找了个很勉强的借口,来搪塞他带大军杀气腾腾前来的原因,稍有点智商的人都看得出来,吕布是在撒谎。   “那我还真得谢谢温侯的关心了,我营中没有叛乱,那是我率军袭了刘备的大营而已。”陶商还就假装相信了吕布的理由。   他当然知道吕布是在说谎,但他和吕布一样,都是新得了大片地盘,同样立足未稳,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跟吕布现在就开战,既然对方选择不撕破脸皮,他当然也就顺水推舟,给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   “既然是这样,本侯的担心看起来是多余的了,那本侯就此回城,咱们来日再会。”吕布说罢拨马转身,催动大军还城。   陶商却故作挽留之状,高声道:“温侯这么快就要回去吗,不过来喝碗好酒吗,我帐中的甘家陈酿可是徐州第一的好酒,味道好极了。”   “不必了,陶贤弟才大战一场,本侯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咱们再喝个痛快。”吕布只觉每多逗留片刻,自己就多受陶商一刻的羞辱,当即匆匆离去。   七八千杀气腾腾的吕军士卒,一个个士气受挫,只得后队改前队,向着下邳撤去。   吕灵姬却气的俏脸通红,拨马追上自己的父亲,不甘的嚷道:“父帅,咱们岂能就这么空手而还,那小子有防备又怎样,咱们硬灭了他便是。”   “你文远叔说的对,下邳新得,人心未附,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还不是跟那小子翻脸的时候。”吕布冷静的向女儿解释道。   吕灵姬却哪想这许多,杏眼瞪的浑圆,“可是父帅……”   “够了!”吕布沉喝一声,刀削的脸上掠起愠色,“本侯已经做出决断,你焉敢在将士们面前,质疑本侯的决策!”   被父亲这么一喝,吕灵姬身形一震,一腔的不甘只得无奈的咽了下去,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跟随大军归城。   渐行渐远,吕灵姬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望着那耀武扬威的“陶”字大旗,贝齿暗暗一咬,“陶商,你这臭小子,你等着吧,早晚你会落在姑奶奶的手里……”   陶军阵中,望着渐渐退去的吕布大军,他表面上冷静淡然,暗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吕布武道天下第一,麾下又有张辽这样的猛将,还有高顺统帅的陷阵营,威震于天下,而且兵马数量又在他之上,今日若是两军开战,胜负还真的尚未可知。   “夫君,吕布军已退,咱们何不趁势掩杀上去,举灭了吕布,全取徐州。”吕布是退兵了,花木兰倒是喊打喊杀起来。   陶商一笑,扬鞭指向吕布军,“夫人你看,吕布退军之时前后井然有序,徐徐退却,军容不乱,吕布领军之能,显然要远胜于刘备,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没必要跟吕布翻脸。”   这番话出口,旁边廉颇捋着白须微微点头,显然是在赞赏陶商的冷静。   花木兰看清了形势,神色略有些遗憾,却又道:“刘备逃了,吕布也退了,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拔营回郯城,坐稳地盘,收取人心,待时机成熟,再跟吕布一决高下。”说罢,陶商打马扬鞭,径归大营。   为免夜长梦多,次日天色未明时,陶商便不动声色的暗中拔营,沿沂水北上,径归郯城而去。   途经下邳国北面时,陶商又顺手把下邳北面司吾等几个县,收入了囊中。   按照双方的约定,陶商出兵阻击刘备,吕布割北面诸县给陶商,今吕布在下邳城下都没有对陶商翻脸,自然也就不好再违约,只能肉痛的看着陶商把几个富庶的县从他嘴里抢走。   此番南下作战,陶商可算是收获极丰。   除了赶走刘备三兄弟,多拿到了下邳北部几个富县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在沐口一战,击打垮了刘备的两万大军,其中有七八千人不是投降,就是被他所俘。   这么多的俘虏,统统都是徐州土著精壮,完全可以改编成陶家军,为己所用。   降了这七八千的降卒,陶商的地盘扩大了一倍有余,治下的户口也添了一倍,粮草供应,兵源补充的范围也大大的扩展,有兵有粮有地盘,现在陶商缺的就是时间,来巩固他的实力。   因为他知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道理,一个徐州绝不要能同时拥有他和吕布两个统治者,何况南面还有袁术,西面还有曹操,北面又有袁绍这样强大的对手在虎视眈眈。   他在扩充实力,吕布必然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所以他必须赶在吕布对他动刀之前,拥有足够与之抗衡的实力。   基于如此考虑,陶商在班师郯城后,所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整编降卒,训练士卒,屯聚粮草,抓时每一分每一秒整军备战。   治军练兵方面,有廉颇樊哙这样的高手,如今又添了个李广,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但理政方面,他却只能靠陈平这员谋士。   虽然陈平是以智谋为主,但他的政治点也相当的华丽,本来以他的政治能力,为陶商打理两个郡国已经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陈平性情放浪不羁,平素又贪杯好酒,对处理政务不怎么上心,其政治能力连一半都没有发挥出来。   陶商也是无奈,只好想方设法的“搜刮”残暴点和仁爱点,琢磨着召一员内政型的谋士出来,为自己真正的处理政务。   只是少了“糜芳”等几个提款机,这残暴点来源一下子少了一半,在点数没有凑够之前,陶商决定要利用一个可利用之人。   是日午后,郯城以东。   大道上,一队人马正默默的行进在前往郯城的路上。   队伍的中间,糜竺眉头暗锁,深陷的眼眶中,眼神变化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打在苍亭归顺陶商后,陶商虽然接受了他的归顺,却只令他筹办粮草,并未对他封以正式的官职,这让糜竺一直感到忧心忡忡,生怕陶商记恨着他糜家。   如今陶商挟着大败刘备之威,还往郯城已有一月之久,人心尽附,声望大增,却忽然间召他前往郯城。   糜竺心怀忐忑,不知陶商用心,岂能不心事重重。   “大哥,你说那陶商会报复我们吗?”马车内,糜贞掀起了帘帐,一张端庄的容颜上,同样弥漫着不安。   “很难说啊。”糜竺叹了一声,面露几分愧色,“毕竟我们先前帮着刘备,那样针对过他,他现在找我们秋后算账,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提及刘备,糜竺秀眉一凝,明亮的眸中闪过深深的失望,还有深深的愤恨。   她作梦也没想到,她所看中的这个英雄,竟然恩将仇报,派关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二哥糜芳。   当她听到这个惊天的噩耗时,少女对英雄的仰慕情怀顷刻间破碎,剩下的只有惭愧和对刘备的仇恨。   “大哥也不必太过自责,毕竟当初选中刘备这件事上,是我和大哥你一起拿的主意,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才让我们糜家遭此大劫。”糜贞幽幽一叹,俏脸已是黯然自责。   糜竺摇了摇头,强自振作精神,“往事已矣,不提也罢。做买卖有亏有赚也是正常,想要找刘备报仇,想把我们糜家在刘备那里亏的赚回来,就只有靠你了。”   “靠我?”糜贞面露茫然,一时不解。   “小妹,你可别忘了,你跟那陶公子还有婚约在身,咱们糜家的希望,就全在你了。”糜竺语重心长道。   提及婚约,糜贞身儿微微一震,脸畔顿时染起几许红晕。 第一百零三章 生死握于我手   糜贞面生红晕,也不说话,只贝齿紧紧咬着朱唇。   糜竺见妹妹不表态,还以为她不愿意,便叹息着劝道:“为兄知道这很让小妹你为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关乎到咱们糜家的生死存亡,只能委屈小妹你了。”   糜贞脸上晕色更要,小嘴一张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糜竺见状,忙又道:“其实也不能说委屈,陶商乃陶公之子,这徐州牧的位子理应就是他的,只是咱们先前都看走了眼,没能看出了他是大智若愚,看起来纨绔无能,实际上却这般了得,早知如此,我们当初也不会劝陶公把州牧之位让给刘备了,小妹你嫁给陶公子根本谈不上委屈。”   糜竺洋洋洒洒一番话,一口一个陶公子,对陶商已全然没有半点的轻视,俨然已将陶商视为当世英雄。   糜贞却幽幽一叹,苦笑道:“这陶商从一个小小海西县令,接连挫败了我们糜家的手段,又降臧霸,擒袁谭,败关羽,胜刘备,直至坐拥琅邪东海两郡国,连吕温侯都对他忌惮三分,诸般种种,足够当起得英雄二字,只是……”   糜贞欲言又止,难以启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过往的种种画面,端庄的脸上愧意油然而生。   她想起了海西之时,自己如何是毫无顾忌的找上门去,要用三百万钱来换取陶商退婚,想起自己当初是何等的自信,在被陶商拒绝之后,信誓旦旦的宣称,陶商根本配不上她,她有的是手段逼陶商退婚的画面。   前事种种,她是何等的自以为是,对陶商又是何等的轻视不屑。   现如今,她却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还要厚着脸皮去郯城,向陶商提出婚约之事,她又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换句话说,她放不下自尊,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陶商。   “唉,大哥清楚你的难处,说句实话,大哥其实也没有脸去面对他。”   糜竺终于看出了妹妹的心事,却只能叹道:“也许此去郯城,我们兄妹注定要承受羞辱,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们有眼无珠,还有我们对陶商所做的种种错事的惩罚吧。可是,这就是乱世,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我们糜家的未来,我们必须忍受。”   上天的惩罚么……   糜贞若有所思,沉默许久,脸上的愧色渐渐缓和,却又低低道:“可就算是陶商气度不凡,愿意屡行婚约娶我,但他已立了那个花木兰为正妻,小妹我就算嫁给了他,岂非要做她的妾室。”   糜贞又有些不情愿了。   堂堂糜家三小姐,豪门千金,不说是徐州,就算是放眼天下,谁家娶了去不得给个正妻的名份。   就算是先前的刘备,先曾答应废掉其糟糠之妻,改立她糜贞为正妻。   现如今,她忍着羞愧,低声下气的去面对陶商也就罢了,将来还要做陶商身份低人一等的妾室,娇贵如糜贞,岂能忍受这份屈辱。   “唉,这都怪为兄,都怪为兄啊……”糜竺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连连叹息,自责起了自己。   为了糜家的利益,糜竺不得不劝自己的妹妹,低声下气的去嫁给陶商,但作为兄长,他内心也不愿自己自幼娇贵的妹妹,去做低人一等的姬妾,此时的他也处于两难之间。   看着兄长唉声叹气,不断自责的样子,糜贞终究是于心不忍,轻咬了咬朱唇,无奈的轻声一叹,“罢了,小妹已说过,当初选中刘备是我和大哥一起拿的主意,后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担,大哥不必再说什么,我们走吧。”   说罢,糜贞放下了车帘。   糜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心怀着不安,一路向默默向郯城前行。   ……   郯城,郡府内院。   寝房中,陶商和花木兰夫妻二人,正在颠鸾倒凤,云雨快活。   花木兰双手扶着屏风,脸蛋潮红如血,额间香汗淋漓,秀眉紧锁,贝齿紧咬着朱唇,一副痛苦煎熬的样子,秀鼻中却又不时发出几声享受般的喘吟。   陶商站在她的身后,宽厚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按在屏风后,死死的贴着她丰腴窈窕的身儿。   “夫人,你怎么不出声呢,快活就喊出来吧。”陶商嘴巴凑近她的耳朵,坏笑着道。   花木兰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声抱怨道:“你这没正经的坏人,就会想出这样没羞的花样,你那梅儿就在屏风那头,你想让她听到吗……”   没办法,陶商也不想这么放肆的,全是为了从花木兰这里“搜刮”些仁爱点啊。   以往不成婚前,随便亲个嘴个腰的,木兰就会爱意悄生,仁爱点轻轻松松就拿到手。   可自打成婚之后,陶商是可以更爽了,木兰却反而失了几分矜持,不容易产生爱意,越发的不好从她身上获取仁爱点。   陶商也是没辙,只好尽量跟木兰玩点刺激的,好激发她的新鲜感,让她重新产生羞爱之意。   “滴……系统扫描对象花木兰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10。”   果然啊,夫妻生活就要多玩点刺激的花样,既能享受快活,增进夫妻间的感情,还能获得仁爱点,一举数得,太赚了……   陶商心中得意快活,精神一时大振,如狼如虎,征伐的更加狂烈。   屏风的那一头,正在候命的甘梅,一张童颜已是羞到满脸通红,耳根子发烫,胸前巨峰伴随着越加急促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汹涌澎湃。   尽管花木兰尽量不出声,但只隔着一道白色的屏风,那不时的娇哼,男人粗重如狮的喘息声,还有那澎湃的江水拍岸之时,还是无法阻挡,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耳朵,搅乱她的心湖,搅得她心头那头小鹿疯狂的乱跳,几乎就要从她的胸腔中撞出一般。   呼吸本就急促的她,颤巍巍的抬起小脸,向着屏风瞄去,只见屏风上映出的那两个影子,彼此纠缠在一起,绵绵悱恻,更是搅得她心惊肉跳,几乎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她几次三番的将头偏过去,不敢去看屏风上的影子,却又几次三番,如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时不时的去瞄上几眼。   一张童颜,不知不觉就被云霞所染,就连如玉的脖颈,不觉也被染成了粉红。   正当羞意浓浓时,房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甘梅从悸动中清醒,赶紧理了理情绪,将房门拉开一道缝,询问是何事,门外的婢女则称糜竺兄妹已入府,正在大堂中候见。   “知道了,告诉客人,公子很快就去。”甘梅匆匆的吩咐下去,便将门紧紧掩上。   回头看一眼屏风,那纠缠的影子已消息,内中那细细碎碎的男女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   甘梅脸畔的晕色方才稍稍褪却,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用平静的口气高声道:“公子,糜竺兄妹到了,想要求见公子。”   “我马上就来。”屏风内响起陶商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了穿衣服时沙沙的摩擦声。   片刻后,陶商穿戴整齐,荣光焕发的走了出来,冲着甘梅微微一笑,淡然自若的紧,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甘梅却脸蛋隐隐又发烫,勉强的浅浅一笑,却不敢看陶商的目光。   陶商也无多言,推开门扬长而去。   甘梅也轻吸一口气,极力的平伏下波动的心境,低着头匆匆的跟了出去。   主婢二人皆离开后,花木兰才从屏风那头走了出来,冷艳的脸蛋尽是酥红,一副饱受雨露滋润的荣光焕发,只是一头青丝却略显凌乱,嘴角边还搭了几缕头发。   回想起方才的惊心动魄,她不禁朱唇轻轻一抿,悄然笑了。 第一百零四章 终于低头   陶商双手背在腰后,昂首从容的步入了大堂。   堂中,等候已久的糜家兄妹,匆忙站了起来,恭敬的面朝陶商,起身相迎。   陶商一眼便看出来,他兄妹二人表情看似从容,眼神中却都藏着一丝丝的不安。   那是一种畏惧的眼神,他们在畏惧自己。   陶商很享受这种感觉,大步走上高阶,坐在了高高在主位。   甘梅紧跟着入内,侍立在了陶商的身侧。   眼见陶商坐定,糜竺几步走到阶前,恭敬的一拱手:“糜竺拜见陶国相。”   陶商微微一抬手,示意他免礼。   糜竺直起身,见妹妹糜贞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后面,也不上前来拜见,心中顿时一惊,生恐她有失礼数,惹怒了陶商。   “贞儿!”糜竺低喝一声,瞪着眼向她连使眼色。   此时的糜贞,正面带尴尬的站在那里,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慌张,浑身的不自在,不知该怎么面对陶商,甚至有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陶商也不生气,也不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平淡,并没有蕴藏杀机,却让糜贞有种被针扎般的错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袭遍全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而这一个冷战,仿佛让她清醒了过来,想起她兄妹二人的生死,想起了糜家的前途未来。   顷刻间,糜贞从尴尬不安中回过神来,勉强恢复了几分端庄从容。   深吸过一口气,糜贞盈盈上前,福身下拜,抬起头正视陶商的目光,轻轻的道了一声:“民女糜贞,见过陶国相。”   陶商俯视着阶下,这个向自己屈膝行礼的糜家大小姐,不禁笑了。   就在不到一年之前,在海西那个弹丸之地,这位糜家大小姐还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声称要以三百万钱,来买回自己跟她的一纸婚约。   就在几个月前,朐县糜家庄那一会,这位糜家大小姐还口口声声称,自己不是英雄,配不起她,只有刘备那样的当世英雄,才配做她的丈夫。   而现在,她眼中的英雄,却被自己夺了地盘,杀得如丧家之犬般逃离徐州。   而她,这位曾经坚持要跟自己退婚,看不起自己的糜家大小姐,如今却得不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恭敬的称呼自己声“陶国相”。   陶商知道,他已用自己的拳头,羸得了糜贞的尊重和敬畏。   就像心里边堵了很久的一枚塞子,终于被拔掉一般,此刻的陶商,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糜小姐免礼吧。”   陶商笑着摆了摆手,“朐县一别,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糜小姐还是那么的风姿依旧,可惜世事变幻莫测,未能如糜小姐所料啊。”   糜贞身儿微微一震,本是淡然的脸庞,立时掠过一丝尴尬。   她岂听不出陶商的话外玄音。   当初陶商带着五百兵马前往琅邪国赴任,途经朐县往糜家庄拜访,糜贞不但直截了当的称陶商不是英雄,配不上她,而且还自信的称,陶商绝不是臧霸的对手,前往琅邪必是死路一条。   尴尬只一瞬,糜贞暗吸一口气,平伏下尴尬之意,自嘲似的一笑,“民女自负眼光犀利,这辈子没做过一桩亏本的买卖,却没想到终究还是错看了陶国相,没能看出国相是池中之龙,民女实是在惭愧的紧。”   池中之龙……   陶商没想到她会自己用这个比喻,人情世故他当然懂,自然知道糜贞这是畏于自己今日的实力,迫于她糜家所面临的困境,不得不拍自己的马屁,不见得有多少是出自于真心,但听着还是心里很受,不禁哈哈一笑。   能让人因畏惧而拍马屁,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   糜竺见陶商笑的开怀,心里边暗松了一口气,趁着陶商高兴,拱手笑道:“前番国相命竺为大军筹集粮草,竺可谓是尽心竭力,甚至还将我糜家私粮献出了不少,总算没有辜负国相的信任,不知国相可否满意。”   糜竺故意点出他糜家拿出私粮献于军用,陶商自然清楚他的用意,这是在向自己表功,想要换取奖赏。   这奖赏,自然是能在陶商的麾下担当要职,糜家也能得到陶商的庇护。   陶商今日召糜竺前来的原因,就是想用此人为自己做事,毕竟糜竺有近80的政治能力,尤其是在财政方面有着出众的能力,既然一时片刻召不出什么治政英魂,倒不如把糜竺物尽其用。   更何况,如今吕布已得到了陈家的支持,为了跟吕布抗衡,陶商自然也有必要拉拢糜家,这个可与陈家相提并论的徐州大族。   至于他先前跟糜家的恩怨,除了糜芳是主动勾结海贼,想要置他于死地之外,其余多是刘备的决策,糜竺兄妹也只是工具而已。   况且他已借关羽之手,除掉了糜芳,也算对糜家狠狠的报复了一回,出了一口恶气。   如今既与糜家没有你死我活的怨仇,若还斤斤计较些小怨,却不顾大局,把糜家往吕布那边推,此等胸襟气度,又能成什么大事。   种种利害冲突,陶商算得很清楚,所以他才决定启用糜竺。   既然糜竺先开了口,陶商便顺势道:“粮草这件差事你办的很好,我这回召你前来,就是想论功行赏,我本想封你继续做徐州别驾,但考虑到你到底曾为刘备所信任,如今稍稍立功我就封你做别驾,恐我麾下旧部不服,所以只能退一步,封你做治中。”   糜竺身形一震,顿时惊喜不已,就连糜贞也一脸奇色,大感意外。   别驾乃州牧属下最大的州官,而治中从事则仅次于别驾,位列于诸从事之首。   糜竺本就没指望陶商能让他做大官,最多做个从事已心满意足,却未想到陶商仅如此大度,一开口就封他做治中。   “多……多谢国相信任,竺……竺……”糜竺又是激动,又是感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陶商却将手一抬,淡淡笑道:“先别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先替我办成一件事,才能坐上治中的位子。” 第一百零五章 跟吕布抢筹码   “国相想让竺做什么事?”糜竺狐疑道。   陶商手一指,示意让糜家兄妹先坐下,以示对他们的礼遇。   二人坐定,陶商方不紧不慢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官职只是琅邪国相,这个国相还是刘备所封,以我国相的官位,又如何能封你做治中?所以我要让你带着我给天子的贡物去一趟许昌,求得朝廷下旨封我做名正言顺的徐州牧。”   糜竺政治觉悟不低,听陶商这么一说,他立时恍悟。   不久前下邳传来消息,吕布已自领了徐州牧,分明已有鲸吞整个徐州的野心,陶商要想与他抗衡争夺徐州,光靠一个琅邪国相的名份自然是号召力不够的,所以也必须公开宣称自己才是徐州之牧。   然吕布有刘备相授的印信,刘备又是朝廷正式承认的徐州牧,吕布这个自领的州牧,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合法性。   反而是陶商若学吕布,也自领州牧,就没有任何合法性,号召力明显就不如吕布。   所以他决定派糜竺前往许昌,去向朝廷,向曹操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徐州牧,如此便可以政治上,彻底的压倒吕布。   谁都知道,许昌的那个天子,只不过是曹操手中的傀儡,但天子的旨意,依然代表着大义所在,有了这面大义的旗帜,陶商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讨伐吕布这个“乱臣贼子”。   尽管这面大义的旗帜,对陶商的实力加成有限,但在他与吕布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点点改变实力对比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至于为什么派糜竺去,原因也很简单,出使朝廷,至少也得派个有名气的人,陶商麾下这些部将,多为召唤出来的英魂,他们的能力胜于糜竺,但在这个世界,名声却远不如糜竺响。   “怎么,子仲你不愿领这个差事吗?”陶商看出糜竺有几分犹豫。   糜竺忙摇头,“竺当然愿意,只是竺在朝中影响力有限,没有把握一定能为主公求得这州牧之职,恐负了主公的信任。”   糜竺称呼中已改了口,称陶商为主公,只是底气却不足。   “事在人为,你到许昌之后,不必要先急着见曹操,可四处宣扬吕布有多么多么的厉害,我的实力有多么不济,早晚会被吕布吞并,我料曹操必会准我所请。”陶商鹰目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糜竺听得陶商一番叮嘱,先是一怔,旋即再露恍悟之色。   前不久吕布才袭取兖州,跟曹操打得不可开胶,差点逼死了曹操,迫使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吕布赶到了徐州。   在陶商看来,曹操必定将吕布视为潜在的威胁,如果他得知这个威胁死灰复燃,将有可能夺取整个徐州,从东方对其统治区构成巨大的威胁,以曹操的谋算,绝不会坐视不顾。   陶商的计划,就是利用曹操对吕布的忌惮,迫使其不得不把徐州牧之位封给自己,借助他的力量来牵制吕布。   “主公英明,竺知道怎么做了。”糜竺恭维过陶商,欣然领了这差事。   能够被陶商赋于出使朝廷的重任,这充分表了陶商对他的器重,若能为陶商立下此功,他就能在陶商阵营中站稳脚根,这样绝佳的机会,糜竺自然不会放过。   他正要告退,却又瞟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妹妹糜贞,于是干咳了几声,笑道:“还有一件事,竺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商点点头,示意他有话尽管说。   “是这样的,先陶公为舍妹与主公定下了这桩婚事,不知主公打算何时迎娶舍妹?”糜竺笑呵呵的问道,至于先前退婚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此言一出,糜贞脸畔顿时一红,埋怨的瞪向自家兄长,怪他不该在这公开的场合,提自己的婚事。   陶商也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他为何要带自己的妹妹来,原来这是要使美人计,想重提婚事,利用联姻来确保他糜家的利益。   他不禁感叹糜竺的商人本质,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丝毫不顾颜面,竟然好意思重提联姻,别忘了当初可是他们兄妹逼着自己要退婚的。   陶商没有回答糜竺,却将目光看向了面带羞意的糜贞,淡淡道:“我陶商向来言出必行,既有婚约,我自然会遵守,只是我看糜小姐似乎不大情愿,我陶商也不强人所难,只要你开口,我大笔一挥,解除了这桩婚约便是。”   前番陶商屡次拒绝退婚,那是他要争一口气,故意恶心糜家和刘备。   现在形势却不同了,换成糜家又求着他要联姻,陶商若还欢天喜地,求之不得的答应,男儿的傲骨又何在。   他这番话就是要表明,我陶商不差女人,你糜家大小姐也不是什么珍稀国宝,我非娶不可。   糜竺一听这话,顿时脸一白,尴尬的看向了自家妹子。   糜贞则已秀眉凝成了一团,端庄秀丽的脸上,不禁是羞红,更有几分恼色。   自己堂堂一大姑娘家,主动送上门来求联姻就够耻辱的了,现在陶商的态度却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还不冷不热,这更让糜贞觉得受辱。   虽是愠恼,糜贞却又清楚这是她活该,谁让她当初找上门去,那般咄咄逼人的要求退婚呢,现在陶商的态度也是再正常不过,一报还一报而已。   深吸过一口气,糜贞缓缓站了起来,明澈的眼眸正视着陶商,不卑不亢道:“民女先前就曾与公子坦白过,民女选择夫君只有两个条件,一是要对我糜家有利,二来,那个人必须是当世英雄。”   糜贞竟然把话说得这么坦白,也不婉转一点,把糜竺听着心中一惊,生怕惹恼了陶商,额头上不禁冷汗直滚。   糜贞却毫无所惧,继续道:“民女也承认,之前我是看走了眼,错看了刘备。而公子也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了公子才是民女应该选择的那个人。公子既然问民女的态度,那民女就坦白的讲,我是诚心想嫁与公子,倘若公子怨恨我当初所为,不愿意娶我,我也决无怨言,一切听凭公子决断便是。”   一番清亮干脆,不卑不亢的话说罢,大堂中一片静寂。   甘梅等所有侍奉在侧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糜贞,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陶商也很意外。   他没想到糜贞是这样的从容不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以如此坦然淡定的谈论自己的婚事,全然没有尴尬羞怯之意。   他更意外的是糜贞的坦白,没有卑微羞愧的向自己道歉,巴巴的乞求自己的原谅,而是坦然承认了自己当初选择的错误,承认了她现在决定嫁与自己的真正目的。   糜贞的从容不迫,还有她的坦率,让陶商对眼前这个青史留名的女子,无形中少了几分记恨,平添了些许欣赏。   “果然不愧是商人的妹妹,三句话都离不开一个利字啊……”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糜竺听出他话中有讽意,还道陶商被妹的直白惹恼,吓得神色慌张,忙想开口解释,替妹妹求情。   未等他开口,陶商却将手一抬,示意他不必说什么。   然后,他正视着那张坦率从容,端庄秀丽的脸蛋,微微一笑,“不过,你好在够坦率,坦率的谈利字,总比满口仁义道德,私下却唯利是图的伪君子要好,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四个字一出口,糜贞本是无瑕的脸畔,顿时染上一层红晕,明澈如冰的眼眸中,更是闪烁起惊讶之色。   她本是受不了兄长的逼迫,又忍受不住对陶商热脸贴上冷屁股的羞辱,忍无可忍下,干脆把憋在心里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宣泄完之后,却又有点后悔。   她却没想到,陶商竟这么有气度,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还来了一句“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我的坦率?还是喜欢我的人?   糜贞想不明白,索性一咬牙,大声问道:“既然你说喜欢,那你到底娶不娶我?” 第一百零六章 碗里没吃完,锅里送上门   一句“娶不娶我”,把在场所有人,包括陶商在内,都听得愣住了。   甘梅更是童颜暗生羞意,仿佛在替糜贞感到害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一个男人要不要娶她,简直连丁点女人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   糜竺还正为陶商没有生气暗自庆幸,谁想到自己这胆大的妹妹,紧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句,直令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为之汗颜,尴尬的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一瞬间的愣怔后,却不由一笑,他是真没想到,糜贞竟然坦率到这般程度,直接就对自己“逼婚”了。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陶商嘴角微扬,忽然间灵机一动,集中意念对系统精灵命令道:“坑爹货,醒醒了,给我扫描一下糜贞的数据,看看跟她联姻有没有什么额外的附加好处。”   “嘀……系统提示,我不叫坑爹货,请叫我系统精灵。”   “靠,电脑人还有脾气,不让我起外号啊……”陶商心中苦笑,“好吧,系统精灵,按我刚才说的扫描糜贞。”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糜贞拥有隐藏属性‘税收’,宿主若与其联姻,可获得该属性。”   果然不出所料。   陶商娶了花木兰,武力值跟着提升,先前扫描到甘梅,又得知她拥有“幸运”隐藏属性,所以他就猜测,这些青史留名的女人,一定都有独特之处,糜贞说不定也有什么隐藏属性,现在一扫果然如此。   “税收又是什么鬼?”陶商又用意念问道。   “宿主若获得‘税收’属性,对统治区内臣民征收粮草钱帛等赋税,臣民抗拒度将大幅度减弱,同时宿主所征税收数额也将大大提高。”   乖乖,这个“税收”属性原来这么好,简直是堪比“幸运”属性的一大神器啊。   打仗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光是兵多将广,还拼的是谁的钱粮足。   同样大的地盘,差不多的人口数量,如果我从百姓手里征的钱粮比你多,那能养的兵马数量自然也就比你多,胜算当然也就更大。   不过老百姓承受和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征的钱粮赋税太重,老百姓肯定要反抗,到时候后院起火,不战自乱,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是有了这个“税收”属性,就能征更多的赋税,不用担心老百姓会反抗,这不是神器还能是什么。   怪不得别家诸侯,费老大劲才能凑出几万号兵马,刘备随便流窜到哪里,哪怕手底下就几个县的地盘,分分钟就能拉出万把号兵马来,麾下百姓还没有反抗,多半也跟他娶了糜贞,拥有了“税收”属性有关系。   这绝对是一个物超所值的女人。   陶商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沉默了片刻,方淡淡道:“我说过,我陶商向来言出必行,既然你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反悔,不过现在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等你大哥出使回来再说吧。”   要娶糜贞,肯定要消耗不少魅力值,陶商不是不想娶,而是现在他“娶不起”,不然他早就把甘梅先娶了。   糜贞脸色顿时缓和许多,她冰雪聪明,岂能听不出陶商这话的意思,既是决定要娶她,只是时间未定而已。   她一张端庄的俏脸,不禁暗生几分绯色,这时反而不好意思再看陶商,却将头微微低下。   “呵呵,主公果然是守信的君子,那竺这就出发前往许昌,舍妹就先留在郯城,竺不在时,还请主公待为照顾。”糜竺笑呵呵道,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说着,糜竺还暗向自家妹子使了个眼色,显然是在暗示糜贞利用在陶商身边的时间,有机会增进一下感情。   糜贞虽会意,脸畔晕色却更浓,瞪了哥哥一眼,将头扭向一旁。   陶商想了一想,便道:“听闻令妹精通账目,如今我新得数十县,丁口税册都需要重新整理,如果令妹愿意的话,倒可留在郯城帮我打理一下,糜小姐,你愿意吗?”   他将目光又看向糜贞,糜贞也不忸怩,便向他福了一福,“民女愿为公子略尽绵薄之力。”   计议已定,糜家兄妹双双告退。   他兄妹二人前脚一走,花木兰后脚就从内堂转身,担忧道:“夫君,你让那糜竺出使许昌,就不怕他趁机开溜,或者是投奔下邳吕布吗?”   “糜家的老窝在东海,他妹妹也在郯城,他绝对不敢有去无回。”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花木兰这才恍然省悟,知道陶商把糜贞留在郯城,是有把她当作人质的用意在内。   思绪一转,花木兰冷艳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暗含讽意的笑容,“夫君,我看你还真是命犯桃花,这碗里的还没有下肚,锅里的又主动送上门来,你就不怕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吃不消吗。”   说着,花木兰还别有用意的瞟了身边的甘梅一眼,“碗里的”显然就是暗示甘梅。   甘梅不笨,岂听不出她言外之意,童颜立时一红,借口帮陶商端茶倒水,含羞的逃离而去。   陶商无奈的苦笑道:“为夫也是没办法啊,谁让糜家咬着婚约不放,难道你想让为夫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啊。”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好意思抱怨。”花木兰白了他一眼。   陶商面露尴尬,指尖挠起了额头。   “唉……”花木兰却又叹了一声,“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知道夫君要跟吕布争徐州,必须要得到糜家的支持,这糜家小姐是非娶不可,我只是想起当初在海西时,她上门退婚的事,感到有些不痛快罢了。”   陶商心里一阵的感动,没想到妻子能如此识大体,处处理解自己,当然糜贞有隐藏属性,这也是陶商决定继续婚约的原因之一,这却不能告诉花木兰。   “木兰啊,果然只有你最理解我了。”陶商感动之下,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   “我当然理解你了。”花木兰杏眼一瞪,却又扁起嘴冷笑道:“那糜家小姐长得娇艳动人,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我看你答应娶她,不光是想拉拢糜家,多半还是你那根花花肠子作怪吧。”   被妻子戳中了心思,陶商脸上又生尴尬,没办法,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如果他敢说自己不为糜贞的美貌所动,那他就真是一个虚伪的假正经了。   陶商却不承认,嘿嘿一笑,“那糜贞就算再娇艳,又怎么比得上我的木兰动人呢……”   说着陶商眼中就吐露邪光,趁着花木兰不注意,一把便将她抱了起来。   花木兰吓了一跳,脸蛋顿时绯红,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小嘴嗔道:“快放我下来,你这是要抱我去哪里?”   “当然是回房,让为夫鞠躬尽瘁,好好报答夫人你的大度贴心。”陶商笑眯眯道。   花木兰顿时明白了他的坏心事,不由羞红满面,嘟嘴嗔怨道:“刚刚才被你折腾过,这才过多久就又要来,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这才显得为夫精力充沛嘛,难道夫人你不喜欢么,刚才我明明瞧你受用的紧呢。”   “谁受用的紧了,你这张臭嘴,我叫你乱说。”   “哎哟,夫人,轻点唉……” 第一百零七章 曹孟德的盘算   颍川郡,许昌。   这座原本属于颍川郡治下,一座默默无闻,不起眼的小城,如今已俨然为了汉帝国新的政治中心。   大约不到一年前,汉帝刘协终于逃出李郭等西凉诸侯的控制,带着后妃子女和文武百官,历经千辛万苦,好容易才还都洛阳,回到了汉帝国的故都。   谁想此时的洛阳已一片荒芜,人烟稀少,宫室残缺,天子和他的一大帮后妃臣子们,别说是吃口饱饭,哪怕是一间可以遮风避雨,完好无损的房子都没得住。   至洛阳周围们的诸侯们,大多在忙着争夺地盘,即使是与洛阳只有一河之隔,据有冀州,天下最阔绰的大诸侯袁绍,也对这个落魄天子爱理不理,连一石粮食也没有施以施手。   唯有兖州曹操,在众谋士们的劝说下,带兵入洛阳晋见天子,并送去了大批粮草。   曹操的雪中送炭,让天子大为感动,亲口称赞曹操是汉室真正的忠臣。   曹操的粮也不是白送的,他则借着天子对他的信任,用董昭之计,说动天子迁都于许昌,成功的天子这面大义的旗帜,迁到了他的统治区内。   掌握了天子这政治王牌后,四方人才蜂拥而至,曹操麾下一时人才辈出,打着天子的旗号,利用这些来投的人才,果断的开拓自己的地盘,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就将大半个豫州,司州东部纳入了自己的地盘,实力可以说是剧增。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迅速增长,很快就引起了袁绍的不满。   为了稳住袁绍,曹操不得不把大将军的官位让给袁绍,自己则以司空的名义,统揽朝政。   这一天,在抵达许昌五天后,糜竺带着丰厚的礼物,还有陶商的亲笔书信,前往了司空府拜访曹操。   按照陶商授以的计策,糜竺不光是在许昌散播吕布实力强大,将要吞并徐州的消息,在前来许昌的路上,经过兖州之时,也大肆的宣扬吕布的威势。   糜竺的做法很快就收到了成效,很快,不光是许昌,大半个兖州都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以为吕布将取徐州,然后就会杀回中原来找曹操报仇。   鉴于一年多前,吕布跟曹操在兖州杀得难解难分,那场战争险些把曹操给逼上死路,所以这吕布将得徐州的传闻,自然不能不引起曹操的重视。   所以曹操热情的接见了糜竺,赞许了陶商对朝廷的重视和尊重,至于糜竺求封陶商为徐州的请求,曹操却很冷静,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以请示天子为借口先搪塞过后,然后便打发糜竺回馆舍休息,等待天子的回复。   糜竺一走,曹操脸上和蔼的笑容便消失,传令荀彧和郭嘉等心腹谋士,前来商议。   司空府正堂。   “奉孝,你掌握着天下细作网,你倒是说说看,这个陶商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孤先前从未听说过,他却一夜之间成了徐州半个主人。”曹操焦黄的脸上,显示着浓厚的兴趣。   众人的表情同样好奇,一双双目光望向了那名年轻的公子。   他身材有些偏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脸色白的吓人,不时的在咳嗽,一副有病在身的样子。   “说起这个陶商,还真是很有意思,咳咳……”   郭嘉边咳边站了起来,手帕拭了拭嘴角,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个陶商本为陶谦长子,原先传闻他平庸无能,只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而已,不然陶谦也不会在临死前,把州牧之位传给刘备这个外人,而不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提及陶商,曹操暗暗握拳,微微眯起的眼睛中,迸射出一丝丝的恨意。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父亲曹嵩就是被陶谦派其部将所害,他也正是以这个借口,数度发兵攻入徐州,杀得徐州血流成河,陶谦惊魂丧胆,如果不是陈宫勾结吕布袭取兖州,说不定他早就拿下徐州,亲手杀了陶谦。   “陶谦这个老匹夫,让他寿终正寝真是便宜了他……”曹操遗憾的骂了一句,示意郭嘉继续说下去。   郭嘉又咳了一阵,平伏下气息,方继续道:“不过这个陶商却并不是废物,各种证据表明,他很早以前就暗中搜罗了一些能人异士做他的门客,需要时便给这些门客改以古人的名字,让这些人替他卖命。”   顿了一顿,郭嘉接着道:“他能攻下半个徐州,跟吕布分庭抗礼,正是亏了他这些门客,前不久来许都投奔司空的刘备,还有他的二弟关羽,据说也正是被陶商手下,一个叫李广的门客神射所伤。”   郭嘉一席话,令在场的曹营谋士们无不大感惊讶,一时议论纷纷,皆为这个新近冒出来的陶商而惊奇。   “这么说,陶谦的这个儿子,并非是个废物了?”曹操指尖敲击着案几,眉宇中透出几分厌恶。   以曹操的胸怀气度,如果换作是别人,他一定会很欣赏,即使是敌人。   陶商却是个例外,因为他是曹操杀父仇人的儿子,曹操曾立下重誓,要诛灭陶谦九族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正所谓父债子还,曹操没能亲手杀死陶谦,自然而然就把对陶谦的仇恨,转移到了陶商的身上。   “不光不是个废物,以嘉之见,还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人物。”   郭嘉给了陶商一个很高的评价,他看人一向很准,这一点让曹操都有些自愧不如,现在他这般评价陶商,自然不能不引起曹操的重视。   曹操浓眉微微凝起,眼神中的厌恶更重,冷冷道:“既然这小子如此了得,那孤若再授他徐州牧的官职,岂不是帮他如虎添翼。”   “不,嘉以为,司空反而更应该授他徐州牧之职。”郭嘉的意见与曹操截然相反。   曹操神色一动,向郭嘉抬了抬手,示意他说说自己的理由。   郭嘉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认为陶商虽然是个人物,但跟吕布相比实力还是要逊色三分,倘若对陶商的请求视而不见,就等于朝廷默认了吕布自表徐州牧的合法性,间接帮着吕布增加了吞并徐州的砝码。   所以郭嘉提议,一方面接受陶商的请求,封他为徐州牧,一方面再封吕布为东海太守,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曹操作壁上观,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本来是不愿授陶商徐州牧之职,但听郭嘉这洋洋洒洒一番进言后,他却改变了主意,甚至原本阴沉沉的脸上,还掠起了一丝兴奋。   封陶商为徐州牧,徐州的治所下邳,如今却被吕布的占。   授吕布东海太守之职,而东海郡的郡治郯城,现下却在陶商手里。   “妙,奉孝这一招火上浇油之计妙极,就让孤的这两个仇家自相残杀,孤与尔等坐看好戏便是。”曹操兴奋的一拍案几,嘴角钩起了一抹诡秘的冷笑。 第一百零八章 何惧群敌   下邳城。   “曹操这个混蛋,竟然敢封陶商为徐州牧,只封我做东海太守,让本侯做陶商的下属,混蛋!”   大堂中,吕布正拍案骂娘,大发雷霆。   许者的朝廷使者刚刚到,给吕布下达了东海太守委任状,并告诉他朝廷已应陶商所请,封其为徐州牧,希望吕布能好辅佐陶商,为国家治理好徐州,造福一方。   让陶商压在了自己的头上,哪怕只是名义上,自然也是吕布无法容忍的。   “主公息怒,这必定是曹操的诡计,他挟持天子做出这样的任命,分明是想挑起我们跟陶商间的战争,曹贼好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至于谁是这徐州的主宰,还不是得看实力。”   陈宫对曹操这个老朋实在太了解了,一眼就看穿了其阴谋。   吕灵姬却站出来,俏脸上尽是傲怒之意,不满道:“就算是曹操的诡计又如何,父帅堂堂天下第一武者,诛董的英雄,那陶商算什么,不过是一黄口小儿,父帅岂能被他压在头上。”   大小姐这么一煽动,麾下曹性、魏续等部将,皆觉愤慨的嚷嚷起来。   陈宫只得干咳一声,劝说道:“大小姐也不必太过愤怒,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官位上被陶商压一头又有什么了不起,当初我们不也依附过刘备,现在还不是翻身了。”   吕布脸色立时一沉,他依附刘备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陈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反而激怒了他。   啪!   吕布猛一拍案,沉声道:“前番陶商那小子在本侯面前耀武扬威,本侯已经忍了,眼下本侯已坐稳半个徐州,麾下将士翻倍,岂能再容他在本侯头上作威作福,本侯决定不日发兵,攻灭陶商,全据徐州,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徐州真正的主人。”   见得吕布又要开战,陈宫欲劝时,一直沉默的陈登抢先道:“陶商现在有天子旨意,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徐州牧,徐州人心自然会偏向于他,若给他假以时日收尽人心,后果不堪设想,登也以为当提前发兵攻灭陶商。”   陈登把握住了吕布的心思,这话听着他心里边舒服,脸上顿时好看了许多。   陈宫虽知陈登言之有理,但为了争夺首席谋士的位子,他必须要反对陈登,眼珠子一转,遂又道:“就算要开战,但我们所据二郡,今秋粮食欠收,粮草储备不如陶商,兵力上又不比陶商占多少优势,未必有全胜的把握。”   “就是因为我们粮草储备不如陶商,才要提前开战,否则等入冬后粮草不济,再被陶商先发制人,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至于兵力的优势……”   说到这时,陈登轻捋短须,年轻的脸上掠起一丝自信的诡笑,“登这里有一条妙计,管可叫陶商不得不以寡敌众。”   ……   郯城,州牧府。   不久前,这里还只是东海郡治所,随着朝廷使者的到来,陶商在被正式委任为徐州牧后,便将郯城改为了州治,郡府也换了牌匾,改成了州牧府。   糜竺顺利的完成了他的使命,陶商如约封他为治中从事,令他掌管税收之事。   糜竺都被委以重任,其余跟随陶商的老部下们,自然也被一并封赏。   徐州别驾之职,由谋士陈平担当,廉颇、樊哙、李广、臧霸,以及镇守姑幕的徐盛,一并都被陶商封为了骑都尉。   众部将们升官发财,自然都很高兴,纷纷向陶商恭贺,陶商也隔三岔五的宴请诸将,以为庆祝。   但陶商的头脑却还很清楚,他也得知了朝廷在封他为徐州牧的同时,也封了吕布为东海太守,他很清楚,这必是曹操想激怒吕布,挑动二人间的战争,好坐收渔人之利。   曹操有多狡猾,陶商最清楚不过,早料到他会趁机往徐州掺沙子,这样的任命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即使没有曹操的挑拨,他与吕布的开战也是势所难免,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在积蓄粮草,编练士卒,紧锣密鼓的为开战做准备。   不是他先攻吕布,就是吕布先攻他,曹操的挑拨,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果然,数天之内,几道不利于陶商的情报,就由分布于各地的细作,接连送到了陶商手中。   淮南方向,袁术的军队正在向广陵北部集结,似乎大有北攻徐州的迹象。   不仅是淮南方向,徐盛也从琅邪北部传来急报,袁熙也在暗中集结青州的袁家军队,集结的方向就位于高密一带,很显然袁家又有想染指琅邪的迹象。   至于下邳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情报显示吕布的军队近来调动频繁,大批的粮草也被调往下邳,对他对手的迹象已再明显不过。   吕布对自己动手这在意料之中,但北面袁熙和南面袁术的一连串情报,却让陶商有些意外,更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不知是陈宫还是陈登所献的计策,种种四周的诸侯举动,一定是吕布暗中联络,共同针对自己。   袁术军有两万兵马,青州袁熙有一万五千兵马,再加上吕布手握的一万六千余兵马,这一次,他将面临着近五万大军的围攻。   尽管这五万敌人各怀鬼胎,但仅仅是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也足以压到陶商喘不过气来。   陶商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危机。   他仅仅只有琅邪和东海两郡国,手中可用兵马不过一万五千余众,以这样的实力,对抗三方诸侯联手,近四倍的敌人,难度可想而知。   很快,三路大军将要围攻的消息,就不胫而走,遍传全城。   郯城的士民们,刚刚还沉浸在他们的新主人,被封为徐州牧的喜悦之中,转眼却又陷入了惶恐。   “听说袁二公子要从北面攻打琅邪,袁术也要从南面打咱们,西面还有吕温侯,咱们新州牧怎么可能挡得住三路大军啊。”   “这也不一定,当初袁大公子和刘玄德不也很厉害么,却都给咱们小陶州牧打败了。”   “现在的形势可不同从前,以往小陶州牧都是单独跟一路敌人打,现在却是要同时对抗三路敌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强。”   “说得是啊,听说敌人有五万之多啊,尤其是那温侯吕布,武道天下第一,连董贼都死在他手里,陶州牧恐怕连他这一路也打不过,更何况是三路。”   “完了,小陶州牧要是打不过,咱们都得遭殃啊,听说吕布的并州军,杀人不眨眼啊。”   郯城的大街小巷,强敌将致的流言四起,原本刚刚对陶商树立起信心的郯城士民,也纷纷人心动摇。   不单单是郯城,他所控制的琅邪和东海两个郡国,地方官们也纷纷上报,声称治下士民人心惶惶。   “没想到吕布会拉拢了袁熙和袁术联手进攻咱们,强敌环伺,未战人心已乱,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呀。”老将廉颇,此时也显示出了忧虑。   陶商心中又何尝能平静,但表面上,那张年轻的脸却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他知道,身为主公,在这种形势危机之下,谁都能慌,唯有他不能慌。   “有什么好慌的,再艰难的处境我们都对付过来了,现在兵精粮足,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自有破敌妙计,尔等无需惊慌。”一片不安的气氛中,陶商却淡定平静地说道。   众人听闻陶商声称已有破敌手段,焦虑的心情方始平伏了几分。   陶商用他的冷酷和自信,安抚了众文武,令他们退下,各自去做战前准备。   众人皆退下,陶商却将陈平留了下来。   砰!   陶商亲自将一坛拆了封的好酒,放在了陈平面前,“陈酒鬼,甘家的好酒在此,赶紧喝了吧,喝完后好好给我想个破敌之策。”   陈平看见好酒,本是两眼放光,谗虫大生,但听到后边这句话,不由却是一愣。 第一百零九章 比比谁的家底厚   陈平没有醉,但他却糊涂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起,就在片刻之前,陶商好像还自信满满的宣称,他已有破敌之计,根本不把三路大军放在眼里。   可这片刻的功夫,陶商却又拿甘家好酒来“贿赂”自己,以向他问计。   “听方才主公的话,平还以为主公心里有数了呢。”陈平的目光已死死的盯在酒坛上,舌头舔起了嘴唇。   “有你在,我当然有破敌之策了。”陶商笑的有些玩味。   陈平明白了,从头到尾,陶商就在指着他这颗脑袋。   尽管他已谗到流口水,但还是忍住没碰酒坛,苦笑道:“这回的情况有点不同,三路大敌唉,形势不是一般的困难,我就怕我这颗脑袋想不出办法啊。”   “想不出也得想,迈不过这道坎,咱们都得死,这美酒你以后就再也尝不到了。”陶商却一副不以为然,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陶商语气之中,弥散着几分威胁式的意味。   陈平身形猛然一震,原本懒散的表情,终于变得紧张起来,好似他死不怕,反倒怕没酒喝。   舔了舔舌头,陈平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起酒坛,仰头便狂灌起来。   陶商一笑,坐在那里喝几口茶,磕几颗瓜子,耐心的等着他。却轻淡闲然,只顾自品香茗。   半晌后,一坛子酒被他喝了大半,陈平抱着酒坛坐在地上,打着饱嗝道:“这酒真是好酒啊,酒一喝,我这脑子似乎也转利索了。”   他这话,自然是说他已有计策,陶商立时精神一振。   “袁绍现在的主力大军,仍在跟公孙瓒交手,他的心思全都放在幽州方面,袁熙此路兵马,多半不会进攻太急,主要目的在于牵制我军兵力,坐观成败后再收渔利,所以只消给徐盛再添两千兵马,令他坚守姑幕不战,料想便可保琅邪不失。”   陶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实际上此前他已分析过,关于袁熙一军的想法正与陈平不谋而合。   他摆了摆手,示意陈平继续说下去。   陈平又灌了一口美酒,抹了抹嘴角酒渍,“袁术此人纯属一纨绔,让他捡便宜行,但要让他打谁,谁他都打不过,所以别看袁术有两万兵马,实际上这一路也不可怕,只要派一得力大将,率几千兵马扼守住海西城,别让他抄了我们后路便可无恙。”   陶商点头道:“说得对,我便派臧霸率三千兵马,前赴海西城坚守,再给徐盛增拨两千兵马守姑幕,以他二人的能力,足以抵挡袁熙和袁术二贼。”   陈平笑了笑,以示对陶商的安排没有异议。   “此两路兵马,皆是吕布拉来的帮手,不足为虑,我们正面的敌人还是吕布,只要能击败吕布,其余两路必不战自退。”陈平道出了他最后的分析。   陶商对陈平的分析深以为然,信心越盛,便笑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陈酒鬼你可有击败吕布之策?”   “一个字,拖。”   拖?   陶商思绪飞转,蓦然间省悟。   吕布虽强,但他的地盘不如陶商富庶,今秋又粮食欠收,储粮远不如陶商,这就是他的软肋。   陶商所要做的,就是坚守不战,一直拖到吕布粮尽,然后大军趁机出击,必可大败吕布。   “好啊,好计策,陈酒鬼,这酒没白给你喝。”陶商一高手,“啪”的拍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不要紧,陈平手中酒坛没抱紧,咣铛掉在了地上,大股的酒水立时淌了出来。   “酒啊,我的命根子啊,都洒了……”   ……   根据与陈平的谋划,陶商定下了拒敌的基本调子,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便是调兵遣将,调集粮草,为开战作准备。   不觉已是夜深。   州府上下一片沉寂时,陶商依旧在大堂中,借着烛火凝视着地图,琢磨着如何实施“拖”字战术。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这么晚了,夫君还不睡么。”   陶商回头看去,见是妻子花木兰,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他这才想起,木兰已在内室等了许久,累得妻子独守空房,陶商歉意的笑了笑。   “我叫庖厨做了一点滋补的汤,夫君想必也有些饿了,快趁热喝了吧。”花木兰说着将汤碗奉上。   妻子的关心让陶商心中欣慰不已,遂是暂时将军争之事放在一边,接过碗来,慢慢品尝。   花木兰看着他饮尽,又用绢帕替他拭去嘴角汤渍,顺口问道:“几次临战之前,也从没见过夫君睡不着,这次有些不同呢。”   “这次敌人三路围攻,形势不容乐观,遇上的对手又是吕布,远胜于刘备袁谭之流,不可轻视啊。”陶商苦笑着叹道。   他在部将们面前,不得不装出信心百倍,自信如山的样子,也只有在妻子面前,才能吐露几句心声。   花木兰却毫无畏惧,只将他的手握紧,淡淡笑道:“此战无论有多艰险,木兰都会陪在夫君身边,你我夫妻同生共死。”   听得妻子这番话,陶商心中火热,又是一阵的感动,心头的阴霾也大扫,不觉信心更浓。   心情一好,陶商再看木兰,却见她只着了件乳白色的薄衫,一抹红色的抹胸印了出来,高耸的酥峰呼之欲出,窈窕的身段眼若隐若现,看得他不觉念火大作。   他嘴角钩起一抹邪笑,趁着木兰不注意,一把将他抱起,向着内室走去。   “夫君,你又要做什么?”花木兰脸畔顿是羞红,明知故问。   陶商表情邪荡,坏笑道:“大战当前,这一回就算是要死,也要在死之前好好快活一回,夫人说呢,哈哈……”   花木兰脸畔红霞泛滥,羞意如潮水而生,却只低眉浅笑,任由他抱着往榻上而去。   良辰美景,月上眉梢,又是一宿巫山云雨。   ……   次日,天光放晓,晨辉将郯城镀上了一道柔和的金边。   城门开打,一队队的陶军将士,一面面的“陶”字战旗,井然有序的开出了城池,向着南面而去。   陶商策马扶剑,昂首走在队伍最前方。   一万陶军步骑,在陶商的率领下,开出郯城,直奔南面良成县,那里将是他抵御吕布入侵的最前线。   前番大败刘备,收编了不少刘备溃兵,又征募了几千兵士,陶商的兵马数量其实已经达到了一万六千余众。   然为了防范北面袁熙,和南面的袁术两支敌人,陶商不得不各分出三千兵马,分别由徐盛和臧霸统领。   这样一来,陶商能用于对付吕布的兵马,实际上只有一万余人。   此战,廉颇、花木兰、李广、樊哙,还有谋士陈平,甚至是军医扁鹊也尽皆随军出战,为了对付吕布,陶商可以说已拿出了最强的实力,全部的家当。   但根据情报,吕布的兵力数量,至少在一万七千左右,除留部分兵马于小沛,以防范曹操之外,估算其用于进攻陶商的兵力,至少也有一万四千余众。   兵力整整比陶商多了四千。   而且,吕布还有八百铁骑,还有陷阵营这样的攻坚强兵,实力可以说是相当的可怕。   陶商没有害怕,他知道害怕也没有用,只有硬着头皮跟吕布扛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一次,非得决出谁是这徐州真正的主人不可。   日是午后时分,陶商率领大军,沿沂水南下,已开出郯城三十里余,进抵东海郡和下邳国的边界地带。   大军正当疾行,一骑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禀主公,吕布于昨晚派轻骑袭破良成,大军已杀入东海,前锋距我军不足二十里。”   良成已破!   吕布的速度好快。   陶商原本想率军直抵良成县,据城池坚守,却没想到吕布表面上集结兵马,暗中却派了轻骑抢先一步,袭破了良成。   左右诸将,皆是神色震动。   “夫君,吕布动手好快,良成已失,咱们该怎么办?”花木兰皱着眉头问道。   陶商却冷笑一声,扬鞭道:“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坚守不战,咱们就跟吕布耗上一耗,比比谁的家底更厚,看谁先被吃穷了!” 第一百一十章 各怀鬼胎   情况虽然稍有变化,但御敌的基本方针不能变,陶商遂令全军停下,于沂水河畔就地扎营。   在廉颇的主持下,大营立下两道营墙,外掘三道壕沟,四重鹿角,一座坚如磐石的大营,很快就耸立在了沂水河畔。   陶商又向诸将,以及全军将士都下达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立决。   当陶商安营扎寨之时,二十里外,数万的军队正沿着北上大道,向着营垒方向蜂拥而至。   黄昏时分,残阳映照下,数不清的兵马,如滚滚涛水一般,逼近了陶军的大营。   陶商驻马于营前,鹰目远望南面方向。   嘹亮的号角声吹响,只见地平线的尽头,一面“吕”字大旗,正缓缓的升起。   紧接着,绵绵无际的黑色森林徐徐浮现,冷森森的铁刃反射着幽幽寒光,密密麻麻的枪戟直指苍天,几欲将暗沉沉的天穹映寒。   无数的步骑军队,滚滚如涛的战旗,漫漫如洪流般从地平线下卷起。   近两万的敌军,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了黑色的怒涛,在那面“吕”字大旗的指引下,从丘陵上漫卷而下,滚滚倾泄而至。   敌势汹汹,营垒一线列阵的陶军将士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枪,呼吸随沉重起来。   纵使陶商面色坚毅如铁,但心中也掠过一丝寒意。   毕竟,他要对战的可是天下第一的吕布。   “怎么看起来吕布的兵马数量,比情报中的要多不少?”身边的花木兰发现了可疑之处。   陶商也觉察到了可疑,举目细扫敌阵,很快就寻找到了答案。   他看到了一面“张”字大旗,那面大旗所引领的四五千兵马,衣甲旗帜皆与吕布军颇有不同。   “原来是袁术的部将张勋,袁术,你对吕布还真贴心,竟然还派了兵马来助战。”陶商冷笑道。   此时,对面的敌阵中,隆隆的鼓声已如闷雷般忽起,悠远的号角声迸射着浓浓的杀气。   吕布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   就在此时,左右将士们的神色越发不安,情绪愈加的紧张,军心未战已现动摇。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这班部下,面对着名震天下的吕布,也难以克制心中的那份畏惧。   何况,这一万的军队中,有近半数是收编和征募而来,并非经久沙场的老兵。   而且敌人的数量,还两倍于己方。   陶商绝不能容忍开战之前,军心有动挫动,当即鹰目一凝,厉声喝道:“敌军虽众,又有何惧!跟随着我陶商,你们只会胜,不会输,都他娘的给我拿出血性来,拼死一战!”   暴雷般的惊喝声中,猎猎的豪情与滚滚杀气迸射,宏亮的声响竟是生生盖过了敌人的号角声,左右将士无不听闻。   将士们原本不安的情绪,立时被陶商怒吼驱散,原本不安的脸上,信心与斗志在重新的凝聚。   一双双眼睛望向陶商,那傲如青松的身躯,曾经引领他们多少次击败强敌,扭转乾坤,他们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决一死战!”   三军将士挥舞兵器,狂声大叫,愤怒的吼声如震天的雷声,令天地变色。   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之间,整个大营万余将士皆如发狂一般,齐声喊杀。   无畏的杀声,声震四野,竟是令迎面而来的汹汹之敌为之色变。   数百步外,傲然飞舞的“吕”字大旗下,吕布那藐绝天下的眼神中,此刻也不禁掠过一丝异色,似为陶军如虹的士气所震动。   一瞬后,吕布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冷峻的脸庞,重新为高傲与不屑占据。   然后,他拨马上前一步,手中方天画戟缓缓抬起指向陶军大营,目光却偏向身边的张勋,“张将军,本侯命你率本部兵马,从正面攻入敌营,本侯大军随后策应,一举辗平陶商。”   张勋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吕布这道命令显的有些意外,干咳着道:“温侯,敌营设得颇为坚固,只怕单靠我五千淮南军,未必能冲得破,何不如全军压上,一鼓作气荡平敌营。”   吕布手头共有两万兵马,但其中五千却是袁术派张勋前来助战,算是客军,所以张勋自然有权力对吕布的命令发出质疑。   张勋不傻,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拿着自己的士卒性命,去替吕布做开路先锋。   眼见张勋有拒绝之意,吕布也不怒,只是浮现出轻视的目光,冷笑道:“本侯只是听闻张将军你乃袁公路帐下第一猛将,麾下皆是淮南精兵,想要一睹你的风采而已,今日一见,袁公路手下的兵将也不过如此,也罢,你就坐着看戏吧,瞧瞧本侯是怎么攻破敌营。”   吕布言语神情,分明是在讥讽张勋,更间接讽刺袁术。   张勋神色一变,脸上愠色顿生。   他立时想起袁术的吩咐,令他此番前来助战袁术,一定不能有损他袁术的威名,让吕布小视。   念及于此,张勋脸上豪气顿生,傲然道:“温侯不必用激将法,区区一个陶商而已,我淮南军岂放在眼里,温侯且在旁观战,张某去取了那小子的人头便是。”   说罢,张勋一身豪气,拨马望本部兵马而去,很快,便率领着五千淮南军,向着陶军大营开始逼近。   五千骑兵徐徐出阵,向着敌营正面开始推进。   见得张勋不得不听令而行,吕布的嘴角悄然掠过了一丝诡笑。   “父帅,那张勋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何不全军压上,一鼓作气灭了陶商,何必要让他们淮南军抢风头。”吕灵姬一脸不解道。   吕布笑而不语,刀削的脸上,流转着丝丝阴冷的得意。   另一侧的陈登却笑道:“大小姐不知,这正是主公的高明之处,袁术派张勋前来,明为助战,实际则有钳制我们的意图。到时咱们若是全取徐州,张勋这五千兵马绝不会轻易退走,这就等于袁术在我们徐州腹地扎下了一枚钉子,他这是不满足于我们割给他的南面诸县,还想贪图更多。温侯这一招既可借刀杀人,又可试探敌营虚实,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妙招啊。”   陈登点破了吕布的用意,吕灵姬和左右诸将,这才恍然大悟,无不向吕布投向敬佩的目光。   吕布脸上傲色更重,哈哈一笑狂笑,下令擂鼓给张勋助威。   鼓声震天而起,冲破云霄。   震天的喊杀声中,五千淮南军轰然而出,如漫卷的洪水一般,遍野而过,向着陶营冲来。   “吕布,你终于动手了,那咱们就用拳头来决定,谁才是徐州真正的主人吧……”   陶商深吸一口气,拔剑在手,厉声一声:“全军准备迎敌,敢后退半步者,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击!反击!   号令传下,全军肃然,万余将士握紧手中兵器,束紧衣甲,决死之心已烈。   杀声震天,鼓声碎地,转眼间,五千淮南军已如潮水般卷至,进入了弓弩的射程。   陶商毫不迟疑的喝道:“摇动令旗,给李广发信号。”   中军处,赤色的令旗摇动如风,直接营外敌阵。   驻马营前的李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低喝了一声“弩手,放箭”。   列阵在营栅后的五百弩手,迅速将高举已久的弩箭射出,五百支利箭破空而起,划过一道道弧线,向着冲杀而至的敌人倾落而去。   区区五百弩兵,其所形成的打击面实在是有限,且淮南军多为刀盾手,圆盾有效的防护了箭袭,一轮射罢中箭之敌不过百余。   “加速冲锋。”混于阵中的张勋,挥刀大喝。   五千刀盾手一声呐喊,猛然加快奔行的脚步,一轮弩箭过后,已冲至营前百步。   “弓手,放箭!”李广又是一声低喝。   一千支羽箭再度腾空而起,向着敌人呼啸而去,圆盾的防护毕竟有限,如今箭矢密度变大,杀伤效果也大增,瞬间便有百余淮南兵当场被射倒在地。   然而弓弩手毕竟也挡不住淮南军人数众多,在张勋的喝斥下,五千淮地军顶着箭雨狂冲,很快就冲近了营墙。   弓弩已无大作用,该是真刀真枪干的时候了。   陶商依旧沉静如水,稳如泰山,挥剑喝道:“再发信号给樊哙,叫他率枪戟手拒敌,绝不许一名敌卒冲入营中。”   令旗再度摇动,前方赤膀的樊哙瞧见信号,把手中半条羊腿一扔,大叫道:“都他奶奶的给老子顶上去,谁敢后退半步,老子的杀猪刀绝不留情。”   闷雷般的吼声中,数千枪戟手在他的喝斥声中,一面面大楯层层叠叠的架起,在营栅之内形成了一道铁壁,后面近两人多长的戟枪,从盾牌的缝隙间探出,形成了一道道锋刃之林,如死神的獠牙一般闪着寒光。   须臾间,五千淮南军已冲涌而上,一手圆盾顶在前头,一手用大刀疯狂的劈砍,试图撕破外围的防线。   张勋也压阵而上,令全军都如潮水般压下去,促令淮南军士疯了似的狂砍鹿角。   不多时间,三重鹿角已有两重被破,形势堪危。   陶商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小看了敌军的攻坚能力,他原本是想仗着营盘坚固,可以轻松拒退敌军,却没想到这支敌军如此能拼,眼看着鹿角将毁,坚不可摧的营防工事,很快就要被撕破。   陶商清楚,只要有一处口子被撕破,这几千敌军,再加上掠阵的吕布万余主力,从缺口处一涌而入,凭借自己手头的兵力,根本就堵不住。   败势,似乎已经显现。   “主公,敌军攻势太猛,只怕要守不住了,不如弃营退还郯城,拒城坚守才是上策。”纵马奔驰而来的廉颇大叫,连他也看出了形势不妙。   陶商神色一震,立刻摇头:“若退守郯城,吕布就能杀入东海腹地,攻城掠地搜刮粮草,咱们的拖延战术就没有用了,绝不能弃营。”   “可敌军攻势太猛,若是吕布的主力也跟着一并压上,咱们更加无法抵挡。”廉颇苍眉凝成了一团。   陶商举目望远,却见吕布所统的一万多主力,鼓声虽然震天,却并未有发动全面进攻的迹象。   “吕布是在借刀杀人,骑兵反击杀出去,一定能扭转局势。”一直只顾喝酒的陈平,忽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廉颇一听,不禁大吃一惊。   眼下这个时候,守都困难,岂还能反杀出去,岂非是主动的给敌人打开了缺口,若然吕布趁势掩杀却当如何。   陶商给陈平这么冷不丁的句话警醒,再向敌军扫去,发现进攻的都是张勋的淮南军,吕布的嫡系兵马并未参与。   思绪飞转,陶商蓦然间省悟,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陈酒鬼说的对,廉老将军,我命你速率五百铁骑开营出击,给我反击敌人。”   廉颇吃了一惊,连咳数声,“主公,我军若一开营,吕布趁势掩杀怎么办?”   陶商长剑指着远方的吕布主力,冷笑道:“吕布联手袁术,两人必定是貌合神离,袁术派了这五千兵马前来,名为助战,实际上必是在钳制吕布。吕布也不傻,你没看张勋已经占据优势,他却没有半点增援的意思,他这分明是想借我们之手除掉张勋,放心吧,尽管杀出去。”   廉颇愣怔一下,旋即明白,不由哈哈一声大笑,豪然道:“主公你就且坐片刻,待老夫去斩下张勋的狗头。”   陶商也是一脸兴奋,却不忘叮嘱廉颇,最好能抓活的,自少了糜芳和孙乾之后,他的提款机少了两兄,正需要拿送上门来的张勋补充。   “老朽遵命,我去也。”廉颇豪然一笑,拨马而起,奔驰于营盘之中,召集五百铁骑列阵。   蓄势已久的五百铁骑,正是陶商的杀手锏,此刻早已蓄势已久,一双双充血的眼眸中,迸发着猎猎杀机。   廉颇扫视他们一眼,声若洪钟,厉声道:“铁骑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为主公而战,随老夫杀出去!”   雄浑的吼声中,廉颇拨马舞刀,向着营门杀去。   “杀——”   震天的杀声中,五百骑士热血沸腾,铁骑如飞,轰然杀出。   营门处的步卒,冒着箭雨,艰难的将大营之门打开。   老将廉颇一马当先,大刀舞作一团铁幕,长啸着杀了出去。   此时,营外的淮南军已砍最后一重鹿,数名敌卒已顶着大盾,冲至了营门前,打算跃过壕沟,一举冲破大营,立下破营的首功。   张勋也自信百倍,自以为此战扬了袁术威名,喝斥着部众集中向营门涌去。   关键时刻,张勋和他的部下们,却惊异的瞧见,原本紧闭不开的大门,却不用他们攻打,自行打开。   “怎么回事,难道陶商小子竟然还敢反守为攻不成?他就不怕吕布趁势掩杀吗?”   张勋心中一惊,正自惊异不解时,却见大开的营门处,当先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手舞战刀,如天神下凡般狂杀而出。   手起刀落,瞬间便将营门外的几名淮南军卒,掀上半空,斩成了粉碎。   “廉颇在此,挡我路者,杀!”   廉颇雷鸣般的一声狂啸,策马如风,在无数双敌卒震惊的眼神注视下,如狂风般杀出,寒光流转的大刀,无情的砍向那些措手不及的敌人。   五百铁骑随后而出,似一道决堤而至的泥流,无可阻挡的辗向敌军。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辗压   陶商的铁骑出动了,这五百铁骑对他来说,是压箱底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动用的。   吕布也有骑兵,数量八百,骑兵多是幽并猛士,精于弓马,无数质量还是数量,都要胜于陶商这五百骑兵。   而且吕布和他的将领们,多是骑将出身,统领骑骑兵能力超强,陶商麾下却一直没有一个精于统领骑兵的将领。   若换作别人,绝不敢班门弄斧,在吕布的面前动用宝贵的骑兵。   陶商却敢,他仿佛天生有一种赌徒的胆量,自认看穿了吕布的心思,就敢义无反顾的冒险一试。   在陶商的注视下,五百铁骑汹涌的撞入了敌群。   当先处,廉颇有如一阵狂风,从两名敌骑中间穿过,刀锋似电般左右一闪,只听得“噗噗”两声脆响,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半空。   身后跟着五百铁骑,如脱闸的洪水倾泄而出,追随着廉颇,杀将而上。   营门一线的五千淮南军,万没想到他们的敌人,竟然会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不按常理的反杀出来。   这些正自砍伐鹿角的淮南军,可以说全无阵形可言,陶商这五百铁骑,竟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势如破竹一般撞入敌群。   铁骑所过,鲜血与断肢在狂飞,惨嚎之声如潮而起。   顷刻间,五千淮南军,便被廉颇的铁骑轻易的冲斩为数段。   五千原本还斗志张狂的敌军,立时便陷入了四分五裂,各自为战的境地。   震天的惨叫声中,五千敌军很快被杀得血流成河,鬼哭狼嚎,纷纷抱头逃窜。   几百步外,一直冷笑着凝视着战局的吕布,刀削的脸上笑容渐敛,不由浮现出几分意外之色。   他是想借陶商之手来削弱张勋,顺便试探一下陶商的虚实,在他看来,陶商面对自己强大的兵力,只会龟缩在营中死守,但他却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敢反杀出来。   “陶商这小子,果然有些胆色,很好,不然你也不配做本侯的对手……”吕布嘴角甚至还掠过了一丝欣赏的表情。   “主公,没想到陶商竟敢反冲出来,我看张勋快要顶不住了,他既然是营门大开,不如大军趁势掩杀而上,杀将进去。”张辽敏锐的观察到了战机。   吕布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张勋可是袁公路麾下大将,他既然夸下海口,要独自攻破敌营,本侯怎么好意思插手,不然岂不是不给张将军面子,不给他面子,就是不公袁公路的面子。”   张辽身形一震,他明白了,吕布这是干脆顺水推舟,借陶商之手把张勋这个碍眼的监视者给除掉。   张勋好歹也是袁术派来助战的友军,就这么坐视不顾似乎有些不够厚道,张辽有心想再劝一劝,但他知道吕布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决心已下,他就算磨破了嘴皮子,吕布也是绝不会听,还可能惹恼了吕布。   念到这些,张辽只好闭口不言,默默注视着淮南军被陶商屠杀。   “主公,淮南军已经损失惨重,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文远将军言之有理,这是一个击灭陶商的大好机会,不如趁势出击,结束这场战争吧。”陈登也劝道。   吕布却冷冷道:“袁术觊觎徐州已久,灭了陶商之后,他才是本侯真正的大敌,为了将来的大局,张勋这根钉子绝对要拔除,至于陶商,没有这五千淮南军,本侯一样灭得了他。”   陈登眼中掠过一丝刮目相看的眼神,他一直以为吕布有勇无谋,连数月的相处,他竟发现这个天下武道第一人,竟也有着不俗的智谋。   尽管吕布宣称,靠他一己之力就能攻灭陶商,未免有些狂了点,但就陶商目前所处的不利局势来看,吕布倒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陈登也不再多言,同样沉默了下来,但与张辽不同的是,他是面带微笑,欣赏一般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张勋覆没。   吕布不动,一万五千的吕军士卒,但也能按下杀机,坐看他们的友军,被陶军杀得血流成河。   几百步外,张勋眼看着陶商军威不可挡,己军被杀到溃不成军,自然是心急如焚。   他原以为吕布会趁机挥兵掩杀,解了他的困境,厮杀半晌,却不想吕布竟然不见半点出手的迹象。   “吕布,你够狠毒,原来你是用激将法诱我出兵,想借陶商之手杀了我!”战事到了这个地步,张勋终于是恍然省悟,看透了吕布阴谋,不由气的火冒三丈。   又气又恨之下,张勋别无办法,只得大叫着下令全军撤退。   撤退的号令传下,几千号被杀戮的淮南军,如蒙大赦一般,更是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大营中,陶商看出了敌军有撤退即刻,冷笑一声,“张勋,吕布果然打算抛弃你了,算你倒霉,擂鼓传令,把这班袁术的狗腿子们,统统给我杀光。”   咚咚咚!   战鼓声骤然变急促,震天的杀令,清晰可闻。   乱军中,廉颇已杀的混已是一身浴血,听得大营中号令,他四下一扫,很快发现敌人有败溃的迹象时。   廉颇正杀得痛快,哪容得敌人走脱,鹰目向前一扫,一眼便看到了敌方大旗下,挥刀喝骂的敌将。   看到那面“张”字大旗时,他就知道那员敌将即是张勋。   “张勋,不知好歹,敢无故来犯我主公,就给老夫留下吧。”廉颇一声暴喝,怒发神威,坐腿一夹马腹,望着张勋便杀出。   沿途所过,长刀左扫又劈,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那些阻挡他的淮南卒斩成碎片。   正自惶惶的张勋,蓦然瞧见一员敌将,威不可挡的杀向自己,不禁是脸色大变,大叫道:“快给本将挡下那老匹夫!”   左右亲军在他喝斥之下,掩下惶然,纷纷上前阻挡,张勋却借着亲军的掩护,拨马独自撤逃。   廉颇疾行如电,马踏着血路,如劈波斩浪一般撕裂一切阻挡之敌,须臾间追至张勋身后。   廉颇武道纵横徐州,已不似出道时那般无名,但袁术狂妄自大,从未曾把陶商放在眼里故也疏于对陶商麾下将领们的情报刺探。   不光是袁术,包括张勋在内的袁家阵营,只知道陶商麾下有一名冒充廉颇之名的老卒,却对廉颇的实力并不在意。   张勋万不想,那个他所不屑的老卒,武艺竟如此之强,他还不及加快马速时,已是冲破层层阻挡杀至近前。   “老匹夫,你以为本将怕你不成,纳命来吧!”被逼急的张勋,一时也血气上涌,大喝一声回刀相挡。   瞬间息,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响起,廉颇手中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张勋如电扫去。   吭!   火星四溅,震天的一声激鸣,随着一声激鸣之声,只听的一声惨叫,张勋连人带刀已被拍落马去。   廉颇只用一招,便将张勋击落马下。   袁术麾下虽然兵多将广,但其人昏庸无能,无非是仗着袁家嫡子的声望,才会有一大帮文武前来投奔,但真正有实力的人,却看得出袁术是个绣花枕头,不值得效忠,故他麾下人才虽多,却跟他自己一个,都是平庸之辈。   这张勋号称袁术麾下宿将,统率值不过60,武力值也仅仅61,此等低微的武道,又如何能抵挡廉颇那倾力一击。   张勋一落地,一众陶商虎士便围上来,将他绑了送回大营。   “好个廉颇,干得漂亮!”   大营中的陶商,亲眼目睹廉颇击落张勋,一想着又一台“提款机”到手,忍不住一声喝彩。   战意本就瓦解的淮南军,眼见主将被一合击落,被廉颇活捉,无不惊恐骇然,军心更加土崩瓦解,几千败如受惊的羊羔一般,丢盔弃甲,四处鼠窜。   陶军的将士们,眼见廉颇怒发神威,生擒敌将,无不欢欣鼓舞,激动的放声大叫,杀声更是震天响。   “这个张勋竟然这么没用,看到陶商麾下这个冒充古人的老卒,倒也确有几分本事……”就连素来自傲的吕布,此时眼中也悄然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惊异只是一瞬,吕布旋即一声冷笑,“目的已经达到,今日且叫陶商得意一会,全军回营休整,改日再收拾他。”   号令传下,一万五千坐山观虎斗的吕军步骑,就此不战而退。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防御战胜利,但因对象张勋实力太弱,根据系统计法则,此次胜利将无法获得魅力值……”   大营中,陶商的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精灵坑爹的声音,好在他早有准备,知道张勋实力不济,这一场仗多半不会得到魅力值。   不过两军头一次对垒,以己军获胜为结局,已经足够陶商松一口气,虽然这其中有吕布故意“放水”之嫌,但对陶商来说,却是一场绝对可以鼓舞士气的胜利。   大营中,一万将士们眼见敌军退却,无不欢欣鼓舞,对陶商也更添几分敬服。   陶商也不追击,下令廉颇归营,一面打扫战场,搜集战利品,一面加紧修复被毁坏的鹿角,重新构建营盘防御工事。   廉颇率领一众得胜在众将士归来,一见陶商苍老的脸上便难抑敬意,“主公,那吕布果然是想借刀杀人,没有派兵压上,这一场仗杀得痛快啊。”   左右樊哙等将领们,也大松了一口气,看向陶商的目光中,皆是叹服,既是叹服于陶商的洞察力,对吕布心思拿捏的如此之状,又叹服于陶商的胆量,敢用此一记险招。   陶商却也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只淡淡一笑:“今日这一仗是胜了,但咱们只是胜的淮南军,并未跟吕布的嫡系兵马交手,依旧不可马虎大意。”   话音方落,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主公,臧将军急报,南面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铁骑碎敌胆   南面急报?   南面有臧霸镇守,抵挡袁术的主力,防止其袭取海西,威胁主战场的侧后。   陶商对袁术这个二世祖相当的看不起,此人凭着袁家的名望,随便走到哪里都能拉出一支军队来,却先是打不过刘表,接着又打不过曹操,再后来连刘备也能打败,实足一个饭桶,只是靠着他和吕布联手反刘,才捡了个便宜,趁机拿下了广陵郡。   斥侯遂将臧霸送来的急报,道将出来。   原来袁术接到吕布的邀请后,禁不住割地的诱惑,又想趁机把势力插入徐州腹地,遂在得知陶商主力与吕布对峙之后,尽起两万大军由淮水北上,对海西城发动了强大的攻势。   袁术的淮南军虽战斗力一般,但人数却是海西守军的近七倍,数量上占有巨大的优势。   袁术原以为凭借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对付区区一个泰山贼足矣,拿下海西不在话下。   可惜,他却小看了臧霸。   面对着十倍的强敌,臧霸丝毫没有惧意,凭借着三千泰山兵,他施展各种手段,稳稳的扛住了淮南军几番猛烈的进攻,确保海西城巍然不失。   淮南军屡攻不下,袁术自然很是恼火,这时谋士杨弘向袁术献计,分一支兵马走海路绕过海西防线,于朐县登陆,拿下朐县后,直取郯城,一举端了陶商的老窝。   对于这条计策,正苦恼的袁术自然是眼前一亮,当即决定采纳。   而其长子袁耀又自告奋勇,袁术遂令袁耀为主将,纪灵为副将,率五千精兵乘船出海,去袭取朐县。   臧霸在海西一线密布了细作,袁耀所部一动,臧霸就看出了其意图,当即以八百里加急快马派人前来向陶商禀报。   听完斥候的汇报,陶商剑眉已是深凝。   眼下他大军已兵分三路,去对付三路之敌,别说是朐县,就算是大本营也没有多少兵马留守,淮南军真要分兵由海路袭取郯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郯城不失,光失了朐县,对陶商的打击也不小。   因为朐县乃糜家的老家,而陶商现在的兵马钱粮,都是由糜家在打理,由朐县转运往郯城,然后再运往前线。   朐县若失,等于陶商的粮草被断,那时便有全军不战而溃的灭顶之灾。   “袁术啊袁术,看来我是有点小看你了,你也不完全是个纨绔无能之徒……”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他确实没有料到,袁术竟能使出海路奔袭郯城这一招,这也让陶商意识到,能在这个乱世有一席之地者,绝不可能没有丁点能力,袁术虽然废,但也只是相对于曹操这样的强者,并不代表他本人一无所长。   左右诸将们已沉寂下来,情绪由方才得胜的兴奋如火,平添了几分凝重。   陶商环视众人道:“袁术倒还有几分能耐,竟会由海路袭我们大后方,尔等有什么应对之策?”   诸将皆面带忧色,一时似乎没什么办法。   陶商把目光转向了陈平,那个由始于终,酒不离手的酒鬼。   现在他正高举着酒葫芦,嘴巴张到老大,吃力的想把里面残存的几滴都倒出来,一滴都不舍得浪费。   “主公正问你话呢,你还喝个鸟儿。”樊哙看着不爽,一把将他的酒葫芦打了开去。   陈平愣怔了一下,方始半醉半醒,笑呵呵道:“袁术敢用这等奇策,倒也颇有些出人意料,如今我们正跟吕布对峙,一旦分兵去救朐县,大营的形势就将不利,倘若不去救的话,后果更严重,形势还真是有点棘手啊。”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种利弊陶商早已经看的清楚,又何需他废话,遂是瞪了他一眼。   “不过嘛,方才张勋已被活捉,吕布借刀杀人的目的成功,完全有理由大举压上,趁我军疲惫之时猛攻,但他却没有,反而退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陈平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像是在问陶商,又像是在问自己。   陶商听出他话中有话,思绪飞转,蓦然间眼前一亮,想通了这其中的奥秘。   奥秘就在于,吕布想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倘若吕布大举强攻,就算能击灭陶商,必然也会是一场惨胜,损失惨重。   而这个时候,北面的徐盛和南面的臧霸,在闻知陶商主力覆灭之后,必然会选择投降袁熙和袁术。   这样一来,二袁就会不废吹灰之力,轻松的杀入徐州腹地,那个时候,他吕布就要以惨胜之兵,去面对二袁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大军。   所以吕布才不敢对陶商轻松发动强攻,他必是想借二袁之后,先破陶商的侧翼,在他军心动荡之际,再趁势渔利,一举击破。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尽量减少损兵折将的情况下,才有实力把二袁的势力再赶出徐州。   “吕布,人人都说你有勇无谋,我倒看你是诡诈的很啊,不过,你的诡诈却又帮了我……”   陶商紧凝的眉头渐渐松展,刀锋似的眼眸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杀气隐隐迸射,俨然已是成竹在胸。   老将廉颇智谋远胜于樊哙,从陈平的话中已听到出些许门道,再看陶商脸色这般变化,蓦然间心中省悟,“主公,难道你是想……”   陶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杀机凛烈道:“既然袁术出了奇策,吕布也这么喜欢坐收渔利,那我就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   清晨时分,朐县东海岸,五千登岸淮南军,杀气腾腾,浩浩荡荡的推进至了朐县以东。   无尽的旗帜,如浪涛一般翻滚不休,林立的枪戟锋刃,直指天空,几欲将苍穹映寒。   那一面“袁”字大旗,在海风的吹抚下,发出猎猎的声响,耀武扬威的飞扬。   大军阵前处,袁耀身披银甲,手扶长剑,冷冷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朐城,眼眸之中流转着一丝得意。   正如他的父亲袁术所判断的那样,陶商主力被吕布牵制,根本不敢分兵来阻挡,他率领着五千大军由海上登岸,顺利的逼近朐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现在,袁耀所需要做的,就是攻下朐城,然后大军直取郯城,端了陶商的老巢。   “只要拿下郯城,徐州就是我们袁家的了,吕布那三姓家奴想借我们之手全取徐州,却不想反被我们袁家利用。父亲近年以来一直都喜欢二弟,如今我立下大功,帮父亲拿下徐州,我袁家继承人的位子,自然稳如泰山了……”   袁耀畅想着蓝图,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得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夺下朐县,当即下令给副将纪灵,率五千大军全军压上,一口气吃掉朐县。   为了鼓舞士气,袁耀还做出承诺,只要攻破朐县,容许士卒们洗劫一晚,钱财女人任由他们劫掠。   袁术军军纪差是出了名的,走到哪里就像蝗虫过境,寸草不留,想激励这样一支军队作战,靠命令和纪律是压根不行的,只有烧杀抢掠,给他们足够的好处,才能让他们出力卖命。   这号令一传下去,五千淮南军立刻欢喜雷动,个个杀气大作,俨然如无数头野兽,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城而去,把城中的羔羊吃个干净。   号令传下,前军纪灵并没有即刻发动进攻,作为这支军队的实际指挥者,他敏锐的感觉到袁耀的命令有点操之过急,遂是飞奔赶来,向袁耀建议先不要急于进攻,不如安营扎寨,再广派斥侯将附近三十里的军情侦察清楚,然后再攻城不迟。   “陶商被吕布所牵制,怎么可能抽出兵马来救朐县,再说,就算他派兵前来,早应该在海边阻击我们登岸,岂能放我们顺利登陆。”袁耀神情有些不满于纪灵质疑他的军令。   “可是大公子,末将以为还是……”   纪灵还欲再劝,袁耀却已不奈烦,将手一摆,“此战本公子是主将,你是副将,我意已决,你只需遵令便是,哪来那么多疑问。”   纪灵脸色微微一变,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拨马而去,喝令大军攻城。   号角声响起,五千淮南军一字排开,对朐县形成了自东向西的攻击态势。   鼓声震天而起,盖过了海潮澎湃声,大大小小的淮南军军阵,开始向朐县推进。   一场毫无悬念的攻城战,眼看就要开始。   忽然间,淮南军的背后,一股尘雾沿着海岸线升起,向着这边狂袭而来。   开始时袁耀并没有注意,但当尘土越逼越近,地面也隐隐感觉到隆隆的震动声,他这才渐渐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就在袁耀刚打算派斥候去打探一下时,尘雾已顷刻逼近,一支汹汹的骑兵从尘土中撞出,犹如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鬼兵一般。   那一面黑色的大旗上,赫然绣着一个“陶”字。   陶商亲率铁骑杀至。   袁耀的脸色陡然惊变,好似见了鬼一般,脱口惊道:“陶商!?他不是在沂水跟吕布对峙吗,怎么会出现在海边?”   惊呼之下,袁耀思绪飞转,蓦然间惊醒。   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敢冒着吕布趁机进攻的风险,亲自抽出精锐的骑兵,赶来朐县来突袭他。   陶商之所以没有在岸边设阵,就是因为他没有带步兵,只有五百骑兵,单凭这点兵力,根本无法阻挡五千淮南军登岸。   所以陶商才故意放任袁耀登岸,让他毫无防备的集中全部兵力攻打朐县,而这个时候,陶商就可以率骑兵神不知鬼不觉的,贴着海岸线逼近,从背后对袁耀发动进攻。   旷野交战,步兵将毫无防护的后背暴露给骑兵,实为最致命的危险。   惊醒的袁耀,头脑一片混乱,已顾不得多想,急是大声喝令全军转身结阵,以迎击陶军骑兵。   只是,军阵已成,这仓促之下,片刻间如何能掉转方向变阵,士卒们反而彼此推挤,使得阵形短时间内陷入混乱的境地。   短短片刻的混乱,足以致命。   五百铁骑,已如狂风暴雨般,转眼间杀至近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广,杀出我陶商的威名   李广一马当先,冲杀在前,手起刀落将两名淮军士卒斩飞出去,撞入混乱的敌阵。   此役为防吕布趁机袭营,陶商把武道最强的廉颇也留在了营中,只带李广这个神射手为将,考虑到袁术麾下草包居多,以李广的能力足够担当冲阵重任。   看着混乱的淮南军,跟随在后的陶商,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兴奋大叫道:“李广,给我狠狠的杀,让我看看你全部的实力。”   在陶商的激励下,李广表情虽依旧沉静如冰,心中却已热血沸腾。   今日难得陶商委以重任,李广早已热血沸腾,要用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来报答陶商对他的信任与器重,更要确保他有陶商阵营中的份量。   没有太多的豪言,李广穿阵而过,大刀挂住,开弓如弯月,竟是同时搭上了三枚利箭。   寒光流转,三道利箭破空而出,瞬间将三名敌人射翻在地。   一箭三星,李广这一手神射震骇敌寇,五百铁骑将士的士气,却大大的被激发振奋。   “杀——”   身后的骑士们,用震天的杀声,来为李广喝彩,杀声如涛,铁蹄滚滚,以楔形之阵,如同一柄巨大的长矛,挟不可挡的刺入了淮南军阵。   巨响声中,断肢与鲜血飞溅,惨嚎与怒啸并起。   惊惶的淮南军卒,那脆弱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挡得住铁蹄的冲击,一路辗杀之下,前排未及结成的军阵,旋即崩溃瓦解。   前排这么一乱,在连锁反应之下,中军,后阵统统都被牵动,五千人的淮南军阵,顷刻间破绽百出,几近于瓦解。   陶商杀意如火,以李广开路,催督铁骑直取敌方中军所在。   中军处,袁耀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意气风发,构勒着攻破朐县,奇袭郯城,为父亲立下奇功的春秋大梦。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形势就急转直下,自己来势汹汹的军队,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眼看着陶商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的辗杀自己的将士,汹汹如猛兽一般扑至,袁耀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怖,眼神中更迸射着狐疑与愤怒。   “我袁耀,怎么可能被陶商这种人击败……”袁耀咬牙切齿,恨意难当。   袁术是谁,那可是袁家的嫡长子,甚至连袁绍在家族中的地位,也要逊色于袁术一筹。   陶商纵横徐州,其实已颇有名望,不再是当初那个纨绔子弟,但袁家父子出身高贵,根本不屑于去了解这个新近崛起的陶谦之子。   身怀轻视而来,堂堂的袁术长子,高贵无双,如今却被陶商所败,焉能不耻辱恼怒。   “大公子,咱们中了陶商的诈计了,我军阵形已乱,根本无法抵挡敌人的骑兵,形势不妙,速速撤往海上去吧。”飞马而来的纪灵大叫道。   袁耀从羞恼中惊醒,听到撤退二字,瞬间火冒三丈,长剑一指,大喝道:“我袁耀岂能败给陶商这种人,纪灵,我命你率军顶上去,给我挽回败局。”   纪灵领兵多年,经验老到,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败局实难挽回,但碰上袁耀这么个主将也是没办法,只好一咬牙,又返身折了回去。   “全军不可慌张,随本将迎敌,敢后退者,立斩不赦!”纪灵舞刀大喝,试图凭借着他的威信,镇压住败溃之势。   可惜,兵败如山倒,面对这等形势,即使是纪灵也无可奈何,他的叫声很快就被淹没在惶恐的尖叫潮中。   李广一路横冲直撞,刀下斩人无数,已冲至了中军。   一千淮南中军军组成的刀盾阵,便如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般,一点被击碎,整面墙便四分五裂。   李广一马当先,战刀左冲右突,将中央的缺口越撕越大,随后五百铁骑跟着杀入,如潮水般的涌入破碎的中军阵,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惶乱的敌卒。   李广是纵马如飞,如电光一般斩开一条血路,径向正在喝斥士卒的纪灵杀去。   被动中的纪灵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迎,两员武力值相当武将,瞬间战在了一团。   袁术麾下并无多少武道高强之将,纪灵的武力值为80,堪堪可与李广相当,平日里若是撞上了,两人要分出个胜负,至少也得在百余招之后。   但如今淮南军处于败溃之势,左右军卒望风而溃,纪灵身为主将,精神斗志受到影响,气势上却已打了个折扣。   交手不出五合,纪灵战意渐弱,刀上的威力也愈降,二十招过后,便被精神抖擞的李广占尽上风。   眼看着兵败如山倒,战不数合,纪灵抢攻几刀,瞅得空隙跳出战团,他已顾不得袁耀的死战之令,拨马便随着败潮向海边逃去。   李广岂容他轻易走脱,策马穷追中,挂住战刀,弯弓搭箭,瞄准了纪灵。   深吸一口气,某个瞬间,李广手指一松,只听“嘣”的一声弦响,一箭离弦而出,直奔纪灵的后脑勺去。   冷箭来袭,武力值到了纪灵这个地步,战场上耳聪目光,已拥有了超强的感知能力,除非是前番关羽那样,太过自大,疏于防范,否则即使是李广这等神射手,也未必能伤得了关羽。   这一箭袭来,纪灵听风辨位,立时察觉有冷箭袭向自己的后脑,心中一惊,不及多想之下,急是将头向旁一偏。   血鲜飞溅,一道寒光射穿了他的耳朵,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陶商麾下竟有这等神射,竟然能射中我……”   纪灵又痛又惊,伸手一摸耳,惊觉耳朵已经少了半边,不由惊怒万分。   他好歹也跟张勋一样,乃是袁术麾下宿将,今被一员无名之将打得退走出就罢了,更被射掉了一只耳朵,这等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混账东西,留下你的名字,纪某他日必取你狗头!”纪灵捂着耳朵,愤怒的大叫一声。   “李广。”   追击在后的李广却是惜字如金,连一个字都不舍得多说,面无表情的报上自己的名字,作势又要弯弓搭箭。   李广,这是什么鬼名字?   纪灵顿时愣怔,他们淮南军对陶商的情报严重不足,并不知陶商有“讲武堂”的名字,冷不丁听到有人敢取大名鼎鼎的李广名字,而且还有一手神射,自然是茫然。   下一人瞬间,纪灵瞅见李广又要放箭,不由心中忌惮,只得吼道:“冒充古人的狗贼,纪某记住你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嘴上掉下一句狠话,纪灵却不敢小视,身体全伏在马背上,夺命狂逃。   跟随在后的陶商见势,愈加兴奋如火,大叫道:“李广,继续给我追击,我要杀得淮南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吓尿。”   李广战意暴涨,挥军向前掩杀而上,如狼驱羊一般,追着淮南军辗杀。   整个淮南军,已完全崩溃。   看着分崩离析的败军,袁耀脸色惨然,那双眼中更是闪烁着痛苦的神色。   “竟然连纪灵也败了,陶商,你这小子——”袁耀又恨又惊,咬牙切齿,陶商这个名字,已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耻辱柱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己往枪口上撞   咬牙切齿也没用。   不远处,大败的纪灵飞奔而至,捂着鲜血淋淋的耳朵,惊慌失措的大叫:“大公子,中军已溃,再战下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速速退往海上吧。”   袁耀狠狠一咬牙,厉声道:“我袁耀岂能败给姓陶的,回去后让我怎么向父亲交待,我不退,我定与陶商狗贼决一死战不可。”   袁耀方是年轻气盛,初次统兵征伐就逢迎此败绩,颜面上过不去,一时气极下失去了理智。   纪灵也顾不得尊卑上下关系,向左右兵士一瞪眼,喝道:“给我把大公子带走,退往海边上船。”   袁耀名为统帅,但这支军队都是纪灵带了来的兵,岂能不听他话的道理,当即强行拉起袁耀的坐骑便往海边而去。   “放开我,纪灵,你好大的胆子!”袁耀怒极之下,大吼大叫的挣扎,左右军士却哪管他。   中军大旗一动,原本还尚存几分抵抗意志的淮南军,顷刻间就彻底崩溃,几千号淮南军丢盔弃甲,拼命的望着海边奔去。   陶商却不依不饶,催动着得胜的铁骑将士,一路向着海边汹汹追去。   大海上,袁耀另一员部将陈兰,统领百余船只留守海上,眼见袁耀兵败,大惊之下,急令叫走舸等小船驶往海边,来接应袁耀,他自己也亲自上岸前来。   一艘艘走舸驶抵海滩,成百上千残存的淮南士卒一蜂而上,这些惊惶失措的士卒,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生恐迟一步被陶军铁骑辗杀。   袁耀在纪灵的保护下,也赶至了海边,此时他已放弃了挣扎,不用人拖自己就拼命抽马鞭。   海边却已拥堵不堪,大多数的走舸还没到,船少人多,到处是争相逃命的士卒。   “大公子,速速上船吧。”陈兰一眼认出袁耀,从一艘走舸上跳了上来,涉水前来接应。   袁耀松了一口气,刚想上船时,却惊见身后遥见尘飞扬,陶商已率神行骑疾追而至。   袁耀脸色又是一变,眼珠子一转,沉声喝道:“陈兰,速率你的人马结阵,挡住追来之敌,掩护本公子上船。”   纪灵身形微微一震,抬头急看了袁耀。   陈兰不知后面追兵的厉害,这个时候袁耀叫陈兰阻敌,分明是想牺牲陈兰,来为自己上船争取时间。   袁耀被纪灵看的不自在,也顾不得许多,慌慌张张的翻身下马,跳入水中向着七八步外的走舸奔去。   纪灵没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捂着伤耳跟在了袁耀的后面。   陈兰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陶商军中,有陈广这样的厉害人物,得令之后,当即率五百生力军,逆着逃跑的人群而上,在海滩上结成了一道阵势。   陶商以李广开路,挥纵着铁骑,已狂追而至。   他一眼看见,淮南军数万之众溃散如蝼蚁,这个时候竟然有一支兵马未乱,胆敢挡他去路。   “还敢回头硬抗是吧,老子今天就杀得你们连自己的娘都不认识……”   陶商杀机一减,大叫道:“李广,给我冲上去,神挡杀神,佛挡给我杀佛!”   策马狂奔中的李广,非但没有一丝停留,反而猛一夹马腹,如黑色的闪电般狂袭而上。   滚滚铁蹄,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践起漫天的血泥。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战马四蹄跃起,李广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竟是从敌军的头顶飞过。   那神将般的气势,刹那间把本就战战兢兢的淮南军,赫得肝胆欲裂。   “给我杀了这老匹夫!”陈兰不知李广厉害,拍马舞枪,大叫着上前阻挡。   前排淮南军卒们,在陈兰的喝斥下,纷纷举刀向着撞入阵中的李广斩去,李广的战刀却抢先一步,如磨盘般狂扫而下。   噼啪的碎裂声骤起,数不清的兵器和人的手臂被斩断,惨叫声中,李广纵马落地,借着强劲的冲势,向着迎面而来的陈兰撞去。   陈兰惊呆了,这时才知来将武道了得,竟在自己之上。   惊觉已已晚,李广已飞纵而至,他已无有逃跑的机会,只能勉强的举枪倾力相挡。   枪锋未出,但见一道黑色的疾风从陈兰身边掠夺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飞上半空。   李广一刀斩杀陈兰。   几百号淮南军卒,眼见敌将从他们头顶飞过,一招秒杀了他们的主将陈兰,瞬间精神崩瓦,一哄而散。   此时,跟在后边的陶商,已带着五百铁骑汹涌冲至,如摧枯拉朽一般冲垮了敌阵。   铁骑狂冲,无情辗杀,刀锋如狂,血雾腾空。   李广虽一招秒杀了陈兰,但袁耀的目的已达到,陶军铁骑稍稍被拖延的功夫,袁耀已顺利的逃上了走舸,向着海上仓皇驶去。   当陶商杀尽海边之敌,冲至海滩上时,袁耀已然逃上了走舸,向着海上的大队战船而去。   袁耀虽逃,但数千奔散的淮南军,却仅有不足七八百人幸运的逃上了船,其余三四千的敌卒,未及上船时,已被陶商铁骑辗至。   后边是群狼,前边是大海,求生心切的敌卒们,只能选择跳入大海逃命。   淮南军卒虽多通水性,但大海的汹涌,远非江河可比,大部分的敌卒跳入海中没多久,不是被海涛卷溺,就是被岸边的陶军射杀。   日近正午时,海滩一线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一片,伏尸无数,靠近岸滩十几步的海面,都被鲜血所污。   陶商驻马江岸,俯看着那修罗杀场,藐视着逃入海中的淮南残兵,布满血丝的眼眸中,迸射着冷绝。   那一面面的“袁”字大旗,浸泡在海水中,被他的铁骑踩在脚下。   大获全胜的陶军骑士们,各自挥舞着兵器,兴奋的呼喊,向着逃走的敌人耀武扬威。   走舸上的袁耀,失魂落魄之极,他石化一般立于船边,远望着岸边血腥的画面,悲愤之意填满了胸膛,直恨得咬牙切齿。   耳听着陶军的耀武扬威之声,看着那一面面傲然飞舞的“陶”字大旗,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己军尸体,袁耀胸中烈焰狂燃,仿佛要把他的自尊烧化了一般。   忍无可忍之下,袁耀冲着海滩上大吼道:“陶商狗贼,今日之耻我袁耀记下了,我等着,他日我必亲取你狗头!”   这咆哮的怒吼声,穿越了一百八十步的海面,传到了陶商的耳中。   此时的陶商心中虽兴奋,但仍为逃了袁耀而遗憾,本想让李广再放一箭,看看能不能射死袁耀,却苦于相隔这么远,确定不了袁耀的位置。   袁耀这么一大呼小叫,骂的是痛快了,却无形中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袁耀,你是自己找死啊,如果你知道关羽的下场,一定会为你这一嗓子后悔的……”   陶商年轻的脸上,掠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目光看向李广,抬手遥指声音传来的方向,“李神射,看到那个鬼嚎的家伙没有,那多半就是袁耀,替我送他一箭。”   李广一声不吭,挂住战刀弯弓搭箭。   只听得他骨骼咔咔作响,双臂肌肉爆涨,三石弓拉满,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穿越一百八十步的距离,锁定了袁耀那张愤怒咆哮的脸。   海上风浪远甚至于江上,船只颠簸也更强烈,李广今日这一箭,难度要远胜于当日射关羽那一箭。   就边陶商这个时候,也不敢对李广有必中的把握,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屏住呼吸,和众将士一齐静静看着李广。   某个瞬间,李广瞳一缩,手指轻轻松开。   只听得“嘣”的一声弦响,利箭离弦而出,如一道流光,穿越海面,直奔袁耀面门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显神技   神射李广的惊天一箭,再度袭出。   瞬息间,利箭穿破海风,如流光一般扑至袁耀面前。   咆哮中的袁耀,不知陶商军中有李广这样的人物,压根就没有提防着之心,没有想到敌人会隔着一百七八十步的距离,朝着他的脑门射来一箭。   毫无警惕之下,直到流光撞至眼前时,袁耀才猛然惊觉。   当日李广射关羽一箭,未能取其性命,是因为关羽乃武力97的武者,反应能力超强,在箭矢袭面的瞬间做出规避,才没能亡命箭下。   袁耀的武力值连60都不到,眼见冷箭来袭,却无法像关羽那样,及时的做出闪避动作。   他只能眼珠子瞪到斗大,一脸惊怖,眼睁睁的看着利箭,如死神索命的爪子,向着他脸部扑来。   鲜血飞溅,一声惨烈的嚎叫响起在海上。   这一箭并没有洞穿袁耀的脑门,而是射中了他的左眼。   猛烈的海风救了袁耀一命,那索命之箭,在咫尺间发生了细微的变轨。   饶是如此,这强弩之末的一箭也够袁耀受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便痛得栽倒在了地上,流淌出的鲜血,顷刻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大公子!”   纪灵见袁耀中箭,骇然变色,大步扑了上去,却惊骇的发现,袁耀不但被一箭射中,而且还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相隔一百八十余步,海上战船颠簸,风浪又这么大,大公子竟然被射中?一定是射掉我耳朵的那个李广,此人简直跟史上那个李广一样,拥有这等射神,陶商的麾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纪灵一会看看海岸,一会又看看躺在地上打滚的袁耀,整个人都懵了。   “陶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躺在地上的袁耀,却痛得死去活来,口中声嘶力竭,却又含着哭腔的大骂。   纪灵好容易才缓过神来,也顾不得匪夷所思,赶紧召唤左右为大公子治伤。   “该死!”岸边处,李广把手中铁胎己狠狠一抖,低沉的骂了一声。   显然没能射死袁耀,只射瞎了他一只眼睛,让这位神射手颇为懊恼,觉得有损自己的神射之名。   陶商虽也觉得有些遗憾,但觉在这等恶劣的环境下,李广能射瞎袁耀一只眼睛,此等神奇的射术,已经足够叹为观止的了。   “没事,射瞎他一只眼睛已经很了不起,足够给袁术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犯我的下场。”陶商拍了拍李广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李广轻叹了一声,脸上的自责之色才稍稍缓解。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朐县突袭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64。”   奶奶的,这回这坑爹的系统精灵还算够意思,五百铁骑长途奔袭,击破五千敌军,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系统精灵要是还抠门的不给魅力值,陶商可真要抓狂了。   “走吧,袁术也吃了教训,全军速速回师沂水大营,我估摸着咱们的温侯也该坐不住了。”陶商再看一眼远遁海上的敌船,冷笑一声,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   船上,袁耀躺在船舱中,左眼包了厚厚的绷带,半张脸都被覆盖,样子尴尬,哪里还有半分贵公子的风度。   他隔着厚厚的绷带,摸着瞎眼的位置,嘴里喋喋不休的诅咒着陶商,残存的那只眼睛中,血丝密布,喷涌着仇恨的火焰。   “陶商,你丧眼之仇,我袁耀一定会报,我一定要让父亲为我报仇……”   痛苦与愤怒的折磨下,袁耀催促战船快行,巴不得即刻赶往大营,向他的父亲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数天后,海西以南,袁术军大营。   近两万袁军,连营数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夜已深,中军穹帐中却依旧灯火通明,鼓乐袅袅。   大帐的中央,一群轻衣薄杉的美貌营妓,正伴随着鼓乐之声婀娜起舞,宽衣解带。   袁术素喜奢华,如今出征在外也不忘享乐,围城之余,便在帐中安排了营妓裸舞,寻欢作乐。   华丽的锦榻上,身形肥胖的袁术,正斜卧在玉枕上,笑眯眯的欣赏着帐前舞乐。   左右匍匐着七八名美姬,将美酒和果点,温柔的送入袁术口中,他无需动弹,只需张一张嘴就可以尽情享受。   陪坐在下首的,则是他最心腹的谋主杨弘,此刻也正喝着美酒,笑眯眯的欣赏着那些衣着单薄,翩翩起舞的美人。   正快活时,外面亲兵来报,言是大公子已经回来,正在帐外求见。   “耀儿怎么回来了,我不是派他去袭郯城吗,难道他这么快就得胜归来不成?”袁术还没有觉察到不对劲,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抹喜色,忙令将袁耀传入。   陪坐的杨弘,神色却微微一变,眼神中掠过一丝担忧,似乎已感觉到事有不妙。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袁耀,脸上裹着大块的绷带,在纪灵的搀扶下,黯然的步入了大帐中。   袁术抬头一看儿子这副德性,吓得肥躯一颤,手中的酒都差点溅出来,急是惊问:“耀儿,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父亲,你一定要为儿报仇雪恨,杀了陶商那狗贼啊……”袁耀双腿一软跪倒于地,转眼已是泣不成声,言语中尽是悲愤与羞恼。   袁术肥躯又是一震,脸色立刻阴沉一下,心中已猜到八九分,瞪向纪灵,喝问道:“我不是命你们去袭郯城,抄了陶商的老窝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灵惭愧的叹了一声,遂将他们如何从海上顺利登岸,如何全军围攻朐城,却又如何在关键时刻,被陶商铁骑杀出,杀得大败的经过,如实的道来。   “我们本可撤退,谁料那陶商的军中,竟有一个叫李广的武将,神射了得,末将被他射掉了一只耳朵,大公子则被他一箭射……射瞎了眼睛。”   瞬间,袁术那满是横肉的脸上,迸射出无尽的惊怒,整具肥躯都惊怒到从锦榻上跳了起来。   他原以为陶商被吕布拖住,不敢分兵回援,他就可以凭借这一道妙计,轻松的袭破郯城。   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这么大的狗胆,不但率轻骑长途奔袭救朐城,杀得他五千兵马大败也就罢了,竟然还射伤了他的大将,射瞎了他宝贝儿子的一只眼睛。   “陶商,你这无名小贼,竟敢这般羞辱我袁术,可恨!”   勃然大怒的袁术,将手中金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把左右姬妾们吓得花容失神,纷纷退在一边。   “父亲,你一定要为儿作主,替儿报仇雪恨啊……”袁耀连滚带爬的爬到袁术跟前,抱头袁术的粗腿哀哭。   “陶商,陶商——”看着瞎眼的儿子,袁术心疼不已,心都在滴血,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怒不可遏之下,他猛一拍案,大喝道:“陶商小贼,欺人太甚至,传我之令,明日大军再次对海西发动猛攻,城破之后屠尽城中老幼,一个不留!”   袁术怒了,他要强攻海西,屠城以为自己儿子的一只眼睛报仇雪恨。   杨弘却忙道:“主公息怒,我军如今损兵数千,损失不少,前日张勋也阵亡,只逃回了不足两千将士,几场仗下来损失兵马已近五千,这个时候不宜再强行攻城,以免士卒损失过大。”   此言一出,袁术还没说话,袁耀就瞪着他咆哮道:“不进攻,难道我的失眼之仇就不报了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杨弘忙解释道:“前番张勋阵亡,我怀疑是那吕布故意借刀杀人,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费力攻城,不如等着吕布和陶商的主力拼个两败俱伤,那时我们再坐收渔人之利,一鼓作气把他们全部收拾了,岂不是更好。”   袁术听罢,连连点头,挤满横肉的脸上,表情方才稍稍缓和。   沉吟过片刻,他一挥肥厚的手掌,冷冷道:“就依你之计,我们坐山观虎斗,让吕布和陶商两人狗咬狗去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逼吕布出手   沂水,吕布军大营。   “这个时候,袁术的兵马应该已经登陆,差不多已拿下了朐城了吧。”吕布呷了一口气,刀削似的脸上,浮现着几分看热闹似的冷笑。   案前的陈登笑道:“如果时间估算的不错,那位袁大公子不仅应该攻下朐城,此刻想必应已在杀往郯城的路上。”   吕布一口酒饮尽,心情很是愉悦。   这时,另一旁的张辽却提醒道:“袁术由海上奔袭,这么大的动作,陶商不可能没有察觉,就怕他会抽兵前去朐城阻击,那位袁大公子听说也是个纨绔,未必是陶商的对手。”   “文远,你真是杞人忧天了。”吕布也不解释,只是取笑他,再给自己添一杯酒。   张辽眉头微微一凝,一时听不出吕布的言外之意。   “陶商他……”   陈登想要替吕布解释,陈宫却抢先道:“奔袭朐城的敌军有五千之众,陶商若想抽兵去阻击,至少也得调走三四千兵马,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岂能没有察觉?依我看,他不是不想去救朐城,而是怕被我们趁机进攻,不敢不救。”   作为吕布麾下首席谋士,任何的军议,陈宫当然不能让陈登独占风采,他必须做适当的发言,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张辽微微点头,似乎听明白了点。   这时,吕布却冷笑一声,瞄向众人道:“你们都判断错了,其实几天前本侯的斥侯就已经侦察到,陶商暗中抽走了一支骑兵,东去救援朐城。”   众人皆是神色一变,未想到陶商还真敢抽兵,陈宫的脸色更是稍稍有些难堪。   陈登则看了陈宫一眼,眼神中暗藏几分讽意。   吕布看出了陈宫脸色变化,便笑着安慰道:“公台,你也不必惭愧,你判断的没错,陶商怕我们趁机进攻,并没敢抽出足够的兵马,只派走了区区几百骑兵而已。”   陈宫脸色稍稍缓和,感激的看了吕布一眼。   “父帅,既然陶商那小子抽兵去救朐城,咱们何不趁机攻破他大营,灭了那小子。”云里雾水的吕灵姬,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亢奋的叫起了战。   吕布看了女儿一眼,眼神无奈,似乎在为女儿的有勇无谋而叹惜。   “大小姐莫急,现在就强攻,就算取胜我军必也损失惨重,反而会让袁术捡了便宜,与其如此,倒不如等着袁术拿下朐县,陶商军心瓦解时,再一举击破陶商,岂非事半功倍。”陈宫笑眯眯地说道,显然对吕布的心思把握的很好。   吕布微微点头,向陈宫投以赞赏的目光,不愧是我吕布的谋主。   大帐中,众人皆对吕布流露出敬佩之色。   “可是,万一袁耀败了呢?”张辽却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一句,他是亲眼见过陶商的,知道此人非同一般,无论何时,都对陶商存有几分忌惮。   吕布刀削的脸上,掠起几分不悦,显然张辽如此高估陶商,让他感到不爽。   不用父亲开口,吕灵姬小嘴斜撇,银铃般的不屑一笑,“文远叔,你也太瞧得起姓陶的那小子,你真以为他的骑兵跟咱们并州铁骑一样强悍,区区五百骑兵就能击败袁家大公子的五千精兵吗?”   大帐中,上至吕布,下至曹性等部将们,都因吕灵姬这话笑了起来。   “报——”   一员斥侯飞奔而入,打乱帐中愉悦的气氛,直抵吕布案前,将一道帛书奉上,“禀主公,东面细作急报,两日前陶商在朐县大破袁术,重创袁家大公子。”   瞬间,大帐中鸦雀无声,包括吕布在内,所有人都错愕变色。   一张张惊诧的表哪,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陶商竟然真的以五百骑兵,击溃了袁术的五千精兵。   “不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有这等能耐!”   吕灵姬俏脸涨红,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一把夺过斥侯手中的情报,扫过几眼后,俏脸上的惊色却越来越重,仿佛见到了鬼一般,嘴里不断的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吕灵姬的神情已经表明,情报无误,陶商确实大败了袁家大公子。   死一般的静寂后,大帐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惊议纷纷,全都是对陶商的震惊。   “这个陶商,果然……”张辽口中喃喃自语,惊异的眼神中,悄然闪过几分敬意。   首座上,吕布沉默不语,刀削的脸上阴晴不定,手上青筋爆涨,酒杯在他手里咔咔作响,几乎要被他握碎一般。   他很意外,陶商竟然真的凭借五百骑兵,就击败了袁术的五千精兵。   他更有点恼羞成怒,因为陶商用这场胜利,狠狠的羞辱了他,羞辱了他的判断,打乱了他的全盘布局。   砰!   酒杯猛的摔在了案几上,所有人都身形一震,帐中立刻安静下来。   “袁术这个废物,指望他根本无用,陶商,你这是逼的本侯亲自动手。”   吕布的话中,杀机如刃,刀削的脸上,孤傲之色已烈,蓦的一挥手,喝道:“去把高顺给我叫来,本侯要用陷阵营,亲手把陶商辗平。”   ……   北面,陶军大帐。   中军帐内,陶商已赶在吕布收到情报前,赶回了大营,此刻正摆下大宴,犒劳诸将,大肆的庆祝这一场大胜。   这场大胜,重创袁耀,大破五千淮南军,彻底解解除了后顾之忧,震慑了袁术,可谓一举数得。   陶商痛快,众将也痛快,对陶商轮番敬酒,每个人都毫不掩饰的对陶商大表敬意。   陶商心情痛快,自是来者不拒,与诸将齐欢,庆贺这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   喝了几个时辰,众将尽兴而散。   半醉的陶商,在花木兰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还往了自己寝帐。   帐帏一掀开,早已候在其中的甘梅忙是迎了上来,将陶商扶住,闻着他的一身酒气,不由云眉一皱,“公子怎喝这么多酒?”   花木兰一笑,“朐县大胜一场,你家公子高兴,当然要多喝几杯,你且扶他进去,我去弄碗醒酒汤来。”   花木兰把陶商交给了他,转身离去,甘梅吃力的扶着陶商入得内帐。   帐中早就备好了一大盆的热水。   “公子全身都是血汗,回来都没来得及洗一洗,先沐浴了再休息吧。”   甘梅说着便红着一张童颜,替他宽衣解带,外衣都脱了个精光,下边小裤却不好意思再给他脱,便扶他进入澡盆,她则又挽起袖子,为陶商搓背擦身。   热水澡这么一洗,陶商的酒气渐消,头脑也清醒了起来。   “梅儿啊,朐城一战,杀得痛快啊。”陶商笑的有点得意,很自然的摸住了甘梅的纤纤素手。   甘梅童颜顿时飞晕,红着脸将手轻轻抽出,低低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公子往后最好还是不要亲自上战场了,省得梅儿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公子有些差池。”   甘梅这番话,无意中就流露出了对陶商的关怀惦念,听着陶商心中感动,酒精作用之下,他少了许多顾忌,忽然兴致一起,猛回过头来,将甘梅拉近,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公子,你做什么……”甘梅吃了一惊,脸畔顿时云霞尽染,低眉娇声羞怨。   她的娇羞之态,却反而搅得陶商心中怦然一动,却见一缕水珠从她的脸庞滑落,滑过那光滑的香颈,丝丝缕缕,汇入两座高耸的淑峰之间,那挤出的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壑之中。   “嘀……系统扫描对象甘梅产生情爱,产生仁爱点8,宿主现有仁爱点18。”   产生情爱,意味着她表面羞怨,内心却喜欢享受陶商啄的这一口,陶商心情本就大好,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无所顾忌,念火狂燃。   不觉中,陶商看的有些痴了,眼睛深陷于沟壑之中,无法自拔,嘴角邪笑渐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冲动是魔鬼   甘梅岂能感受不到陶商的邪意,虽说心中欢喜,甚至还有几分渴望,但残存的理智,却让她仍存有几分女儿家的矜持。   她脸色的羞色愈浓,忙将衣服故意往紧拉了一拉,遮住了那隐现的沟壑。   “公子你好好的转过身去,我好给你擦背。”甘梅娇声道,想把陶商推着转过身去。   她那水葱似的手儿,不时的从背上划过,那痒痒的感觉,更是渐渐勾得陶商心潮澎湃,心中狂躁万分。   心情畅快的陶商,伊人当前,念火焚身,这要是他还能忍得住,他还算是男人吗。   他便嘿嘿一声坏笑,胳膊一伸,猛的将甘梅给拉进了澡盆之中,当甘梅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泡在了水里,全身上下跟着湿透。   “公子,别这样……”甘梅羞得面红耳赤,本能扭动着身子挣扎,却又有欲拒还休之嫌。   陶商看出了甘梅是情之所至,对自己半推半就,这不禁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搅得他念火狂生,当场就想把甘梅给办了。   “嘀……系统提示,如果现在宿主不经过正式程序,现在就占有了甘梅,将无法获得甘梅的‘幸运’属性。”   陶商现在正猴急火燎着的,系统精灵冷不丁冒出的这么一句话,顿时把陶商心中熊熊烈火给浇灭了一半。   “他奶奶的,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陶商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了,甘梅的衣裳撕了一半也不撕了。   那可是“幸运”属性啊,成功君主必备神器,保不齐哪天在战场上,一支冷箭不长眼睛射向了自己,就靠运气这玩意儿保命呢,事关性命,就这么不要了简直天打雷劈啊。   可再看看怀中衣裳尽湿,风光美景若隐若现,童颜巨峰的美人,陶商就有种无法克制的发狂冲动,就这么不了了之,受不了啊。   若是在平时,陶商当然能克制的住,但眼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理智落于下风,这就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纠结时,屏风那头却传来了花木兰凝重的声音:“夫君,斥侯急报,吕布大军已出营,正向咱们大营开进,多半是要进……”   一个“攻”字未及出口,匆匆而入的花木兰,整个人却愣在了屏风旁,为眼前这一幕惊住。   迷离失神中的甘梅,蓦然清醒,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忙是挣脱陶商的束缚,湿漉漉的身子的从木盆中慌张的迈了出来,窘羞的向着花木兰福身一礼,“夫……夫人,梅儿刚才……刚才正给公子擦背……那个……”   甘梅慌羞局促,不敢抬头看花木兰一眼,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花木兰却已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瞅着浑身湿透,韵色无限的甘梅,冷笑道:“只是擦个背而已,用得着自己下到盆子里,湿成这样么?”   甘梅身儿一震,脸蛋都红到了耳根子处,低头揉弄着湿湿的衣襟,又是慌羞,又是惭愧。   陶商一腔的烈火,现下也被夫人的出现,还有她口中的军情浇灭,整个人顿时恢复了理智,干咳着道:“梅儿,去外面把我的铠甲准备好。”   他这是借机把甘梅支走,以免她尴尬。   甘梅巴不得如此,如蒙大赦一般,匆忙离去。   陶商这才起身穿衣,边穿边自嘲道:“方才是为夫我酒喝的有点高,一时上头,你别怪梅儿。”   “唉,我就知道你一喝多了酒,就会胡来。”   花木兰叹了一声,上前服侍他穿衣,“其实我也不怪她,咱们既然商量好了要纳她为妾,她早晚也是夫君的人,今儿夫君既然兴致好,要了她也没什么,若不是军情紧急,我也不会扰了夫君你的兴致。”   妻子这番话,融化了陶商残存的丁点尴尬,心中是一阵的感动,大丈夫得妻如此,实乃幸事。   除了感动,陶商是打心眼里感谢花木兰,如果不是她方才的闯入,自己就可能已经把甘梅给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样虽说是一时爽快了,却丢了“幸运”这个神器属性,反正甘梅也是碗里的肉,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现在一时猴急不要了幸运属性,那才是亏大了。   “还是夫人大度贴心。”陶商眯眯眼一笑,顺手在木兰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去!马上就要打仗了,还没个正经。”花木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含着一抹喜欢的浅笑,继续给他穿衣。   外衣穿完,夫妻两人便一起出了外帐。   此时甘梅已趁机换了件干的衣裳,只是发丝仍挂着水珠,让陶商一看到就不由想起先前的惊心动魄,心中不禁又怦然而动。   不过大战当前,陶商也没功夫想别的,屏弃杂念,一面由她俩人为自己穿盔甲,一面连发号令,命廉颇等诸将,速率诸营兵马出动,往营墙一线列阵以待。   陶商有种预感,这一回必是吕布听说袁耀的兵败之后,想借袁术之手拖垮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恼羞成怒之下,决定亲自动手强攻大营。   “真正的恶仗才刚刚开始啊……”   陶商深吸一口气,不再留恋于儿女私情,长剑悬于腰间,自信从容的步出了大帐。   花木兰紧随于后,夫妻二人翻身上马,直奔营门而去。   甘梅则立于帐门处,指尖拢起脸畔湿发,双手合十,眸中闪烁着真诚,口中喃喃祈愿,祈求上苍保佑陶商安然不恙。   ……   锣声渐息,诸军列阵完毕,整个大营安静了下来。   乌云压顶,天地昏暗。   风从西来,吹过沂水,挟着泥土的气味掠过大营,吹动着一面面战旗,迎风飞舞。   那一面最耀眼的“陶”字大旗下,身披银甲的陶商巍然而立,花木兰横枪立马,守护在旁边,前后左右则环护着一千精锐的亲军。   谋士陈平,则躲在陶商的身后,依旧是一脸的醉意,手里把玩着酒葫芦,懒散随意的形容,与整座大营肃然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方营垒一线,廉颇、李广、樊哙诸将皆已就位,一万陶军将士,肃然列阵,严阵以待。   秋风抚面,风中,陶商嗅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机。   地平线的尽头,沂水之畔,一条黑色的粗线,正在缓缓蠕动升起,远处传来阵阵的闷雷声,大地随之莫名的颤栗起来。   一众将士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紧张却又无畏,一双双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南面方向。   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粗……   突然间。   滚滚如涛战旗,森森如林的刀枪,一瞬间填满了视野。   一万五千人的吕家步骑军团,如漫过堤坝的潮水,浩浩荡荡的逼近而至。   身披玄甲的吕布,令天下英难为之丧胆的方天画戟斜拖在身后,胯下赤兔马如烈焰流云,挟着霸绝天下的气势,傲然行进于最前方。   前番下邳城下,射戟赌局失败,他忍了。   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放弃在下邳城外跟陶商翻脸,却为陶商所讽,他也忍了。   为了除掉袁术安插在他身边的钳制,眼看着陶商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场大胜,他还是忍了。   现在袁术那不争气的东气,竟被陶商用五百铁骑,摧毁五千淮南军,致使他借袁术之手,拖垮陶商的计划失败,到了这个地步,他已忍无可忍。   吕布知道,无论是袁熙还是袁术,都是没有用的废物,指望着他们是没有用的。   阴谋用尽,现在只有阳谋,吕布要用自己无敌于天下的实力,堂堂正正的摧垮陶商。   “陶商,你活蹦乱跳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杀手锏   陶商立马扶剑,凝目远望,一眼便看到立于军阵之前,耀眼如天上的太阳般的吕布。   吕布火,陶商心里边更火。   遥想当初,可是他吕布派人先来求自己,求他联手灭刘备,瓜分徐州。   可气的是,自己沐口血战,大败刘备,帮着他吕布拿下久攻不下的下邳城,他吕布却转眼就掉转矛头,竟然包庇起了刘备,想利用刘备来对付自己。   而今,他竟公然翻脸,但个理由都不给就发兵大举进攻,还邀了袁熙和袁术做他的帮手,想要三面围攻灭了自己。   尽管陶商很清楚,方今乱世,拳头就是王道,抢地盘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吕布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理解不代表能够容忍,吕布咄咄相逼,今天也该是给他点教训的时候了。   胸中复仇的怒燃狂燃,陶商剑眉一横,拔剑在手,厉喝一声:“吕布又有何惧,全军将士,随我陶商决死一战。”   “决死一战——”   “决死一战——”   三军将士群起怒啸,对吕布之名残存的畏惧,顷刻间被鼓舞驱散,震天的杀声,几令对面的吕军变色。   营墙一线,廉颇率盾戟手布列于前,樊哙率大刀手居中,李广则率弓弩手于后,诸兵种搭配有序,层层叠叠的形成铁壁之势,深得兵法之妙。   远方处,张辽听得陶震天的杀声,再看陶营的结阵之势,口中不禁感叹道:“明知是温侯亲自出马,士气却还能如此旺盛,大营的守阵也布得极得兵法之妙,这个陶商,着实是不简单……”   张辽在感叹,吕布却在冷笑。   “陶商,你确实有些本事,可惜,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兵马,这点能耐,就能挡得住本侯的狂攻,笑话!”   一声冷笑,吕布脸上傲色更生,手中方天画戟扬起,杀机凛烈的喝道:“张文远何在?”   “末将在。”张辽从神思中收神,急是拨马上前,拱手应诺。   吕布画戟一指陶营,冷冷道:“本侯命你率一万步军压上,从正面给我冲撞敌营。”   “诺!”张辽得令,拍马提刀飞奔而去,直奔前阵。   呜呜呜~~   悠远的号角声隆隆而起,一万五千人的吕军士卒,脸上狰狞如兽,握紧了手中的刀枪,一张张冷残的脸上,涌动着嗜杀的凶意。   当号角声达到最嘹亮的一刻,张辽大喝一声:“全军压上,随我冲破敌营。”   咆哮声中,张辽拍马提刀,缓缓出阵。   一万吕家军轰然而动,大大小小的军阵,轰然而动,挟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如同一只只的钢铁巨兽,向着陶营咆哮而来。   敌军逼近,陶军方面很快就做出反应,照例是一阵弓弩乱射。   然敌方以刀盾手为主,陶军所配备的,并非是什么很厉害的强弓硬弩,只不过是普通弓弩罢了,射程和弓力都不足穿透敌方的圆盾。   很快,吕军在付出了不足数百人的性命后,成功的逼至了陶营外围。   成千上万的吕军士兵,高举着盾牌,顶着箭雨,在张辽的催督下,开始疯狂的向大营发起冲击。   敌军攻势虽强,但有了上次的经验,陶商已在大营外围重设了鹿角,而且更密更厚,此刻大营的防护力,已比原先张勋那次进攻时,提升了不止一倍有余。   如潮涌至的吕军士卒兵们,一手举着木盾,一手用战刀拼命的狂伐鹿角,在付出了千余人死伤的代价后,生生的破开了两重鹿角。   营中的陶军士卒们却毫无畏惧,在廉颇诸将的指挥下,一面以箭矢乱射敌军,一面将长达两丈的长戟,从营栅中探了出来,疯狂的刺向砍伐鹿角的敌兵。   在长戟和箭矢的双重攻击下,吕军的攻击严重受到制约,最后一重鹿角,始终无法攻破。   形势看起来对陶商这边稍稍有利,但陶商却不敢马虎大意,目光始终不离远方观战的吕布中军所在。   在那里,吕布尚有五千精锐的中军没有动用,陶商能够感觉得到,那五千人才是吕布真正的杀手锏,而且传说中的陷阵营也还没有露面,那才是吕布最强大的武器。   几百步外,吕布刀削的脸上,再次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前番张勋率淮南军进攻时,才没攻多久,陶军便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被迫冒险派出了骑兵出击。   现下,他的嫡系兵马人数要更多,战斗力要更强大,指挥者张辽的实力也要远胜于张勋,反倒却迟迟打不开局面。   似乎,陶商已吸取了上次战斗的经验,防御力大大加强。   意外也只是一瞬,很快,吕布刀削的脸上,重新被霸绝天下的孤傲自信所取代。   他嘴角掠起一抹冷笑,方天画戟轻轻一扬,喝道:“高伯平,该是你表演的时候了,率陷阵营给本侯出击,一举辗平敌营。”   令旗摇动,向位于前端的高顺,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阵前处,高顺望到了中军令旗变化,目光扫向敌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统帅的陷阵营,乃是吕布麾下最强大的攻坚力量,也是吕布最倚重的一支奇兵。   吕布能纵横天下,靠的不仅仅是超绝的武道,更是其中手中两样法宝。   其一是并州铁骑,野外作战,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利器。   这第二样法宝就是陷阵营,攻击力强大,是吕布赖以攻营拔寨的最强尖刀。   陷阵营的练兵之法,只有高顺一人会,尽管手握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但这么多年来,高顺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却一般,不像张辽那样,能够进入到吕布的决策层。   平时他的作用就是练兵,练兵,无休止的练兵,吕布从来不会征询他的意见,只有在需要他的陷阵营时,才会想起他。   “希望这一战为温侯立下大功,温侯能够信任我,让我进入决策层吧……”   按下翻飞的思绪,高顺深吸一口气,扬刀厉喝:“陷阵营,出击!”   沉雷般的号令下达,一千全副武将的陷阵营将士,轰然裂阵,开始向着陶军大营推进而至。   一千步卒,在高顺的指挥下,结成圆形的步兵阵,每一个兵卒,都高举着一面大盾,层层叠叠的将身体全部遮挡,放眼望去,整个军阵竟如一面龟甲一般。   龟甲的缝隙中,又探出了一根根近丈许长的大戟,如同龟背上长出了无数的铁刺。   一千强悍的武士,高举巨盾,结成龟背之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声咆哮着,向着陶营逼近。   “吕布终于动用了他的陷阵营了,原来传说中的那支军团,乃是一支重装步军军团……”看着敌阵中那只逼迫的庞然怪物,陶商眉头微微一凝,眼眸中掠过一丝忌惮。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吕布麾下,有这么一支精锐的攻坚力量,冲锋陷阵,无坚不摧,号为“陷阵营”。   传闻当年吕布败出长安,前去投奔袁绍,当时袁绍正为张燕的黑山军头疼,便命吕布去对付黑山军,而吕布便是以陷阵营,大破张燕,为袁绍翦除了黑山军的威胁。   直到此时,他目睹了陷阵营的真容时,才明白陷阵营乃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   “那是什么东西?”身边的花木兰,眼瞧着那包裹成一团的“怪物”,秀眉不禁微微一颇。   营中血战的将士们,皆听说过陷阵营的威名,眼下陷阵营逼近,而且还以那种怪异的阵形,岂能不令他们为之震动。   顷刻间,大营中便发出一阵的骚动,众将士无不对陷阵营的出现而产生了忌惮。   “陶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本侯的真正实力……”   吕布的嘴角,却掠起一丝冷笑。   此战,他志在必得。 第一百二十章 早有后手   前军正自激战的张辽,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兴奋起来,大喝道:“给高将军让出一条道来。”   号令传下,拥挤于营门一线的吕军,立时有如浪开,分出了一条通道。   高顺指挥着陷阵营,如同一只钢铁刺猬,挟着轰隆隆的辗地之声,进入那条通道,向着陶营大门方向逼来。   “所有箭矢,给我集中射那只大刺猬,绝不能让它逼近。”陶商长剑一指,厉声喝道。   前军处,李广早就注意到了那龟甲阵的厉害之处,情知这支军团才是真正的威胁,不待陶商的号令传到,就已命千余弓弩手,向着陷阵营集中放箭。   嗖嗖嗖!   破空之声,如千鸟振翅嗡鸣,数不清的箭矢,如漫空的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陷阵营倾泻而去。   在此密集的箭雨打击之下,陷阵营却丝毫不乱阵脚,依旧以自己的节奏步伐,向着陶营大门处推进,很快就逼近至最后一重鹿角边缘。   陷阵营士卒高举的大盾,其厚度和宽度远胜于寻常的圆盾,光高度就有齐人高,如鱼鳞般结成的密不透风的盾甲,将陶军箭矢尽数反弹,没有一支能够穿透。   箭矢无效,陶军只能眼看着敌人逼近最后一重鹿角,藏于盾甲下的兵士,则以大斧疯狂的砍伐鹿角,只片刻间的功夫,就将最后一重鹿角破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给我辗上去,直接撞破敌人的大门!”居于阵中的高顺,举刀大喝。   很快,那只巨大的怪兽刺猬,便逼近了营门。   大门处的樊哙,这个时候也有点急了,挥舞着手中杀猪刀,大叫道:“枪戟手,给老子把刺头探出去,戳破他们的龟壳。”   在樊哙的催督下,数不清的长戟从营门的栅缝中探出,震天的杀声中,强悍的戟手用尽全力,试图捅破敌军龟甲大盾。   但转眼他们就发现,陷阵营的盾甲太他娘的坚固,他们的长戟用尽全力,极难挑开陷阵营厚厚大盾。   龟甲铁阵,似天衣无缝一般,无论是弓弩箭矢,还是长枪大戟,都撕不开哪怕一丁点缝隙。   陷阵营的龟甲阵中,高顺却指挥着内围弩手,不断以硬弩向外四射。   陶军士卒没想到这龟甲阵中,竟然还藏着弓弩手,不及防备之下,纷纷中箭,成片成片的倒在营墙之下,转眼间就损失了近两百人,甚至樊哙本人也臂上中了一箭,顷刻间浑身血染。   面对如此伤亡,面对着如此可怕到恐怖的对手,陶军将士们终于开始有些慌了,甚至已不敢再靠近营门。   眼见陶军胆怯,挡在前边的阻力大减,高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抓住战机,大喝一声:“敌人已怕了,趁势压上去,撞破敌门。”   暴喝声中,一千陷阵之士突然加速,如一只巨大的钢铁刺猬,营门撞去。   咔嚓嚓!   偌大的营门剧烈作响,向着内部倾斜了三分,眼看遥遥欲坠。   “放箭!”   李广沉喝一声,亲自弯弓搭箭,向着陷阵营射去。   箭去如流星,穿过敌方龟甲阵那一丝丝的缝隙,惨叫声中,一名敌卒当场毙命。   李广一刻不停,一箭接一箭的狂射,箭无虚发,接连有七八名陷阵士卒,死在了他的箭下。   李广的努力却是杯水车薪,要知道并非他麾下的弓弩手,人人都拥有他百步穿杨的绝技,大多数弓弩手的水平,根本无法射穿那样狭小的缝隙。   “营门都要破了,你们这些吃闲饭的家伙,给老子扛上去啊。”樊哙不顾臂上的伤势,挥刀大喝,一脚踢在了一个后退戟兵的屁股上。   戟兵们鼓起勇气,呼喊大叫,高举着战戟又冲了上去。   咔嚓嚓——   又是一声巨响,陷阵营再度撞上了营门,大门又倾斜了三分,几根柱子已是断裂。   惨叫声更是随之而起,陷阵营的坚厚的龟甲发挟的强大冲击力,竟将几十柄战戟撞断,将陶军戟士们撞飞了出去。   远方观战的吕布,看到冒着箭雨前冲的陷阵营,刀削的脸上傲色更重。   “陷阵营果然是本侯最强的攻坚利器,敌营就要攻破,再给本侯加一把劲,擂鼓!”   吕布眼眸中兴奋的杀意狂燃,当即下令,全军擂鼓助威。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响起,盖过了战场的喊叫声,震天动地,激励着吕军士卒勇往直前。   某一个瞬间,陷阵营这只钢铁刺猬,再次狠狠的撞向了摇摇欲坠的营门。   龟甲空隙中探出一支支长戟,如铁刺一般,将营栅内侧的陶军士卒,纷纷的刺倒。   伴随着一声“咔嚓嚓”的巨响,偌大的营门,终于轰然倒塌。   兵嚣摧折之声,大盾震碎之声,兵士哀号之声,骤然间响彻天空。   鲜血如倒流的瀑布,飞上半空,溅出漫天血雾。   轰碎声中,堵在营门一线的陶军士卒,不知被辗碎了多少。   营门已破,堵门的陶军阵形也被撕开缺口,一千陷阵营的龟甲之阵,如钢铁巨兽一般咆哮而入。   “换刀!”阵中的高顺,又是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原本扛戟的士卒,即刻将远战的长戟弃却,拔出了别在后腰上的环首刀,一手执盾,一手舞刀,咆哮而出,疯狂的砍向了陶军士卒。   转眼之间,营门一线已是血肉横飞,陶军被杀得节节后退,哪怕是勇猛如樊哙,亦挡不住敌军的攻势。   外围的张辽见营门已破,兴奋的召呼着他的步卒,转身营门冲去,只见大股大股的敌方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涌入陶营。   “陷阵营,果然是名不虚传……”望着破营而入的敌流,陶商并没有多慌张畏惧,只是带有敬意的感慨了一声。   陷阵营的威名,他早就有所顾忌,今日一战他虽全力以赴,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陷阵营攻破大营的心理准备。   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陷阵营的攻击力竟强悍如斯,他坚固的防御体系,只支撑了这么一会就被攻破。   “夫君,大门已破,看样子是顶不住了,这仗我们还要再打下去吗?”花木兰皱着秀眉道。   陶商再看一眼前方形势,毫不犹豫道:“传令下去,按照第二套方案,全军弃营,往郯城撤退。”   铛铛铛——   鸣金之声骤然响起,沿营一线苦战的陶军将士们,如释重负一般,纷纷放弃阵地,向着营北方向退去。   远方处,居于高地的吕布,听见了陶营中发出的金声,冷笑道:“陶商,你以为你今天还逃得了么,全军给我进攻,一举灭杀敌人。”   吕布画戟一挥,最后的四千兵马,在吕灵姬、曹性等将的率领下,轰然杀出。   这四千兵马之中,还有一千多的骑兵,转眼就杀入了陶营中,吕布这一支铁骑,就等着追击败溃的陶商,他是不会让陶商就这么轻易撤走的。   吕灵姬更是杀机如火,身披着赤色的披风,如一道红色的流霞,一马当先的撞入了陶营之中,手中画戟飞斩如风,拖着长长的血尾,直奔陶商的主帅大旗而去。   她早憋了一口气,想要取陶商的性命,今日难得这么好的时机,她岂能放过那小子。   而此时,陶商却并没有逃,而是屹立于原地,巍然不动。   他没有像袁谭之流,逢败就独自先逃,因为他清楚,身为主将,他若是惊慌先逃,原本的撤退,就会演变成一场全军崩溃的大逃亡。   所以他选择留下来,掩护将士们撤退,这一招果然有效,将士们虽然兵败心慌,纪律却未崩溃,在诸将的指挥下,且战且退,很快就撤离了营门一线,并未造成太大的伤亡。   “夫君,吕布已经出动了骑兵,将士们撤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花木兰在身边催促道。   陶商环看一眼四周,见将士们果然撤的差不多了,这才点点头,在花木兰亲卫的保护下,不紧不慢的后退了七八步。   然后,他又停下了脚步,面对着汹汹冲来的敌兵,冷笑道:“把板子掀了吧。”   命令发出,中军大旗急旋摇动,发出了号令。   与陶商处于平行位置的将士们,纷纷弯下腰下,将埋于脚下的木板掀了起来。   飞扬的尘雾中,眼前赫然现出了一条长达百余丈,三步之宽的沟壑。   “幸亏早有准备,不然今天就完蛋了……”望着那条沟壕,陶商摸着鼻子,发出一声庆幸的感慨。   他对今日的失利早有准备,为了防止撤退过程中,被吕布穷追不舍,早在十几天前,他就命士卒挖了这道壕沟,平时又木板覆土盖上,以免影响行动,眼下这关键时刻就把木板掀起,亮出壕沟来阻挡敌卒的追击。   这突然出现的一道壕沟,果我令高顺和张辽等敌军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还留下了这等后手。   “他竟然早防着今日一败,竟还事挖了一道壕沟,够深虑远虑的!”张辽心中惊叹,急是喝斥士卒停步,以免落入壕沟。   壕沟令步卒停步,后面杀上来的骑兵,却依旧冲势不减。   这突然出现的壕沟,令吕灵姬也惊异一瞬,暗骂了陶商一声“奸诈”。   惊异却只一瞬,吕灵姬非但不减速,反而狂抽胯下战马,银铃般的声音大喝:“区区一道壕沟有什么好怕,给我加速跳过去,今天姑奶奶我非取小贼的狗头不可!”   狂傲的清喝声中,吕灵姬策马扬鞭,向着凛烈的杀机,向着壕沟对面的陶商狂冲而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吕灵姬的血   吕灵姬娇艳如火,似万绿丛中一点红,就这么狂冲而来,陶商一眼就看到了她。   “吕布军中,竟然也有女将,而且……”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他忽然觉得迎面冲来的这个女将,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但就是想不起来。   “是那个傲慢的随从,就是张辽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随从!”花木兰一下识破了那女将的身份,女人果然更加敏感一点。   陶商神思飞转,蓦然间省悟。   当日张辽前来开阳,替吕布求两家联姻灭刘,身边就跟着一个随从,语气气势颇为傲慢,一点都不像个跟班的。   后来花木兰却说,那名随从耳垂上有洞,乃是女扮男装。   那时陶商就颇为狐疑,后来又打听到吕布有一女儿,跟木兰一样有巾帼之风,性情与其父相近,联想起张辽那天对其态度,陶商便猜想,那名随从必是吕布之女所扮。   今日,这汹汹杀至的女将,多半就是那吕布之女吕灵姬了。   神游的转瞬间,吕灵姬已冲至二十步前,身后是滚滚的铁骑洪流,如狂风暴雨般追随于后,掀起漫空的狂尘。   说实话,眼前这道壕沟虽然能挡得了张辽他们的步军,却根本无法阻挡吕灵姬骑兵的轻轻一跃。   若是让他们就这么跳过来,才撤不远的陶军将士,就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更严重的是,陶商就在壕沟边,若给敌骑跃过来,他这个主将恐怕就要难逃一死。   “陈酒鬼,幸亏你提醒过我,不然今天就玩大了。”陶商却丝毫无忌,反而一派从容而淡然,笑着回头望着陈平一眼。   陈平嘿嘿的笑了笑,向着陶商摇了摇空酒葫芦,意思是既然主公你夸我立了功,那回头就再赏我几葫甘家好酒吧。   陶商却假装没看到,回过头来,马鞭一指壕沟,喝道:“时机已到,放火吧!”   早先已得到密令的李广,一声令下,百余号士卒匆忙点起火把,抢在敌骑杀到之前,迅速的将火丢入了沟壕之中。   沟壑中早就堆积了不少柴草之类的易燃物,只转眼间便熊熊燃烧起来,一道长达百丈的火沟,如火龙一般横在了吕军的面前,烈焰冲天而起,高达丈许,俨然形如一道火墙。   陶商为防撤退被追,事先挖出了这条沟来,但陈平却在几天前提醒他,壕沟挡得住步兵,却不见得挡得住吕布的骑兵。   故陶商便在陈平的建议下,又在壕沟中堆放了许多柴草易燃之物,关键时刻放火以火墙阻挡敌骑。   这大火一燃,敌骑纵然汹汹,又焉敢越雷池一步,灼烈的火苗冲天而起,就连陶商也不得不约退数步,以免被火势波及。   正在冲锋中的吕灵姬,早已锁定了陶商的脑袋,当日她可是女扮男装,近距离的亲眼看到过陶商,那张充满诡邪的脸,没有谁比她记得更清楚。   那个小子就站在十几步外,面对自己的滚滚铁骑,竟然好像被吓傻了一般,忘记了逃跑。   吕灵姬心头暗喜,红唇微微上扬,酒窝处盈起一泓杀机凛烈的冷笑,手中紧握的画戟已微微抬起,准备从空中跃落的瞬间,一戟取了那小子的狗命。   “文远叔,你一直说那小子不可小视,今天我就亲手斩下他的狗头,好好奚落你一番……”   吕灵姬心中盘算着,娇艳如玫瑰般的脸蛋上,不觉已绽放出了得意的冷笑。   然后,就在她将要冲至沟边,飞身跃起前的一刻,一道火墙腾空而起,封住了她的去路。   吕灵姬花容骇变,急是勒马,这等熊熊大火,要是再强行跳过去,不被当场点着,烧成火炭才怪。   受惊的战马,咴律律的一声鸣嘶,后蹄一蹬,人立而起,堪堪的在火沟边停下了脚步。   吕灵姬身形晃动,吃力的夹住马腹,身子连连后仰,若非双腿有力,险些就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战马终于落地,随后而来的骑兵们也纷纷勒马,彼此撞在一团,撞的是人仰马翻。   吕灵姬勒马横戟,立于火沟的旁边,一张俏脸惊惊无限,穿过熊熊火焰,恨恨的死盯向对面的陶商。   吕灵姬很火,张辽却恍然大悟,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欣赏的意味,“怪不得他敢自己殿后压阵,原来早就准备好了这断敌之计,看来今天想彻底的击灭他是不可能的了!”   不仅是张辽,就连高顺也暗暗点头,似乎惊异于陶商如此深谋远虑的布局。   “吕大小姐,你想杀我还嫩了点,回去转告你父亲,咱们郯城再决胜负。”陶商笑着高声道,脸色闪烁着些许讽意。   火沟对面,那成千上万的吕军士卒,被这火沟挡在了北面,空有一腔的杀意,却只能望火兴叹,眼巴巴的目送着他们的敌人扬长退去。   吕灵姬听着陶商的讽刺,本是震惊的俏脸,刹那间气得是暴跳如雷。   她早看陶商不顺眼,本想借着这场大胜,以期一举将陶商歼灭,亲手斩下陶商的人头,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料敌先机,竟是不可思议的提前布下了这阻拦的火龙。   眼瞧着敌人远远退去,透过火光,又看到陶商驻马沟边,耀眼扬威的盯着她笑,吕灵姬心中更是恼羞成怒。   盛怒之下,吕灵姬突然瞧见曹性也在身边,画戟便向陶商一指,“曹性,你不是箭术过人吗,看见没有,陶商那小子就在火沟那边,给我射穿他的脑门,叫他再嚣张。”   “小姐瞧好吧。”曹性二话不说,抄起手中弓箭,朝着陶商就是一箭射去。   曹性的箭术极为了得,在军中号称吕布之下的第一人,这一箭射出去,力道猛,够准头,穿越熊熊火墙,向着陶商呼啸而至,直奔他的面门射来。   身边的花木兰听得破风之声响起,本能的觉察有冷箭袭来,急叫一声:“夫君小心!”   陶商却不闪不避,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曹性放箭,更没有看敌箭射来一般。   花木兰大惊,尖叫声纵马上前,想要来保护陶商时,那离弦之箭已如电而至。   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陶商的另一侧,一道臂影晃动,还未看清时,挡在陶商眼前的手掌中,已赫然多了一枚箭矢。   是李广,竟然是在分毫之间,徒手接住了曹性的射来之箭。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之所以巍然不动,就是仗着李广离自己极近,以李广的身手,区区一个曹性又岂能伤得了自己。   结果果然如他所料,李广反应敏捷如风,竟然露了一手徒手接箭的绝活,陶商忍不住喊了一声漂亮。   花木兰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不由以敬佩的目光瞟了自家丈夫一眼,佩服他这么信任李广,早料到李广能挡住冷箭。   而火沟那一侧,几千袁军士卒,皆目睹了李广徒手接箭的神举,无不是骇然变色。   曹性也大吃了一惊,当日吕布赌箭之时他并不在场,只是后来才听人说吕布输给了一个叫李广的家伙,他却始终不信。   如今这个李广,竟在咫尺间徒手接住了他的箭,光这一手反应就要胜于他,不由令他大为吃惊,暗想当初或许自家主公是真的输了,而不是为了出卖刘备故意放水。   “敢射你大爷,找死啊,李神射,给我把这支箭送还给那个投胎心切的家伙。”陶商眼眸寒光大作,拔剑朝着曹性一指。   李广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石头人,一声不吭的解下铁胎弓,搭箭弯弓,瞄准镜般的眼珠子,如死神之眼,死死锁定了曹性。   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   只听得一声锐响,一道寒光离弦而去,如闪电一般扑向曹性。   曹性瞧见李广徒手接箭时,心中已是大骇,眼见他弯弓搭箭,更是吃了一惊,急将手中大枪握紧。   瞬息间,流光已至,直扑曹性面门。   曹性也不是吃干饭,以李广的射术,如是大老远偷放一记冷笑,猝不及防之下,或许能秒杀他。   现在就当着一面火墙,面朝面的射他,简直就是嘲讽他的反应能力,曹性很火,眼见利箭袭来,毫不犹豫的举枪拨挡。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一箭被曹性挡偏出去,但箭上强劲的力道,却震得曹性手臂发麻,连手中的枪都险些拿捏不住,脱手飞落。   曹性心下不由又是一惊,更令他惊愕的却是,那支被他挡偏了三分的利箭,竟然拐了一个弯,奔着不远处的吕灵姬窜去。   “小姐小心!”   曹性大叫一声示警,吕灵姬花容惊变,前一秒她还想嘲讽李广浪得虚名,没有射中曹性,却不想后一秒钟,那支被挡出去的利箭,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朝着她就飞射而来。   吕灵姬顾不得许多,仗着75的武力反应,身子硬生生的往旁边偏过寸许。   利箭擦着吕灵姬的脖子抹过,虽没射中,箭刃却撕破了一条细细的口气,吕灵姬只觉脖一阵痛疼,伸手一摸竟已摸到了鲜血。   “陶商!”   吕灵姬猛抬起头,杏眼怒瞪向陶商,残阳射在她眼中,仿佛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此刻,她恨不把把陶商按倒在地,活活的掐死这个可恶的小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击败吕布的关键   “曹性,干的漂亮,可惜差一点没能弄死她,下次一定要用点心,不然我白送了你十几万钱。”   陶商反应也是极快,见李广这一箭没射中,反弹伤到了吕灵姬,眼珠子一转,当场就玩起了离间计。   在场的士卒们头脑简单,当然看不出陶商在故意离间,一双双质疑的眼睛纷纷瞄向曹性,还真以为他被陶商买通,故意想要害死他们的大小姐。   曹性吓的脸都白了,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脾气大,众将中能让她稍有尊重的,也只有张辽一人而已,这要是被她怀疑了,还有好果子吃么。   惊恐之下,曹性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忙向吕灵姬解释道:“大小姐,你也万别中了那小子的离间计,末将只是本能一挡,谁想到竟会误伤到大小姐,末将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恕罪啊。”   “混蛋,闭嘴吧,你以为本小姐是那么好骗的吗?”   吕灵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目光又射向陶商,咬着贝齿怒道:“姓陶的,竟然敢伤姑奶奶,有种你别跑,等着姑奶奶取你首级。”   “你当本州牧是傻子么,站在这里等着被你杀。”   陶商鄙视的朝她翻了个白眼,用戏谑的口气冷笑道:“吕大小姐,你不是很狂么,有种你跳过火沟杀我啊,你倒是跳啊。”   他明知吕灵姬不敢,却故意的激怒她,直把个吕大小姐气面红耳赤,秀鼻中香喷喷的怒气乱喷,铠甲都掩不住的傲峰,剧烈的起起伏伏。   远方处,“吕”字的大旗已入营门,显然吕布了要到了,再看火沟中的火势也正在变弱。   “夫君,别跟她玩了,我们该走了。”花木兰凝着眉头从旁提醒。   陶商点点头,冲着吕灵姬一拱手,冷笑道:“吕大小姐,这座大营我就送给你父女了,不用谢,咱们郯城再决胜负。”   说罢,陶商头也不会,向着北面撤去。   “嘀……系统提示,宿主大营保卫战失利,扣除1点魅力值,宿主现有63点魅力值。”   “我靠,失利了还要扣魅力值,凭什么!”陶商吃了一惊,立刻嚷嚷道。   “宿主获胜奖励魅力值,失败当然要扣除魅力值,只有奖励没有惩罚,将对系统造成极大的不平衡,最终导致系统崩溃,关于平衡原则,本系统认为宿主理解的不够深刻,所以有必要对宿主进行全面科普,我们先从……”   “够了!”   陶商一听到系统长篇大论的唠叨“平衡原则”,就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马上喝止,“别跟我再解释什么鸟平衡,耳朵都起茧子了,要扣就扣吧,反正你坑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陶商嘴上抱怨,心里边其实还是能理解的,只是他以前总打胜仗,今天好容易失利了一回,被扣魅力值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冷不丁当然有点不适应,抱怨完了也就想通了。   此战虽然失利,所幸有火沟挡路,将士们损失并没有多少,且只扣了1点魅力值,却借着这一战探明了吕布的虚实,也算不亏了。   心中盘算着,陶商马不停蹄,率领着大军一路向北撤退。   火沟边的吕灵姬,白净如玉的香颈被鲜血染红,却浑然不觉,只气呼呼的立于火沟这边,愤愤不平的眼睁睁看着陶商在伤害自己之后,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吕灵姬很不爽,相当的不爽,只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可惜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身后响起了吕布恼火的质问声,等到他胯着赤兔马,如一道流火驰近之时,立刻明白了原因,勒马于火沟之前,望着远遁的陶商和他的大军,刀削的脸上燃烧起惊恼的烈火。   “都愣着什么,还不快扑灭火沟,给我继续追击!”   吕布一语喝醒了众将,张辽高顺等将,无不面露惭愧,纷纷喝斥麾下士卒,扬起沙土填壕灭火。   沟壕渐渐被填平,熊熊的火势也徐徐熄灭,等到吕布的步骑能够安全过沟,继续追击之时,陶商已经撤出三四里之远。   这样的距离,吕布已失去了趁势掩杀,一举全灭陶商大军的机会,他的胜利也只能止步于此。   “灵姬,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吕布这才发现女儿上半身染血,脖子上缠了绷带。   吕灵姬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咬牙恨恨道:“还不是陶商那小子,这伤是他的那个叫李广的冒牌货用箭所伤。”   “又是那个李广……”吕布暗暗咬牙,紧握方天画戟的手,骨节咔咔作响,刀削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杀机。   让陶商从手掌心里溜走,已经是够令吕布感到恼火,眼下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竟然为敌人所伤,吕布更加怒不可遏。   尽管那道箭伤并不深,甚至可以说只是稍稍擦破了点皮而已,却如同狠狠的抽了他吕布一记耳光。   “陶商,我本来很欣赏你,如果你投降,或许我还会重用你,供我驱策,但今你天叫手下伤我的爱女,就等于自断生路,本侯誓杀你不可!”   吕布在所有人面前,重重的立下了杀誓,那杀机凛烈的气势,直令张辽等武道了得的大将,都感到彻骨的寒意,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发下杀誓,吕布纵动赤兔,挥军直追随陶商而去。   次日天明时分,陶商抢先了两个多时辰,率领近八千的步骑兵马,匆匆的撤入了城门。   当初关羽镇守郯城,为了防范陶商,动用大量的民夫将城池加厚加高,大大的增强了防御能力,陶商退入郯城后,便令诸军上城,据城坚守。   郯城为了东海腹地,陶商本来的计划,是不想放吕布的兵马进入腹地,就怕他因粮草不足,采取以战养战的手段,劫掠诸县。   形势的发展,果然如陶商所担心的那样。   吕布率大军进抵郯城城南后,试探性的发起了几轮进攻,发现郯城城墙坚厚,不利强攻后,便逼城下寨,形成威逼之势,同时分出数千兵马,掠劫郯城四周诸县,一方面孤立郯城,一方面则解决粮草供应不足。   陶商的兵马几乎都集中在郯城,其余诸县只留少量乡兵,几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根本不是吕布凶悍的正规军对手,很快就被连破数县,城中库府和百姓所藏粮饷,统统都被吕布洗劫一空。   与此同时,沂水失利的消息传开,南面的袁术和北面的袁熙,以为陶商败局以定,本来处于观望状态的二人,重新又蠢蠢欲动起来,相继对徐盛和臧霸展开猛攻,试图在吕布攻克郯城,掉转矛头对付他们之前,能够抢先分得一杯羹。   诸处告急的帛书,再次如雪片一般,飞往了郯城,送抵了陶商手中。   大家伙一商议,都觉的这么被动的守下去不是办法,否则就算最后吕布退走,但东海被洗劫到十室九空,到时百姓逃亡怠尽,他们拿什么来对抗吕布来年的卷土重来。   “咳咳,想要改变被动,速退吕布,就要先有击破陷阵营的手段,否则结局还会跟上次一样。”廉颇咳嗽着,道出了自己的顾忌。   大家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廉颇的观点,毕竟上次的失利,陷阵营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攻击力,实在是让大家忌惮不已,一想到跟那只坚不可摧的刺猬怪兽战斗,大家伙就心有余悸,就算是一根筋的樊哙,也有些脚底冒汗。   “这么看来,击破陷阵营就是击败吕布的关键了,可是,该怎么破了那个坚不可摧的怪兽呢……”   陶商眉头紧锁,指尖敲击着额头,冥思苦想。   半晌,他猛然睁开眼,双目光迸射出一丝兴奋诡秘的精光。   “嗯,想起一个人来,看来是得把他召唤出来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屠还是不屠   陶商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花木兰和甘梅,然后又传了一名讲武堂的成员前去。   半晌后,那名讲武堂的武生,从大堂中出来时,气质已经完全改变,还拿了陶商的令箭,匆匆告退。   随后,廉颇等心怀狐疑的众将,又被重新召入了大堂中。   此时的陶商,神情气势已经相当的轻松,一身胜券在握之势,很自信的告诉大家,他已经有了破敌之策,最迟一个月内,必可大破吕布。   陶商的这个宣布,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既兴奋,又怀疑。   讲武堂中藏龙卧虎,这个大家自然是知道的,刚才那个手持令箭的武生,必定已被陶商选中,委以击破吕布的重任。   大家伙都猜的到,那个人必是去执行陶商的秘密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击破吕布。   “夫君,你到底有什么击破吕布的妙计?”花木兰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陶商却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尔等都拿出点耐心,安心守城便是,不久就会见分晓。”   大家伙出看出来了,事关机密,陶商不想过多的泄露,以免被吕布有所防范,遂也就不再多问。   “咳咳,老朽不得不提醒主公,眼下吕布猖狂的紧,四处攻城掠地,老朽以为必须适当的给吕布点教训,否则诸县人心惶惶,皆以为我们抛弃了他们,若都投降了吕布,恐怕我们就坚持不到一个月后了。”   陶商的提醒让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   廉颇说的很对,他这里是有破敌之策,但诸县的军民们却不知他的虚实,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他这个州牧龟缩在郯城中不敢出战,坐视吕布肆意的洗劫诸县,如果不做出点回击来,各县军民恐怕用不了我久,就会丧失了对他的信心,纷纷投降吕布。   “老头子,你说的倒挺有道理的,可是有啥用哩,咱们现在这处境,怎么反击吕布啊。”樊哙大声嚷嚷着,却不忘给自己嘴里塞肉。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瞟向了躲在角落里抿酒的陈平,“陈酒鬼,赶紧想出一个反击吕布,振奋军民士气的计策,要不然你以后再也别想喝甘家好酒了。”   陶商召他可不是白召的,好酒天天供着他,就是看重他的谋略,如果陈平不能在关键时刻为自己出谋划策,那要他又有何用。   “咳咳咳……”陈平呛了一口气,脸上懒散的表情稍稍收敛,变的正经起来。   抹了抹嘴角酒渍,陈平讪讪笑道:“主公别着急上火啊,容我琢磨琢磨。”   陈平舌头舔着酒葫芦,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指尖敲打着额头,竭尽全力的开始冥思苦想。   陶商一直盯着他,仿佛在用眼神逼迫他尽快拿出计策。   “有了!”   深思半晌,陈平一拍大腿,嘴角跟着泛起一丝诡笑。   陶商心头振奋,一看他这表情,便知他已想出了妙策。   陈平便晃着酒葫芦,一脸神神秘秘,笑眯眯道:“吕布军不是最缺的就是粮草吗,那咱们就在这个‘粮’字上作作文章。”   “粮……”陶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眼已猜到了八九分,嘴角扬起一抹会意的笑意。   ……   数天后,入夜。   郯城北门大开,一支插着“糜”字旗的运粮队,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忙忙的进入了郯城。   吕布虽气势嚣张,但其兵力并未达到将郯城包围的地步,除了南门之外,其余三门实际上并无敌军驻扎。   正是因此,陶商的运粮队,才能顺利的进入郯城。   只是,这一百车的粮草,却比陶商规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三天。   “糜子仲,这批粮草三天前就应该送到,你为何不尊我命令?”城楼上,陶商瞪着前来复命的糜竺,一怒的恼火。   糜竺额间滚汗,忙是拱手解释了一番,什么道路不好走,什么担心吕布军半路劫粮,总之找了一大堆的借口。   陶商脸色阴沉,沉声不语。   身边花木兰却冷冷道:“州牧,粮草乃军国重事,糜竺耽误了整整三天,按律理当问斩。”   此言一出,糜竺大骇,脸色瞬间吓到苍白如纸,急是伏地道:“竺确实是因不可抗拒的原因,才迟了几天把粮草送到,请主公恕罪啊。”   陶商依旧不语,眼神变化不定,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处置糜竺。   “咳咳……”一侧的廉颇却咳喘着道:“若在平时,主公大可不计较,但眼下两军交战之际,主公若不惩治糜竺,就不能整肃军纪,更有可能召至将士们的不满,认为主公存心偏袒,军心便有瓦解的风险,老朽以为,主公还当秉公处置才是。”   廉颇在军中极有威望,他说的话很有份量,陶商不能不考虑,况且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要留着糜竺来供应粮草,杀是杀不得的,只有稍加惩戒,以儆效效尤。   沉吟半晌,陶商摆手道:“糜竺,你运粮失期,按律理当问斩,念在你是初犯,我就饶你一死,打你三十军棍,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糜竺听着陶商饶他死罪,原本是松了一口气,但听还要打他三十军棍,立刻又吓得神色惊变。   “主公,主公……”   糜竺还待解释时,陶商已不想听他再多说,转身一拂手,左右亲军便将糜竺拖至了一边,扒了裤子就是一顿棍子。   “啊——啊——”   糜竺的惨叫声,回荡在城头,北门一线聚集的千余双眼睛,统统都目睹了糜竺被打的一幕,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暗自冷笑。   ……   次日,郯城以南,吕军大营。   夜已深,中军大帐中,却是灯火通明。   吕布正与他的文武心腹们,连夜磋商着破城之策。   尽管一连数天,吕布分出去的兵马,攻城掠地,攻破了数座城池,但那几座城并非富庶之县,从中抢到的粮草,并不足满足吕布全军所需。   至于其他几座富庶的县,陶商显然早有防备,除了乡兵之外,还留有少量的正规军守城,而且事先还加固了城防。   面对这几座城,吕布分出去的兵马,并不足以攻破,想要再多分些兵马,又怕削弱了郯城大营的实力,被陶商所趁。   所以,吕布表面上很嚣张,实际却很头疼。   “主公,事到如今,只有屠几座城,显示咱们的狠辣手段,吓破顽抗之徒的狗胆,那几座城才有可能因畏惧而投降?”部将郝萌,献上了一条毒计。   吕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似乎对郝萌这条毒计,引起了兴趣。   陈登却是脸色一变,急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啊,当年曹操入侵徐州,正是因其屡屠城池,才使徐州士民恨之入骨,愤起反抗,主公若也用跟曹操一样的手段,只会引起东海士民的憎恨,反而是逼的他们誓死跟随陶商。”   陈登乃徐州人氏,眼下虽因各事其主,与东海军民处于敌对状态,但到底还是同州乡里,当然不能容许吕布来屠自己的家乡。   吕布听着也有道理,一时难做决定,便看向陈宫,想要看看他的首席谋士,是个什么态度。   陈宫却双眼微合,假作什么也没听到,既不赞成郝萌,也不反对陈登。   郝萌却急了,瞪着陈登道:“你是徐州人,当然不愿咱们屠东海了,可眼下已经入冬,咱们的粮草库存已捉襟见肘,若不用此霹雳手段逼降那几座富县,弥补粮草所缺,到时候粮草不济,军心动荡,咱们还拿什么来跟陶商斗下去。”   陈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吕布再次沉默下来,似乎郝萌这一席话,又让他的心理,倾向了屠城这条狠计上来。   正犹豫不决之时,帐外亲军却来报,言是外面有人前来,自称是糜竺的心腹家奴糜贵,有要紧之事要求见吕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叛逃   糜竺的家奴?   吕布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外,紧接着又掠过几分兴奋,仿佛猜到了什么。   “糜竺不是陶商那小子的人吗,怎么会大晚上的派人来见父帅?”吕灵姬却茫然不解。   “叫那信使进来吧。”吕布拂手冷笑道。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子,略显畏惧的步入了帐中,正是糜家大管家糜贵。   他一瞧见吕布,顿时就畏惧的两腿发软,连忙拜伏于地,“小的乃是糜家大管家,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求见温侯,有要事相告。”   吕布也不正眼看他,只淡淡道:“糜竺不是被陶商封了治中么,他派你来见本侯又是什么意思?”   糜贵看了四周一眼,见有不少人在场,似有什么密事不好叫外人知道,便迟迟不开口。   吕布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帐中都是本侯的亲信,没什么不好说的。”   糜贵迟疑了一下,只得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双手奉上,郑重其事道:“我家主人敬仰温侯已久,如今想要归顺温侯,这是我主人的亲笔书信。”   吕布那刀锋似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冷笑,好似早有所料一般。   左右陈宫等人,却皆微微一震,彼此相视一眼,神色间皆显得有些意外。   吕布示意一眼,亲兵忙将书信接过,献于了吕布。   吕布眼中已燃起丝丝兴奋,一把将书信夺过,拆开来细看。   那果然是一封降书。   糜竺在信中称,他当初迫不得已归顺了陶商,但陶商却因退婚之事,表面对他器重利用,实际上却一直都心存猜疑,陶商麾下那些文官武将们,对他也心存有敌意,处处的排挤于他,糜竺自感在陶商麾下难以立足,遂决意归顺温侯。   吕布是越看越高兴,不禁欣喜道:“你家主人真的要归顺本侯吗?”   “数日前我主因为担心被温侯劫粮,半路改变了运粮道路,致使粮草晚送到郯城三天,那陶商却在他夫人和部将的鼓动下,硬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我主三十军棍,我主堂堂徐州名士,糜家家主,如何能忍受这等羞辱,盛怒之下才决心归顺温侯,请温侯务必要相信。”   吕布听罢,不禁唏嘘感慨,原本傲色的脸上,不觉已温和亲切许多,亲自起身,将那糜贵扶起。   “这一定是那陶商心胸狭窄,记恨着你们糜家为刘备效力的旧事,所以才借题发挥而已,糜子仲弃暗投明归顺本侯,当真乃明智之举,本侯一定会重用他。”吕布信誓旦旦道。   糜贵大喜,忙道:“那小的就代我家主人,谢过温侯的信任。我家主人说了,如果温侯肯纳降,他会将下一批三十万斛粮草的运输路线,透露给温侯,到时候温侯就可派兵劫了这批粮草,也算是我主给温侯的一份归降大礼,以报温侯收纳之恩。”   三十万斛粮草!   不光是吕布,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精神无不为之一振。   要知道他们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粮草了,糜竺归降也就罢了,竟然还送了三十万斛粮草,简直是雪中送炭。   吕布顿时大喜过望,欣然道:“糜子仲若能助本侯得到这批粮草,那他就是本侯全取徐州的首功,本侯绝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兴奋之下,吕布更是哈哈大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旁边的郝萌,吕灵姬等人,无不也是欣喜万分,却唯有陈宫和陈登二人,虽然也惊喜,但神色之中却有暗藏着几分隐忧。   “小的代主人谢过温侯。”糜贵同样是欣喜万分,对吕布又是一番拜伏。   吕布遂是赏了糜贵一笔重金,令他速回郯城转告糜竺,令其时机成熟,便将粮草运输的路线报知,到时吕布将派一支精兵前去劫取粮草,一并迎接糜竺回来。   糜贵满口应下,拱手一拜,怀揣着吕布赏赐喜滋滋的离去。   糜贵一走,吕布的脸上笑容顿时一收,目光看向了陈登,“陈元龙,这个糜竺说要归降,你以为是真是假?”   陈登沉思了片刻,方道:“糜竺在陶商麾下官任治中,地位显赫,就算改投温侯,官位也不过如此,况且陶商此人素来诡诈,登以为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陈登的意思,自然是不怎么相信糜竺归降是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糜家和陈家,原为徐州两大家族,他自然不愿意糜竺也归顺到吕布这里来,跟他陈家平起平坐。   “元龙此言差矣。”话音方落,陈宫便反驳道:“我倒是听说糜家当初为了跟刘备联姻,甚至不惜跟陶商退婚,却被陶商所拒绝,双方闹的很僵,糜竺也几次三番给刘备献计,想要对付糜竺,如今糜竺不得已归顺陶商,被陶商猜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倒以为,他的归降七分是真。”   陈宫却巴不得糜竺能够加入进来,来制衡陈登,他才好渔翁得利,利用糜陈两家的竞争关系,来坐稳他谋主的位子。   “就算如此,你又怎么能确信糜竺归降是真,难道只凭那一纸书信,和一个所谓亲信家奴的几句话吗?”陈登立刻反问道。   陈宫一笑,捋着短须道:“这个也简单,那信使既然说陶商当众打了糜竺军棍,咱们只需从城中眼线那里探明是真是假,自然就知道糜竺到底是真降假降。”   话说到这里,吕布已多半倾向于了陈宫的判断,当即吩咐下去,令城中眼线细作尽快回报。   很快,郯城中的细作发回消息,糜竺确实因运粮失期三日,在花木兰和廉颇的鼓动下,被陶商下令打了三十军棍。   这一顿的军棍打完后,糜竺被打的是皮肉开肉绽,鲜血淋漓,不光是细作,城中的千余军民都同时目睹。   细作的回报,更加佐证了陈宫的判断,令吕布深信糜竺归降之心绝对是真的。   在探明了糜竺被打的事实之后,吕布便又派细联姻糜竺,督促他尽快献上粮草,并再三的许诺会重用糜竺。   糜竺也三番两次的派糜贵前来大营,多番表明归降的诚心,并让吕布耐心等待,只等自己伤势稍愈,亲自押解粮草之时,便是他献粮归顺之日。   五日后,糜贵再次秘密的来到吕军大营,早就等不急的吕布,当即将其召入帐中问话。   “温侯,两日后我家主公将亲自押送三十万斛粮草,由郯城东北小道而来,主人特命小的前来报知温侯,请温侯发兵劫粮,接应我主人归顺。”   吕布早等着这句话,顿时欣喜若狂之色,兴奋得是拍案而起,大笑道:“本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陶商啊陶商,真是天要灭你,徐州注定是我吕布的,哈哈——”   狂笑之后,吕布欣然道:“你就速去转告糜子仲,本将介时定当派精兵去劫了那批粮草,带他前来大营,本侯将会在帐中备好美酒好肉,等着他前来喝个痛快。”   糜贵欣喜万分,忙是拜谢了一番,便匆忙告辞。   糜贵一走,吕布当即下令,速召集心腹文武诸将前来议事。   号令传下,不多时,张辽、郝萌,吕灵姬,陈宫、陈登等重要文武,尽皆前来。   吕布环视了一眼众人,冷笑道:“本侯已得到糜竺的回复,两日后他将率三十万斛粮草来归,只要拿到这三十万斛粮草,我们的粮草难题就将迎刃而解。”   众将听得要开战,热血转眼就沸腾起来,无不摩拳擦掌,杀意猎猎而起。   吕布虽然对糜竺的归降深信不疑,但还是没有贸然派出兵马,而是也派出一队斥侯轻骑,前往糜竺所说的运粮小道侦察。   半天后,斥侯回归,带回了令吕布彻底安心的情报:   郯城东北的小道上,果然发动一支运粮队伍,正在向郯城东门行进。   吕布脸上杀机已燃,兴奋的喝问道:“有多少粮车,护送兵马有多少?”   “粮车百余辆,兵马有千余。”   百余辆车,算算应该可装三十万斛粮草,才千余护粮军兵,根本不堪一击。   吕布嘴角微扬,手抚着下巴,眉宇间扬起丝丝冷绝的笑意。   旁边吕灵姬兴奋道:“父亲,既然情报准确无误,这真是天要灭陶商那小子,女儿要亲自领一队兵马,去劫了那小子的粮草,以报他先前伤了女儿的仇。”   吕布脸上掠起几分得意,欣然笑道:“很好,为父就拨你三千精兵,命你同文远一起领兵,去给为父劫了那批粮草。”   吕布当即下达了命令,却又知道女儿性子太急,不能独挡一面,便又令张辽与她同行领兵。   “父帅,你就等着灵姬的好消息吧。”吕灵姬兴奋如火,得令而退。   吕布起身走到帐门处,负手而立,英武的脸上毫不掩饰着得意,“糜竺背叛,再失三十万粮草,陶商啊陶商,纵然你诡计多端,受此双重打击,本侯看你还怎么跟我斗下去。”   ……   入夜,郯城,州府内堂。   摇曳的灯火下,糜竺趴榻上,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那天的一顿军棍中恢复过来。   脚步声响起,房门吱呀呀被推开,糜竺一抬头,却见陶商已走了进来。   见得州牧入内,糜竺慌忙想要起来,稍稍一动,却牵扯得伤口,痛更他是直咧嘴。   “子仲你有伤在身,趴着别动就是。”陶商忙上前一步,将他轻轻扶下,满脸关怀的微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兴师问罪   糜竺又躺了下来,眼神感激,嘴上却苦笑道:“主公,你下手也太重了些,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啊。”   陶商歉然一笑,“没办法,为了不露出破绽,除了木兰和廉老将军几人,无人知道这出计策,那些士卒们不知道实情,下手自然就不会留情。”   “竺明白,只是开玩笑而已,他们打得我越惨,吕布才会越相信我叛投是真,毕竟他麾下有二陈这样的智谋之士,想要骗过那二人,不吃点苦头怎么行。”   听了糜竺这番话,陶商心中残存对他的那点怨意,此刻也荡然无存。   他便拍着糜竺的肩膀,正色道:“子仲肯做如此大的牺牲,我也不妨跟你交个底,此战结束后,糜家跟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钩销,从此往后,咱们主臣协手,共创一番大业,只要我陶商有肉吃,你们糜家绝对少不了汤喝。”   陶商一番肺腑之言,听得糜竺是又感动又感慨,压在心里边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他知道,陶商先前重用他,其实利用的成份更多一点,心下里对他糜竺种种所为,还都耿耿于怀。   如今,他糜竺不惜身受重创,挨了一顿板子,帮陶商实施这苦肉计,终于是用实际行动,消除了陶商对他的糜家的芥蒂。   可以说,直到现在,他们糜家才在陶商阵营里,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多谢主公对我糜家不计前嫌,糜家必竭尽所能,为主公的大业效力。”   糜竺忙也表了一顿忠心,话锋一转,却又不好意思地笑道:“但不知舍妹与主公的婚事,主公打算什么时候……”   他没好意思再说下去,陶商岂不知他的心思,还是想尽快的完成联姻,真正确保他们糜家的地位。   叹过一声,陶商淡淡笑道:“此事也不能急于一时,我能看出来,令妹对我还心存芥蒂,慢慢来吧。”   糜竺虽然着急,但陶商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多说。   二人正说话之间,外堂忽然响起了吵闹的声音,是有女人吵着要进来。   “是小妹,她怎么来了?”糜竺眉头一凝。   “我去瞧瞧。”陶商便起身走出了外堂。   此刻房门已大开,果然糜贞就在外面,正吵着要进来见陶商,却被亲兵拦下来,不许入内。   “这么晚了,糜小姐找我有什么事?”陶商笑着走上前去,示意亲兵退下。   糜贞这才得意入内,端庄的脸上与着怨色,显然是心中有气,这是来找陶商的碴来了。   她勉强的压住火气,步入堂中,微微向陶商福了一福,用质问的口气道:“陶州牧,你若对我们糜家还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我糜贞好了,请你饶我大哥一命。”   看她这样子,听她这话,明显也知道了自己大哥被打之事,这是来替大哥顶罪来了。   “倒是个重情义的女子……”   陶商心中暗赞,表面上却故作糊涂,一脸茫然道:“糜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糜贞贝齿咬着朱唇,沉声道:“大哥不是故意延期送抵粮草,州牧大人却硬是打了他三十军棍,分明是借题发挥,大哥被打之后又失了踪影,到处都寻找不到,难道不是州牧担心他叛投吕布,秘密的把他逮捕了吗。”   这个女人,倒也是够聪明,能够推测出这么多事,可惜全都猜偏了。   陶商笑而不答,仍由她发飙。   眼见陶商一副笑脸,糜贞感觉自己这一拳头下去,仿佛打在了空气上,连个回音也没有,俏脸更加恼怒到通红。   气恼之下,糜贞杏眼失望的瞪向陶商,“我原以为先前是我看走了眼,以为你跟刘备不同,原来你也是这等气量狭窄之徒,算我糜贞瞎了眼,两次看错了人,你根本不配……”   “贞儿,不得对主公无礼!”一声厉喝,喝断了糜贞的控诉。   糜贞身儿一震,寻音望去,蓦然瞧见自己的兄长,就站在内堂门口中,正尴尬埋怨的瞪着她。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糜贞又惊又喜,几步扑上前去,扶住了糜贞,问长问短。   “我能有什么事,你怎敢到这里来胡闹,还敢对主公出言不逊。”糜竺板着脸教训道。   “大哥失踪数日,我哪里都找不到,以为你被他……”糜贞话没有说下去,狐疑的瞟了陶商一眼。   糜竺歉意的看向陶商,向陶商征询意见,陶商点了点头,示意他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她实情。   糜竺便不再隐瞒,遂将陶商和他秘密商议,实施苦肉计,诈降吕布之事,和盘的道与了自家妹子。   至于他这几日为何躺在陶商的州府之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吕布的细作眼线以为,他已经被陶商派出去运送粮草。   糜贞是越听越惊,万万没有想到,陶商一连串貌似针对糜竺的举动,竟然是跟他哥哥事先商量好,故意演的一场戏而已。   这场戏,天衣无缝,精妙之极,竟连自诩聪明的她都给骗过,还蠢不可及的前来向陶商兴师问罪,更是那样无礼的冒犯陶商,还对陶商说了那样的话。   真相大白,一时间,糜贞又是羞恼,又是尴尬,俏脸潮红,局促的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小妹,还不快向主公请罪。”糜竺赶紧给她使眼色。   糜贞一脸羞愧的潮红,连看都不敢看陶商一眼,向着她屈膝到底,深深一福,愧然道:“是贞儿蠢笨不堪,错怪了州牧,还对州牧说了……说了那样的话,还请州牧恕罪。”   从头到尾,陶商都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糜贞一会冲着自己举师问罪,转眼之间又向自己屈膝施礼,万般惭愧的道谦,请求自己的原谅。   陶商倒也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想尽量保密,以免走漏风声而已,只是她误会太深,太过执着,而糜竺又沉不住气,自己出来现身,陶商才不得不让糜竺解释真相。   本来没来由的被她一顿炮轰,说实话,陶商心里边还是很不爽的,但念在她是救兄心切,一片考心而已,眼下又这么低声下气的向自己告罪,也就算了。   “罢了,起来吧,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若不原谅你,只怕又要被你说我心胸狭窄了。”陶商嘴里开着她玩笑,却伸手搀住了她的胳膊。   “心胸狭窄”四个字,听得糜贞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忽然间又被陶商扶住了胳膊,这是她第二次跟陶商有这样的身体接触,原本慌羞的她,心儿蓦的一震,陡然间加快跳动起来,微微抬起头,看向陶商的那双明眸中,不觉已盈起一许脉脉的娇羞。 第一百二十六章 鱼儿上钩   心中这么一荡漾,糜贞一时失神,便觉双腿一软,向着陶商就倾倒了过去。   “小心。”陶商不及多想,本能的张开双臂,糜贞便顺势的倒入了他的怀中。   那一对傲峰,狠狠的撞击在了陶商的胸膛上,令他感受到一阵明显的挤压之感。   舒服啊……   陶商心中暗爽时,糜贞脸蛋却已酥红如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双腿一软,就这么倒入了陶商的怀中,而且是当着自己哥哥的面。   虽说她是陶商的未婚妻,早晚也要是陶商的人,但毕竟还未成婚,这般肌肤相亲,贴得这般紧,成何体统。   娇羞的糜贞,赶紧双手一撑,逃离了陶商的怀抱,低头拢起自己的发丝,红着一张脸不敢正视陶商。   糜竺看着自家妹子,这般跟陶商亲密的样子,这个做哥哥的不禁有些尴尬,心中却又有些暗喜,只呵呵的一笑。   “嘀……系统扫描,对象糜贞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9,宿主现有仁爱点9。”   陶商就知道,刚才那一下无意间的亲密触碰,已让糜贞无意中动了情,获得仁爱点是意料之中的。   前番为了破陷阵营,陶商已把所有的仁爱点,还有残暴点统统都消耗干净,召了那个神秘英魂,所以点数清零,眼下这意外得到的仁爱点,可是他全部的家当。   正当气氛尴尬时,夫人花木兰从外走了进来,见糜贞也在,不禁看了她一眼。   糜贞见到花木兰时,心情却很是复杂。   原本如果她不退婚的话,现在她就已经是陶商的正室,就是因为她看走了眼,走错一步关键的棋,陶商正妻的变成了眼前这个花木兰。   而她,就算将来陶商娶了她,也只能屈居妾位,喊花木兰一声姐姐。   心中虽是遗憾,糜贞却也知道这是自己活该,只能勉强的一福,见花木兰见礼,口称一声“见过夫人”。   花木兰点头向她致意,随后向陶商道:“夫君,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出发了。”   陶商的目光顿时肃然起来,安慰了糜家兄妹几句,夫妻二人便匆匆离去。   陶商在时,糜贞一句话也不多说,陶商一走,她却鬼使神差的跟到了门边,目送着陶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痴怔了许久,幽幽一声轻叹。   ……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   晨风拂面而来,陶商似乎能从风中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山坡下,那一支运粮的车队徐徐的从眼前经过,车轮吱吱呀呀的作响。   东方已发白,附近依旧是一片安静,静得让人有些烦躁。   “夫君,既然咱们是故意诱吕布来劫粮,何不干脆让粮车走大道,偏偏走这难走的小道?”身边的花木兰有些狐疑。   陶商目光不离大道,淡淡笑道:“吕布此人颇有智计,且其麾下有二陈这样的一流谋士,如果我们走大道的话,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咱们越是偷偷摸摸,他们就越相信糜竺的苦肉计是真。”   花木兰杏眼转了几转,秀眉一展,方始恍然省悟。   夫妻二人,大将廉颇,还在埋伏在山间的数千步骑将士,目光继续注视着小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太阳已升,万道朝霞将山川染成一片金色。   一百多车粮草已从眼皮子底下通过,越行越南,四周却依然安静。   等候了大半宿的将士们,情绪渐渐开始有些不安,他们已经在担心,敌人真否会像他们州牧说的那样,前来劫粮。   甚至是廉颇也开始有些怀疑,莫非糜竺的苦肉计被识破了不成?   陶商却由始至终,神色从容冷静,没有丝毫的怀疑,对自己的判断,对陈平的这道诱敌之计,深信不疑。   吕布缺粮,这是他致命的弱点,糜竺又挨了几十板子,苦肉计这等程度的妙计,可是历史上连曹操都被瞒过的,更何况是吕布。   思绪翻转之时,忽然间,陶商的神色微微一动。   他忽然感觉到,地面上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的声音,越来越剧烈,仿佛深埋于地底的野兽,正咆哮着向上窜来,欲要破土而出。   那是千军万马在奔腾的痕迹。   “夫君,来了!”花木兰也觉察到,兴奋的叫了一声。   陶商精神大振,手搭凉棚,只见西南方向,尘暴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有数千兵马狂杀而至。   “吕”字和“张”字的大旗,傲然飞舞,张辽和吕灵姬,统帅着三千吕家军,狂杀而来。   当先处,吕灵姬身披赤色披风,手舞画戟,风驰电掣,似一道赤色的火焰撞入运粮队。   她清喝一声,杀机凛烈,手中画戟舞出漫天梨花般的光雨,四面激射而出,锋芒过处,运粮队的士卒无不被点倒在地。   鲜血飞溅中,三千吕家步骑,在张辽的引领下,随后撞入车队,顷刻间便将车队拦腰斩成两截。   敌军来势突然,攻势迅猛,千余由乡兵组成的护粮军,焉能是对手,根本来不及结阵抵挡,便被冲成四分五裂,顷刻间陷入崩溃之中。   “杀——”   “杀光他们——”   野兽般的震天喊杀声中,凶残成性的吕军士卒,大刀无情的挥下,将惊恐的陶军护粮兵斩为粉碎。   张辽武道威猛自不用说,吕灵姬深得其父戟法精妙,更是如一团流火左冲右突,疯狂的收割人头。   很快,护粮军死伤过半,斗志就此瓦解,抛下百余粮车,四散而逃。   吕灵姬杀到兴起,俨然已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还欲策马穷追,非杀光陶军护粮兵不哥。   “大小姐,不要再追了,几百败军而已,不值得我们费神,先把粮草押回大营再说。”张辽却很冷静,大叫着拦住了吕灵姬。   吕灵姬这才从疯杀中清理过来,意犹未尽的强压下杀机,喝令士卒们收拾粮车,准备带走。   一众得胜的吕军士卒,眼见着一袋袋饱满的粮食,眼眸中立时泛起了贪婪之光,纷纷开始争抢起粮车,试图据为己有。   吕布的军队以幽并人氏为主体,当年归顺董卓之后,跟西凉军相处久了,也沾染了西凉军烧杀抢掠的兵匪性子,如今见得粮草在眼前,贪心一起,便忘了此来的目的,纷纷开抢起来。   狭窄的小道之上,一百多辆骡车,三千多号吕军士卒,拥堵不堪的挤在了一起,场面转眼陷入混乱。   张辽眉头一皱,立刻大喝道:“这些粮草都要充公,谁敢再抢,军法处置。”   “我让你们抢!”吕灵姬却没那么多废话,杳眼一瞪,手起戟落便向一名抢粮的军卒斩去。   鲜血飞溅,一颗人头飞落。   一众吕军士卒为大小姐的手段所慑,皆收敛了贪心,队伍渐渐开始恢复秩序。   山坡林中的陶商,目睹了大道上的局势变化,冷笑道:“这个姓吕的小贱人,倒是有几分他爹的狠辣,这么快就镇住了士卒的争抢,看来,我得在你们恢复秩序前动手了……”   鹰目陡然一凝,陶商厉喝一声:“廉老将军何在!”   “咳咳,末将在!”廉颇咳着上前一应,苍老的眼神中,流转着对陶商判断力的钦佩,还有猎猎的杀机。   陶商拔剑在手,一指小道上的群敌,大喝道:“我命你率五百铁骑冲击,给我一举摧垮这班狗贼。”   老将热血已燃,慨然领命,拨马转身,厉喝一声:“骑兵将士们,敌人已中了主公的计策,随老夫杀下去,杀他个痛快!”   振臂一呼,廉颇跃马舞刀,如一只下山的猛虎,向着山坡下的敌军,咆哮扑去。   五百铁骑轰然而动,如汹汹的泥石流般,汹涌滚下。   正在收拾粮车的吕军士卒,万万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有一只兵马,如神兵天降一般,从他们的旁边杀将而出。   张辽骇然变色。   吕灵姬骇然变色。   三千吕军士卒,顷刻间,陷入无尽的惊恐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夫妻并肩一战   吕灵姬还没有想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突然间杀出一支陶军铁骑来,张辽却已猛然惊悟。   “糟了,糜竺是诈降,我们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了!”   张辽先前劫粮得手后,就一直在寻找糜竺的踪迹,根据吕布的交待,糜竺也会混在粮队中,到时候会跟着他们一起前往大营。   但方才他们杀到时,糜竺没有出来跟他们会面,得手后也四处寻不到糜竺的身影,这让张辽隐隐约约觉的,这其中似乎有点不对劲,一时却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现在,陶商的铁骑杀奔而出时,他才蓦然想明白,糜竺的归降根本是假,为的就是诱他们前来劫粮,以粮草为诱饵,伏击他们这三千兵马。   惊觉之时,为时已晚。   廉颇率领着五百铁骑兵,挟着天崩地裂的隆隆巨响,践起漫天烟尘,势如破竹般撞入敌群。   手中大刀如怒涛般拍出,雷霆之力荡出,瞬间将两名不长眼睛的敌卒,轻松的斩成了肉块。   廉颇怒发神威,杀势冲天,将那些惊恐的吕军士卒,吓到目瞪口呆。   五百铁骑在廉颇的引领下,甚至不需动刀动枪,光靠着俯冲而下的冲击力,就如碾蝼蚁一般,将拥挤混乱的吕军碾杀。   惨嚎声,哀叫声响成一片,原本还沉浸在得胜喜悦中的吕军士卒,转眼被杀到鬼哭狼嚎。   廉颇一路碾压,直从车队的后方,碾压至前方。   直到这个时候,吕灵姬才猛然惊醒,意识到他们中了陶商的埋伏,更惊骇的意识到,糜竺和陶商二人联手,戏耍了她和他的父亲。   “陶商——”   看着汹涌而至的敌人,看着慌溃的己军,吕灵姬一张清艳的脸上,恼羞成怒之意勃然而发,咬牙切齿的念着那个可恨的名字。   明知败局已定,但吕灵姬却就是咽不下那口气,非但不退,反而催督逼迫左右士卒,想要迎战上去,扭转败局。   乱军中,威势怒发的廉颇,陡然间瞧见一员红披风女将,立时便认出是吕布的女儿。   “你就是那个想射杀我主的女娃娃么,老夫今天就给你点教训!”廉颇抖擞精神,舞动战刀杀向吕灵姬。   吕灵姬根本不知廉颇的厉害,只见一个老匹夫也敢跟自己嚣张,怒极之下,就想跟廉颇一战。   “糟了,大小姐太过自大,不知那廉颇的厉害……”   张辽眼见廉颇杀到,生恐吕灵姬有失,纵马加速从斜刺里冲上去,抢在吕灵姬之前拦下廉颇,口中叫道:“我来拦下他,大小姐快撤。”   大叫声中,廉颇已狂袭而至,张辽不及多想,只能举起战刀,倾力相挡。   两骑,瞬间相撞。   吭!   一声震破天地的轰鸣,廉颇千斤之力狂轰而至,瞬间震得张辽手心发麻,气血翻滚如潮。   张辽虽有武道天赋,但毕竟还年轻,未经生死锤炼,武道远没有达到巅峰,自然要逊于廉颇一筹。   “年轻人,你武道不弱,看你能接老夫几刀。”廉颇倒是言语欣赏,一声大笑,战刀再舞而出。   眨眼间,层层叠叠的刀影,如狂风暴雨般,四面八方的袭向张辽,将他整个人包裹,竟连人影都看不见,统统被刀幕所覆盖。   刀幕中的张辽,在这等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顷刻间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穷于应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大小姐,你快走,快走啊。”苦战中的张辽,喘着气大叫。   他明知不敌廉颇,却仍在苦苦支撑,为的就是拖住廉颇,想要为吕灵姬的逃跑争取时间,然后自己再肆机甩脱廉颇逃走。   吕灵姬却傲色如火,大叫一声:“文远叔,我来助你宰了这老狗!”   狂傲的喝声中,吕灵姬拨马上前,竟想加入战团,与张辽挟手共战廉颇。   山坡上,陶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吕灵姬也杀向廉颇时,就知道,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否则廉颇将有危。   陶商跃马坡顶,长剑在手,向着坡下一指,厉喝道:“全军随我杀下山去,杀敌人一个屁滚尿流,给我杀!”   “杀——”   震天的杀声中,花木兰一声厉啸,纵马舞枪当先杀出,埋伏已久的两千多步军将士,喊杀声之声冲天而起,汇聚成惊天的怒啸,震天动地,如潮水般漫卷而下。   陶商也挥动着利剑,夹杂在滚滚兵潮之中,狂杀而下。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卷起漫天的尘埃,几如垂天而降的飓风。   本已被铁骑冲到四分五裂,狼狈不堪的吕军,他们万万没有想会,除了骑兵之外,陶军竟然还有第二路伏兵。   这第二路的伏兵,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给了惶恐的吕军致命一击。   然后,敌军土崩瓦解。   吕军的斗志顷刻间被击溃,如溃巢的蝼蚁四散奔逃。   “木兰,去帮廉老将军,截住那小贱人。”奔行中的陶商,向自家妻子大叫道。   花木兰二话不说,纵马如飞,斩开一条血路,直奔吕灵姬而去。   吕灵姬此刻已是俏脸再变。   她原准备助张辽杀那老卒,却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有第二路陶军伏兵杀到。   而且,陶商竟然也在其中,还敢骂自己“小贱人”。   吕灵姬彻底的怒火,一张俏脸被怒火烧成通红,口中大骂一声:“小贼,姑奶奶就先杀这贱人,再杀你这狗贼。”   怒喝声中,吕灵姬掉转方向,舞动着画戟迎上了花木兰。   花木兰也恼了,怒骂道:“小贱人,敢骂我夫君,看老娘我不把你剁碎了喂狗。”   星眸中杀气迸射,花木兰策马如风,须臾间已杀至那吕灵姬跟前,银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呼啸而出。   一枪汹涌劈至时,吕灵姬便意识到眼前这女将,绝非是易予之辈。   吕氏一族骄傲的本性,却令她目空一切,根本没有一丝的忌惮,高举画戟迎击而上。   吭——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火星四溅中,吕灵姬只觉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大力,顺着兵器直灌入身体,直撞得她血气翻滚,高高隆起的胸脯也跟着猛的上下一颤。   吕灵姬的脸上原本狂傲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色,似是为眼前这贱人的武道之强而惊。   花木兰也是一震,虽没有她震的那么厉害,胸前那两座傲峰,却也是微微一颤。   她不禁暗暗称奇,要知自己方才这一击,却是运用了八成的力道,却不想眼前这个小贱人,竟然能强行接下。   对手的顽强,却愈加激发了花木兰的求胜之心,第二枪顺势递出。   又力道凶悍的一枪,锐利无比的枪锋撕破空气,竟发出“呲呲”的声响。   吕灵姬急提一口气,不及多想,画戟一竖,竭尽身平之力抵挡。   锵!   金属激鸣,火星四溅。   再度交手,两人各是一震,两骑错身而过。   吕灵姬拨马回身之时,陶商也已经杀到,与花木兰会合,夫妻二人并肩而立,气势如若人中龙凤。   “吕灵姬,前番李广一箭没能要你的命,算是你走运,现在你还敢跟我家木兰叫板,你还真是急着想要投胎啊。”陶商冷笑着嘲讽道。   吕灵姬为陶商所讽,不禁勃然大怒,胸脯剧烈的起伏,大骂道:“陶商小贼,姑奶奶我今天就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并斩杀,纳命来吧。”   暴喝声中,吕灵姬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催马狂杀向了他夫妻二人。   “不知死活的小贱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开染,姑奶奶今天要是不杀你,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了。”   花木兰怒喝一声,舞动银枪,迎击而上。   火星四溅中,两骑再度交手。   花木兰经过战场的锤炼,武力值已逼近80,比吕灵姬高出好几个点,但双方毕竟不是质的差距,她想取对方性命,也非那么容易。   陶商也并不想杀她。   他设这条妙计的目的,就在于消耗吕布的兵力,瓦解吕布在兵力上的优势,令他不敢再分出兵马,前去掠劫东海诸县,同时以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士气。   倘若现在杀了吕灵姬,以吕布暴戾的脾气,一怒之下牵怒于东海士民,挥起屠刀大肆屠杀,那就是不是陶商想要看到的了。   就算如此,陶商也不可能看着她跟自家夫人嚣张,自己却不出手相助。   “木兰,我来助你教训这小贱人。”厉啸声中,陶商也挥剑杀上,斩向了吕灵姬。   吕灵姬的狂傲,惹恼了陶商,他岂能容一个女人自己面前逞强,必得给她眼颜色瞧瞧。   他的武力值虽只有50,要是单打独斗,绝对是要被吕灵姬秒的份,但现在有花木兰在身边就不同的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肆意攻击吕灵姬,也可以借此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力值。   陶商的加入,转眼间就改变了战局,夫妻合力,把吕灵姬压迫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十余合走过,吕灵姬脖间破绽显露,陶商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的破绽,一剑狂扫而出。   吕灵姬画戟被木兰拖住,不及回荡,只能勉强的将头一低。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吕灵姬的头盔被击落,盘起的头发也被击散,顷刻间披头散发,狼狈到了极点。 第一百二十八章 残酷一剑   陶商没有手软,尤其是对吕灵姬这样,恨不得要他命的女人。   那一剑下去,斩得她惊魂落魄,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点温侯之女的威风。   惊恐之下,吕灵姬更是恼羞成怒,气的杏眼血丝密布,一张脸像被烧红了的火炭,几乎要炸裂一般。   “小贼,敢这般辱我,我要你的命!”怒极的吕灵姬,发了疯似的一般大骂,舞动画戟,拼命的向陶商攻来。   想伤陶商,还得问花木兰答不答应,她银枪一扫,左拨右挡,轻松的化解了吕灵姬对自己丈夫的一轮狂攻。   吕灵姬又羞又怒,攻势虽然狂暴,但也只是短时间的爆发而已,很快又被压制了下去。   数招走过,破绽再出。   陶商拨马回身,瞅见她胸前门户大开,毫不犹豫的刺出了一剑。   吕灵姬根本不及躲闪,那一剑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右胸。   只听一声金属撕裂之声,剑锋穿透了铠甲铁片,狠狠的扎进了吕灵姬的肉中。   吕灵姬一声闷哼,急是伸手抓住了刺入她身体的剑,创口处鲜血已浸溢而出。   陶商武力值有限,这一剑刺破铠甲已是强弩之末,又被吕灵姬用手抓住剑,任凭他再用力,都难以再进半分。   而且,陶商感觉到那一头的剑锋,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无法再进一分。   蓦然间,他意识到,自己这一剑刺中的位置,不正是吕灵姬的……   “幸亏你这陀肉够大啊,救了你一命。”陶商将剑一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吕灵姬不傻,岂能听不出他口中“这陀肉”指的是什么,肉身被重创后,精神又受到羞辱,一时惊羞之极,恨的是咬牙切齿。   “无耻的小贼,我要杀了你——”羞怒之极的吕灵姬,颤声大骂一声,忍着胸前的伤痛,就要跟陶商拼命。   “大小姐,败局已定,不可意气用事,速速撤退吧。”身后传来张辽的叫声,原来他已被廉颇击败,正拨马而逃。   吕灵姬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方才惊觉自己的部下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己,自己武道又不及陶商夫妇联手,且身上又受了伤,再这般下去,不是战死就非做陶商的俘虏不可。   吕灵姬一腔的羞恼烈火,瞬间被扑灭,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虽对陶商恨之入骨,但这个时候,她的战意却尽被失利的战局所击碎。   贝齿紧咬着红唇,她狠狠的瞪了陶商一眼,拨马跳出战团,捂着受伤的傲峰,狼狈的向南方向逃去。   陶商没有追,冷笑看着她离去,大声道:“吕大小姐,回去告诉你父,再不识趣退走,早晚会有人将他的人头献给我,哈哈……”   陶商可不是随便放她走,顺势再施一条离间计。   “小贼,你给我等着,这一剑之仇,我必叫你十倍偿还!”吕灵姬回眸瞪了陶商一眼,留下一句狠话,旋即头也不回的逃离。   陶商遂也不追她,令将士们收拾战场,押送着那百车粮草回往郯城。   这一役伏击战,斩杀吕军近三千之众,可谓对吕布军造成了沉重一击,一举将吕布的兵力优势瓦解,更是振奋军心士气。   此时留守的诸将士们,已不安的等候已久,当他们迎得陶商凯旋之时,悬着的心方始放心,众将士兴奋之下,无不欢欣鼓舞。   在众军的欢呼声中,陶商昂首步入城门。   身边的花木兰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夫君,适才一战,我想追那小贱人,你为何不让我追?”   “这个嘛,那小贱人胯下是一匹幽并好马,就算追也不见得追的上,而且就算让她逃走,为夫还另有用意。”陶商一脸诡秘地笑道。   花木兰却小嘴一扁,冷笑着讽刺道:“夫君,你嘴上说的好听,只怕是心里面瞧那小贱人俊俏,舍不得杀她吧。”   “怎么会呢,为夫岂是那种人。”陶商连忙一本正经的表态。   “哼,我还不了解你么,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   ……   郯城以南,吕家大营。   日当黄昏之时,营门已然大开,吕布率领着一众文武,尽皆列于营门一线。   就在昨晚时分,吕布按照糜竺的密报,派出张辽和自己的女儿,率领着三千精锐之士,前去劫取陶商那三十万斛的粮草。   有糜竺充当内应,吕布对此战是志在必得,他估摸着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应该已带着这批粮草,走在回来的路上了。   吕布把大家都召集在这里的目的,无非是让他们亲眼看到,数不清的粮草被运进大营,以此来安抚将士们的心,打消他们对营中缺粮的猜测。   天色渐暗,还不见吕灵姬他们回来。   吕布依旧是一脸自信,但心中却也暗暗开始有些不安,想着为何女儿她们还不归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可能,有糜竺做内应,灵姬和文远亲自出马,绝不可能有意外。”吕布却这样安慰自己,表情依旧自信无比。   正当狐疑时,马蹄声起,火光映照下,一队兵马匆匆而至。   吕布暗松了口气,脸上傲意更浓,笑道:“定是灵姬他们凯旋回来了,三十万斛粮草到手,尔等再也不用为粮草之事担忧了。”   营门远方,那支兵马的身影渐渐近前,看着看着,吕布本是自信得意的表情,却渐渐的阴沉下来。   回来的并非是他想象的得胜之军,更没有一车车的粮草,而是一队灰头土脸的部众。   队伍的中间,张辽和女儿吕姬,二人都黯然无语,默默的前行,吕灵姬甚至还一身是血,挂了彩的样子。   未等他二人近前,吕布便皱着眉头喝道:“文远,粮草何在?”   张辽黯然上前,低垂着头叹了一声,默默道:“回禀主公,远与小姐前去劫粮,却未想中了陶商的埋伏,三千兵马损兵几尽,请主公治罪。”   吕布骇然变色,霸绝孤傲然的脸上,瞬间为难以置信的表情所充塞。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场计划精妙的劫粮之战,有糜竺做内应,竟然还会中了陶商的伏击,三千精兵还死伤一空?   不仅仅是吕布,左右陈宫等一干文武,无不是错愕变色,个个被这意外的结果所震惊。   尤其是陈宫,他的脸色不仅仅是震惊,更有几分惭愧,似乎他已猜到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茫然无解的吕布,扭过头来冲着他们质问道。   陈宫神情尴尬,一时低头不语,毕竟他是一力支持这次行动,如今落得大败,他难逃责任。   陈登却神色凝重道:“主公,登猜测,我们这是中了糜竺的诈降之计了,他根本就不打算投降,只是以献粮为借口,诱我们前去劫粮,好埋伏我们。”   诈降!?   吕布猛然惊悟,责怨的目光,狠狠的射向陈宫。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要战,我便战!   “没理由啊,糜竺没有理由诈降,细作明明回报,陶商当着千余号人的面,重重的打了糜竺,他怎么可能是诈降?”   陈宫眼珠子一转,立时做出回应,其实他也猜想糜竺可能是诈降,但又想挨那三十棍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糜竺真要是诈降,可是在拿生命来演一出苦肉计,他不相信糜竺有这个胆量。   “那公台以为,陶商又为何能识破我们的计策,事先设下埋伏,难道他真能料事如神啊?”陈登冷冷的反问道,语气中暗藏着讽刺。   “或许……或许……”陈宫结巴了几下,蓦的眼前一亮,“或许是我们当中有人暗通陶商,向陶商透露了天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神色一变。   吕灵姬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忙道:“父帅,女儿跟那陶商交手之时,那小贼曾说早晚会有人把父帅的人头献给他,或许咱们当中,真有暗通陶商的奸细。”   话音方落,陈登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大小姐多虑了,陶商就算真的在咱们当中伏有他的棋子,又怎么会明说出来,他这分明是在施离间计,大小姐莫要轻信。”   “那倒未必,也许是陶商奸计得逞,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呢。”陈宫立刻跟陈登唱起了反调。   其实他心底也觉的陶商是在借吕灵姬实施反间计,但他却不得不跟陈登唱反调,不然倘若糜竺真是诈降,这兵败失算的责任,就得全由他来背,而力主谨慎行事的陈登,就会夺走吕布的信任。   吕布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中疑色渐重,显然已是倾向了陈宫的猜测,蓦然间猛一回首,向着众文武扫去。   他的眼神本就有种与生俱来的威势,眼下又挟着猜忌,突然这么一瞪,把众人瞪到纷纷低头不敢正视,本来是没做亏心事,也被他瞪到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   陈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主公,究竟是陶商说漏了嘴,还是他在故意实施离间计,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如果这样就怀疑的话,岂非让大家伙人人自危,反而帮了陶商。”   吕布身形微微一震,蓦的省悟过来,脸上疑色顿收,转眼恢复霸绝傲色。   他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轻轻一拂手,不以为然道:“只是损失了区区三千兵马而已,何足道哉,尔等休要挫了锐气,都先下去吧,这件事最好不要张扬,免的让将士们心中不安。”   吕布不再追究,陈宫暗松了一口气,忙告退而去,其余诸文武也皆散去,喝斥着围在营门口看热闹的士卒各归各营。   吕布昂首挺胸,在众将士失望的目光注视下,故作从容的还往了大帐,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回中军大帐,中吕布“啪”的一声,狠狠一拍案几。   他原本想用这抢来的三十万斛粮草,振奋将士们的士气,没想到粮草没有迎来,却迎来了三千精兵全军覆没,让他当着全军将士的面,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损了颜面,如何能不叫他恼羞成怒。   吕灵姬跟着步放了大帐,看着父帅失望生气的样子,愧然道:“父帅,是灵姬失利,损兵折将,折损了父帅的威名。”   吕布深深吸过几口气后,怒气勉强平伏下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何况灵姬你此番是中了那小贼的埋伏,怪不得你?”   吕灵姬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暗吐了一口气。   “灵姬,看你一身是血,莫非是受了伤不成?”吕布怒气平息,这才注意到女儿竟一身是血。   一提及这受伤之事,吕灵姬的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自己的胸脯,被陶商一剑刺破的画面,脸上不由泛起丝丝羞红。   见得她脸色发红,情绪异常,吕布愈发觉的奇怪,又问道:“灵姬,你的脸为什么这般红,告诉为父,你到底伤在了哪里?”   “我……我……”   吕灵姬一时尴尬,她倒是不怕被父亲知道自己给陶商所伤,只是这伤的地方极为尴尬,让她难以启齿,不然怎么办,难道能跟父亲说,自己被陶商那小贼,一剑给刺中了胸脯吗,羞也羞死了。   尴尬之际,吕灵姬忽然灵机一动,捂着肩膀道:“女儿只是一剑被那小贼划伤了肩膀,小伤而已,父帅不必担心。”   吕布陡然又是大怒,恨恨道:“陶商小贼,竟敢伤我吕布的女儿,本侯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消我心头之恨!”   恨极之下,吕布杀气如火山般喷发,当即下令,收拢前去攻取诸县的兵马,集中兵力对郯城发动进攻。   两天后,吕布开始对郯城发动进攻。   吕布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不得不如此。   劫粮失败,损失了近三千的精兵,使得吕布不敢再分兵去扫荡东海诸县,抢夺粮草。   不抢夺粮草,以战养战,吕布就无法弥补后勤粮草供应的不足,这样耗下去他迟早得粮草耗尽,退兵而去,那时精心谋布的灭陶之战,就要功亏一篑,这是吕布无法容忍的。   吕布也不是无脑匹夫,他也知道郯城防坚固,凭他这点兵马,强攻也绝对攻不下来的,只能徒损兵力。   唯一的希望,就是诱使陶商主动出击。   所以,一连七天的时间里,吕布天天在郯城外叫战骂娘,把陶商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就是想要激怒陶商出战。   陶商心里边虽然很火,但他很清楚吕布的用意,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偏就不上吕布的当,就是不肯出战。   不知不觉,吕布的叫战已经持续到第八天。   是日午后,州府大堂中,陶商正喝着小酒,与诸文武议事,堂外亲军却入内禀报,言是吕布又派使者前来下战书。   “这个‘又’字用的好啊,吕布这已经是第四道战书了,他还真是执着啊。”陶商冷笑着,挥手令将使者传入。   不多时,吕布的使者,气嚣昂然的大步入堂。   “我奉温侯之命,特来向你挑战,战书在此。”使者也不见礼,只将战书从怀中取出,傲慢的向陶商扬了扬。   “吕布又说什么了,自己念吧。”陶商自饮一口小酒,连信也赖得看。   使者一怔,目露不悦,却只好忍着火气,拆开那战书,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念了出来。   上至花木兰这位主母,下至樊哙这样的猛将,众人听的是脸上怒气渐燃,纷纷握紧拳头,恨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吕布的那一道战书,极尽狂傲,对陶商是极尽的轻蔑和讽刺,讽刺陶商胆小软弱,只会龟缩在郯城中,不敢跟他决战。   正所谓主辱臣死,如此无礼的一道战书,如何能不叫花木兰他们恼火万分。   陶商又何尝不是胸中怒火狂燃,但他却深知大局为重,强压下心中怒火,脸上由始至终都是淡然无谓。   使者洋洋洒洒的读完战书后,又用鼻孔瞄了陶商一眼,高声道:“我家温侯还说了,如果你还胆小如鼠不敢出战,我家温侯现在就派人回下邳,掘了你父陶谦之坟。”   掘坟!   陶商的眼眸中,陡然间杀气迸射,压抑的怒火几欲喷发。   说实话,陶商跟他那个便宜老爹并没什么深厚感情,死了也就死了,他从来就没有怀念过。   但天下人却都知道,他是陶谦的儿子,若连自己老子的坟都被掘了,还有什么脸再混下去。   掘人祖坟,不得不说,吕布为了逼他出战,竟已用到了这等恶毒无耻的手段。   左右诸将更是无不盛怒,纷纷大叫请求出战,与吕布决一雌雄。   群情激愤中,唯有一直灌着酒的陈平,看似一脸醉意,实则却心如明镜,暗暗的向陶商摇头,暗示他休要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陶商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冲动行事,诸将在不忿的请战,吕布使者在傲慢看着他,他似乎已被逼到骑虎难下,必须要做出决断的时候。   正当这时,一名穿着朴素的年轻人,不动声色的步入堂中,走到陶商的身边,附耳低语。   众人都认得,那个年轻人就是当日陶商秘密单独召见的讲武堂生徒,陶商在召见了这个人之后,就宣称已有了破敌妙计,却不知此人为何会在这时出现。   众人正猜疑时,陶商深凝的眉头,却悄然松展,年轻的脸上,已浮现出一抹冷绝的诡笑。   “把这狗东西给老子推下去,给我五马分尸!”陶商突然间拍案大喝一声,一身杀气骤起。   左右诸将士们早恨不得如此,数名军卒立刻一拥而上,将那使者捉住。   使者骇然变色,一身嚣张气焰全无,大叫道:“我是温侯使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怎岂杀我。”   “你主子都要挖老子祖坟了,老子还不能杀他一个使者吗,给我拖下去!”陶商语气绝然,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士卒们一拥而上,二话不说,将那嚎叫的使者无情的拖将下去。   使者被杀,他余下几名从卒吓得是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   陶商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杀气,鹰目如刃,射向那几名战战兢兢的随从,厉声道:“吕布不是巴巴的想跟我决战吗,你们就回去告诉吕布,他要战,我便战,明天午后咱们一决胜负!” 第一百三十章 背水一战   决然的战意,如九天惊雷,轰响在大堂,震撼人心。   在场的诸将,无不热血沸腾,沉寂了许久,隐忍了许久,今日,终于等来了陶商这一句话。   只有陈平,眉头却微微一凝,脸上的醉意全无。   甚至,他还有点吃惊。   素来懒散的他,生平头一次,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色。   吕布的兵力数量跟他们相当,理论上未必不可以一战,但不要忘了,吕布还有陷阵营这支恐怖的杀手锏存在,在没有破解陷阵营的前提下,冒然跟吕布决一死战,岂非自寻死路。   陈平连呛了几口酒,顾不得抹干净嘴角的酒渍,连连向陶商摇头,暗示他收回成命。   陶商却视而不见,喝道:“老子话已经说完,你们还不快滚,也想被五马分尸吗!”   一众随从就快要被吓尿了,哪里还敢再犹豫一瞬,吓得差点尿裤子,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堂。   热血沸腾的诸将,尽皆散去,连花木兰也挟着一腔战意,前去训视亲兵队,为明日的决战做准备。   见得堂中已无旁人,陈平才凑上近前来,小声说道:“我说主公啊,吕布要掘你的父坟,这一招确实够阴损的,不过他这明显是激将法,主公会不会冲动了点呢。”   陶商冷哼一声,“你也说了,吕布要挖我祖坟,若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不出战,难道要叫天下人笑我吗?”   “可是,吕布麾下有陷阵营啊,那玩意儿实在是厉害,主公打算怎么破陷阵营?”陈平狐疑的问道。   “当然是背城列阵,正面摧毁陷阵营,然后一举冲垮吕布主力!”陶商回答的好干脆,俨然根本没有把陷阵营放契里。   陈平的神色又是一震,脸上不禁忧云更浓。   他见陶商如此自信,原以为是打算出什么奇兵,却没想到,陶商竟打算就在城外旷野,跟吕布军,跟陷阵营正面对撞。   这可是往陷阵营的枪口上撞,正中吕布的下怀啊。   陈平眉头一凝,不得不继续劝道:“主公,陷阵营不好惹,正面对抗希望不大,还请主公冷静啊。”   陶商却自信一笑,“酒鬼你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明日必跟吕布决一死战。”   眼见陶商如此决然,陈平心知再劝无益,只能暗暗的摇头叹息,嘴里嘟囔道:“看来我得赶紧把剩下的甘家美酒都喝了才行,明日过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喝了……”   ……   次日,日过中天。   一万两千人的吕军,如一只只出笼的野兽,集结于大营以北,组成大大小小的军阵,挟着血腥的杀气,向着郯城逼近。   那一面“吕”字大旗,在阳光下耀武扬威的飘扬。   吕布身披玄甲,坐胯流火般的赤兔,手提方天画戟,一身藐绝天下的霸道之势。   他那双黑晶石般的鹰目中,丝丝烈焰正越烧越旺,仿佛,他积聚已久的怒火,要在今天一战,彻底的释放。   这么多天的挑战,把陶商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甚至不惜威胁要掘了他的父坟,终于激怒了那小子,成功的诱他出城决战。   再也不用担心粮草不济,陶商既已中计,那就用陷阵营开路,一举将他歼灭于此战中,把徐州城,彻底的拿在我手中。   今天,就是结束一切的时候。   “主人,陶商奸诈,他明知我们有陷阵营,还敢出城跟我们决战,只怕其中有诈,还要提防才是。”身后张辽低声提醒道。   “文远,如果是你的祖坟要被敌人所掘,你还能忍住吗?”吕布没多废话,只冷笑着一句反问。   张辽一怔,一时语滞。   父坟被掘,此等天大的羞辱,似乎确实无法隐忍,陶商被逼出战,似乎也解释的通。   另一侧的吕灵姬,樱口一撇,讽刺道:“陶商纵有奸计又如何,在咱们的陷阵营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用,统统都要被辗压,文远叔,今天就是我们洗雪上次一败的时候了,陶商的人头是我的,你千万别跟我抢。”   吕灵姬的话何其自信,甚至有些狂,好似此战诛杀陶商,乃是志在必得。   不过她的话虽狂,却也不无道理,张辽深知陷阵营之厉害,他实在想不出,陶商能拿什么来挡得住陷阵营无坚不摧的攻势。   心中虽有些担忧,但在吕氏父女二人的自信感染下,张辽的心也渐渐安下,不再说什么。   庞大的军阵缓缓向前推进,千步之外,陶军的旗帜迎入了眼帘。   此时的陶商,正身穿银甲,手扶佩剑,一脸轻松的闲坐马上。   一万陶军,背城列阵,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当那铺天盖地的庞大敌阵,如钢铁怪兽一般,缓缓的撞入眼帘时,陶商身后的这些将士,都暗暗的绷紧了神经。   前番沂水一战失利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阴影仍旧笼罩将士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如今再遇吕军,大部分的将士们,心中焉能不存有几分忌惮。   陶商英武的脸庞,却云淡风轻,丝毫不见一丝忌惮。   “吕布,你把我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今天,也该是让你知道错字怎么写的时候了……”陶商的嘴角,悄然浮现一丝杀意凛然的冷笑。   “吹响号角,高顺率陷阵营开路,全军压上,一举灭杀陶商!”吕布很快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取了陶商的人头。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大地开始颤栗。   一万吕军轰然而动,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迈,开始向陶商军稳步前进。   前方处,高顺率领的一千陷阵营,结成龟甲大阵,如同一千钢铁刺猬,开路而前。   那无坚不摧的怪兽,呼吸步迈几乎都一致,一千人就像是拥有同样的思想,统一到了一致,每一步下去,大地都为之一抖,咆哮着,怒吼着缓缓而来。   陶军将士,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握兵器的掌心转眼已为汗水所浸湿。   陶商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狂动的心跳,还是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紧张的情绪在将士们的心头蔓延。   前番沂水一战,他们亲眼目睹了陷阵营的可怕,至今心有余悸,眼下陷阵营那可怕的怪物,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心慌才怪。   陶商却稳如泰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镇定到连自己的夫人花木兰,都感到有些惊奇。   陶商的冷静与淡定,固然是让花木兰心安几分,却也平添了她的狐疑。   她虽然愤怒于吕布的所作所为,也想与之决一死战,她却深知陷阵营的厉害,情知此战凶险万分,她已做她了跟丈夫并肩战死的准备。   但她却想不通,自己的丈夫,为何会有这般自信,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注意到,今日的出战,他们的阵形有些不同的变化。   军阵靠前的位置,安放了被麻布覆盖的物体,大大小小有近三十个。   这些物体从头到尾都覆盖着,神神秘秘,不知是什么东西,陶商曾事先告诉他,这些就是他破敌的利器。   花木兰却猜不透,能有什么样强大的武器,可以击破陷阵营超强的龟甲阵。   转眼,两军相距已不过四百余步。   陶军阵形则是一座典型的防御阵,刀盾手列阵于前,戟手、弓弩跟随在后,侧翼是五百骑兵。   前番沂水一战,虽败,却事先掘有火壕,挡住了吕布的追兵,而后路地势平坦,有利于千军万马急速撤退。   现在,陶商却失去了先前的优势。   身后是宽达数丈的护壕,只有一座吊桥可以通过,一旦兵败失利,万余号人就要蜂拥的挤过吊桥,再挤入那道狭窄的城门,才能够逃入郯城。   那个时候,吕布的大军,就可以辗压在后,轻松的赶在他们退入城门前,将他们统统全灭。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陶商已没有退路。   一万陶军将士们也很清楚,他们的主公这是在仿效韩信,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们已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鼓起决死的勇气,跟逼近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转眼间,吕军推进至两百步。   陶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身边一个年轻人,抬手令道:“距离已经差不多,鲁班,该是你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工匠之祖   鲁班?   花木兰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身儿猛然一震,惊喜的目光急望向陶商,“夫君,难道说你……”   “夫人,回头再跟你解释,等着看好戏吧。”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杀机凛烈的目光,已是射向了迎面而来的敌人。   “班领命。”那被陶商称之为“鲁班”的年轻人,拱手得令,策马飞奔直往前军奔去。   一双双狐疑的目光注视下,鲁班直抵前军,拔剑大喝一声:“主公有令,亮出我们的弩车来。”   号令传下,等候已久的士卒们,即刻将麻布统统都掀开,众人猜测已久的神秘之物,亮出了真容。   那是一台台半人多高的工器,全铜打造,形状极是奇特,若非是那一根弦的存在的,众人还看不出这竟似是架弩机。   而且,他们很快就看出,这些弩机不同于寻常的木制弩机,而是全铜打造的金属弩机。   万余双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刀盾刀应声列阵,两百名操作手,很快将那些装有轮子的铜制弩机,分成三排推至了阵前。   每一架的铜制弩制上,都架着十根长长的铁簇弩矢,反射着幽幽青光,齐刷刷的瞄准了迎面而来吕军,瞄准了在最前方开路的陷阵营那只龟甲巨兽。   “擂鼓!”陶商毫不犹豫的喝道。   咚咚咚——   一通鼓起,声震天地。   鲁班手中长剑一挥,厉喝一声:“弩车,放箭!”   弩机操作手们得令,即刻扣动机括,只听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三十多支铁箭一瞬间齐射而出,如流光一般破空而去,直扑向陷阵营。   “执盾,挡箭!”两百步外的高顺,早有准备,大喝一声。   最外围的大盾手们,双腿扎根于脚下,高高举起那外包铁皮,内裹实木的坚厚大盾,准备像以往那样,将敌方射来之箭挡下。   几乎所有的陷阵士都自信的认为,凭借他们手中这坚不可摧的大盾,可以挡下任何硬弩的攻击,他们躲藏在后面绝对的安全无危。   可惜,这一次,他们错了。   嗖嗖嗖!   三十多支铁箭如电而至,如雨点般撞向了龟甲阵,几乎全部命中,准确率高到惊人。   而且,那铁箭那挟的强悍力道,竟然拥有着强劲之极的力道,竟是神奇的将陷阵士大盾轻易洞穿,破盾而过的铁箭更是劲力不减,将躲藏其后的盾手,连甲带人一并射穿。   惨叫之声如潮而起,一名名盾手转眼倒毙于地,更有劲道强悍之极的铁箭,破盾之后,甚至将后面的两三名戟士和弩手,统统都如同穿蚂蚱一般接连贯穿。   “前排后撤装箭,中排顶上,后排准备。”第一轮射罢,鲁班即刻大喝下令。   号令传下,前排的弩车射毕,弩手们麻利的将已空的弩车,拖至了后排,而后面一排的弩车则被推到了最前边,又是一轮的猛射。   三排弩车,每排十架,连续不停的对敌发射威力强大的弩箭。   坚不可摧的陷阵营,在这弩车恐怖的打击之下,转眼间已陷入了混乱之中。   素来沉稳的高顺,此刻也神色惊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坚不可摧的盾阵,竟然就这样给敌人破了,而且还是用这等杀伤力惊人的强弩。   尽管射来的敌箭并不密集,但那一箭竟连盾带人贯穿三人,杀伤力何其之恐怖,只转眼间,他的陷阵士就被射死了近三百余名。   陷阵营遭受重创,跟在后边推进的吕军士卒们,无不哗然变色。   吕布同样是神色惊色。   那刀削的脸上,原本如烈火狂燃的自信,不可一切的骄傲,随着陷阵营的被破,瞬息间已凝固石化,为无比的震惊所取代。   “小贼用的是什么武器,竟然连陷阵营都挡不住,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武器……”惊愕之下,吕布的声音都变的有些沙哑。   不仅是吕布,一万吕军将士,下至士卒,上至军官,也无不错愕惊变,惊到目瞪口呆。   “小贼竟然……”吕灵姬已花容惊变,樱桃小嘴夸张的缩成了一个圆形,先前的不屑早已荡然无存。   “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击破陷阵营,这个陶商,实在是……”张辽也满脸惊异,喃喃自语。   纵然他从未轻视过陶商,但当他看到,陶商以这等威力强大的利器,击破他们的陷阵营时,还是难抑心中的那份震惊。   就在吕布上下,沉浸在惊奇的转瞬间时,形势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陷阵营已被摧毁,陶军弩车射击的目标,也从陷阵营,扩大到了所有的吕军士卒。   寒光流转下,一支支威力强大的铁箭,挟着无上之威,疯狂的袭向了吕布大大小小的军阵。   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震天,接连有数百吕军被扎成肉串。   在此恐怖的打击之下,吕军士卒肝胆俱裂,前军盾手们开始扛不住那强弩的打击,哪敢再往前走一步,慌张的往后退缩。   后边的戟手弩手们暂时还不知前边发生了什么,依然向前,彼此间却前后推挤在一起,原本井然有序的钢铁大阵,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崩溃只在眼前!   陶商这边阵营也一样,满满的都是震惊,不过跟对面的吕布军不同,除了震惊还有惊喜。   老将廉颇,夫人花木兰,樊哙和李广,上至武将,下至士卒,无不是一脸的震惊,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仿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弩机,竟能相隔两百步的距离,轻松的击破陷阵营那包以铁皮的坚厚。   震惊过后,一双双惊喜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陶商,尽是敬佩的眼神。   此时他们才恍然大悟,为何当日陶商自信的称,已有破解陷阵营的计策,而今日的出战,也不是因怒出战,而是早有准备。   众人望向陶商的目光,眼神与表情间的那种敬叹之色,如熊熊火焰。   “原来夫君早已秘密造出这等破敌利器,没想到咱们讲武堂中,还有这等堪比鲁班的能工巧匠,夫君真是慧眼识英。”身边的花木兰感慨道,望向自家夫君的眼神中,则是满满的崇拜敬佩。   陶商笑而不语,表面上一派平静,却暗松了一口气,心忖:“没想到这弩车的威力,竟然大到这种地步,鲁班啊鲁班,你果真没让我失望,没浪费我召唤你消耗的那六点魅力值。”   陶商欣慰的目光,穿过众兵,望向了那个年轻人。   那具身躯中,正是一代工匠之祖,鲁班的英魂。   当日郯城军议中,众人一致认为,想要击败吕布,必需要先击破陷阵营。   那时陶商就在想,如果能有一位能工巧匠,可以造出什么牛逼的利器来,击破陷阵营的坚盾就好了。   于是,他立刻就想到了鲁班这个工匠之祖。   传闻鲁匠乃工匠界的天才,什么刨子、铲子、曲尺统统都是他所发明,而为了帮助楚国攻打宋国,他还发明了云梯。   陶商便想,以鲁班的天才,不仅仅会制造生产工具,一定也精于制造战争武器。   于是陶商就想要召唤鲁班的英魂,但一问系统精灵,才知道鲁班英魂具有“巧匠”的隐藏属性,召唤除了点数之外,还需要6点的魅力值。   陶商那个肉痛啊,不过也没有办法,为了大局,只有忍痛割肉,消耗了6点魅力值,眼下魅力值已经降到了57。   所幸的是,鲁班以他天才般的才华,造出了这威力强大的弩车,帮他击破了陷阵营,奠定了胜局,这6点的魅力值也算花的值了。   就在陶商松了口气功夫,几百步外的吕军已陷入全面混乱之中,反击的时刻已到。   陶商眼眸一凝,杀气迸射,拔剑在手,向着敌军一指,“樊哙,我命你率一百重甲骑兵,从中路突破敌阵,一路向前,不得后退一步!”   “主公就瞧好吧。”战意暴涨的樊哙,兴奋的大吼一声,赤着膀子,拎着杀猪刀飞奔而去。   “李广何在?”陶商又是一喝。   李广也不说话,一声不吭的上前,向着陶商微微一拱手。   陶商长剑一指,喝道:“我命你率五百轻骑,牵制敌军侧翼的骑兵,使其无法拦截我军进攻。”   “诺。”李广领命而去。   陶商目光又射向廉颇,“廉老将军,我命你统领九千步军,只等樊哙重骑冲破敌军,即刻全军压上,一举摧垮敌阵。”   “老朽遵命。”廉颇也拍马舞刀,飞驰而去。   陶商又向自家妻子笑看一眼,“木兰,你就与我统帅一千亲军,随着廉老将军之后辗压。”   这一次,陶商并没有选择冲锋在前,毕竟吕布武道过人,他麾下武力强悍的猛将也多的是,自己这个主公还是要稳妥为上。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热血沸腾的众将各自领兵,策马而去。   一万陶军将士,斗志已至鼎峰,个个是摩拳擦掌,只待浴血一战。   弩手们停止了箭射,有条不紊的将弩车撤至两边,紧接着,赤膀的樊哙,率领着一百重甲铁骑抵达阵前。   郯城这几个月,陶商也没有闲着,又从辽东购买了一百多匹上等的好马,并花大价钱,装备出一支全副武装的重甲铁骑。   别小看这支重骑兵,数量虽只有一百,但防御力和冲击力却极强,相当于冷兵器时代的坦克般存在。   这一百重骑兵用来冲击陷阵营恐怕是有点悬,但眼下陷阵营已破,敌阵已乱,重甲骑兵再这么一冲,料想敌人也无法阻挡。   眼见诸军就位,陶商杀机狂燃,大喝一声:“擂鼓,全军进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攻守之势已逆   咚咚咚——   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全面进攻的信号,遍传四野。   樊哙手舞杀猪大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如一道黑色的旋风,狂卷而出。   一百重甲铁骑轰然而动,以楔形的冲击阵型,如同一柄巨大的长矛,浩浩荡荡的向着混乱中的敌军射去。   铁蹄滚滚,天崩地裂。   面对着直撞而来的陶军重骑,吕布原本就写满了震惊的脸上,立时又添几抹惊色。   陶商弄出了那威力强大的弩机也就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小贼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的又武装出了一支连他都没有的重甲铁骑。   没办法,谁让人家陶商有糜竺这个大富豪支持,比他阔绰,比他有钱呢。   “父帅,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旁边的女儿吕灵姬,这下也慌张了,颤声向着他惊问。   面对着汹汹而至的敌方重骑,看着麾下混乱的将士,耳听着女儿惊慌的催问,吕布眉头深深凝成了一团,脸上的惊色,渐渐烧成了狂烈的怒火。   今日若败,将不止是一场简简单单失利,他必将遭受重创,双方的实力对比,也将发生质的转变。   那时,他就要以失败者的身份,狼狈不堪的逃回下邳,陶商这个胜利者,反而会一路追击。   徐州的攻势之势,就此逆转。   败给曹操也就罢了,那个阉丑之后好歹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天下第二大诸侯,可是,败给陶商这小子算什么呢?   我堂堂吕布,岂能受此羞辱!   吕布被激怒了,恼羞成怒。   他蓦然鹰目暴睁,方天画戟一横,怒喝道:“全军休得惊慌,所有人都不得乱动,给本侯迎击敌寇,我吕家军绝不会败!”   关键时刻,吕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打算拼死迎击。   吕布的这份斗志,稍稍感染了军心慌乱的士卒,混乱之中,一些士卒守住了位置,勉强的鼓起勇气准备迎战。   前方处,一百重甲铁骑,却如狂风暴尘一般,卷至七十余步。   “放箭,阻挡敌骑!”吕布画戟一指,大喝道。   嗖嗖嗖!   数百支利箭,腾空而起,袭向重甲铁骑。   吕军弓弩手虽然放箭,但樊哙铁骑来势甚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瞄准,只能仓促之际随手一箭,零零落落的箭雨,散漫随意的向着疾冲而来的铁骑射去。   这般散乱而至的箭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力,焉能洞穿重甲铁骑超强的防护力,只有不足数骑被射倒于地。   一轮箭袭过后,他们已无放第二箭的机会,黑色巨矛,以风一般的速度,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可阻挡的射了过来。   轰轰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一百重甲铁骑,无情的撞入敌阵。   樊哙一马当先,杀猪刀四面八方的挥斩而出,斩碎大盾,斩碎敌人脆弱的躯体,如最锐利的一柄尖刀,撕出了一道缺口。   身后的铁流滚滚,如决堤的洪水从缺口处涌入,刀枪无情的斩向左右慌乱的吕军。   这一柄巨大的利矛,中央冲破,瞬间贯穿了吕军脆弱的防线,将那一万多人的大阵,生生的从中间撕开。   “曹性的骑兵何在,为何不阻挡敌骑!?”吕布脸形扭曲,咆哮大叫。   右翼处,茫茫沙暴冲天而起,李广所率的五百轻骑如风呼啸而至,正待援救中军的曹性,还未及动身,便被陶军轻骑杀到,八百吕军骑兵,只能迎接李广的进攻。   骑兵被缠住,中央处,樊哙的重甲铁骑长驱向前,将吕军的缺口越撕越大,那无可阻挡的冲势,更是直奔着吕布的中军处杀来。   铁蹄所过,混乱中的吕军士卒们,不是被铁蹄辗碎,就是纷纷退逃溃散。   重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重甲骑的冲击力,竟然强悍如此,不枉我在你们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看来这笔投资算是投对了。”   掠阵观敌的陶商,眼看着樊哙已冲垮敌阵,兴奋的放声大笑,旋即下令廉颇统率步军主力,大举压下。   号令下,九千早已热血沸腾的步军,追随着廉颇轰然杀出,震天的喊杀之声再度而起,如潮水一般向敌阵卷去。   陶军主力全部压上,便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转眼间将吕军本就脆弱的斗志完全击碎。   一万惶恐的吕军,再也没有一丝的斗志,掉头便是一哄而散,夺命往南逃去。   中军处的吕布,眼看着自家的将士,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望风而退,他的整张脸扭曲到不成人形。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到无可挽回,即使是他武道天下第一,亲自出马上阵,也无法扭转败势。   想当初,何其之自信,自认为可以击灭陶商,一举全取徐州。   而今,所有的自信,所有的宏图,却统统的被陶商这小贼,无情的击碎。   吕布不甘心,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主公,我军军心已瓦解,败局已无法挽回,速速南撤下邳吧。”撤归而至的张辽,神色凝重的大叫。   吕布却纹丝不动,尽管他明知不得不撤,但碍于面子却迟迟不肯动身。   张辽见势,只得再劝道:“主公,现在撤还来得及,咱们还有重振旗鼓,卷土重来的机会,若再不撤就会全军覆没,一切就都完了。”   “全军覆没”四个字,听得吕布身形一震,仿佛当头遭到棒喝,猛然被打醒一般。   “陶商,你我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徐州终究还是我吕布的……”   蓦然清醒的吕布,恨恨的瞪了一眼那耀武扬威,正飞逼而近的“陶”字大旗,深深的吸过一口气,方才万般不甘的含恨转身撤退。   中军“吕”字大旗一动,吕军残存的抵抗志意,更是土崩瓦解。   放眼望去,郯城以南的旷野上,茫茫的吕军士卒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斗志昂扬的陶军将士,驱赶在后,肆意的杀戮。   胜负已分。   陶商长吐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微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郯城决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60。”   陶商眼前顿时一亮,3点魅力值啊,自从魅力值过50以后,每战获得的魅力值就越来越少,这次一下就获得3点,看来吕布确实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胜负已定,接下来的就是追击。   陶商遂亲自出击,率着虎卫亲军,指挥着各路的兵马,一路追穷不舍。   吕布不敢稍有停歇,先从郯城沿着沂水逃至良成,却连城池也不敢入,一路又向着下邳逃窜。   陶商则不给他丝毫的喘息机会,一路穷追不舍,大军杀入下邳国,一直杀到了下邳城下。   吕布此役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一万两千人的兵马,被陶商所杀所俘者,数量就有六千之众,逃回下邳的兵马,不足五千。   此消彼涨,在收编了吕布的部分降卒之后,陶商手头握有的兵力数量,已达到了一万五千之众,数量几乎是吕布军的三倍之多。   凭借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一路追击的陶商,很快就将下邳城,围成了水泄不通。   就在他兵围下邳的同时,这场奇迹般的大胜,也迅速的传扬出去,遍传四方。 第一百三十三章 威震奸雄   海西城南,袁术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身形肥硕的袁术,正在吃力的套着沉重的铠甲,准备亲自上阵,指挥他的将士们再次对海西城发动进攻。   “报——郯城急报——”   一员斥候飞奔入帐,跪伏于地,大叫道:“启禀主公,北面急报,数日前陶商在郯城以南大破吕布,吕布兵败下邳,陶商率军一路追击,目下已将下邳城团团围困。”   “什么!”   身形肥硕的袁术,脱口一声惊乎,肥躯惊的剧烈一颤,脚下不稳,险些没能站住。   左右长子袁耀,谋士杨弘,也无不是大惊失色,仿佛见了鬼似的。   “吕布那厮的实力不是远胜那卑贱的小贼么,怎么可能被击破?”稍稍清醒的袁术,歇厮底的大叫。   斥侯遂将陶商如何暗造弩车,临阵击垮陷阵营,如何一击摧垮吕布大军的全部过程道将出来。   那袁家父子听着听着,脸色已是铁青,那震惊的表情,分明是不敢相信这事实,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吕布,竟然在握有优势的情况下,被陶商这个无名之辈大败。   半晌后,袁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肥手一拍案几,气乎乎地骂道:“吕布这个没用的东西,枉我还起兵相助他,给他牵制住小贼这么多兵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废,真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杀死董卓的。”   袁术对吕布是大骂不休,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父亲,咱们绝不能让那陶贼如此嚣张,不如再从淮南调兵前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海西城。”身边的袁耀,愤怒的叫战。   他心念着被陶商射瞎一只眼睛之仇,时时刻刻都念着报仇,如何能容忍陶商大破吕布,大有鲸吞徐州之势。   话音方落,那杨弘却眯着眼,一脸玩味道:“如今吕布实力大损,已无反击之力,倘若陶商调转矛头,移师海西城,我们岂不要跟那小子的主力交手,反而帮吕布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袁术瞄向了他。   杨弘干咳几声,嘴角扬起一抹诡笑,“吕布虽败,但好歹还有数千兵马,且下邳乃徐州治所,城池坚固,陶商想要攻下来,又谈何容易。弘的意思是,咱们何不先撤兵回寿春养精蓄锐,让那小子可能放心大胆的抽兵去围下邳,待其久攻不下,士气消沉之时,咱们再趁势举兵北上,到那个时候,陶商就休想再阻挡我们的兵锋。”   “嗯,你说的倒也有理。”袁术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袁耀一见其父有撤兵的意思,当场就急了,忙道:“父亲,咱们绝不可撤……”   “不必再说了。”袁术一挥手,打断了他,冷冷道:“我意已决,就让吕布去把陶商拖在下邳城下,消耗陶商士卒的锐气,我们收兵寿春,坐山观虎斗,待时机成熟,大军再北上扫平徐州。”   袁术决策已下,袁耀不好再多嘴,只得不情愿的咽下这口气,怪怨的目光,悄悄的瞪了献计的杨弘一眼。   ……   许昌,司空府。   夜色已深,灯火通明的大堂中,曹操却睡不着,正反反复复的翻看着手中那道,从徐州送来的最新情报。   吕布大败,下邳被围,陶商威震徐州。   曹操把玩着手中情报,看了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确认之后,才相信自己没有看花了眼。   “陶商这小子,竟然击败了吕布,有点出乎意料呢……”曹操喃喃自语着,深陷的眼眶上,闪烁着一丝惊奇。   吕布有多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当年争夺兖州之战,他整整跟吕布打了一年,几次三番被逼入绝境,濮阳一战,险些就死在了吕布戟下。   他不怕吕布,却在内心里对吕布心存忌惮,知道这个天下第一武者有多不好对付。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当年差点把他逼入绝路的人中吕布,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被陶商这个新近崛起的异数给击败了。   “奉孝啊,难得你这一次的判断失误了,看来这陶商要强于吕布。”曹操看向了阶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语气中却并无怪怨之意。   “咳咳……”   郭嘉手捂着嘴咳了几声,憔悴的脸上,浮现几分惭愧,自嘲的一笑,“嘉只是根据当年主公与吕布交手的过程,来评价那二人的强弱,看来此战之后,嘉是真的要重新评价这个陶商了。”   曹操也是一笑,忽然间,神色变的阴冷起来,沉声道:“陶谦与孤有杀父之仇,老贼虽死,这笔血债就当由他儿子来背,于公于私,孤都不能容忍陶商拿下徐州,孤必须要采取些手段,插手徐州的纷争。”   话音方落,荀彧道:“前番刘备屡次请战,想要率军去夺徐州,彧以为,主公何不令刘备进据小沛,利用刘备在徐州的影响力,令其召兵买马,钳制陶商,使其无法全力围下邳。到时徐州就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让他们三家互相消耗,彼此牵制,待我们抽出神来时,再坐收渔人之利,一举将徐州拿下。”   听得荀彧一番献计,曹操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郭嘉却急道:“嘉观刘备此人乃枭雄,心存虎狼之志,主公绝不可重用此人,依嘉之见,不如将他提早除之,以绝后患。”   说着,郭嘉抬手作刀,在脖间狠狠一划,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曹操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荀彧却神色一变,忙劝道:“刘备确为人杰,但他于穷困之时前来投奔,倘若主公将他杀了,岂非寒了天下英雄豪杰之心,将来谁还敢再来投奔主公。”   “文若言之有理。”   曹操再次点头,心中那一丝杀念一闪而过,遂是断了杀刘备之心。   当下曹操便令草拟圣旨,假借天子的名义,任命刘备为豫州牧,率军三千进据小沛,以调解陶商和吕布争斗为名,肆机兵进徐州。   曹操决议已定,且于大局而言并无什么不妥,郭嘉遂也不好多劝,方才同荀彧一同告退。   堂中无人,重归静寂。   曹操站起身来,笔沾墨汁,来到一根堂柱跟前。   那圆柱上面已写了一排名字,头一个就是袁绍,再往后则是吕布、刘表、张绣、袁术,每一个都是当世闻名的诸侯。   凝视着那些名字半晌,曹操轻吸一口气,提笔写下了“陶商”二字。   ……   下邳城东,陶军大营。   灯火通明的行帐中,陶商和他的文臣武将们,正连夜商议着破城之计。   袁术南撤寿春,南面压力骤减,陶商得以从臧霸那里,抽调了近两千兵马前来下郯,使围城之军的数量达到了一万七千之众,可以说形势对他来说,已经是越来越好。   但今天,从兖州送来的一道最新情报,却让陶商警觉起来。   “看来曹操是见不得我全取徐州,又把咱们的老朋友派回来搅这趟浑水了,咱们得好好想想如何速破下邳城了。”陶商冷笑一声,将手中那道情报,扔在了案几上。   下邳城虽算不上天下坚城,但城防也是相当的坚固,况且城中还有兵四千,想要强攻的话,就必须要赶制大量的攻城器械。   制造攻城器械是没有问题的,陶商有鲁班这样的“工匠之祖”,什么样威力强大的攻城武器造不出来。   但无论是造器械,还是攻下下邳,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眼前的形势却是,曹操已以天子的名义,封了刘备为豫州牧,拨给他三千兵马,令其进驻小沛。   曹操此举,分明是想利用刘备在徐州残存的影响力,来钳制于他,阻止他攻克下邳,击灭吕布,全取徐州。   所以,陶商必须赶在刘备召兵买马,拥有足够的实力再度杀回徐州之前,把下邳城给拿下。   大帐中,众文武们皆是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着破城之策。   “想速破下邳又有何难,我有一计,不消一兵一卒,就可以轻松的拿下下邳。”一片冥思苦想中,陈平却晃着酒葫芦,摇头晃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消一兵一卒!   好大的口气。   陶商精神一振,正待问他时,蓦然间眼前一亮,似已想到什么,便是笑道:“陈酒鬼,你不会是想要我决泗水吧?”   “主公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酒鬼我的计策,就是决泗水,水淹下邳。”陈平眼中闪烁着赞赏道。   果然是此计。   陶商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冷绝的诡笑。   下邳城居徐州腹地,水陆便捷,南依泗水,这一条水系,乃是徐州最大的一条水系。   陶商当然不会忘记,历史上曹操灭吕布一役,就曾用郭嘉之计,决泗水以淹下邳,最终逼得城中吕布军发生内乱,不战而取下邳。   如今之形势与当年何其之相似,有曹操那现成的成功战例在前,经陈平这么一提醒,以陶商熟知历史的能力,如何能想不到这一计。   “啪”的一拍案几,陶商欣然道:“曹操想扶持刘备救吕布,不想让我全取徐州,我就偏要让他的如意盘算落空,就用酒鬼之计,水淹下邳!”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淹下邳   水淹下邳之计已定,诸将无不热血沸腾,巴不得即刻淹破下邳城。   廉颇却咳着提醒道:“决水淹城,确实不失为速破的妙计,只是此计太狠,对下邳的破坏也很大,如此繁华之城,若就这般损毁,似乎有些可惜。”   左右樊哙等原本兴奋的诸将,情绪也皆稍稍冷静了下来,对损毁下邳,都开始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座城可是徐州州治所在,一州最繁华之地。   陶商却神色坚决,冷冷道:“下邳就算繁华,又岂重要过整个徐州,若不尽快攻破此城,待刘备重入徐州,形势就要再次变得对我们不利,为了顾全大局,无论如何,我们也必须拿下下邳。”   斩钉截铁之词,蓦然间惊醒了众将,众人的神色,再度变得决然起来。   “主公言之有理,徐州四战之地,北有吕布,南有袁术,西有曹操,内有吕布和近在咫尺的刘备,群敌环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下去,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下邳。”廉颇也改变了主张。   众文武的意见,就此达成一致,陶商更有何疑,当即下令发动军士,星夜决泗水河,以灌下邳城。   为了麻痹吕布,陶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掘堤,他先于下邳周围高地另立新营,一面在夜晚调集人力大掘河堤。   三日后。   入夜,陶商借着夜色的掩护,下令全军悄无声息的离开老营,撤往高地上新建的新营,天明时分,一万七千的将士,悉数撤往高地,在下邳城四周只留下一座座空营,插满旗帜,扎满了草人以迷惑城中敌军。   旭日东升,朝霞将尚自沉睡中的下邳城,染上了一层金黄。   高坡上,陶商扶剑立马,鹰目凝视着下邳城。   只见城头上,值守的吕军士卒还在打着瞌睡,一切依旧,他们显然是不知道,四周围营的兵马已人去楼空,只余一座座扎满草人的空营,他们更不可能猜到,很快,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该是给咱们吕温侯洗洗澡的时候了……”   陶商嘴角钩起一抹冷笑,蓦然间鹰目中杀气凛射,拔剑一指,厉喝一声:“发信号给鲁班,叫他给我掘开河堤。”   高地上,高达数丈的赤色战旗,四面摇动起来,向河堤一线的鲁班所部,下达了命令。   鲁班不但精于机械制造,于建筑工程也颇为在行,这几日正是他指挥着两千士卒,将河堤一点点的掘薄,以确保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决堤。   河堤上的鲁班瞧见信号,当即督促部下,将最后一线河堤,统统都掘开。   半个时辰后,泗水东北方向一线的堤坝,轰然崩溃,汹涌的泗水,挟着大自然的无上之威,向着东北方向的下邳城卷涌而去。   ……   下邳城,州牧府。   整个大堂内,东倒西歪的到处都是空酒坛子,浓浓的酒香,甚至已经达到刺鼻的地步。   吕布斜靠在案几上,原本刀削英武的脸上,尽是醉意,正怀抱着一只酒坛,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霸绝天下的吕布,如今却似一个受了打击的男人,精神萎靡,只能借酒销愁。   郯城一败,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兵力上占尽优势,拥有陷阵营这样的利器,还有袁术和袁熙做外援,这样巨大的优势之下,他竟然败给了陶商,而且是惨败,灰溜溜的逃回下邳,反被陶商所围。   堂堂天下第一武将,人中吕布,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温侯,竟败给了陶商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尊严上遭受的重创,令吕布就此一蹶不振。   “夫君,不要再喝了,再这么喝下去,迟早身子会被毁了。”耳边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关怀之声。   吕布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却见一名红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那女子长发乌黑亮丽,如小瀑布般倾泄而下,一直垂过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娇嫩的肌肤晶莹如玉,弹吹欲破,如似玉石雕刻、霜雪堆成。   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只一眼,足以令任何男人都怦然心动,为之倾倒。   吕布却不为所动,只瞄了一眼,继续抱起怀中的酒坛,仰头灌去,酒水从嘴角滑落,湿了一身,他尚自浑然不觉。   “夫君,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是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么,那陶商只不过是小胜一场,夫君又何必如此萎靡不振,终日借酒销愁。”   红衣女子跪扶在吕布的身边,柔声相劝,倾国倾城的容颜间,尽是不忍。   吕布身形蓦然一震,仿佛突然间清醒了几分,眼神中的醉意,渐渐开始瓦解起来。   啪!   他将怀酒坛,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傲然道:“你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本侯虽败,但麾下兵马尚有数千,还有下邳这座徐州第一坚城,陶商那小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攻破下邳,待他师老城下,锐气丧尽之时,就是本侯反守为攻,要了那小贼性命的时候。”   瞬息间,吕布仿佛又恢复了那藐绝天下,第一武者的霸绝气势。   红衣女子眉开眼笑,娇颜绽放如玫瑰般,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眸中,重新浮现出崇拜敬佩之色,欣慰的一笑,“这才是我心中的那个温侯,我相信,陶商必不是夫君你的对手,徐州早晚还是你的。”   吕布嘴角扬起傲然之笑,正待开口时,蓦然间,猛听堂外传来一声惊涛骇浪般的巨响,竟似山洪决堤一般。   吕布和红衣女子皆是脸色一变,不知发生了什么,吕布猛然间似想到了什么,腾的一跃而起,直奔堂外。   红衣女子依旧花容茫然,也只得心怀着狐疑,赶紧跟了出去。   下邳州牧府的位置,乃是建在城中一处高地,站在正堂外,可以俯视整个下邳城。   吕布不安的奔出大门外,站在石阶上,鹰目急是寻声望去,蓦然瞧见,下邳城的西南方向,竟有茫茫地边的大水,正汹涌的撞击向下邳城。   吕布骇然变色,惊叫道:“怎么突然有洪水冲城?”   话音方落,便有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主公,陶军决了泗水河坝,大水正淹向咱们下邳城!”   水淹下邳!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轰碎了吕布残存的所有醉意。   刹那间,吕布那巍然的身躯,像欲倒的铁塔般,摇摇晃晃,向后边退两步,表情凝固在了骇然的一瞬。   身边红衣女子,急是上前将吕布扶住,花容也尽皆被惊怖所占据。   “松手,本侯还用不着你扶!”吕布惊转为怒,陡然一声大喝,用力甩脱了红衣女子。   他力道极大,只轻轻一甩,红衣女子便被带的连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   吕布也顾不上怜香惜玉,急叫人牵来赤兔马,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就在吕布赶往城门的片刻间,洪波涛涛,已将大半个下邳包围,滚滚的大水,从各处缝隙灌入城,很快就将城的街道房舍,尽数的浸淹其。   大水漫城,不到半日,整个下邳,已是浸泡在了泗水的洪流当中。   城水深近腰,各条街道尽被淹没,城军民只能惊慌的爬到房顶,躲避着汹涌浸入的大水。   即使是处于高位的州府,大水也齐到了膝盖,唯有正堂所在的位置没有被洪水所淹。   城墙上,吕布俯视着一城的汪洋,巍巍躯已是骇到惊魂失措,完全乱了分寸。   就在刚才,他还刚刚重燃起傲意,妄图凭借坚城,守到陶商锐气丧尽,退兵而去时,再趁机给陶商致命一击。   转眼间,眼前这滔滔的洪水,却彻底的击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大水漫城,用不了多久,只怕不用陶军攻打,城池就会被浸塌,而在此恐怖的打击之下,城中必是人心惶惶,如何还能抵挡陶商的进攻。   “可恨,难道我堂堂吕布,竟要死在陶商那小卒的手中吗,我不甘,我不甘心啊!”吕布咬牙切齿的怒骂咆哮,极尽不甘。   左右张辽高顺等武将,个个神色黯然,默不作声。   吕灵姬同样是又惊又恨,大骂苍天,大骂陶商狠毒诈,却也只能嘴上出口恶气。   陈登则望着茫茫水势,沉默不语,似乎到了这个地步,智谋如他,也没有什么挽回困局的计策。   一片黯然惶恐的气氛中,一直沉默的陈宫,却忽然道:“主公不必灰心,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有一计,必可解下邳之危。”   ……   不知不觉中,下邳城已被大水浸泡有五日。   大水冲击浸泡下,下邳城墙数处已开始坍塌,吕布指挥城中军士和男女老幼,担土抬石,拼死的想要填堵。   大水浸淹之下,下邳城俨然如一艘风雨飘摇的破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吕布饱受被水所浸之苦,城外的陶商,却整日喝着小酒,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大水淹城的免费好戏。   现在陶商所要做的,就等待大水稍退后,趁着敌城浸塌,士气低落之际,全线进攻,一举攻破下邳城。   是日,太阳落山,一天的好戏结束,陶商饮罢最后一口小酒,归往大营。   方入大帐,连屁股都还没有坐定,便有营门守卫前来,将一封书信奉上,声称是一名黑衣人飞箭所射,信封上指名是要献给陶商。   “黑衣人?飞箭?”   陶商心生狐疑,将那道匿名的书信拆开,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第一百三十五章 需要一点点运气   片刻后,廉颇和陈平等文武,已被召入了帐中。   “这封书信,你们都看看吧。”陶商将那一封匿名书信,示于了众人。   那是一名匿名信,信中声称吕布为解下邳之围,已派人向淮南袁术求救,以将女儿吕灵姬嫁与袁术之子袁耀,两家联姻为代价,换取袁术发兵,助他解下邳之围。   廉颇端详着那道书信,眉头微皱,“前番袁术虽从海西退兵,但其实力却仍强大,倘若真派兵前来下邳,跟吕布里应外合,我们别说是拿下下邳,只怕形势都要有点危险。”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又看向陈平,“酒鬼,你怎么看?”   陈平抿了口酒,将那书信接过,反复的在手中端详了半天,方道:“吕布穷途末路,以联姻来求袁术出兵相救,倒也合情合理,这一点酒鬼我倒是不怀疑,让我怀疑的是,写这封匿名信的人是谁,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向我们透露这个情报?”   “能知道这件事的,一定是吕布身边的人,说不定吕布手下有人见形势不妙,想要背叛他,投靠我们,又怕泄露了风声,所以才只好以匿名的方式,来向我们通风报信。”   说这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夫人花木兰,能有这样的见识,不由得让陶商有些刮目相看。   “主母言之有理。”廉颇点头附合,却又担忧道:“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真想投靠我们,或者这只是吕布在故布疑阵,这其中另有阴谋,却当如何是好?”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吕布故意设下的计谋,有人则认为这确实是吕布麾下有人要真心投降。   单凭区区一封匿名信,陶商确实也确定不了什么,只能半信半疑,命斥侯细作严密注视淮南方向的动静,看看情况再说。   数日后,淮南方向发回的急报,却佐证了这封匿名信中所说的内容。   根据细作发回的情报,袁术命其子袁耀为主将,大将纪灵为副将,率五千精锐的淮南军,沿泗水北上,直逼下邳而来。   几天后,五千淮南军,进抵下邳以南十里,安营扎寨,摆出了一副要进攻陶军围营的态势。   为了防范淮南军从南面的威胁,陶商不得不又分出四千兵马,距淮南军以北五里下寨,监视袁耀动向,保护下邳围营的侧后安全。   这四千兵马一分,陶商用于围攻下邳城的兵马,就降到了一万三千余众,吕布所受到的压力,自然是稍稍减轻。   而下邳被水浸泡多日,洪水水势渐渐退去,城内城外水位逐渐降低,也让城中军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陶商原本打算在洪水彻底退去后,大军即刻发动全面的进攻,将被水浸泡,严重受损的下邳城,一举攻破。   然而,袁耀这支兵马的到来,却使陶商受到了钳制,不得不考虑改变战术。   正当陶商为此而感到头疼之时,当天晚上,他又收到了第二道飞箭传书,仍旧是匿名的。   信中称,鉴于前番张勋所部覆灭,袁术怀疑是吕布故意借刀杀人,所以对吕布颇为不满,虽然答应了吕布的联姻请求,却要求吕布必须先把自己的女儿送来,证明了他的诚意,袁术才会尽起淮南之兵,前来解下邳之围。   至于袁耀所率的五千兵马,实际上并不是前来解围,而是前来迎娶吕布的女儿吕灵姬。   换句话说,袁耀只是带着五千兵马来接自己的新娘子的,吕布必须要突破围困,把女儿送到袁耀手里,袁家收到了货,才会打款发兵,真正派大军前来解围。   吕布为求袁术,不得不答应了这苛刻的要求,约定三日后护送女儿从西门突围,定会将吕灵姬交给袁耀。   “我说呢,怪不得袁术只派了五千兵马来,我还想袁术这头肥猪怎么这么抠,五千兵马管个卵用,原来赶情他这五千兵马是来接儿媳妇的,不是救他亲家的。”   樊哙嚼着羊腿,哇哇的嚎嚷,连他也看出了其中门道。   花木兰眸中闪烁起兴奋的杀机,“夫君,既然咱们已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还知道了吕布送出他女儿的方向,那咱们就事先设下埋伏,就算不能趁机诛杀了吕布,也要叫他没有办法把女儿送出去,坏了他的好事。”   陶商若有所思,沉默不语,花木兰所说的计策,其实正是他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只是他比自己的妻子想的更深,还想到了另外一层。   “主母的提议倒也可行,但前提条件,却是写这封匿名信的人,是真心想要投靠我们。”   廉颇咳了一阵,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怀疑,“老朽现在开始有点怀疑,说不定这封信就是吕布故意所为,目的就是诱使我们把重兵调往西门设伏,而他却来个调虎离山,趁机将女儿从别门送出,到时一旦他们联姻成功,袁术大举兴兵前来,形势对我们来说,便将急转直下。”   陶商点了点头,暗赞廉颇果然有些智谋,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要知道,吕布的身边可是有陈宫和陈登这样牛逼谋士的存在,前番自己用糜竺苦肉计忽悠了吕布,吕布现下反戈一击,又用一个神秘人的假意投靠,给自己玩一招调虎离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酒鬼,别光顾着喝酒,说说你的看法。”陶商把目光转向了一脸醉意,只顾着舔着酒葫芦的陈平。   “好酒,真是好酒啊……”   陈平“咕噜咕噜”,连着咽了几口,方才摇头晃脑道:“这件事嘛,说真也是真,说假也可以是假,真真假假还真不好分辨,到底是真是假,只能看运气了。”   “什么真真假假,乱七八糟的,你个臭酒鬼,饶了半天舌头不是等于没说么。”樊哙捶了他一拳,捶的陈平直咧嘴,葫芦里的酒也洒了一半,心疼的他直翻白眼。   “看运气么……”   陶商喃喃自语,指尖敲打着额头,献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喜欢靠运气,那玩意儿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抓不着,握不在手中就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蓦然间,他眼前一亮,猛的想到了什么。   “说到运气,我不正有一件加成运气的宝贝么……”   陶商精神一振,遂是将众文武们统统都屏退,只留下了花木兰。   再无外人时,陶商一伸手揽住了木兰的小蛮腰,摸着她笑眯眯道:“夫人啊,为夫跟你商量个事。”   “夫君想说什么?”花木兰脸畔微晕,狐疑的瞧着他,看着他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还以为他又要做那种事。   干咳过几声,陶商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夫人,那梅儿也跟了为夫许久,为夫觉得不好亏待她,所以想这几日就在军中把她纳为妾,不知夫人你意下如何?”   “你要纳梅儿为妾?”花木兰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料到陶商会是这件事。   “怎么,夫人有异议么?你先前不是不反对么,还一个劲的鼓动我纳了她?”陶商反问道。   花木兰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我怎么会有异议,夫君你要纳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怎么会反对呢,只是夫君之前一再说不着急,如今却为何又要在军中急着纳她?”   陶商就知道木兰会这么问,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能怎么说,难道去告诉花木兰真相,说甘梅的身上有“幸运”属性,自己这么急着在军中就纳其为妾,就是为了获得联姻附加属性,好提升神秘人投靠的真实机率么。   花木兰一定不会信,还会以为她的夫君疯了,况且如此重大的秘密,陶商又怎么会道与第二个人知道呢,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   陶商眼珠子一转,只好在脸上挤出几分邪意,嘿嘿笑道:“夫人你昨天不是来那个了,不能行夫妻之礼么,为夫憋的难受,所以才要急着纳她为妾,我要是这么说,不知道夫人你信不信。”   此言一出,花木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处,没好气的瞪了陶商一眼,手指狠狠一戳他额头,呸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统统都是好色之徒,这才几天功夫你就憋不住了。”   陶商心中是大喊冤枉,心说我对天发誓,我陶商可绝不是好色之徒,不然我早就把她给办了,也不会憋到现在,还要消耗我十几个魅力值,我容易嘛我……   心里大呼冤枉,面上他却又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一脸的邪笑,无奈的背起这顶“好色”的大帽子。   “你呀你。”花木兰抱怨了几句,最后却还是得轻声一叹,“我早说过,夫君你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我这个做妻子的,有什么理由不让你纳妾呢。”   “木兰啊,你真是通情达理,真是我的好木兰啊。”陶商大为欣慰,狠狠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去!”花木兰含羞带笑,一把将他推开,便令亲兵将甘梅传来。   片刻之后,帐帘掀起,甘梅盈盈入内,向着他二人福身一礼。   陶商叫她免礼,正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时,花木兰却直截了当地问道:“梅儿,夫君他想这几日就纳你为妾,你可愿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军中纳妾   甘梅当场就愣住了。   陶商自然也是一愣,又是惊讶,又是感激的看向身边的妻子。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过,木兰能够大度体贴到这种程度,毫无怨言的支持自己纳妾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用自己开口,主动的帮着自己询问甘梅,这么好的妻子,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甘梅却愣怔在了原地,脸畔晕色如潮,眉目含羞,呼吸瞬间加速,胸前巨峰如波涛般,剧烈的起伏,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都知道,她甘梅是名为婢女,实际上却是陶商内定的妾室。   甘梅自己也知道。   想当初她选择留在陶商身边做婢女,一方面是为家族设想,想要攀上陶商这棵大树,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陶商救命之恩的感激,出于对陶商的仰慕,想要报恩。   实际上,从她提出给陶商当婢女之时,目标就是成为陶商的妾室。   而这些日子的相处,陶商也几次三番跟他暧昧不清,多次做出暗示,早晚会纳她为妾,前番更是借着醉酒,差一点就要了她。   甘梅其实也早有心理准备,心下里还有些期盼,盼着能早点被陶商迎娶,纳为妾室。   她却万没有想到,陶商竟想在这两军交战之际,在这军营之中,就纳她为妾。   而且,还是由花木兰这个主母夫人提出。   又惊又喜,又羞又慌之下,甘梅那一张童颜瞬间红到如熟透了的苹果,双手揉着衣襟,娇羞无限,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木兰是个急性,眼见甘梅半晌不吱声,便不悦道:“我问你话呢,夫君要纳你为妾,你愿是不愿意,痛痛快快给个话就是,何必扭扭捏捏。”   “我……我……”甘梅本就羞慌,给花木兰这么一喝,更加的慌张。   陶商摆了摆手,示意花木兰不要逼人家,自己温柔的一笑,淡淡道:“梅儿,这半年以来,你操持府中家务,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表现的甚好,木兰很欣赏你,公子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想纳你为妾,我也不勉强你,愿不愿意,一切听凭你自己的意愿。”   陶商亲口说出,效果自然与花木兰不同,听的甘梅是感动不已,尽管还是一脸的羞意,但眉目间已不见惊慌,取而代之的,则是丝丝甜蜜欣慰。   仿佛,她盼着陶商亲口说出这番话,已经盼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娇羞了许久,沉默了许久,她终于轻轻一点头,羞涩的低低道了一声:“梅儿愿意。”   陶商松了一口气,心中高兴,不由哈哈笑道:“你愿意就好,事不宜迟,咱们明日就行纳妾之礼。”   “一切但凭……但凭夫……夫君吩咐。”甘梅也改了口,难为情的唤他一声“夫君”,只是这两个字说起来却颇为生疏。   花木兰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又笑着白了他一眼,好似在向他哼怨:瞧你那猴急的样子,还说自己是不好色……   征得了甘梅的同意,陶商当晚就通知了营中诸将,宣布自己要纳妾之事,次日就于营中摆酒,正式行纳妾之礼。   得知这消息后,诸将们自然是又惊又喜。   连月以来战事不断,诸将们神经尽皆紧绷,陶商的这桩喜事,也算难得的放松机会,诸将们自然高兴。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自家主公如此别出心裁,竟然选择了在军营中行纳妾之礼,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又一想,他们这位年轻的主公,最喜欢随性而为,做一些出乎意料的决定,想想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然,众将支持的原因,还有其他的重要原因。   如今陶商地盘越打越大,眼看着就要夺下徐州,成为据有一州之地的诸侯,对于一方之主来说,有无继承人可以说是稳定人心的关键之一。   倘若陶商一直无后,那就意识着他辛苦打来的基业,将要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追随他打江山的谋臣武将们,他们从中得到的利益,也有可能朝不保夕,无法安然的留给子孙后代。   所以,大家伙当然希望自家主公能早点后继有人,这样他们也可安心。   想要确保有后,而且是男丁,光靠一妻自然是不够的,只有多纳妾才能提高生下男丁的机率,这不仅仅是天下诸侯,哪怕是大户人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主母花木兰嫁与陶商已久,肚子却始终没什么反应,那么陶商另纳新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城中的吕布饱受被浸泡之中,围城的陶营中,却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纳妾当天,陶商大赏三军,麾下万余多将士们,尽皆分得了酒肉,将士们无不对陶商感恩戴德。   大帐中,陶商举行过简单的仪式后,便将甘梅送往内帐,他自己则在外帐豪饮,接受诸将轮番的相敬。   心情大好之下,陶商是一番豪饮,直喝到入夜方才罢宴。   华灯初上时,诸将尽兴而散,陶商摇摇晃晃的转入内帐,却见一身喜服的甘梅,正不安的坐在榻上,一见陶商入内,顿时低下了头,眉目含羞,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陶商一步步走到甘梅跟前,看待她的眼神已与从前大不相同,肆意火热,充满了雄性的占有欲。   陶商那肆意的眼神,把她瞧得心中慌慌,眼见他越逼越近,她那丰腴巨傲的胸脯,不觉已是因呼吸的急促,起伏越发的明显。   片刻后,陶商已坐在了她身边,眼睛中透露着邪光,笑眯眯的欣赏着那张娇羞无限的童颜。   突然间,他一伸手将甘梅的蛮腰揽住,狠狠将她拉近,让她的傲然隆起的胸峰,紧紧的压向自己坚实的胸膛。   两人的身躯贴得如此之近,那雄性的呼吸吹抚着脸庞,那坚实的肌肉,紧紧的挤压着自己的胸脯,甘梅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心脏的跳动。   霎时间,甘梅脸畔的霞色愈加浓重,呼吸急促到极点,一颗心儿几乎都要从胸腔中跳将出来,竟有几分将要窒息的错觉。   陶商俯下身来,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气息吹动着她的鬓发,笑眯眯道:“梅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陶商的女人,我会好好的待你,谁敢欺负你,我就要谁的命。”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明,只把甘梅听得心头怦然一动,感动和羞意,如火滋生。   悸动之下,她轻咬着朱唇,柔声道:“夫君如此待梅儿,梅儿必做牛做马的侍奉夫君,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听得甘梅的真情吐露,酒醉七分的陶商心头一热,原本就烧燃炙烈的邪火,更是熊熊狂燃。   情之所致,他将她揽入怀中,俯下身来,深深的向她唇上吻去。   甘梅心跳越来越快,初始时还羞涩的避让几分,转眼间却已陷入迷离,双臂也紧拥着陶商迎逢。   美人在怀,娇媚无限,陶商胸中的欲念已达到了极点。   哗啦啦——   衣裳撕碎的声音,响起在大帐之中。   少女如雪的肌肤,傲人的酥峰,藕似的臂儿,还有那光滑似玉的修长双腿,诸般曼妙的曲线……   甘梅眼眸紧闭,贝齿紧咬着朱唇,欠着身子,轻声哼吟着,任由陶商亲吻抚慰,高耸的秀鼻中发出的喘息之声,也随之愈加的迷离粗重。   不知不觉中,纱帘上,那两个身影,已是彼此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少女眉头紧皱,牙齿将朱唇咬出了深深的印迹,鼻息粗重,那听似痛苦的哼吟之中,却不时夹杂着几声畅快。   陶商威武如狮,抖擞着精神,征伐如狂。   几度巫山不尽,终是云收雨歇,那二人已是热汗淋漓,紧紧的粘在了一起,浑若合而为一。   不知过了多久,甘梅才从那无穷的回味中苏醒过来,满面潮红,依偎在陶商怀中,眨着眼睛痴痴的望着他,娇声问道:“夫君,你最喜欢我什么?”   女人云雨之后,总会问些莫名其妙,听起来很蠢的问题,古今都一样。   陶商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在她的童颜和巨峰上一瞄,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说呢?”   看着陶商那坏坏的眼神,甘梅岂能听不出他所指,不禁羞得面红耳赤,娇嗔道:“原来你们男人都一样,只贪图我这张娃娃脸,还有我的……”   说到这里,甘梅羞于启齿,便将身子一侧,难为情的背过身去,不让他再看。   “哈哈——”陶商一声坏身,被她这般娇嗔含羞之态,又点起了烈火。   “夫君~~”   大帐中,云雨又起。   “嘀……系统扫描,宿主与甘梅联姻成功,获得‘幸运’属性。”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何人都能牺牲   折腾了一宿,次日陶商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鼻中所闻到的,全都是靡靡的腥味,脑海中禁不住浮现起了,昨晚那销魂动魄的画面。   一晚上的折腾,不但得到了幸运属性,还收取了二十多点仁爱点,把仁爱点数量上升到了三十五,还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回,一早起来是神清气爽。   虽说消耗了13点魅力值,魅力值下降到了47,不过想想也算值了。   “舒服啊……”   陶商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一摸身边却发现被窝里已不见了甘梅。   “夫君,你醒啦,妾身服侍你穿衣盥洗吧,夫君不是说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吗?”帘外传来甘梅那娇滴滴的声音。   陶商猛的坐起来,掀开纱帘,却见甘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早就穿好了衣裳,端来了热水,就等着伺候他起身。   却见此时的甘梅,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衣,胸前巨峰被陶商“蹂躏”了一宿,仿佛比原先更加挺拔了一圈,那张脸依旧是童颜娃娃脸,却稚嫩之外,却已平添了几许成熟女子才会拥有的韵味。   看得出来,这童颜巨峰的奇女子,经过陶商一宿的雨露滋润,已然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陶商看的心中喜欢,起身将她往怀中一揽,在她红润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嘴巴凑近她的耳朵,笑眯眯道:“夫人,昨夜为夫的表现,你可满意吗?”   甘梅娃娃脸又是一红,将他轻轻推开,娇笑着嗔怨道:“夫君,净会说些不正经的浑话羞人家。”   “哈哈……”看着她含羞的样子,陶商却愈发的开心。   “夫君,妾身服侍你穿衣盥洗吧。”甘梅按下羞意,端起水来服侍他。   陶商这才想起了正事,今天正是那个神秘人在信中所说,吕布将亲自率军偷出下邳,护送女儿突围,送给袁耀的日子。   按照原先既定的方略,陶商将集中兵力,于下邳西门一线设防,阻止吕布的行动,破坏袁吕两家的联姻图谋。   他就是不确定那神秘人的可靠性,所以才决定速纳甘梅为妾,从甘梅身上获取幸运属性,希望自己运气好,神秘人的投靠是真的。   洗过脸,穿好衣甲,陶商收敛了一脸的邪意,步出了外帐。   此时花木兰已一身戎装,早等候了外面,一见陶商出来,便取笑道:“夫君,这日上三竿了你才出来,看来昨晚洞房花烛夜,夫君你可是没少折腾。”   陶商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当然听的出来,花木兰这话中暗藏着几分醋意,毕竟一直属于自己的丈夫,昨晚跟别的女人一宿云雨,而且从今往后,她还要一直跟那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换作是任何女人,心中岂能没有一丁点的嫉妒,哪怕是大度如花木兰这样的巾帼英雄也不例外,她毕竟还是女人嘛。   “不管为夫跟哪个女人折腾,木兰你永远都是为夫心里唯一的妻子,无人能够取代。”笑罢后,陶商忙表心迹,安抚吃醋的妻子,顺道还在她脸上深情一吻。   花木兰脸畔生晕,这才醋意顿消,便听陶商命令,传廉颇等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诸将齐集,荣光焕发的陶商,当即下达了作战命令。   今晚,陶商将率廉颇、樊哙,还有夫人花木兰,共率五千精兵,前往下邳西门一线设埋,阻击吕布。   考虑到围营南面还有袁耀五千兵马,吕布是否会由西门突围还不确定,为防这是吕布调虎离山之计,其余三门也必须留足相当的兵马防守,故五千兵马已经是陶商所能调动的全部机动兵力。   号令传下,诸营将士不动声色的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入夜时分,陶商则率五千精兵,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既定位置。   ……   下邳城,州牧府。   昏暗的大堂中,吕灵姬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昏黄的烛光在她黯淡的双眸中跳动闪烁,映衬着她烦闷焦虑的心情。   房门吱呀呀被从外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吕灵姬连看都不看一眼,张口就骂道:“滚出去,我说了别来打扰我!”   “灵姬,是我。”一个轻柔如水的声音传来,吕灵姬一腔的不耐烦,就像是丢进水中的雪花般,瞬间被融化。   吕灵姬抬头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轻叹道:“原来是二娘,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又是那些讨厌的婢女。”   吕布正妻为严氏,她口中的二娘,自然便是吕布的妾室貂蝉。   “你也不必为难她们,她们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完不成事,还不是要被骂。”貂蝉轻声叹道。   吕灵姬嘴一嘟,不再说话。   貂蝉上前坐在她身边,将手中所捧的喜服递到了她跟前,“灵姬,这是二娘亲手为你赶制的喜服,你快换上吧,时间不早,你很快就要出城了。”   “我不换!”吕灵姬厌恶的瞪了那喜服一眼。   貂蝉又是一声轻叹,将喜服放在了她的身边,又将她的手握了起来,像姐姐那样轻抚着。   “二娘知道,你不想嫁给那个袁大公子,可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也知道,你父亲决定之事,谁也更改不了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很显然,貂蝉这是来给吕灵姬做思想工作来了。   吕灵姬心中一酸,一脸委屈的抱怨道:“可是二娘你也知道,那个袁耀是个独眼瞎子,父亲怎么能把我嫁给这么一个残废呢。”   “独眼又怎样,英雄不问出身,何况是身体只是稍有损伤,男人跟咱们女人不一样,不能光看外表。”貂蝉耐心的开解道。   “就算不看外表,他也配不起英雄二字。”吕灵姬把嘴一嘟,流露出几分不屑,“二娘你难道忘了么,当初那袁耀率五千精兵,却给陶商五百人杀的惨败,连陶商都打不过,这样的人能算英雄吗。”   吕灵姬揭了袁耀伤疤,貂蝉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解释。   哐!   房门猛然被从外推开,吕布阴沉着脸,大步闯了进来,显然是对吕灵姬的抗拒心中不满。   貂蝉赶紧站起身来,笑脸相迎,吕灵姬却小嘴一哼,将头扭向一边,赌气的不去看自己的父亲。   吕布瞪着她,用教训的口吻道:“袁耀是配不上英雄二字,但他的父亲袁术实力雄厚,是唯一能帮我们解下邳之围的人,你们妇人之见,懂的什么。”   吕布的话中明显含有几分火药味,貂蝉花容微微变色,忙向吕灵姬暗暗使眼色。   吕灵姬却一脸不甘,咬了咬嘴唇,冲着吕布嚷道:“父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唯一的骨肉,难道你真的忍心牺牲我,去卑微的求着袁家帮我们解围吗?”   吕布身形一震,鹰目中闪过一丝愠色,他被女儿的话激怒了。   他鹰目一瞪,厉声道:“正因为你是我吕布的女儿,才应该为我吕家的基业,心甘情愿的做出任何牺牲。我还要告诉你,我这不是在求袁术,而是跟袁术结成秦晋之好,此乃合纵连横之策,你一个女儿家,懂的什么!”   “可是父亲……”   “够了!”吕布拂袖喝断,决然道:“你如果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赶快给我换上喜服,休要误了我送你出城的时机,若不然,我吕布就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吕灵姬身儿剧烈一震,已涌到嘴边的所有不满,硬生生的给吕布这番话,无情的压了回去。   “不孝”二字,重如泰山,纵使她刚烈好强,也无法承受得起这等大逆不道之名。   咬牙半晌,朱唇几乎都要咬破出血,她望着父亲那钢铁般冰冷的背影,一腔的委屈,却始终再难出口。   貂蝉也只能轻轻叹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就是换喜服吗,换就换,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吕灵姬突然间一阵大吵,显然已是屈服于了父亲的逼迫。   背身而立的吕布,暗松了口气,冷冷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休要再磨蹭。”   说罢,吕布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灵姬……”   貂蝉想要再开导吕灵姬几句,她却将头一偏,根本不睬,貂蝉无可奈何,只能摇头一叹,跟着吕布离去,默默的关上了门。   “这个臭丫头,就不该从小那么娇惯她,不然也不敢这么跟我对着干!”   门外的吕布却依旧在生闷气,对女儿先前的反抗耿耿于怀,要知道,整个吕布集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顶撞,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难咽下这口气。   貂蝉好生宽慰了一番,吕布怒气方才缓解。   忽然想起房中时吕灵姬说过的话,貂蝉心有感慨,不禁问道:“夫君膝下到底只有这么一个骨肉,难道真忍心就此离别,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吗。”   吕布眼神微微一动,似有几分动容,转眼却恢复冷酷,“没了一个女儿,本侯早晚还会有其他子女,为了大局,别说是区区一个女儿,任何人本侯都能牺牲。”   说罢,吕布抬头看看月色,时间已差不多,便令貂蝉督促吕灵姬换衣,自己则匆匆而去,前去整顿兵马。   “任何人都能牺牲么……”望着吕布远去的钢铁背影,貂蝉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丝丝淡淡的伤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单骑冲万军   深夜时分。   下邳紧闭的西门,悄然被打开,残破的吊桥也被缓缓放下,吕布纵马当先而出,率领着一千精兵,护送着那一辆装载着自己女儿的马车,借着夜色的掩护出城,一路向西而去。   一千兵马,马裹蹄,人衔枚,仿佛一支幽灵之军,默默的向西摸去。   吕布坐胯赤兔马,神经紧绷,双目如刃,时刻警觉的盯着前方。   由于下邳城外水势未退尽,残留之水尚及脚裸,所以陶军主营还在高处,泥地中只有几座偏营,吕布就想趁此时机,护送女儿从西面两座偏营间穿过,再折返南下,去与袁耀五千接应的兵马会合。   一路静寂无声,并没撞上陶军巡逻斥候。   吕布紧张的脸上,渐渐缓和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小贼一定不会想到,我已跟袁术达成联姻协议,今晚会亲自送灵姬从西门突围,陶商,你等着吧,只要联姻成功,袁术的大军一到,就是我里应外合,大败你的时候……”   吕布心中暗暗冷笑,一股豪气正油然而生。   正当这时,蓦然间杀声大作,夜色中,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无数的兵马冲杀而来。   正面处,两千陶军如潮而至,为首那赤膀大将,正是樊哙。   吕布心头一震,刚刚才燃起的豪气,就此被陶军的出现所震散。   两千陶军汹汹而至,无情杀向一千吕军,樊哙挥舞着杀猪刀,如杀畜牲般收割人头,直奔吕布而来,口中狂喝:“三姓家奴,想突破老子的防线,作梦去吧,吃老子一记杀猪刀。”   吕布眼见樊哙杀来,耳听其狂言,不由勃然大怒,大喝道:“鼠辈也敢挡本侯的路,你是找死!”   一声暴喝,拍马舞戟而上,直奔樊哙而去。   两骑瞬间撞至。   吭~~   火星飞溅中,猎猎的激鸣之声震耳欲聋。   樊哙身形剧震,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顺着兵器灌入身体,直觉得他五内欲裂。   吕布武力值100,又有赤兔马速度加成,武道自是远超于樊哙,这威怒的一戟下去,力道仍是何其之惊人。   樊哙气血未及平伏时,吕布的第二戟已如风斩至,力道更胜于前。   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樊哙急是高举手中杀猪刀,全力一挡。   吭!   又是一声巨响,巨力当头斩至,樊哙高举的粗臂生生的被压下,吕布的戟锋只差分毫,就能斩向他的头顶。   樊哙虽堪堪的接下这第二戟,但虎口处已是鲜血淌出,已是被震裂。   两戟已出,吕布不给樊哙丝毫喘息的机会,方天画戟挥纵而出,似大磨盘一般,挟着狂暴之力,横扫而至。   交手两合,樊哙已知自己的武力远不及吕布,这第三戟再接下去,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吕布,老子今天没吃饱,没力气跟你耗,算你走运。”樊哙大声嚷嘛着,却不敢交锋,急是拨马跳出战团,拖枪败走。   两招战退樊哙,吕布豪气冲天,威如天神下凡一般。   若是放在寻常时,吕布必仗着赤兔马快,追上去斩杀了樊哙,但眼下护送女儿突围才是首要目的,岂可为了一个樊哙就乱了布局。   “鼠辈,今曰本侯就饶你一条狗命,他日再取你首级。”冷笑一声,吕布拨马舞戟,向南狂杀而上。   樊哙虽有兵两千,但他一落败,麾下兵马很快就被杀散,吕布在付出了两百多人死伤的代价后,终于突破了阻击。   一路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远。   吕布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还是撞上了小贼的兵马,可惜区区一个樊哙,岂能挡得住本侯。”   吕布刀削的脸上,再次燃起了一丝不屑。   蓦然间,正前方处,亮起了无数的火光,一时将天地照得耀如白昼。   吕布和他麾下八百精兵,立时骇然变色,急是勒住步伐,下意识的举臂相挡。   片刻后,吕布才恢复视力,放下手臂远望,不禁眉头深深一皱。   迎面处,一支陶军铁阵肃列于前,封住了南去的路线。   火光照射下,那面“陶”字大旗,在夜色中傲然飞舞,仿佛在讥讽着吕布的自以为是。   四千陶军精锐将士,如黑色的铁堡一般,挡在了吕布的正前方。   陶商坐胯战马,手扶佩剑,如青松傲立。   他冷峻如刃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前方,注视着吕布那一张惊怒的脸。   “夫君,看来你赌对了,咱们运气不错,那个神秘人没有诈降,吕布果然想从西门送他女儿出城。”身边的花木兰赞叹道。   陶商淡淡一笑,心想娶甘梅还是娶对了,果然够幸运。   他便昂首目向前方,冷笑道:“吕布,你以为你跟袁术联姻的把戏,能够瞒得过我的耳目么,我已在此恭候多时。”   声如沉雷,回荡在夜色之中。   吕布脸庞扭曲,惊愤无限,一口钢牙几乎要咬碎。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袁术的密谋,竟然被陶商探知,原来先前樊哙那一路兵马,只是试探而已,这里的四千精兵,才是陶商真正的阻挡之网。   前路被封,若不硬冲,就只能退还下邳,跟袁术的联姻就此泡汤,失去袁术的支援,风雨飘摇的下邳城被攻破,只是早晚之事。   然前面四千敌军,又有陶商坐镇,想要冲破又谈何容易。   耳听着陶商讽刺言语,吕布羞愤难当,满腔的怒火喷涌而出,令他瞬间暴怒到极点。   “小贼,本侯今天就亲手斩下你的狗头,结束这一切!”暴喝声中,吕布拍马而出。   赤兔马载着吕布,如同一团流火,穿破夜色,直奔陶商大阵而来。   怒极的吕布,竟想单骑冲上,万军中取了陶商的首级,毕其功于一役!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显然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吕布敢狂到单骑冲阵。   冷冷注视着狂冲而近的吕布,陶商表面上却依旧巍然不动,在他眼中,仿佛吕布只是困兽犹斗而已。   百步前,吕布仗着赤兔马快,瞬间已冲近。   陶军将士肃然而列,大盾在前,没有半分后退。   眨眼间,吕布一人一骑已到,人与马如狂风一般射过,所过之处,竟是溅起了半人多高的尾尘之迹,势不可挡的撞上前来。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三层人墙组成的盾阵,如同朽木似的,顷刻间被吕布撕破。   鲜血漫天扬起,在一片肢离破碎与嚎叫声中,吕布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势不可挡的撞入了陶军阵中。   天下第一武者,武力果真是强悍到极点,竟是轻松的冲破了陶军的第一道盾阵,马速只是稍稍被放慢。   紧接着,吕布便却陷入了无数陶军的包围之中。   吕布狂吼如兽,手中画戟飞舞如风,四面八方荡出,斩杀着围堵而来的陶军士卒。   陶商也不含糊,大喝一声:“杀吕布者,赏万金!”   吕布想毕其功一役,陶商又何尝不是,如果今晚就能击杀吕布,这场战争就能提前结束。   至于以他现在的财力,赏不赏得起万金,那就是后话了,先放出去话再说。   重赏之下,三军将士斗志大作,数不清的陶军将士,前赴后继的向着吕布围杀而来。   这些无畏的士卒,尽管在吕布的戟下,如同羔羊一般不堪一击,但这数不清的羔羊,却将吕布这头雄狮冲击的速度,一点点的拖慢。   吕布疯狂的挥戟,戟戟见血,转眼间整个人已被鲜血所染,身后留下层层叠叠的尸体,鲜血浸染泥地,形如一张庞大的血色地毯。   血雾中,吕布看到了陶商那冷笑的面孔,他知道,陶商就是要用这些小卒来拖死他。   回想起数度败给陶商的羞辱,再看陶商那一张可憎的面孔,吕布的自尊心彻底被激怒了。   “小贼,我要你死!”猛然间一声咆哮,吕布上力道大增,催动赤兔马再次加速。   重重围兵,数不清的刀枪剑戟,无数的寒光扫向狂冲的吕布。   发狂之下的吕布,却威势大增,武力值隐隐竟有破百之势,竟然奇迹般的在重围中撕开一道口子,踏着血路直奔陶商而来。   左右的那些陶军将士,眼见吕布如此疯狂,无不为之震撼,就连陶商也为之变色。   他知道吕布武力很强,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强到这等地步,四千人的军阵,竟然也挡之不住,竟叫他单骑冲至了自己的近前。   赤兔马何其之快,就在陶商惊异的瞬间,吕布已杀至最后一道阵线前。   鲜血飞溅,断肢乱飞,惨叫声震天而起,身前兵阵如浪而开,转眼被吕布杀出了一道血路来。   吕布长啸如雷,赤兔马疾射而过,那一人一骑,如那飞舞的烈火,穿过血路,眨眼间撞至了陶商面前。   “去死吧!”   伴随着吕布一声狂傲的怒吼,手中方天画戟扇扫而出,戟锋过处,如同吸尽了周遭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处卷积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无形的刃壁,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道,向着陶商狂轰而至。   这是暴怒的吕布,发狂的一式,那强烈的劲风竟是将左右的陶军士卒如败絮一般掀翻。   全力一击,天地变色!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武道无敌又如何   “夫君小心!”花木兰眼见吕布冲至,急是一声惊叫,举枪欲要阻挡。   可惜吕布拥有赤兔神驹,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她都来不及出招相救的地步。   “妈的,这下玩大了……”   陶商心中咯噔一下,已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连花木兰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更何况是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那威不可挡的一式,轰向了自己。   吭~~   流光相撞,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黑夜,巨响的回音在所有人耳中鼓损荡,久久不散,竟是震得众军精神为之一滞。   吕布那滴血的戟锋,在距离陶商脖子寸许的距离,竟是奇迹般的停下。   不是停下,是被一柄战刀拦下!   吕布蓦然抬头,瞥见出刀之人,正是老将廉颇。   也只有廉颇93的武力值,才有能力做出及时的反应,才有力量挡下吕布这必杀一击。   “老匹夫,敢挡我杀小贼,你是找死!”吕布暴喝一声,手画戟如秋风扫落一般,裹着浓浓的血雾,向着廉颇轰去。   廉颇从容不迫,一记重刀迎击而上。   吭~~   瞬息间,刀戟相撞,声震如雷。   两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是将身边的血尘之雾,震荡到四散而开。   吕布身躯稳如泰山,而廉颇却是微微一震,脸上蒙上了一层凝重。   一招交手,吕布武力之强,已是深深震撼了这位老将。   就在廉颇精神一滞时,吕布纵马回身,画戟再度袭至,刃风撕裂血与雾,直奔廉颇的面门而去。   重戟划破空气时,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刃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戟式快如闪电,劲道如泰山压顶。   廉颇不及多想,急是高举战刀于头顶,双臂暴涨。倾力相挡。   哐~~   重戟当头撞下,那泰山压顶之力,竟将廉颇手的刀柄压弯,一双臂膀也被压的弯下。   廉颇气血翻滚,整张脸都憋到通红,双臂青筋更是咔咔暴涨,几欲炸裂。   他咬紧牙关,低啸一声,双臂倾尽全力奋然一抬,却才将方天画戟勉强震开。   就在廉颇及喘息时,吕布狂烈如狮,层层叠叠的戟式,已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将他整个人围卷在其中。   廉颇虽倾尽全力,却也只能被动的防守,吃力的抗击着吕布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此刻,陶商已趁着这功夫,在花木兰和一众亲兵的保护下,退至了二十余步外。   “吕布的武道,当真是强大到不可思议,方才若非廉颇及时出手,我就要死在吕布戟下,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莫非这就是娶了甘梅,拥有了幸运属性的好处吗……”陶商抚定心神,暗自庆幸。   举目望去,廉颇与吕布已战过十合,完全被吕布所压制,处于只有应接的下风之势,隐隐竟然败下阵来的迹象。   这么多兵马,若给吕布一人挑翻,那他陶商今后也不用再混了。   心神一定,陶商立刻扬鞭一指,喝道:“木兰,去助廉老将军一助之力。”   花木兰也不含糊,纵枪在手,清喝一声:“廉老将军,我来助你把这厮砍成肉泥。”   人影纵去,花木兰飞射而出,直扑战团而来。   如电而至的她,撞入战团,手银枪螺旋刺出,卷挟着狂暴之力,直扑吕布侧向。   “小贱人,凭你也敢在本侯面前猖狂,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吕布非但不惧,反而狂笑一声,抬手一戟震退廉颇,画戟反扫而出,如磨盘一般荡向花木兰。   哐——   天崩地裂般的金属嗡鸣声,花木兰身形剧烈一震,自己这倾力一击,竟被吕布轻松化解,银枪荡将而出,握枪的手掌更是隐隐发麻。   就在她身形未稳时,吕布再是一声厉啸,画戟快如闪电,挟着狂暴的劲力,后发而先制,疾攻而来。   花木兰岂敢大意,急提一口气,双臂高举银枪,咬牙相挡。   电光火石的一击,巨力轰击而来,文的身形再是一震,胸气血翻滚如潮,虎口剧痛,五指间竟已被震出了鲜血。   就在花木兰身形被震退的同时,吕布手腕一抖,方天画戟挟着霸道的之力反扫而出,再攻向另一侧的廉颇。   廉颇的武力值已有93,花木经数战锤炼,武力值也达到了80,此等战斗力,放眼天下都是强者的存在,何况是二人的联手。   然他二人虽强,却竟被品布凭一己之力同时压制住,只能穷于招架,毫无反击的机会。   但见重重叠叠,密如疾风的戟影,似漫天的雨点般,扑卷向廉颇和花木兰,压迫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人如转灯似的缠斗在一团,重重刃影,将他们笼罩其,招式快如闪电,旁人只见光影,根本就看不清他三人的身形。   弥散开来的刃锋劲气,更将周遭数丈之地,斩出道道的沟痕,飞溅的尘土与鲜血,聚成了一片腥红的血雾。   廉颇和花木兰已将武道推至巅峰,却仍被吕布死死压制,越战越被动,竟然有被击垮的趋势。   观战的陶商,不由眉头暗凝,心忖:“当年虎牢关一役,刘关张三人合力都不是吕布的对手,何况是木兰与廉颇,再这么打下去,他二人就有性命之忧,该死,樊哙这个吃货哪里去了。”   “三姓家奴,你樊爷爷在此!”   正当陶商焦虑时,蓦听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只见前方大股的兵马杀到,正是樊哙一军杀到。   却见樊哙手舞血淋淋的杀猪刀,刀锋左右荡出,以快如疾风的招式,将顽抗的吕军士卒斩翻在地,踏着血腥之路,瞬息间杀至吕布面前。   杀猪刀狂斩而出,挟着狂风般的力道,卷动着血尘之风,呼啸而至。   “又一个来送死的,本侯今天就把你们统统杀光!”   吕布反而更狂,狂叫声中,手中画戟左右一扫,荡开了廉颇和花木兰的攻击,破风而出,迎向樊哙的攻击。   瞬间,刀与戟轰然相撞。   吭!   一声沉闷的轰击,却爆发出刺破耳膜的金属声,飞溅的火星,耀如流星。   樊哙身形猛烈一晃,只觉无穷的大力,顺着手中那柄杀猪刀,灌入了他的身体,只搅得他血气翻滚,手掌剧痛无比,虎口处更被震裂,五脏同时也被震伤。   吕布这轻描淡写的一击,竟强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不说受创的樊哙,就算是观战的陶商,也暗吸了一口冷气,深深的为吕布武道之强而震撼。   要知道,他麾下廉颇、樊哙,乃至于夫人花木兰这等猛将,虽不及关张那等绝世武者,但放眼天下,也绝对是强悍的存在。   他们的武力,在吕布面前,却显得那么脆弱。   樊哙虽受内伤,却毫无所畏,强行平伏下激荡的气血,反手一刀,再向吕布攻去。   吕布见他竟然还敢死战,不由更怒,一柄画戟挟着霸绝天下的力道,狂攻而出,向着樊哙当头斩去。   戟锋未至,滚滚如潮的杀气,便已狂袭而来,那强烈的压迫感,竟是令樊哙一瞬间,感到一种窒息的错觉,只能强行屏弃惊意,喉头一滚,手中杀猪刀用尽全力反挡而出。   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挟着成力道的铁戟,如泰山压顶般轰下。   这一击吕布只使出三成力道,竟令樊哙感到双臂一麻,雷霆之力汹涌灌入他的身体,如抽水的鞭便击打着他的五脏六腑,双臂急屈,那轰至的刃锋,竟将斩他的肩甲斩碎了分毫。   “想杀你樊爷爷,没那么容易!”樊哙怒吼一声,双臂奋力的向上扛去。   与此同时,花木兰银枪,廉颇舞动战刀,分从左右杀向吕布。   吕布只得疾收画戟,疾风般左右挥出两戟,只听“哐哐”两声激鸣,将花木兰和廉颇的招式逼退。   樊哙抓住空隙,急提一口气,明晃晃的大刀,再斩向吕布。   廉颇一声低沉雄浑的沉喝,战刀如雪亮的白虹,袭向吕布后背。   花木兰则秀眉一凝,一声清喝,手中银枪斜击而出,刺向吕布前腰。   三柄利刃,各挟着最强之力,分攻向吕布。   “鼠辈也敢在本侯面前丢人现眼,你们统统都得死!”   吕布俨然如战神般,狂吼声中,手画戟荡出层层铁幕,四面八方扫出,迎击着花木兰三人的进攻。   四人战成一团,方圆数丈的范围,被刃风掀的是飞沙走石,沟壑重重,任何接近这范围的寻常士卒,都会如草人一般,被撕成粉碎。   “吕布的武道,竟然强到这种地步,恐怕只有召唤出霸王项羽,才能够与他一战了,只可惜我魅力值不够,无法召出项羽……”   陶商看的是心惊肉跳,哪怕身为敌人,也由衷的为吕布武道之强而赞叹。   只是,惊叹也不过是片刻而已,那张年轻的脸上,很快就掠起了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就算你武道天下第一又如何,此战我占尽优势,还能让你凭一己之力,翻了盘不成,那我也不用混了。”   一声冷笑,陶商轻吸一口气,大声道:“吕布,好样的,我陶商佩服你,有本事你就一直死撑下去,等我杀尽你的兵马,看你有没有能耐,一人单挑我五千精兵。”   这喝声一出,正杀到疯狂的吕布,仿佛当头被浇了一头的冷水,瞬间脸色一变。 第一百四十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   吕布虽占有上风,他的军势,却完全处于劣势。   旭日渐升,天色渐明,放眼整片战场,早已变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陶商有近七千的兵马,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士气更是旺盛,而吕布仅仅不到一千的兵马,此刻已被杀得四分五裂,损失几近。   当樊哙一军从后追到时,残存的吕军更是被杀得鬼哭狼嚎,开始四散溃逃。   泥泞的战场上空,“陶”大旗傲然飞舞,而“吕”字的军旗,却早被无情的踏在脚下。   再战下去,吕布的兵马不是逃光就是被杀光,那时吕布就要变成光杆司令一个,就算他武道再勇,又如何能抵挡六七千陶军的重重围攻。   这正是陶商志在必得的原因。   吕布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危局,他很清楚,再这么拖下去,他就要陷入重围之中,就算他有天下第一的武道,也必死不可。   左右处,他的部下越战越少,而数不清的陶商步骑,却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从四面八方的围杀上来。   败局已定,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杀不了陶商,更无法护送他女儿突出重围。   “陶商,本侯终有一天,必取你项上狗头!”   吕布恨恨一咬牙,怒啸一声,抢攻几招,荡开三人的攻势,拨马扭头就向下邳逃去。   天下无敌的吕布,竟然被杀败了。   败走的吕布,气急败坏,一路狂奔,画戟过处,将拦路的陶军撕碎。   他胯下有赤兔马,疾行如风,以他的武道,此时合围未成,倒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   望着吕布败走的身影,陶商长长的吐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意。   这一战挫败了吕布联姻袁术的图谋,今日之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围攻下邳城了。   “嘀……扫描宿主获得吕布阻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点,宿主现有魅力值48。”   才给1点魅力值,系统精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坑。   不过此役虽然看似惊险,主要险在差点陨命在吕布的手中,整体形势还是他占尽胜算优势,胜的比较容易,只获得1点魅力值,倒也在情理之中。   “夫君,刚才好险,你差点就被那三姓家奴……”策马而至的花木兰,一脸的心有余悸,不敢再说下去。   陶商却一笑,感激的目光看向廉颇,“多亏了廉老将军,若不是他及时出手,我恐怕就要栽在吕布的手上了。”   嘴上感谢廉颇,他心里却顺带把甘梅也感谢了一下,若非是沾了她“幸运”属性的光,就算是有廉颇的出手,能不能救下自己,还只怕是个未知数。   “这幸运属性还真是个好东西,那我以后岂不是谁都杀不死,拥有不死之身了……”   陶商正美滋滋时,系统精灵却冷不丁说道:“系统提示宿主,幸运属性并非百分之百保障宿主不死,只是提高了宿主不死机率,如果宿主完全依赖该属性,一旦死亡,本系统概不负责。”   靠,原来只是提高了幸运机率,并非包不死啊。   “看来这个幸运属性只能当辅料来用,不能当主菜来吃,不然早晚得玩死自己不可,谨记谨记啊……”   “主公,你愣着做什么,咱快追啊。”樊哙杀意未尽的大叫。   陶商从神思中清醒,吕布虽然可能追不上了,他的几百残兵还在,既然要杀,当然要杀个干干净净才行。   “随我追,杀光突围之敌。”陶商杀意重燃,挥军继续追击。   追出不足百步,陶商迎面就撞上了百余吕军残兵,他们正依靠着一辆马车,苦苦死战。   敌军之中,只见一名身穿着新娘喜服的红衣女子,正手舞画戟,疯狂的杀戮,凭着一身不弱的武道,逼退了数倍陶军的几次进逼。   “夫君,是那个姓吕的小贱人。”花木兰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吕灵姬。   陶商也认出了那个当日,被自己一剑刺伤胸脯的少女,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意外的冷笑,“看来吕布光顾着逃,倒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丢下了。”   笑容一收,陶商看向廉颇,“廉老将军,凭你的武道,拿下那个小贱人应该不成问题吧。”   “咳咳……”廉颇咳喘几声,苍老的脸上流露出尴尬,“让老朽一个老头子,去对付一个弱女子,只怕有些胜之不武啊。”   廉颇顾忌名声,不屑于跟吕灵姬动手,樊哙却嚷嚷道:“廉老将军,你是老糊涂了吧,哪有弱女子杀人如麻的,你不好意思动手,老樊我去收拾了她。”   说着,樊哙便拍马而出,率一队兵马杀了上去。   前方处,吕灵姬正惊怒万分,苦苦死战。   环顾四周,保护她的士卒,正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惨烈之极,她的心中极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若不是顾全孝道,打死她都不愿意嫁给袁耀那个瞎子。   如今,陶军阻击成功,令她无法突出重围,被父亲送给袁耀那小子,算是了她的心愿。   但武道天下第一的父亲吕布,此刻已不知所踪,而她又被千余陶军围困,根本无法杀出去,似乎今天只有战死在这里一条路可走。   她是得偿所愿了,却得付出生命的代价,着实是一种讽刺,让她哭笑不得。   猛抬头间,吕灵姬的视野中,一大队的陶军杀到。   那一队狂杀而至的陶军,肆无忌惮的戮杀着她的部下,当先那一名赤膀的野蛮的敌将,手下中一柄杀猪刀,正是狂斩着她士卒的人头。   吕灵姬怒了,她提起银枪,向着樊哙就杀去。   杀得正过瘾的樊哙,二话不说,暴喝一声,抡起杀猪刀就迎击而上。   后边掠阵的花木兰,不由凝眉道:“夫君,前番咱们跟那贱人交过手,她武道不弱,也不知樊哙是不是她的对手。”   陶商却淡淡一笑,“放心吧,樊哙武道已精进很多,对付吕布不行,收拾他的女儿还是不在话下。”   陶商有系统在手,可以轻易的看破所有人的武力值,那吕灵姬的武力值不过79,勉强接近花木兰,而樊哙的武力值,却比他刚被召唤时精进了许多,已达到88。   多出整整9点武力值,又隔着一个境界的差距,陶商当然深信樊哙拿下她不在话下。   当下陶商便一点都不担心,一脸闲然的观看这场战斗。   刀枪相撞,火星飞溅。   狂杀而至的吕灵姬,运起生平之力,画戟如电光般扑出。   这一击力道强悍,却为樊哙反手一击轻易的接下,那强烈的反弹之力,竟是将吕灵姬撞得后退几步。   勉力止步的吕灵姬,心中不禁大惊,脸上傲色顿消,一击逼退她的樊哙,却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抡舞着大刀再度袭上。   吕灵姬顾不得多想,只得擎戟奋力的接挡。   吕布武道是强,吕家戟法也确实是天下第一等的戟法,但同样的招式,在吕布手中威力可怖,到了她的手里,却大打了个折扣。   交手十招,吕灵姬完全落了下风,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只能勉力的招架,完全没有先前杀气腾腾,目中无人的气势。   二十余招走过,吕灵姬的戟法已是破绽百出。   “小贱人,爷爷看你还能撑几刀!”一声暴雷般的怒喝,樊哙揪准破绽,杀猪刀直劈向吕灵姬的面门。   吕灵姬急回戟相挡,樊哙却趁势斜向一荡,巨力扫过,吕灵姬手中的画戟竟是握之不住,脱手被飞了出去。   惊慌之下,吕灵姬全然乱了阵脚,转身就想逃走。   樊哙哪容她走脱,手中长刀顺势反扫而去,向着背身的吕灵姬头顶砍去。   避无可避,那一刀眼看着就要落下。   但就在杀招将下时,樊哙却忽又收了刀势,猿臂探将出去,如拎小鸡似的将吕灵姬提了起来。   “这小贱人还有几分姿色,倒不如把他活捉了献给主公……”   樊哙嘴里嘀咕着,便将吕灵姬往地上一扔,喝令扑上来的士卒,将她几下给绑了。   生擒过吕灵姬后,樊哙挥洒豪情,刀锋再度杀入敌群,片刻后,便将残存的几十名敌卒,杀了个干干净净。   战斗结束,突围护送的千余敌卒,除了不足百人外,统统都被杀了个精光。   观战的陶商,眼见樊哙生擒吕灵姬,自然是颇有些意外,便催马上前。   “主公,敌卒我都杀光了,那个姓吕的小贱人,我也给你活捉啦。”樊哙拨马上前,哈哈笑道。   陶商还没开口,身边花木兰笑道:“樊大胃,你今天是哪根筋抽住了,竟然活捉了她,别是连你也学会了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杀手了么。”   樊哙脸一红,忙搔了头皮,憨憨笑道:“主母莫要取笑我老樊啦,我可是正经人,我是看这小贱人长得倒也挺俊俏,所以才活捉了献给主公,说不定主……”   “咳咳……”他话还未说完,廉颇已连连干咳,暗中提醒。   樊哙愣怔了一下,满脸茫然,再看花木兰时,已是一脸阴沉,杏眼不悦的瞪着他。   樊哙神经线粗,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这才猛然省悟,忙是讪讪笑道:“老樊我是信口胡说的啊,我去追吕布去啦,怎么处置就小贱人,主公说了算,不关我的事啊……”   说罢,樊哙赶紧拨马转身,策马逃离现场。   “这头蛮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骂了一声,策马追着樊哙而去。   陶商心中无奈一笑,却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拨马上前,年轻巍然的身影,将地上挣扎的吕灵姬,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冷笑道:“吕大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上次我那一剑的伤,还痛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碎你的美梦   吕灵姬花容骤然一变,恼怒的眼神中,迸射出羞愤之意。   当日一战,她被陶商一剑刺伤胸峰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令她羞愤难当,恨不得将陶商碎尸万段。   而今,前仇未报,竟又被陶商活捉,跪倒在他的跟前也就罢了,还被他言语相辱,心高气傲然的吕灵姬,如何能忍受这般屈辱。   “陶商小贼,你别得意,我父乃天下第一武将,他早晚会取了你的狗头!”   而对吕灵姬的咆哮,陶商只冷笑一声,俯下身来,一把将她腰带抓住,就在她未及反应之时,便将她提上前来,横放在了自己鞍前。   惊觉的吕灵姬,瞬间羞到面红耳赤,拼命扭动身躯,大骂道:“放开我,无耻小贼,放我下来!”   “吵的很烦人啊!”陶商头一皱,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陶商的大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吕灵姬扭动的肥臀上。   吕灵姬整个人当场就傻了,惊得了忘记挣扎。   她虽然泼辣,性格刚烈,但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岂能没有几分男女之别的矜持。   自她懂事以来,什么时候敢一个男人,对她行如此“轻薄”的举动,她那丰腴不失弹性的翘臀,还是头一次被人触摸。   陶商的这举动,这也足以让这位正当青春的吕大小姐,惊羞到懵了的地步。   “听说幽并女子多精于弓马,自幼骑马,马骑多了臀腚都很丰腴,果然是不假……”陶商冷笑着,笑声有点邪。   吕灵姬惊蒙一瞬,转眼清醒,一张俏脸瞬间红潮袭涌,星眸更是迸发出无限的羞愤怒火,破口大骂道:“无耻小贼,你敢这样羞辱我,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啃了你的骨头,喝你的血,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吕灵姬一面恶毒的诅咒陶商,一面修长窈窕的身子拼命的挣扎。   眼见她折腾不休,陶商就有点不耐烦了,嘴一扁,警告道:“小贱人,再敢瞎折腾,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裤子。”   “你个无耻之徒,你敢动我,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吕灵姬羞得满脸通红,显然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以为能够威胁到陶商。   “挑战我的底线是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陶商冷笑,一只手便伸入她的腰际,顺势就要往下扒。   吕灵姬顿时就慌了,她万没有想,这个小贼竟然胆大包天,如此肆无忌惮,说做就做。   堂堂吕家大小姐,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若是给扒了裤子,身体露给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传扬出去,不仅要丢尽她父亲的脸,连她自己怕也要羞愧到死,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狂烈的吕灵姬,终于害怕了。   顿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骂陶商,也不敢再挣扎,只能以恨极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陶商,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陶商又不是变态禽兽,这一招只不过是吓一吓她罢了,又岂会真的扒她的裤子,没想到她还真的害怕了。   “这才乖,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样子,免得自讨苦吃。”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冷笑道。   吕灵姬身子不敢再挣扎,却仍满脸怒意,贝齿紧咬,一副恨不得将陶商碎尸万段之状,忍不住又道:“陶商,你得意不了多久,我父帅可是天下第一武将,他早晚会击败你,救我出来,到时候,你一定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还在自以为是,真是好笑。   “很狂嘛,不愧是吕布的女儿,可惜我陶商偏不吃这套,当初袁谭很狂,关羽也很狂,他们的下场你都很清楚,跟我陶商狂,注定要自取其辱。”   吕灵姬狂,陶商更狂。   “小贼——”吕灵姬被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紫,张口又要骂陶商。   陶商却冷冷道:“又忘了我刚才的警告么,你若敢再嚣张一句,我就扒你的裤子,打你的肥臀,又不长记性了么。”   吕灵姬恶语已到嘴边,被陶商这般吓唬,只得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满脸的羞怨之色,却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报——”一骑斥侯飞奔而来,直抵陶商跟前,叫道:“禀主公,南面急报,五千淮南军已出营,正在我南面大营外徘徊,不知何意。”   是袁耀,这厮一定是应吕布之请,准备着接应吕布,迎娶吕灵姬,抱得美人归,却万没有想到有人出卖了他们,吕布已被击走,他的未婚妻吕灵姬,也落在了自己手里。   “走吧,我带你去会一会你那独眼未婚夫。”   陶商“啪”的一声,在吕灵姬的翘臀上又是一拍,放声大笑着纵马向前。   吕灵姬再次被“羞辱”,恼羞的是面如霞红,怒喘不休,直恨不得将陶商碎尸万段,却不敢反抗,只能恨恨咬着切,任由陶商带着自己,以这样尴尬的姿势,一路策马向南而去。   五千得胜的陶军将士,追随着陶商穿过南面大营,行不出二里南,前方出现“袁”字大旗。   里许外,五千淮南军正在严阵以待,等候了已有两个多时辰。   独眼的袁耀,扶剑立马,傲立于阵前,独眼凝望着北面。   按照他跟吕布的约定,这个时候,吕布应该已突破陶军的防线,把他的女儿送到指定的地点,交在了他的手中。   晨雾中,隐隐约约已现旗号,一支兵马似乎正在匆匆的逼近。   袁耀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暗想吕布果然没有失约,按时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   “大公子,听说那吕布的女儿,有沉鱼落雁之容,是个大美人,恭喜大公子抱得美人归了。”身边独耳的纪灵,笑眯眯的恭喜道。   “大美人”三个字,听的袁耀心花怒放,嘴角掠起一丝得意,暗暗的舔了舔嘴唇。   纪灵话锋一转,却又担忧道:“不过听说那吕大小姐虽然貌美,性格却颇为泼辣,只怕大公子会吃不消啊。”   “哼,泼辣又如何。”袁耀冷笑一声,不屑道:“就算她再泼辣,本公子也有的是手段,把她训的服服帖帖,乖乖的伺候我。”   “那是,那是。”纪灵连连点头。   袁耀笑的愈加得意,看着纪灵那独耳的丑容,再想起自己这瞎眼之仇,不由又燃起丝丝阴怒,咬牙恨恨道:“待本公子把那吕灵姬娶到手,父亲就会大军北上,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就可以一举击杀陶商,你的断耳之仇,本公子的失眼之恨,就是我们复仇雪恨的时候。”   “末将一定要把陶商碎万段。”纪灵摸着自己的断耳,也恨恨道。   袁耀目向北方,望着越来越清晰的来军,尊贵骄傲的脸上,洋溢着抱得美人归的自得,还有大仇将报的兴奋。   看着看着,袁耀脸上的得意,却寸寸瓦解,转眼间,扭曲变形,凝固成了惊骇的一瞬。   视野中,那支军队终于清晰,却不是吕布军,而是五千陶军。   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飞舞,仿佛在羞辱着他适才的自得狂傲。   袁耀变色,纪灵变色,五千淮南军,统统都骇然变色,错愕不知所以。   在袁耀惊愕目光注视下,陶商载着吕灵姬,拨马上前一步,高声冷笑道:“袁大公子,让你久等了,你的未婚妻我已替吕布送到,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逃,还是死守   未婚妻!?   袁耀蓦然色变,惊骇的扫向陶商,扫向陶商胯前鞍上那名被绑的巾帼女将。   身披战甲,姿色过人,不是吕布之女,还能有谁。   吕布的女儿,他的未婚妻,竟然被陶商所俘,还以那样屈辱的手段,绑在了马前!   这意味着,他们吕袁两家联姻的图谋,已被陶商识破,吕布不仅突围失败,女儿也竟被陶商给活捉。   袁耀脸上的惊色,骤然间加剧,渐渐恼羞成怒,憋红到几乎要炸裂一般,无尽的羞耻感在心中狂燃,那分羞怒,简直比前番被陶商射瞎了一只眼睛,还要强烈十倍。   那吕灵姬可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啊,如今却落在了那小贼手里,早晚要被那小子玷污,传扬出去,他袁家大公子的脸还往哪里搁?   羞恼之极,忍无可忍之下,袁耀拔剑向着陶商一指,怒喝道:“姓陶的小贼,快放了我的未婚妻,不然我袁耀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好大的口气,我偏就不放,你能拿我怎样。”陶商冷笑一声,说着,还顺势一巴掌又狠狠的拍在了吕灵姬的屁屁上。   “小贼,你——”   吕灵姬羞恼无比,张口就想骂陶商,却被陶商一瞪,蓦的想起了适才的威胁,只能咽下怒言,羞红满面的恨恨的瞪着陶商。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家五花大绑也就罢了,眼下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了臀腚,这简直是对袁耀这个袁家大公子,公然的羞辱。   袁耀气到眼珠子都快要炸将出来,沙哑的咬牙大骂:“陶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怒极之下,袁耀当场就要下令,全军冲击,跟陶商决一死战。   这时,身边的纪灵却急将他拉住,沉声劝道:“大公子息怒,主公事先有过交待,我们此行的任务是迎娶吕家小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绝不能跟陶商动手,大公子莫非忘了主公的交待了吗?”   “可是……”   见得袁耀稍稍冷静,纪灵跟着又劝道:“再说吕布已败,陶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来跟咱们耀武扬威,分明是想激怒大公子,以我们手头的兵力,并无必胜的把握,请大公子冷静,千万莫中了陶商的奸计啊。”   一番话下来,袁耀陷入了沉默,一腔的怒火冲到了嗓子眼,可就是无处发泄。   迎面处,陶商虽看不到袁耀的表情变化,却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狠狠羞辱袁耀,以报复他们父子,一次次对自己的无故进犯。   陶商的意图也很简单,要么激怒袁耀,跟自己强行一战,彻底打掉这一路钳制,然后就可以集中全力攻破下邳,要么就吓退他,同样能够实现目标。   眼见袁耀犹豫不决,陶商猜想他多半是不敢跟自己一战,那就有必要再给他添一把火。   剑眉微微一挑,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遂是大喝一声:“李广何在,给我把袁耀的另一只狗眼也给我射下来。”   李广此时并不在身边,陶商故意这么一喝,存心是要吓唬袁耀。   果然,袁耀一听李广又要放箭,蓦的脸色大变,瞬间回想起当日朐县一战,自己被射瞎一只眼睛的痛苦经历。   往昔痛苦,历历在目,这时回忆起来,顷刻间浇灭了袁耀一腔熊熊如火的战意。   “陶商,我警告你,你敢动我未婚妻一下,我袁耀绝对饶不了你!”   袁耀放了一句狠话,却生恐李广箭射,匆忙拨马转身,下令全军撤退。   主将一走,五千淮南军慌忙撤退,生恐被陶军追击,连大营都不敢入,惶恐的向淮南方向逃去。   陶商冷笑着,注视着淮南军退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浪费兵马和时间去追击,他要保存全部的实力,去攻克下邳。   “几句话就被我吓走,这就是你要嫁的人吗,也太胆小如鼠了吧。”陶商瞟向吕灵姬,讽刺道。   吕灵姬又羞又愧,恨到咬牙切齿,杏眼瞪到浑圆,却不知该如何回击。   “先送吕大小姐回营休息,然后再攻破下邳,让他们父女团聚。”陶商一声狂笑,打马扬鞭,径归大营。   ……   下邳城。   州府大堂中,一片死寂。   神色黯然的吕布,无力的坐在那里,刀削脸上如死灰一般黯淡。   那张脸上,愤恨、惭愧还有失望,种种复杂的神色潮起潮落。   阶下武将和谋士们,尽皆沉默不语,个个也情绪低落。   突围失败,一千宝贵的士卒损失几尽,这场兵败,损失的不仅仅是一千兵马,更是与袁术联姻的希望。   不但失望破灭,就连女儿吕灵姬也不知生死,只怕多半已死在乱军之中,当真是陪了女儿又折兵,损失惨重。   面对如此惨痛的损失,吕布焉能不黯然,诸文武如何能不失落。   黯然许久,吕布却长叹一声,环视了一眼众属下,无力道:“联姻失败,想指望袁术来解是没有希望了,形势到了这般地步,尔等可有破解之策。”   回应吕布是一片寂静。   如今危机的情况下,无人敢吱声。   吕布脸色一沉,喝道:“你们怎的一个个都变哑吧了,说话啊!”   “主公,到了这个地步,下邳城只怕是守不住了,依宫之见,不若趁着城破之前,集中所有兵力向南突围,前去淮南依附袁术,借袁术之力,想方设法东山再起。”一片沉默中,首席谋士陈宫终于开口。   其余曹性、郝萌、魏续等将,纷纷赞同,张辽、高顺几人则是沉默,虽没有表示赞同,也等于是默认。   吕布也微微点头,似乎有赞同的迹象,毕竟以眼下的残破实力,他实在没有信心再守下邳。   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为了颜面就死撑到底的人,当年从长安出逃之后,他就先后依附过袁绍、袁术和刘备,如今走投无路,再去依附袁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却不料,陈宫话音方落,陈登急道:“袁术此人气量狭隘,绝非可依附之人,主公若前去投奔,只会是自取其辱,登以为,下邳万不能弃,必须坚守下去。”   陈宫张辽等人,可以跟着袁术出逃,但陈登却乃徐州大族,若也跟着吕布败走淮南,就等于将抛弃了家业,他自然要反对。   陈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联姻袁术已无望,城只余下三千兵马,城墙又多处被大水浸泡坏,你想守下邳,请问怎么能守得住?”   陈登却自信道:“陶贼虽占优势,但他兵力毕竟也不过万余,我军尚有兵三千,足可抵挡一阵。且袁术虽然指望不说,但曹操已命刘备进抵小沛,分明是不想让陶商独吞徐州,只要我们再撑几日,曹操见下邳势危,必令刘备挥军南下,前来救援,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必可大败陶商,转危为安。”   陈登一席话,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这时,陈登又慷慨道:“主公对我陈家有厚恩,而今危及关头,我陈家岂能坐视不顾,登愿率一千家奴登城,助主公坚守下邳。”   吕布本就不想去看袁术嘴脸,今想起还有刘备这么一路兵马,陈登又愿意贡献出家仆来这城,顿时又重燃斗志。   沉吟片刻,吕布欣然道:“元龙这般忠心,本侯更有何忧,我意已决,坚守下邳,我吕布绝不会让陶商那小贼独吞徐州!”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背叛者   下邳城外。   当吕布得陈登鼎力相助,新增一千兵力,打算死守下邳城时,陶商已将一万七千的兵马,尽数从高地中移往平地,重新奔下邳城形成了包围之势。   当天,陶商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对下邳完成了包围。   在陈平的献计,陶商特地只围三门,留下了南门不围。   根据陈平的推测,下邳城军民人心惶惶,吕布多半已在想着南逃,前去依附袁术,而陶商一旦把四面围死,反而会促使吕布决死守城。   如果吕布死守的话,想要强攻下下邳城,势必要付出些代价,而小沛的刘备尚虎视眈眈,南面尚有袁术,一时虽退兵,早晚必会复来,面对这种外围局势,陶商必须尽可能保存实力,用最少的代价去攻破下邳城。   留下一门不围,也就等于给吕布留了一条生路,让他多了一个弃城而逃的选择。   围城已毕,陶商并未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先打起了心理战。   陶商下令向城中射入上万封劝降书,劝城中的士民开城投降,否则一旦破城,男女老幼将一命不留,以作为他们“助纣为虐”,协助吕布的惩罚。   精神打击下,下邳城已是风雨飘摇,满城人心思乱,眼看着一副不攻自破的态势。   陶商便暂不攻城,只等坐看吕布落荒而逃,然后自己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入城。   令陶商感到意外的却是,七天已过,设想中的内乱并没有出现。   很快,城中的细作,就将最新的情报,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陈氏一族慷慨解囊,不但把自家僮客部曲拉出来,协助吕布守城,还拿出家族所存的粮草,供应军需,暂时缓解了城中粮草的不足。   一千私兵的战斗力不及正规军,却足以让吕布兵势稍稍振作,最重要的是,有陈氏一族出面,就能为吕布住下邳动荡的民心,不致于发生内乱。   此外,吕布还在下邳城四处散播假消息,说是小沛的刘备,已率数万大军南下,正在前往下邳的路上,陶商很快就会在他们内外夹击之下,走向覆灭。   “关键时刻,陈登这厮竟然敢站出来力挺吕布,可恨!”陶商将那一道情报拍在了案上,眉宇中掠过一丝恨意。   陈平却咽一口酒,笑道:“陈氏一族跟糜家一样,都是徐州顶级大族,他力挺吕布,只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而已,只要主公攻破下邳,陈登转眼就会抛弃吕布,倒向主公的麾下。”   “说得倒是轻松。”樊哙嚼一口肉,白他一眼,“那也得咱们攻下下邳才行,现在的问题是,正因为有陈登一族的支持,咱们才不好破城。”   这时,花木兰一激动,杀气腾腾道:“夫君,既然如此,咱们还拖什么,干脆大举进攻,一举拿下邳,灭了吕布,灭了陈登那厮。”   花木兰一叫战,其余诸将也皆热血沸腾,纷纷叫嚣着要出击攻城。   “夫人冷静,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你觉的为夫会去做什么。”陶商一笑,示意他们冷静。   “能有这份冷静,不容易……”陈平嘴里品着酒,却暗暗点头。   “可是,刘备在小沛已聚起了四五千兵马,咱们再拖着不强攻下邳,等到刘备卷土重来,杀到下邳时,却当如何是好?”花木兰焦虑不安道。   正当这时,亲兵入帐,并将一封书信递上。   陶商展开书信一看,精神顿时一振,这又是那个神秘人的来信。   前番那神秘人告密,让陶商破了吕布的联姻图谋,生擒了吕灵姬,当此关键时刻,神秘人又来信,焉能不令他振奋。   细看几眼,陶商是越看越兴奋,到最后眼前蓦的一亮,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原来是你,你可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狡猾啊,现在天也助我,吕布,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哈哈……”   花木兰等众人,看着放声大笑的陶商,皆是面面相视,无不一脸狐疑不解,猜不出陶商为何这般兴奋。   笑声陡然收敛,陶商眼中杀机凛烈,欣然喝道:“你们不是想战吗,明日我们就战个痛快,一举拿下下邳城。”   陶商当即下达了总攻下邳的命令。   明日午后,以李广率四千步军从北门发起进攻,以樊哙率四千步军佯攻东门,只留西南二门不攻。   陶商自己则率近一万主力,摆出压阵之势。   众将本就求战心切,这时陶商下令,当然是热血沸腾。   只是战意昂扬之余,他们却对陶商的态度转变,心存狐疑,要知道,就在刚才陶商还不主张强攻下邳,怎么只看了一封信的功夫,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主公,以老朽之见,西门的浸泡损坏程度还要大几分,我军为何不主攻西门?”老将廉颇提出了质疑。   陶商笑而不语,只将手中那封神秘人的书信,递给他看。   廉颇面带疑色,接过信来一看,苍老的脸上,瞬间燃起丝丝兴奋的火焰。   “原来这个一直给我们透露吕布军情的人,竟然是陈登,他还说要里应外合,助我们夺取城门,不知信不信的?”廉颇兴奋中又有几分怀疑。   在场众人一听神秘人竟然是陈登,无不大感意外,帐中顿时议论纷纷。   唯有陈平,只一瞬的惊讶后,旋即会心一笑,似乎是想明白什么。   “夫君,那陈登若就是神秘人,他为何还又是出钱,又是出人的,那么热心的相助吕布,这会不会有诈啊?”花木兰公开表示质疑,她的话也代表了其他将领们的怀疑。   陶商却将目光转向了陈平,“陈酒鬼,你觉得陈登为什么会这么做?”   陈平灌了一口酒,理了理思绪,方不紧不慢道:“适才平也说过,陈登乃徐州大族,他的一举一动,首要目的是保证陈家的利益。就如他先前效忠刘备,却在听闻刘备兵败后,果断的归降吕布一样,眼下吕布败局已定,他选择背叛吕布,归顺主公,也是在维护他陈家大徐州的利益,合情合理。”   陶商微微点头,脸上泛现几分赞赏。   陈平不愧是陈平,眼光毒辣,对人心把握的如此通透,把陈登看的一清二楚,跟自己所想的一般无二。   “可是,你又怎么解释,陈登出人出粮,帮吕布守城呢?”花木兰依旧不信。   不待陈平开口,陶商摆手道:“这个理由更简单,他不这么热心,又怎能顺利的把自己的人马安排在城门一线,又怎么好方便里应外合,为我们打开城门呢。”   一席话后,花木兰恍然大悟,诸将也皆省悟,无不欣喜若狂。   陶商虽也欣赏,但心下却颇为陈登存有忌惮。   历史上,徐州几度易手,陈登却皆能屹立不倒,先是跟随陶谦,接着又追随刘备,然后又倒向吕布,最后又归顺曹操。   由此可见,在陈登眼中,家族利益至上,谁的实力强,谁能够执掌徐州,他就倒向谁,才不会死忠于谁。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对陈登的性格了如指掌,再加上前番他归顺吕布,如今又叛吕归顺自己,种种所为的举动,更加佐证了他对此人的判断。   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个审时度势,玩弄权术的高手,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不过,他也是一柄双刃剑,现在见自己势大归顺自己,难保将来自己形势不利,又会选择投靠别人。   陶商已定下主意,对于陈登,既然用,也要防。   眼下这般局势,以攻破下邳为头等大事,防范先不用管,先用陈登拿下下邳才最重要。   当下陶商便传令下去,令诸将依计行事。   ……   下邳城,西门。   城头上,年轻的陈登,正全副披挂,手扶着长剑,率领着他陈家家兵,巡视于城墙一线。   一千陈家军,肃立于沿城,旗号整肃,刀戟鲜明。   脚步声响起,一队人马走上城头,是吕布前来巡视。   陈登忙上前迎接,吕布巡视过一番,颇为满意,拍着陈登的肩膀,欣慰道:“元龙,做的好,本侯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守城,咱们共同度过这次的难关,待本侯反守为攻,拿下徐州后,你就是首功之臣,徐州别驾的位子,就是你陈登的了。”   “多谢主公器重,登必拼死守城,以报主公之恩。”陈登忙表忠心,一副感恩的样子。   跟随在吕布身边的陈宫,却脸色难看阴沉,以一种忌惮的目光,暗暗的瞄着陈登,眼神复杂,心里连颇不是滋味。   要知道,别驾乃州牧之下,百官之首,位高权重,素来都是州牧最信任的属下担当。   这个职位,本来应该是他这个吕布首席谋士来担当,如今却被吕布许诺给了陈登。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吕布对陈登的信任,已经超越了他,他得给陈登让位子,人家现在才是吕布的首席谋士。   陈宫心中不爽也没办法,谁让他不能像陈登那样,又是出粮又是出人,帮着吕布渡过难关。   眼看着陈登受宠,风头盖过自己,陈宫也只能忍气声罢了。   吕布很是满意,又夸赞了陈登一番,指点了一番如何城防,方才放心的离城而去。   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陈登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下邳   入夜。   巡视过城头,对城防颇为满意的吕布,方才归往府中。   带着些许疲惫,吕布还往房中,屋灯火尚自通明,却见貂蝉正在灯下翻书,独守空房等了他许久。   貂蝉抬头一看,见是吕布归来,脸上马上浮现盈盈笑意,忙是起身相迎。   她一面熟练的为丈夫卸下衣甲,一面询问着今日巡城之事。   “陈登的一千兵马虽然都是私兵,纪律倒也严整,得此人倾力相助,陶商那小子休想破下邳。”吕布的语气中,又重新恢复了霸道自信。   貂蝉也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什么,花容添了几分愁绪,幽幽叹道:“能度过这次的难关自然是好的,只可惜了灵姬,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   她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吕布近日正为失了女儿郁闷,情绪方才好一点,又被她钩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脸一沉。   貂蝉却未看清吕布的表情变化,嘴里依旧念叨道:“姐姐临去之前,交待我一定要照看好灵姬,现在灵姬却生全死未卜,我真不知该怎么向姐姐交待……”   “行了,别唠叨了。”   吕布听不下去,打断了她,“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吕布便躺在榻上,片刻间的功夫,便是鼾声大作。   貂蝉绝色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看着埋头大睡的丈夫,又是一声轻叹。   ……   次日,城外的陶军开始对下邳城,对下邳的东北二门,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强行攻城一向不是陶商的作风,此次强攻,只不过是为了掩护陈登的里应外合,故意把城中守军,吸引往东北两道城门而已。   连攻四日,损兵近七百,下邳城仍没有被攻破。   在击退了陶商几次的进攻后,吕布信心大作,越发肯定陈登坚守的策略是正确的。   与此同时,好消息也从北面传来。   屯扎于小沛的刘备,已率五千精兵进入彭城境内,正沿泗水南下,直趋下邳。   吕布没能等到袁术的援军,却等到了刘备,里应外合的计划重新提上日程来,便连连派信使出城,去联络刘备。   种种好消息的鼓舞下,吕布动摇的士气,和下邳士民们惶恐的人心,似乎正在渐渐恢复。   很快,当前州牧刘备率军抵达后,陶商一定会被击败,下邳城终于可以恢复和平了吧。   大部分的下邳人,都在这样想。   吕布却浑然不知,在东北二门遭受猛攻之时,陶商近万人的主力,正不动声色的向着下邳西门方向绕行逼近。   黄昏时分,陶商年轻的身影,出现在西门外。   勒马远望,昏黄的斜阳将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边,西门一线的下邳城,沉浸于静寂之中。   “吕布,终于该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微笑。   他身后,一万步骑将士,肃然林列,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在燃烧着热血与杀气。   陈登已在昨晚派人秘密下书,约定在今天傍晚时分,他将斩断吊桥,打开西门,放他的大军杀入城中,一举助他夺下下邳城。   只要城门一开,他的大军一涌入城,哪怕是十个吕布,也休想阻挡他的兵锋,下邳城必破。   远望一眼西沉的残阳,陶商轻吸一口气,抬手喝道:“约定的时间已到,点号火。”   号令传下,三堆烽火点起,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   下邳西门一线,守军很快就注意三道黑烟,紧接着他们就惊恐的发现,黑压压如乌云遮日般的陶军,成千上万,竟已无声无息的逼近城前。   “陶军攻城,陶军攻城!”最先发现的哨兵尖声大叫,很快,发现了敌情的城头守军,都无不震动起来。   陈登和负责协助他守城的郝萌,听得警报声,直奔城头,见得城外铺天盖地的陶军,二人脸色均是一变。   “怎么回事,陶商不是在猛攻东北二门么,怎么会突然转攻西门,还有这么多的兵马?”郝萌惊愕道。   陈登却皱着眉头,冷静道:“郝将军不必慌张,那二门的进攻,必是陶商的疑兵之际,咱们的西门才是他真正的主攻方向,速去报知主公派兵增援才是。”   “你说的对,我这就派人去报知主公。”说着郝萌转身就准备下令。   就在他瞬身瞬间,陈登的嘴角钩起一抹狰狞,拔剑在手,一道寒光闪过,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便离颈而出,飞上半空,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跌落城头。   郝萌无头的尸体晃了一晃,栽倒了下去。   陈登横剑而立,剑锋滴血,一身肃杀冷残,令人毛骨悚然。   城头一线,线那些隶属于郝萌的吕军士卒们,个个惊到目瞪口呆,无不是茫然错愕,他们怎么都想不通,陈登为何要杀他们的将军。   “杀——”   杀声大作,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眼将吕军士卒震醒。   陈登的一千私兵,即刻兵变,纷纷拔刀向杀郝萌的部卒,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陶商的疑兵之计,吕布将大部分兵马都调往了北东二门,西门一线的守军,除陈登的一千私兵外,就只有郝萌的三百部卒。   一千三百人的兵马,就算陶商强攻,也足以抵挡一阵子,直到吕布率主力赶来救援。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陈登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吕布。   郝萌被诛,在三百部众群兵无首,人数又远少于叛军,转眼间便被杀得分崩离析。   很快,悬索被斩断,吊桥轰然而落。   城门口的部曲也杀溃了守城之兵,十几名最精锐的陈家私兵,奋然用力,将下邳西门缓缓撞开。   陈登收起长剑,立于城楼处,亲手摇动赤色战旗,向着城外的陶商发出信号。   城外,陶商将城门一线的兵变,看的是清清楚楚。   吊桥已下,城门洞开,陈登果然没有失信。   陶商精神大振,当即就准备挥军杀入城中去。   这时,廉颇却提醒道:“主公,城门虽开,但若这是吕布的奸计却当如何,老朽请率军先入城,随后主公再入城。”   陶商心头一震,便想陈登此人诡计多端,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不是每一次都要依赖幸运属性。   廉颇却不知,陶商还别有神器。   “系统精灵,陈登就在视野中,给我扫描他的忠诚度。”陶商急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陈登忠度度为10。”   才10的忠诚度,够低的,看来陈登够狡猾,他的归降只是迫于形势而已。   不过,这就足够了,只要忠诚度不是零,就足以暂时信任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料定那陈登归降是真。”陶商却无一丝忌惮,鹰目射向敌城,拔剑喝道:“全军进攻,随本州牧杀入下邳!”   怒啸声中,陶商舞剑杀出,花木兰急率左右亲卫,追随而出,环护于左右。   身后一万步骑将士,在廉颇的率领下,轰然而出,如山崩地裂一般铺天盖地杀向下邳西门。   怒涛般的喊杀之声,震动九霄,轰隆隆的马蹄声,天地变色。   陶商一马当先,越过吊桥,穿过城门,呼啸着率先杀入了下邳城。   一万步骑将士,如冲破闸门的洪水,奔腾着灌入下邳城中,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仓皇迎战的敌卒。   血路从西门延伸入城,一路杀入城内,向着下邳中心延伸而去。   城头上,“吕”字大旗被踢翻在地,“陶”字战旗高高被树立而起。   下邳,已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人如衣服   西门突破,一万多陶军杀入城中,陶商下令诸军攻取东北二门,以协助城外的樊哙和李广破城。   陶商自己则自率步骑主力,一路辗杀,直奔吕布的州府而去。   东门。   吕布方才坐镇上指挥,率领着两千精兵,击退了城外樊哙的一次猛攻。   战斗结束,残阳西斜,吕布料想敌人今天不会再进攻,便准备退下城头,回府去休息。   就在他刚刚打算下城时,却忽然发现,退走不出半个时辰的陶军,去而复返,重新又出现在了城下。   “想夜中攻城吗,太小看了本侯。”吕布冷哼一声,重新回到城头,只下令全军准备再战。   片刻后,那数千陶军结阵于城前,却迟迟不发动进攻。   一面“樊”字大旗,随风飘扬,随着天色的变暗,越来越看不清楚。   樊哙立马阵前,嘴里撕着一条羊腿,只顾狂吃,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偏就不下令进攻。   静观敌情的吕布,见得这般情势,剑眉暗暗凝起,心中狐疑愈重。   “摆出进攻阵形,却半晌不发动攻城,这厮在耍什么花招……”吕布拳头有节奏的击打着女墙,眼神中闪烁着狐疑。   正自狐疑时,忽有士卒大叫道:“快看,西门方向起了三道烽烟!”   吕布身形微微一震,急回头向着西面望去,果然见三道浓烟正冲上云霄。   为什么会忽然间骤起烽烟,而且是无兵攻打的西门方向?   吕布顿生了狐疑,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即喝令派人前往西门察看究竟。   就在斥候刚走不久,忽有震天的喊杀声从西门方向传来,隐隐似惊雷咋响,似有万千军马在厮杀。   “难道陶商率军突袭了西门不成?”吕布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惊诧只一瞬间,他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   西门一线有陈登亲自把守,想当初自己围攻下邳,陈登可是凭着一己之力,就坚守城池数月之久,直到刘备为陶商大败,气数丧尽时才开城投降,吕布对陈登守城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何况,还有郝萌这员宿将从旁协助,就算陶商当真是率军突袭,以一千三百的兵力,也足以抵御到援兵派出。   目露狐疑,回望着城外阵列,久久不攻的樊哙,吕布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嘴角不由掠起一丝讽刺的冷笑。   “怪不得樊哙这厮半天不攻城,原来只是想吸引本侯的注意力,好叫小贼偷袭西门,区区一招声东击西的花招,以为能骗得过本侯吗,哼。”   吕布不屑的冷笑,以为识破了陶商的诡计,也不抽兵去救西门,只按兵不动。   在吕布看来,陶商突袭东门,无非是想诱使自己抽调兵马,好让樊哙军趁机攻打东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外樊哙却依旧在啃着羊腿,却始终按兵不动,依旧没有动静。   吕布心头狐疑再生,而从西门传来的喊杀声却愈甚,隐约竟有千军万马,正向这里逼近。   一骑飞奔而归,是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禀主公,陶商大军攻破了城门,西门一带全线失守,陶商军正向北门这边杀来。”   五雷轰顶。   霎时间,东门一线的士卒军官,无不骇然变色,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恐怖之事。   吕布更是神色剧变,只觉眼前一蒙,脑中是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无尽的漩涡。   惊骇一瞬后,整个城头便炸开了锅,数千守军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   “怎么可能,那小贼怎可能攻破西门,陈登是干什么吃的,郝萌在做什么!?”惊怒万分的吕布,咆哮大吼。   便在这时,城外的静列了许久的樊哙军,仿佛活过来的兵马俑一般,突然军阵皆开,向着东门开始发起进攻。   吕布猛然惊悟,原来樊哙军的列阵不攻,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以为西门的突袭争取时间。   恍然大悟的吕布从惊恐中苏醒过来,羞愤之下,大喝着摧动士卒迎敌。   只是,西门已失的消息,早就摧毁了他们的斗志,沿城一线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心再战。   正当吕布进退两难时,陈宫率数骑,神色慌张的飞奔而至。   “主公,西门陈登叛变,斩杀郝萌,里应外合放陶商大军入城,下邳城已经守不住了,咱们速速从南门突围,去投奔袁术吧。”陈宫又大叫着,道出了真相噩耗。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在吕布头顶,轰的他头晕目眩,几欲晕厥过去。   他更觉心口如同遭受重锤狠狠一击,一颗心几乎都要被击碎,心痛欲碎,几乎要气到吐血。   “陈登奸贼,枉本侯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本侯,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得知真相,得知竟是陈登出卖了他,吕布整个人都被怒火焚烧,悲愤万分,歇厮底里的疯狂大骂。   他只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的心都在滴血。   “唉,我早该想到,陈登此人就是根墙头草,下邳势危,他为了保住他陈家的利益,恐怕早就心存叛心,怎么可能还会拿出家底,帮助我们守城,只不过是借守城为名,趁机控制西门罢了。”   陈宫一番感慨,如同一记闷棍,又狠狠敲在了吕布头顶,敲的他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陈登所表现出的忠心,竟然统统都是在演戏,在骗他,而他竟然还傻乎乎的信了,对陈登那般信任。   原来,陈登竟然像耍猴一样,戏耍了他。   “恐怕,前番主公护送小姐突围,联姻袁家之事,也是那陈登暗通陶商,向其透露了机密风声,不然陶商怎么可能提前设防。”陈宫又是一声叹息。   吕布愈加羞愤,甚至不敢面对陈宫,要知道,正是他听信陈登,不信陈宫,才沦落到这般地步。   陈宫大吐了一番口水,仿佛憋在心里的恶气也宣泄空了,这才劝道:“大势已去,现在空自愤怒也没有用,趁着陶贼尚未完成合围,速速由南门突围吧。”   “本侯不走,本侯岂会败给那个无名小贼,本侯要血战到底!”恼羞成怒的吕布,头脑已气的有些不清理,沙哑的大叫。   陈宫眉头一皱,急又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主公若是战死在这里,只会遂了陶商心意,令天下人笑主公,若突围而出,前去依附袁术,就还有东山再起,报仇雪恨的机会。”   陈宫一番劝,稍稍平伏下了吕布的决死疯狂,令他陷入了犹豫。   “当年勾践尚有卧薪尝胆的气概,今日主公虽败,形势却远胜于勾践,请主公以大局为重,千万莫意气用事啊。”   陈宫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甚至还拿出了勾践,来类比吕布。   勾践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春秋霸主,一代英雄,他拿勾践来跟吕布相提并论,无形中等于抬高了吕布,给吕布搭了台阶。   吕布的颜面这才稍稍挽回,情绪终于冷静下来,犹豫再三,恨恨一咬牙:“罢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勾践能卧薪尝胆,我吕布岂能没这个气量,全军向南门突围,前去淮南投奔袁术。”   吕布回心转意,遂是放弃了东门,下令诸军撤退,半路又遇上张辽率数百兵马,护送着貂蝉,两军会合,一路向着南门方向撤去。   吕布一走,沿城一线的守军自是土崩瓦解,城外的樊哙军兵不血刃的攻入城门。   诸路陶军悉数入城,横扫下邳。   陶商率领步骑将士,一路辗压,横穿了整座下邳城,从西门一路杀向了东门。   正杀到痛快处,前方蓦然撞见了一路敌军,当先一将方天画戟舞动如风,无人可挡,护送着一辆马车,杀出一条血路,意图向南门而去。   陶商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威不可挡之将,正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陶商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吕布就在眼前,杀吕布者,赏万金。”   重赏激励之下,三军将士无不奋勇,廉颇一马当先,率铁骑狂冲而上,将吕布的兵马转眼冲成了两截。   花木兰则统率步军,大军掩杀而上,而在这时,樊哙突破东门,李广突破北门,两路大军围杀而来,大有将吕布一举诛杀之势。   可惜吕布还未到穷途末路之势,凭借着天下第一的武道,还有高顺残存的百余陷阵死士的冲击,生生的开出一条血路,抢在陶军合围之前,破围而出。   前方处,南门就在眼前,尚未失陷,那里还有魏续和宋宪统领的八百生力军。   会合了这八百人马,吕布就勉强凑出一千兵马,凭着他的勇武,杀出重围逃往淮南倒也不是难事。   正当吕布松了一口气时,回头一看,却惊骇的发现,载着貂蝉的马车,还有负责护送的张辽几百兵马,竟被断在了后面,冲突不出。   吕布心头一震,想也不想就准备返身杀回,去救貂蝉。   陈宫却一把拉住他,劝道:“主公,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出来,若再折返回去,必会陷入敌军重重围困之中,切不可自投罗网啊。”   吕布脸色微变,本能的止步,却厉声道:“蝉儿还在后面,本侯岂能丢下他。”   “大丈夫何患无妻,主公万不可因儿女情长,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误了大事啊。”陈宫苦苦相劝,双手扯住吕布,死也不肯放他走。   吕布脸色扭曲,进退两难,眼看着貂蝉的马车,被淹没在兵潮之中,几乎就要忍耐不住。   但紧随而至的大股陶军,还在耳边陈宫的苦苦相劝,却又瓦解了他残存的那点意念。   犹豫片刻,吕布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面“陶”字大旗,暗暗一咬牙,拨马转身,再无犹豫的向着南门逃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仇人再会   乱军中,张辽正在苦战,拼死保护着貂蝉的马车,想要突出重围。   吕布的正妻严氏病故,貂蝉这个妾室虽没被提正,但在吕布军中上下,人人早已视其为主母。   方今城陷之际,张辽奉吕布之命,保护主母车驾出逃,就算拼上性命,张辽也要保护貂蝉周全。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杀到南门,却被陶商大军突然杀至,将他截在了后面。   眼见吕布已杀出包围去,张辽拼死苦战,还寄希望吕布会返身杀回,把他和貂蝉给救出去。   张辽的希望却破灭了。   苦苦支撑半晌,非但不见吕布回救,远远却瞧见吕布头也不回,已然远去,直奔南门。   张辽心中一阵的痛,他知道,到了这个生死时刻,他的主公已经顾不上他,抛弃了他这个部下,抛弃了自己的女人,选择了独自先逃,任他们自生自灭。   尽管张辽知道,吕布抛下他们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在内,但他依旧心中失望万分。   怎么办?   心灰意冷,精神遭受打击的张辽,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换成魏续这种级别的将领,仗打到这个地步,恐怕脑子里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张辽那70多的智谋值,却让他看到了第三条路。   环顾四周,张辽很快就发现,陶军数量虽多,但兵力却主要集中在西东南三个方向,反而北面兵力数量并不多。   这也正常,根据陶商的事先推测,吕布一旦兵败,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南面突围,前去投奔袁术,包围圈的兵力集中于南面一线也属正常。   至于北面,吕布从北面突围,能去投奔谁呢,难道去投奔刘备吗?   要知道,前不久他吕布才联手陶商,夺了刘备的徐州,而眼下刘备名义上乃是曹操的部下,而曹操又跟他吕布有大仇,无论如何,吕布都绝不可能去投奔刘备。   所以,陶商自然也就不会在北面布过多的兵力。   吕布不能,但不意味着张辽也不能。   环顾四周形势,张辽深知南面是突不出去了,他既不愿战死,又不愿投降,干脆一咬牙,改向北面杀去。   “文远,夫君说往南面突围,咱们为何往北面去?”貂蝉有所觉察,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询问。   张辽长叹一声,无奈道:“温侯已经抛下了我们,独自往南面逃去,北面敌军薄弱,咱们只有从那里突围,前去投奔刘玄德才有出路,跟着温侯往南面突围,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北面敌军薄弱,什么死路一条,貂蝉统统都听不懂,她只听懂了一句。   吕布抛弃了他们。   霎时间,貂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涌起了深深的震惊,那惊骇的表情,俨然不敢相信,吕布竟然会弃他于不顾。   旋即,她猛然想起了吕灵姬。   她想起吕布说过的话,为了大业,牺牲区区一个女儿又如何。   亲生的骨肉都能抛弃,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妾室。   “温侯,在你的眼中,我真的和灵姬一样,都是可以牺牲的人吗……”   貂蝉喃喃自语,贝齿紧紧咬着朱唇,隐隐已咬出了血迹,那张绝色容颜上,惊愕已渐渐被伤感和失落取代。   张辽却管不了主母的情绪变化,只拼死而战,率领几百残兵,竟还真杀出一条血路,杀出了北门。   逃出北门后,张辽不敢稍停,护送着貂蝉,带着几百残兵,一路向彭城方向北逃而去。   日出时分,喊杀声终于隐去,除了几道未烬的烽烟外,整个下邳城已恢复了平静。   陶商立于城头,俯视着这座已经属于他的城池,染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畅快的微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下邳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5,宿主现有魅力值53。”   总算魅力值又稍稍回复了,上回为了获取甘梅的幸运属性,生生消耗了十几点魅力值,可让陶商肉痛了很久。   这回夺下下邳,此战着实不容易,好在系统没有坑爹,大方的送了他5点魅力值,很久以来都没这么慷慨,都让陶商感动的有点想要哭了。   心中更加痛快,年轻的眼睛俯视下邳城,这座徐州治所,终于被他踩在脚下了。   今日一战,意味着他终于坐稳了徐州牧的位子,徐州内部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就只有外敌了。   “属下陈登,拜见主公。”身后传来陈登的声音,极是恭敬。   陶商回头看去,看着这个面似忠厚的年轻人,看到的却是一个聪明绝顶,权术高超的智者。   “此役能拿下下邳,元龙你居功至伟,得元龙这等奇才相助,我何愁大业不成啊。”陶商笑呵呵的将陈登扶起,毫不吝啬赞赏之词,当着众人的面,把陈登大夸了一番。   他自然知道陈登并非真的忠于自己,需当对其多加提防,但眼下下邳新破,陈登乃首功之臣,当然要以安慰为先,以收取人心。   “可惜让吕布从南面突围,听说那张辽还护送着吕布的小妾貂蝉从北面突围,可惜了啊。”樊哙大呼遗憾。   陶商只能摇头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自己的兵力有限,破城已属不易,以吕布残存的兵马,还有其天下第一的武道,以够杀出重围,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可遗憾的。   令陶商意外的却是,吕布竟然会抛下自己心爱的貂蝉,逼得张辽跟他分道扬镳,被迫从北面突围。   “张辽此人,竟然能够看出我北面兵力薄弱,危机关头做出决断,不简单啊……”   陶商微微点头,暗自欣赏了一番,当即下令,留李广和陈平守下邳,陶商率廉颇、樊哙二将,以及夫人花木兰,率五千精兵北上去追张辽。   花木兰一听这道命令,不禁面露疑色,冷笑道:“我说夫君,你放着吕布不去追,却反去追张辽这个无关紧要的敌人,你不会是冲着那个貂蝉去的吧,我可是听说那貂蝉是天下第一美人,该不会是你那花花肠子又犯了吧,不要忘了,你才刚刚纳妾,碗里的还吃完,怎么又瞧上锅里的了。”   花木兰犯起了醋劲,她性情直率,当着众将的面,就编排起了陶商。   左右诸将皆是低头暗笑,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陶商略有尴尬,苦笑道:“夫人你就别挖苦为夫了,陈元龙,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去追张辽?”   陶商及时转移话题,也想借见再考察一下陈登的见识。   “那登就冒昧的揣测一下主公的判断了。”   陈登干咳几声,一脸谦逊,“吕布即已杀出包围,咱们想要再追上他已无可能,其必不敢在徐州逗留,只能南下淮南,前去投奔袁术,短时间内不会对徐州构成威胁。”   话锋一转,陈登又抬手遥指北面,“反观北面,近闻刘备已纠结五千兵马复入徐州,前锋已进入彭城境内,而彭城乃徐州北面门户,险要之所在,倘为刘备所据,下邳将不得安宁,下邳不安,则徐州不安。所以,登猜测主公追击张辽只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必是抢在刘备之前,夺下彭城,将刘备赶出徐州。”   听得陈登一番话,陶商只说了六个字:“不愧是陈元龙。”   包括夫人花木兰在内,廉颇等诸将,这才明白了陶商的真实用意,皆为陶商的大局观而折服。   “那我倒是误会了夫君呢……”花木兰脸畔微红,歉然一笑。   陶商只一笑置之,心中却暗自为陈登的洞察力佩服,暗想此人确为奇才,倘若用得好,又是一个陈平,若是用不好,后患无穷。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大胜之势,全军士气旺盛,即刻兵进彭城,把刘备赶出徐州,彻底坐稳徐州。   当下陶商便率五千精锐步骑,沿泗水一路北上,对张辽一行穷追不舍。   数日后,五千大军,进抵彭城西南方向。   张辽过彭城而不敢入,径直绕城而过,继续望北。   就在陶商打算抢先派兵入城,先夺了这座兵力空虚的重镇时,西北大道上,尘雾遮天而至,滚滚狂尘中,一面“刘”字大旗,进入视野。   几乎在同时,刘备也赶到了彭城。 第一百四十七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文远,你怎么会在此间?”   前方处,刘备已撞见了迎面逃来的张辽,不禁大声发问,灰白的脸上悄然掠起一丝隐忧。   张辽乃吕布亲信,不在下邳坚守,却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意味着下邳城已经被攻破,也意味着他迟了一步,这是刘备不愿意看到的。   “唉,一言难尽啊……”   张辽长叹一声,遂将陶商水淹下邳,陈登背叛,里应外合助陶商击破下邳,以及自己如何穷途末路,望北出逃的过程,黯然的道了出来。   刘备听着是眉头深皱,身边关张两位兄弟,则是面面相视,目光中皆是震惊,显然不敢相信,陶同竟然这么快就攻破了固若金汤的下邳城。   解释过一番后,张辽又一拱手:“辽无法追随温侯,又无处可去,只能北上来依附刘皇叔,还请刘皇叔能够收纳。”   他显然也听说了刘备被天子封为皇叔之事。   刘备眼珠子微微一转,忙是正色道:“备与文远惺惺相惜已久,且我们有陶商这个共同的敌人,于公于私,备焉有不收留文远之理,文远真是客气了。”   “多谢皇叔。”   张辽暗松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向貂蝉,“夫人,刘皇叔在此,打个招呼吧。”   马车中的貂蝉,这才掀起车帘,向刘备点头致意,“妾身貂蝉见过皇叔,多谢皇叔收留。”   “嫂夫人客气了,备与温侯有兄弟之谊,照顾嫂夫人乃备义不容辞之事。”刘备拱手见礼,表现的很是尊敬。   一旁的关羽却没什么好脸色,反而有些看不惯刘备的态度,丹凤眼下意识的向着貂蝉扫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绝艳无双的脸庞时,霎时间身形微震,目光凝固,一张赤脸异色顿生,一时竟是盯的失神。   貂蝉感觉到了那个红脸武将,有些不安份的眼神,脸畔微晕,忙将车帘放下,缩回了身子。   国色天香的容颜一收,关羽蓦然清醒,即刻将目光收回,抬头望向天空,抬起手来,习惯性的想要手抚美髯,以掩饰方才所为。   只是,手摸到的,却是空空如也。   他这才猛然想起来,去岁沂水一役,自己被陶商的部将李广,一箭射中下巴,为了治伤,过腹的美髯不得不统统剪掉,如今伤势虽愈,下巴却留下了永久的伤痕,再也无法长出胡须来,美髯公的雅号从此一去不回。   “陶贼,这一箭之辱,关某必叫你拿命来偿还……”想起这份耻辱,关羽就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发毒誓。   正当这时,南面处尘雾大作,一支兵马汹涌杀来,当先那“陶”字大旗,傲然飞舞。   陶商杀到!   心有余悸的张辽,一见这阵势,脸色立变,急道:“刘皇叔,这必是陶商追杀而来,此贼来势凶猛,我们不如暂退,以避其锋芒。”   刘备灰白的脸上杀机燃起,却冷冷道:“文远你护着嫂夫人先走,陶贼交给我们来收拾。”   张辽是客,自不好多说什么,赶忙带着百余残兵,护送着貂蝉马车继续往北疾行。   抬头远望逼近的狂尘,刘备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焰。   半年多以前,正是陶商那小子,杀的他大败,从他手中夺走了徐州,在他屁股上射了一箭,令他遭逢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份仇恨,他就是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如今仇人狭路相逢,无路出去复仇,还是出于先据彭城,以彭城以根基,重夺徐州的战略,他都必须跟陶商打上一场不可。   目光一凝,刘备双股剑一指前方,喝道:“云长,你还记得那小贼对你的羞辱吗?”   无需多言,只一句话,就轻松点燃了关羽心中复仇的炸药桶。   关羽脸上的怒焰瞬间狂燃,青龙刀向着迎面陶军一指,暴喝道:“前军,随本将进攻,给我辗碎敌贼。”   号令下,令旗如浪摇动。   战鼓敲响,号角响亮,如惊雷般一起皆起。   三千前军士卒,握紧刀枪,排开阵势,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陶军推进而上。   几千号军士,齐声呐喊,以壮声势,杀声如潮起,气势滔天。   眼见己军这般气势,刘备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得意。   军阵中的关羽,看着井然有序进攻的部下,丹凤眼中也掠起孤傲,口中不屑道:“陶商,前仇旧恨咱们一起算,这一次,我关羽非取你的人头不可。”   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敌军,陶商却无一丝惧意,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巍巍而立,脸上一派从容。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深知,在此关键时刻,绝不能有一丝胆怯。   陶商无惧,五千将士挟着击破吕布之威而至,更不会畏惧刘备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迎面敌军鼓声骤然加剧,关羽一声令下,原本稳步推进的敌军,突然间加速,如潮水,如发疯的野兽,狂扑而上。   那一面“关”字大旗,挟着霸绝孤傲之势,飞扬在前。   “廉老将军,你的老对手到了,送他份见面礼吧。”陶商嘴角扬起冷笑,缓缓将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   迎击的号令发出。   长剑一抬起,前军陡然如浪而开,裂出了一条通道,隆隆的马蹄声震天而起,一百重甲铁骑,如出笼的群虎般,咆哮杀出。   铁骑滚滚,廉颇纵马舞刀,飞奔而前。   一百重骑兵,指向天空的长枪压下,森森锋刃,组成了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柄巨矛,以摧毁一切的气势,向着迎面而来的刘军撞去。   这突然出现的一百重骑,顷刻间就把所有的敌军,统统都惊到目瞪口呆。   关羽更神色一变,万万料不到,陶商麾下,竟然武装出了一支重甲铁骑来。   很显然,离开徐州半年多之久,无论是刘备还是关羽,对陶商实力的判断,还停留在他们逃离徐州那时,情报的疏忽,使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陶商在这期间,竟已武装出了一支百人的重甲铁骑。   “这奸贼,何时竟武装出了一支重骑兵?”   就在关羽惊异的一刻,廉颇率领着铁骑,已如黑色的巨刃一般,撞入了他不及止步的冲锋队上。   铁骑过处,惨叫之声如潮而起,数不清的断肢在血雾中横飞。   这几千士卒,原本乃刘备在小沛新招的士卒,看似气势滔天,实际上却外强中干,战斗力怎比得上陶商的百战精锐。   眼下被陶商的重骑汹涌一击,脆弱的斗志,转眼间便被击碎。   军心瓦解,成百上千的士卒丢盔弃甲,抱头回逃。   廉颇纵马舞刀,率领着铁骑长驱直入,狂杀大杀,眼看就要将关羽的军阵,从中截为两段。   关羽已脸色铁青。   眼看己军兵败,眼看着自己再败要败给陶商,败给廉颇手下,关羽胸中怒气喷涌,几乎要将胸膛气炸了。   “老匹夫,我要杀了你!”   恼羞成怒之下,关羽一声怒啸,不顾败势,纵马而出,挟着滚滚怒意,杀向廉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尝尝我杀猪刀的销魂   狂杀中的老将廉颇,敏锐的觉察到了一股凛烈之极的杀气,抬头一扫,蓦见一座铁塔般的身影,正向着正己狂推而至。   未及接战,杀气已滚滚先至。   是关羽。   再遇老对手,廉颇心中却无一丝惧意。   当初沂水一战时,廉颇对关羽的武道虚实还不太清楚,经历过那一战之后,廉颇已对关羽了如指掌,自然信心倍增。   “狂傲的年轻人,老夫就再陪你过几招。”雄心壮志大作,廉颇一声长啸,舞刀杀破乱军,迎着关羽而去。   两道流光,穿越漫天的血雾,轰然而撞。   空气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袭的金属激鸣,震耳欲聋,压过了战场的喊杀之声。   两骑电光火石的一招,然后便错马而过。   廉颇气血只微微一荡,转眼平伏下去,回马之时,正撞上关羽那震惊的表情。   当初沂水一战,关羽的前三刀的必杀之招,尽管未能杀了廉颇,却对廉颇造成了极大的压迫力,但如今相隔数月再战,自己倾尽全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的一刀,却被廉颇如此从容的接下。   廉颇那波澜不惊的表情,那平稳的呼吸,都令关羽深深的震撼。   远方处,本替廉颇捏一把汗的陶商,暗松了一口气,笑道:“廉颇果然老当益壮,经过半年的多的历练,武道又精进了许多,不用我用系统扫描,光看他接下关羽这一刀的气势,武力值至少也达到95了吧。”   陶商暗赞之余,眼珠子一转,大叫道:“关羽,你的武艺是越练越回去了,干脆下马投降吧,我叫廉老将军饶你一命。”   一听这话,关羽一张赤脸,陡然狰狞无比,一腔的怒气更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放眼大汉天下,几人敢令美髯公下马投降,陶商这轻蔑之语,简直是对关羽最大的羞辱。   “陶贼,我要你狗头!”受到这等前所未有的刺激,关羽岂能忍气吞声,如闷雷般暴喝一般,纵马挥向陶商扑来。   陶商却在冷笑,他那羞辱之词,当然是故意的激怒关羽,他深知关羽性情孤傲,每逢对手于他不敬时,就容易被怒气所激,失去了控制。   “姓关的,焉敢伤我主公。”面对着如虎狼般扑来的关羽,廉颇却不给他机会,一声大喝,拍马截击而上。   瞬息间,廉颇斜趋而至,挡在关羽面前,手中大刀挟着排山倒山之力,扇扫而出,径向关羽拦腰斩去。   关羽不得不放弃击杀陶商,低喝一声,青龙刀亦卷着血雾斜向击出。   哐!   又一声金属交鸣的巨响,血雾中火星四溅,廉颇和关羽的身形同时微微一晃。   再接下关羽第二记重刀,廉颇的气血微微一荡,急提一口气,强行平伏下来,又是一刀反扫而出。   两员武力值达到当世绝顶的武者,各展所长,两柄战刀舞动如风,战成一团。   层层铁幕笼罩了方圆丈许之时,刀锋所过,那些不小心接近的小卒,无不倒霉的成了刀下冤鬼。   雷光电影间,三十招走过,廉颇抖擞雄风,刀式如浪涛般,层层叠叠,滚滚而出,与关羽战成势均力敌。   以他二人的实力,不杀个五百招,岂能分出胜负。   此时,压阵的刘备,已从最初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和关羽一样,都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还武装出一支重骑兵,仅凭这一百重骑,就轻松的击破了关羽的前军。   眼见关羽跟廉颇交手不下,陶商又大军压上,前军有崩溃的危险,刘备终于坐不住了。   不及多时,刘备急喝道:“翼德,速带两千中军上前,助你二哥一臂之力。”   张飞得令,急率两千兵马冲上前去,大盾在前,缝隙间长戟探出,须臾间,一道森严的铁壁布成。   这两千人的气势,完全不同于关羽那三千前军,他们气势肃杀,面无表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势。   张飞所率这两千兵非是寻常之兵,乃是闻名于世的青州兵。   青州兵原为青徐黄巾,当年曹操平定兖州时后,降伏了百万黄巾,择其精锐组成了一支战斗力强大的精兵,号为青州兵。   青州兵出身黄巾,皆是九死一生的匪寇,极其勇悍,当年曹操被吕布袭兖州,只余下了几座城,就是凭着青州兵才重新夺下兖州。   刘备投奔曹操后,曹操为让他钳制吕布和陶商,便拨给了他两千青州兵,让他进据小沛,见机行事。   所以说,这两千青州兵,才是刘备真正所恃的精锐所在。   也正是因为握有这支青州兵,刘备才敢在关羽前军兵败,情势于己不利的情况下,没有如往常那样选择遁退,要让张飞率青州兵杀上,搏上一搏。   “有我精锐的青州兵,就算你有一百重骑,也休想击破我,陶商啊陶商,你以为我刘备还是从前的刘备吗,这一次,我可是有备而来……”刘备远观着他精锐青州,手捋胡须,脸色中重新浮现出自信之色。   就在刘备刚刚得意时,西南方向,忽然间响起了悠远绵长的号角声,悠远的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刘备本能的举目眺望,视野之中,但见里许多点尘土大起,飞扬的尘雾中,似有无数的骑兵,正如地府中脱出的幽灵,向着此间斜向杀来。   五百轻骑兵,在樊哙的率领下,狂杀而来。   “陶贼,除了重骑,竟还带了轻骑?”   刘备的表情瞬间煞白,心中震惊万分,他显然没有料到,陶商此战不仅是追击张辽那么简单,主要目的其实是来对付他,不仅带了一百重骑,连同五百轻骑也一并带来。   “刘备,没想到吧,我会这么重视你,再次尝尝被我铁骑辗压的滋味吧……”   陶商冷笑之际,樊哙已率五百轻骑,向着张飞的青州兵阵,侧后方向撞去。   铁骑滚滚,溅起漫天的尾尘,樊哙手中杀猪刀流转着寒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当先撞入敌阵。   青州兵虽然精锐,却和天下间所有的步兵一样,在面对骑兵的突袭之时,最大的软肋就是侧翼防护薄弱。   眼下樊哙铁骑出其不意的从侧后杀到,张翼还不及变阵之时,铁骑就已冲至。   大刀如车轮一般,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刀锋过处,雾雨飞溅,断肢与折戟四面飞散。   惨号声中,樊哙如一道最锋利的长矛,轻易的便将敌阵撕开了一道口子,身后的铁骑汹涌而出,如饥饿的虎狼一般,须臾间将敌军撞得四分五裂。   旷野交战,阵形一失,优势尽去,两千青州兵顷刻间便陷入了混乱,被横冲直撞的陶军铁骑来回辗杀。   张飞情知兵败已定,但他却咽不下这口气,依旧凭着一己之力,拼死而战。   但见他手中那一柄蛇矛,挥动出风,无穷的矛影激射而出,锋刃过处,转眼间便有十余骑兵被刺落马下。   樊哙很快就发现了张飞的影子。   那一名黑髯敌将武艺超绝,斩杀自己的总下如屠狗杀鸡一般轻松,刘备军中,能有此能耐者,除了关羽,就只有张飞。   樊哙也是胆大如虎,他领教过关羽的厉害,却不知张飞有多了得,双腿猛一夹马腹,纵马舞刀便望张飞杀去。   “黑炭头,你樊爷爷在此,尝尝爷杀猪刀的销魂吧——”   狂啸中的樊哙,刀锋四面扫过,将那些阻路的小卒如败絮般斩开,如风一般扑向张飞。   闷雷般的低啸声中,手中大刀挟着雷霆之力,当头斩向张飞。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大名将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跟俺燕人张飞一战,你是找死!”张飞一声暴喝,手中丈八蛇矛,狂击而出。   两骑瞬间相撞,刀矛相击,发出一声震天的惊鸣。   错马而过的樊哙,只觉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如汹涌的洪流,顺着兵器灌入他的身体,瞬间搅得他的五内翻江倒海,几欲碎裂。   气息不济,樊哙更是惊觉手掌剧麻不已,虎口已开裂,更溅出了几缕血丝。   一招交手,强弱立判,樊哙根本不是张飞的对手。   “他奶奶的,你个黑炭头还挺厉害的,爷爷不陪你玩了,再见。”樊哙连头也不回,拖着战刀拨马就走。   他倒是反应极快,见自己不是张飞对手,说走就走。   樊哙这一败,却助长了张飞的气焰,蛇矛一扬,傲然叫道:“燕人张飞在此,谁还敢与俺一战!”   樊哙都被一招击走,左右那些陶商兵将们,谁还是张飞的对手,无不为之胆寒,无人敢逼杀上去。   狂烈的张飞抖擞精神,舞矛狂杀,如死神般收割人头,将一名名的陶军骑士斩落马下,无人能挡。   张飞,凭着一只的武力,隐隐竟有返回败局之势。   “这个张飞,武力值不逊于关羽,这么嚣张,看来你是逼我召唤一员绝顶武将来收拾你啊……”   陶商眉头暗皱,心中决意已下,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心疼仁爱点了。   “系统精灵,把我的残暴点,统统都给我转化成仁爱点,再给我调出所有95以上,初始忠诚度0以上的武将英魂来,麻利点。”   “嘀……转化完毕,扣除消耗点,宿主现有仁爱点96。”   他前番娶甘梅,搜刮了不少仁爱点,这几月再从几个“提款机”上搜刮了几十点的残暴点,勉勉强强凑够了96点仁爱点,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   “嘀……系统已调出可召唤英魂,请宿主选择。”   96的武力值已经是当世绝顶,放眼历代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况且初始忠诚度还得在0以上,可供陶商召唤的英魂并不多。   陶商在几个名字间扫了几眼,很快就定格在一个名字上:英布,汉初三大名将,统帅79,武力96,智谋48,政治40,初始忠诚度11。   英布啊,陶商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历史上的英布,乃是跟韩信和彭越并称的汉初三大名将之一,当初项羽失败,英布倒向了刘邦,就是主要原因之一。   陶商记得此人不但用兵之能了得,武力值也极高,什么樊哙之流,都不是其对手,就连霸王项羽也不曾藐视过他的武力。   “96的武力值,就算打不败张飞,也足以与之抗衡了吧,就他了,给我召出来。”陶商果断的下了命令。   “嘀……请宿主为英魂选择肉身。”   陶商在身后跟随的一众武生中,随便瞄了几眼,选了其中之人,将他召到自己跟前,将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你在讲武堂学有所成,本州牧观察你已经很久了,你足以担当大任,本州牧现在就为你赐名‘英布’。”   那肉身身体顿时僵硬,整个人如凝固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系统精灵“一”字念罢,那肉身身形陡然一震,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神中已无谦卑,尽是桀骜不驯,极度自信的眼神。   陶商知道,那个不名一文的武生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大名鼎鼎的汉初三大将之一的英布。   “英布,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去收拾了那个黑炭头。”陶商马鞭遥指张飞,厉害喝道。   英布没有动,只是回头瞄了陶商一眼,桀骜不驯的双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跟着深深的叹息了一眼,那眼神,那表情,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身旁的花木兰就看不下去了,秀眉一凝,喝道:“你叹什么叹,还不快出战。”   “唉……”英布却又是委屈的一叹,“我堂堂英布,武道盖世,却被人如小卒般呼来喝去,任意指使,可悲啊。”   陶商一怔,心道这什么情况,自召唤英魂以来,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这个英布竟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临战叫起了委屈。   眼珠子一转,他飞快的搜索着关于英布的一切资料,蓦然间眼前一亮。   他想起来了,似乎历史上的英布,自尊心极强,不光桀骜不驯,还有见利忘义,性情反复之嫌。   历史上记载,英布反叛项羽失败后,灰溜溜的前去投奔刘邦,刘邦这人性格随便,召见英布的时候竟然在洗脚,英布以为刘邦是在轻慢于他,羞愤之下差点就自杀。   但后来英布住进了刘邦为他安排的大帐,看到一应摆设用物的规格,跟刘邦的一模一样,便又瞬间转怒为喜,认为刘邦很重视他,决心为刘邦好好效力。   想到这些,再看英布此刻这副“委屈”样,陶商立刻明白,便笑脸一露,“英布,看到没有,那个黑炭头武道了得,我军中诸将,唯有你英布勇冠三军,可与之一战,眼下正是你一战成名的大好机会,你还在等什么。”   一句“勇冠三军”,听的英布是身形一震,脸上的委屈顿消大半,眼神隐隐燃起几分自得。   他依然没有出战,却瞅着自己的衣甲,酸酸的感慨道:“想我英布勇冠三军,却连套像样的铠甲都没有,还得穿这破烂皮甲出战,可叹可悲啊。”   眼见英布磨磨叽叽,态度如此倨傲,花木兰就被惹火了,杏眼一瞪,喝道:“英布,你休要得寸进……”   “夫人!”   陶商却喝住了花木兰,哈哈笑道:“不就是一件铠甲么,我这件玄甲赏你了,拿去。”   说着,陶商便将自己的黑色玄甲解下,扔给了英布。   “多谢主公。”   英布果然大喜,脸上的失望一扫而空,欢欢喜喜的接过玄甲就换了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崭新的玄甲换上,英布抖擞精神,向着陶商一拱手:“主公如此看重布,布无以为报,主公稍待片刻,待布去斩下那黑炭头的狗头去。”   说罢,英布再无多言,拨马拖刀,如狂风般飙出,向着张飞狂杀而去。   “夫君,这个英布也太无礼,竟然敢向你索要衣甲。”花木兰愤愤不平道。   陶商却淡淡一笑,“大凡与众不同的豪杰,多有几分狂劲,只要能让他为我甘心情愿卖命,区区一件玄甲又有何可惜。”   花木兰恍悟,望向自家夫君的眼神中,平添几分敬意,显然是在敬佩他的气度。   陶商目光已顺着英布望去,心中暗道:“英布啊英布,希望你拿出点本事给我瞧瞧,别浪费了我一件玄甲。”   百步之外,英布已舞刀杀近,口中大喝道:“黑炭头,人头给我留下!”   正自狂杀的张飞,蓦听喝声,猛然转眼,眼见一员雄健武将杀至,不知来将虚实,长矛挥出,只用寻常的劲力向上架去。   锵~~   激鸣声中,张飞只觉雄浑的大力如山般压来,手掌竟被震得发麻。   “这厮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强,陶贼的军中,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员武道不凡的大将?”   张飞惊异万分时,英布刀上的劲力却有增无减的压下,狂压而下,竟然将张飞的双臂微微压屈。   曾与吕布一战的张飞,何曾受到如此压迫,不由勃然大怒。   喉头一滚,他蓦的一声嘶吼,双臂青筋暴涨,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生生的将英布的大刀荡了开去。   一招交手,英布也知这黑炭头武力惊人,与自己不相上下,不可死拼,战刀顺势一收。   两马错过,相隔七步。   张飞环眼刀瞪,蛇矛指向英布,雷鸣般喝道:“俺燕人张飞矛下,不斩无名鼠辈,小子,报上你的姓名!”   英布战刀一横,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冷冷道:“你爷爷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英布。”   张飞粗蛮嚣张,英布更傲。   英布?   这不是古代那个大名鼎鼎的汉初三大将之一么,怎么眼前这个小子,竟然也叫英布,而且竟还真有英布般神勇的武道?   张飞先是一愣,旋即猛然省悟,想起陶商招揽了许多奇人异士,最喜欢给这些门客改为古人的名字,廉颇和樊哙皆是如此,想必这个英布,又是其中一个。   “又一个冒充古人的狗贼,老子杀了你!”   张飞圆目斗睁,纵马射出,手中蛇矛螺旋刺出,卷起漫漫血雾,向着英布杀至。   陶商却横刀而立,面色冷静如水,嘴角钩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不屑的笑看张飞逼近。   相距三步时,英布一声狂笑,双腿猛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黑色的电流射出。   血雾中,两道巨影轰然相撞,巨大的金属激鸣声如惊雷而生,直将周遭士卒震得耳膜刺痛。   第二招交手,两人的雄躯,同时剧烈一震,依旧不分胜负。   张飞心中却是深深的震撼。   他万没有想到,陶商的军中竟然藏龙卧虎到这般地步,前有廉颇跟自己的二哥战成平手,如今又冒出一个英布来,竟然能跟自己一较高下。   猛张飞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俺要杀了你,俺要杀了你啊——”   震惊之下,张飞怒如野兽,咆哮大叫着,拨马回矛,发疯般向着英布杀去。 第一百五十章 坐稳徐州拥美人   张飞发狂,英布却面色沉静,不怒不急,手中长刀大开大阖,每一刀都挟着堂堂正正之气。   二人战成一团,转眼间已走过三十余招。   刀锋与矛刃飞舞开来,重重的寒影四面激射,只将四围数丈内,掀起滚滚的尘雾,凡被卷入刃风中的血肉之躯,无不被斩得肢飞血溅。   蛇矛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张飞已进入到半狂状态,毫不吝惜气力的攻出每一招。   英布渐感兵器上传来的力道愈强,终于也感觉到了压力。   对手压迫性的狂攻,却惹起了英布傲气,这位汉初三大将之一的名将英魂,陡然间一声暴喝,抖擞精神,臂上的力道如惊涛忽起。   张飞原想自己稍稍压制住英布,却不料英布还保存了实力,只眨眼间招势威力大增,几招便将他的疯狂攻势挡了回去。   “不愧是英布啊,连项羽都不敢轻视的猛将,张飞,你不是猛么,现在我找个更猛的人对付你,滋味怎样……”   陶商一声狂笑,拔剑在手,喝道:“夫人,率全军压上去,一举扫荡大耳贼。”   喝罢,陶商当先杀出。   花木兰舞枪环护在侧,率领着千余亲兵,如潮水般压了上去。   前有轻骑撕乱敌阵,今陶商又大举压上,两相合击,顷刻间便将张飞麾下的青州兵,杀得血流成河。   张飞已越发焦躁,眼见战不下英布,而已军又陷入溃局,他却无力回天。   掠阵的陶商,已看出了张飞的情绪变化,知他战意已怯,大声喝道:“张飞,先让我的大将陪你玩玩,等我去取了刘备的人头,再来收拾你。”   此言一出,张飞身形一震,心中的焦虑更增。   关羽被廉颇拖住,自己又被英布纠缠,全军皆已压上,刘备那边只余不到五百亲兵,若给陶商骑兵突破,直取刘备,谁还能救得了。   心中忧惧,张飞不觉便分了神,手中蛇矛上的攻击力悄然减弱。   英布听得陶商的话,知道自家主公这是在故意干扰张飞,他很快就觉察到张飞的招式有所迟滞,立时意识到陶商手段奏效,即刻尽起全身之力,刀锋如道道流光而出,施展平生武艺,发起了最猛的一波狂攻。   张飞陡觉压力倍增,只能倾尽全力应对,额头已隐约滴汗。   以他二人的武力值,若想分出个胜负,没有个千余招又岂能见分晓,但现下张飞担心刘备安危,战意已泻,招式上一旦落了下风,自然便陷入被动。   二十招走过,张飞已无心再战,强攻几招,抽得空隙拨马跳出战团,望着刘备方向便逃奔而去。   ……   张飞败走,关羽这边日子也不好过。   他自己是跟廉颇战成不分胜负,麾下士卒却被陶商杀得四分五裂,纷纷崩溃。   “关羽,这次你有胆休走,老夫陪你战个痛快,咱们就分出个胜负。”激战中,廉颇以一种戏虐的口气昂首笑道。   关羽一心想杀廉颇,完全没有察觉到战场的变化,此时斜目一扫,才发现己军已败溃将近。   他更震惊的发现,连张飞的青州兵也被击败,陶商的大军正撕破他们的阵形,向着刘备方向杀去。   败局已定,刘备有危,关羽岂敢再恋战。   “老匹夫,我关羽早晚会取你和那小贼的性命!”关羽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怒骂一声,抢攻几招跳出战团,也向刘备所在撤逃而去。   两路刘军,统统败溃。   中军处的刘备,默然的坐在马上,脸色铁青。   沉默如水的表情下面,刘备的心却在滴血。   想当初逃出徐州,忍气吞声的投靠曹操麾下,受了多少白眼,好容易才重新拉出了这支队伍。   他满以为,凭借着这支兵马,可以重新杀回徐州,就算不能即刻夺下徐州,至少也能击败眼前的陶商,夺下彭城这个立足之地。   谁想到,他却再一次的败给了陶商,又是一场惨败,希望再度被陶商破灭。   “陶商,陶商——”刘备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暗暗的在咬牙。   前方处,败兵狼狈逃还。   数骑当先飞奔而至,正是自己的两个弟弟。   二人面带愧色,勒马于前,张飞口中愧然道:“大哥,我二人无能,挡不住陶贼,这场仗咱们又输了,快撤兵回小沛吧。”   “没想到那陶贼竟然有备而来,还带了重骑兵,如果没有那一百重骑,这一战咱们必胜无疑!”关羽虽失败,却不愿意正面承认。   刘备的眉头暗暗一凝,眼眸中瞬间浮现一丝阴霾,一时沉吟不语。   前方处,陶军已如潮水般袭来,“杀大耳贼”的喊叫声,震破天地。   “大哥,敌兵马上就要杀到,速速撤兵,再做打算吧”关羽沉声劝道。   刘备也不是头一次面临山穷水尽的境地,他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来,只沉默了许久,便无奈一叹:“罢了,胜负乃兵家常事,今日且叫那小子于嚣张一回,咱们走。”   说罢,刘备拨马先走,关张二人紧跟于后,带着千余号败兵,一路向着小沛方向逃去。   本就处于劣势的刘备军,而今主将一走,更是不堪一击,片刻之间便死伤几尽。   陶商率领着得胜大军,一路穷追,一直追出二十余里,方才止步。   残阳西斜,将本就血染的原野,染的更加腥红。   陶商驻马于遍地伏尸间,环望那一面面残破的“刘”字大旗,年轻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无尽的痛快。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彭城遭遇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58。”   3点魅力值,不容易啊,就差2点就可以重回60的魅力值,自前番跟甘梅联姻,消耗了十几点的魅力值后,他的魅力值就一直在60以下摸爬滚打,现在终于又快要赚回来了。   此役大破刘备,夺取彭城,可以说是彻底坐稳了徐州,又得英布这员可比张飞的猛将,当真是赚大发了。   “夫君,咱们怎么不继续追了?”花木兰一身染血,还杀到意犹如未尽。   陶商却不打算再追下去,继续追就要追到曹操的地盘,眼下自己新得徐州,人心未尽附,还不是跟曹操全面开战的时候。   “差不多就行了,也该是回去收拾人心的时候了。”陶商一笑,拨马转身,率领着得胜的大军,扬长而还。   此刻彭城已不战而下,陶商便留老将廉颇,率四千精兵驻扎于彭城,防范西面曹操,自率大军还往下邳。   几天后,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原本属于吕布,如今却成了陶商州府的大堂中举行。   接连几场大战,南败袁术,内破吕布,西胜刘备,胜的痛快,战果如此之丰厚,陶商得了徐州,诸将各获重赏,这场酒宴自然是充斥着欢快的气氛。   陶商从黄昏喝到入夜,直喝到酒醉七分时,方才尽兴罢宴,在妻子花木兰的搀扶下,还往内堂寝房。   步入房前时,甘梅早已守候在那里,眼见陶商回来,忙也上前搀扶。   今日的花木兰,身着素衣,难得也略施了脂粉,幽幽的芳香沁入鼻中,搅得他心神荡漾。   而童颜巨峰的甘梅,紧紧搀扶着自己,巨峰起伏跌宕,那深深的沟壑,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更晃得他心中烈火悄生。   陶商的一双眼睛,深深的陷入那深沟之中,肆意的欣赏,只将甘梅瞧得面色含羞,脸畔生晕,不由将眼侧开,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为掩自己的羞涩,甘梅笑道:“夫君连败吕布和刘备,威震天下,眼下下邳人人都在议论夫君的功绩,妾身听着欢喜的紧呢。”   陶商当然知道,甘梅这是有故意取悦自己的成份在内,但这话由自己的女人说出口,任何一个男人岂能不会有几分得意。   他便哈哈一笑,将甘梅的腰际搂住,甘梅娇躯一颤,畔间涌现几分羞意,却扭着腰枝扶着陶商步入堂中。   花木兰眼见自己的夫君,当着自己的面,便跟甘梅这般亲昵,不由杏眼瞪了他一眼,暗生几分醋意。   只是她也知道,甘梅已是夫君的妾室,自己只能跟她分享同一个男人,就算心中有妒意,也只能强忍住。   心中虽然明高着,但眼见陶商当着他的面,如此抚摸甘梅,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轻叹一声后,花木兰也只得装作视而不见,跟着走了进去。   甘梅显然要比花木兰要放开许多,虽然一脸羞红,却笑颜迎奉陶商,为他宽衣解带,扶他上榻,做的很是自然。   宽衣解带的陶商,已是满脸牙意,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接着要做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夫君也累了,今晚就让妹妹来伺候夫君吧。”花木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她刚要转身时,陶商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邪笑,一把将花木兰拉住,笑眯眯道:“这床榻足够宽,夫人也一起留下吧。”   花木兰先是一怔,立时明白了陶商的坏心思,瞬间羞得满面通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共侍   再明显不过,陶商这是要他们这一妻一妾,二妇一起伺候他。   甘梅也花容一变,童颜顿时羞红到耳根子,却不想陶商兴致这么坏,竟要令她二人同时服侍入睡。   甘梅虽然比花木兰放得开,但到底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内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矜持残存,让她当妾没有问题,但要她和花木兰这个正妻,一起服侍了丈夫,岂能没有几分难为情。   花木兰就更不用说,堂堂巾帼英雄,单独伺候夫君,随便怎样都行,让她跟甘梅一起来伺候陶商,当然会觉得不自在。   “夫君,妾身一人服侍夫君就够了,我看姐姐也多喝了几杯,似乎有些醉了,就让她早些去休息吧。”甘梅挽着陶商的笑,酥红着脸笑道。   花木兰眼神一动,她很快就听出,这是甘梅给自己解围,忙是手扶着脸畔,佯做酒醉之状。   她二人这点小把戏,陶商岂看不出来,她们越是羞,越是不愿意,就越是诱得陶商邪念狂生。   他便眼角钩起坏笑,嘿嘿笑道:“夫人她海量,才喝了几杯而已,怎么会就醉了呢,来来来,良宵苦短,咱们赶紧歇息。”   她二人见陶商如此坚决,又是羞又是尴尬,彼此相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君……我们……”   她们满脸娇艳如火,眼眸羞意如潮而生,却是吱吱唔唔,不作反应。   陶商早已急不可耐,一手揽住花木兰,一手搂起甘梅,便要拉她们入榻。   房中红烛高烧,红罗纱帐,一派春意浓浓的气息,更是搅得他心头荡漾。   原来甘梅早已提前准备好,营造出春意浓浓的情调气氛,等着跟她共渡良宵,只是她却没有想到,陶商要让她二人一起服侍。   “梅儿,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这几日为夫征战在外,让你独守空房,是不是很想为夫啊,嘿嘿……”   坏笑着,陶商将甘梅狠狠往怀里一揽,冷不防在她那湿润的朱唇上一吻。   甘梅娇躯一颤,本能的哼吟了一声,又想起姐姐花木兰就在旁边,顿时羞得畔生红晕,轻轻的将陶商推拒开来。   这般情景,花木兰看在眼里,心中醋意顿生,心头小鹿却又砰砰加速跳动,莫名的悸动,如潮水般在心底翻腾,她的身子立时躁热起来。   “为夫一向公平,亲了梅儿,怎能不亲木兰呢,来,亲一个……”陶商笑眯眯的将花木兰拉过来,又要去吻她。   花木兰羞得是心儿砰砰乱撞,本欲推拒开来,以她武力值的力气,想要把陶商推开,自是易如反掌。   却不知为何,她的双臂就像是虚脱一般,鬼使神差的竟然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着陶商把自己拉近,无奈之下,只好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将这二妇各亲一口,陶商哈哈大笑,往榻上那么一躺,笑嘻嘻的欣赏着两个满面羞红的佳人,眼神示意着她们。   陶商的意思已很明显,二妇岂能不领会。   甘梅轻咬着朱唇,眉目含羞,悄悄望向了花木兰,那般表情,似是在征询她这个正妻的意见。   毕竟,花木兰才是正妻,这种事人家若不愿意,她这个妾室岂能独做决断。   花木兰当然是花容写满尴尬,以她的性情,其实是打心眼里不愿做这等有些“羞耻”之事。   然服侍丈夫,天经地义的道理,在她心中又深种,就算心中不愿,但为了让夫君高兴,她也不得不做。   况且,她的心底深处,竟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思,仿佛竟还有些许期待。   暗暗一咬牙,花木兰终于下了决心,轻叹一声,含羞道:“梅儿,只要夫君高兴,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甘梅会意,心儿跳动加快,素手揉着衣襟,低着头“嗯”了一声。   两个女人等于是达成了共识。   陶商早就心火难耐,便用手拍了拍锦床,笑眯眯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还在等什么。”   花木兰轻吸一口气,花容堆笑,扭动着丰臀蛮腰匍匐上前,如蛇一般缠上陶商的身体,软软的缩入了他的怀中。   原本比较放得开的甘梅,这会功夫反而又矫揉造作来,扭捏在原地,迟迟不肯上榻。   花木兰便回头向她使了个眼色,招手道:“妹妹还在等什么,休让夫君等急了,快上来吧。”   到了这个地步,甘梅哪里还有犹豫的机会。   而且,和花木兰一样,她的内心之中,也隐隐有一种悸动。   她便轻吸了一口气,童颜绽放着媚笑,只得迈着小碎步,胸前巨峰跌宕起伏,带着一身的羞意步上榻来。   花木兰伸手将她拉着躺了下来,她便也红着脸,楚楚可人的投入了陶商的怀中。   陶商怀拥着这两位佳人,心中自是豪气勃发。   天下英雄杀得你死我活,为得不就是江山美人,打拼江山却不尽坐享美人,这辛苦打下的江山却又有何意义。   眼下左拥右抱,那真是真正的英雄所为,当真是痛快之极。   “两位夫人,为夫今天就叫你们瞧瞧为夫的厉害,哈哈……”   陶商放声大笑,一跃而起,如那雄风勃发的狮子一般,精神抖擞的扑向了锦床上的那两个可人的猎物。   红帐熏暖,美人承欢。   这暖意融融的内室中,不知不觉已是春光霖霖,男女的喘息与娇吟之声杂糅在一起,交织成了一曲靡靡的乐章。   “嘀……系统扫描,花木兰甘梅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23,宿主现有仁爱点23。”   ……   一宿快活。   翌日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太阳晒到了屁股。   陶商睁开眼来,伸了个懒腰,左右一扫,却见花木兰这个正妻,和甘梅这个妾室,两位佳人就在旁边,各自枕着自己的半边胸膛熟睡着。   二位佳人皆是红光满面,就像久旱的花朵,经受了甘霖的洗礼,终于得到滋润,盛开的更加娇艳。   脑海中,昨晚的惊心动魄,历历在目,眼下回想起来,何等的舒服。   陶商再伸一个懒腰,一屁股坐了起来。   他这么一动,正睡得香甜的两位夫人,便被他来扰醒,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视线渐渐清晰时,却正好看到了彼此相对的目光。   当她们看到彼此一衣不遮,披头散发的样子时,顿是满脸的尴尬,忙是将头扭开不敢相视,却是各扯着半边被角,手忙脚乱的穿戴起衣裳来。   陶商却也不急着起身,笑眯眯的欣赏着两位难为情的夫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亲兵在外禀报,称那个被软禁在府中的吕灵姬,大清早晨便发起了脾气,不吃不喝,又砸东西,看守的妇婢们压制不住,请示陶商如何做处置。   “这个小贱人,大小姐脾气又犯了,等我去治她。”陶商好心情被扰乱,心有不爽,便跳下榻去。   花木兰和甘梅二人,这时候已粗粗的穿好了衣裳,二人脸上晕色稍褪,显然已不再尴尬。   陶商却还没来得及着衣,这般往她二人跟前一站,她二人看在眼里,顿时便又畔生霞色,尴尬之情又生。   陶商却假做不知,正儿八经的抱怨道:“两位夫人,为夫昨天为你们鞠躬尽瘁,怎么你们连服侍为夫穿下衣都不愿意啊。”   花木兰二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忙是红着脸上前服侍陶商穿衣盥洗。   一个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巾帼英雄,一个是历史上刘备的夫人,蜀汉的甘皇后,眼下却伺候着自己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这是何等的快活啊。   衣裳穿罢,陶商推门而出,花木兰和甘梅送了出来。   “两位夫人好好休息吧,咱们晚上再好好的聊聊……”陶商一脸坏笑,那话中的意思,竟是昨晚一宿折腾还不够,今晚还要再继续。   两位佳人脸蛋顿时一红,甘梅低眉含笑,花木兰却白了他一眼,脸上却也挂着含羞的笑意。   陶商哈哈大笑,扬长而去,走之前趁她二人不注意,还突然在她们翘臀上狠狠拍了一把。   她二人愣怔一下,方才回过神来,两张红光满面的娇艳容颜上,又染上了一层如霞的晕色。   陶商直奔后府,一入院中,便听到了吕灵姬那熟悉的大骂声,隐约还能听到哐哐的摔东西声。   门外看守的那些妇婢们,一见陶商前来,皆是松了口气,忙低头见礼相迎。   房门打开,陶商大步迈入其中,还没站稳,猛的撞见一件陶器迎面飞来,陶商急是将头一侧,哐的撞在了身后门楣上摔成了粉碎。   就在陶商刚刚转过身时,吕灵姬又端起了另一件陶器,作势就要扔过来。   陶商剑眉一凝,厉喝一声:“小贱人,你反了不成,给我放下!”   他这一喝,威势凛凛,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发脾气的吕灵姬,不由吓了一跳,高举的双手,一时僵在了半空,抬头一见是陶商,瞬间怒容更盛。   她眼神中迟疑了一瞬,贝齿一咬嘴唇,将手中陶器奋力掷向了陶商。   陶商闪身躲过了掷来之物,却被激怒,沉声喝道:“好你个小贱人,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我看你是屁股又痒痒了,又想找打。”   吕灵姬却昂首挺胸,傲然的面对着陶商的怒视,秀鼻微微上扬,似乎在向陶商示威一般。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邪冷的之笑,一步步走向了她。   吕灵姬从陶商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不详的征兆,想起前番被俘时,被陶商的羞辱,不由背上一寒,本能的往后缩了几步,口中颤声道:“姓陶的小贱,你想干什么?”   “想做什么,哼……”   陶商冷笑一声,摆手喝道:“来人啊,把这小贱人给我吊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抽到你服   左右那些悍婢一得令,一窝蜂的就拥了上来,要把吕灵姬给控制住。   陶商也逼上前来,亲自动手,非要好好出一口恶气不可。   想当初,可是他吕布求着自己跟他联手对付刘备,却不想吕布翻脸就不认人,不但公然包庇刘备,接着还翻脸发兵,纠集了一大帮子的帮手,想要灭掉自己。   至于这个吕灵姬,几次三番的还想置他于死地,此仇此恨,陶商如何能忘记。   对于吕布,陶商是有恨的,但这个吕灵姬是个女人,陶商本不屑于针对一个女人,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做俘虏,陶商自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不会对她怎样。   谁曾想到,这小贱人如此不识抬举,做了阶下囚还死性不改,一副大小姐的脾气,整天大吵大闹也就罢了,还敢屡屡对自己出言不逊。   她已经超过了陶商的忍耐限度,即使她是个女人,陶商也必须要给她的点教训,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置。   而且,陶商还要亲自动手,从她的身上获取宝贵的残暴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放开我,你敢动我,信不信我咬舌自尽,死给你看,你若逼死了我,我父帅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吕灵姬有点慌了,拿自杀来做威胁。   陶商不屑一笑,“够刚烈的,那你就咬给我看看,我倒要瞧瞧,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到底有没有自杀的勇气,你是真刚烈还是假刚烈,要是你真敢自尽,我陶商打心眼里还要佩服你。”   陶商说着,继续逼近吕灵姬,雄健的身躯,已然贴了上去。   吕灵姬嘴上说得刚烈,甚至在某个瞬间,的确有一狠心就咬了舌头的冲动,但直到陶商铁塔般的身体贴上来时,她却始终都没能咬下去。   和大多数人一样,哪怕表现得再刚烈,却到底是血肉之躯,岂能不怕死的道理。   “原来堂堂温侯的女儿,也只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只会耍耍嘴炮而已。”陶商不屑的冷笑着,手已按在了她的身上,试图帮着左右婢女,按住她的挣扎,好将她给吊起来。   吕灵姬的娇躯微微阵颤着,紧咬着红唇,满面的羞红,紧紧皱着眉头,恨到咬牙切齿。   就在陶商的手,按到她的颈边时,吕灵姬突然间张开嘴来,狠狠的咬向了陶商的手掌。   好在陶商早有准备,一见她头动弹,便急将手移开,避过了这凶狠的一咬。   一咬未中的吕灵姬,以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商,容颜狰狞到像一头想要咬人的小母狼一般。   “还敢咬人,很好!”   陶商剑眉一凝,怒从心起,退后一步,喝道:“都麻利一点,快把她给我吊起来。”   左右婢女齐齐用力,将她的双手绑起,吊在了房梁上,只留她的双脚勉强的撑地。   “拿酒来!”陶商又喝令道。   美酒奉上,陶商也不用杯子,只仰头连灌数口。   几口酒进喉,陶商神色更加残冷,摆手喝道:“把这小贱人的裤子给我褪下三分。”   被吊着的吕灵姬吓了一跳,一脸的凶相顿消,急又是挣扎扭动起来,却被婢女们按住,三下两下便把裤子扯下三分,半边雪丘便呈现出来。   “陶商,你个淫贱,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吕灵姬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已是羞愤得一张小脸几乎要炸出血来,厮歇底里的大骂。   吕灵姬以为,陶商要行禽兽之举,想要霸占她的身子。   可惜,她想错了。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方诸侯,陶商从不诲言自己爱美,但他却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他是决不会去做的。   陶商只是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手一扬,喝道:“给我去折一根柳枝来,我要亲自动手,抽她的臀腚,抽到她老实为止。”   吕灵姬蓦然变色,她这才猛然明白,陶商不是要强占她的身体,而是要像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那样,抽她的屁股。   “陶商奸贼,你敢——”   一个敢字还未出口,婢女已将柳枝折来,陶商接过手中,二话不说,照着那雪丘就是一柳鞭下去。   啪!   枝条落下,一声清亮的脆响,雪丘之上立时添了一条细细的红印。   吕灵姬痛得娇躯一颤,贝齿紧紧咬住红唇,硬着憋着不哼出声来,非要在陶商面前继续装刚强。   “很好,果然够刚烈,还不服是吧,那我就抽到你服。”陶商冷笑一声,仰头再灌一口酒,又是挥手一鞭子抽了下去。   啪!啪!啪!   陶商手上不停,一鞭接一鞭抽在那雪白的丘地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中,七八鞭子下去,雪白之上已是道道红红的印痕。   吕灵姬却只恨恨的瞪着陶商,紧咬着牙关,身子痛得娇躯乱颤,鼻息喘喘,额头间,斗大的汗珠直淌。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自幼受尽尊荣娇横,如今却为陶商扒了裤子打屁股,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羞辱,心高气傲的吕灵姬,几次就恨不得咬舌自杀。   她终究却下不了狠心。   表面看起来刚烈,但内心里,她依旧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已,多少男人都没有自杀的勇气,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儿家。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中,那两片雪白已为鲜红取代,吕灵姬痛得已开始牙根发抖,连咬牙的力气都快要没有。   一鞭接一鞭下去,陶商宣泄着心中积聚的怒火。   抽鞭子这种手段,实际上是一种极难忍受的刑罚,除了极少部分拥有超强意志的铁人之外,基本上没有人能抗住这鞭子的抽打。   陶商敢断定,吕灵姬绝不是那极少部分人之一,如果她真有这般意志的话,先前早就咬舌自尽,也不会苟且偷生,任由陶商来惩罚。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吕灵姬实施残暴,宿主获得残暴点13,宿主现有残暴点13。”   11点残暴点,可真是不少啊,看来吕灵姬单项武力值颇高,从她身上获得的残暴点,也远比淳于琼这样的低级别“提款机”要多。   “哼,不服是吧,那就等着做我的提款机吧,以后每个月都让你销魂一次……”   陶商心中冷笑,手中柳枝继续抽打不停。   他到底武力值也就50几点,全力有限,抽了几十鞭后力气便不足,响声变得弱了下去。   亏的是抽鞭子的是陶商,这要是换成樊哙这种,这几十鞭下去,怕早就抽死了吕灵姬。   而且吕灵姬到底也是习武之人,承受能力强,否则换成甘梅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别说是几十鞭,几鞭子就抽到昏了过去。   饶是如此,几十鞭抽下去,也够吕灵姬喝一壶的了,这会功夫,她已满身为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离崩溃只差一步之遥。   “吕灵姬,你还妄想吕布会救你么,别痴心妄想了,别忘了当初吕布为了生存下去,是如何把你嫁给袁耀那个独眼龙,突围失败,他又是如何独自逃走,把你丢给了我的,你不肯敢服,想要吕布坚守你吕氏的尊严,可惜,你那武道天下第一的父亲,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陶商双管齐下,手中继续抽鞭子,嘴上进行精神上的打击。   屁股痛到钻心的吕灵姬,那早已脆弱不堪的意志,很快就因陶商这几句话,土崩瓦解。   她想起了吕布逼她嫁给袁耀时的决然,又想起吕布独自逃走,把她抛弃时的冷血无情,所谓骨肉亲情,在她父亲眼中,她只不过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而已。   吕灵姬思绪翻飞,心中愈加痛苦,残存的意志,正寸寸瓦解。   就在这时,陶商憋足了劲,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突然加力的一鞭,直抽得吕灵姬身形剧震,差点就晕将过去,她的高贵,她的自傲,她的刚烈,也被这一鞭子下去,统统抽散了。   “我错了,我愿顺从于你,我再也不敢发大小姐脾气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吕灵姬终于开了口,以哭腔向陶商卑微的求饶。   这一只小母狼,好歹是驯服了。   陶商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冷笑,挥在半空的柳枝,这才缓缓的放下。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鞭击声,终于消失,吕灵姬犹如虚脱一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吊在了那里。   “早些识趣,又何至于受这样的苦呢,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吕大小姐。”陶商惋惜的感叹道。   吕灵姬面带着羞意,喘着气,万般卑微道:“是我错了,是我父亲背信弃义,先对不起你,我更不该对你无礼,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终于认清了她所处的位置,再也不敢对陶商大吼大叫,终于向她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卑贱的乞求怜悯。   陶商一阵的痛快,放声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陶商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喝令道:“把吕大小姐放下来吧,再去传扁鹊来给她治伤,既然吕大小姐已经知错,就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千万不要怠慢,让人笑我陶商不知怜香惜玉。”   他的命令,如雷鸣般,回荡在房中。   吕灵姬被从梁上解下,如虚脱般瘫软在了地上,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望着陶商远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闪烁着深深的惧意。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招   败吕布,退刘备,全取徐州,如此辉煌的战绩,转眼已遍传天下。   淮南方向,袁术本来打算等着陶商师老城下,士气丧尽之时,再发兵北上,一举夺下徐州。   却不料,他没有等来陶商锐气丧尽的消息,却等来了吕布狼狈不堪的前来投奔。   袁术自然是大为震惊,万没有想到陶商竟强到如此地步,忌惮之下,非但没有应吕布所请,发兵助他重夺徐州,反而是将所有的军队,都撤往了淮水以北,不敢跟陶商交锋。   至于北海方面的袁熙就更不用说,战斗力远逊于吕布和刘备,几万号兵马把姑幕城围了数月,偏偏就奈何不了徐盛的几千守军。   他在收到下邳失陷的消息后,生恐陶商挥军北上前来收拾他,当天就下令撤围退兵而去,北面方向的威胁,就此解除。   而在彭城之役大败而逃的刘备,则一路狂逃数百里,一直逃回小沛,一面加固城防,生恐陶商会趁胜来攻,一面发急报往许昌,将徐州的战况告知曹操,请曹操发大军前来增援。   刘备的使者携着他的求援信,一路带着陶商威震徐州的消息,穿越中原腹地,赶往了许昌。   数日后,许昌,司空府。   高坐于上的曹操,手拿着刘备的那封求援信,脸色阴沉如铁,神色凝重,久久不语。   阶下则是议论纷纷,一众谋臣武将们,无不为陶商的战绩所震动。   任谁也没有想到,当初在兖州差点把他们逼上绝境的吕布,竟在数月之间,被陶商杀得大败,彻底的赶出了徐州。   这还不说,陶商以久战疲惫之师,竟还把刘备这支生力军也一并收拾,且军中还又多了个英布,这个冒充古人名字,却又武力超群的猛将。   曹营麾下,无不为陶商这奇迹般的战绩而惊叹。   曹操凝视书信已久,深深吸一口气,口中沉声道:“陶谦,孤原本想饶过你的家人,谁想你这个儿子不知好歹,偏偏要跳出来给孤找麻烦,看来,现在已没人能制得了他,是孤亲自出手,报我杀父之仇的时候了。”   说罢,曹操将情报示于众人,让他们讨论如何对陶商用兵。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徐州方面最好保持刘备,吕布和陶商三足鼎力,直到自己稳定住洛阳一线,夺取南阳,解除许都周围的威胁,抽出空来时再东征,一举灭掉那三人,夺取徐州。   刘备失徐州,打破了曹操的布局,紧接着吕布也兵败出逃,陶商全取徐州,彻底打破了徐州局势的平衡。   曹操无法容忍出现一个统一的徐州军事集团,更不能容忍这个集团的首领竟然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   于公于私,于大局于小利,东征徐州,击灭陶商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剩下的就是怎么个灭法。   “不如按照上次征徐州的策略,由泰山郡进入徐北,从琅邪国攻入徐州,绕过彭城险要,杀那陶商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个站出来进言者,乃是曹氏宗族第一将曹仁,他也是曹操麾下,为数不多能够在军事会议上发言的武将。   “文若以为如何?”曹操将目光望向了荀彧。   荀彧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却摇头道:“当年我们从北面杀入徐州时,青州还不是袁家的地盘,对我们侧后构不成威胁。如今袁熙统兵数万坐镇北海国,趟若他趁我们大军入徐州时,发兵截断我们的归路,却当如何是好。”   曹操轻捋短须,微微点头,“这么说,东征徐州,只能从彭城进攻了。”   自古由中原进攻徐州,只有两条路,一条走北路偏师,先破琅邪,再入徐州,另一路就是取彭城,再杀入徐州腹地。   曹操数度征徐州,有一次就是走这条路线,照样杀得陶谦兵败如山倒,若非吕布袭了兖州,那次他就已经吃下了徐州。   对付陶谦曹操有绝对的自信正面推进,但对上陶商,曹操却有几分忌惮。   他嘴上没有承认,心里却知陶商比他老子强上十倍,由不得他不忌惮三分。   语气只迟疑了一瞬,曹操便一拍案几,决然道:“就这么决定了,集结诸军,进攻彭城,孤倒要见识见识,陶谦这个黄口小儿,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吕布和刘备都杀得落荒而逃。”   曹操决议已下,从战略上也是正确的决定,诸谋士们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至于以曹仁和曹洪为首的一众曹家将领,记着曹嵩的血海深仇,都巴不得即刻出兵,让陶商父债子还。   “出兵吧,我要亲手斩下陶商的狗头,掘了陶谦老贼的墓,把他父子的人头献于叔父灵前,告慰叔父在天之灵。”曹洪奋然起身,慷慨激昂的大叫。   曹洪一叫战,其余诸将也热血沸腾,纷纷叫战,大堂中一时杀声冲天。   曹操目光东面,深陷的眼眶中,流转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   下邳,州牧府正堂。   陶商正饮着小酒,听取细作最新送到的,关于天下各地的情报。   幽州方面,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决战关头。   屡战屡败,心灰意冷的公孙瓒,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野心,转而调集大量的民力,修筑了以易京为中心的一条坚固防线,企图据险自守,以待天下时变。   袁绍则调集诸路兵马,包括抽调了袁熙在青州的半数兵马奔赴前线,集中全部力量猛攻易京,意图一举击灭公孙瓒,一统河北。   公孙瓒失利到这般地步,自然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袁绍此人虽在演义中,被描绘成一个平庸之徒,但实则却能力极强,这一点从先前会面,被陶商言语相压,却能为了顾全大局,强忍下去做出让步,就可以看出袁绍的不凡之处。   一旦袁绍统一河北,下一步势必会南下,到时候无论对曹操,还是对自己,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不过眼下以他的实力,也无法阻止袁绍鲸吞河北,但袁熙半数兵马被调走,却缓解徐州北面的压力,这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至于淮南方向,吕布率残部投奔了袁术,袁术对其果然是十分防范,并没有付于他兵权,只拨了他几千老弱,令他驻守睢陵,为袁术看守护院。   袁术麾下无大将,他不重用吕布,就无法大举进攻徐州,南面的威胁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这两路的消息,对陶商来说,当然是好事。   徐州连经数场大战,百姓深受战争祸害,经济受到沉重打击,陶商最迫切需发的,就是短暂的和平,以让他安抚百姓,恢复农桑。   唯有徐州经济恢复,他才有足够坚强的后盾,与天下群雄争锋。   “数日前,曹操以天下名义,斥责袁术有不臣之心,大军云集沛国,扬言要挥师南下,夺取淮南,击灭袁术。”   这最后一道情报念出时,一直闲然自若的陶商,神色却是微微一震。   曹操要攻打袁术?   沛国不但与淮南相邻,跟陶商控制的彭城国也相邻,曹军往沛国一线集结,岂能不引起他的警觉。   况且在不久之前,曹操才刚派刘备入侵彭城,想要在徐州插上一脚。   “袁术几次三番被我们击败,损兵折将,实力下降,且他在淮南骄奢无比,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且传闻他得了孙家的传国玉玺,有想称帝的传闻,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这个时候讨伐袁术,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从北线调回来的徐盛,此刻也发表了看法,在诸武将当中,唯廉颇和徐盛颇有机谋,时常可参赞军机。   “曹操灭袁术倒没什么,只是他灭了袁术后,就要从西面和南面,对咱们徐州形成半包围之势,这样似乎于我们有所不利。”陈登这位智谋之士,看法却与徐盛不同,从中看出了危机。   大堂中,轻松的气氛渐散,因这意外的一条情报,很快变得肃然起来。   “咳咳……”   角落中传来一阵的轻咳,打乱了这严肃的气氛。   原本正摇头晃脑,品味着甘家美酒的陈平,这时却一脸玩味地笑道:“曹操乃天下第二大诸侯,如今袁绍一统河北在即,将来挥师南下,与曹操一举胜负是势在难免。而徐州紧临中原腹地,以曹操的见识,他会在跟袁绍开战之前,允许徐州有一股威胁他的力量存在吗?”   一语点醒了众人。   陈平一席话,也正中陶商下怀,令他微微点头。   “不错,无论曹操灭不灭袁术,他跟我们开战是势在必行,他放着我们徐州不先攻,却先要大张旗鼓的去灭袁术,这举动很有可疑。”陶商已起了疑心。   陈平抿一口酒,冷笑道:“主公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其实对曹操来说,目前最大的威胁是主公,而不是袁术,他放着主公不来攻,却大张旗鼓的要去进攻袁术,恐怕,这是一招明修栈道,明渡陈仓的阴招啊……”   陈平笑的诡秘,话中暗藏玄机。   陶商眼眸飞转,蓦的剑眉一凝,鹰目中掠起一丝省悟之色。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明修栈道   “声东击西!”   陶商眉头微皱,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   大堂中徐盛等文武,无不是神色一变,一股莫名的寒意,迅速的在堂中弥漫开来。   曹操用兵诡诈多端,倘若他真想去灭袁术,完全可以暗中集结兵马,杀袁术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他却反而大张旗鼓,扬言要进攻淮南,却不怕打草惊蛇,让袁术早有防备,明显于兵法不通。   只要仔细一想,曹操真正的目的就不难看出。   想通了一切,陶商冷笑一声,“这个曹孟德,果然诡诈多端,以征讨袁术为名向沛国一线集结兵马,名为进攻袁术,实际上却想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够阴的啊。”   徐盛和花木兰众人,已猜到了八九分,然陶商亲口点破时,还起掀起一阵的议论。   曹操倘若没来由的在沛国集结兵马,势必会引起陶商的注意,以为他要入侵徐州,自然就会向彭城增兵。   彭城乃险要之地,一旦兵马充足,曹操想要强攻,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用兵出奇,以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这一向是曹操的用兵风格,强行攻打坚城自然非是曹操想要看到。   所以,他才会以攻打袁术为名,堂而皇之的在沛国一线调集兵马,却想不引起陶商的防范,不往彭城增调兵马。   然后,曹操的数万大军,就会突然杀入徐州,一举攻下彭城。   若是彭城有失,徐州门户就会大开,曹操的大军就会长驱直入,杀入徐州腹地。   论兵马,曹操可调动四五万的大军,论武将,有许褚、曹仁、乐进这样的虎将,论谋略,又有郭嘉、程昱、二荀这等王佐之才,实力远胜于吕布刘备之流。   一旦让曹操顺利杀入徐州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这条声东击西之计,当真是够阴的。”徐盛惊叹道。   众人皆是唏震动不已,唯有陈平,却晃着酒葫芦,笑眯眯的品味好酒。   情绪平伏后,徐盛忙拱手道:“主公,咱们既已识破曹操诡计,自然不能不防,不如即刻向廉老将军增兵,增强彭城的守备。”   陶商对廉颇的统兵之能,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但眼下面临的敌人,不是吕布,也不是刘备,而是曹操这等在兵马智谋和武力上,都占有绝对优势的强者,廉颇只有四千兵马,想要守住彭城,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放心。   陶商当即命徐盛率三千精兵,即刻从下邳起程,星夜兼程前去增援彭城。   ……   睢阳以东,一支沉默的军队,正沿着大道,向东南方向而行。   曹操勒住了战马,远望前方,隐隐约约已见界碑,再往前不远,就要进入沛国境内。   正当这时,前边百余兵马飞奔而来,止步于百步之外,一将单骑飞奔前来相见。   虎卫军统领许褚大刀一横,将那来者挡在了数步之外。   曹操瞥了一眼,认出那人是谁,才叫许褚放其近前。   “曹司空,如今陶商新窃徐州,人心未附,民心未稳,司空当趁机进攻,夺下徐州才是,为何却长途跋涉,前去攻打袁术?还请司空三思而行。”   曹操微微一笑,也不答,却反问道:“玄德,你几次三番的劝我进攻陶商,到底是为了公,还是为报私仇?”   来者,正是刘备。   自兵败归小沛之后,刘备就一再的上书曹操,请曹操抓住时机,大举进攻陶商,却连着被曹操给驳回。   不久前,当刘备听到曹操将要大举南征淮南的消息后,更是震惊不已,所以就一路赶来,想要再劝一劝曹操。   面对曹操的疑问,刘备却一脸慷慨,正色道:“备乃朝廷任命的徐州牧,却为陶商这个奸贼所败,窃取了徐州,陶商自然是国之逆贼,备一心所想,当然是为国家收复失地,剿灭陶商这个逆贼,岂敢有半点私心。”   “玄德一心为国,令孤很是欣慰啊。”曹操微微点头,听语气似是在赞赏刘备,却似乎又另藏意味。   刘备心下琢磨,嘴上却道:“多谢司空赞赏,如今正是攻打陶商的最佳时机,若等他坐稳徐州就不好办了,备请司空能改变主意,进兵徐州。”   “玄德啊,孤原以为你能领会孤的深意,看来你是没有啊……”曹操嘴角泛现一丝诡秘之笑,语气中似又有几分遗憾。   刘备一愣,面露茫然,不解曹操话外玄机。   曹操勒转马身,高喝一声:“传令下去,全军改道东进,三日之内,务必要赶到萧县。”   言罢,曹操扬鞭一挥,一骑径望东面去。   身后许褚等亲军虎士,轰然而动,黑压压的一片铁骑追随曹操而去。   驻立原地的刘备,一脸的茫然狐疑,“萧县?他进攻淮南,却为何要走萧县,萧县不是跟彭城很近吗,难道说……”   猛然间省悟,刘备灰白的脸上,瞬间翻滚起震撼之色。   望着曹操离去的身影,刘备的脸上,悄然掠起深深的忌惮,口中喃喃道:“曹贼啊曹贼,你果然是奸诈无比,哼,正好叫你们两个奸诈之徒相攻,我才好从中渔利,再夺徐州。”   尘土飞扬如风,四万多步骑大军,渐渐远离南下主动,改道径向东面的萧县而去。   大军日夜兼程,经下邑诸县,沿着汳水一路东进。   次日清晨,曹操率领着他的大军抵达了秋城。   登上秋城东门,曹操举目远望,再往东三十里,就是萧县所在。   进攻彭城,主要路线就是由小沛发兵南下,沿泗水大道一路杀入彭城,这一条路线虽然不及中原平原平坦,但好歹也利于大兵团作战。   除了这条大道,便是汳水小道了。   此水由沛国自西向东流入彭城,所经之处地势多山,不利于大军作战,也最容易被人忽视。   曹操便在郭嘉的献计下,却偏要出其不意,从这条偏路潜入彭城,在廉颇和陶商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彭城城下,一夺破城而入。   而想实现这个计划,曹操就必须先一步进驻位于两州交界的萧县。   只要能瞒过陶商,成功的夺下彭城,他占有绝对优势的大军,就可以顺利的杀入徐州腹地。   灭了陶商,再攻灭袁术就易如反掌,那时整个中原就是他曹操的了,他才能集中全力,跟袁绍决一死战。   袁绍,才是他眼中唯一的敌人。   宏大的蓝图在胸中澎湃,曹操那焦黄的脸上,自信与杀机在悄然凝聚,不禁向郭嘉瞟了一眼,笑道:“奉孝,你这一道计策,能瞒过了那陶商吗?”   “从种种情报来看,陶商此人极是诡诈,他多半能看出来,咱们是在玩声东击西之计。”轻咳了几声,郭嘉却自信一笑,“不过,就算他有所防备,也一定会以为咱们会从小沛进军,把兵马都集中在彭城以北,却不会想到,咱们会从彭城以西杀过来,而且……”   顿了一顿,郭嘉眼角掠起一丝诡笑,“咱们还有备用的方案。”   曹操嘴角也扬起一抹诡色,也不多言,冷笑一声,遂是摆手高声传下了号令,叫大军继续疾行。   ……   当曹操的大军,一路沿着汳水,向萧县杀去时。   彭城以南,陶商已率万余主力,行进在前往彭城的路上,准备前去与廉颇徐盛的七千兵马会合,准备抵挡小沛进军的曹操。   先前一场军议,他已推测到曹操可能会突袭彭城,故在向彭城增兵的同时,也多派细作斥候,深入到沛国一线,侦察曹操的动向。   曹军一入沛国,细作就将情报,星夜的派兵送抵了陶商的手中。   果然,推测变成事实,曹操大军进入沛国后,并没有南下前往淮南,而是一路向着彭城国逼近。   种种情报表明,曹操进攻彭城已是事实,按照陶商的估计,曹操一定会直奔小沛,合刘备之兵,沿泗水南下,奇袭彭城。   于是陶商便一面令廉颇做好守备,一面尽起下邳之兵,赶赴彭城。   因为陶商知道,曹操实力太过强大,平原对战绝无胜算,唯一的希望,就是依靠彭城这座城坚,以持久战逼退曹操。   曹操来势虽猛,但陶商相信,主场作战的他,背倚着彭城后盾,击退曹操并非难事。   是日黄昏,陶商自率着一万步骑,已越过彭城,离留县不过三十余里。   留县乃彭城北面一城,若能在这里构筑起第一道防线,便能增加守住彭城的机会。   此时曹操的大军尚未进至小沛,陶商还有充裕的时间,他便叫兵马安营扎寨,以待明日再行。   入夜,中军大帐。   陶商正与诸将与谋士们商议着接下来的退敌之策,正当这时,一名亲军直抵堂中,拱手将一封细作急报送到。   “念。”陶商目不离地图。   “细作急报,曹操大军进入沛国境内后,并没有折往小沛,而是一路沿汳水东进急行。”   这个消息,不禁让众人神色微微一变,陶商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惊疑。   曹操前往小沛,沿泗水南下,夺取留县,直奔彭城,却沿汳水东进做什么?   陶商心中狐疑,目光飞快的在地图上扫视着。   眼眸之中流转着狐疑,思绪翻滚如潮,他在极中所有的精力,试图破解曹操的用意。   众人议论声中,本是灌酒的陈平,忽然间呛了一口,几步奔到地图边,比划着道:“咱们都判断错了,曹操他并不想由小沛从北面进攻彭城,而是要先往萧县,走汳水小道从东面奇袭彭城!” 第一百五十五章 破尔诡计   众人皆惊。   一双双目光,瞬间都射向了地图上,瞪大眼睛试图映证陈平的判断。   陶商剑眉策凝,目光也在地图上,在萧县汳水间扫来扫去。   片刻的震惊后,陶商轻叹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曹操啊,你不愧是用兵如神,差点就骗过了我,厉害,厉害啊……”   陶商终于看出了曹操的真正目的。   他判断曹操明攻袁术,暗中却是要进攻自己,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   错就错在,他没有判断出,曹操是由哪条路进攻彭城。   他和陈平一致认为,曹操会由小沛南下,沿泗水大道攻留县,取彭城。   因为这一条,地势较为平坦,更有利于发挥曹操兵多的优势。   而且,前番曹操入徐州,也走的是这条路线,所以他们一旦判断曹操进攻彭城,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曹操依旧会选择走这条路线。   他却没料到,曹操诡诈如此,宁愿放弃自己的优势,偏偏走汳水小路,从东面袭彭城,就为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此时陶商的大军多云集于彭城以北,留县一代,彭城真正的守军不过一千多,倘若给曹操大军突然杀至,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时候,不但彭城极有可能失守,陶商和他的主力军队,还将被截断在彭城以北,小沛之间,就要全军覆没。   而曹操,就会毕其功于一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战灭了他陶商,全取徐州。   “曹操,你当真是够狠够阴,把一个‘奇’字发挥到了极点,可惜你没有料到,我早就把你视为大敌,细作早已密布于沛国,你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我的眼目……”   大手一挥,陶商突然喝道:“樊哙何在?”   “老樊在此。”樊哙拱手应道。   陶商手向地图,“我命你率三千步骑混合精兵,即刻起程折返南下,一定要给我抢在曹军之前,把萧县给攻下来,挡住曹军东进彭城之路。”   “老樊得令,主公就瞧好吧。”樊哙拍着胸脯接下军令,提着杀猪大刀风风火火离去。   当日,樊哙率三千骑兵离开大营,先沿泗水南下彭城,再沿汳水西去,穿越山谷之路,直奔萧县而去。   只要樊哙能抢先一步夺下萧县,凭借着他的能力,足以坚守住城池,守到陶商率大军来援。   而次日天色未亮时,陶商就率七千主力南归,同时命留县的廉颇所部,也即刻南下会合,折往萧县一线布防。   ……   一天之后,陶商尾随于樊哙军之后,重新回到了彭城。   陶商打算暂歇于城中,等廉颇所部赶来会,再会合两军,前往萧县增援樊哙。   毕竟曹操步骑有四万之众,光凭他手头现有的兵力,想要曹操胜算无多,必须集结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方能跟曹操一战。   午前,军府大堂。   陶商屁股还没坐稳,樊哙就派了使者前来,将最新侦知的曹军情报送到了案前。   曹操已抢先一步进抵萧县。   “这么快?”   听得这个消息,陶商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没想到曹操进兵如此神速,自己昼夜兼程还是晚了一步。   稍稍一吃惊,他立刻又冷静下来,喝问道:“樊哙兵马现在到了哪里?”   “禀主公,我军探出曹将曹仁率军两千,列阵于萧县以东,意图阻挡我军西进,樊将军派小人前来报告时,已率大军前去进攻阻挡的敌军。”   这道消息,令陶商心头又是一震。   萧县已有曹军重兵驻扎,他本是想让樊哙先退回来,待大军集齐后,再据住各处谷口,阻挡曹操东进,没想到樊哙竟决定强行去破曹军,去夺萧县。   樊哙依他的命令主动进攻,倒也不算违抗军令,但对手却是大名鼎鼎的曹仁,绝不可小视。   可疑的是,樊哙所率三千步骑,拥有近五百骑兵,曹仁所率不过两千步军,竟然想要主动出击挡住樊哙。   这不像是曹操的作风啊……   陶商心中越发狐疑,目光重新回到了地图上,看着地图上的萧县位置,心里越来越觉的不安。   他很担心樊哙。   倘若对手是吕布,是袁术,甚至是刘备之流,陶商自对樊哙有绝对信心,但如今樊哙所要面对的却是大名鼎鼎的曹仁。   那是谁,那可是曹家第一大将,历史上的樊城之战,单凭几千兵马,在于禁七军尽失,城池被大水淹袭,关羽威震华夏的情况下,依然能屹立不倒的强者。   而这个强者后面,还是一个用兵虚实难辨的曹孟德。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便又将诸道情报,再一次的审视了一番,试图从中寻找出什么破绽。   最后,陶商的目光,落在了那句“曹仁率两千步军阻挡”上面。   曹军出城列阵,显然是已侦知我军前来,打算进行一场野外的交战,也就是说,曹操知道他要派了骑兵前来抢夺萧县。   曹仁自恃勇力,敢以两千对三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关键却在于,他那两千兵马,统统都是步军。   步军对骑兵,胜算极低,曹仁深通兵法,岂能不知这致命之处。   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强行出战?   陶商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年轻的脸上,狐疑之色也越来越浓重。   踱步许久,蓦然间,陶商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色。   猛然惊醒的陶商,即刻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半个时辰后出兵,直奔萧县。”   此刻陶商身边,并无陈登陈平这样的谋士随行,只有夫人花木兰,还有英布二将,他们显然不理解陶商的用意,为何前脚才刚到彭城,连热饭还没吃一口,马上就要急着赶去萧县。   “夫君,何必急……”   花木兰疑问还未及出口,陶商已喝道:“来不及了,路上再跟你们解释,快去行动吧,晚了樊哙性命不保。”   花木兰和英布神形皆是一震,不敢再多问,匆忙而去。   陶商深吸一口气,手扶长剑,也大步走出堂去。   ……   萧县以东二十里。   寒风瑟瑟,樊哙却依旧赤膀,毫无一丝寒意,一手拎着杀猪刀,一手扛着大羊腿,狂啃乱嚼。   樊哙就像是一只贪吃的狼,猎物就在他眼前,心中只有疯狂的杀意。   汳水北岸,滚滚的旗帜在翻滚,三千步骑将士,在樊哙的率领着,沿着大道徐徐而行,过不多时,敌军的身影就映入眼中。   两千人的步军军阵,列阵于大道中央,封住了他的去路。   敌阵上空,一面“曹”字大旗,飞舞如风。   “曹仁,曹家第一大将么,砍下他的头,足以弥补上回的失利,让我老樊在主公面前挣回几分面子了吧……”   樊哙心里边琢磨着,一张大嘴咧开,咧出了狰狞的贪笑。   前番彭城一役,他被张飞一招赫退,虽然主公陶商没有责怪他,但私下里却成了大家伙说笑的笑柄,这让樊哙很是尴尬。   此役陶商令樊哙袭萧县,也是想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挽回颜面,樊哙当然知道。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樊哙岂能不兴奋。   “曹仁,就拿你的鲜血,来洗刷我老樊头上的耻辱吧。”樊哙的表情愈加狞狰,周身腾起的猎猎杀气,直令左右将士为之悚然。   最后狠狠啃上一口,樊哙将半条羊腿一扔,杀猪刀一扬,大喝道:“免崽子们,立功的机会又到了,跟着老樊把对面那群猪猡都杀干净,给我杀——”   怒喝声中,樊哙纵马舞刀,如电光一般射出。   三千立功心切的陶军步骑将士,轰然而动,挟着疯狂的杀戮之火,狂涌而出。   自追随陶商以来,屡战屡胜,他们每战必能立功,获得奖赏,他们早已信心爆棚,以为这一战又将是他们收获功劳的良机。   没有任何怀疑,五百骑兵开路在先,两千多的步军追随而后,溅起漫天的尘埃,如一柄硕大无朋的巨矛一般,向着曹军步兵阵袭卷而去。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那汹汹如潮的冲势,只令那些精锐的曹军战士,也为之变色。   立于阵前的曹仁,却面沉如水,国字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他的嘴角,却反而掠起了一抹冷笑。   “阿瞒说对了,陶商当真派了一支步骑混合军前来争夺萧县,看来这领军之将,就是那个冒充古人之命的樊哙,若非阿瞒的计策,我曹仁倒想领教领教,你到底是有没有樊哙之勇……”   冷笑的瞬间,樊哙的铁骑之军,已狂冲至一百五十步。   曹仁收起冷笑,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全军听令,撤往萧县。”   发下号令,曹仁拨马先走。   中军大旗一动,列阵以待的曹军,两千人轰然而散,向着萧县方向狼狈逃去。   眼看着敌军临阵败退,樊哙脸上不禁掠起更加狰狞,狂笑道:“这曹仁多半没有想到,我军中还有骑兵,不战便退,我看你这个曹家第一大将也不过如此,哈哈——”   樊哙战意愈烈,挥纵着身后将士们,向着溃退的曹军穷追而去。   铁骑滚滚,如风而行,方追出里许时,樊哙的先头骑兵已追至了溃军的尾部。   刀锋斩下,枪尖刺出,无情的斩杀着那些逃慢了的敌人,只转眼间的功夫,便斩杀了百余人。   铁骑将士如同饥渴的野兽一般,疯狂的追逐着逃跑的猎物。   狂追数里,左右平坦的地势越来越窄,四周开始出现树林地形。   一直奔逃中的曹仁,这时却忽然勒住战马,停止了逃跑,手中战刀一横,冷笑着傲对追袭之兵。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凶险万分   曹仁停止了撤退。   他非但不再撤退,反而立马横刀,摆出一副要跟樊哙决一死战之势。   他这么一停,一众败逃中的曹军士卒,多也收敛了溃势,纷纷的向着曹仁所在位置靠拢。   正狂冲乱杀中的樊哙,抬头忽见曹仁停步,奔逃中的曹军也散而复聚,似是恢复了士气,腥红的眼睛中,不禁掠起一丝疑色。   樊哙虽是个粗鲁武夫,却也粗中有细,敌人这般形势,令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安。   他立刻放慢了马速,急是四周环扫,却发现旷野已尽,大道的左右不知何时已添了一片片的密林,密林的上空,更有鸟雀盘旋不落。   “糟了,老子中了那杂种的诱敌之计了,奶奶的,樊哙啊樊哙,你怎么光长肉不长智谋呢!”樊哙猛然省悟,急是勒住战马,脑门拍的砰砰作响,大骂自己。   为时已晚。   就在樊哙刚刚省悟,想要喝斥部下停止前进,全军折返向东退却时,蓦然,天崩地裂的震声,冲天而起,震到他耳膜几欲碎裂。   群兽惊怒般的喊杀声,一时骤起,但见数不清的曹军士卒从左右密林中窜出,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果然有伏兵!   “奶奶的,曹贼果然奸诈,好汉不吃眼前亏,给老子撤兵。”樊哙不及多想,急是大喝一声,拨马转身便望来路而还。   三千步骑将士也陷入惊谎,纷纷掉转方向,欲要退却。   这一片的地形还未进入到彭城附地,虽四周多是树林,但还没有狭窄到无路可退,樊哙反应极快,立刻下达撤兵命令,眼看着就要抢先撤将出去。   就在此时,大地的震颤声陡然加剧,前方左右狂尘骤起,但见两支骑兵分从斜刺里杀奔而来,封住了樊哙的去路。   “于”字战猎猎飞舞,当先一员敌将手舞银枪,正是曹营宿将于禁。   曹军骑兵杀到。   身后近万步军追击,眼前又有千余铁骑封住,曹军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曹仁那两千兵马。   很显然,这是曹操精心策划的一场伏兵之计,为的就是聚歼他这三千步骑军团。   樊哙这下就有点慌了,要知他统帅的这三千兵马中,还有五百宝贵的骑兵,倘若就此损失,对陶军的战斗力无疑将是致命的打击。   转眼间,于禁已率铁骑如风杀至,银枪挟着狂澜如涛之势,直向樊哙电射而来。   樊哙不愧为樊哙,当此危机之时,名将英魂的本能被激发出来,反而一瞬间平静下来,心中斗志狂燃而起。   “想杀你樊爷爷,没那么简单!”   一声怒啸,樊哙手中那柄杀猪大刀,电斩而出,无畏的迎击而上。   哐——   金属交鸣,樊哙铁塔般的身形,巍然不动,而于禁的身形却是微微一颤。   樊哙武道精进极快,他的武力值已由被召唤时的80多点,冲上了90大关,达到了当世绝顶的境界。   这等武力值,对战张飞这样的恐怖对手显得弱了一点,但对付于禁这样武力值不到80的武者,却绰绰有余。   “这就是陶商麾下,那个冒充古人名将的家伙么,武道竟如此之强……”   于禁心中惊叹,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激荡的气血,枪锋再出,尽展生平所学再度攻向樊哙。   此时的樊哙,胸中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面对四面作方围杀而来的敌人,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怒发神威。   “就让你尝尝我樊爷爷杀猪刀的销魂!”   愤怒之下,樊哙手中杀猪刀狂舞而出,层层叠叠的刀影,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向着于禁袭卷而上。   于禁比樊哙差了近10点的武力值,在此疯狂的刀锋攻击之下,不出七合便落于下风,只能拼尽全力勉强的应战。   樊哙刀上的力道却愈来愈猛,招式也一招快过一招,十三合走过,已把于禁压迫得几乎穷于应付,喘不过气来。   于禁心怯,心中萌生退意。   “冒充古人的匹夫,看本将取你人头!”蓦然间,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响起在耳边。   却见斜刺里处,曹仁杀破乱军,狂袭而至。   一骑如狂风一般呼啸而至,一柄明晃晃的战刀,卷积着猎猎的风声,向着樊哙当头劈至。   刀锋尚未至,那凛烈的刃风便压迫先至,刮面如刀。   樊哙也不多想,低吼一声,回刀相挡。   又是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   曹仁战刀的强悍撞击力,排山倒海般灌入樊哙身体,只搅得他血气翻滚,握刀的双臂竟也被压弯寸许。   “你奶奶的,武道还不弱……”樊哙面露一丝惊讶,大骂一声。   斜向处,于禁挥枪直如,趁势刺向樊哙后心。   几乎在同时,曹仁再舞战刀,又是凛烈一刀,斜斩向樊哙。   一枪一斧,两柄锋利无比的利器,各挟着无上的威势,疯狂的夹攻而至。   面对着两名强敌的咄咄相逼,樊哙的潜力仿佛被激发一般,陡然间一声厉啸,手中杀猪刀劲道骤增,非但不守,反是化出道道流虹,疯狂的反击而出。   点点火星飞溅,流雾漫空狂舞,三骑如走马灯般,战马一团。   樊哙的武道虽不及英布廉颇之流,但好歹也是90的武力值,曹仁的武力值虽强,却也只有86而已,还要逊色他三分。   单打独斗,无论对付曹仁还是于禁,他都有必胜的把握。   但如今二将联手,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着实了得,超越了樊哙的武力值。   樊哙初始怒发神威,不惜体力的疯狂出刀,勉强的挡住了二将联手的强横攻击,十招一过,爆发力消逝,二将反守为攻,左右配合,反而将樊哙压制。   樊哙这边苦战时,数万曹军步骑四在八方杀来,不多时便形成了对陶军三千步骑将士的围困。   这三千兵马虽为精锐之士,但曹军也是天下精锐所在,且数量远胜于他们,在这等四面围攻之下,很快就陷入了被动的绝境。   一名名战士倒在身边,将士们惨叫之声,回荡而耳边,如针一般,刺激着樊哙,令他愈加不安。   “他奶奶的,爷还没吃够肉呢,爷可不想死在这里……”樊哙心中暗暗叫苦,精神上已落下风。   军势不利,斗志消落,武力上又落下风,曹于二将却抖擞精神,愈战愈勇,直将樊哙逼到只能被动的应战。   百余步外,那座小山包顶上,驻马而立的曹操,正一脸兴致,笑眯眯的欣赏着山包下的伏击战。   “奉孝啊,看来你的计策果然有效,歼灭了陶商的骑兵,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他还拿什么来抵挡孤的大军。”曹操轻捋着短须,眯起的眼眸中,流露着几分得意。   走汳水急取萧县,由西面进攻彭城,那也只不过是郭嘉给曹操的献计策的一部分而已。   倘若陶商没有察觉,那曹操进抵萧县,就直接沿汳水杀入徐州,一举夺下彭城。   倘若陶商及时的收到了情报,那就要实施预备计划。   郭嘉判断,一旦陶商识破他们要取萧县,必会派一支轻军疾行前来争夺,这一支军队中,一定会配备有轻骑兵。   郭嘉的计微,正是要用一场伏击战,来消灭陶商的骑兵。   知己知彼的这个道理,曹操自然是深知,所以在开战之前,他就详细的分析了陶商在徐州无人能敌的原因,他很快就发现,陶商的取胜,除了用兵诡诈,麾下奇人异士层出不穷之外,麾下一支数百人的骑兵,才是至关重要的利器。   所以,只要灭了陶商的骑兵,就能于剪断了陶商的一只拳头,那个时候再进攻徐州,陶商还能拿什么来与他抗衡。   “山下跟子孝他们缠斗的那赤膀武将,就是那个冒充古人的樊哙么,这厮倒还真有几分武力。”曹操轻捋着胡须,对樊哙的勇武,暗暗有些意外。   郭嘉却一笑,“这个樊哙虽然武力了得,却怎敌得过我们数万大军的围攻,我想很快就会被围杀。”   曹操微微点头,嘴角亦扬起一丝讽刺般的冷笑,“奉孝这道妙计,尚未正式开战,便叫陶商折了三千兵马和数百骑兵,他在徐州横行,无人能敌,想必得意已久,不知他得知这场失利后,会是怎么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左右众文武皆附合而笑,气氛甚是自信轻闲,俨然胜券在握一般。   “雕虫小计而已,司空过……”郭嘉被曹操盛赞,年轻苍白的脸上,流过几分得意,正想开口谦逊几句,蓦然间却觉察到了什么异动。   耳边处,空洞的号角声,隐约响起,正由远而近,向着战场而来。   不光是郭嘉,曹操和左右文武,也到听到了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东面方向望去。   只见大道的尽头,隐隐有漫空飞尘狂起,似有数不清的野兽,正咆哮狂卷而来。   熟悉战争的他们都知道,那狂尘非是自然而成,唯有千军万骑奔腾,才能掀起那些的气势。   “不会吧……”郭嘉干咳着,脸色已渐变。   左右诸文武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安,心中那不祥的征兆,越发的强烈。   终于,一面大旗在曹营众人万众瞩目之下,破雾而出,撞入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是一面“陶”字战旗。   陶商杀到!   瞬间,曹操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表情瓦解,眼中惊色骤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有谁?   陶商一马当先,奔行在最前方,鹰目眺望远方战团。   “樊”字的战旗虽然残破,却还在飘扬,证明樊哙还活着。   陶商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个吃货的命倒是够硬,竟然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挂……”   在接到了樊哙的急报后,他就猜测樊哙必是中了曹操的诱敌之计,遂不及多想,急率数千轻军,一路狂奔前来救樊哙。   还好他反应及时,没有来晚。   三千兵马狂奔而至,此时曹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围杀樊哙一军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第二支陶军从他们的背后杀到。   陶商抬头一扫,推测曹军的伏兵少说也有三万之多,这么一看,曹操可谓大动干戈,竟然调集了自己的主力在此设伏。   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歼灭樊哙这支军队。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想歼灭他宝贵的五百骑兵。   “曹孟德,人人都说我奸诈,跟你一比,我发现我还挺纯洁的,若是失了这几百骑兵,我也不用再混了,你可真是够阴的……”   暗自感慨中,陶商剑眉一凝,杀机狂燃而起。   鹰目中,杀机瞬间燃至顶点,陶商将腰间佩剑一卸,掷给了英布,豪然喝道:“英布,这柄佩剑赏你了,用他好好的给我大杀一场,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风采。”   佩剑啊,那可是主公的佩剑,寻常人岂能轻易赏赐,这代表着一种莫大的荣耀。   接过宝剑的英布,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瞬间是欣喜惹狂,感动万分。   “嘀……系统扫描,英布感受到宿主对其仁爱,产生仁爱点7,宿主现有仁爱点30,对象英布对宿主忠诚度,上升为17。”   脑海中响起系统精灵提示音的同时,英布将佩剑往自己腰间一挂,拍着胸脯,豪然道:“主公就瞧好吧,看我英布怎么大杀四方!”   豪言壮语道罢,英布一声长嘶,一人一骑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向着曹军狂冲而去。   左右,数千将士追随着英布,加速涌上。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身后那震天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曹军,正自围杀兴奋的他们,猛然转头望去,却惊见那滚滚的兵潮,已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至。   三千陶军援军将士,似决堤而下的流洪,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撞至,伴随着震天的巨响,狠狠的撞入了曹军后阵。   洪流一往无前,惨叫声如潮而起,肢飞血溅,漫空血雨,一条血路刺破曹军围阵,无人能挡。   倍受鼓舞,迫切想立功的英布,挥舞着手中大枪,当先开路,枪锋过处,数不清的人头飞落在身后。   再次登场的英布,凭借着96的武力值,俨然如杀神下凡,杀得曹军惊魂丧胆,如浪而开。   山坡上,目睹这一幕的曹操,焦黄的脸上已涌满了惊色。   他自以为此计精妙无双,算计到了陶商的第一步行动,他却万没有想到,陶商会在派出樊哙一军后,又率了第二队兵马杀来,而且还是亲自上阵。   这意味着,陶商竟然是识破了他精妙的布局。   这怎么可能?   郭嘉亦是眼眸中充斥着惊异,年轻的脸上,流转着难以置信,亦不敢相信,自己的计策被识破。   震惊之下,郭嘉心神受到打击,一时间大咳起来。   此刻,陶军已冲破了曹军半边的围阵,眼看着就要跟樊哙一军会合,一旦两军会合,这场伏击战,就要以曹操失败而告终。   更令曹操感到震惊的是,当先开路那员陶将,武道绝伦,横冲直撞,竟是无人能挡。   看到那面“英”字大旗,曹操蓦然省悟,口中惊道:“难道,此将就是刘玄德在战报中所称,陶商麾下新冒出来的那个英布吗?此人武道竟强到这般地步,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甘心屈居于陶商的麾下?”   惊愕归惊愕,但曹操到底是曹操,又岂会因一点点的意外,就乱了阵脚。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稳住情绪,马鞭遥指山下,“传令诸将,给孤拦下陶商那员猛将,能斩这英布者,孤有重赏!”   号令传下,山顶上令旗摇动,向山下围杀的诸将,指明了攻击方向。   围阵迅速变化,诸路曹军纷纷掉转头来,向着东面阻挡而来。   此刻的英布,正杀到疯狂的地步,一路狂冲狂突,枪下不知有多少亡魂。   突然,斜向处杀声骤起,败溃的乱军中,一支敌军兵杀而至,冲向了他所在。   “李”字大旗迎风飞舞,一员雄健如虎的曹将纵马舞枪,向着英布冲杀而来。   来者,正是曹操麾下宿将李典。   “冒充古人的匹夫,留下性命来!”汹汹而至的李典,咆哮如雷,狂傲之极的舞枪袭向陶商。   “阿猫阿狗也敢挡我英布的路,你是找死!”   英布狂傲不羁,一声不屑的羞辱,大枪卷起血尘的尾迹,挟着山崩地裂之势,电射而出。   吭!   震天的狂鸣声响起,两柄兵器轰击在一处。   撞击瞬间,李典只觉无尽的大力灌入身体,震到他五脏六腑震动欲碎,那强悍之极的力道,一瞬间就将他的斗志摧压下去。   英布却如泰山般,纹丝不动,手中沾血的大枪,第二招从肋下标出,掀起腥风血雨,破空而至。   李典连翻脸滚的气血都来不及平伏,只能勉强提半口气,咬起牙关,拼尽全力举枪相挡。   金属激鸣声再起,飞溅的火星映照下,李典脸形已扭曲,双臂被震缩回去,那锋利的枪刃,几乎要刺中他的胸甲。   巨峰压顶般的一击,李典气血震荡如涛,更觉虎口发麻,鲜血正从五指缝间渗透出来,竟已是虎口被震烈。   两招,曹营宿将便被震到虎口迸裂!   “这个英布武道这么强,陶商麾下,竟然真有这样的人物?”   李典心中震怖时,英布第三枪如电至,此时李典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满面,只拼尽全力,勉强再接下这一击。   英布却气息如常,傲气更盛,肃杀的枪式,四面八方的袭卷向李典,如死神的气息一般,将李典包裹其中。   转眼五招走过,李典已身披数抢,鲜血迸射,枪法破绽百出。   他知再战下去,必死无疑,只得勉强反击一枪,急是拨马回身跳出战团,狼狈不堪的逃去。   “不愧是英布,杀的漂亮!”   压阵指挥的陶商,眼见英布逼退李典,大呼一声喝彩。   山顶上观战的曹操,却又是色变,显然没有料到英布强到这般地步,自己的宿将李典,才几招就被杀到浑身受伤败退。   击退李典,英布神威凛凛,挥军掩杀,将曹军的围阵越撕越大。   陶军将士们如虎入羊群,杀机如狂,追随着英布一路狂冲,奋勇冲势,誓要斩破敌阵,会合被围的兄弟。   李典虽败,但曹军到底乃精锐之士,围阵虽被越撕越大,却依旧军心未乱,仍在苦苦支撑。   四面八方处,数不清的曹军,依旧在奋不顾身的冲上来堵挡英布。   冲不出三十步,迎面又有一军杀至,为首一将如狼似虎,舞刀如风,直取英布而来。   来将武道不若,连斩数名陶军士卒,英布气势却仍狂到没边,冷笑道:“又来一员土鸡瓦狗之贼,可敢报上姓名,让本将记下斩的是哪路鼠辈。”   面对这雷鸣般狂傲的喝声,那敌将勃然大怒,怒喝道:“无名之贼,曹洪取你狗命。”   是曹洪,曹氏宗族第二大将。   身后跟随的陶商,看到“曹”字战旗时,便猜出来将是谁,不由惊讶于曹操此番用兵的决心,什么于禁、曹仁、李典和曹洪,麾下猛将竟然来了这么多,看来是倾巢而出,誓要灭了自己。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曹洪武力值。”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对象曹洪武力值82。”   听到这个数值,陶商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嘲蔑的冷笑,“区区82的武力值,只比李典高一点点,就敢跟我家英布对抗,你是找死。”   果然,陶商不屑,英布更加不屑,早已一夹马腹,如电风一般疾射而出。   黑色的闪电扑袭而至,冲破血雾的阻隔,直取曹洪项上人头。   曹洪亦抖擞精神,纵马挥刀迎击上前。   两骑相隔七步,曹洪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由英布身上散发而出,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几乎让他有种将近窒息的错觉。   就在他心神惊愕一瞬,英布那那庞大的身躯,已如铁塔般屹立在了他身前,手中大枪电射而出,挟着涡状气流,直取他的脖子。   曹洪不及多想,强行压制下动荡心神,咬牙举起战刀,以全身的气力奋力格挡。   吭!   令天地变色的一枪,如摧毁一切的风暴,轰击而至。   金属交鸣声中,曹洪只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径直灌入体内,如沾水的鞭子似的肆意的抽打着他的内腑,胸腹剧痛难当。   “陶商麾下,竟有强到这般地步的人,竟然不逊于许褚?”一击便受创,曹洪傲气烟消云散,只余下惊恐。   英布却连震惊的机会都不给他,铁臂翻飞,枪影如梭,第二枪挟破血雾,发出空气爆鸣之声,再取曹洪项上人头。   曹洪急提一口气,臂上青筋爆涨欲裂,堪堪的再接下一击,却已被震到虎口爆裂,几欲吐血。   两招走过,这员曹氏宗族第二将,已被英布杀到肝胆震裂,哪里再敢交手,拨马便走。   英布战退曹洪,威如神将一般杀入曹军重围之中,几如无人之境。   陶商见势,又是欣慰又是狂喜,傲气如虹,狂笑道:“曹营号称猛将如云,也不过如此,还有谁能挡我英布!”   山包上的曹操,眼见英布威如神将,连破李典和曹洪二将,竟无人能挡,焦黄的脸上不禁盛怒到扭曲。   “陶商这小子,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等强者依附,有如此厉害的武将,当年竟不献给陶谦老贼,这个小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曹操是又惊又困惑,禁不住喃喃自语。   眼见连曹操都被震动了,他身后一员虎将,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拨马上前,沉声道:“司空,某观那英布不过插标卖首之徒,请司空准我出战,取了他狗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身后那人看去,那请战者,正是曹操的亲军统领许褚。   曹操笑了。   他麾下有两员武道绝顶猛将,许褚和典韦,号称曹营双雄,皆有万夫不挡之勇。   此时典韦正协助长子曹昂留守许都,许褚则跟随左右,随军征伐徐州。   许褚和典韦一样,武道虽然超绝,却善武而不善统兵,平时都留在曹操左右,充当亲军领统,虽鲜有上战场,曹营上下却无不为其武道之强而折服。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曹操是绝不会动用许褚出马,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场看似志在必得的伏击战,会打到连许褚都必须出马的地步。   曹操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陡然间就复归自信,兴奋的一挥鞭,“孤险些就忘了还有虎痴在,仲康,去吧,去让陶商知道孤麾下武将的真正实力。”   “褚去也。”许褚得令,双眼之中喷射着嗜杀的火焰,当即拨马而去,呼啸着便冲下山去。   乱军中,英布仍在狂杀,疯狂的收割敌卒的人头。   接连战退数员曹将,英布万军丛中威不可挡,就在他快要突破最后一道敌围时,蓦见道旁山坡上,一员敌将狂奔而至。   那敌将尚未杀到,英布就感觉到强如海潮般的杀气,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抬头一扫,英布蓦然就发现了那个十几步外,狰狞如兽的敌将。   那敌将身壮如牛,赤裸的上身只被轻甲紧裹,肌肉盘虬的身体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的在脑后扎了一个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的露出一双狰狞的虎目。   那双如鲜血燃烧的眼睛,狂奔中,死死的锁定了英布,仿佛锁定了猎物的野兽,手中战刀已蠢蠢欲动。   那敌将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与其余曹军诸将全然不同,就连威如英布,远远在十步之外,竟然感受到了压迫力。   能让武力值达到96的英布,感受到压迫力,不用交手,便可知此人有多强。   “是许褚,曹操竟然动用了许褚!”陶商认出了那面“许”字大旗,眉头不禁暗皱。   许褚有多强,熟知历史的陶商,自然是深知,此人渭水战马超,汉中斗张飞,武力之强,放眼天下都是屈指可数。   就在陶商为英布暗暗担心时,许褚已冲涌而至,他却没有即刻对英布发起进攻,而是勒马止步于三步之外,用鼻孔朝向英布。   那是绝顶武者才有的傲慢,虽逊于关羽那种天生拉仇恨值的傲慢,却也接近目空一切。   “冒充古人的贼将,归顺曹司空,留你一条性命,否则许褚刀一出,必令你命丧当场。”   这个许褚,竟然在万军之中,想要逼降英布。   英布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敢跟霸王项羽叫板的人,又岂会被他吓到,许褚这番劝降,非但没有唬到他,反而惹得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不屑。   “匹夫,劝你投降是给你面子,你竟然敢……”   许褚勃然大怒,怒言大斥,但一个“敢”字未及出口,英布已低吼一声,如黑色狂流般拍马而出,射至他面前。   “敢在我英布面前口出狂言,你是找死!”冷笑声中,英布已如铁塔般横在了许褚面前。   二话不说,手中大枪如一道闪电,破绝空气血雾,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袭向许褚胸口。   雷霆一击,天地变色。   许褚没想到英布恶语相讽之际,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惊觉之时,那一枪已标射而至。   许褚怒了,彻底的被激怒。   喉头一滚,闷雷般的低吼声中,许褚粗臂翻动,手中的象鼻刀挟着猎猎疾风反击而出。   这一刀,快如疾风,蕴藏着汹涌暗流般的凶力。   哐!   一声沉重的巨响声中,枪锋与刀刃相撞,溅起漫空的火星,几乎将二人的皮肤烧灼。   二人如牛的身躯,同时一震,气血也微微一荡。   本是狂怒的许褚,急提一口气,平伏下心中气血,回马之际,那毛茸茸如狼头般的脸上,藐视之意霎时间扫空,凶厉的眼眸中,更是激起了一丝震惊。   是英布超强的武力,震撼到了许褚。   一招交手,许褚才知道,这个冒充古人之徒,并非是浪得虚名,能够几招内击败他的同伴曹洪和李典,绝非泛泛之徒。   英布武道之强,竟与他这虎痴不分上下。   许褚胸中的怒火,却更加强烈,几乎要将他的胸膛都烧化掉。   英布的强大,刺激到了许褚骄傲的自尊,曹营双雄之一,被曹司空所依仗欣赏的武者,怎么可能跟一个冒充古人名字的无名之徒,战成平手呢?   这是羞辱,对虎痴最公然,最无法忍受的羞辱。   “啊啊啊——”   恼羞成怒的许褚,鼻腔中陡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奇怪怒啸,他便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旋即疯了似的攻向英布。   此时错马而过的英布,心中也微微震动,今日一战,他连败数名曹营大将,可谓是出尽风头,斗志正旺。   谁想到,突然出现的这个许褚,武道竟与当日的张飞不相上下,能跟自己战成平分秋色。   埋藏于那具身躯之中,汉初三大将的英魂,狂傲不羁的自尊心,也被许褚这一刀激怒了。   冷哼一声,一柄大枪狂标而出,枪影溅出漫空流虹,挟着摧山破海之力,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   只见刀锋如影,枪刃如梭,光影四方飞溅,二人的身影俱被层层铁幕所包裹,一刀快似一刀,转眼七十余招走过,旁人竟已看不清他们的身法招式。   刃风扫而开,更将周遭扫刮得沟壑丛丛,但见被刃风伤及的士卒,无不被摧为粉碎。   这一战战得是天昏地暗,激烈程度,丝毫不逊于当日英布与张飞一战。   曹操再次震撼。   他以为虎痴出手,可为他争得一口气,击溃英布,却不想,仅仅只是战成了一个平手。   此等实力的武者,甘心情愿的臣服于陶商麾下,这不禁令曹操对陶商的个人魅力,更加的狐疑和惊叹。   左右文武,观看着山下那场大战,个个也是惊到目瞪口呆。   “这个英布固然勇武过人,可惜陶商只带了几千兵马前来,岂是凭英布一将就能挽回败局,司空正可重整阵形,凭着我军兵多的优势,把陶商和樊哙一众,统统都一并围杀,毕其功于一役。”   鬼谋郭嘉最先从震惊中清醒,忙向曹操再献一计。   曹操精神微微一震,从惊叹中清醒过来,脸上杀机再燃,当即一挥手,下令诸军合围陶商。   李典、曹洪等诸将,皆鼓起勇气,仗着人多势众,四面八方重新合围起来,渐渐将英布冲开的缺口堵住,将随后杀入的陶商军,也不动声色的围裹进来。   英布和许褚还在苦战,他二人虽不分胜负,但冲击的脚步,却被许褚拖住,陶军的冲势被堵,渐渐陷入了曹军汪洋大海之中。   此时的形势,正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曹操想凭着兵多,将自己一并围杀。   “不愧是精锐的曹军,倘若是刘备或是吕布的军队,被我这么一冲,恐怕早就崩溃,眼下这曹军不但没溃,反而还想把我也围进去,曹孟德,你的胃口可不小啊,可惜,我陶商没那么容易被吃掉……”   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目光向着东面方向望去。   乱战中的英布,依旧激战不下。   许褚见己军占了上风,不觉更加得意,大笑道:“英布,你以为凭你一人能够挽回败局吗,用不了多久,你和陶商那厮,都要葬身在我们的千军万马之中。”   许褚知曹操正指挥大军合围陶军,心中气势大作,便想出言搅动英布的精神。   英布冷笑道:“虎痴,千万别小看我英布,更别小看我家主公。”   许褚见英布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出言反讽,不由又是大怒,正待怒吼时,蓦然瞧见,一队兵马从东面外围杀入了缺口,狂冲而入。   “姑奶奶花木兰在此,杂种们,统统把命留下吧。”   花木兰舞枪纵马,当先大吼着杀入乱军,枪锋过去,数不清的曹军被点倒在地。   激战中的许褚,急向东面一扫,狰狞的黑脸顿露惊色。   只见一员女将破围而入,身后陶军汹涌如潮,再往后则是狂尘冲天,遮天蔽日,竟有上千面战旗,漫天飞舞,竟似有数万兵马奔袭而来。   山包上,曹操再度骇然变色。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惊退孟德   曹操怎么能不震惊。   他原还以为陶商自投罗网,想要凭着兵多,毕其功于一役,一战灭了陶商,不战而得徐州。   谁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有第三路兵马出现。   看那气势,看那漫山遍野数也数不数的战旗,至少也有一万多的兵马,这也就是说,陶商的主力都已杀到。   曹操方才猛然意识到,陶商根本是让樊哙故意中计,以引出他的兵马,先前救援之兵,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的致命杀招,是第三路兵马。   顷刻间,他已是眉头深凝,脸色阴沉如铁。   战事发展到这个局势,不仅是曹操,纵然是郭嘉也面露惊色,眼眸中闪烁着无可奈何之色。   眼见陶军主力杀到,郭嘉精神受创,大咳一阵,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脸色更是惨白无比。   咳了好一阵,郭嘉才叹道:“没想到这个陶商智谋如斯,嘉的布局竟然统统都被他看破,司空,此役形势已对我们不利,撤兵吧。”   曹操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他仍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眼眸中流露出了的丝丝愤怒与惊诧却难以掩饰。   “陶谦,没想到你竟然生了这么一个能耐的儿子,当真是出乎孤的意料啊……”曹操连连感慨,恼怒之中,也不得不流露出几分欣赏。   左右郭嘉等文武,则无不黯然惊叹。   长叹一声后,曹操只得无奈道:“今日之势,已无再战下去的必要,就让那小子先胜一仗,传令下去,全军撤围,退往萧县休整。”   铛铛铛——   金声骤起,遍传四野,山包上,撤军的信号旗也四下摇动。   正陷入心慌的诸路曹军们,如蒙大赦一般,无不暗松一口气,各支兵马纷纷放弃对陶军的包围,向着西面萧县方向撤去。   望着纷纷撤去的曹军,陶商却暗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诡秘的冷笑,“曹操,所幸我早有准备,也许是幸运属性发挥了作用,这一招竟然骗过了你,嘿嘿……”   陶商的目光,延伸向前方,此刻,英布还在跟许褚交手。   两人已战了两百余招,却仍不分伯仲。   许褚像发狂的野兽,无休止的疯狂出招,英布却沉稳如山,枪锋四平分稳,从容破解许褚的狂攻。   正当激战不下时,许褚却听到了己军的鸣金之声。   许褚狰狞的脸上,霎时间涌上无尽的茫然与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曹操竟会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兵。   “莫不成,陶商竟然识破我们全盘布局,他的主力也杀到了不成?”许褚望向东面漫山遍野的战旗,心中也震惊起来。   英布嘴角却掠起了一丝冷笑,趁着许褚分神之时,大枪攻势陡然间开始加强,口中笑道:“许褚,我早说过,我家主公没那么好对付,有胆你就别跑,咱们战出个胜负。”   陶商狂攻之际,不忘以言语刺激着许褚。   许褚那个怒啊,一张毛茸茸的脸已怒到狰狞不成人形,一口钢牙更是狠咬欲碎。   如果有可能,他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陶商决一生死,不见胜负绝不退一步。   但是,身为军人,他却不能无视鸣金收兵的铁令。   许褚很清楚曹操治军有多严格,如若他违背了军令,就算是击败了陶商,最后也会难逃军法的处置。   金声愈急,身边大批大批的士卒,已经在纷纷的向西撤退。   许褚面目狰狞,豆大的汗珠正刷刷的往下滚,已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兵败如山倒,许褚痛苦的知道,他们败了,不得不撤。   许褚心中不甘,却只能狠狠一咬牙,拨马便跳出了战团,头也不回的望西而去。   他虽是被迫撤退,但被英布击败却是不争的事实,以他曹营双雄的自尊,无异于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陶商也追击而至,眼见许褚逃走,高声冷笑道:“许褚,回去转告曹孟德,休要仗着兵多将广就想欺负我陶商,趁早退兵,否则我一路杀往许都,夺了他的天子,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破碎。”   陶商声如惊雷,他这是在公然讽刺曹操。   许褚心里那个恨啊,脸都涨红成了一块烧红的木炭,恨不得扭头回来灭了英布,把陶商撕成碎片,却只能艰难的将怒火咽下,回头咆哮骂道:“陶商狗贼,你休得猖狂,许某他日必取尔狗命!”   留下一句毒誓,许褚提着象鼻刀,仓皇而逃。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萧县伏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5,宿主现有魅力值64。”   5点魅力值啊,系统精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只是一场小小的破伏胜利,就给了5点魅力值,看来曹操果然是最强的对手,击败了他,所获得的魅力值也比别的诸侯要高。   陶商暗松一口气,一脸畅快的微笑,横剑而立,横刀立马,傲然目送着曹军退去,却并没有下令追击。   曹军虽退,但阵形却井然有序,丝毫没有一丝败溃的迹象,显然在防范他的追击,纪律如此整肃,陶商就算强行去追,也未必能有什么战果。   敌军撤围而去,一身是血的樊哙,带着满脸的庆幸感激,策马前来会面。   樊哙被曹军所围,又被曹仁二将联手合击,苦战艰难,以为自己此役必死无疑,却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陶商竟然会率军杀到。   绝望中的樊哙,欣喜若狂之下,自是精神抖擞,力敌二将,竟然又奇迹般的支撑了下去。   接着鸣金声响,那曹仁和于禁跳出战团,率围军撤去,樊哙终于脱困而出,心怀着惊喜赶来跟陶商会合。   “主公,你可来的真是及时啊,再晚一会,老樊我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主公你对我是有救命之恩啊。”樊哙心情澎湃如涛,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陶商却一笑,“是我低估了曹操的奸诈,险些中了他的阴招,还好我反应的快,不然你这头吃货就完蛋了。”   樊哙挠头哈哈一笑,回头瞧着撤退的曹军,却不由又怒从心里,想想先前被曹操逼得险些走上绝路,就气不打一处来。   恼火之下,樊哙便将刀一扬,叫道:“主公,曹贼既然已被击退,咱们何不乘胜追击,灭了那老滑头。”   “冲动是魔鬼,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啊,老樊。”陶商笑叹一声,“曹操可不是一般人,你看他大军虽退,却井然有序,况且我们只有几千兵马,强行追击不是自寻死路么。”   几千兵马?   樊哙当场就愣住了,手指着东面道:“主公,那么多战旗,至少也得万把号兵马,怎么会只有几千?”   “几千还是几万,你很快就会知道。”陶商的嘴角掠起一丝诡秘的笑意,旋即拨马望东而去。   樊哙神经线比较粗,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心怀着狐疑,也只得跟随了上去。   漫天的尘雾渐已寂,那一支浩浩荡荡,有千军万马气势的军团,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真容。   樊哙的脸上,瞬间被惊奇所占据。   在他眼前的,哪有什么千军万马,不过是五百多号步军而已。   樊哙又茫然了,心想只有五百多人马,怎么折腾起了千军万马的动静来呢?   他再仔细那么一瞧,方才猛然省悟。   原来,这五百士卒人数虽少,却每人至少扛两面大旗,军中配了几十面的牛皮大鼓,上百的牛角号,正是凭着这些装备,才营造出了上万兵马袭来的气势。   “吃货,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去追曹操了么,一追咱们就要露馅啊。”陶商苦笑道。   樊哙感慨惊奇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向着陶商深深一揖,“主公,没想到你比那曹操还狡猾,老樊我真是服了你啦。” 第一百六十章 比你更诡诈   樊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陶商却只淡淡一笑,叹道:“事发突然,为了赶着来救你,我只能带几千轻军先行,要对付曹操几万大军,不玩点小聪明,怎么能吓住曹操。”   原来陶商率数千精兵,轻装前进赶来这里时,正碰上樊哙被围攻,更令他惊讶的是,曹军竟有数万之众。   陶商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曹操全师在此,以自己数千兵马,倘若强行冲击,只怕非但救不了樊哙,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在陶商事先就有所防范,多带了数千面旗帜,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营造出了万余兵马来袭的假象,成功的唬住了曹操。   这时英布也拨马而来,见识了陶商的手段之后,桀骜不驯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几分佩服之色,不由拱手先道:“主公用兵诡变多端,实在让布大开眼界。”   英布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汉初三大将,生平除了刘邦项羽寥寥几人之外,鲜有他佩服的人,如今却能对陶商说出这番话,听着自然是极是受用。   陶商心中暗自一得意,却赞道:“今日一战,你连败两员曹将,又战退虎痴许褚,大涨了我军士气,首功非你莫属,我赏你五十金。”   陶商知道英布最是自傲,平素又有些贪图名利虚弱,如今让他出了这么大的利,怎么能不给他好处以收取人心。   果然,听得陶商的夸赞,英布已是一脸得意,再听说要赏他五十金时,更是两眼放光,高兴的合不拢嘴,对陶商连连的告谢。   陶商哈哈一笑,心知此计瞒不了曹操多久,遂率全军东退,往险要之地下寨,阻止曹操沿汳水东进彭城。   ……   汳水以西,曹操正率着他数万雄兵,警惕万分的退往萧县。   曹操一直在沉默,左右文武部下们,同样神色黯然。   郭嘉精妙无双的计策,被陶商识破,曹仁和于禁二将联手,却奈何不了樊哙,李典和曹洪被英布所败,就连双雄之一的许褚,最终也被英布所逼退……   这些曹营豪杰们的自尊,他们的自信心,都在此战中,被陶商沉重打击。   残阳西下,低落的曹军,在昏黄的阳光照耀下,默默无语的前进。   “有点不对劲!”一直阴沉着脸的曹操,身形一动,仿佛猛的想到了什么,勒住了坐骑,回身望向东面。   左右郭嘉等诸文武皆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曹操那异样的表情,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凝望片刻,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挥鞭喝道:“全军停止前进。”   众人的神色皆是一变,还以为曹操咽不下这口气,不打算退回萧县,打算回头再与陶商的大军决一死战。   “司空,我军士气受挫,敌军又全师而来,不可因怒而战啊。”郭嘉强忍着咳嗽,出言劝谏。   曹操却没理他,喝道:“速速广派斥候,重回战场,给孤仔细查看敌军军情。”   诸将只得将兵马驻扎下来,结成防御的阵形,同时派出五队斥候侦骑,重新回往东面的战场。   不觉傍晚已近,数万曹军列于旷野中,个个都心怀不安,酝酿着战意,准备跟追来的陶军,狠狠厮杀一场。   曹军中这些名将们,并非是怯懦之辈,只是陶商识破他们计谋,英布武力又太过耀眼,令他们深深的震撼,令他们一时片刻难以恢复往昔的斗志。   曹操却眉头紧锁,紧裹着披风,双目微闭。   他的那副表情,仿佛看破了真相,却又不愿相信,只能等斥候带回消息。   旁人不知曹操心思,郭嘉苍白的脸上却掠起异色,他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眼中不由也浮现出尴尬。   太阳彻底下山前,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回到了阵中。   为首的队首拨马上前,拱手道:“禀司空,陶军已沿汳水向东退去,此刻已在十五里外,并没有乘胜追击。”   左右诸将皆松了口气,庆幸陶商没有乘胜追击。   曹操听到这情报,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脸色反而愈加阴沉,那表情,俨然有一种被人戏耍了般的恼火。   深吸一口气,曹操再次问道:“你们可查清楚,陶商的援军数量到底有多少?”   “禀司空,据小的们侦察,敌军数量最多不超过五千。”   不超过五千!?   在场曹仁等诸将,皆是大吃一惊,除了郭嘉,每一个人的脸上,瞬间都被惊异茫然所占据,那般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岂会忘记,就在不久前的战场上,他们明明听到震天的鼓声,漫天的狂尘,还有上千面的战旗,这样的声势,至少也得有万余兵马袭来,怎么可能加起来都不到五千?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都看花了眼不成?   震惊的诸将们,统统都陷入了茫然中,彼此相望,无不是一脸狐疑不解。   曹操也不说话,目光看向了郭嘉。   郭嘉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惭愧,只得轻叹一声,向着曹操拱手道:“嘉惭愧,竟没有看出陶商只是广树旗帜,虚张声势,致使司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请司空治罪。”   郭嘉这番谢罪,等于是道出了真相,而且是替曹操背了黑锅。   曹仁等诸将,无不惊奇,众人这才恍然惊悟,无不懊悔恼万分,悔的是错过了歼灭陶商的大好时机,恼的则是被陶商给戏耍。   “不关奉孝的事,是孤小看了这陶商的奸诈程度……”   一直沉默的曹操,终于轻叹了一声,他并没有让郭嘉独背黑锅,而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策。   其实陶商的这道计策,并非有多高明,以曹操和郭嘉的智谋,岂能看不出来。   只是当时一连串的变化,发生的太过突然,打破了曹操和郭嘉的事先谋划,令他们一时为陶商所震惊,失去了冷静,才误中了陶商计策,下令撤兵。   这时他们冷静下来,自然就发觉中了陶商的花招。   如果陶商真的是率主力来袭,这样难得的机会,岂能不趁胜掩杀,又怎会坐视他们退却。   而且,他们一连串的布局,已把陶商的兵马调乱,陶商为救樊哙,必然是以精兵轻装前来,又怎么可能把主力一块带过来。   疑点这么多,曹操只需派斥候去一侦察,自然就真相大白。   曹操很窝火,有种被人羞辱了的不爽。   要知道,他曹操自恃用兵如神,最善长的就是出奇兵,用诡计,却不想现在反被陶商用疑兵诡计给戏耍。   这是对他公然的打脸啊。   而得知真相的曹仁诸将,一个个也颜面无光,斗志低落,人人长吁短叹,懊悔不已。   这时,一直沉默恼火的曹操,却突然间阴脸一变,放声大笑起来。   曹仁等皆是一愣,茫然的看向了曹操,皆想他们被陶商所戏耍,一场精心策划的妙计失败,怎么曹操还有心情大笑。   一双双茫然眼睛注视下,曹操脸上傲色重生,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今日我们也没有败,最多只是战成了个平手而已,尔等皆乃当世豪杰,难道还就此怕了陶商不成!”   听得曹操这自信之言,诸将渐受鼓舞,斗志也重新燃烧起来,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司空说的是,当初吕布袭取兖州,咱们几乎被逼上绝境,最后都反败为胜,如今只是小小一场失利,并未伤筋断骨,那陶商也没占多少便宜,咱们有什么理由气馁,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听从司空调遣,早晚必破那小贼。”   身为曹家第一大将,曹仁也及时站了出来,鼓舞全军士气。   诸将的士气很快鼓舞了起来,转眼已高涨如火,纷纷慷慨叫战,声言要诛灭陶商,以报今日之耻。   一时间,隆隆的喊杀声冲天而起,猎猎如火的战意,再度在曹军间燃烧起来。   曹操的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遂是下令,继续向萧县开进,等来日再战。   数万曹军再度开拔,心怀着复仇的怒火,一路向着萧县退去。   “陶商,今日孤算是真正见识到你的实力了,从今天起,孤要认真起来了……”曹操回望东面,焦黄的脸上,燃烧着丝丝肃杀的阴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算计对算计   萧县。   入夜,县府大堂中灯火通明,曹营诸文武,尽集于此。   退兵回萧县,曹操急于破陶商,夺徐州,未有片刻的休息,召集文武重臣,连夜共商破敌之策。   曹仁第一个道:“我军有四万之众,陶商可用之兵最多不过两万,咱们就沿汳水一路推进,不怕辗不平那厮。”   曹仁主张正面辗压,正合乐进等以进攻著称的猛将,众将纷纷附合。   “如果要正面进攻,当初孤又何必费此周折,直接从小沛进兵便是,你们啊,不可因一场失利,就自乱了分寸。”曹操却摇头否决。   慷慨叫将的众将们,很快沉默下来,情绪冷静。   此番用郭嘉声东击西之计,为的就是避过陶商主力,奇袭彭城,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徐州,若正面辗压,势必会遭到隗商顽强抵抗,就算最后拿下了徐州,也必损兵折将,是一场惨烈的胜利。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袁绍,绝不能为了一个陶商,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谋士程昱斩钉截铁道。   自前番一战失利后,郭嘉旧疾复发,正自休养,并没有参与今日军议,程昱的话就更有发言权。   曹操微微点头,程昱之言,正合他的心意。   诸将激荡的热血便被强压下去,众人思绪翻滚,却无计可施。   曹操再度把目光转向了程昱,向他寻求计策。   尽管程昱的智计要逊于郭嘉,但放眼天下也是绝顶的谋士,当年跟吕布争夺兖州,程昱也屡献奇计,曹操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程昱素来沉稳,也不急于献计,而是轻捋着短须,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深思熟虑。   郭嘉的失利,间接的让程昱认识到了陶商的难缠,此时的他,自然不敢轻视这个厉害的对手,以免重蹈郭嘉献计失利的覆辙。   思绪良久,程昱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掠起几分成竹成胸的笑意。   曹操知道,自己这员绝顶的谋士,已经胸有奇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仲德,你可有奇策了吗?”   程昱轻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屏上,指着悬挂的巨幅地图,缓缓比划道:“汳水一线多山,地势易守难攻,陶商既然已发觉了我们的意图,将重兵集结于这带,那我们也就失去了奇袭的效果,我以为,当果断的放弃走汳水一路,重新考虑从小沛发兵,走泗水大道攻取彭城。”   众人神色一动,目光不约而同的扫向了地图。   曹操捋须深思半晌,点头道:“仲德说的对,奇袭既然不成,我们若还强攻汳水一线,正中陶商的下怀,不若走泗水大道,才能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   程昱附合的点点头,接着道:“欲走泗水攻彭城,必然要先攻取彭城以北的留县,既然陶商眼下重兵皆在汳水一线,留县必然兵力空虚。司空何不令刘备从小沛发兵,出其不意的抢攻留县,同时司空留几千兵马,在萧县虚张声势,却暗中率主力赶往小沛,紧随刘备之后赶往留县,到时便可杀陶商一个出其不意,大军长驱南下,直抵彭城。”   程昱终于道出了他的计策,说白了,又是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   曹操最喜用奇,程昱此计深合他的心意,顿时眼前一亮,当即拍案道:“好,就依仲德之计,即刻派人去给刘玄德下令,命他尽起小沛之兵,给孤夺下留县,打通前往彭城的路线。”   号令传下,曹操又命于禁率军三千,继续驻扎于萧县,多树旗帜以为疑兵,吸引陶商的主力。   曹操则尽起四万大军,借着夜色掩护,北上直奔小沛而去。   ……   萧县以东四十里,陶军大营。   陶商识破曹操阴谋,救出樊哙,赫退曹操之后,为防曹操省悟过来,率军大举追击,便连夜退兵四十里,于险要于安营扎寨。   这一战虽损失了五六百人,但宝贵的骑兵却未遭受重大的损失,勉强还能接受。   曹军的损失却至少有一千七八百人,且首战被陶商挫败,大涨了陶军的士气,挫低了曹军斗志。   安营当天,廉颇李广等将,率后续的兵马赶来会合,营中之兵达到一万七千之众。   有了足够的兵马,再加上这一带地势的险要,陶商有足够的信心,就算曹操尽起四万大军来攻,他也能够挡住。   中军帐中,陶商与陈平等人会合,将这场伏击战的凶险,道了出来。   众人皆是感慨不已,陈平却抿着酒,笑叹道:“也亏得主公随机应变之能了得,想出了用多树战旗这招疑兵之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个陈平,也学会拍马屁了。   陶商心里受用,却很明白,曹操并没有被伤筋动骨,这一场的胜仗,并未足以逼退曹操,真正的硬仗还在后边。   想真要逼退曹操,恐怕还得陈平这个绝顶谋士,拿出一条万全之策来。   眼珠子那么一转,陶商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说,这场胜利总是值得庆祝的,来人啊,把我带的那几坛甘家好酒给我拿上来,大家伙好好热闹热闹。”   陈平一听到甘家好酒,顿时像馋猫似的两眼放起光来。   片刻后,好酒端上,陶商便在帐中摆下小宴,与诸将共饮庆贺。   最开心的无疑是陈平了,旁人好歹还要吃几口肉,他可是一刻不停,生恐被别人多喝几口,抢了他的去,疯了似的豪饮,一个人就足足喝了一半下去。   眼看着陈平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陶商干咳了几声,笑眯眯道:“我说陈酒鬼,这酒你也喝了,而且喝的最多,差不多也该是拿个主意,好叫我彻底逼退曹操这个强敌。”   陈平一怔,不由暗暗叫苦,这才明白过来,陶商这几坛好酒可不是白喝的,那是专门给他下套呢。   吃人嘴短,陈平也没办法,只好搔头苦笑道:“曹操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啊,主公,你得让我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不急,慢慢想。”这会轮到陶商轻松起来,不紧不慢的一靠,浅品起好酒来。   他表明虽然轻松,目光却始终在地图上游移,也在分析着眼下的局势,思绪翻滚之际,陈平那张苦瓜脸,则忽然间浮现了几分诡笑。   “陈酒鬼,有计策了吗?”陶商眼前一亮。   陈平呷了一口酒,诡笑道:“我脑子这么一转,倒确想出一条计策来,就算逼不退曹操,至少也可以让我们掌握主动。”   这几坛好酒,果然是没有肉包子砸狗啊……   “那还不快说。”陶商兴奋的催促道。   陈平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的走到地图前,比划着道:“曹操集结数万之众于萧县以东设伏,可见他主力应该皆在萧县一带,北面的小沛城只有刘备的数千兵马,兵力反而相对薄弱,这不就正是咱们的机会吗。”   陶商随着陈平的所指,目光向着小沛方面移去,鹰目中渐渐的浮现出了几许兴奋。   “酒鬼,你莫非是想让我明面上假装跟曹操在此对峙,暗中却率主力北上,趁刘备不备,一举夺下小沛吗?”   陶商智谋弱,一点就通,听出了陈平的言下之意。   “主公聪明啊。”陈平不失时机的又拍马屁。   左右诸将们,也听懂了陈平的意思,廉颇却顾虑道:“此计虽妙,但倘若主公率主力离去,曹操趁机沿汳水东进,直接威胁彭城怎么办?”   陈平却一笑,“萧县离彭城虽近,但其间却山多地险,曹操虽然兵多也无用武之地,咱们只消数千兵马,拒住险要,纵然曹操有十万雄兵,也休想威胁到彭城。”   陶商连连点头,年轻的脸上已是杀机如火。   曹操,你跟我玩了一招阴的,差点灭了我几千精兵,那好,我就也给你玩一招声东击西,直接端了你的小沛,反而威胁到你的兖州,看你怎么应付。   再无犹豫,陶商当即一跃而起,欣然道:“就用酒鬼之计,文向率三千兵马守营,我亲率一万四千主力折返北上,直取小沛,杀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当下陶商便即下达了军令,诸将领命,纷纷而去。   次日天色未明时,陶商已借着夜色掩护,率主力撤离大营,望北悄然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美人惊魂   一路连奔百余里,次日入夜,陶商率大军进至了彭城。   想要奔袭小沛,必要经由彭城,沿泗水北上,再经留县,方能抵达小沛。   将士们整整一天都没有合眼,为了保持体力,陶商只能叫大军在彭城暂歇,待休整几个时辰,补充了粮草后,再继续北上。   花木兰在城外大营中安置亲卫军将士,陶商则径直入彭城军府,想要抓紧时间洗个澡,缓解下疲劳,休息几个时辰再起辰。   回往房中,侍卫们很快准备好大盆的热水,陶商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闭目养神起来。   连日来疲于奔命,如今难得放松一下身心,陶商躺在暖暖的热水中,说不出的舒服,不知不知觉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后背传来痒痒的感觉,仿佛有一双柔嫩的小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肩膀。   陶商不觉被那双小手挠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回头一看,却见一张酥嫩的娃娃脸,正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梅儿,你怎么来彭城了?”陶商惊喜道。   甘梅俏脸含笑,娇声道:“妾身想夫君在前线征战,只怕姐姐照料不周,所以就跟着运粮的队伍来到彭城,原还想去西面大营,没想到夫君忽然回彭城了,妾身这不就来了。”   陶商泡了一会澡,又焕发了精力,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深沟幽壑,白皙如玉的雪肤,不觉心火燃起,湿淋淋的手将她的蛮腰狠狠一揽,笑眯眯道:“夫人来得正好啊,你也是一路风尘,来,跟为夫一起洗洗。”   陶商那话中的邪意,甘梅又岂听不出来,不觉脸畔泛起些许红晕,轻轻的推了陶商一把。   一张童颜,却娇羞妩媚,极尽成熟风韵,反是搅得陶商心痒难耐,将她搂得更紧。   甘梅暗咬红唇,鼻息吟吟。   大堂中水雾缭绕,气氛愈加迷乱。   陶商的欲念渐浓,嘿嘿的笑看向甘梅,甘梅低眉含羞,娇嗔抱怨,臂儿却已伸展开来,罗衫尽解,修长的腿儿轻轻抬起,迈入了盆内。   她又似是在故意的撩弄风情,只那一步的功夫,她却慢慢吞吞,仿佛要让陶商尽情欣赏她那曼妙的身姿。   陶商眼珠子瞪大,看得血脉贲张。   战场厮杀,神经紧绷了许久,如今眼瞅着柔情无限,纤体尽现的可人儿近在眼前,他哪里还能再忍耐。   “哗”的一声水响,陶商就从水中站了起来。   甘梅吓了一跳,就算有着夫妻的身份,但许久不见,甘梅到底还有几分羞怯,如今突然间面对陶商的袒诚,焉能不羞到面红耳赤。   “夫君……”甘梅娇滴滴的惊臆了一声,忙想将羞红的脸庞移去,一张俏脸顿时羞得火热如霞。   陶商却邪笑着,双手扶住了她的头,甘梅欲拒还欲,扭捏了几下,终究还是从了他。   顷刻间,陶商只觉全身如被电到一般,一瞬间的惊心动魄,说不出的舒服。   然后,他便将甘梅的头发,抓的越来越紧。   ……   房中靡雾缭绕,房外,糜贞却正在外求见。   她跟随着兄长糜竺运送粮草至此,和甘梅一样,也是听说陶商在军府,便顾不得疲乏,赶来求见。   因是陶商跟糜贞有婚约在身,亲卫们都知道,这位糜小姐早晚也将是他们的主母之一,遂也没有去向陶商通报,就放了她入内。   “公子……”   糜贞步入堂中,见外堂无人,以为陶商在内室休息,便走了进去。   转过那道屏风时,糜贞一张端庄的俏脸,却刹那间凝固。   正自征伐的陶商,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叫她,向着屏风那头瞄了一眼,却并不见人。   此时他正当欲仙之时,哪里还顾得别的,只当自己是听错了,旋即便全身心的集中精力,去享受身前佳人带来的绝妙。   当陶商纵意享乐时,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糜贞已经缩回了脸,正靠在屏风后面,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子处,胸脯剧烈的起伏,心都仿佛要跳了出去。   糜贞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无意间的闯入,竟会撞见自己的未婚夫,跟他的妾室甘梅,正在恩爱寻欢的靡靡一幕。   糜贞虽乃名门闺秀,也知自己要嫁与陶商,更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但在男女之间这种事上,却依旧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如今突然撞见这种靡靡之事,如何能不心惊肉跳,羞得是满面通红,抢在陶商转过头来时,躲了出去,差点就被看到。   但到底是未经人事,眼见的这般靡靡之景,顿时是羞得满面通红,赶紧躲了出去,险些就被陶商撞见。   惊羞的糜贞,脸色潮红到了耳根,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方才所见,饱满的胸脯更是起伏不定。   她只能轻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极力的告诉自己要平静,甘梅是人家陶商的妾室,行周公之礼也是正常。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跟陶商有婚约,只要陶商纳她为妾,她早晚也跟甘梅一样,要跟陶商做那种事,要用自己的身体来伺候陶商。   可是,她心中却隐隐暗生几分妒意,恍惚间,竟希望自己能取代甘梅,现在在里面那个人是自己。   “糜贞啊糜贞,你还没有嫁给他,你岂能想这样无耻的事情……”   糜贞猛的摇头,强行屏弃那种不该有的念想,深吸过几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情绪。   她便想趁着未被发现之前,悄悄的离开。   就在她刚想里开时,屏风那边,却又传来了更大的动静。   那是甘梅的哼吟声,越来越响亮,那声音仿佛正遭受着某种折磨,极是痛苦一般。   紧接着,陶商那粗重的鼻息声,也阵阵的响起,隐隐更有惊涛拍岸,水击岩石的靡靡之声,无孔不入的灌入她的耳中。   糜贞知道帐中正发生的何事,她的脑海中,无法控制的遐想起来,想象着会是怎样一种情。   她的呼吸瞬间又急促起来,尽管她一现告诉自己,不可在此久留,但不知为何,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就是迈不开一步。   甚至,她竟鬼使神差的,再一次将脸转了过去,越过那道屏风,着了魔似的向内窥去。   霎时间,糜贞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整个人就像是个懵懂的寻常姑娘一般,羞怯却又渴望的窥知那男女之间的情秘之事。   然后,她脑海里嗡的一声响,仿佛如梦惊醒一般,再不敢多想,猛的转过了头去,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一下。   “糜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陶商的声音。   糜贞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往后一瞧,却见陶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虽然穿戴着衣裳,但额头上却挂着几滴汗珠。   甘梅也跟在他的身后,衣衫发丝却略显零乱,一脸红润,仿佛一朵刚刚受到雨露滋润过的花朵一般,愈发显的青春娇艳。   陶商也是一脸奇怪,他征伐过后,穿了衣裳出来时,正好撞见糜贞就在屏外,而且还捂着耳朵,动作奇怪。   糜贞看到他时,脑海里蓦然间浮现起了方才屏风内,那惊心动魄,让她心悸的那一幕。   她的脸畔顿时又飞起云霞,呼吸也急促起来,神情尴尬,竟是不敢正眼瞧陶商,一副紧张的样子,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般。   “糜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吗?”陶商见她脸色有异,关怀的问道。   “不不,我很好,没事。”糜贞这才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了脑海中,那不该有的纷乱画面。   片刻后,她才勉强恢复平静,向着陶商盈盈一礼,“我和兄长不是奉公子之命,筹措粮草么,我就是从下邳往彭城运送粮草来的,听闻公子也在城中,便来拜见,又不想打扰公子,所以就只好在外面候着。”   一句“不想打扰公子”,等于是无意间承认,她适才在屏风外,已经知道陶商跟甘梅在做什么,甚至都已经看到了什么。   甘梅聪明,岂能听不出来,一张娃娃脸顿时晕色如潮,羞意顿时,忙是抬袖掩嘴,干咳几声,以掩尴尬。   “咳咳……”陶商也干咳了几声,却是一派淡然,笑道:“那真是辛苦你兄妹了,对了,令兄人呢?”   “兄长他……”   “报——”一名亲兵匆匆闯入,打断了糜贞,“禀主公,北面急报,刘备于昨日发兵南下,突然攻破留县。”   刘备突袭,留县失守?   陶商脸上轻松闲然的表情,刹那间凝聚成了凝重,眼神中更闪烁着意外,显然没料到这一结果。   刘备不是人在小沛,曹操的主力大军,不是全在萧县一带么,怎么刘备会突然间进攻留县,难道曹操不知道分兵的忌讳吗?   思绪飞转,沉吟片刻,陶商很快恢复了冷静,转眼已想明白。   “曹孟德,看来咱们俩是想到一块去了,我想声东击西,去攻打小沛,你也想声东击西,从彭城袭小沛,咱们还真是心连着心呢……”   陶商已意识到,曹操必已改变了战略,决心放弃从汳水东进彭城,回到由小沛南下,沿大道进攻彭城的老路上来。   欲破彭城,必先取留县,先前陶商为在萧县一带拒挡曹操,把本来要开往留县的兵马,大部都调了回来,留县方面兵力空虚,才正好给了曹操可乘之机。   他更知道,刘备一军只是曹操奇袭军,此刻曹操恐怕已尽起主力离开萧县,已经在赶往小沛的路上,甚至已经过小沛,正在前往留县的路上。   一旦让曹操大军进抵留县,彭城将门户尽失,曹操就可以挥军南下,一路杀至彭城腹地,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陶商为彭城所设的第一道防线。   “速传令诸军,即刻拔营起兵,随我北上去夺回留县。”陶商当机立断,毫不迟疑的下令。   陶商推测,曹操必不知道他也改变了战术,已率主力回收到彭城一线,这是他的优势。   现在陶商所要做的,就是跟刘备打一个时间差,率军出其不意的杀到留县城下,趁着刘备立足未稳,再把留县给夺回来。   号令传下,陶商也来不及休息,就要披甲离去,却瞧见糜贞一脸惊惧的站在那里,仿佛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一般。   陶商便笑着宽慰道:“攻取留县的只是刘备偏军而已,并不是曹操的大军,放心吧,威胁不到彭城,我很快就会率军夺回来,杀退那大耳贼。”   “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糜贞突然间从惊怔中醒来,一把牵住陶商的手,颤声道:“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大哥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美髯公的花花肠子   救你大哥,救糜竺?   “你别紧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仲为何会有危险?”陶商也握住了她的手,温言安慰道。   糜贞一脸焦急的解释了事情的来由。   原来糜竺奉陶商之命,往前线运送粮草,不仅是要往彭城运送粮草,还要往留县也运送。   先前糜竺带着第一队粮队,先糜贞一天的时间抵达彭城,那时候陶商还没有回来,糜竺便按照原先的计划,率粮队北出彭城,径直往留县去运粮。   现如今留县被刘备奇袭攻破,糜竺很可能并不知情,仍旧蒙在鼓里往留县运粮草,到时候岂非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了上去。   “我糜家跟刘备有不共戴天之仇,刘备必也深恨我们糜家倒向公子,若是给刘备撞上兄长,以刘备的心狠手辣,岂会放过兄长,兄长只怕有性命之忧啊,请公子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兄长……”   糜贞说到激动之处,眼中已是急是的盈起了泪光,双膝一屈,就要给陶商跪下相求。   陶商忙将她扶住,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脸蛋,“放心吧,我这就率兵出发,星夜赶往留县,我会尽全力救下子仲。”   那一张宽厚的手,就那么温柔的触摸着自己的脸庞,糜贞脸畔顿时泛起一丝羞红,却又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令她宽心了不少,紧张的情绪缓和几分。   她便摸着陶商的手背,面带感激,却又央求道:“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是担心兄长的安危,想跟公子一起去留县,还请公子应允。”   “这……”   陶商本是有些犹豫,但想糜贞念兄心切,便点头道:“好吧,我带你去留县,速去做准备吧。”   “嗯,多谢公子。”糜贞转忧为喜,福身一礼,赶忙离去。   陶商挂甲提剑,直奔彭城北门外,等了未多久糜贞便赶到,陶商便会合诸将,率一万四千人的大军,星夜起程,直奔留县。   ……   数十里外,留县。   城头上,已是插满了“刘”字大旗,整座城池已被刘备的三千兵马所据。   刘备手扶双股剑,立于城头,远望着南面方向。   他知道,再过几十里就是彭城,就在不久前,他在那里被陶商杀的大败,狼狈而逃。   今天,他终于又杀回来了。   “我看那个曹操也不过如此,早听着我们由小沛发兵不就好了,非要绕了大圈去攻萧县,最后还不得从小沛发兵,真是脱了裤子放屁。”身边的张飞,哇哇的嚷嚷着,表达着对曹操的讽刺不满。   刘备瞟了张飞一眼,却道:“翼德啊,为兄告诫了你多少次,咱们现在寄人篱下,说话做事都要万分小心,千万不可给人抓到了把柄。”   他这话自然是教训张飞,不可对曹操出言不逊,以免传到曹操的耳朵里,给他惹祸上身。   张飞“哦”了一声,不敢再大声说话,只小声的嘀咕。   另一侧的关羽,却压低声音,小声道:“翼德的嗓门虽然大了一点,但说的倒也是事实,若曹操早听大哥的劝,又何致于在萧县一带吃亏。”   就连关羽,对曹操也心存轻视。   “你们都不了解曹操啊……”   刘备却叹了一声,正色道:“曹操此人用兵素来诡诈,凡能出奇制胜,他绝不会用寻常手段。他这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的确是高明,换作是旁人,恐怕早已中计,只是陶商这小子太过奸诈,也不知他怎么就看破了曹操的计谋。”   见得大哥如此评价曹操,关羽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沉默。   “不过,曹操在萧县失利,对我们来说,未必没有好处。”刘备话锋忽然一转,眼神也掠过一丝玩味。   关羽丹凤眼陡然闪过一丝精光,“兄长此话怎讲?”   刘备看了一眼左右,见军兵较远,便轻捋着胡须道:“曹操之所以对咱们有所倚重,叫为兄坐镇小沛,就是看重为兄曾做过徐州牧,在徐州颇有人望,能帮他争取到徐州士民的人心。”   关羽微微点头。   刘备顿了一顿,接着道:“但若曹操前番计策成功,便可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击灭陶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徐州,到时你我兄长便寸功没有,在曹操跟前就更加没有立足的资本,那时他已得徐州,咱们对他就更没了用处……”   刘备的话点到为止,也不说尽,全靠关羽自己领会。   关羽沉吟片刻,蓦然眼前一亮,似已领会了刘备深意,赤脸不由浮现出敬佩之色,拱手道:“兄长深谋远虑,愚弟万万不及啊。”   刘备轻捋短须,笑而不语。   关羽见刘备高兴,便趁势道:“兄长,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备看了关羽一眼,知道他有什么话,不方便张飞听到,便点点头,便移远张飞几步。   关羽清咳了几声,这才道:“大哥面前,愚弟也不拐弯抹角,不瞒大哥,愚弟看中了那个貂蝉,想要请大哥做媒,帮愚弟向她提亲。”   刘备身形一震,不由看向了自己这个义弟,眼神中掠起几分意外,显然是没有想到,关羽竟还有几分花花肠子,竟然瞧上了那貂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云长你跟随为兄这么多年,也确实该成个家,有人来照顾照顾你了,不过……”   刘备话锋一转,脸色却又变的为难起来,“当初张文远护着那貂蝉前来投奔咱们,明言只是暂时寻求我们的庇护,他日有机会,还要护着貂蝉去吕布那里,如今吕布还活着,这貂蝉名份上还是吕布的妾室,云长你要是强娶她的话,只怕传出去不太好听。”   “这个……”关羽一时也被问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关羽也知道自己兄长为难,不好死缠烂求,却也没有声言放弃,只好低垂下头,唉声叹气。   刘备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义弟虽然嘴上不说,但却铁了心想要娶这个貂蝉,自己若是决然拒绝了做这个媒的话,只恐寒了关羽之心。   他刘备要打天下,倚重的就是关羽和张飞,这两个左膀右臂,其中最依靠的就是关羽,又岂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寒了自己兄弟的心。   况且,这个貂蝉还是吕布的女人。   想当初,吕布可是跟陶商一起,夺了他的徐州,也是他刘备的大仇人之一,这个仇刘备焉能忘记。   既然是仇人的女人,赏给自己倚重的义弟,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刘备沉吟了片刻,轻叹一声道:“罢了,云长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貂蝉,这个媒为兄就做了。”   “多谢大哥。”关羽一张赤脸瞬间转阴为晴,满心欢喜,对刘备是连连道谢,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见得关羽那感恩铭记的表情,刘备暗自得意,却又道:“不过眼下大战当前,也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待这场战争结束,灭了陶商那小子,你我兄弟大仇得报之后,为兄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一定叫云长你抱得美人归,娶了那貂蝉。”   “大哥公私分明,愚弟当然知道,自然不会急于一时。”   关羽又连连点头,满脸欢喜,脑海中已浮现出抱得貂蝉归,如何征伐享受那绝世美人的画面,想到荡漾处,不由心花怒放,得意不已,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摸自己的下巴。   这一摸,却摸到空空如也,他这才蓦然想起,自己的美髯已被陶商害得尽断,这辈子都甭想再长出来,而且还在下巴上留有了永久的伤疤。   关羽脸上喜色顿销,丹凤眼中迸射出深深恨意,口中喃喃道:“陶商,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拿你的项上狗头,做我迎娶貂蝉的大婚贺礼,哼……”   关羽正遐想之时,一骑斥候飞奔上场,拱手叫道:“禀主公,南面十里发现一支运粮队,打着‘糜’字旗号,正向我留县而来。”   刘备和关羽身形一震,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杀机顿生。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伪君子   “是糜竺那奸商,他怎么会来留县?”张飞也哇哇大叫着,大步奔了上来。   刘备凝目远望南面,眼神变化不定,沉吟了片刻,嘴角掠起一丝冷笑,“糜竺这厮自投罗网,真是老天有眼,云长翼德,速速清点兵马,随为兄杀出城去,杀了那糜竺,报仇雪恨。”   张飞心恨糜竺背叛他们已久,早巴不得能把糜竺大卸八块,兄长既然有令,自然是没有任何质疑,当即兴奋的奔下城去,忙着去点兵马。   关羽却面露疑色,“大哥,那糜竺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留县,这莫不是陶商那小贼的诱敌之计,这小子奸诈的很,咱们可是吃了他很多次的亏。”   “放心吧,为兄料定,这一次并非是那小子诡计。”刘备却捋须自信一笑,“陶商那小子此刻正全师在萧县一带跟曹操主力对峙,咱们才刚刚攻下留县,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   “可那糜竺又为何会出现,而且看似还全无防备?”关羽依旧表示怀疑。   刘备却冷笑道:“糜竺这厮一直负责给陶商运送粮草,他一定是不知道留县已被我们兄弟奇袭攻破,还想依原来的计划,往留县运送粮草,却全然没有想到,他们撞到了咱们的枪口上来。”   刘备这一番解释,令关羽恍然省悟,再无一丝犹豫,丹凤眼中杀机如火狂燃而起,青龙刀一握,杀气腾腾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劫了陶商的粮草,杀了糜竺这个两面三刀的奸商。”   刘备哈哈一笑,大步下得城去,关羽也紧随于后。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刘备一马当先杀奔出城,关羽和张飞两兄弟紧跟于后,三千刘军杀气腾腾的冲涌出城,沿着大道滚滚南下。   刘备手扶双股剑,策马奔行在队伍的最前端,灰白的脸上,丝丝复仇的杀机,疯狂的燃烧。   他对糜竺的恨,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糜竺和陶商一样,都是他必杀名单上的人。   想当初沐水一役,他手握数万雄兵,原本是跟陶商相持不下,甚至还占据着些许上风。   然而,正是糜竺的背叛,导致他粮草供应断绝,军心陷入混乱崩溃的境地,才给了陶商可乘之机,一举杀得他全军覆没,最终灰溜溜的败逃出了徐州。   尽管直接把他杀得大败,赶出徐州的元凶是陶商和吕布,但导致他大军崩溃的直接导火索,却是糜竺。   这个该死的仇人,这个答应把妹妹嫁给自己,巴巴的求着跟自己联姻的奸商,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他,把他逼到现在这样寄人篱下的尴尬境地,刘备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眼下,这个大仇人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刘备如何能不兴奋到发狂。   片刻后,刘备举目远望,正前方处出现一队粮车,上面果然打着“糜”字旗号,几百护粮兵完全没的防备,正轻轻松松的驱赶着骡车前进。   刘备眼中喷火,双股剑在手,挥动全军杀上。   几千刘军如野兽般狂冲而至,顷刻间就杀入了措手不及的护粮军当中,个个杀机疯狂,见人就杀。   糜竺所带的护粮军,多是由乡兵组成,战斗力远逊于陶商的正规军,眼下撞上刘备的虎狼之师,如何能抵挡,片刻间便被杀得血流成河,崩溃四散。   不到半个时辰,数百护粮兵,或是逃走,或是被诛杀,遍地伏尸,极是惨烈。   剑锋滴血的刘备,双眼血丝密布,狰狞的脸上,抽动着丝丝泄愤的痛快。   关羽策马而来,将一人扔在了地上,兴奋道:“大哥,我把糜竺这奸商活捉了,请大哥处置。”   “云长做得好,你和翼德继续追杀,把所有的敌兵都杀尽,一个不留。”刘备兴奋的喝令。   刘备深恨于糜竺背叛于他,牵怒于其手下这些军兵,认为他们也都是背叛之徒,恨不得能将他们杀尽。   关羽策马而去,刘备低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糜竺,血丝密布的眼中,闪烁着丝丝得意阴冷的火焰。   他舌头一舔嘴角血迹,冷笑道:“糜竺,你个背信弃义的奸贼,当初你背叛我刘备,害我失了徐州,你可有想到会有今日。”   鼻青脸肿的糜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刘备那张冷笑的脸,自有几分畏惧。   更多的,却是仇恨。   杀弟之恨,糜竺如何能忘,这才是他背弃刘备的真正原因。   他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恨恨的瞪向刘备,咬牙骂道:“大耳贼,你假仁假义,我糜家对你忠心耿耿,你竟心狠手辣,令你那二弟关羽残害我弟糜芳,枉我还想把妹妹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奸贼,你竟敢——”刘备恼羞成怒,抡起剑来,作势就想一怒杀了糜竺。   剑在半空,却又缓缓放下。   他当然不是仁慈,他早恨不得将糜竺碎尸万段,但他又猛然想到,眼前这个可恨的奸商,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人可是徐州两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如果能重新得到他的支持,对刘备夺回徐州,就无形中增大了筹码。   得到徐州后,再跟他秋后算账不迟。   刘备眼睛微微一转,心中已有主意,便强压下怒火,摆了一副大度的表情,“糜竺,我刘备素来以仁义待人,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现在以德报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肯改过自新,重新归顺于我,我便考虎饶你一命。”   一句“以德报怨”,配合着他天生和善的表情,俨然跟真的一样。   糜竺身形一震,某一个瞬间,他还真的动摇了。   但转眼间,弟弟糜芳惨死在关羽刀下那一幕,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顷刻间击碎了他那一丝动摇。   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叫他如何能再为仇人效力。   况且,他先前效忠于陶谦,接着效忠于刘备,随后又效忠于陶商,如果现在又叛陶降刘,那他跟那个被称为三姓家奴的吕布,又有什么区别。   虽说商人出身的他,以利字当先,但他到底也是读书人,心中岂能没有礼仪廉耻。   而且,妹妹糜贞还在陶商的手里,糜家的产业也在陶商的控制之中,倘若他再次背叛陶商,以陶商的性格,绝对不会再饶他糜家第二次,糜家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敢再背叛陶商。   决意已下,糜竺怒瞪向刘备,厉声道:“刘备,我糜竺虽是商人出身,却也深明大义,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再降于伪君子,你作梦去吧!”   伪君子三个字,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刺痛了刘备的自尊心,瞬间激得他是勃然大怒。   “你是找死!”   咆哮声中,刘备一剑愤然刺出,狠狠的捅入了糜竺小腹。   一声惨叫,鲜血翻涌,糜竺双手抱着剑锋,带着痛苦仇恨的目光,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奸贼,你不是不肯屈服吗,为何还要跪在我面前。”刘备俯视着痛苦的糜竺,灰白的脸上尽是阴冷得意的笑容。   糜竺口中浸涌着鲜血,死死的盯向他,咬牙切齿骂道:“刘备,你这阴险的伪君子,你得意不了多久,你今天杀了我,陶州牧终有一天会为我报仇,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哈哈哈——”   糜竺非但没有求饶,反而是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极尽讽刺。   刘备彻底被激怒,更觉深深的被羞辱,一张原本灰白的脸,顷刻间憋满了血,几乎要炸掉一般。   “奸贼,死到临头还敢羞辱我,今天我就先杀你,他日再杀陶贼,叫你们两个奸贼在地下相见,给我去死吧——”   刘备一声残冷的咆哮,猛的将刺入糜竺腹部的长剑拔出,滴血的长剑高高举起,向着糜竺的脖子就要斩去。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骤起,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冷箭突袭!   刘备好歹也有70多点的武力值,顷刻间便察觉,心中不由一惊,斩向糜竺的剑,急是顺势收回,双剑交叉挡向袭来之箭。   铛!   一箭正中剑身,这一箭力道极重,刘备虽是勉力弹开,但箭上的力道,却震得他身形一震,险些没能坐稳。   稳住身形的刘备,惊怒不已,横剑警剔,抬头向着冷箭袭来的方向射去。   只见南面方向,一队铁骑正狂袭而近。   当先的两骑,其中一人手执铁胎弓,正是向他放冷箭之人。   “李广!”   刘备脸色立变,一眼就认出,那执弓之人,正是当日射烂他屁股,射伤关羽下巴,令他兄弟二人吃尽苦头,狼狈万分的神射李广。   而另一员年轻的武将,身披玄甲,手提长剑,一身英姿威势,疾冲而前。   认出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刘备那狰狞的脸,骤然间大变,口中颤抖的吐出两个字:   “陶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耳丧胆   陶商,那率军杀到之人,不是陶商还能是谁。   得知留县被刘备击破后,陶商就当即点齐兵马,星夜兼程前来争夺,得知糜竺可能有危后,他更是马不停蹄。   此刻杀到留县时,大老远他就见到留县附近杀声大作,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他猜想着极有可能是糜竺所部,正在跟刘备进行接战,当即便快马加鞭,急速杀了过来。   果然,陶商很快就看到,大股的刘军,正在追杀着他的护粮军。   他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刘备,正一脸狰狞,高举着长剑,想要斩下一个跪在他马前之人。   那跪伏之人,正是糜竺。   糜竺运送粮草,有功于他,且糜贞跟自己有婚约,今眼看着要被刘备所杀,陶商岂能见死不救。   只是相距甚远,想要救却鞭长莫及,陶商灵机一动,便令李广相隔数十步,放出一记冷箭。   李广这一箭去势甚猛,准头也极准,但幸运的是刘备正手执着双手,而利箭又是正面袭来,才给了他机会挡住这索命一箭。   一箭救下糜竺,陶商暗松了一口气,却已怒火狂烧。   大耳贼,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骗得父亲陶谦的信任,窃夺了徐州大权,却恩将仇报,先是下毒害死了他的弟弟陶应,又几次三番的想要置他于死地,被赶出徐州之后,还死心不改,屡屡的想要重新夺回徐州。   这个切齿的大仇人,就在眼前,陶商岂能不怒。   “李神射,给我灭了大耳贼。”愤怒的陶商,扬鞭向着刘备一指。   沉默寡言的李广也二话不说,挂住铁胎弓,飞马加速上前,猿臂探出,手中战刀,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狂扫向刘备。   “李广,来的正好,一箭之仇,我今天叫你血债血偿!”   仇人杀至近前,刘备立刻强按下震惊,一声长啸,撑起双股剑,反击而出。   吭!   一声金属轰鸣,刘备武力值不过75,逊于李广80的武力值,且李广能开三石弓,拥有着远超于他武力值的力量,这一刀狂斩而下,刘备岂能挡得住,双剑瞬间被压下数寸,刀锋直斩向刘备脑袋。   刘备大吃一惊,分毫之间将脑袋一斜,勉勉强强的避过。   李广沉默如水,力道却猛如泰山,双臂青筋突涌,大山般的力量寸寸压下,转眼刀锋已削至了刘备的肩上,竟将他肩上护甲也渐渐切入。   “无耻之徒!”就连素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李广,忍不住也出言骂了刘备一句。   刘备脸形扭曲,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大骂道:“助纣为桀的奸贼,我要你的命!”   怒啸声中,刘备臂上青筋爆涨,猛一用力,将李广战刀拼力荡开。   李广却借力打力,战刀先是斩出,回转一百八十度,又反扫而回,轰向刘备下腰。   刘备来不及喘一口气,双股剑一舞,斜向相挡。   又听一声金属激鸣,重击之下,刘备手掌发麻,身形剧震,险些没能坐稳。   两招重击,招招震得刘备身形震动,心中惊疑万分,深深为李广力道之猛而震撼。   二人交手时,陶商已率大股铁骑杀至,冲散了他的兵马,护住了糜竺,叫他再想杀也没有机会。   刘备这方面,关羽和张飞惊见陶商援兵杀到,也放弃了抢粮,急也挥军杀上,旷野上,两队兵马狭路相逢,就此混战起来。   远方的糜贞,被陶商严令不得接近战场,只能驻马于百步之外,双手十指紧扣,祈祷自己的兄长还活着,也祈求上苍保护陶商无事。   陶商指挥着诸军,围杀刘备,而刘备则正吃力的应战李广,越来越艰难。   狂杀而至的关羽,见刘备正与李广这个仇人交战,不由怒从心起,大叫道:“土鸡瓦狗之徒,焉敢伤我大哥,关某要你狗命。”   咆哮声中,关羽当即拍马舞刀,杀向了李广。   陶商见关羽杀到,冷笑一声,喝道:“关羽,现在可不是你逞狂的时候,廉老将军,去会一会你的老对手吧。”   喝声方下,廉颇从斜刺里杀将出来,手舞战刀,将关羽截杀在半道。   两员当世绝顶的武将,再次激斗在一起,依旧难分胜负。   这边关羽杀到,右路方向,张飞也赶到,却被英布半路截住,也战成了一团。   关羽和张飞助不了刘备,而刘备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见被陶商坏了好事,心中恼羞成怒之下,竟是没有即刻遁走,而是想杀了李广,再去灭了陶商,以报大仇。   可惜,他面对的敌人,乃是飞将军李广。   抛开李广绝世的箭术不说,光是一身的武艺,也要超越刘备。   二十招走过,李广卖了一个破绽,刘备自以为抓住机会,一剑疾刺而来,李广却料敌先机,身形一斜,轻巧的避过这一剑。   破绽已出。   李广喉头一滚,发出一声闷雷般的惊吼,战刀趁着刘备一剑扑空,招式用老之际,狂斩而出,向着刘备胸肩斩去。   刘备招式瞬间凌乱,仓皇之下,急收左剑拨挡。   招式用老,刘备不及收剑,铁剑收回不到半边,李广战刀已至。   咔嚓!   一声碎裂的闷响,李广的战刀,已狠狠的砍在了刘备的肩膀上。   这一刀力道极猛,竟是斩破了他护肩的铁甲,硬生生的砍入了他的肩骨之中。   刘备“啊”的一声惨叫,身形剧烈一震,肩上鲜血飞狂涌而出。   剧痛万分的刘备,吓得是魂飞破散,哪里还敢再战,也肩上之痛,拼力拨开李广这一刀,拍马就向北面狂逃而去。   刘备一逃,关羽和张飞二人,哪里还有心思再战下去,二人抢攻几招,分别逼退了英布和廉颇,急是护着刘备仓皇遁逃。   刘备这么败逃而去,那几千刘军士卒旋即崩溃,任由陶商挥军肆意的屠杀。   残阳西斜时,战斗结束,三千刘军近有半数被杀,整个旷野无不被鲜血所染。   远方观战的糜贞,眼见陶商战退刘备,不禁喜上眉梢,一张绝丽的容颜,欣喜感动的笑容,情不自禁的绽放开来。   她急是拨马上前,想要看看兄长可好,当她上前看到糜竺时,一张端庄的容颜,却刹那间错愕变色。   众兵围护下的糜竺,正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鲜血将四周浸染了一大片,止都止不住,脸色已惨白到吓人,没有半点血色。   显然,刘备那一剑虽然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却令他失血过多,此刻只余下一口气,离死已经不远。   “大哥,大哥……”糜贞惊叫着翻身下马,扑上去将兄长扶住,转眼已泪流满面。   糜竺握住妹妹的手,拼着最后一口气,颤声道:“小妹……你一定……一定要杀了大耳贼……替我糜家报……报仇……”   “报仇”二字出口,糜竺的头便耷拉了下去,已是没了呼吸,就此陨命。   “大哥,大哥啊……”糜贞抱着兄长的尸体,伤心无比的大哭起来,何等的凄凉。   陶商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痛哭流泣,脸色阴沉如铁,心中丝丝的愤怒在燃烧。   他实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先杀糜芳,再杀糜竺,直接就灭了糜家的男丁,让糜家从此绝后。   “大耳贼,你果然够狠呢……”   陶商心中暗叹,踏着遍地的尸体,走到糜贞的身后,看着那伤心的身影,想发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一时间却又想不起说点什么。   “糜小姐……”陶商俯下身来,伸手想要安抚她的背,却迟迟没有落下。   正当他犹豫之时,正沉浸在丧兄之痛中的糜贞,却忽然一转身,娇柔的身儿扑入了他的怀中,脸枕着他的肩,放声哭泣起来。   陶商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悬在半空的手放下,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抚着她的背,用这样默默无声的方式,来安慰伤感的她。   这一刻,陶商心里没有半点邪念,只有对一个伤心女子,深深的怜惜。   “嘀……系统扫描,对象糜贞感受到宿主关爱,产生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40。”   系统精灵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提示音,这却是陶商头一次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人家糜贞正为丧兄之痛而哭泣,自己却还从人家身上捞到了仁爱点,这让陶商有点趁人之危的惭愧,只能暗自苦笑。   哭了半晌,糜贞情绪稍稍平伏,却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才从陶商的怀中抽离出去。   她拭了拭眼角泪水,脸畔微红,却依旧是一脸悲愤,“公子,刘备先杀我二哥,现在又害死我大哥,他跟我糜家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请公子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杀了刘备兄弟,替我死去的两位兄长报仇,贞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   说着,糜贞便欲俯身下拜。   陶商忙将糜贞扶起,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刘备窃我徐州,害死我弟陶应,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陶商在此对天起誓,我一定会将刘备和关羽碎尸万段,为你们糜家,也为我自己报仇雪恨。”   愤怒的誓言,如惊雷般回荡在旷野之中。   糜贞的伤感和悲愤,这才缓解不少,心中对陶商又是感激,又是满怀情愫,却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再次投入陶商怀中,深深的拥着他。   “刘备,你这个伪君子,我早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陶商轻抚着怀中伤感的美人,默念着这让他厌恶的名字,复仇的誓言,已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底。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重要人物   战斗才刚刚开始。   稍稍安慰过糜贞后,陶商便挥纵兵马,继续追击刘备。   这一战,他要将计就计,不但要夺回留县,还要趁势拿下小沛,把战火烧到曹统区去,御敌于国门之外,彻底的扭转跟曹操这场战争的被动局面。   当下陶商率一万四千步骑将士,一路跟在刘备的败兵后面,穷追不舍。   刘备那千余残兵败将,又焉能是敌手,这位大汉皇叔,果断的弃下部众,在关羽和张飞的保护下,仓皇的向北而逃。   可怜千余残兵,被刘备弃下之后,被陶商率军如摧枯拉朽一般,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枕遍野。   惊魂落魄的刘备,过留县而不敢入,绕城而过,径直向小沛逃去。   这还不够。   陶商兵不血刃收复留县后,率领大军继续北上,沿着泗水一路追击刘备。   一连两天两夜,陶商穷追不休,沿途又数次击败了刘备的几次阻击。   兵败如山倒下的刘备,不敢再与陶商交锋,一路狂逃至小沛时,身边只余下关张二将,还有不到两百的残兵。   留守小沛的,乃是客将张辽,还有谋士简雍,所统兵马不过五百。   眼见身后陶商汹汹追来,刘备知小沛不可守,连城门都不敢入,直接绕城西去,只派人入城通知张辽和简雍,命他二人率军弃城西逃。   就在刘备前脚刚过小沛,还来不及喘口气时,陶商已率前部三千余军,如狂风般追至。   勒马于小土丘上,陶商鹰目北望,小沛城尽收眼底。   这座规模不大的城池,对徐州来说有多重要,陶商是再清楚不过。   小沛位于泗水上游,原属于沛国,但因其处于由中原入徐州的大道口,故一直被视为徐州的门户,自陶谦统治徐州之时,就一直将小沛纳入势力范围,刘备的统治时代也是如此。   只是在前番他和吕布,联手夺徐州后,曹操才趁机夺据了小沛,命刘备率军镇守。   小沛一日在曹操手上,就等于曹操时刻在徐州的大门架了一门大炮,令陶商必须日夜防范。   这座战略位置就在眼前,而且还因刘备的失利,处于兵力空虚的地步,如此大好的时机,陶商岂能错过。   “拿下小沛,就能彻底的关上徐州的大门,如果不是刘备袭留县,我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曹操,你的诡计,正好成全了我呢,糜竺没白死……”陶商心中暗讽,就准备下令夺城。   便在这个节骨眼前,小沛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出现了异动。   城门轰然大开,转眼间,数以千计的平民百姓,携家带口,彼此拥挤着从城中逃了出来,向着西去的大道奔去。   只片刻间,逃出的百生就达到四五千之众,把整条大道都挤到水泄不通。   陶商眉头暗凝,当即喝令斥候前去侦察。   斥候回报,果然印证了陶商的猜测,原来刘备确实没有入小沛,提前一步就从西面大道,往中原腹地逃去。   但刘备在临逃之前,却派人往城中四处散播传言,声称陶商杀入小沛之后,必会屠城泄恨,号召城中百姓跟他一起出逃。   刘备自驻扎于小沛以来,时常向城中百姓宣扬陶商残暴,窃夺了他的徐州之后,是如何的大肆屠杀,在小沛百姓心中,陶商俨然已成了一个残暴奸险的小人。   如今小沛的百姓们一听说陶商要杀,只消刘备稍稍一煽动,无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举家出逃。   而刘备则临走之前下令,小沛其余三门不可打开,只开西门一门,放百姓出逃。   如此一来,数千百姓只能一窝蜂的涌向西面,很快就把西去大道堵到水泄不通,堵了陶商追击的路线,等于成了刘备的肉盾。   陶商如果要继续追杀,就要踏着这些百姓的尸体而过,背上一个屠杀百姓的恶名。   而且,这几千百姓,陶商就算要杀,也要杀上一阵,这拖延到的时间,足够刘备逃远的了。   “竟然想到这么一招毒计,大耳贼,你果然是遁术的老祖宗啊,怪不得历史上你逃到哪里,走时候都不忘忽悠上一群无知的百姓,我看都是用他们来当的肉盾……”   陶商拳头暗握,鹰目中流转着深深的厌恶。   “夫君,刘备一定还没有逃远,咱们一拥而上,冲散这些百姓,说不定还能追上刘备。”花木兰却迫不及待地叫道。   花木兰毕竟只是一武将,看问题的角度很简单,在她看来,只要能杀刘备,顺带辗杀几个百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商却不能。   这般辗杀一气百姓,未必能追上刘备,还会正中刘备的下怀,借着这些百姓之口,把自己残暴的形象,遍传中原。   将来同曹操争夺中原,那是势在必行,陶商可不想没动手之前,就先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况且,此役的主要目的是夺取小沛,现在战略目标已经达到,就算让刘备走脱了,也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念及于此,陶商便淡淡道:“刘备遁术出神入化,想追上他没那么容易,没必要为了一个大耳贼伤及百姓,坏了为夫的名声,传令全军绕往北面攻城。”   花木兰又是一愣,自己的夫君不想伤及百姓也就罢了,她还能理解,但陶商决定舍近求远,放着较近的南门或是东门不攻,偏偏绕往北门,这却让她有些不解。   “就算夫君不想伤百姓,攻南门和东门也可以,为何非要去攻北门。”花木兰不禁疑道。   小沛东南两门,皆朝向徐州,城中重要的人物出逃,是不会选择此二门的,所以要么是北门,要么就是西门。   眼下西门如此混乱,陶商便猜想,会不会有人借着西门混乱吸引住他,却趁机从北门出逃。   “时间紧迫,路上再跟你解释吧。”陶商也不多说,拨马便走。   数千步骑将士,便绕了数里远的路,望北门而去。   当北门的城楼渐渐印入眼帘时,陶商刀锋似的眼眸中,不由掠起一丝讽刺的冷笑。   视野中,只见五百兵马,护着一辆马车,正由北门匆匆而出,显然是急着要出逃。   那辆马车竟有五百人护送,其中必是重要人物。   “走了一个刘备,多少得让我有点收获吧,我倒要看看,马车里是什么重要人物……”   陶商心思已定,扬鞭一指,厉喝道:“全军压上,给我活捉马车中的人,给我杀!”   号令传下,憋了一肚子杀气的步骑将士们,如猛虎出笼,喊杀着杀将出去,望那车队呼啸而去。   几百步外,那一支人马才刚刚出城。   那一辆马车旁,张辽正手提战刀,目光如电,正冷峻的扫视着左右环境。   行不多时,车帘掀起,窗中探出一张国色天香般的脸庞,“文远,好端端的,咱们为什么要匆匆出城?”   “刘玄德兵败而归,不敢入城,陶商的大军已经杀到,他叫咱们赶紧由北门出逃,事出紧急,所以来不及向夫人解释。”张辽说话之时,目光紧刻环望四周,无比的警觉。   女子不由花容一变,脱口惊道:“那陶商竟然这么了得,竟杀到了小沛么?”   心中惊讶,她也不敢多问,赶忙将身子缩了回去。   就在她刚刚将车帘放下之时,张辽那一双眼睛,却陡然一变,眼中迸射出惊色。   东面方向,尘雾陡然大作,飞扬的尘土中,隐约有无数兵马,正如潮水般杀到。   当先处,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飞舞。   陶商杀到!   “刘玄德不是派人通知我,陶商中了他的疑兵之计,会向西面追击么,怎么会杀到北门一线?”张辽顿时脸色大变。   就在张辽震惊时,一队百余人的兵马,从西面方向飞奔而至,直抵近前,为首者正是关羽。   张辽正愁着孤立无援,眼见关羽赶来,心中自是一喜。   关羽飞奔而近,也不待张辽开口,便大叫道:“文远,你护送着夫人先走,我来挡住陶商小贼。”   “兄长护送夫人先走吧,我来断后。”张辽慷慨道。   就在他二人争着谁来断后时,陶商铁骑之兵已杀近。   关羽赤脸一沉,喝道:“保护貂蝉夫人,乃是我关羽义不容辞之事,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伤她,文远你不必再聒噪,快走。”   车中女子,正是貂蝉。   说话之时,关羽向着貂蝉所在的马车,瞅了那么一眼,仿佛这话是故意说给貂蝉听,想要羸得美人的感激。   豪言方落,关羽也不给张辽争抢的机会,便喝斥着百余士卒,还有张辽半数的兵马,向着冲来的陶军迎去。   张辽并不知关羽这么热心的保护貂蝉,其实是出于私心,对关羽是大为感激,便只好喝令余下两百余兵马,护送着马车前行。   陶商却怎么会让他们轻易走脱,正率领着铁骑将士,如风杀到,迎面正撞上关羽率军结阵封路。   连关羽都赶了回来,可见那马车中之人,必是个重要人物,这更加激起了陶商的好奇心。   “英布,你带三百精骑绕过关羽,务必给我拦住那马辆,廉老将军,你率全军压上,去会一会你的老对手。”奔行中的陶商,大声喝令。   三千多步骑将士,很快分为两队,英布率三百精骑绕行而去,廉颇却冲锋在前,引领着两千多的主力军,向着关羽的敌阵冲去。   铁骑滚滚,溅起漫天的尾尘,廉颇老当益壮,手中大刀流转着寒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当先撞入敌阵。   匆匆结阵的几百步军,如何能抵挡他这一冲。   只见廉颇一马当先,撞入敌阵之中,大刀如车轮一般,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刀锋过处,雾血飞溅,断肢与折戟四面飞散。   然后,敌军崩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关云长的心肝   狂杀开始。   廉颇如一道最锋利的长矛,轻易的便将敌阵撕开了一道口子,身后数千虎狼将士,一涌而入,顷刻间,便将几百斗志低落的敌军,冲成四分五裂。   转眼间,几百敌军便被杀成鬼哭狼嚎,抱头而溃。   关羽不傻,他也知道,以他区区几百兵马,根本挡不住陶商这么一冲。   关羽拦在这里,只是为了给貂蝉的逃走争取时间,以羸得美人的感激,将来好为他的求亲增加筹码。   所以,就算他的军阵被一冲便溃,他也必须要凭着一身的超绝武力,继续战斗下去。   为美人而战的关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手中一柄青龙刀,如磨盘般狂舞而出,层层叠叠刀影过去,转眼将十几名陶军斩于马下。   乱军中,廉颇认出了他的老对手。   “关羽,别猖狂,老夫来陪你一战。”   没有过多的言语,廉颇低吼一声,双腿猛一夹马腹,纵马舞刀便向关羽杀去。   刀锋四面扫过,将那些阻路的小卒如败絮般斩开,那一人一骑,如踏着鲜血铺陈的血路,如风一般扑向关羽。   瞬息间,铁塔般的身躯,横在了关羽的眼中,手中大刀挟着雷霆之力,当头轰向关羽。   “阴魂不散的老匹夫,又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关羽双眼充血,一声暴喝,手中青龙刀挥纵而出。   哐~~   激鸣声中,关羽只觉雄浑的大力如山般压来,手掌竟被震得发麻,双臂竟也被压弯了几分。   “几日不见,老匹夫的力量竟变强了?”关羽心下一惊,没想到廉颇老当益壮,到了这个年纪,武力竟然还能精进。   “年轻人,老夫早说过,千万别小看老人,你就是不听。”廉颇一声狂笑,刀上力道却有增无减的压下,直压得关羽双臂一分分的弯下去。   关羽怒了,真的怒了。   堂堂美髯公,虎牢一战,温酒斩华雄,更曾与吕布交手百余合,何等的威风霸气,却被一个糟老头子屡屡纠缠,几次三番的杀不了他。   如今,正是他向貂蝉这个喜欢的美人,展现自己风采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老匹夫又出来搅局,灭他的威风,这叫他如何能忍。   “老匹夫,我要你的命——”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嘶吼,关羽双臂青筋暴涨,倾起全身之力向上推起,轰然将廉颇的大刀荡了开去。   廉颇只是借着战马速度的加成,才能在一招间压制住关羽,他却深知关羽的力量惊人,不可与其死拼,顺势便将战刀撤回。   错马而过,关羽已怒到脸色涨红到发紫,如一头发狂的野兽,纵马如风,手中青龙刀扇刀而出,卷起漫漫血雾,向着廉颇斩来。   廉颇却横刀而立,白髯随风飘荡,一身无畏的气势,面色冷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几次三番的跟关羽交手,他对关羽的实力和刀法,可以说已是轻车熟路,就算关羽发狂,他又焉会惧怕。   苍老的眼眸一凝,廉颇双腿猛一夹马腹,战马嘶鸣而出,如黑色的电流射向关羽。   血雾与尘埃之中,两道巨影轰然相撞。   轰——   巨大的金属激鸣声如惊雷而生。   两人的身形均是微微一震,关羽虽未落下风,赤脸却已再变,难抑深深的震撼。   震惊之下,关羽更是大怒,拨马回头一刀再出。   廉颇到底是老将,经验丰富,情绪丝毫不见波动,手中长刀大开大阖,正大雄浑的招式,迎击而出。   二人混战厮杀,顷刻间已走过五十余招。   层层刀影飞舞开来,溅起无数道寒影四面激射,将周遭几丈内掀起滚滚的尘雾。   青龙刀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关羽已进入到半狂状态,毫不吝惜气力的攻出每一招。   廉颇渐感兵器上传来的力道愈强,知道关羽是仗着自己年轻力盛,瞧不起自己这个老头子,想凭借着消耗力气,来压垮自己。   “关羽,别以为自己年轻几岁,就想欺负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气力。”   关羽压迫性的攻击,反是激发了廉颇的雄心,他陡然间一声暴喝,抖擞精神,臂上的力道如惊涛忽起。   关羽原以为在力气上,可以压住廉颇,却未想到眼前这个老头子,力气竟然不逊于年轻人,转眼间气力陡增,又扳回了气势。   关羽心中惊怒,刀下无法击破廉颇,而在廉颇身后,大批的陶军将士,则在陶商的指挥下,大杀他的兵卒,越过他们的防线,前去追击貂蝉的马车。   陶商压阵指挥时,一双锐利的目光,却在时刻注视着关羽。   他从关羽那狰狞的脸上,看到了焦虑,看到了心急。   陶商知道,关羽正在被那辆马车中的人牵绊。   那就是他的软肋!   思绪一转,陶商嘴角扬起一丝诡色,高声叫道:“全军听令,一定要给我活捉那辆马车中的人,老子有重赏。”   果然,这惊雷般的喝声出口,关羽身形一震,脸上的焦虑之色更重。   保护着貂蝉的张辽,麾下不过两百多兵马而已,追击的陶商,却有数千兵马,甚至还有数百铁骑之兵,这要是给这些兵马追上去,单凭张辽的武力,还有区区两百军卒,如何能挡得住,貂蝉还不得落在陶商的手里。   一想到那天下第一美人,自己喜欢的女人,落在陶商的手里,被那奸贼占有,被他享受玷污,关羽的心就象被针扎了一般的痛。   堂堂美髯公,若连自己看中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心中忧惧,关羽不觉便分了神,手中青龙刀的攻击力悄然减弱。   陶商最了解关羽的性情,他方才那番高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扰乱他的精神。   他的计谋得逞了。   几招一过,交战中的廉颇,觉察到关羽的招式有所迟滞,立时便明白了自家主公的手段奏效。   他便趁此时机,尽起生平武艺,刀锋如道道流光而出,发起了最猛的一波狂攻。   心神动荡的关羽,陡觉压力倍增,很快便被压制到只余招架之力。   其实关羽的武力值,本还略有廉颇之上,又比廉颇年轻力将,若交手个五六百招,他或许还能击败了廉颇。   可惜他现在心忧貂蝉,精神力不集中,根本无心交手,自然在廉颇的强攻下,就落了下风。   又二十招走过,关羽生恐貂蝉有失,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强攻几招,拨马跳出战团,便向貂蝉逃跑的方向追去。   陶商眼见关羽逃跑,大笑道:“关云长,你不是自命不凡么,怎么又要逃跑,有种跟我们廉老将军决出个胜负啊,连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都打不过,你还有什么资格再狂。”   耳听着陶商的讽刺,关羽是倍感羞辱,恨得是咬牙切齿,却不敢回头再战。   关羽一走,四周的残存的残卒,更被杀到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廉颇一路追杀关羽,纵马舞刀,如入无人之境,凡所过处,数不清的人头飞落。   陶商跟随在后,挥纵大军辗杀,扫灭了一众残卒,率领大军穷追关羽。   小沛北面方向,此刻已经是尸横遍野。   就在陶商廉颇还在跟关羽交手之时,英布已奉命率三百铁骑,绕过关羽的军阵,追上了张辽护送的车队。   张辽虽然武力了得,但也就是樊哙这个水平的战力,以区区两百步军,面对英布三百铁骑的冲击,如何能抵挡得住。   不到眨眼间,他的两百兵马,便被英布轻易的冲垮。   英布将对方的队伍冲成两截,随后挥纵铁骑,往来冲扯,借助着骑兵居高临下之势,还有强大的冲击力,肆意的辗杀着敌卒。   张辽正苦战支撑,败北的关羽,带着几十名兵马赶来会合,二人联手,才勉强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突出了重围。   就在他二人刚刚庆幸,杀出了重围之时,回头一瞧,却蓦然惊觉,貂蝉的马车竟然被截在了围困之中。   貂蝉是张辽的主母,陶商是吕布的死敌,若是把主母落在了陶商手中,将来再见时,张辽如何能向吕布交待。   关羽就更加不能忍了,他心里已把貂蝉视为自己的女人,更无法容忍她落在陶商这个奸贼死敌手中。   震惊的二人,对视一眼,当场就想拨马返身杀回,无论如何要救出貂蝉。   便在此时,乱军中惨叫声再度大作,东面方向,大队人马杀到,“陶”字大旗飞舞在前,引领着数不清的陶军将士,如死神的镰刀般,肆意的收割着残存刘军士卒的人头。   陶商杀到。   陶商率主力杀到,会合英布所部,战力更盛,转眼间,便将残存的敌卒,杀了个几乎精光。   貂蝉那乘的那一辆马车,已如一叶孤舟,陷入了陶军的汪洋大海之中,摇摇欲坠。   本是决心拼死救出貂蝉的关羽和张辽,在拨马而出的瞬间,却不约而同的止步,陷入了犹豫之中。   陶军已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还有英布和廉颇这两员绝顶武将,他二人冲将进去,救出貂蝉的希望渺茫,反而还极有可能送了自己性命。   可是,若不冲进去,难道就眼看着貂蝉,落入陶商那个奸贼手中么?   关羽拳头攥的是咔咔作响,咬牙欲碎,脸上青筋突涌,眼神复杂之极。   救?   还是不救?   关羽陷入了取舍两难的境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美到不可思议   正当关羽和张辽二人,犹豫不决之时,数骑人马从西面赶来,来者正是刘备的谋士简雍。   简雍一到,便向关羽喝道:“云长将军,主公明令不得回小沛,叫我们往西撤退,你为何却不遵主公之命,私自折返而回?”   原来,关羽竟是背着刘备,私自率军回来救貂蝉。   简雍此来,显然是奉了刘备之命,前来将关羽斥责,再将他追回。   “我是要回来救……”处于亢奋状态下的关羽,脱口就想道实情,但话到嘴边,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怎么能说实话呢。   难道告诉简雍,自己违背兄长的命令,私自率数百宝贵的兵马,杀回形势危急的小沛城,竟然只是为了救自己看上的一个女人?   兄长说过,女人如衣服,兄长如手足,岂能为了一件衣服,就不顾手足呢。   况且,张辽还在眼前,他怎能告诉这个视自己为兄长的同乡,说自己拼死杀回,是因为看上了他的主母。   这话一出口,恐怕张辽当场就会跟他翻脸。   咽了一口唾沫,关羽瞟一眼张辽,慨然道:“文远视我为兄,我关羽岂能置他于不顾,所以我才来不及禀报兄长,就赶着杀回来救文远。”   这话一出口,把个张辽听着是感动不已,瞬间是热泪盈眶,感激看向关羽,不知该说些什么。   简雍也没功夫听他多解释,只想叫着关羽赶紧走人,便道:“既然文远将军已经安然脱困,那咱们赶快撤离此地,前去跟主公会合吧。”   “不行,我家主母夫人还在后面!”张辽毫不迟疑的反对,指着后面大叫。   关羽也一脸不甘,义正严辞道:“貂蝉夫人还被小贼围困,咱们若弃她于不顾,岂非不义。”   简雍瞟了一眼身后形势,不由眉头深皱,叹道:“局势到了这般地步,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就算是二位强行冲进去,也救不回貂蝉夫人,只怕还十有八九也要陨命于敌阵中,事到如今,不可意气用事啊。”   关羽沉默不语。   “可若失了主母,将来我有何脸面去见温侯?”张辽却悲愤道。   简雍又是一叹,劝道:“说句实话,当初下邳失陷,温侯把貂蝉夫人抛给文远将军,只顾自己南逃,已是有些不义。文远你拼尽死力,保得夫人突围,已算是对温侯仁至义尽。如今形势所迫,就算把貂蝉夫人失陷敌手,文远将军也已尽了全力,对得起温侯了,根本没有必要再自责。”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简雍厉声打断了张辽,“文远将军若留得有用之身,将来还有机会再把貂蝉夫人从陶贼手中救出来,若今天白白送了性命,貂蝉夫人就彻底失去了希望,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温侯,文远将军也是明事理之人,岂能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张辽语塞,默然无语。   简雍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以大义的理由,给了张辽一个台阶下,而不用让他背上心理包袱。   沉吟片刻,张辽苦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关羽。   那一叹,等于宣布他被简雍说服,看向关羽,却是在等他拿主意。   关羽脸上的青筋,此刻几乎都要爆裂炸将出来,他的心理煎熬已经达到了顶点。   回去救貂蝉,希望渺茫,九死一生。   不去救貂蝉,就要把那个自己看中的女人,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拱手送给陶商那个奸贼。   兄长刘备的未婚妻糜贞,已经落入了那奸贼手中,现在,自己的女人也要落入那小子手中,这口恶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关羽那个恨啊,那个不甘啊,几次三番的,真恨不得咬牙杀回去。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在这个关键时刻,关羽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大哥刘备曾经说过的话。   在关羽眼中,刘备就是他的父母,就是他的神,刘备说过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至理名言,谁敢违背,谁就是罪人。   “大哥说的对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若为了一个女人,将有用之身丧命于此,谁来辅佐大哥成就大业,误了大哥的伟业,关羽岂非负了桃园结义的誓言,变成了那无义之徒……”   思绪翻滚,蓦然间,关羽的眼中,只余下冷血与决然。   再一次含恨咬牙,关羽回头瞪了那“陶”字大旗一眼,猛的拨马转身,毫不回头的向着西面而去。   关羽这么做,等于是放弃了杀回去救貂蝉。   简雍暗松了一口气,也不待张辽做出反应,便拨马急匆匆的追随关羽而去,毕竟他只是奉命前来劝回关羽,至于张辽是生是死,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关羽一走,左右几十名幸存的刘军士卒,也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溃逃。   张辽回头再看一眼,那陷入孤军汪洋大海中的马车,无奈的一声长叹,“温侯,连你自己都放弃了二夫人,不是我张辽不想救她,是我已经尽全力了。”   叹罢,张辽一咬牙,拨马追随着关羽而去。   他们前脚才走,陶商后脚就挥军杀至。   以关羽和张辽的武力,这二人若要强行要逃,他追也是追不上的,他追击至此,就是要夺下关羽拼死想要保护的那辆马车,看看里面坐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今目的既已达到,陶商便下令收兵,不再无谓的穷追下去。   斜阳西照时,战斗结束,小沛以北的大道上血肉横飞,阵阵的哀嚎声在旷野上空回荡。   那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已经被团团围住。   陶商事先有令,要他们活捉马车上的人,故军士们只是将其围住,并没有动手。   陶商策马来到马车前,拔出佩剑来,将垂下的车帘,缓缓的挑了起来。   鹰目望去,只见一名素衣女子,正双眸紧闭的端坐在那里。   借着昏暗的光线,陶商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   看清的一瞬间,陶商心头竟是怦然一动,身体竟是凝固一般,微微张开嘴巴,竟是瞧得有些痴怔。   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一瞬间,所有美好的词汇,统统都一古脑的涌上了脑海,陶商竟惊奇的发现,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女人的容貌之美。   那是一种美到极致,美到不可方物,只应天上有的美。   仿佛,那种美就像是一副毒药,任何男人只消看上一眼,都会无法克制的被她毒化到丢了魂儿。   此刻,这美到不可思议的女子,正面色苍白如纸,细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整个人正襟端坐,似是心中害怕,表面上却要强作淡定。   陶商微微摇了摇头,从痴怔中抽出神来,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缓缓睁开眼,冷漠的目光轻瞟了陶商一眼,却将目光移往别处,不看他,也不回答,仿佛不屑让陶商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么矫情,是刘备的妻室吗?   陶商这般猜想着,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刘备虽然有妻室,但当初为徐州牧时,为了跟糜家联姻,已将自己的原配夫人休掉,那可怜的女人也因忧虑而死。   当然,刘备逃到小沛之后,也是可以再娶的,但能娶到如此绝色的佳人,陶商却不太信。   况且以刘备几次三番抛弃妻小的尿性来看,到了这般危机的时刻,他应该果断的抛弃妻子才对,怎么可能派兄弟关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杀回来救老婆。   这个女人,到底会是谁呢?   他思绪一转,忽然想起,最先护送她出城的,应该是张辽,而张辽又原为吕布的部下。   难道说,这个女人是……   蓦然之间,陶商猜到了什么。   他却也不说破,看着那冷漠的绝色容颜,便冷笑道:“不愿说出你的身份是吧,那好啊,我就当你是寻常的女子,把你作为战利品,随便赏给我的部下。”   女人一听这话,花容立变,急是瞪向陶商,厉声道:“陶商,你若敢如此相辱,貂蝉只好自尽,以保我的清白。”   话音未落,她猛从袖中抽出所藏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就抵在了自己的雪白如藕的脖间。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让你们统统震惊   果然是貂蝉。   其实陶商早已推算出了八九分,方才只不过是吓她而已,陶商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对待这等绝色女子,又怎会忍心将她扔给那些虎狼的军汉们蹂躏。   退一步讲,就算真要把她怎样,陶商也会留给自己。   貂蝉不知陶商的手段,三言两语这么一吓,自然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以命相胁。   “貂蝉啊,果然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美到这等不可思议的地步,难怪会诱得董卓和吕布为了你争风吃醋,自相残杀……”   看着眼前的貂蝉,陶商思绪万千,暗自感慨。   冷冷一笑,陶商收回了剑,冷峻的目光,肆意的在貂蝉的身上扫来扫去。   她虽然故作刚烈,但心中的畏惧却全都写在了脸上,那握着匕首的双手也在颤抖不停,仿佛连匕首也拿不稳。   “来人呀,把这位貂蝉夫人,给我送回小沛去,好吃好喝供着。”陶商摆手下令,转身而去。   车帘放下,貂蝉暗松了口气,见陶商没有不轨行为,却才将匕首收入了袖中,背上却已浸出了一层冷汗。   陶商却只冷笑一声,一扬马鞭,率众望小沛方向而去。   几名士卒围上前来,护送着这车马辆掉转方向,车轮吱吱呀呀转动起来,跟随在陶商的身后,向着小沛方向而去。   心情平伏下来的貂蝉,大着胆子将车帘掀起一角,透过一线缝隙,杏眼瞟向前方,看着陶商那青松般的年轻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这个人是夫君的死敌,刘玄德又说他残暴奸诈无比,我落在了他的手上,真不知他会怎样处置我,唉……”貂蝉幽幽一叹,绝容的容颜间,悄然掠起丝丝的愁云。   “主公,原来这个贱人是吕布的女人,我瞧她刚烈的紧,还威胁要自杀,主公不想办法把她的匕首夺下来吗,就怕她真的会想不开。”跟随在身后的英布提醒道。   “她绝不会自杀的,她没有那个勇气。”陶商自信的冷笑道。   她落在陶商的手中,就应该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有再逃出手掌心的机会,若她真是什么贞节烈妇,早就应该选择自杀,就不会等到看到陶商时,才拿出匕首来威胁。   在陶商看来,她方才的举动,只是一个无助的弱女子,在生死难测之时,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并非出自于她的本心。   陶商相信,这世上绝对有敢以死保全清白的女子,但貂蝉却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那主公,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收拾大军回小沛,坐等着曹操大军前来,咱们以逸待劳,跟他好好斗上一斗。”   年轻的身影,打马扬鞭,径归小沛。   那一座城池,那一道徐州的门户上,已高高扬起“陶”字大旗。   ……   小沛以西三十里。   那一颗大树下,刘备下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无聊的挑动着木棍,挑着眼前的火堆。   火光照亮了他灰白的脸,依旧还可以看到未尽的余悸。   他的身边,只余下了张飞一将,还有不足二百多残兵败卒,而且还个个带伤,人人惶恐不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陶商这同一个敌人,杀到这等狼狈不堪的地步。   其实绕过小沛后,陶商压根就没有穷追他,刘备却如同丧家之犬般,惊魂落魄之极,一路狂奔了三十余里,才敢停下了歇一口气。   “陶商,陶商……”   刘备默念着这个再次羞辱了他的名字,灰白的脸上,青筋抽动,深陷的眼眶中,倒映着羞恼仇恨的火焰。   正当这时,马蹄声突然响起。   刘备就像惊弓之鸟般,脸上的仇恨之火,瞬间吓得烟消云散,以为是陶商的追兵杀到,二话不说,作势就要翻身上马。   左右张飞等残兵败将,个个也惊慌不已,纷纷跳起身来,顾不得伤痛疲惫,就想跟着刘备再继续逃窜。   “大哥,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关羽和张辽的身影,先后的进入视野,一众残兵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又坐了下来。   刘备也暗松了一口气,见是关羽平安归来,又惊又喜,却又意识到自己方才太有些失态,大有被陶商吓破了胆之嫌,不免又有些尴尬。   “云长啊,你怎么不听为兄劝告,非要杀回小沛险地呢?”刘备迎向关羽既有欣慰,又有责备之意。   关羽面露惭愧,自然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说自己是回去救张辽的。   刘备最了解关羽不过,看他那黯然的眼神,再看身边只有张辽,却没有貂蝉,就知道自己这义弟是回去救貂蝉的,却没有救出来。   “文远竟然没有出城,备若早知道的话,就亲自去救了,还好云长替兄弟把文远给救了出来。”刘备立刻改了口风。   “多谢刘皇叔不弃,辽感激不尽。”张辽拱手感谢了半晌,却又叹道:“可惜,辽无能,没能把二夫人救出来,愧对温侯。”   听张辽这么一说,刘备更加映证了对关羽情绪低落的猜测。   眼珠子微微一转,刘备便一拍张辽的肩膀,安慰道:“文远你已经尽了全力,没有必要再自责,我刘备发誓,只要有机会,我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一定将嫂夫人救出来。”   “皇叔……”   张辽看着张那诚挚郑重的脸,感动的是热泪盈眶,向着刘备就深深下拜,“皇叔之恩,辽没齿难忘,请受辽一拜。”   “文远客气了,我们情同兄弟,就当共进退,你这么说就客气。”刘备忙将张辽扶起,说了一大通的什么兄弟,什么义气。   张辽则是感动的稀里哗啦,对刘备是又感恩,又是钦佩,如果不是吕布还活着的话,只怕当场就要转投到刘备的麾下。   宽慰过张辽,刘备暗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久留,率领着不足两百残兵,匆匆忙忙的继续向西逃去。   ……   小沛以西五十里。   战旗遮天,兵甲森森,近四万的步骑军队,正沿着东去的大道,浩浩荡荡的东进。   身裹红袍的曹操,策马奔行在前方,深邃的眼眸中,透露着丝丝迫切的杀机。   就在一天前,他刚接到刘备发来的捷报,声称其已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留县。   收到这道捷报,曹操自然是大喜,更在他的意料之中。   陶商大军果然被吸引在了萧县一线,全然没有察觉他已改变了战术,命刘备突然南下,袭取了留县。   今留县已得,通往彭城的大门就此打开,只等他的大军一到,就可以畅通无阻的长驱南下,直接杀奔彭城城下。   攻克彭城,杀入徐州腹地,剿灭陶商,平定东方的蓝图,似乎离他已经不远。   奔行中,曹操想到这些,嘴角不由掠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报——”   一骑斥侯飞奔而至,打断了曹操的思绪,“禀司空,东面急报,陶商率数万大军突然留县,刘玄德寡不敌众,弃城而退,陶商夺还留县,一路追击,已于前日一举夺下小沛。”   轰隆隆!   一道晴空霹雳,当头轰落,瞬间击碎了曹操心中正酝酿着的蓝图。   这惊人的消息,惊得曹操是骇然变色,差点没能在马上坐稳,急是勒住战马。   陶商主力明明被吸引在萧县一带,怎么可能突然间杀至留县,不但夺回留县,竟连小沛也拿下?   不光曹操震惊,左右程昱、曹仁等文武,也无不是震惊困惑。   陶商的兵马难道都长了翅膀不成,怎么可能在一宿之间,从萧县一线飞往留县?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现出这么一个大大的疑问?   “难道说,陶商得知留县失陷后,星夜兼程抽兵北上,杀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吗?”   曹仁先是做出推测,但旋即又道:“这也不对啊,就算陶商抽兵北去,也应该晚于我们才对,怎么可能抢在我们之前杀奔留县,还一口气连小沛也攻下,这说不通啊。”   曹仁想不通,曹操同样想不通,曹营众主臣们,一时间陷入了困惑。   同样困惑中的程昱,却先一步蓦然省悟,眼中掠过一丝惊色,叹道:“看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陶商早已有声东击西,奇袭小沛的计策,只怕在我们动手之前,他就已经从萧县一线抽兵,刘备正好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所以才被他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才能抢在我们之前,连小沛也一并攻下。”   程昱一席话,终于道破了真相。   曹营众人们,一时间陷入个沉默,个个眼睛瞪到斗大,嗔目结舌,透露着内心的深深震撼。   然后,便是一片哗然。   曹操也恍然省悟,脸色阴沉如铁,沉默不语,只暗暗的将马鞭越握越紧,焦黄的脸上,震惊与愤怒,交错隐现。   “此人麾下必有高人为其谋算,否则我们的每一步,不可能被他算得都这么准。”智谋如程昱,语气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司空,小沛乃徐州门户,更是徐州通往中原的门户,今被陶贼所窃,形势似乎对我们有些不利了。”曹仁也默默道。   沉默,曹操始终是沉默,深陷的眼眶中,却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想他大汉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不止比陶商强几倍,此番挥师东进,本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前来扫荡陶商的。   谁想到,仗打了这么多天,却连连失利,不但连徐州的一寸土地都没有踏上,反而还被陶商反守为攻,夺下了他的小沛。   羞辱啊,堂堂天下第二大诸侯,奇计百出的曹孟德,简直是被陶商这小子在连连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操眼眶陡然一凝,一身杀气骤然,马鞭握紧,狠狠一指东面,怒喝道:“全军给孤加快行军,孤要将那小贼聚歼于小沛。” 第一百七十章 说客   一天后,曹操率领着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至了小沛城下。   此时的陶商,早已加固好城墙,并于城南方向,立下一座大营,形成犄角之势。   然后,战势便进入到僵持不下的状态。   曹操这方面是急于求战,连连强攻,连连的叫战,陶商这边却闭门坚守,管你叫战叫的多凶,反正我就是不出战。   陶商的优势在于背靠徐州,主场作战,粮草供应充足,兵力却不如曹操多,他的战术自然是坚守不战,熬死曹操为止。   至于曹操,虽这些年来实施屯田,积聚了不少粮草,也背靠中原,粮草不成问题,但他却比陶商有个更致命的弱点。   他有袁绍这个最强大的敌人。   袁绍统一河北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之后,大军南下讨伐中原是势在必行。   曹操必须在袁绍南下前,尽可能的做好准备,这也是他出兵徐州,想要在跟袁绍决战前,平定东方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曹操拖不起,他必须速战速决,灭掉陶商,这才符合他的大战略。   一方求战,一方却避而不战,于是,双方便在小沛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时间转眼已入冬,双方的对峙已持续有两月之久。   两月时间里,曹操几次三番猛攻,却皆被陶商所击退。   眼见硬攻不成,曹操又多次向陶商下战书,出言极尽不逊,想要诱使陶商主动出击。   陶商却一直沉得住气,偏就是不出战。   曹操速战速决不成,渐渐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   是日,小沛城南,陶军犄角大营。   大帐中,陶商围炉取暖,闲品着炉中正煮着的甘家好酒,浓浓酒香充斥着大帐。   寒风钻入帐中,脸冻得通红陈平,掀起帘帐,哆嗦哆嗦的钻入帐中,几上便扑到火炉边烤火,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冻死我了”。   “酒鬼,刚刚送到的甘家美酒,要不要来一杯暖暖身子。”陶商指着炉上的酒壶笑道。   陈平鼻子深深一嗅,瞬间两眼迸射馋光,二话不说便豪饮起来,几杯酒下肚,寒气尽散,不由大呼舒坦。   “我说陈酒鬼,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呆在帐中,该不会是闻到了我这酒香,才跑来讨口酒喝的吧?”陶商笑着取笑道。   “主公这可是冤枉了老陈我了……”   陈平一委屈的样子,“酒鬼我一连几天没睡踏实,喝了好几葫芦酒,好歹想出一条逼退曹操的计策,这才赶着来见主公的。”   逼退曹操之计!   陶商眼神一动,顿时精神大作。   其实陶商也不愿意再跟曹操僵持下去。   南面有袁术和吕布这两个敌人未除,后方没有肃清,陶商不愿意,也没那个实力,跟曹操争夺中原。   况且,袁绍这个大敌,不但对曹操有威胁,对陶商也是不小威胁。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才阉了那袁大公子,逼退了袁绍,以袁家父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所以他也不想把宝贵的兵力和时间,用在跟曹操干耗上,如能逼退曹操,自然是最好不过。   “酒鬼,我这好酒没浪费,有什么妙计,还不快说。”陶商兴奋的催促道。   陈平又灌了一大口酒,方笑眯眯道:“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守住小沛是没问题的,但要想击退曹操却是万难,既然我们打不过曹操,那就只有让曹操主动退兵这一条路可走了。”   让曹操主动退兵……   陶商思绪飞快的转动,渐已有所领悟。   “怎么让曹操不战而退呢,那也简单,那就是让曹操后院起火,遇上比我们更大的麻烦,让他不退也得退,主公想想,什么地方起火,会逼得曹操非退兵不可呢?”   陈平话不说完,诡笑着看向陶商,似乎想考较考较陶商的洞察力。   陶商看着陈平的诡笑,思绪翻滚如电,脑海里猛然间闪现出一个地名:   许都。   没错,就是许都。   如今曹操最大的优势,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张王牌,而天子刘协,就是王牌中的王牌。   天子又在许都,一旦许都受到威胁,就算是陶商睡了曹操的老母,曹操也只有忍着,赶着回去救许都。   许都这个地方,粮草充足,风水也好,可惜却有个致命的软肋——离南阳太近。   而南阳又是张绣的地盘,张绣又是刘表的盟友,这两人联手,去岁才刚刚击败过一次曹操。   “好你个酒鬼,你以为难得倒我么,你是想让张绣刘表出兵,从南阳威胁许都,逼曹操撤兵回救吧。”陶商笑道。   陈平一笑,向着陶商竖起了大拇指,“主公真是聪明啊,真是一点就通。”   这马屁拍得陶商酸爽,顿时眼前是豁然开朗。   刘表拥江汉,麾下兵马至少有八万之众,张绣又是西凉军,作战勇猛凶悍,此二人若是出兵许都,确实能对曹操构成极大威胁,他是非救不可。   “嗯,不错不错,酒鬼你这条计策不过,不费一兵一卒就逼退曹操,这才是上之上策。”陶商连连点头称赞。   陈平却又叹道:“主公先别急着高兴,话是这么说的,只是张绣有勇无谋,刘表这个人又见识短浅,想要让他二人出兵,非得有个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客才行,只是主公麾下,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能言善辩之士。”   陈平说的倒也没错,刘表此人确为自守之贼,虽把荆州治理的国泰民安,却无大的志向,几次三番的错过北向中原的大好机会,结果被曹操扫平北南,挥师南下时,直接就给吓死,死的极其窝囊。   这样一只缩头乌龟,想要让他出兵许都,就像陈平说的那样,非得一员巧舌如簧,像诸葛亮那样的大说客出马才行。   放眼自己麾下,武将倒是勉强还够用,谋士却很短缺,陈平这厮出谋策划还行,做说客却嫩了点。   至于出使过许都的糜竺,虽有经验,可惜已被刘备所杀。   还有那个陈登,陶商也不放心他,只怕他趁着出使的机会,暗中跟曹操搭上什么线,反过来卖了自己。   想来想去,还真没一个合适的人选。   思绪飞转,沉吟了半晌,陶商只得心中暗叹:“看来,这一次是非得召唤出一个说客不可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下第一大忽悠   “系统精灵,该醒醒了,把我所有的仁爱点,统统给我转化成残暴点,我要召谋士英魂。”陶商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下令。   “嘀……系统转化完毕,扣除转换消耗点,宿主现有残暴点90,仁爱点0。”   陶商原来握有40多的仁爱点,前番鞭打吕灵姬的屁屁,得了十多点的残暴点,再加上上月暴揍淳于琼等几个提款机,又得了三十多点残暴点,勉强凑勉了90残暴点。   该召谁呢?   “系统精灵,把智谋90以上,初始忠诚度0以上的英魂名单,给我调出来。”陶商又下命令道。   陶商的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串不算长的名单。   “我要能说会道的那种。”   “嘀……系统筛选结果:张仪,战国著名纵横家,外交家,谋略家,鬼谷派弟子,统帅60,武力55,智谋95,政治80,初始忠诚度14,拥有隐藏属性‘说客’,召唤需要90以上残暴点,魅力值9。”   张仪啊,原来是他,大名鼎鼎,如雷贯耳,陶商熟知历史,焉能不知张仪的辉煌事迹。   此人师出于鬼谷子,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为秦国出使游说各诸侯国,以“横”破“纵”,诱使东方各国纷纷放弃合纵抗秦的战略,改为连横亲秦,一举扭转了秦国外交孤立无援的局面,为秦国各个击破东方六国,打下了决定性基础。   要说这张仪,生平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杰作,就是出使楚国,戏耍楚怀王这个冤大头。   这张仪先是说得楚怀王天花乱坠,假以许给楚怀王六百里秦地,诱使其解除跟齐国的盟约,结果之后又说话不算数,激怒楚怀王攻秦,却反被齐秦联手,大破楚军,打得楚国割地求和。   后来张仪再度出使楚国,楚怀王本想一怒之下杀了张仪,结果反被张仪略施手段,又以礼相待。   楚怀王被张仪如此戏耍,一方面固然是其自身平庸,另一方面也确实彰显了张仪大忽悠的本事。   既然张仪能忽悠楚怀王,陶商相信,让他去忽悠刘表和张绣,也绝对没有问题。   可惜却要消耗9点宝贵的魅力值,着实是够肉痛的,不过要是能召到这么一位超级大忽悠,又能逼退曹操,这点魅力值也值了。   “来人啊,把那个文生,张什么什么的,给我召来。”陶商下令道。   片刻后,一名弱不禁风,单薄到像衣架,一阵风都能被吹跑似的文生,被召至了跟前。   陶商令其跪在自己面前,单手按在他的头顶上,默默道:“张什么什么,本州牧知你在讲武堂学有所成,又知你是埋在沙中的金子,身怀辩才的天赋,今为你赐名‘张仪’,望你能像张仪那样,为我合纵连横,助我成就大业。”   装模作样的场面话说罢,陶商用意念下令,开始召唤。   “嘀……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七……”   倒数完毕,陶商松开手掌,眼前这肉身缓缓的站了起来,气势已完全改变。   不过,却不像陶商所想的那样,似诸葛亮那般儒雅非凡,谈笑间便能舌战群儒的气度。   相反,眼前这个张仪,却始终笑眯眯的,手捋着八字胡,再配让他那弱不禁风的衣架身子,怎么看都有点猥琐。   “主公,派这个人出使荆州,去说服刘表,能行吗?”陈平酒也顾不得喝了,狐疑的看向陶商。   陶商也有点不放心,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猥琐”的张仪,怀疑系统精灵是不是出错了。   这时,笑嘻嘻的张仪,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面朝陶商,张开自己的嘴巴,竟然把他滑溜溜的舌头吐了出来,笑眯眯道:“主公,你看我的舌头还好吗?”   “好,光滑粉嫩,好的很。”陶商有点哭笑不得地答道。   张仪便闭上嘴,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自信地笑道:“只要舌头在就好,主公放心吧,仪此去荆州,必用这根舌头,说服刘表张绣出兵许都。”   看着张仪这般有些“滑稽”的举动,再听他的这番话,陶商猛然想起什么,不由笑了。   没错,眼前这英魂,就是张仪无疑。   陶商记得历史中有一则典故,说是张仪在鬼谷子门下完成学业,就去出山游说诸侯,有一次陪楚国国相喝酒,席间楚相丢失了一块玉璧,他的那些门客怀疑张仪所窃,便向楚相进谗言,说张仪贫穷,品行不端,一定是他偷了玉璧。   那位楚相跟楚怀王一样,都是糊涂蛋,竟然就信了,二话不说就把张仪捉住,狠狠的拷打一番,打得张仪是皮开肉绽,差点丢了半条命。   不过张仪也算嘴硬,死也不肯承认,楚相只好把张仪放了。   后来回到家中,张仪之妻悲愤之极,埋怨张仪不务正业,偏要去做什么说客,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被打到身体都快要残了。   张仪却完全不当回事,反而笑嘻嘻的对他妻子说:“我看我的舌头还在吗,只要还在,就足够了。”   陶商原先还在怀疑,眼前所召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张仪,但当他向自己亮出舌头,问出同样的问题后,陶商就确信无疑。   有张仪出马,何愁忽悠不了区区一个刘表。   陶商顿时是信心大增,摆手道:“张仪,本州牧就给你百金,你速速抄小道前往荆州,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主公就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坐等曹操不战自退吧,仪去也。”张仪笑嘻嘻的一拱手,衣架般的身躯,飘出帐外。   陈平目送着张仪离去,依旧一脸狐疑。   陶商却是自信一笑,道一声:“喝酒。”   ……   寒风愈烈,不觉一月已过,已入深冬。   小沛城西,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曹操紧裹着红袍,凝视着屏风上所悬的地图,目光冷峻,隐隐透露着几分愁容。   从出兵以来已过去有三月之久,屯兵于小沛城西,也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始终无法攻下小沛,或者是犄角之营,更无法诱使陶商出战。   在他眼前,陶商就像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也除不掉。   转眼已入深冬,出兵时将士们旺盛的锐气,已经被寒冷的天气,一点点的冰封。   攻城不下,退军又不是,曹操感到自己有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陶商……”   大帐中,发出了一声又敬又恨的叹息。   “司空。”身后响起了程昱的声音。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信任的谋士,此刻郭嘉不在,也只有依仗他了。   只是,此时程昱的眼神中,却并无自信,反而充斥着忧虑。   他已经猜到,程昱想说什么。   “司空,昱以为,东征徐州的战略已经失败,小沛是无法在今冬攻下来了,与其在此徒耗粮草,倒不如撤兵回师,待开春后再做打算。”   程昱就是这么直白,没有任何的修饰,直接承认失败。   曹操便脸色微微一沉,冷冷道:“前番扫荡徐州,哪一次不是无往而不利,这一次孤岂能无功而反,叫天下英雄笑话,孤连陶谦老贼的儿子都打不过。”   程昱看得出曹操咽不下这口气,也看得也来,曹操的耐心还没有达到极限,也不再劝说,只暗自一叹。   便在此时,许褚匆匆而入,毛葺葺的脸上,带着紧张。   他直抵曹操跟前,将一道书信奉上:“禀司空,这是文若先生从许都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刘表和张绣已率三万联军,由宛城北上,意图兵犯许都。”   曹操脸色立变,一把夺过许褚手中的急报。   程昱亦是变色,急也凑了上去,主臣二人看着那道书信,脸上惊色越来越浓重。   刘表和张绣这两个自守之贼,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出兵,竟敢兵犯许都!   曹操一时震惊,却很快又恢复了淡定,皱着眉头道:“张绣兵弱,没有刘表的支持,根本无力出兵,刘表不过守城之贼,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主动出兵了,这怎么可能。”   “刘张联军北出宛城,不消数日就可以杀至叶城一线,许都离叶城太近,虽有夏侯元让和荀文若坐镇,料想也不会有失,但光是刘表这出兵的动作,就足以震动京师,京师不安,则中原不安,形势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程昱口惹悬河,三言两语,就点出了刘表出兵的严重后果。   曹操脸色愈加阴沉,怒道:“孤没有进攻那二贼,还以天子名义,给他们封官进爵,没想到他们竟敢在此时出兵,扰乱孤的许都,实在是可恨。”   程昱叹了一声,默默道:“诚如司空所说,刘表此人乃自守之贼,如果没有被人鼓动的话,绝不会轻易出兵,若我没猜错的话,必是陶商派了使者潜往荆州,说服了刘表出兵。”   “陶商,没想到你竟然勾结了刘表……”   曹操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几欲碎裂,一脸的恨意中,更闪烁着几分惊疑。   他深知刘表老奸巨猾,亏本的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做,也不知陶商是派出了什么能言善辨的说客,竟然能把刘表给说服了。   中军大帐中,炉火熊熊,人人却感到彻骨的寒意。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看谁算计谁   “司空,军国重事,褚本来不该过问,但许都乃天子所在,断不容有失,褚以为,既然眼下攻不下小沛,倒不如回师许都,先收拾了张刘二贼,拿下南阳,稳住后方,再来灭了那小贼不迟。”   就连素来有勇无谋的许褚,这次也看出来了事态的严重性,忍不住劝曹操。   程昱面露几分惊疑,似乎没想到许褚也能有此高见,便顺便也道:“仲康言之有理,许都乃重中之中,大局为重,还请司空三思。”   一文一武,两员重臣皆赞同撤兵。   其实曹操的内心之中,已经有了撤兵的念头,只是心存不甘,所以迟迟未有决策。   眼下许都有危,反而给了他一个理由,其中利害关系,他又岂会分辨不清。   沉思片刻,咬牙片刻,曹操终于还是一声长叹。   这一声叹,等于是宣布了他决心撤兵。   就在程昱刚刚松一口气时,曹操却又道:“许都乃重中之重,自然要撤兵回救,但也不能就这么无功而反,必须要在撤兵之前,给陶商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孤的厉害,也要提振将士们的士气。”   说着,曹操将目光,望向了程昱,显然是要他拿出个可行的计策来。   撤也行,但要打个胜仗,体面的撤兵。   程昱沉思片刻,脸上泛起别有用意的微笑,“既然如此,昱这里正好有计,可利用撤兵的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陶商一下。”   曹操黯然的表情,陡然间涌现喜色。   程昱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缓缓道了出来,曹操听着听着,阴沉的脸不禁由阴转晴,难得的挤出了些许笑容。   “很好,就依仲德之计行事,陶商小贼,你两次占了便宜,恐怕已经小看了孤,孤就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   小沛城南,陶军大营。   夜深人静,大营中一片的安静,陶商也正睡得舒服。   与曹操的食不知味和彻夜难眠相比,陶商的精神却极佳,吃的饱,睡得香,精神抖擞。   几天前,出使荆州的说客张仪,已经派信使带回消息,刘表和张绣已被他说服,纠结了数万兵马北出宛城,向许都方向进攻。   这个消息令陶商自然是极为振奋,庆幸那9点的魅力值没有白花,张仪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忽悠,成功的忽悠了刘表出兵。   计策已秦效,接下来陶商要做的,就是吃饱喝足睡好觉,坐等着曹操灰溜溜的撤兵。   他的精神不好才怪。   这日入夜,陶商正睡得香,却被巡夜的妻子花木兰叫醒。   花木兰告诉他,外面的巡骑抓到了几名曹军的逃兵,她审出了些有用的情报,他一定有兴趣听一听。   陶商顿时睡意全无,打起精神出了外帐,叫妻子将几名俘虏押解过来。   俘虏还未被押至,花木兰便先道:“适才我审那几名俘虏,他们交待说这几日曹军军心动荡,敌营中明有四万兵马,其实已有半数混在运粮队当中向许都方向撤去,而且曹操还犯了头风病,眼下一病不起,曹营人人心惊胆战,士卒出逃已有近千之多。”   曹操犯头风病?   陶商眼前一亮,这倒是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许都有危,曹操撤兵,这是意料中的事。   曹操用兵诡诈,怕撤兵引得陶商趁势追击,所以叫兵士混成运粮队,不动声色的撤兵,这也像是曹操的风格。   不过,曹操会在这个时候,头风病发作,这倒是陶商没有想到的。   陶商便将那些俘虏唤来,亲自审问,他们的回答跟花木兰所说一样。   俘虏们声称,当日曹操正在营中巡视,忽然接到许都方面的急报,一气之下头风病发作,当场昏倒于马下,许多士卒都亲眼目睹。   而正是曹操的昏倒,使得曹营上下,更加士气动荡,所以他们才决定出逃。   陶商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讲述,目光却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判断着他们是否在说谎。   突然间,陶商没有任何征兆的脸色一沉,拍案喝道:“来人啊,把这几个说谎的家伙,统统给我拖出去,剁成肉块喂野狗!”   俘虏吓的无不是双腿一软,骇然变色,双腿那么一软,扑嗵就跪伏于地,哭着喊着向陶商求饶,皆称自己句句属实,没有说谎。   花木兰一挥手,几名虎熊卫士汹汹而上,不容分说的就要将他们拖走。   陶商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将要被拖出大帐时,才一摆手,制止住了亲军。   “陶州牧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没的说谎,饶命啊……”俘虏们趴在地上,嚎陶哭求。   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摆手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说谎,来人啊,把他们押解下去吧,好吃好喝,不要为难他们。”   俘虏们死里逃生,无不感恩戴德,都被押了出去。   “夫君刚才只是吓唬他们,想试探他们是不是在说谎?”花木兰看出了名堂,眼神有些佩服。   陶商微微点头,笑而不语,却令将陈平传来相见。   不多时,一脸睡意的陈平,腰里别着酒葫芦,打着吹欠晃入了大帐,迷糊地问道:“主公啊,这大晚上的,你不让老陈我睡觉,召我来做什么?”   陶商一笑,令给陈平倒酒,一面将俘虏之事,道与了陈平。   几杯酒下肚,陈平酒意全无,品味了半晌,方是叹道:“主公识人之能,当真是了不得,看来这个张仪果然是厉害,必已说服刘表出兵,逼的曹操不得不退兵。”   “不过……”   陈平话锋一转,“曹操退兵应该是不错的,只是平觉得,那几名士卒所说的话,倒是有点让人怀疑。”   果然如此,陈平的见解跟他一样,这也是陶商召他前来的原因。   “如今刘表和张绣虽已出兵,但还未对许都造成实质性威胁,按理说,以曹操的治军之严,这样的形势,还不足令其军心动荡到出现士卒逃亡吧。”   陶商点了点头,“酒鬼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如果对手换成了刘备,或者是吕布,还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换作是曹操,我就有点怀疑了。”   “再者,听闻曹操是有头风病不假,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这我就更怀疑了。要知道,当然吕布袭兖州,几乎让曹操无家可归,这种程度的变乱,都没有让曹操头风病发作,怎么现在他只是听说刘表兵犯许都,就惊吓到头风发作,要说这曹操,胆子是不是也太小了点呢……”   “你的意思是,曹操是故意制造军心混乱的假象,也是故意在军士面前,装出头风病发作,好把这个假消息,借着逃兵之口让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故布疑阵?”陶商已经猜到了十之七八。   陈平呷了一口酒,笑眯眯道:“应该就是这样,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们松懈于防备,如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曹操根本就没有暗中撤兵,他的四万大军,统统都藏在营中,就等着趁我们松懈之际,向我们发起致命一击。”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了半天,终于将曹操的计策点破。   陶商微微点头,年轻的脸上,杀机丝丝悄然。   他走到帐门,掀起帘子,透过寒冷的冬夜,目光射向西面,冷笑道:“曹孟德,你可真够阴的,临走之前,还想着要算计我一回,哼,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看谁算计谁。”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敌,扬威   两天后,月黑风高。   陶商手扶佩剑,坐胯战马,静静的立于营中。   火光映照之下,陶商眼眸半开半阖,耳朵微微抖动,似在倾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他在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突然间,夜风中,隐隐听到了什么异响。   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正在微微的颤动,随着耳边的声音,由远及近。   陶商的嘴角斜扬,缓缓的掠起一丝冷笑。   终于来了。   而在黑暗的那头,喊杀声突然大作,成千上万的曹军士卒,像是从地狱了涌出的鬼兵,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向着正门方向杀到。   “曹操,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玩了那么多花样,就是为了前来劫营,我等你很久了……”   陶商冷笑一声,突然间鹰目一凝,拔剑在手,喝道:“敌军来袭,全军准备迎敌。”   号令传下,列阵已久,隐藏于黑暗中的三军将士,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夜色中,无数的热血,已经沸腾。   这个时候,几百步外的曹仁,正一脸杀机,目光如刃的死死射向沉寂中的陶营。   望着自家将士,汹汹如潮水般冲向敌营,曹仁傲然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陶商,临走之前,就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我曹军的威势。”   曹仁自信无比,身边屡败的刘备却不敢大意,冷静道:“子孝将军,陶贼奸诈,还当稳妥点为妙。”   耳听着刘备的提醒,曹仁却只是冷笑一声。   刘备这个败军之将,曹操是很尊重,曹仁等曹营诸将们却打心眼里看不起,对于他的提醒,曹仁当然不放在眼里。   没有任何犹豫,曹仁手中战刀一扬,厉喝一声:“传令给乐进,率本部兵马,向敌营右翼发起猛攻,不破敌营,绝不可给我退兵一步!”   斥候飞奔远去,将曹仁的军令,传往了前阵。   须臾后,右阵方向杀声震天而起,数以万计的曹军士卒,在攻击型猛将乐进的率领下,猛冲而上。   此役曹操坐镇大营,曹家第一大将曹仁,负责前线的攻击。   曹操事先已对曹仁有所交待,称按照程昱所设的计策,陶商必然中计,其营防备松懈,他将尽率三万大军,一举攻破敌营。   因陶军已分一部分兵马守备小沛,大营之兵最多只有一万,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再加上陶军防备松懈,曹仁深信,这一战,他绝对可以攻破敌营,一雪前耻。   数路兵马,如潮水般压上,曹仁脸上尽是自信的冷笑。   汹汹的敌人冲破了黑暗,昏黄的火光映照,陶商把敌军的形势,看得是一清二楚。   沿营里许长的战线上,数万曹军正如蚂蚁一般,蜂拥压至,气势滔天。   片刻间,敌营前部,已冲至七十余步。   陶商杀机陡然,长剑在手,沉声一喝:“传令给李广,发动弩射。”   战鼓声中,斥候飞奔而去,大叫着将陶商的号令,传给了营墙一线的李广。   营栅一线,李广早已指挥着千余弩兵就位,四十余辆弩车,细长铁箭,已然瞄准了黑暗中的敌营。   “放!”李广没有多余的言语,只一声沉喝。   一支支铁箭,如死神索命之手,轰然弹出,撕破夜的黑暗,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狂冲而至的敌人倾去。   瞬息间,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冲天而起,力道可洞穿一头牛的铁箭,瞬间扎穿数人,一轮齐射过去,便有数百曹军被扎成了肉串。   冲在最前面的刀盾手,本已有心理准备面对敌营中的弓弩打击,但他们万没有想到,陶军竟会有弩车这种神器,穿透力竟能强到这等地步。   几百人倒地,跟随在后的曹军,无不为这弩车铁箭的强大杀伤力而惊,滔天的战斗意志,顷刻间受到沉重打击。   敌军的冲击,因恐惧而停止,几万号人止步于陶营前方三十余步,拥挤不敢再前进半步。   拥挤的顷刻间,李广的喝令下,弩车手已完成第二轮装填,又是一排死神之手,呼啸而至。   弩车发动的同时,两千余名弓弩手,也同时放箭。   黑暗中,漫天流光如梭,倾盆箭雨的狂袭之下,上千的曹军惨叫着倒地,飞溅的鲜血很快就在大地浸成泥泞不堪。   原本志在必得的曹仁,此刻已骇然变色。   “这是什么箭?威力竟然这么强大!敌营箭矢如此密,难道陶贼早有防备不成?”曹仁脑袋嗡嗡作响,被眼前画面所震惊。   吃过无数次亏的刘备,最先从这种熟悉的场面中清醒过来,灰白的脸一沉,急道:“子孝将军,大事不妙,陶贼必是识破了咱们的计策,咱们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啊。”   曹仁的脑袋又是嗡的一声,蓦然间惊悟。   “阿瞒的妙计天衣无缝,他甚至还在众兵面前佯装头风发作,戏演的这么周密,竟然还会被那小子识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曹仁心中是又惊又疑,一脸的不甘,显然不敢相信。   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陶军确实早有准备,箭矢如此之密,他每拖延一分,就要有几十名士卒死在利箭之下。   狠狠一咬牙,曹仁只得大喝道:“鸣金,速速鸣金,全军撤兵。”   铛铛铛——   号令传下,金声大作。   陶营营墙之前,被密箭压到喘不过气的曹军,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无不如释重负,纷纷向后退却。   可惜,为时已晚。   陶商怎么可能容许他们这般轻易的撤退,他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呜呜呜——   陶营之中,高亢的号角声,冲天吹响,压倒了敌军的金声。   陶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陶商握剑在手,扫看一眼他身后,一个个激动到热血沸腾的将士们,年轻的脸上,燃烧着复仇的怒焰。   曹操欲置我于死地,大军无故入侵,几次三番设计谋害,今天,正是我陶商反守为攻,让你付出沉重代价的时候。   今天,陶商要杀得曹操惊魂丧胆,让他永远也忘不了今晚的惨败,一想到陶商这两个字,就浑身发抖。   “全军出击,保卫徐州,杀尽敌寇——”长剑向前一指,陶商的喉中,爆发出一声怒吼。   “杀尽敌寇——”   三军将士齐声响应,震天的杀声,如喷发的火山,宣泄着他的怒火。   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大开,犹豫地狱之门洞开。   天崩地裂的轰响声中,近万的陶军步骑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狂涌而出。   英布、廉颇、李广、樊哙,陶商麾下大将悉数出动,率领着徐土健儿,向着入侵家园的敌人,狂杀而上。   “木兰,我们也上。”陶商亦是战意如火,手舞长剑,狂射而出。   花木兰二话不说,舞枪跟随而出,率领着千余虎卫亲军,护拥着陶商卷袭而上。   几百步外,眼见陶军发动全面的进攻,正准备撤兵的曹仁,瞬间愕然变色。   如果说那密集的箭矢,令他还抱有一线希望,陶营中冲出的万余大军,却无情的击碎了他残存的些许侥幸心理。   铁一般的事实就是如此,陶商确实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早已排兵布阵于此,就等着他们上当,自以为是的来发动一场全面的进攻。   然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陶商……陶商……”   曹仁咬牙切齿,恨意难当,又是羞愧,又是愤恨。   他深通兵法,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撤。   如今陶商大军已经冲了出来,两军相距如此之近,他的大军根本来不及及时撤下来,就会被陶军从后追至。   然后,原本稍稍的失利,就会演变成一场大溃退大屠杀,损失就将远远的超乎他的想象。   不能再退!   曹仁的脑海中,瞬间只余下这个念头,也不及多想,急是横刀喝道:“停止鸣金,给我摇旗擂鼓,全军停止后撤,就地结阵迎敌。”   中军处,帅旗疯狂摇动,发出旗语。   嗵嗵嗵——   沉寂的战鼓,重新被敲响,再次鼓舞士卒的斗志。   号令迅速的一层层退下去,诸将接到新的将令,只得勒住战马,喝止后撤的士卒,逼迫他们重新结阵。   曹军不愧是精锐之师,换作是刘备领导下的部队,此刻恐怕早已崩溃,但曹军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崩溃,反而勉强的结成了防守的阵形。   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却是陶商。   两军相距如此之近,曹军纵然结阵,也只是草草而结,根本来不及稳固,如潮的陶军,便狂冲而至。   右阵方向,廉颇一马当先,大枪破开敌率,三千精锐的将士,如虎狼般破入敌阵。   左翼处,樊哙杀猪刀势不可挡,催破乐进的军阵,辗压而上。   正面方向,陶商以英布开路在前,集结了近六百轻骑,一百的重铁骑充当前锋,近四千的步骑军团,如一柄最锋利的巨矛,狠狠的刺入了敌阵中央。   在这等摧枯拉朽的冲击之下,曹仁中央的盾阵,轰然碎裂,无数的肢块,漫天的血雾,横飞而起。   见得这般情势,曹仁整个人都惊到僵硬凝固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杀到曹营诸将丧胆   陶军倾巢而出,一万多兵马,挟着无可阻挡之势,扑向惊慌的曹军。   中路英布一马当先,仗着96的超强武力值,狂冲在最前端,大枪无情的收割着敌卒的性命。   在他强横的冲击之下,敌阵如浪而裂,无人能挡。   前军列阵的曹纯,不知英布的强横,眼见本阵被击破,又羞又恼,狂舞大刀就冲着英布杀去。   曹纯武力值也接近80,力道不弱,这一刀挥出,拉着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英布迎面当头斩下。   凛烈无比的刀气,当先压至,尚未交手,英布便判知来敌武力不弱。   可惜,曹纯撞上的可是英布,汉初三大将的英魂,岂会将他丁点武力放在眼中。   英布却无一丝惧意,怒啸声中,猿臂抡起大枪,狂击而出。   锵!   两兵相撞,巨大的撞击力,溅起漫空火星,闷雷般的响声更是直灌耳膜。   曹纯身为曹氏宗族将领,自恃武力不弱,可与曹洪之流比肩,当日听闻曹洪等不是英布对手,还心存不信。   他这一刀下去,挟着曹氏的骄傲荣光,已尽全力,以为一刀杀下去,非把眼前敌将震下马去。   却不料,英布巍然的身形,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微微的震颤都没有,曹纯这一刀击上去,形同挠痒痒一般。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在我英布面前显摆,你是找死!”   英布狂傲一笑,虎有一震,轻松将曹纯战刀震开,紧接着大枪电射而出,挟着狂风暴雨的巨力,刺向了曹纯。   “冒充古人的家伙,你竟然……”   曹纯心中震骇时,大枪已电射而至,涡状的气流铺天盖地压来,几乎令他窒息。   不及喘口气,曹纯只得勉强回收,尽力相挡。   哐!   金属激鸣震天,那劲之极的大力灌入身体,只搅得曹纯身形剧震,气血更是为之一荡。   一枪方至,英布一枪快似一枪,电闪雷鸣般的枪锋,四面八方的狂袭而来。   曹纯的骄傲已彻底被击碎,甚至连惊怒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集中全部精力,无比吃力的勉力相当。   英布气势如虹,不仅武力上,斗志上也全面的压迫曹纯。   曹军阵形被冲得四分五裂,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形势不利,更搅得曹纯斗志瓦解,精神和武力双重不济,十招走过,曹纯已身中鲜血淋漓,气喘如牛。   败局已定,曹纯斗志彻底瓦解,只恐再战下去,非死不可,虚攻几招,便想拨马跳出战团撤逃。   换作是曹仁,甚至是曹洪之流,或许他就逃走了。   可惜的是,曹纯的武力值才79,凭这点武力值,又身中数创,想要从英布枪下逃出,简直是作梦。   “鼠辈,还想逃么,给我留下吧。”   英布一声厉啸,大枪电射而出,抢在曹纯跳出战团之前,狂刺而出。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溅上半空。   曹纯一枪被刺中了后肩,剧痛之下哪里还能站稳,惨叫一声便栽落马下。   “把这厮绑起来,献给主公。”英布一提血淋淋的大枪,冷笑着喝令。   因是陶商要搜集“提款机”,好获取残暴点,所以每战之前都提醒众将,活捉敌将的功绩,将比斩杀要高出一等。   正是在此激励下,英布明明能杀曹纯,却还要留他一条性命。   左右部卒们,一拥而上,将曹纯五花大绑,押往后阵。   英布生擒曹纯,则更是斗志如狂,率领着麾下将士们,继续向着后军的曹仁杀去。   曹纯崩溃,乐进李典等左右两路曹军,也统统崩溃。   廉颇樊哙统领两翼军团,如狼驱羊一般,肆意的碾杀着败逃的曹军。   两翼尽获胜利,英布突破前阵后,陶商挥纵一百多重甲铁骑,径直向着曹仁中军辗压。   曹军不是没有骑兵,只是这一次的作战,原计划是一场攻坚战,骑兵无用武之地,故曹操并没有让曹仁率领。   没带骑兵,成了曹军致命的软肋,根本无法阻挡陶军的铁骑。   一百重甲铁骑虽少,其强劲的冲击力,却强大到不可想象。   曹军不但没有骑兵,士卒多又为刀盾手,并没有配备多少长枪兵,在缺乏长兵器的情况下,区区几千刀盾手,焉能挡得住重骑铁骑一冲。   轰隆隆!   震天的巨响声中,重甲铁骑轰然撞上敌阵,瞬息间,敌阵便被撞成四五分裂。   重甲铁骑不管不顾,就如一头发狂的蛮牛一般,一路埋头向前狂冲,骑兵们连刀枪都不用动,仗着坚厚的铠甲,就足以将敌卒撞飞出去。   嚎声惨声四起,曹仁的中军阵形,就些被冲垮,士卒分崩而溃。   曹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诸处军阵,被陶军轻易的冲垮,甚至是自家的族弟曹纯,竟也被击落马下,整个人已是惊怒到凝固在了原地。   这位曹家第一大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计策不但被陶商击破,陶军的战斗力竟然还如此之强。   一万冲三万,竟然还冲破了。   惊愤困惑的转眼间,正前方处,“陶”字大旗飞扬如风,重甲铁骑拖着长长的血路,已向他所在冲来。   “陶商小贼,我要杀了你……”   关羽一瞧见那面“陶”字大旗,就想起自己的女人貂蝉,眼下已落在陶商手中,气不打一处来,就想上前拼命。   “云长!”刘备低喝一声,急向他暗示眼色,顺便瞪了蠢蠢欲动的张飞一眼。   关羽蓦然领悟,自己兄长是叫他轻举妄动,不可为了曹军冒险,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兵马实力。   心中窝火,关羽却不敢不听兄长命令,只得强压下怒火,对着那面逼近的“陶”字大旗干瞪眼。   刘备暗松了口气,压制住关羽后,目光迅速的转向曹仁:“子孝将军,敌军有重甲铁骑,无人能挡,我军诸阵已破,再强撑下去只会徒增消耗,不如尽快撤退,为司空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吧。”   曹仁的脸上,恼怒与不甘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当在不甘,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兵,教训陶商不成,却反被陶商教训,损兵折将无数。   曹仁的英名将何存?   曹家军的荣耀将何在?   就在曹仁咬牙切齿,犹豫不决之时,斜向方向,异变再起。   “花”字大旗,如一团耀眼的流光,在黎明之光的照耀下,迎风飞舞。   花木兰从侧翼杀到,率领的是陶商三百精锐的轻骑兵。   铁滚击踏下,大地仿佛都在震颤畏惧,那隆隆的轰响之声,填满了曹军的耳膜,直震得他们精神颤抖。   “曹军杂碎,敢跟我夫君作对,姑奶奶我把你们统统辗压。”花木兰放声大喝,冷峻如霜俏脸上,杀气如狂。   顷刻间,三百轻骑在她的率领下,从侧如风撞至。   曹军军心已乱,不足千余的侧翼曹军,还来不及高举盾牌时,三百轻骑兵,就如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巨大铁矛,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撞入了敌阵。   盾牌崩碎,血肉横飞,惨叫之声如群鬼哀鸣。   乱哄哄的响声中,铁骑撕破敌阵,无数的人头飞上半空,曹军侧翼分崩离析。   正面被击破,侧翼又被冲垮,三万曹军已彻底崩溃,就算曹仁想战,也没有士卒会听他的号令。   到了这个地步,军队的纪律已经烟消云散,士卒们只余下逃命生存的人类本能。   “撤退,全军撤退……”   曹仁的怒火和斗志,终于彻度的崩溃,再也不敢犹豫半分,大叫着拨马先走。   刘备反应最快,就在曹仁刚刚转身时,他就带着关张两兄弟,抢先拨马转身,从曹仁的身边抹过。   主将退走,曹营众将当然也是望风而溃。   英布、廉颇、樊哙、李广,还有夫人花木兰,分率诸路兵马杀至,杀得曹军血流成河。   乱军中,陶商踏着血路,一路前行,眼见自己那威风凛凛的夫人,大杀四方,成了压垮曹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越发的对花木兰喜欢不已。   “没想到夫人的武力又精进了,大杀四方,杀得好不过瘾啊,今晚回到被窝里,我可得好好跟她大战一场才过瘾……”   陶商嘴角掠起一丝邪笑,脑子里的不纯洁念头,一闪而过,注意力旋即拉回战场。   这场胜利,才刚刚开始。   杀败曹仁,陶商会合诸路兵马,一路尾随着敌军败兵,继续向曹操主营杀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给我卷铺盖滚蛋   小沛以西,曹军大营。   营门前,曹操正全副武装,手扶倚天剑,驻马远望东面方向,焦黄的脸上,流转着丝丝阴沉诡秘。   黑暗中,一万曹军士卒列阵已久,肃杀之气,弥漫在初晨中。   曹操等了已经有大半夜。   依照程昱的计策,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让数以万计的民夫,假扮成士卒,混在运粮队中离开大营,以营造出暗自撤兵的假象。   而在两天前,他更是在众军士面前,演了一场头风发作的好戏,让那些故意放出去的逃兵,将他犯头风的消息,不留痕迹的透露给陶商。   他料定,这么精妙的布局,必已瞒过了陶商,令那小子误以为他军心不稳,铁定要撤兵西归,前去解许都之危。   于是,他便分出三万大军,命曹仁统帅,前去攻劫陶军大营,以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   曹操料定,陶商不敌之下,定会下令抽调小沛城中的守军,前去救援他的犄角大营。   那个时候,小沛兵力空虚,曹操就将自己率一万兵马,趁虚攻下小沛,全面的击垮陶商。   既能重新夺回小沛,又能大败陶商,在临退兵前,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猖狂的小子,这就是曹操的完美计划。   冬夜的寒风中,曹操和他的一万将士,已在风中凌乱了许久,耳听着陶营方面,杀声震天,可就是等不到小沛之兵出城,前去救援。   “难道说,那小子竟然能挡住子孝的进攻?”曹操脸上淡起疑色。   程昱看出了曹操的担心,便笑着宽慰道:“陶商已被我们骗过,有子孝将军出马,料他也撑不得多时,小沛兵马必出无疑。”   曹操微微点头,动摇的心神渐安,目光重新恢复阴沉深邃,直射东面,耐心的继续等下去。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整个曹营。   突然间,哨兵大叫:“子孝将军回来了!”   曹仁怎么回来了?   曹操心头一震,吃惊的看了程昱一眼,程昱也笑容顿收,脸上同样浮现出疑色。   他们还没有等到小沛的陶军被调出,曹仁怎么就回来了?   就算陶商死也不肯调出小沛之兵,那曹仁此刻也应该攻下敌营,派人发回捷报便是,又为何要亲自率军回营。   “难道说……”   曹操心头一震,急是拨马出营,率令一众文武,出营去迎曹仁。   屹立于营门,曹操焦黄的脸上,尽是焦虑,不安的向远处眺望而去。   目之所及,尘雾飞扬,一队兵马正匆匆的向着大营这边奔来。   看旗号,看衣甲,确实是曹仁的军队。   只是,随着那支兵马的接近,曹操的脸色却越来越阴,眼中的担忧之色,也越发浓重。   他可是派给了曹仁近三万的兵马,但回来的这支兵马,却勉强只有两万。   另外那一万兵马,哪里去了?   而且,回来的兵马不但数量少,而且旗帜破败,军容不整,哪里像是一支得胜之军,简直是一支垂头丧气的败溃之军。   曹操变色。   程昱也神色惊变。   守候已久的曹营文武将士,无不是骇然变色。   震惊之际,那一面“曹”字残旗,已黯然而近至营门前,曹仁低垂着头,一脸无奈的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的李典、乐进等诸将,也无不是灰头土脸,一副吃了鳖的样子。   曹操身形在微微的颤抖,心中的那个不祥的猜想,已经越来越得到证实,他却不愿意去接受。   曹仁翻身下马,垂首近前,跪地道:“回禀司空,曹仁作战无能,没能攻克敌营,损兵过万,还使曹纯被俘,请司空治罪。”   曹仁跪下,李点、乐进等诸将,也纷纷的跪下,一个个灰土头脸,跟着曹仁一起领罪。   曹操瞬间脸色大变,眼中更掠过一丝惊悚,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幸的事实,曹仁果然是败了。   不但是失败,还是惨败,损兵竟然一万之多。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他曹氏宗族大将曹纯,竟然也被陶商活捉!   为什么会这样?   曹操脑海中,巨大的问号在轰鸣,却只能佯作镇定,沉声道:“陶商已中孤计策,尔等攻不下敌营也就罢了,焉能败到这般惨烈?”   曹仁摇头一声苦叹,遂将陶军如何早有准备,于沿营之线,暗伏强弓硬弩兵,又如何重骑轻骑同时出击,大败己军的惨烈过程,统统都如实道来。   曹军文武,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的脸上都涌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曹操更是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抑惊色,一由看向了程昱。   程昱则是一脸惭愧,不敢正视曹操的目光。   显然,这位绝顶谋士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道计谋,非但没有教训陶商,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陶商反过来算计,致使己军损兵惨重,大败一场。   程昱感到自己的智谋,被陶商深深的羞辱,更愧对曹操的信任,一时间无地自容。   曹操焦黄的脸,此刻已阴沉到形如一块黑脸,眼中愤怒的恨意,如烈火狂燃,口中咬牙切齿,反复的默念着“陶商”二字。   这个屡屡羞辱他的杀父仇人之子,再一次的戏耍了他。   恨意填胸之下,曹操忽觉头脑一痛,他这一次不是装,而是头风病真的有复杂的迹象。   只是,当此大军惨败,军心动荡之际,他若是倒下来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只得强咬着牙,深吸几口气,极力平伏下心中的愤恨,勉勉强强才缓过神来。   就在曹操刚刚喘过一口气时,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司空,东面方向尘雾冲天,陶军正逼近我大营。”   曹营上下,无不变色。   适才陶军大显神威,才杀得他们落荒而逃,惊魂未定,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陶商便又杀来,如何能不叫他们心惊胆战。   “陶商,竟然敢如此相逼——”   曹操却被激怒,拔剑大手,大喝道:“小贼,竟然敢如此藐视孤,孤要跟你决一死战。”   “司空,我军兵马虽多,却刚刚遭受大败,士气低落,敌军却士气正锐,现在这个时候,还当避其锋芒才是,万不可因怒行事,请司空千万冷静。”程昱急劝道。   曹操深通兵法,岂分不出形势强弱,又怎么会轻易意气用兵,适才也只是被愤怒,一时冲昏头脑而已,被程昱一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强咽下一口气,曹操只能下令,全军严守大营,绝不可出战。   曹营上下,却弥漫着恐惧的气氛。   曹营众人无不沉陷于紧张之中,陶商却拨马扶剑,率领着他得胜的大军,昂首挺胸向着敌营逼近。   此役,杀降敌众近万余,还活捉曹氏宗族大将曹纯,他可谓是大获全胜。   陶商深及,经历了这一仗后,曹营至上而下,包括曹操在内,都已士气大挫,绝不敢再出战。   所以,他才敢以一万之军,就耀武扬威的向着拥有三万兵马的曹营逼近而来。   战旗飞舞如风,万余得胜的将士们,列阵如山,士气如虹的向着敌营逼近,于百步之外止步。   “陶”字大旗,东升旭日的照射下,何其的耀眼。   大旗下,陶商年轻的脸上,傲气如虹,冷笑着注视着敌营。   他仿佛能够看到,曹营上下,那一张张畏惧的脸,还有曹操那愤刀震惊的表情。   “樊哙,去吧。”陶商马鞭一扬,向樊哙使了个眼色。   樊哙应声而出,手提着大铁盾,单骑而出,直奔曹营跟前。   樊哙之名,早已威震天下,曹营上下皆知陶军中,有一员赤膀武将,使一柄杀猪刀,残暴无情,武力了得。   眼下樊哙单骑而出,一出现在他们面前,曹营士卒无不变色。   沿营的几万号人,竟被樊哙一人所慑,无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就连曹操,此刻也一时茫然,不知樊哙何意,竟是忘了下令士卒放箭。   樊哙勒马止步于敌营前五十余步,扯起大嗓子,厉声吼道:“对面曹操听着,我家主公让老子告诉你,我主素来敬你,本不想跟你为敌,谁叫你无故入侵我徐土,我主才要给你点教训,你若识趣就趁早卷铺盖滚蛋,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樊哙嗓门极粗,这番话犹如闷雷般,回荡在两军之间,数万曹军无不清晰可闻。   曹操两眼中喷射着悲愤的火焰,几乎要夺眶而出。   “司空,陶贼竟敢如此相辱,请司空下令,全军尽出跟那小子决一死战!”怒不可遏的曹仁,愤怒的大叫道。   其实诸将,也皆被樊哙的话所激怒,纷纷激愤的叫战。   武将们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程昱却始终保持着冷静,暗自瞟向曹操,暗暗摇头,以示曹操不可冲动。   程昱当然知道,陶商这是在使激将法。   他更清楚眼下两军的士气对比,如是曹操被武将们的情绪所感染,一怒之下出战,正中陶商下怀,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恨的是咬牙切齿,某一个瞬间,真恨不得出去跟陶商杀个你死我活。   无尽的愤恨中,曹操却终究还存有几分冷静,知道这是陶商在使激将法,诱他出战。   出战,正中陶商下怀,胜算无多。   不出战,就要被陶商公然羞辱,颜面大损。   曹操感觉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咬牙许久,愤恨许久,曹操终究还是只得将一肚子的苦水,强行咽了下去。   犹豫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冷笑道:“陶商,你想使激将法诱孤出战,你以为你的雕虫小技,能够瞒得孤么,孤偏不上你的当,传令全军,敢擅自出战者,立斩不赦。”   曹操这番话,强压下了激愤的众将,逼着他们也只能自吞苦水,不敢再叫战。   “司空洞察秋毫,此举英明。”程昱松了一口气,忙拱手恭维。   曹操焦黄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程昱当然看得出曹操心思,便又宽慰道:“此战虽折了些将士,却未伤筋动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许都被威胁的原因,并不是我们真不是陶商对手,待扫平了刘表张绣之后,司空再回师东进,相信必可报今日之仇。”   曹操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许多,程昱的话给他搭起了台阶。   沉默良久,曹操的脸上已恢复阴沉深邃,深吸一口,拂手道:“仲德言之有理,胜败乃兵家常事,孤又岂会介怀,传令全军明日拔营西归,待孤平定了西面,再来收拾陶贼。”   ……   敌营之外,陶商驻马扶剑,正冷笑着,等着曹操出兵。   他让樊哙冲到敌营前,向着曹操喊那番话,当然是要激怒曹操,诱其出战。   倘若曹操一怒出兵,便正中陶商的下怀,他便可率领着这得胜之师,一股作气荡平曹军余孽。   待了许久,却未见曹营有丁点动静。   “曹操到底是曹操啊,不愧是一代枭雄,这忍耐力,佩服佩服……”   陶商笑叹一声,马鞭一扬,“传令全军,回师小沛,喝酒去。”   曹营坚固,曹操不主动出击,陶商自也不会急着进攻。   眼下曹操损了近万的兵马,军心大挫,许都又被刘表张绣威胁,形势极是被动,料他只有撤退一条路可选,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既然如此,陶商也没必要再跟他血拼,只等回城喝喝小酒,坐等曹操灰溜溜的撤兵便是。   万余斗志昂扬的陶军将士,向着龟缩在营中的敌人,一阵嘲讽后,方才掉头东去。   陶商策马昂首,意气风发,在数万曹军咬牙切齿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小沛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6,宿主现有魅力值61。”   6点魅力值,系统精灵可真是难得大方啊,看来曹操的确是一个极厉害的对手,战胜他比战胜刘备吕布之流,所获得的魅力值,都要多得多。   陶商心里那个喜啊,让他开心的,不仅仅是得了6点的魅力值。   这一战,他击败了强大的曹操,杀敌近五六千之众人,俘获敌卒也有四千余众,这些精锐的青壮,略加整编,都可以转化成自己的有生力量。   陶了俘虏,此役他还缴获了军械旗鼓无数,足够再武装出一支六千多人的队伍。   更重要的则是,他这一战是御敌于国门之外,并没有让徐州再遭战火荼毒,还打破了曹操不可战胜的神话,消除了徐州人的恐曹症,为自己坐稳徐州,建立了巨大的威信和人望。   要知道,当年曹操以报父仇为名,数度杀入徐州,无人能挡,杀得陶谦只能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战,坐视曹操血洗徐州。   从那个时候起,徐州人的精神上,就烙上了“恐曹”两个深深的烙印。   而今,陶商却凭着逊于其父的军事实力,打败了实力大增的曹操,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之事,如何能不叫徐州士民为之折服。   除了威望大增之处,拿下小沛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夺下小沛,等于是关上了徐州的西大门,曹操的兵锋再想深入徐州,就得先过小沛这一关,这对稳定徐州的外围环境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于是陶商在曹操撤兵西退之后,便留老将廉颇,率三千精锐之师,坐镇上小沛,为他拱卫徐州的西北大门。   廉颇不但武力绝伦,更难得的是极善统兵,要防范曹操这样老奸巨猾的对手,也非他莫属。   安排完小沛的留守之后,陶商便带着万余雄兵,带着得胜的威望,浩浩荡荡的班师下邳。   兵马入城那一天,陶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下邳士民自发的夹道欢迎,迎接他的归来。   高踞马上的陶商,看着那些伏跪道边的百姓,听着他们那些山呼赞溢之词,年轻人心里,自然难免有几分得意。   除了感慨之外,他更是感慨不已。   要知道无论是陶谦,还是后来的刘备,甚至吕布,都没能受到了百姓如此的拥戴,他却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尽得徐州人心。   这让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拳头才是羸得人心的最好武器。   他先败刘备,再胜吕布,随后又奇迹般的击退了曹操,他用事实证明了他的拳头有多强悍,只有他才能保得徐州的安危。   与其说他羸得了徐州人心,倒不如说他用自己的拳头,镇服了徐州人。   还往徐州后,陶商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大封有功文武,第二件事自然就是编练新军。   几场仗下来,从吕布、刘备和曹操那里,他供俘获了一万多的降卒,若把这些士卒统统都收编了,再加上新征的士卒,他的兵力数量就能达到三万之众。   除了编练士卒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如何安置一个人。   ……   是日,州府内院。   房门被“吱呀呀”的推开,陶商大步流星,迈入了房中。   正自榻边闲坐,失神茫然的貂蝉,抬头瞧见陶商入内,花容蓦然一变,下意识的就摸到了衣袖里的那柄匕首。   她见陶商笑眯眯的走进来,以为陶商要做她怎样,也许要强行玷污她的身体,便想也不想,又想以死来威胁。   陶商却不屑一笑,“不用再摸着你那柄匕首了,我若是想把你怎样,有的是手段让你顺从屈服,你以为凭一柄匕首,就能够唬得住我么。”   貂蝉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已经握住匕首手,又悄悄的从袖中抽了出来。   她很聪明,自然知道陶商的说没错。   陶商如果想把她怎样,完全可以趁她不备,叫人夺了她的匕首,把她绑起来,然后,陶商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折磨她都可以。   自己的丈夫吕布,都挡不住眼前这个年轻人,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弱女子,还有手中那柄小小的匕首。   “陶商,我看你也是正人君子,你把我扣在这里,到底想怎样?”貂蝉故作淡定的问道。   “先纠正你一个错误。”陶商手指左右摇了摇,冷笑道:“我陶商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不屑于做正人君子,所谓正人君子,往往都像刘备那样,嘴上挂着仁义二字,背地里却都干的是偷鸡摸够的勾当,正人君子四个字,听起来实在是叫我恶心,我陶商就是一个真小人而已。”   一番话,说的貂蝉目瞪口呆,杏眼吃惊的看向他。   貂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司徒王允,太师董卓,温侯吕布,哪一个不是当世风云人物。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无论背地里干过什么恶事,至少在人前的时候,都会标谤正人君子的伟岸形象。   哪怕是号称西凉屠夫,以残暴闻名天下的董卓,也不能免俗。   貂蝉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竟然把被称为正人君子,视为对他的侮辱,更直接把自己视为真小人。   而且,还以为此为荣!   “这个人,真是个怪人,似乎跟传闻的很不一样……”貂蝉思绪飞转,眼神中流露出了迷茫困惑,复杂的眼神看向陶商。   茫然了片刻,貂蝉才从失神中回来,“那你……你想把我怎样?”   “放心吧,我就算要把你怎样,也会提前告诉你,今天我来这里,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你的熟人,跟我走吧。”   陶商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貂蝉身儿一震,如水的眸中,再现疑色,显然是猜不出,在这里自己能有什么熟人。   心存狐疑,她却不敢不从,毕竟现在陶商还是以礼相待,自己也要识趣三分才行,免得自讨苦吃。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迈着轻盈的步伐,跟随了出去。   她跟在陶商的身后,目光始终不离那青松般的背影,脑海里思绪飞转,回响着刚才他说过的话,眼神中,隐隐约约的透露着好奇的目光。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思绪飞转间,陶商已带着她拐过几道弯,来到一间阁房前,陶商也不通传,直接就推门而入。   “妾身见过陶州牧。”门内传出一个女人声音,果然很是熟悉。   貂蝉心头一震,几步跟了进去,刹那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房中的女子,正是吕灵姬。   而此刻,那个素来骄横无比,性格刚烈的吕布之女,正一脸卑微的向陶商福身见礼,竟然还口称“妾身”。   貂蝉彻底糊涂了。   貂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这女子并不是自己的继女吕灵姬。   吕灵姬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吕布之女,自幼长在军中,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面对吕布这个父亲时,都时常骄蛮不讲理。   吕布麾下,上至张辽这样的将领,下至那个小卒子,哪个不是对她畏惧三分,见了她都得绕着走。   这样养尊处优,自幼都被别人畏惧的吕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屈下自己骄傲的膝盖,向陶商这个敌人见礼呢。   而且,态度还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极了陶商,十分畏惧的样子。   当貂蝉再次仔细看那女子时,她确信自己没看错,她的确是吕灵姬。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家之主不好当啊   “免礼吧,吕大小姐,我给你带了一个熟人来,你见到她一定很高兴的。”陶商拂了拂手,向旁边一让。   “多谢陶州牧。”   吕灵姬这才敢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着前方看去,当她看到貂蝉时,俏脸骤然一变,“二……二娘?”   一句“二娘”出口,吕灵姬顿时脸蛋一红,惊愕的表情间,平添了几分羞耻感。   显然,她是耻于被自己的二娘,瞧见自己方才对陶商卑躯屈膝,低声下气的丑态,一时既是尴尬,又是羞耻。   “灵姬……”貂蝉声音颤抖,眼神也有些尴尬。   “你们母女相见,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陶商大度一笑,转身而去。   吕灵姬猛然惊醒,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当着貂蝉的面,就像是出于本能一般,赶紧向陶屈膝一礼,“陶州牧慢走。”   房门关上,昏暗的屋中,只余下她们母女二人。   “二娘,你怎么也被他……”吕灵姬这才敢直腰来,脸畔微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唉,一言难尽啊。”   貂蝉从失神中清醒,遂是幽幽一叹,将自己如何在下邳跟吕布失散,逃往小沛,小沛被攻破之后,又是如何在半路被陶商所截的经过,幽幽的道了出来。   默默的听完了貂蝉的述说,吕灵姬不由惊叹道:“没想到,他竟然强到这等地步,连曹操也不是对手,难怪父亲会败在他的手下。”   母女二人唉声叹息,一时间都陷在了对陶商的惊叹之中。   沉默片刻,貂蝉回过神来,便拉住吕灵姬的手,正色道:“灵姬,你好歹是温侯之女,你父亲可是武艺天下第一的诸侯,你身为他的女儿,就算被陶商所俘,也该保持风骨气节才是,岂能向他那么卑躬屈膝,岂非有损你父亲的威名。”   吕灵姬身儿一震,脸畔顿时羞红,隐隐有些无地自容,不敢面对貂蝉的目光。   可是,她却不能不回答。   强抑下羞耻感,吕灵姬无奈的一叹,一脸苦涩道:“二娘,你以为我想向他那般卑微么,你是不了解他的手段,我不得不这样啊。”   “手段?”貂蝉唇角微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不就是以死相胁么,身为温侯之女,难道你就这么怕死么。”   貂蝉的语气中,隐隐有责备讽刺之意。   “如果只是以死相胁倒简单了……”吕灵姬又是无奈的一声苦叹。   见得吕灵姬这般样子,貂蝉愈加狐疑,极度的好奇陶商到底对自己这继女做了什么,能够让她害怕畏惧到这般地步。   “灵姬,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貂蝉正视着她的眼睛,厉声喝问。   吕灵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了那不堪回首的画面。   她想起,当初的自己在陶商面前,也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以为是,以为陶商会顾忌到她是吕布之女,对她不敢怎样。   结果呢,陶商却丝毫不把她的身份当回事,直接就把她给吊了起来,扒了她的裤子,一根柳枝,直接抽她的屁屁,抽得她是惊魂丧胆。   那一顿打屁股,说实话也并非什么重刑,却彻底的击碎了她的蛮横,她的自尊,她的目空一切。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在陶商面前,摆什么吕家大小姐的谱,每每见着陶商,无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可是,这些真相,怎么能跟貂蝉说呢,难道说自己被陶商扒了裤子打屁屁,最后给打老实了吗。   这种羞辱之极的事,怎么能跟自己的二娘说呢。   “灵姬,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貂蝉见她脸色时红时白,似是畏惧,又似是羞耻,越发的狐疑。   吕灵姬却一咬嘴唇,苦叹道:“不要再问了,二娘,求你了,总之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在他面前太过自恃,尽量要顺从于他,否则,你早晚会吃苦头的。”   说罢,吕灵姬似是不好意思再面对自家二娘,将头扭了过去,自顾自的叹息。   貂蝉看着继女这般惶然不安的样子,眼中是深深的困惑,那绝色的容颜间,悄然又滋燃起了丝丝怒火。   她开始恨陶商,恨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把自己素来刚烈无畏的继女,吓成了这副胆小的模样。   “哼,我貂蝉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哪一个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区区一个无名小子,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貂蝉秀眉微扬,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   她母女二人,私下议论陶商之时,陶商已回到了正堂中,案几上还留有不少公文,等着他批复。   击退曹操只是一个开始,陶商当然不会满足于这点小小的胜利,在这乱世只有越变越强,否则终究会被更强者淘汰。   收税、练兵、安民,治理一州可不仅仅是打仗那么简单,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主公,这是诸郡国报上来的最新粮赋征收结果。”陈登步入大堂,将一道册子奉上。   陶商接过来翻看了一遍,只看到了一堆人头和数字,说实话,光从这些数字,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他便将册子一合,问道:“这些粮赋,够一州之用吗?”   陈登略略一算,答道:“原先是够用的,但此役主公大胜曹操,兵力扩充极快,短时间内就添了一万多兵马,这样的话,如果明年仍按这个数字来征粮,只怕就会有点入不敷出。”   陶商想想也是,按照十民养一兵的极限比例,如今多了一万多张兵嘴,至少也得有十万百姓来养。   但徐州屡遭战乱,丁口锐减的厉害,多出一万多兵马,粮赋不济也确实是正常。   “能提高粮赋额吗?”这是陶商能想到的解决之策。   “能当然是能,只不过……”陈登顿了一顿,却又叹道:“只不过眼下诸郡国的粮赋已经颇重,若再加征,只怕会激起民变,或者是逼得百姓逃亡,那时便成了竭泽而渔,得不偿失了。”   “竭泽而渔确实不可。”   陶商沉默了片刻,忽然间眼前一亮,“那召集流民,实施屯田怎样?”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知道历史上的曹操,也曾陷入到缺粮的不利境地,就是靠着大规模实施屯田政策,方才解决了粮草不足的难题,为其东征西讨,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既然曹操能屯田,我为什么不能。   “屯田?”   陈登也眼前一亮,似是被陶商一语点醒,不禁流露出赞叹之色,“主公英明,屯田确实不失为一个解决粮草的好方法。”   陈登既然也赞成,陶商哪里还有犹豫,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屯田作为一项政策,尽快在各郡国推行下去,这件事就由元龙你来操办,一定要给我办好,办漂亮了。”   “诺。”   陈登应下了这差事,却又道:“只是这屯田之策虽好,实施起来却需要些时日,登以为对于解决眼下粮草不足的难题,似乎有点远水解不了近火。”   陶商再次沉默了下来,指尖敲击着案几,眉头微凝。   转来转去,还是转到加征粮草税收上面来了,也只有这才是解决眼前困难的唯一方法。   可是,怎么能加征钱粮赋税,却又不让百姓怨声载倒,激起民变,又是一个难题。   思绪飞转,沉吟许久,蓦然间,陶商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精光。   他已响到了解决之策。   “传令下去,准备大摆宴席,本州牧要迎娶糜家小姐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叔头上有点绿   十天后,下邳城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陶商要在今日,迎娶他的第三位夫人,糜家大小姐糜贞。   这将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毕竟糜氏一族乃徐州两大家族之一,糜贞虽为妾室,但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也能彰显陶商对糜家的重视。   吉辰将至,城门方向来报,从朐县而来的送亲车队,已经在入城。   陶商此刻已是身着新装,春风满面的在州府中,等着新娘前来,受着部下们的恭贺。   不多时,车队抵达了府外。   陶商亲自迎出府外时,看到车队的情形,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会意微笑。   前来的不仅仅是一辆坐着新娘的马车,后面还跟着数百辆的骡车,满载着数以亿计的钱财,统统都是糜氏赔嫁的嫁妆。   “好多钱啊,主公,你这房妾是纳值了,发财啦。”樊哙嗔目结舌的惊叹道。   陶商一笑,也不说话,目光看向那辆喜车。   身穿喜服头覆喜帕的糜贞,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下得马车,步履盈盈的步上阶来,陶商则亲自搀扶,搀着她携手步入府中。   此刻,州牧府中已是宾朋满堂,众人齐齐起身,迎接他们的入内。   坐在角落里的陈氏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却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叹服。   “娶一女而得亿万钱财,这一招真是妙啊……”白发苍苍的陈珪,抚着胡须叹道。   糜家和陈家虽并立于徐州两大家族,但糜家以经商起家,家族财富却要远胜于陈家的。   如今糜竺和糜芳皆被刘备所杀,糜家只余下糜贞一个女丁,富可敌国的财富,全都落在她一人的手中。   陶商一娶糜贞,也就等于糜家富到流油的财富,统统都过到了他的手中。   有了这一笔巨大的财富,解决眼前的粮饷难题,屯田前期的开支,统统将不成问题。   “这位小陶州牧的谋略手段,远胜于其父啊……”   陈登也暗自叹惜,接着压低声音,向其父道:“父亲,我们现在还要暗中跟曹孟德联络关系吗?”   “为父没有料到,他竟然能大败曹公,或许此子真是池中之龙,联络曹孟德之事,暂时先放一放吧。”   陈珪说话之时,目光始终看着那年轻的身影,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内心,却始终什么也看不清。   此时的陶商,手携着新娘子的手,心里却不仅仅盘算着利,还是由衷的开心。   他当然知道,娶了糜贞之后,糜家的亿万财富就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承认这是他联姻糜家的原因之一。   但他也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因为他答应过糜贞,一定会娶她过门。   况且,他也喜欢这个聪慧的女人。   当然,谁都不会想到,陶商迎娶糜贞,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那就是想得到她身上的隐藏属性“税收”。   只要得到了这个属性,他就能够加征赋税,而不用担心百姓会被激起民变,就能够保住徐州的安定。   这一招虽说是苦了点百姓,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现在是乱世呢。   百姓苦一时,就能让陶商支撑起一支可观的军队,凭着这支军队,他才能完成平定天下的宏图伟业。   那时,还天下一个太平,就算是陶商对现在加征百姓赋税,所还的利息吧。   婚庆大礼,诸般仪式举行完毕,糜贞被送往内府新房,陶商则跟他的属下们,痛痛快快的大喝喜酒。   纳了美妾,又解决了一桩大事,陶商心情自然是极好,畅开怀来肆意的痛喝。   不觉已是华灯高挂,举宾客们方才尽举,半醉的陶商,则在侍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进入了洞房中。   那张彩结彩的洞房中,新娘子早已闲坐榻上,无聊了很久。   陶商眯起眼睛,向着那烛下美人看去,却见素来端庄的糜贞,正如一朵待采的花苞,静静的绽放在一片红烛照耀下。   他的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众侍女们识趣的退下,房中只余下两位新人。   陶商笑眯眯的走到榻边,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喜帕掀开,只见一张娇艳动人的容颜,瞬间映入陶商的眼中。   那一种美,虽及不上貂蝉那种国色天香,却自有一番雍荣绰约的韵味,看得陶商心中又是怦然一跳。   一向是素面朝天的糜贞,今晚也略施脂粉,朱唇细眉,细碎的贝齿轻咬着朱唇,嘴角泛起一泓浅浅的含羞笑,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陶商咽了一口口水,脸慢慢的凑了上去,狠狠的在糜贞的脸上啄了一口。   糜贞柔弱的身儿,顿时一震,娇嫩的脸庞,立时泛起丝丝晕色,如晚霞般灿烂。   心中虽羞,但她却没有推拒,含羞暗笑,任由陶商亲吻。   烛焰高烧,映照着糜贞那娇艳的脸蛋,愈发瞧着动人心魄。   陶商心中已是烈火狂焰,准备向她发动攻势。   这时,糜贞却出人意料的俯下身子,跪伏在陶商的跟前,纤纤素手抬起,要为陶商解衣。   陶商顿时惊喜,没想到糜贞这个大家小姐,竟然会主动为自己宽衣解带。   “贞儿既然将终身托付给了夫君,从今往后,自然会做牛做马,全心全意的伺候夫君,如果哪里做得不好,夫君还要担待才是。”糜贞边为他解衣,边羞羞道。   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听到这种话,陶商是好生的痛快,极是有成就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兴致大作之下,陶商也不待糜贞为自己宽衣解带完毕,一声狂笑中,便扑向了糜贞。   “还请夫君……怜惜贞儿才是……”糜贞一声嘤咛,乖乖的躺倒在了榻上。   红烛熄灭,云雨渐起。   “嘀……系统扫描,宿主迎娶糜贞成功,获得联姻附加属性‘税收’,消耗11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50。”   ……   几家欢喜几家愁,下邳城中,陶商抱得美人归,许都城中,刘备却愁容满面。   那一间昏暗的大堂中,刘备看着手中的那道情报,拳头握得骨节作响,灰白的脸色,阴沉如铁,丝丝怒焰尽写在脸上。   刘备的眼神中,不只是愤怒,还有狂烈的嫉恨。   种种痛苦的回忆,此时此刻,统统都浮现在了脑海。   糜贞啊,糜氏家族的美人,原本应该是他自己妻子,他刘备的女人,却不想,竟然会落到陶商手中。   而那个该死的小贼,却窃取了本该属于他刘备的徐州,几次三番杀的他大败,令他颜面扫地。   而现在,那个该死的奸贼,竟还娶了他的未婚妻,这简直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洒盐,对他刘备公然的羞辱。   这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皆会知道,他刘备的未婚妻,被他的死敌所取,他刘皇叔的颜面何在。   “陶商,糜贞,你们两个狗男女,我刘备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刘备的拳头,狠狠的敲击在案几上,怒发着毒誓。   这个时候,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看去,是义弟关羽步入了堂中。   刘备立时怒意收敛,嫉妒和愤恨,瞬间都强行收起,灰白的脸上,恢复了淡若从容,处惊不变的枭雄气度。   “大哥,没想到那曹操这般无能,没能如我们所想杀入徐州,反而被陶商小贼大败,被还迫回师南阳,咱们利用曹操重夺徐州的大计,就这么被破坏了,实在是可气啊。”关羽阴沉着脸道。   刘备从徐州败走,投奔曹操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助曹操成就大业,而是要借曹操之手,灭掉徐州,然后再借助自己在徐州的威望,背曹自立,重夺徐州。   他万万没有想到,强大如曹操,竟然会被陶商连连击败,更被陶商说服刘表进攻许都,最后一场大败,被迫的撤兵而去。   图谋破产,刘备心里不爽,关羽心里边当然也不爽,憋了好几天,今天忍不住前来向他表达不满。   刘备又何尝不是很憋气,特别是当他收到陶商娶了糜贞的消息后,这种窝火更是达到了极点,他恨不得即刻能率一支大军,杀回徐州去,亲手把陶商撕碎。   可惜,他并没有一支大军。   沉吟半晌,刘备强压住怒火,冷笑道:“刘表自守之贼,不足为虑,曹操肃清南阳之后,必然会再次东征徐州,陶商那奸贼得意不了多久。”   关羽的窝火这才稍稍平伏,却又沉声道:“前番曹操还令我们驻守小沛,如今班师之后,却不让大哥再去防范陶商,反把大哥留在了许都,愚弟只怕是曹操这是在提防着大哥,不想让大哥再掌军权。”   “曹孟德的如意算盘,为兄岂会不知,不过,他把咱们留在许都,对我们也未必没有好处。”刘备嘴角扬起一抹诡诈之笑。   “大哥此话怎讲?”关羽赤脸顿时涌起好奇。   刘备便捋着短须,不紧不慢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许都之中有不少大臣都对他心存不满,如今为兄乃天子钦点的皇叔,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暗中结交这些反曹的大臣,将来咱们重夺徐州,对曹操反戈一击的时候,这些人正好可以给我们里应外合,助我们成大事。”   关羽恍然大悟,赤脸上不禁涌起深深的敬佩,拱手叹服道:“还是大哥深谋远虑,羽自愧不如啊。”   刘备嘴角斜扬,得意一笑,透着丝丝的阴冷。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陶商惊人的判断力   一番的开解后,关羽心中的郁闷释放了不少,便想告退而去。   就在他刚要走之时,却忽然间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   迟疑了片刻,关羽还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大哥,近日听闻陶商那奸贼,强娶了那糜贞,大哥听说了这件事没有。”   刘备身形微微一震,心头如被针扎了一般,自己这义弟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假装没有发生便罢了,非要提自己的伤心事。   “陶商的一举一动,岂能瞒过为兄的耳目,我早知道了。”刘备淡淡道,语气神态故意显的不以为然。   关羽叹了一声,咬牙道:“那糜贞本该是大哥的妻子,却被陶商那奸贼强娶,这奸贼如此羞辱大哥,实在是可恨!”   关羽不提“羞辱”二字还罢,这般一提,刘备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又像心头被狠狠捶了一拳,一张灰白之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是啊,那小子不仅羞辱了为兄,他还抢走了貂蝉,抢走了二弟你喜欢的女人,早晚他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羞辱二弟你!”刘备冷冷的回了一句,似乎在故意也要戳关羽的痛处一般。   关羽身形登时一震,一张赤脸涨红到发紫,拳头紧握,眼神既是愤怒,又是尴尬羞恼。   他看了刘备一眼,从那张不爽的脸上,关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令自家兄长难堪了。   他心中不安,只好强压下窝火,赤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大哥莫要误会,愚弟只是深恨陶贼的无耻,并没有别的意思,愚弟发誓,终有一天会将陶贼碎尸段,为大哥报仇雪恨。”   刘备阴沉沉的脸上,马上就多云转晴,也觉得方才对关羽的反讽,有点伤了自己兄弟的心。   他便拍了拍关羽的肩膀,故作不以为然道:“二弟你对为兄的心意,为兄又岂能不知呢,放心吧,为兄没有怪你。”   关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备又站起身来,站到地图前,负手而立,凝视着徐州二字,傲然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女人如衣服,破了就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待他日为兄实现光复徐州的大业后,定会让你亲手斩杀陶贼,你喜欢的那个貂蝉,仍然会是你的。”   “多谢大哥,有大哥这番话,羽就放心了。”关羽忙也起身,拱手深深一拜,对刘备充满了敬佩。   刘备脸上阴霾尽扫,枭雄的傲气再身,他来到门外,站在高阶之上,目光向着东方望去,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丝丝阴冷的杀机。   “陶商小贼,你对我的羞辱,我迟早叫你十倍偿还,还有糜贞,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早晚我也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哭着向我求饶……”   ……   下邳城。   陶商已从糜贞的温柔乡中出来,谋划着下一步的方略。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出了一笔巨款,令张仪建立起一支遍布于天下的情报细作网络。   正的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其中的“知彼”,很大程度上指的就是敌方情报。   陶商深知,有时候一条小小的情报,甚至能够改变整个战争的进程,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就如历史上的官渡之战,如果没有许攸叛逃,把乌巢粮仓的布防情报透露给曹操,曹操也不可能顺利的烧粮成功,官渡之战的结局就极有可能改变,整个历史走向也将天翻地覆。   正因知道情报的重要情,陶商才要下大力气,组建情报网络体系,而张仪这个天下第一大忽悠,正擅长于此道,自然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组建这样庞大的情报体系,当然要花巨额的钱财,以前陶商穷,现在他娶了糜贞这么个“富婆”,糜家富可敌国的财富都是他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点钱对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情报网络组建的同时,陶商也在抓紧编练新军,经过对降卒的整编,再加上新招募的新兵,陶商麾下实际控制的兵力,已经达到三万两千之众。   这其中还包括有一千多轻骑,两百多重骑兵。   这样一支拥有骑兵,数量可观的军队,放眼天下,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有了这支兵马,开春之后,陶商已经在考虑对外扩张,把自己的战旗,插到徐州以外的地盘上去。   毕竟,坐守徐州,哪怕你把这一州治理的再富饶,最终也只会跟刘表一样,坐以待毙。   何况徐州不同于荆州,乃四战之地,就拿曹操来说,现在虽正与刘张二诸侯对峙于南阳一线,一旦抽出空来,必然会再次进攻徐州。   陶商知道,他必须趁着曹操无暇东顾的这宝贵的时间,迅速的扩大自己的地盘,然后才有实力跟曹操争夺中原。   至于向哪个方向扩张,陶商跟陈平等谋士们,也经过了一番权衡研究。   北面青州方向,袁熙此人能力一般,挥师北上拿下青州,倒未必没有可能,但却公开挑衅了袁绍这巨头,以他现在的实力,全面跟曹操开战都成问题,何况是袁绍。   出兵青州,显然是不明智的。   至于兖州方面,曹操虽然前番受挫,但未伤筋动骨,此刻与其开战,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然后被袁绍趁势南下摘了桃子,这种活雷锋陶商自然是不会干的。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合适的目标:   袁术。   “袁术在淮南骄奢无度,横征暴敛,淮南士民对他怨声载道,人人思变,以我军现在的实力,全力南下,未必不能灭了袁术。”   陈登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进攻袁术,当然,这其中也因为陈家的许多产业都在广陵郡,而广陵郡目前又在袁术的控制之下,如能灭了袁术,陈家就能收回许多产业利益。   “淮南乃富饶之地,如能夺下,便能极大的扩充我们的实力,到时候咱们就有能跟曹操叫板的实力了,出兵淮南可行。”酒鬼陈平也晃着酒葫芦表示支持。   陶商虽沉吟不语,心理上却也倾向于进攻袁术。   不光是因为两位谋士所说的理由,还因为与曹操袁绍相比,袁术的实力要最弱,且在兵力上与自己勉强相当,灭他最容易,柿子当然要先捡弱的来捏。   “袁术虽然骄奢,也只是苦了淮南平民百姓,他仗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声,淮南世族名士们,普遍对他还是支持的,我军若挥师南下,只怕未必能如各位料想的那么顺利灭掉袁术,到时候就怕陷入僵持战,给了曹操机会。”   大忽悠张仪也开口了,观点却与众不同,认为袁术未到人心尽丧的地步。   大堂中,众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显然张仪说到了要害处。   当今这个时代,民心固然重要,世族豪强之心,却在某种时候,比民心更加重要。   百姓无组织无纪律,只有被逼到走投无路,才有可能起来反抗,得罪了世族豪强,人家却分分钟能拉出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来。   一片沉默中,却听到了陶商一声自信的冷笑。   “放心吧,用不了几日,袁术必会失去世族豪强的支持,咱们的机会很快就会出现。”   众人皆是一震,狐疑惊奇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他们的主公。   “主公何出此言?”张仪却一脸不信。   陶商淡淡道:“袁术此贼野心极大,如今他已得到了传国玉玺,我料他近几日就会登基称帝,到时他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光是百姓,淮南的世族豪强也一定会抛弃了他,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么。”   袁术会称帝!   陶商这判断,当真是语出惊人,把在场所有的智谋之士,统统都吓了一跳。   当此乱世,皇帝的权威丧失几近,许都的天子只是曹操手中的傀儡,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但天下诸侯,无论实力有多强大,却终究都还在名义上尊奉天子,谁也不敢挑头称帝,当出头鸟。   哪怕实力强大到袁绍,当初反对刘协为天子,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何况是袁术。   “袁术就算是再有野心,也没有这个胆子吧。”张仪语气充满怀疑,显然不太相信陶商的判断。   其余如陈登,还有酒鬼陈平,皆也对陶商的判断表示怀疑。   “袁术敢不敢称帝,不日自见分晓。”陶商也不与他们争辩,只自信的一笑。   大堂中,议论纷纷,这些智谋之士们,彼此相视,交换眼神,表情言语,无不是对陶商充满怀疑。   不光是众谋士们,哪怕是英布等武将,甚至是夫人花木兰,似乎都不太敢相信陶商的判断。   那可是称帝啊,谁敢这么做,就等于公开叛逆,公然跟天下人为敌,要激起天下群雄的讨伐围攻,袁术就算再狂妄,也不至于蠢到这般地步吧。   正当这时,一员亲兵飞奔而入,大叫道:“启禀主公,淮南急报,数日前袁术已于寿春宣布称帝。”   瞬间,大堂中鸦雀无声。   张仪、陈平、陈登,乃至花木兰、英布一众武将,一张张愕然的脸,一双双惊骇的目光,齐齐的望向了陶商。 第一百八十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袁术那厮,竟然真的称帝了!   陶商的目光中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却不是意外于袁术的称帝,而是意外于袁术称帝的时间,比自己判断的似乎提前了点。   “主公判断对了,袁术这老贼真的称了帝,主公的判断力也实在是……”   张仪目瞪口呆的望的望向陶商,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是不敢相信,陶商意然料事如神到这般地步。   惊叹半晌,张仪才回过神来,什么话也不说,这位天下大忽悠,只向陶商深深一揖,以表示自己的叹服之心。   “没想到啊,袁术的野心竟然大到这种程度,看来酒鬼我也看走了眼,还是主公更能洞察人心啊。”陈平连酒都忘了喝,啧啧叹服道。   “不但手段了得,慧眼识英,还有此等洞察人心的能力,了不起,了不起……”陈登没有明言,却在暗暗点头。   其余文臣武将们,也无不是惊叹不已,深深为陶商的洞察力而叹服。   “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还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呢……”陶商却在暗自苦笑。   要说真正的洞察力,他自知远逊于陈平张仪之流,他真的洞察力,靠的都是对历史的先知先觉。   他依稀记得,袁术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称帝,现在自己的出现,虽然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但对淮南的局势却并没有改变太多,多半也不会影响到袁术称帝事件。   所以他才敢在张仪陈平这样绝世谋士面前,做出那样自信的判断。   心中小小得意过一阵,陶商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尔等也不必再惊奇了,既然袁术已称帝,淮南世族豪强们抛弃他便指日可待,此乃天赐良机,咱们也该好好准备准备,大军克日南下,跟袁术老贼新仇旧恨一起算总账。”   年轻高亢的声音中,丝丝复仇的怒焰,正在狂燃而起。   一番话,无需过多鼓动,瞬间就煽动起了众人积聚的心头的怒火。   遥想当初,他们跟袁术可是无怨无仇,没有任何瓜葛。   结果呢,这位出身高贵的袁家公子,却几次三番的发兵来袭,想要助吕布灭了他们,瓜分徐州。   陶商向来是有仇必报,袁术这个仇,他始终铭记于心。   先前实力不济,只能隐忍,眼下拥兵三万,挟有击败曹操之威,袁术这厮既然自出昏招,大丈夫此时不趁机报仇雪恨,还更待何时。   “袁术这头肥猪,老樊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主公说战就战,老樊愿做前驱,把那杂种剁碎了喂野狗。”樊哙第一个跳出了,哇哇叫战。   他这么一激动,众将顿时是群情激愤,纷纷慷慨叫战。   看着斗志昂扬的众将,陶商微微点头,面露欣慰的笑容,心中的自信心越发浓烈。   一片激昂中,陈登却冷静的提醒道:“袁术称帝,人心离散势在难免,主公挥师南下必然无往而不利,然袁术不足为惧,吕布却不得不重视。”   陈登一番提醒,顿时又把陶商从激亢中给拉了回来,目光转向地图,落在了“盱台”二字上。   他若要南征袁术,大军必沿泗水南下,直抵淮河,再由沿淮河自东向西,直取寿春。   盱台一城,正位于泗水于淮河的交汇之处,欲取寿春,必先破盱台。   镇守盱台之将,正是被陶商从徐州赶走的吕布。   吕布自投奔吕布后,对这位“三姓家奴”并不信任,只令其率本部兵马,驻守于盱台城,为袁术看守淮南的大门。   半年的时间里,吕布聚集起了近五千兵马,然盱台一城虽重要,附近却人口稀少,一应粮草只能靠寿春方面供应。   粮草命脉被袁术抓在手里,吕布自然也不敢有异心,只能乖乖的替袁术看门护院。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袁术麾下无大将,陶商若大举来攻,倘若袁术把兵马交于吕布,让吕布兵威复起,以吕布用兵之能,陶商想顺利攻下淮南,就没那么容易了。   “绝不能让吕布手握重兵!”陶商拳头轻轻一击案几。   阶下处,张仪却发出一声嘻笑,眯着眼道:“这还不简单,主公可派人往寿春一带暗中散播传言,就说吕布暗中勾结了咱们,想要借着我们大军南下之机,向袁术讨要兵权,然后反戈一击,杀袁术夺淮南,以袁术的那点魄力,就算是咱们大军杀到家门口了,也绝不会把兵权给了吕布。”   “嗯,这条计策不错,就这么办。”陶商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便道:“江东的孙策利用起来,张仪,你还要再去一趟江东,凭你的一张舌对说动孙策,跟我结盟,共同对付袁术。”   “仪这根舌头闲不下来,就等着主公这句话,不过这个……”张仪欣然领命,却又向陶商搓起了手指,一副市井小民的贪心之态。   陶商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要钱。   派人散布遥言当然要钱,去江东游说孙策,难免要拜访一下孙策麾下的重要人物,送送礼物,走动走动关系,当然也要钱,张仪这趟出使之行,其实就是一趟烧钱之行。   以前陶商没钱,但现在糜家的财富,都在他手里,这点钱又算什么。   当下他哈哈一笑,拂手大方道:“只要你能给我办成这件事,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张仪大喜,嘻笑道:“既然主公这么大方,那仪就不给主公省钱了,事不宜迟,仪去也。”   当天,张仪便支取了百万钱,领着一众随众,扮作是商人,南下前往寿春。   ……   半月后,寿春城。   城头四面,“仲家”二字的旗号,四面飞舞,那是袁术的国号。   寿春城中央,一座恢宏的宫殿群,绵延起伏,乃是袁术征用淮南七万百姓,花费半年时间所富建。   皇宫的中轴线上,那一座富丽堂皇的金殿上,袁术肥硕的身躯,裹着宽大的龙袍,头戴着玉冠,正高坐于龙座之上,倾听着“百官早朝”。   满是横肉的脸上,袁术吃力的睁开两道眼缝,傲视着阶下文武百官,目光中透露着丝丝的得意。   那是君临天下的得意。   “原来,这就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啊,当真是妙不可言,早知如此,朕早该称帝才对,可笑袁绍那个胆小鬼,到底乃是贱婢所生,坐拥半个河北,却不敢称帝,只有我袁术才有这大气魄,嘿嘿……”   袁术是越想越得意,嘴角翘起斜斜的弧度,肥硕的身躯随着他的笑而颤动起来,满身横肉都跟着抖动。   “报——盱台急报——”   一声慌张的叫声,打断了袁术的神游,一名御林军士,手持着帛书,飞奔而去,直抵御阶之前。   “启禀陛下,盱台镇东将军吕布急报,徐州逆贼陶商已纠集两万五千步骑大军,由下邳动身,大举南下入侵意图,吕将军请陛下速速增兵盱台,助他抵御陶商入侵。”   袁术脸上横肉一抖,得意之笑顿收,微微变色。   大殿上,太子袁耀,司徒杨弘等文武百官们,也无不为之色变。   当年海西一役,陶商杀得他们淮南军五千兵马全军覆盖,大将纪灵被射断一只耳朵,太子袁耀被射瞎一只眼睛,已是给他们心中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随后,陶商败吕布,胜刘备,又大破曹操,威震中原,更是深深的震撼了他们,令淮南人无不对陶商忌惮三分。   现在,陶商挟着新破曹操的余威,率大军前来进犯淮南,这惊人的消息,岂能不令他们感到畏惧。   “陶商小贼,朕刚刚登基,还没有去讨伐他,他倒敢先来犯朕,实在可恨!”袁术拍案怒骂一声。   这时,大臣阎象出班,忙拱手道:“陶商来势汹汹,不可小视,请陛下速发援兵给吕布,助其坚守盱台。”   话音方落,袁术还未做表态,一人便出班大喝道:“阎象勾结陶商,里通外国,该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助我也!   阎香身形一震,急向那人望去,公然斥责他“里通外国”之人,正是他的政敌杨弘。   “杨弘,我一心忠于陛下,你为何要诬蔑我?”阎象憋红着脸反斥道。   杨弘也不睬他,向着玉阶上的袁术一拱手,正色道:“吕布此人本就反复无常,当初陛下只与他五千兵马,叫他远离寿春,镇守盱台,就是要防范于他。而今京城中流言四起,到处传闻吕布暗中勾结陶商,想要借着抵御陶商为名,向陛下索要兵权,这个时候,阎象却鼓动陛下为吕布增兵,这不是里通外敌还是什么!”   此言一出,袁术肥脸立时一颤,瞪向了阎象。   阎象面红耳赤,急是委屈的辩解道:“陛下,杨弘是血口喷人,臣蒙陛下厚恩,怎能去跟陶商勾结,臣之所以建议给吕布增兵,只是想抵挡陶贼入侵而已,臣之忠心,日月可鉴啊。”   说着,阎象跪了下去,大呼冤枉。   袁术凝视着阎香,眼珠子转了几转,拂手道:“阎爱卿起来吧,吕布反复无常,确实不可轻易给他增加兵马,你的提议虽有欠考虑,你的忠心朕还是相信的。”   袁术也不傻,阎象跟随自己多年,对他也算忠心耿耿,只是在称帝问题上,没有站出来支持自己。   同为谋士,杨弘一向与阎象不和,今抓到了机会,自然要趁机往阎象身上泼脏水,这点眼力界袁术还是有的。   阎象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陛下信任,臣确实有欠考虑,既然不能给吕布增兵,那咱们就得派一员得力的统帅,前去盱台驻防,只是我朝之中……”   阎象话还没说完,憋了一肚子火的袁耀,便跳将出来,傲然道:“启禀父皇,儿臣愿率大军前往盱台,陶商那奸贼若敢来犯,儿必杀得他片甲不留。”   袁术也在考虑着派谁出战,毕竟现在自己麾下兵马不比从前之众,这些宝贵的兵马,让别人领兵他还放心不下,眼下自己的儿子自告奋勇,袁术自然是再欣喜不过。   天下间,还有谁能比自己儿子,更值得信任呢。   袁术当即哈哈一笑,豪然道:“耀儿不愧是朕的儿子,勇略过人,很好,朕就派你率两万大军,再以纪灵为你副将,前往盱台,兼领吕布所部,为朕挫败陶贼。”   袁术刚愎自用,决策已经定下,自然没有反悔的可能,众臣也不好说什么。   阎象却实在看不下去,拱手道:“陛下,陶贼诡计多端,前番又大破曹操,此人万不可再小视,臣担心太子殿下不是他的对手,无法胜任统帅之职啊。”   袁耀当场就火了,怒瞪向阎象:“阎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助敌人威风,灭我军士气,陶商那小子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陶谦那寒门匹夫的犬子而已,我袁耀还怕他不成。”   袁耀这番话傲慢无比,全然不把陶商放在眼里,好似前番海西一役,他被陶商杀得全军覆没,还失了一只眼睛的惨败,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子这么轻视陶商,就更不能去了,难道太子忘了自己这一只眼睛,是怎么失去的了么?”阎象倒是个死心眼,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在众人面前,揭了袁耀的伤疤。   “阎象,你——”袁耀气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瞪眼向杨弘使眼色。   杨弘会意,忙道:“太子殿下前番败于陶贼,其实只是一个偶然,没有料到陶商会有骑兵,如今我们对陶贼军情了如指掌,臣也愿意随太子出征,从旁出谋划策,难道还怕再中了陶贼的奸计不成。”   龙榻上,袁术本来是被阎象这么一提,开始对自己的宝贝太子有点不放心了,但经杨弘这么一说,脸色担忧之色顿时又消减下去。   阎象眼见如此,只得道:“话虽如此,但太子毕竟比不上陛下这般能征善战,以臣之见,此战关系重大,不如陛下亲征。”   话音方落,杨弘便道:“陛下乃九五至尊,日理万机,岂能轻易离京,臣以为,有太子出马,足矣。”   袁术摸了摸沉甸甸的大肚腩,再想想内廷三千佳丽,哪里还有心情再出征,听杨弘这么一说,便顺势道:“杨爱卿言之有理,朕有一国之事要主持,对付区区一个陶贼,何需朕御驾亲征,此役就交给耀儿了,杨爱卿你要从旁好好协助。”   “臣遵旨。”杨弘笑着一拱手。   阎象还待再言,袁术已颤巍巍的起身,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急切的往着内宫而去,前去临幸那些佳丽美人。   众臣退朝,袁耀用独眼瞄了阎象一眼,不屑的一哼,转身扬长而去。   ……   数日后,淮南军的动向,便由张仪的情绪网络,迅速的传回了下邳城。   “张仪这大忽悠的这道离间计,果然是够毒,袁术放着吕布不敢用,却让他那废物儿子袁耀统帅大军,真是天助我也。”陶商冷笑着,将手中情报扔在了案几上。   大堂中,气氛顿时振奋。   陈平高兴,灌一口酒,笑呵呵道:“既然袁术老贼已经中计,事不宜迟,请主公即刻出兵,咱们一定要赶在曹操抽身之前,拿下淮南。”   陶商更无疑惑,当即下令,诸军调动,三天后尽起大军,扫荡淮南,诛灭袁术。   南灭袁术固然重要,但徐州的留守,却也不可不防。   因是考虑到淮南多水,军中善于水将者只有徐盛一人,陶商便令徐盛随军南征,坐镇海西的臧霸,则被调往琅邪,去防范青州的袁熙。   小沛方面,则依旧以老将廉颇镇守,以防范中原的曹操。   这两支兵马,加上留守下邳的预备队,陶商总计留下了近七千兵马守徐州。   陶商则自率两万五千步骑大军,率英布、樊哙、李广、徐盛诸将,陈登和陈平两位谋士,以及夫人花木兰,由泗水南下,直奔淮南。   作战动员令下达,诸文武各自散去,为出兵做准备。   陶商则起身去往后院,此役征讨淮南,除了自己的属下,他还有两个人要一同带过去。   穿过小径,走过几道回廊,陶商步入了一处院落。   脚步才刚刚踏进去,他就听到了女人的叹息声。   抬头望去,只见石亭下,吕灵姬和貂蝉母女二人,正相对枯坐,二人的眉宇间皆挂着淡淡的愁绪,望着天边的浮云,不时的一声轻叹。   “吃的不好,还是喝得不好,为何叹息?”陶商冷笑着,大步走入了院中。   母女二人身形皆是一震,寻声望去,当她们看到陶商时,眼神同时一变。   吕灵姬的眼神中,立时涌现惧色,想也不想,赶紧站起身来,向着陶商福身一礼,“妾身见过陶州牧。”   貂蝉眼见自己这继女,依旧是对陶商这般畏惧恭敬,知道自己这几日的开导,统统都成了耳旁风,心中不悦,不由瞪了吕灵姬一眼,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面对陶商,她却不理不睬,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坐着。   陶商也不屑于跟她计较,点头示意吕灵姬免礼,冷冷道:“你们快收拾一下吧,三日之后随军南下。”   随军南下?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俏丽的容颜间,皆是狐疑,猜不透陶商此言何意。   陶商却淡淡笑道:“你们这般唉声叹气,不就是心念着吕布么,我现在就要发兵南下,攻取淮南,也许,你们很快就会见到吕布了。”   陶商的话意味深长,说罢也不多言,转身扬长而去。   “他要……要攻取淮南?那不是又要跟温侯开战?”   貂蝉和吕灵姬,这母女二人,怔怔的望着那年轻的身影远去,高耸的胸峰,剧烈的起伏,心情久久无法平伏。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有胆量与我决一死战   三天后,陶商率领着两万五千人的大军,其中包括一千轻骑,两百重甲铁骑在内,几乎所有的精锐力量,直奔淮南而去。   为了抢在袁耀的主力大军,抵达盱台之前渡过淮河,陶商亲率一万步骑轻军,星夜兼程疾行。   数日后,下相城。   陶商刚刚在城外立营完毕,正与诸文武在大帐中,商议着进兵的方略。   这时,斥侯将南面细作最新的情报送到,情报中声称,袁耀已经抢先一步抵达盱台,与吕布完成会合。   “袁耀这小子的速度还挺快的,看来咱们抢渡淮河的方案泡汤了……”   陶商站起身来,眉头微凝,目光锁定在了地图上。   盱台一城,位于淮河南岸,他若想攻下此城,就必须要先渡过淮河才是。   先前吕布只有五千兵马,他还可以凭着兵多的优势,强行渡河,但现在袁耀两万主力已到,再想要抢渡,就没那么容易了。   “夫君,袁家主力尽集于淮水南岸,想要抢渡淮河,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夫人花木兰也眉头微凝。   陶商却一笑,拂手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先赶往淮河再说吧。”   于是,陶商没有任何迟疑,当即率一万先锋军起程,直奔淮河而去。   两天后,一万步骑,抵达了淮河北岸。   此刻,袁耀已经提前进驻盱台一线,在盱台城东下寨,终日置酒高会。   袁耀显然没有料到,陶商进兵如此神速,只率了一万多兵马,就敢嚣狂的长驱南下,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一想到陶商,袁耀就一腔的怒火。   心念着失眼之仇,袁耀恨不得当场就率大军悉数过河,去跟陶商决一死战。   恨归恨,袁耀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海西惨败的痛苦历历在目,自然没那个胆量过河去跟陶商正面对敌。   于是,为了阻止陶商南渡淮水,向盱台进攻,袁耀便传令诸军,于淮河南岸严密监视陶军的动向,时刻准备阻击渡河的陶军。   淮水北岸,陶商驻马远望,隔河观察敌情,看着看着,眼神不由微微一变。   “骑兵,袁术军中,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多的骑兵了?”陶商脸色颇为意外。   身边的陈登便解释道:“当年幽州牧刘虞的儿子出使淮南,袁术强行将其扣下,威胁刘虞给他一支骑兵,刘虞爱子心切,无奈之下,只得派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前来,所以袁术地处淮南,却能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   原来如此。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意,“袁术这老贼,还真是厚颜无耻,这种不要脸的事也能做的出来,这种人还敢称帝,真是笑话。”   “既然袁老杂碎有这么多骑兵,怎么他跟咱们几次交手,从来就没有见他用过呢?”花木兰好奇道。   陈登苦笑道:“说起来也好笑,袁术自得了三千骑兵后,就把它当成了个宝贝,只敢把它留在后方驻守,却舍不得动用,大概是这次被咱们杀到了家门口,逼急了才不得不出动。”   这样也可以,这个袁术,还真是一朵奇葩啊……   左右众人,皆是一阵的哄笑,嘲笑袁术的吝啬。   花木兰却凝眉道:“不过眼前袁术军中多了三千骑兵,且防范的这么紧,咱们渡河的难度就更大了。”   “酒鬼,你有何妙计?”陶商却一脸从容,目光瞟向了陈平。   “主公这几月来,不是令李广训练了一支奇兵么,现在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陈平灌了一口酒,嘴角掠起一丝诡笑,遂移至近前,向着陶商附耳低语了几句。   陶商听着听着,年轻的脸上,亦浮现出了冷绝的诡计。   “不过,这条计策还有一个软肋,就是怎么让袁耀放李广的奇兵登上南岸,否则,半点用处也没有。”陈平又补了一句。   陶商把玩着马鞭,目光凝视着南岸,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陶商嘴角上扬,眼中再次掠过一丝冷笑。   陶商便将一名能言善辨的亲兵唤至近前,低声向其嘱托了几句,令其打着使者的旗号,乘一叶走舸前往南岸。   使者远去,左右众人却皆一脸茫然,就连陈平和陈登这样的智士,也猜不到陶商跟使者说了什么。   “我说主公啊,你跟那使者都交待了啥啊,跟咱也说说啊?”樊哙挠着后脑勺,哇哇的嚷道。   陶商诡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们就等着吧,很快袁耀就会主动后退,放李广的奇兵上岸。”   听得此言,众人愈加的好奇。   樊哙更是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嚷嚷道:“主公,你到底都说了啥啊,别神神秘秘的,快跟老樊我说主呗,都憋死我啦。”   陶商哈哈一笑,偏就不肯透露。   不多时,那一名亲兵使者,已乘一艘走舸,打着使者的旗号,渡往南岸。   南岸方面,层层叠叠的战旗翻滚如涛,刀枪森森如林,反射着慑人的寒光。   两万余的淮南军,列阵于南岸一线,杀气滔天。   那一面“袁”字大旗下,袁家大公子袁耀,正身披银甲,扶剑驻立,仅剩的一只眼睛,傲然射向北岸,眼眶里翻飞着复仇的怒焰。   失眼之仇,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浮动,袁耀等着复仇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今天,他终于又等到了那个可恨的小贼。   “陶商奸贼,有胆量你就强渡淮河啊,本太子必叫你折戟河中喂鱼,以报你羞辱我的雪仇……”袁耀一声冷笑,神情不屑傲然。   身旁不远处的吕布,瞟了一眼袁耀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鹰目掠过一丝厌恶的表情。   那表情却一闪而逝,吕布轻吸一口气,刀削的脸上堆出几分笑容,拱手道:“陶商不过一卑微小贼,根本不配太子殿下亲自动手,太下不如高坐城楼,饮一杯小酒,坐看臣为殿下击破陶贼。”   吕布一口一个“臣”字,极为恭敬,无非是想从袁耀手里骗取兵权。   袁耀虽傲,却并不傻,一直都提防着吕布,眼珠子微微一转,冷冷道:“陶商这狗贼,本不配跟本太子交手,只是本太子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仇本太子必得亲自来报,方能泄心头之恨,奉先你只管听本太子号令便是。”   吕布眼见袁耀不吃这一套,心中不爽,却也只能暗自恼火,不敢有所表露。   正当这时,岸边巡骑来报,一叶走舸由北岸而来,船上之人称是陶商的使者,前来向太子殿下传话。   袁耀也没多想,便令将使者传至近前。   待使者近前,袁耀马鞭一扬,喝问道:“陶商那奸贼有什么话跟本太子说,莫不是他想向本太子求饶不成。”   使者见袁耀如此踞傲,心中恼火,却强压下怒火,高声道:“我家主公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后撤百步,容我军登岸,与你们决一死战,我主就佩服你的勇气,把你的未婚妻吕灵姬还给你。如果你没这个胆子,我主今天就在北岸大摆酒宴,纳了你的未婚妻为妾。”   此言一出,袁耀瞬间勃然变色,一张脸憋到通红,几乎就要憋炸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射灭你的傲气   吕灵姬那是谁,那可是他袁耀既定的未婚妻啊。   当初吕布在下邳被围,向袁术提出联姻的请求,亲自护着吕灵姬出城,想要送给袁耀做妻。   谁曾想到,陈登的背叛让陶商识破了吕布的图谋,于半路截杀,硬是抢走了吕灵姬。   身为高贵的袁家之子,未婚妻却被陶商这个死敌给劫走,这简直是对袁耀莫大的羞辱,这羞耻仇恨,与失眼之恨一样,都让袁耀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心。   时值如今,陶商竟然敢派使者,在两军阵前揭了袁耀的丑,简直是公然的打脸。   不光是打袁耀的脸,更是打吕布的脸。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竟然抛弃给了敌人,于吕布而言,当然也是莫大的耻辱。   耳听使者这番话,吕布第一时间不是庆幸于女儿还活着,而是心中一阵的窝火,脸上也掠起丝丝阴沉的怒火。   画戟一握,吕布怒从心起,当场就想冲将过去,将那使者斩为肉泥。   “温侯!”身边的陈宫却低喝一声,向吕布暗暗摇头。   吕布的一腔怒火,瞬间熄灭大半,眼下他寄人篱下,身为袁家臣子,袁耀这个太子还没发话,他岂能造次,只能徒增袁家的猜忌罢了。   无奈之下,吕布只得强压下怒火,等着袁耀做决定。   本是怒容满面的袁耀,咬牙切齿了一瞬后,嘴角却出人意料挤出了一抹冷笑,扬鞭道:“好,你回去告诉陶贼,本太子就退兵百步,容他登岸,他有胆就过河来跟本太子决一死战。”   军谋杨弘,正准备劝说袁耀不可冲动时,却未想到袁耀竟然应下了陶商的挑战,不由大吃一惊。   陶商使者也不多说,转身望江边而去。   杨弘一脸忧心,急劝道:“太子殿下,陶商奸诈无比,他分明使的是激将法,太子殿下岂能上了他的当,若容他从容登岸,我们岂非把淮河天险拱手相让,万万不可啊。”   “谁说要容那小贼从容登岸了……”   袁耀冷笑一声,脸上涌动着丝丝得意和讽意,仿佛在讽刺杨弘的无知,窥不出他的真实用意。   杨弘依旧茫然,一时猜不透自家太子的心思。   袁耀冷笑道:“激将法这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本太子,本太子只是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假意后撤,等他兵马将渡未渡时再半渡击之,这么简单的道理,杨司徒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杨弘恍然大悟,不由面露惭愧,紧接着又满脸堆笑,一副敬佩的表情,拱手赞叹道:“臣惭愧,没想到殿下料事如神,竟是故意诱那小子渡河,殿下英明。”   左右纪灵等武将,无不赞叹袁耀。   “没想到这小子,竟还有几分智谋……”就连吕布,眼中也浮现出刮目相看之意。   身边的陈宫,却对吕布暗使眼色。   吕布会意,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英明,臣愿率兵马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又是在不失时机的讨要兵权。   袁耀虽然得意,却未被得意冲昏头脑,始终记着“提防”二字,只拂手道:“本太子早说过,我要亲自报仇雪恨,你不必再争抢了,这一战你只率本部兵马,在旁边掠阵便是,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可妄动。”   号令传下,袁耀也不理会吕布,转身而退。   望着袁耀那踞傲的背影,吕布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却又敢怒不敢言,只是暗咽下这口气,望本部兵马而去。   很快,南岸两万五千余淮南军,后退百步,将岸滩一线空了出来。   北岸。   陶商清楚的看到敌军后退,年轻的脸上,悄然浮现丝冷笑。   “邪了门啦,袁耀那小子,真的后退啦,他脑子被门夹了吗?”樊哙惊奇的哇哇大叫。   左右诸将也尽皆惊喜不已,敬佩好奇的目光,纷纷的望向陶商。   樊哙更是挠着后脑勺,像个好奇的小孩般,冲着陶商叫道:“我说主公啊,你到底跟那袁耀说了啥,怎么让那小子一下子就变傻啦?”   “袁耀可不傻啊,那小子可是聪明的紧,他还等着给我来个半渡而击之呢。”陶商笑叹道。   半渡而击之?   樊哙又茫然了,摸着大脑壳,一副愣着愣脑的样子。   “袁耀自作聪明,既然已经上当,差不多也该是让神箭营过河了。”陈平嘴里灌着酒,笑眯眯的提醒道。   陶商目光渐凝,一身杀气骤起,扬鞭喝道:“传令给李广,命他率八百神箭营将士,立刻渡河结阵。”   号令传下,斥侯飞奔而去。   北岸岸滩处,早已候命的李广,一声不吭,喝令八百神箭营将士,登上竹筏,向着南岸飞渡而去。   陶商则令诸将率余军,集结于岸滩一线,准备随时渡河。   水面风平浪静,数十艘船筏飞渡如风,不到半个时辰,悉数驶抵南岸。   李广背负着铁胎弓,提刀跳下河滩,沉声喝道:“上岸,结阵!”   八百神箭士,麻利的跳下竹筏,背着一弓弓强弓,扛着一面面大盾,以最快的速度登上河滩,背靠淮河,组成了弧形盾阵。   八百人的神箭营,其中三百人高举齐人高的大铁盾,环列于外围,包括李广在内的五百弓弩手,则藏于密不透风的盾阵之中。   从外面看,这个步兵盾阵,却显得有些奇怪。   寻常的步兵阵,多数为方阵,而这道盾阵,却是一个半圆形的。   “主公,我知道那个李哑巴射箭了得,可他只有八百号人,对面可有两万多淮南军,袁耀那厮还有三千骑兵,就这么让李哑巴去硬扛,他扛得住么?”樊哙又犯起了狐疑。   李广沉默寡言,“李哑巴”是樊哙给他起的外号,也只有李广不在的时候,他才敢这么叫。   陶商的眼中,却闪烁着自信,淡淡道:“李广训练这支神箭营已有半年之久,挡不挡得住,就看他的本事了。”   “噢……”樊哙应了一声,却依旧满腹狐疑,瞪大牛蛋大的眼珠子,等着李广如何了得。   南岸,百步之外。   当袁耀看到那面“李”字大旗时,瞬间怒焰填胸,气到眼珠子都快炸将出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只眼睛是被谁射瞎的。   正是李广。   “哼,陶商,你想凭这点兵马,就为你夺下登陆岸滩么,你作梦吧,我就先辗平李广这狗贼,再杀你个片甲不留。”   胸中怒焰已燃至顶点,袁耀拔剑大手,怒喝一声:“纪灵,率铁骑给本太子压上,生擒李广,本太子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呜呜呜~~   杀机重重的号角声吹响,响彻大河两岸。   一面“纪”字的大旗,飞舞汹汹,狂冲而出。   纪灵拍马舞刀,挟着一腔的怒火杀上。   今日,同样是他的复仇之日。   身为当世宿将,却被李广一箭射瞎了眼睛,颜面扫尽不说,更身心受创,这个仇,纪灵无时无刻不想洗雪。   李广这个可恶的仇敌就在眼前,仅仅只有八百余众,他自信的认为,他凭着三千铁骑,可以轻松的将之撕碎。   三千淮南铁骑,汹汹涌而,如滚滚的洪流一般,追随着纪灵辗压而上。   他们和纪灵一样,以为对面的敌人不堪一击,这将他们首战扬威,立功的绝好时机。   顷刻之间,三千敌骑如潮水般,冲入了两百步的范围。   李广目光依旧沉静如水,却如涌动的暗流,潜藏着无尽的杀机。   眼前敌军已近,他战刀一扬,沉声喝道:“弩手,射!”   闷雷般的喝声中,一百弩手应声而动,利箭破空而出,向着敌骑呼啸扑去。   噗噗噗!   利箭如雨而至,冲在最前端的敌骑,眨眼间有数十骑被射倒于地,马嘶人嚎,鲜血飞溅。   仅仅一百余支箭,竟有三十余骑被射中,命中率之高,高到了骇人的地步。   敌骑顿时震惊,冲击的速度,即刻放慢。   纪灵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手的命中率,竟然这么高。   只是,冲到现在,骑虎难下,他只能进不能退。   强压下震惊,纪灵舞刀挡在身前,大吼道:“全军不得退缩,给我继续冲——”   淮南骑兵们鼓起勇气,踏着遍地的鲜血,继续纵骑狂冲。   北岸处,陶商年轻的脸上,已扬起了一抹杀机凛凛的冷笑。   “弓手齐射,弩手自由射击!”盾阵中,李广再次下达命令,几乎同时,手中铁胎弓已弯弓一箭射出。   嗖——   一箭破空而去,如流星般,正中一名敌骑的脑门,当场射翻在地。   嗖嗖嗖!   破空之声,如千鸟嗡鸣般,一声骤起。   五百余名神箭士,一刻不停的疯狂放箭,整个盾阵,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四面八方的狂喷箭雨。   这五百神箭士,皆是陶商从三万多兵马中,精心挑选出来了善射之士,又经过了李广这位神射手,长达半年之久的魔鬼训练,射术个个精湛无双。   除了精湛的射术,他们还装备了鲁班改造过的“神臂弓”,射程和力道,几乎都超越了当世最强之弓。   这样一支装备精良,射术超凡的神射部队,堪称冷兵器时代的狙击部队,别看人数少,杀伤力却惊人。   陶商训练这支部队,原本是打算用来对付曹操和袁绍的骑兵,如今却正好先拿袁术来试手。   索命的利箭,呼啸而出,不到半刻钟的时刻,三千淮南铁骑,便被射死大半。   冲锋中的纪灵,骇然变色,整个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得意冷笑的袁耀,一张脸也凝固成了目瞪口呆。   就连冷眼旁观的吕布,嘴巴也微微张开,眼神中闪烁着意外之色。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走不了了   神箭士的利箭,依旧如死神的索命之手,无休无止的狂箭而至。   死伤惨重的淮南骑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拥堵于盾阵前四十步处,一步都无法再前进。   或者说,他们已不敢再前进半步。   吓破了胆的淮南军骑士,只是拼命的舞动手中的刀枪,一面拨马后退,一面抵御箭雨。   陶军的神箭士们,却抓住他们的每一处空隙,利箭无情的射向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   士卒的惨叫声,战马的嚎叫声,震天而起,整片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   纪灵整个人已被射到神魂破碎,他作梦也料不到,李广那个狗贼,竟然指挥着如此一支射术恐怖的兵马。   五百张弓,仅仅凭着五百张弓,就毁灭了他三千宝贵的铁骑。   正当纪灵惊愕不知所措时,一箭破空而至,撕破他的刀幕防御,正中他的肩膀。   “啊——”纪灵一声惨叫,偌大的身躯便栽倒于地。   滚落于地,纪灵心神已碎,也顾不得肩上的痛,猫起身子,拼了命的向着后阵逃去。   指挥坐镇的袁耀,此刻已错愕变色,恼羞成怒。   他这时才知道,陶商为何不怕他半渡击之,原来人家早就藏有这么一支神射奇兵,他的自以为是,反而中了陶商的诡计。   “太子殿下,敌军这支弓弩兵实在是太厉害,咱们中了他的计策,恐怕挡不住他渡河,为今之计,不如先退回大营再做打算?”心惊胆战的杨弘,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袁耀却已恼羞成怒,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怒喝道:“就算小贼有神箭军又如何,本太子就不信他能挡得住我的千军万马,传令全军,给我压上去,辗压李广那狗贼。”   杨弘脸色一变,忙道:“太子殿下,敌军此阵背靠淮河,与寻常军阵不同,就算我军全部出动,只怕也……”   “住口!”   袁耀厉喝一声,打断了杨弘的劝说,“若是让那小贼轻易渡过淮河天险,传回京城去,本太子的颜面何在,你无需再多说,给我全军压上去。”   袁耀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更仗着还有两万多兵马,根本不听劝说,杨弘被斥,也无可奈何。   嗵嗵嗵——   淮南军中,鼓声再度震天而起。   震天的杀声中,近一万五千的淮南步军,悉数出动,黑压压的从三个方向,向着八百神箭营狂辗而上。   袁耀气势重归傲然,冷哼道:“陶商,你这小贼,就算你一支神射军又如何,本太子就不信,你凭八百弓弩手,就能抵挡得住我一万五千大军的辗压。”   ……   北岸。   驻立于岸边的三军将士,皆目睹了神箭营的威力,无不为之欢声雷动。   但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数以万计的敌军,如潮水般的向着八百孤军扑去,一众将士见此画面,无不脸色一变,为对岸的同袍们捏了把汗。   “主公,敌军全部出动了,咱们来不及渡河支援,只怕李哑巴要被踢了屁股,会挡不住啊。”刚刚还激动欣喜的樊哙,这下却紧张起来。   陶商笑而不语。   陈平却往嘴里灌了口酒,酒葫芦指向对面,笑眯眯道:“樊大胃,你可看清楚了,李神射的后面有淮河护着,淮南军又不是鱼,怎么能踢了他的屁股呢。”   樊哙粗大的脑袋一愣,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朝着对面的神箭营瞧去,摸着后脑壳,牛蛋眼转了几转,蓦然间脸上迸射出惊喜。   他终于看出了李广那道盾阵的精妙之处。   寻常背水一战,哪怕是当所项羽的背水一战,都会把军队开出岸滩数十步,甚至是上百步,在远离河水之地结阵。   这种阵形与普通的步兵阵,没什么两样,如果对手有骑兵,或者是兵马众多,就可以从侧后包围抄袭。   陶商秘授李广的这道阵,却并未远离河水,反而是以淮河水屏障,两头抱月,结成了弧形的半圆之阵。   半圆形阵的后方的为淮水,形成了天然的后遁,就令淮南军无法抄袭侧后。   而半圆形的侧面方向,不同与方阵,遇到敌人攻击,必须要掉转方向,临时变阵才能应对。   因为普通的兵马,阻挡敌骑主要靠的是枪戟兵,而李广阻挡敌骑,却全凭着命中率超高的弓弩手,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掉转方向,直接以弓弩手在阵中四面八方放箭便可。   陶商熟知历史,知历史上有一种却月阵的战法,最适合以少量的兵力,背水结阵,诱使强敌来攻,趁机给予敌人重大的杀伤。   先前陈平给他献计,让李广的神箭营登岸,以吸引袁军的注意力,陶商灵机一动,便想到了神箭营,结合却月阵的战术。   如今,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惊悟的樊哙,一会瞧瞧陶商,一会又望望面对的神箭营,对陶商是佩服到了心眼里。   震天的鼓声再度响起,对岸的八百孤军,傲对二十倍的敌潮。   李广傲立阵内,眼前敌军扑近,只觉喝一声:“放箭!”   嘣嘣嘣——   弦响之音震天而起,雨点般的利箭腾空而出,形如一道巨网,铺天盖地的向着扑来的敌军,狂压而去。   噗噗噗!   一连串的闷响声,盖过了淮河的滔滔水声,扑至的箭雨将敌人钉倒一大片,鲜血飞溅,惨嚎声大作。   三百敌卒,当场倒在了血泊中。   前队人马翻倒于地,既震骇了后面士卒的斗志,更迟缓了他们的脚步,敌军冲锋的速度立刻变慢。   无休止的箭雨,朝着拥挤不前的敌军,无情的轰击而去,将一万五千人的淮南军,被射到血流成河,尸叠成山。   袁耀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本以为不会跟陶军正面交锋,所以军中并没有配备大量的盾牌,导致他的士卒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手段,只能凭着血肉之躯前压,一个个都变成了陶军的活靶子。   “怎么会这样,区区八百射手,就挡住了我一万多大军的进攻,这怎么可能……”中军指挥的袁耀,整张脸已经扭曲变形。   袁耀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的两万步军,再加上三千铁骑,为什么会冲不破区区八百人组成的步兵阵。   冲不破也就罢了,还死伤惨重。   对方可只有八百人啊,就算个个是神射手,也不至强悍到这种地步吧。   羞辱,惊恐,茫然……种种情绪折磨的袁耀快要疯了。   眼见计策被破,己军不利,恼羞成怒下的袁耀,却迟迟不肯下令撤兵。   他仍残存着希望,巴望着自己的军队,能够冲破敌阵,为他挽回颜面。   他已经没有机会。   北岸的陶商估算着时机已到,当即下令,部署于北岸的近万步军将士,大举渡河。   震天的战鼓声中,成百上千的竹筏,载着陶军将士冲入淮河,向着南岸滩头阵地冲驶而去。   一艘艘船筏相继冲上河滩,成千的陶军源源不断的登岸,加入到李广军的队伍,开始向混乱的敌军展开反击。   “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快撤退吧,再不撤退大事就不妙啦。”杨弘激动的大叫道。   袁耀残存的希望,终于破碎,他终于意识到,再死撑下去,就不仅仅是失利那么简单,一旦被陶军全面登岸,他这两万大军就有覆没的危险。   “传令下去,撤退,命令全军后撤。”袁耀沙哑的大叫道。   铛铛铛——   淮南军中,金声终于响起,被射到死伤惨重,抬不起头的淮南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慌忙抱头回撤。   北岸处,敌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陶商的眼睛。   “陈酒鬼,果然如你所料,袁耀那杂碎支撑不住,要全面撤退了。”陶商冷笑道,目光瞟向陈平。   陈平灌一口酒,笑眯眯道:“算算时间,咱们的英大将军的铁骑,差不多也应该到了吧。”   “不是该到了,是已经到了。”陶商马鞭一抬,遥指向对岸西面方向。   陈平和众人举目望去,果见对岸西面方向,尘雾遮天而起,滚滚的沙暴中,一支铁骑之师沿河狂冲而来,从侧后方向,直奔袁耀的中军方向杀去。   陶商昂首远望着对岸,冷笑道:“袁耀,你现在才想起开溜,已经迟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废物太子   年轻的脸上,杀机凛烈,锋利的目光,越过淮河,直抵南岸。   只见狂尘之中,英布斜拖长枪,纵马如风。   在他铁塔般的身后,一千轻骑兵如奔腾狂行,正挟着猎猎的杀意,凶如猛兽般向着敌军杀去。   这就是陈平和陶商二人,联手导演的一场好戏。   陶商用吕灵姬为诱,设计让袁耀退兵百步,让李广的神箭营登岸,以区区八百神射手,吸引住袁耀两万主力,以掩护大军过河。   同时,趁着袁耀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在这里时,派英布率轻骑从上游偷袭,然后沿着南岸直奔战场,杀袁耀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陶商下令神箭营渡河之时,英布已先奉他命令,从上游偷渡黄河。   时间赶的正好。   战事的发势,均在陶商和陈平的预料之中。   英布率领着铁骑,奔行如风,转眼就已经杀近战场,直奔撤退中的敌军侧后。   原本就被神箭营射到头晕眼花,军心惶然的敌军,瞥见无数陶军铁骑从身后杀来,无不是骇然变色。   “怎么回事,敌军铁骑是从哪里来的?”负伤的纪灵,精神再遭重创。   混乱中的敌军,眼看着后路被抄,无不骇然变色,本就低沉的士气,转眼就跌落至了谷底。   登岸的陶军将士们,眼见自家铁骑,似神兵天降一般,从敌人背后杀无,则无不惊喜万分。   “主公啊,你老是这么出奇,老樊我这颗小心脏都要承受不住啦……”   刚刚登上岸滩的樊哙,惊喜兴奋,挥舞着杀猪刀,大叫道:“弟兄们,骑兵兄弟到了,咱们也不能落后啊,跟老子杀上去,砍翻那群杂碎——”   咆哮声中,樊哙纵马舞刀,狂杀而出,杀猪刀狂斩出去,将撤退中的敌军,杀得肢体乱飞,鲜血四溅。   陶军将士们无不是士气大振,不惜性命的奋力反扑,将士气衰落敌人,杀得是鬼哭狼嚎。   纪灵早就惊魂丧胆。   他原想着可以杀了李广,为自己的断耳之仇报仇,却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惨败的地步。   恨恨难平,心中是万般的不甘,但他却知败局已定,再顽抗下去,就连他这员淮南大将,也要死在这战场上。   惊魂丧胆之下,纪灵甚至连盱台方向也不敢逃,抢得一匹战马,直接向着西面寿春方向逃去。   两万淮南军,就此崩溃,如过街老鼠,分崩逃窜。   英布挥动铁骑,樊哙率领登岸步军,李广率神箭营在后掩护,诸路陶军杀得敌人是血流成河。   纪灵向着西面逃走时,袁耀还在中军处目瞪口呆。   他原想就此撤退,却没有想到,陶军还布下了一路骑兵,从侧后截杀而来,断了他的撤退路线。   此时,他才猛然惊醒,陶商的胃口何其之大,这一战不仅要渡河,还要一举将他歼灭。   “可恨,陶贼,你想灭我大军,作梦去吧,传令给吕布军,让他速前来策应本太子撤退。”袁耀强打起精神,厉声大叫。   中军未倒的大旗,慌乱的摇动,向着东面掠阵的吕布发出信号。   此时的吕布,正脸色铁青,以同样震惊的目光,注视着陶商的精彩表演。   “主公,中军方向发出来求救信号!”身边亲兵大叫。   吕布回过神来,看来一眼袁耀所在方向,方天画戟一握,就想挥兵去救。   还未动时,陈宫却拉住了他,阴沉沉道:“主公不是想要兵权吗,这就是机会。”   吕布身形一震,猛然省悟。   袁耀若是死在乱军中,前线败溃下来的军队,就可以被他顺势接收,他的实力便将大增。   而袁术失去了袁耀,便将无兵无将可用,就只能依靠自己,到时候,他就有跟袁术讨价还价的筹码。   “袁耀,你这个纨绔小儿,敢不把本侯放在眼前,现在还想让本侯救你,哼……”   刀削的脸上,掠起一抹狰狞的冷笑,吕布拨马转身,大喝一声:“全军撤退,退往盱台。”   吕布和他的五千兵马,非但没有去救袁耀,反而临阵退走。   乱军中的袁耀,看到吕布见死不救,弃他而去,惊怒万分,悲愤的大骂道:“吕布,你这该死的三姓家奴,我袁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对本太子见死不救,你这奸贼——”   袁耀大骂也无济于事,陶军步军和骑兵,他和残存的千余亲兵,已陷入围困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四周的士卒,一个个被斩落,无可奈何的袁耀,只能自己拼死冲杀,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惜,越来越多的陶军离船登岸,将围阵越裹越密,凭袁耀的本事,根本无法冲出重围。   乱军中,英布舞枪如风,如斩败絮一般斩落阻挡的汉骑,势不可挡,一杆大枪直向袁耀冲杀而来。   “无名鼠辈,也敢挡本太子的路!”避无可避的袁耀,抖擞精神,纵刀如电,迎击而上。   吭~~猎猎的金属嗡鸣中,枪与刀如电相撞,电光火石的一击,狂暴的巨力,顺着兵器直灌于胸。   袁耀痛哼一声,嘴角已渗出一股血丝,握刀的双手上,虎口已是震裂,鲜血染满了刀柄。   自命不凡的袁家太子,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招之间,竟已给对手这员大将震出内伤。   英布第二枪,如电射至。   袁耀连气不及喘一口,只能强忍着痛楚,拼命的举刀相挡。   可惜,他那点可怜的武力值,在英布强悍之极的武力压迫下,根本不值一提。   这快如闪电的一招,在他手中战刀不及举起时,大枪就破空而至,无情的刺破了他的肩膀。   咔嚓!   肩甲破碎,鲜血飞溅而起,袁耀杀猪般的一声惨叫,身形剧烈一晃,差点就要从马上跌落。   就在他忍住剧痛,想要拼命坐稳时,英布第三枪已狂袭而至,惨叫声中,英布的枪锋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右腋。   “小子,给爷爷滚下马来吧!”   英布喉中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啸,猿臂青筋突涌,奋然用力将大枪挡起,竟将袁耀偌大的身躯,如小鸡般挑了起来,再狠狠的掷了出去。   嘶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袁耀飞上半空,重重的跌落在几步之外,而他的右臂已是在半空中同身体分离,飞落在乱军丛中。   摔落于地的袁耀,痛不欲生,惊愤几绝。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自己身为仲家国的太子,何等尊贵的身份,竟被英布这个冒充古人的匹夫,三招内杀到断臂落马,惨烈羞辱之极。   他又岂会知道,以他的武力值,若非英布想要活捉他,秒杀了他都不在话下,又岂会让他撑过三招。   英布三招将袁耀击落马下,连正眼也没多看几眼,舞枪纵马,再度杀向了顽抗的敌军。   那袁耀挣扎欲起时,却已被围扑上来的陶军,生擒活捉了起来。   失去一臂,身受重伤的袁耀,根本没反抗的余地,只能尊严尽丧的被陶军所俘。   这场河滩攻防战,持续了有半个多时辰,黄昏时分,战斗结于结束。   沿岸数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淮南军的尸体,沿河的滩头一线,统统都被染成了片片赤红。   袁耀被擒,纪灵败逃,吕布退走盱台,南岸一线已再无阻拦,陶商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顺利过河。   由于后续兵马未至,陶商也不急于进攻盱台,一万多的兵马悉数过河后,便于南岸背水立营,等着后续的一万五千兵马前来会合。   ……   入夜,中军大帐,酒香四溢,案几上正摆着几壶好酒。   岸边处,貂蝉和吕灵姬两母女,刚刚下船,正一路向着大帐而来。   沿途所见,皆是来不及收拾干净的淮南军尸体,一面面“袁”字的残存大旗,被陶军士卒踩在脚下。   “他竟然能杀得袁军大败,这么轻易的就渡过了淮河,不知温侯怎样了,难道他也败给了这小子……”   貂蝉看着四周触目惊心的画面,国色天香的脸上,难抑惊异之色,显然这场战斗的结局,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没有想到,袁家大军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被陶商轻易击败。   心怀着不安的忐忑,她母女二人携手步入了中军大帐,陶商那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立刻映入了眼帘。   吕灵姬照例恭敬的见礼,纵然是貂蝉,似乎也为陶商这场胜利所慑,竟然也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漠,不敢对陶商太过轻视。   “今日一场大胜,我很高兴,两位不妨陪我小酌几杯。”陶商拂手一笑,示意她二人坐下。   “多谢陶州牧。”吕灵姬福身一礼,却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貂蝉见陶商竟然要让她陪酒,心中甚是不爽,贝齿轻咬了咬朱唇,却还是默默的坐了下来。   就在她二人刚刚坐定,陶商才举起杯时,亲兵入帐,报称那位被英布生擒的袁家太子袁耀,大呼小叫,吵着要见陶商。   “这个小子,我还没有去收拾他,他倒是自讨没趣,吵着要见我,我看他是皮肉痒痒了……”   被扰了雅兴,陶商眉头微皱,眼神中掠过一丝厌恶,看向吕灵姬一眼,冷笑道:“既然吕大小姐的未婚夫这么急着要见我,那就把他带上来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跪下跟我说话!   一听得“未婚夫”三个字,吕灵姬脸畔顿时一红,流露出几分尴尬。   貂蝉却心中暗叹:“那位袁大公子出身高贵,必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英雄,可惜上天不佑,竟然会被这小子所败,还被他生擒活捉,真是苍天无眼,可惜可叹啊……”   她母女二人,思绪各不相同。   陶商却管她许多,只管闲饮小酒。   片刻后,帐帘掀起,半残的袁耀在亲兵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了大帐。   说起这袁耀,倒也是相貌堂堂,俊美无比,可惜先前被李广一箭射瞎了只眼睛,形像大打折扣,今番一战,又被英布斩断了一只胳膊,更是形象大毁。   现在走进来这个袁耀,独臂独眼,形同于废人一个,何等的凄惨,哪里还有半分翩翩贵公子的气势。   “好端端的一个贵公子,却被那小子毁成这般模样,真是可怜可叹……”   貂蝉看着袁耀这副惨烈状,心中动了侧隐之心,又暗暗的瞪了陶商一眼,似乎又在暗怨着陶商,把这样一个俊美的世家大公子,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残忍。   陶商却对他没有半点的同情,眼前袁耀落在这般模样,统统都是他自找的。   “袁大公子,怎么,听说你想见我?”陶商自饮着小酒,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此刻的袁耀,虽然形容惨烈,高傲暴烈的脾气却丝毫未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   他本就是一脸的怒火,眼见陶商这么轻慢于他,更是怒到眼珠爆裂,撑起力气,沉声怒道:“姓陶的,我父皇乃至尊天子,我袁耀乃太子之尊,你若识相就速速放了本太子,否则我父皇一怒之下,尽起倾国之兵前来讨伐你,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气,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威胁我!   陶商放下酒杯,鹰目讽刺的瞟了袁耀一眼,冷笑道:“我说袁大公子,你吓唬谁呢,你当我不知道你袁家的底细么,你袁家父子淮南骄奢蛮横,早已逼的治下百姓四处逃亡,麾下兵士也逃亡过半,满打满算也只能凑起三万兵,现在你这废物一战折了两万兵马,袁术拿什么来救你。”   陶商一席话,戳穿了袁术的虚实。   袁耀身形一震,暴戾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仿佛是被人剥光了衣服。   尴尬只是一瞬,袁耀旋即恢复傲然,昂首道:“姓陶的,休得小看我仲家国,我们还有江东六郡,还有孙策这员虎将,只待他率江东之兵前来,辗死你就跟辗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哈哈哈——”   袁耀想要吓住陶商,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陶商一阵哄堂大笑,笑的肆意嘲讽,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这位袁家太子身形又是一震,茫然恼火的立在原地,猜不出陶商在狂笑些什么。   “袁术狂妄称帝,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以为孙策会那么蠢,还会继续为你父子二人卖命吗,自己看看吧!”   陶商冷笑一声,抬手将一封书信,甩在了袁耀跟前。   袁耀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地上的书信捡起,低头瞟了几眼,蓦的脸色骇变。   那封书信,正是孙策给陶商的亲笔信。   张仪这个大忽悠,不愧是天下第一说客,去往江东未久,便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孙策天花乱坠,决心跟陶商联手,共同对付袁术。   其实孙策早有背袁自立之心,袁术的称帝,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而已,张仪前来一顿忽悠,孙策当然就顺水推舟,乐得跟陶商结盟。   这一封书信,便是孙策亲手所书,表明与陶商结盟的诚意。   当年孙策曾在袁术麾下效力,与袁耀也曾有过书信往来,孙策的笔迹袁耀再清楚不过,一看这书信,他便认出是孙策亲笔所书。   “孙策,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人,我袁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震惊的袁耀,又惊又恨,将那书信单手揉的粉碎。   他的嚣张气焰,他的自恃,被陶商这一封信,轻轻松松的瓦解了大半。   “袁术已经众叛亲离,我陶商此次讨伐你父子,上应天命,下顺民心,不但要报我的私仇,更是吊民伐罪,救淮南百姓于水火,你以为,你们父子可以挡得住我的兵锋吗!”   陶商语气突然加重,声色俱厉,猎猎的豪言,如惊雷般在帐中回荡。   袁耀猛然抬起头,再次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傲慢狂妄的气势已经大减。   甚至,隐隐已有几分畏惧。   陶商鹰目刃视着他,冷冷道:“所以,袁耀,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再也不是什么袁家大公子,更不是什么狗屁太子,你只是我陶商的阶下囚,现在我命令你,跪下来跟我说话。”   陶商终于发火了。   想当初,他跟袁术父子可是无怨无仇,他们却无故来犯,险些把自己给逼入绝境。   陶商有仇必报,这个仇他岂能忘记。   而现在,他没杀了袁耀就已经算是仁慈,又岂会容这个小子,在自己面前摆谱。   “让我向你下跪?笑话!”   袁耀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仰天大笑三声,独臂往背后一负,昂首挺胸,气宇慨慨轩昂,俨然一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血性男儿的气势。   这位血性的男儿,用鼻孔瞄了陶商一眼,冷笑道:“本太子身上流着的可是袁家高贵的鲜血,每一滴都是我袁家列祖列宗的荣耀,本太子这双腿,只跪天地,跪我父皇,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陶谦那些寒门老狗的犬子罢了,还想让本太子跪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么!”   最后一句“你配么”,袁耀故意加重语气,连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然后,他将身子一侧,鼻子一翘,头一扭,甚至连正眼都不屑于看陶商一下,好似怕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这份气势,这份慷慨,竟是震动人心,连帐中陶军的士卒也被震动。   就连一旁静坐的那母女二人,也不由为之动容。   “没想到,这个袁家大公子竟然也是个血性男儿,竟能不畏他的残暴,看来我当初是错怪了他,还嫌他是个独眼,不愿意嫁给他,父亲说的没错,果然英雄不看外表……”   吕灵姬心中暗自感叹,悄悄看向袁耀的眼神中,不由平添了几分敬意。   貂蝉心中也暗忖:“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位袁家公子,不愧是出身名门,虽为阶下之囚,却不为那小子的威武所屈,不愧是身上流着袁家高贵的血统……”   母女二人在赞叹佩服着袁耀,陶商却已缓缓的站了起来,手端着一杯美酒,步下帐前,脸上带着冷笑,一步步的走向了袁耀。   那双如刃的眼眸中,透露着丝丝凛烈的杀机,袁耀不经意的瞟到一眼,瞬间感觉到彻骨的寒意,暗暗的打了个冷战。   他那强压下那份寒意,把高贵的头颅往旁一扬,冷哼道:“姓陶的,你作梦去吧,本太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这种人下跪。”   “有骨气,够胆色……”   陶商已走到面前,向左右士卒示意一眼,喝道:“来人啊,把高贵的袁大公子,给我按住。”   左右虎士一拥而上,将袁耀双肩按住,叫他动弹不得。   “姓陶的,你想干什么!”袁耀拼力挣扎,怒喝一声,语气中却有些颤栗。   “把棍子给我拿来。”陶商伸出了手。   亲兵虎士赶忙将竹棍拿来,放在了陶商的手心里。   “有女人在场,今天我就不扒你的裤子了,袁大公子,你可千万要撑住,别让我小看你。”陶商冷笑着,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酒杯一扔,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后。   “陶贼,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袁耀还没看出来,又慌又怒的大叫。   陶商却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竹棍高高的举起,臂上青筋抽动,蓄足了力量,停顿了几秒钟,突然间挥落而下,朝着袁耀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抽打声响起,袁耀身子一颤,嘴巴一咧,立时发出“嗷”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终于服了   貂蝉花容惊变,一声低声臆呼,吓的胸前酥峰剧烈一颤,险些就要从抹胸中跳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会对袁耀实施鞭刑。   就算他要用刑也就罢了,也当派自己的属下动手,怎么可能以一州之牧的身份,亲自动手打人,这成何体统。   一时间,貂蝉是彻底被陶商出人意料的举动震住,樱桃小嘴缩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   吕灵姬更是惊的花枝乱颤,身儿跟着一抖,那一棍子打在袁耀的身子,竟如同打成了她自己的身上,让她感到了痛苦的错觉。   她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当初,她被陶商抽屁屁那可怕的一幕。   她母女二人只是吃惊而己,被打的袁耀,痛苦之外,则是瞬间羞恼万分,憋到面红耳赤,连眼珠子都几乎要气炸出来。   堂堂袁家子弟,堂堂仲家帝国的太子,被眼前这上贼射瞎眼睛,斩断手臂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被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公然打起了军棍。   羞辱啊,前所未有的羞辱,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陶商,你这卑贱的小贼,你竟然敢打本太……”   “太你娘啊,再吃我一棍!”陶商不等他一个“子”字出口,又是一棍子狠狠的抡了上去。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紧跟着的,又是袁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这一棍子下去,袁耀被抽到钻心的痛,直接就狂喷了一口唾沫星子。   陶商却冷冷道:“袁耀,你不是血统高贵么,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屁股配不配得起你这高贵的血统,好好享受吧。”   说罢,陶商毫不留情,手中军棍挥下,无情的抽向了袁耀的屁股。   一棍接一棍,一棍重似一棍,一刻也不停。   “陶贼……你敢这般辱本太子……本太子不会放过你……陶贼……你给我住手……陶贼……贼……”   袁耀一面杀猪般的嚎叫,一面喷着唾沫星子,朝着陶商破口大骂,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陶商的肉。   最初几棍子下去,袁耀还勉强能支撑的住,还有力气去破口大骂,十几棍子下去后,他便被打得皮开肉绽,痛苦不堪,渐渐的没了力气。   陶商几经磨练,现在的武力值已经达到70,所具有的力气已远胜于从前,这几棍子下去,力道已经是相当的不弱了。   一棍接一棍抽过,三十多棍打过后,袁耀已经被打得头晕眼花,虚弱无比,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又哪里有力气去骂陶商。   看着惨烈的袁耀,貂蝉和吕灵姬母女二人,都揪了一颗心,暗中鼓励着袁耀要坚持下去,千万不可以向陶商这个“残暴之贼”屈服。   不幸的是,袁耀却让她们母女失望了。   在第三十一棍打过,陶商高高抡起手,想要打出第三十二棍的时候,袁耀终于禁不住皮肉之苦,颤声哀求道:“饶命……饶命啊……我愿意跪……我愿意跪……别再打我了……”   此言一出,貂蝉和吕灵姬母女,花容骇变,仿佛耳朵听错了一般。   陶商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他就知道,这个袁耀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不过是个纨绔公子罢了,根本没有慷慨赴死的胆色。   “高贵的袁大公子,终于弄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吗。”陶商冷笑一声,缓缓的放下了手中染血的军棍,向左右亲兵示意一眼。   亲兵们得令,这才松开了他。   袁耀颤巍巍的身躯,就那么惨淡的立在那里,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恐怖的眼神看向陶商。   那眼神中,不甘、畏惧、羞耻,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显示着他此刻复杂的内心。   心中纵然恨到咬牙切齿,袁耀却也不敢再有半分表露,只能暗暗一咬牙,双膝一屈,跪倒在了陶商的跟前。   堂堂袁家大公子,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跪倒在了陶商的脚下。   这一跪,也把貂蝉和吕灵姬母女,对他的全部期望,所有的敬佩,统统都跪碎。   “没想到,堂堂袁家大公子,原来也只是一个嘴上刚烈,心中贪生怕死的软蛋而已,原来我也看走了眼……”貂蝉心中暗叹,花容之间,尽是恨其不争的表情。   “原来,他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幸亏我当时没有嫁给他,否则必得后悔终生……”   吕灵姬眼中,原先刚刚浮现起的那丁点敬佩,这时已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她干脆扭过了头去,不想再看袁耀那卑躬屈膝,跪在陶商脚前,巴巴的求饶的丑态。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袁耀实施残暴,宿主获得残暴点8,宿主现有残暴点8。”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陶商把棍子一扔,甩了甩抽到有点发醉的手,这才饶了卑微求饶的袁耀,又坐回了上首。   其实以他的气度,教训袁耀是肯定的,如果不是为了获取残暴点,也不屑于亲自动手。   “唉,不是我陶商变态,是这个系统设置的太过变态,打人都得亲自动手,才能获得残暴点,没办法,为了残暴点,我也只能变态一回了……”   心中暗自感慨着,陶商坐回主位,鹰目俯射向案前跪伏的袁耀,冷冷道:“袁耀,你可服了吗?”   “服……我服了……我对陶州牧心服口服……”袁耀趴在地上,脑门磕地,连头都不敢抬。   陶商长吐了一口气,出过这口恶气,心中是何等的畅快,一挥手,喝令将袁耀拖将出去。   哼哼唧唧的袁大公子,如死猪般被拖了出去,大帐中,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还好没被他搅了雅兴,来,我们再继续喝。”陶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向那母女二人笑了笑,举杯痛快的豪饮下去。   貂蝉和吕灵姬二人,娇躯一抖,神思才从刚才残忍的画面中清醒过来,眼神中皆残留着心有余悸。   吕灵姬的眼神中,畏惧之色更重,不敢有所迟疑,忙将酒杯端起,小心翼翼的饮下。   貂蝉望着案前那只酒杯,却神色犹豫,迟迟不肯碰。   “怎么,我请你喝酒,不给面子吗?”陶商脸上是淡淡的微笑,语气中却暗藏锋芒。   貂蝉轻咬着朱唇,思绪翻滚,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了许久,素手还是极不情愿的伸向了那只酒杯。   ……   盱台城。   城头上,吕布扶着方天画戟,冷冷的注视着淮水方向。   视野中,一条条的竹筏,正从容的驶过滔滔淮河,向着南岸而来。   陶商的大军正陆续的渡过淮河天险,吕布知道,一旦陶商全军渡河成功,就会对盱台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陶贼……”   拳头轻击女墙,吕布刀削的脸上,弥漫着厌恶之色。   “主公,袁耀的败兵已经清点完毕,我们一共收拢了近八千的败兵。”身后传来陈宫的声音。   吕布脸上的阴云稍散,回过头时,眼神中已浮现一丝兴奋,“八千败兵……这也就是说,本侯现在总计有一万三千多的兵马。”   陈宫点点头,他知道吕布又兴奋起来,以为凭借着这一万三千兵马,又可能跟陶商一战。   他却依旧一脸沉重,“我们虽兵力倍增,但这些兵马战斗力并不强,且刚遭逢大败,斗志低落,凭他们根本没办法同陶商的精锐之师一战。”   吕布脸上的一丝兴奋的火苗,瞬间又被陈宫给扑灭,重新又恢复凝重。   “那小贼的大军,很快就会悉数过河,到时候必全力进攻盱台,我们不能战也只能与之一战。”吕布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主公莫急,这一万多兵马,虽然不能与陶商一战,却足以为主公做成另一桩大事。”   另一桩大事?   吕布茫然的看向陈宫,却见自己这位谋主干瘦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涌起了丝丝诡秘的冷笑。 第一百八十八章 风云突变   寿春城,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皇帝袁术正沉浸于酒池肉林中,与三千佳丽嬉戏玩耍,寻欢作乐。   就在几天前,他的太子已率两万大军出征,他深信,凭借着与陶商势均力敌的兵马,再加上有吕布这员天下第一武将相助,他的宝贝儿子守住盱台是绝不在话下。   只要盱台不失,陶商就无法渡过淮河,无法威胁到寿春,谁也就扰不了他寻欢作乐的兴致。   高枕无忧之下,袁术当然要尽情的快活,享受这帝王的乐趣。   华灯高挂,亮堂堂的大殿中,袁术正左拥右抱,照例喝着美酒,品尝着美人的香唇。   “报——纪灵将军从前线归来,正在殿外求见。”   大殿外,传来了御林军士的叫声,打乱了袁术的雅兴。   “莫不是耀儿已经逼退了陶商那小贼,派纪灵回来告捷么,快传他进来。”袁术兴致大作,便令将纪灵传入。   片刻后,一身是血,灰头土脸的纪灵匆匆入殿,扑嗵就跪在了阶前,颤声道:“禀陛下,太子殿下中了陶贼的激将法,主动后撤让陶贼渡江,结果被陶贼派骑兵从上游偷渡,前后夹攻大败我军,罪将力战不敌只能逃回寿春向陛下报急,太子殿下已被陶贼所擒了……”   噗——   袁术刚刚吞到嘴里边的酒,给纪灵这晴天霹雳,惊得一口喷了个精光,整个人顿时僵硬在了榻上。   惊愕了片刻,袁术肥硕的身躯,腾的跳了起来,肥脸惊恐愤怒到扭曲变形,指着纪灵歇厮底里的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朕给了你们两万大军,你们怎么败的这么快,太子他为何要放陶贼过河,他蠢昏了头吗?”   面对袁术的大骂,纪灵是一脸惭愧,只得将陶商如何用吕灵姬激袁耀,袁耀又如何自以为是,想半渡击陶军,结果却被李广的神箭营拖住,又被陶军趁机以骑兵偷渡,奇袭大破的经过,默默的道了出来。   扑嗵!   袁术肥硕的身躯,一屁股的跌坐在了龙座上,整个人惊魂失措,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会奸诈到这种程度,略施手段便叫袁耀中计,就连杨弘都没有看出来。   他更没有想到,陶商竟在训练出神箭营这样的骑兵,弹指之间,就把他压箱底的三千骑兵给灰灰了。   三千骑兵,两万大军大败,就连太子也被陶商生擒。   这是何等巨大的危机!   恨怒惊恐中被折磨了半晌,袁术终于是回过神来,急是下令传诏他的文武百官入朝,共商应对之策。   盱台大败的消息,早已遍传寿春,上至官吏,下至百姓,无不是震惊恐慌。   那些惊慌的大臣们,则连夜被袁术传入了宫中。   众臣齐集,脸色苍白的袁术,环看一眼众人,有气无力道:“尔等都已经知道了,我军盱台大败,太子也被陶贼所擒,小贼猖狂,国家危难,尔等谁有破敌之策?”   众臣们都低头不语,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能吱声献计。   袁术又是恼火又是失望,万不想群臣这般怯懦,当此国难之时,却无人能为他分忧。   正当这时,又一员御林军士,手持急报入内。   “禀陛下,镇东将军吕布收拢了我前线败兵,已弃却盱台城,一路退往义成,请陛下尽起寿春之兵,会合他的兵马,御驾亲征抵挡陶贼入侵。”   吕布竟然弃了盱台城!   袁术顿时又大怒,但转念一想,袁耀主力大败,吕布不敢守盱台也是没有办法,好歹吕布还收拢了些败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看来朕也只有御驾亲征了……”袁术长叹了口气,不情愿道。   话音方落,阎象忙站了出来,拱手劝道:“陛下,那吕布反复无常,如今他又收拢了我前线败兵,势力大增,京师之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还不及吕布兵多,若那吕布心存反意,陛下岂非自送虎口。”   袁术身形一震,顿时又犹豫了起来。   这时,御林军却将一封书信献上,声称是同在吕布军的杨弘送到。   袁术将书信展开一看,脸上的疑色一扫而空,拍案道:“杨爱卿在信中说了,吕布在撤退中中了陶商的埋伏,身负重伤已经不省人事,眼下其军中无首,正待着朕去收拾军心,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传令下去,今晚就起寿春之兵,随朕前往义成。”   阎象还待再劝,袁术却深信杨弘,当即下令退朝。   当天夜里,袁术只能无奈的离开了他的温柔乡,率领着他仅存的一万多水陆兵马,前往义成城,去接收吕布之军。   ……   数天后,义成城,吕布军大营。   自失盱台后,这座城池就成了拱卫寿春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吕布率一万两千多兵马,弃盱台沿淮水一路西退,退至这里后便不敢再退,只能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内,吕布高坐于上,手握着方天画戟,目光冷峻如冰。   他在等待着什么。   “主公,我们真要这么做吗?”素来沉默寡言的高顺,终于忍不住开口。   吕布睁开眼来,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又闭上了眼。   另一侧侍立的陈宫,则捋着短须,冷冷道:“我们想要跟陶商对抗,想要重新夺回徐州,就必须要把整个淮南握在手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可是……”高顺欲言又止,却仍是道:“可袁术终究是在我们落难投奔之时收留了我们,我们这么做,似乎有点忘恩负……”   高顺看了一眼吕布,他的眼皮正在微微抖动,一个“义”没有再说下去。   陈宫也一时语滞,不知该怎么回应。   高顺说的是事实,袁术在他们走投无路时收留了他们,给他们钱粮,给他们地盘,负袁术,代表着不义。   陈宫的目光,看向了吕布。   沉默许久,吕布缓缓的睁开眼,冷冷注视着高顺,反问道:“袁术称帝,大逆不道,本侯为国除逆,何来不义?”   一句“为国除逆,何来不义”,把高顺彻底的给堵了回去,堵到他哑口无言。   尽管他知道,吕布将要做的事,纯粹是出于私心,但只要打上“为国除逆”这四个字,就拥有了大义。   谁让袁术这蠢货,非要称帝。   敢称帝,就是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高顺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禀报主公,袁术的车驾已入辕门,正往大帐这边来。”帐外响起亲兵的叫声。   大帐中,气氛即刻肃然起来。   吕布深吸一口气,腾的站了起来,手提着方天画戟,大步流星的步向帐外。   陈宫和高顺等文武将官,不敢迟疑,也都跟了出去。   还在,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杨弘,也轻叹一声,无奈的跟了出去。   一众人马才走出大帐没几步,就看到袁术肥硕的身形,从御辇中跳了下来,趾高气昂的直闯中军大帐。   当袁术那双眯眯眼,认出了吕布之时,肥脸不由一变。   杨弘在信中可是说,吕布负身重伤,昏迷不信,怎么又会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   正当袁术狐疑时,吕布画戟一扬,大喝道:“来人啊,把袁术这个逆贼,给本侯拿下。”   号令传下,早已埋伏好的曹性几次,率几百军士一拥而上,几下便将袁术的御林随军砍番在地,将袁术肥硕的身躯按住。   骤变突生,袁术骇然震愕,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被按倒在地是,才反应过来。   这时,他才猛然省悟,吕布这是发动了兵变,背叛了他。   “吕布,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朕在你穷困之时收留了你,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朕,你这无耻之徒,你不得好死——”   恼羞成怒的袁术,厮歇底里的大骂,愤怒的吼声在大营中回荡。   吕布目中射出怒色,抬起一脚,狠狠的朝着袁术踢去,一脚将他踹出数步之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落地的袁术,一声惨叫,张口便喷了一口鲜血。   吕布走上前去,俯身凑近袁术,冷冷道:“袁术,我吕布乃堂堂天下第一武将,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甘心让你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么,我告诉你,我等着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受伤不轻的袁术,身形剧烈一震,气得狂咳不止,心中是懊悔不止,悔恨不该当初收留这个三姓家奴。   痛苦的袁术,四下一扫,又扫到了杨弘所在,发现杨弘竟然站在吕布的身后,分明已是投靠了吕布。   那一封书信,显然是杨弘在吕布的授意下,故意诱他前来。   “杨弘,枉朕视你为忠臣,你竟然也敢背叛朕!”袁术悲愤恨怒的朝着杨弘咆哮大骂。   杨弘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似是心中有愧。   紧接着,他却干咳几声,转眼一脸大义凛然,指着袁术,厉声斥道:“袁术,你昏庸无道,害的淮南百姓家破人亡,怨声载道,你还狂妄大逆,竟然敢称帝造反,我杨弘早就想替国家除掉你这逆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温侯掀起义旗,振臂一呼,为国除逆,我杨弘当然要追随于温侯麾下,袁术啊袁术,你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曾经最信任的谋士,却出卖了自己,如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斥责羞辱自己。   袁术是怒火中烧,如被万箭穿心,气得头晕目眩,几乎就要吐血而亡。   “杨弘,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狗贼,吕布,你这反复无常之徒,你们不得好死,朕终有一天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袁术嘴里边喷血,边破口大骂,吕布却已没有兴趣再听,传令将袁术押解下去,以袁术的名义,去收编他带来的那一万兵马,以为自己所用。   “吕布,朕饶不了你,饶不了……”   骂声渐渐远去,大营重新又恢复了安静。   吕布鹰目环扫四周一眼,众将士们纷纷低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缓缓的转向了东面,嘴角钩起一抹肃杀的冷笑,口中喃喃道:“陶商,本侯现在已夺走了袁术的一切,兵威已经复振,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盱台城。   陶商没有想到,吕布会放弃盱台城,率领着残兵败将直接逃往寿春,会把盱台这座寿春的东大门,拱手的让给了他。   于是陶商便兵不血刃的占领了盱台,令大军继续集结,待稍作休整,再西进寿春城。   几天之后,一道来自于义成的细作最新情报,却让陶商明白了吕布弃城而逃的真正用意。   吕布不是逃,而是用从袁耀手里搜集到的败兵,退往义成发动了一场兵变。   细作声称,袁术被吕布兵变控制,吕布利用袁术的名义,迅速的收编了一万多袁军,并派自己的亲信侯成,星夜赶回寿春城,控制住了这座淮南最重要的城市。   袁术在淮南极不得人心,称帝之举又遭到了大多数世族名士的反对,故吕布发动兵变后,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的抵抗,除了纪灵带少数兵马逃往江东之外,阎象不肯投降吕布被杀之外,其余袁术地盘的文武官吏,尽皆归顺了吕布。   这也就是说,吕布用一场不流血的兵变,几乎兵不血刃,就鲸吞了袁术的全部家当。   “早知道吕布反复无常,还敢收留,袁术啊袁术,你也蠢得够可以的,真是活该。”   陶商冷笑一声,对袁术的悲剧没有丝毫同情,将情报示于众人。   陈登感慨道:“吕布兵变,除了阎象和纪灵之外,竟无一人忠于袁术,做主公做到这样不得人心的地步,真也是难为他了。”   众人是唏嘘不已,皆为袁术的不得人心而感慨。   “袁术沦落到这地步是他活该,不过现在他的兵马地盘都被吕布窃取,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吕布那三姓家奴,可比袁术那个蠢蛋难对付啊。”一片唏嘘声中,反倒是樊哙最先看出了利害关系。   众人被他这么一提醒,神色皆是一变,气氛立刻肃然起来。   攻取徐州一役的艰难,至今还历历在目,当年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吕布给赶跑。   眼下吕布死灰复燃,麾下再次拥兵数万,还背靠淮南富庶之地的支持,实是如虎添翼。   一想到要面对一个重新又长出牙齿来的天下第一武将,众人焉能不有几分忌惮。   陶商年轻的脸上,却依旧是的自信,傲然道:“吕布死灰复燃又如何,当年我陶商不怕他,今日我照样不怕他,淮南我是一定要拿下,纵然是霸王复生,我陶商也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猎猎的豪情,回荡在大堂之中,众人为之感染,斗志一时大增。   陶商缓缓站起身来,抬手向西一拂,厉声道:“传令全军,克日拔营西进,随我攻灭吕布,扫平淮南。”   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率领着两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义成城杀去。   数天后,陶商的大军进抵义成城东。   此时的吕布,已经完成了对袁术军的整编,除留守寿春的三千兵马驻守,吕布统帅两万淮南军,屯聚于义成城,阻挡陶军西进。   义成乃通往寿春的最后一道壁垒,吕布一定会倾尽全力坚守,陶商并不感到意外。   令陶商意外的是,城南的岸边,多了一座小寨子,大小两百余艘战舰,还有近三千的水军。   陶商大军虽沿河岸陆路西进,但粮草却都得由水路运输,不灭掉了这三千水军,他的粮道就随时面临被截断的威胁。   陶商算是看出来了,吕布为什么不惧兵变后军心动荡,就是仗着接收了袁术这支三千人的水军。   前路受阻,不得已之下,陶商只能下令停止前进,全军与义城相隔十五里,安营扎寨,形成对峙之势。   安营已毕,陶商便派人飞马通知徐盛,率领仅有的千人水军赶往前线。   因是淮水水流不及长江宽广,陶商并没有料到,袁术竟然还悄悄建了一支水军,故开战之前,他并没有大兴水军,所以只保留着一支千人的水军,且战船多以艨冲走舸小船为主。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怎样,也只能仰仗着一千水军了。   等待徐盛水军的七天时间里,吕布可算是耀武扬威了一回,屡屡派曹性统帅他的水军战船,横行于淮水之上,截杀陶商的远粮船,逼近他沿岸的大营放箭。   陶商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只能强行咽下,让吕布耀武扬威。   七天之后,徐盛终于率领着一千水军,近百艘大小战船,赶到了义成前线。   徐盛前脚刚到,陶商立刻召集诸将于帐中议事。   ……   中军大帐。   “文向,吕布军耀武扬威了好多天,我就等着你来,怎么对付吕布的水军,你可有办法?”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吕布的水军数量虽多,战船也比我们大,但他选中的那个曹性,原是个旱鸭子,水战能有几分本事,末将不怕他人多船大,就怕他不敢出战。”徐盛眼中燃烧着猎猎战意,一身的自信。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深信徐盛的水战能力。   他也相信徐盛绝对不是吹牛,吕布的水军看起来虽强,却绝非徐盛对手,但若其坚守于水寨,避战不出,与义成形成犄角之势反而难攻。   吕布避而不战,他就不能利用徐盛灭了他的水军,就无法放心运送粮草,吕布的水军就可以随时袭扰淮河粮道,甚至还可以运送奇兵,奇袭了盱台,断了他的归路。   也就是说,只要不灭吕布水军,他就无法取得制水权,即使兵力士气上对吕布占优,也休想攻下义成,更别提寿春。   徐盛的水军数量又不多,水面接战,有可能击灭敌方水军,若只仰仗这点水军,就强行攻入敌方水营,就有点不现实了。   思绪飞转,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文向放心吧,吕布仗着他水军强大,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天,就能看出他有恃无恐,绝不会选择龟缩,文向你既有信心,就尽管出战。”   陶商这双眼睛,把吕布的心理,看得一清二楚。   陈平也灌下一口酒,点头道:“主公所言不错,吕布以为我们水军是弱点,必想利用一场大胜,来树立他的威望,降服那些心存不臣者,只要我们敢跟他决战,他就一定会水军尽出。”   徐盛便再无疑惑,腾的跳了起来,拱手慨然道:“那明日盛就率一千水军西进,与吕布决一死战。”   陶商也豪然道:“好,明天我就与众将在岸边,一起目睹你徐盛横行水上,扬名淮南。”   决意已下,陶商再无犹豫,当晚下令杀羊宰猪,大赏水军将士,以壮其声势。   次日,天色将未明,徐盛便率一千水军,悉数出营,向着上游而去。   一百艘大小战船,井然有序的开出水道,除了此起彼伏的划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别的杂音。   这些曾经的海贼,如今的水军精锐之士们都知道,他们将要与三倍于己的敌人,进行一场实力看起来悬殊的战斗。   大战当即,他们却毫无畏惧,依旧保持着淡定,分寸不乱。   “徐盛,这些年诸将随我东征西讨,你却一直在镇守后方,现在,终于到了发挥你水战特长的时候了,别让我失望……”   屹立在岸边高处,目送水军将士出战的陶商,心中暗暗为将士们打气。   片刻后,一千将士乘坐着一百战船,全部驶入淮水,于江面上结成攻击阵形,向着上游义成敌方水营杀去。   陶军出营的同时,西面敌营方向,很快也做出了反应。   曹性统领的吕家水军,悉数出营,铺天盖地的沿着江面,气势滔天的向着下游而来。   陶商笑了。   吕布不把徐盛放在眼里,水军悉数出动,一切正中他的下怀。   太阳已升,天色却反而阴暗下来,天空中,不觉已是乌云盘聚,一场冬雨眼看着就要落下。   天水之间,双方的舰队已相对逼近至数里之遥,战事一触即发。   某一个瞬间,脸上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下雨了。   一场雨中的水战,看来已无法避免。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陶商身上的披风很快就被打湿。   “夫君,小心被雨淋到。”花木兰心疼丈夫,赶紧叫人拿来油布雨衣,想要为丈夫披上。   陶商却手一摆,制止了他,毅然道:“我们在这里避雨,水军将士却要在雨中血战,哪有这个道理,我没办法跟他们一起血战,至少要跟他们一起淋雨。”   陶商一席话,没有什么煽情,没有什么做作,完全是发自于内心,左右将士无不为之感染。   “夫君……”花木兰眸中浮现敬佩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不但收回了雨衣,更连自己身上的雨衣,也一并扔掉。   岸边两万将士们,皆也弃了雨衣,雨水打湿身体虽寒,内心却火热如炭。   大雨中,两万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江面,用这种无声的方式,与他们的同袍并肩而战。   大雨如注,唯一一艘的斗舰上,徐盛扶刀而立,鹰目穿过雨雾,凝视着逼近的敌人。   袁术不惜民力打造的这支水军,战船多以大船为主,光是斗舰就有十余艘之多,而徐盛只有寒酸的一艘。   谁让陶商“胆小”,不敢对百姓竭泽而渔呢,这支水军只能在艨冲为主,走舸为辅,只有一艘大型的斗船,作为旗舰。   水战不同于步战,双方隔着江面交锋,主要以弓弩为主要武器。   这种战斗方式,就使谁的船越高大,谁就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俯射压制敌船。   眼前这场战斗,对手曹性无论在战船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占据着优势。   徐盛却目光冷峻,年轻的脸上,始终流转着自信。   那是身为海贼,纵横青徐海上多年,所养成的对水战绝对的自信。   “这么多年,看着别人建功立业,我徐盛却始终默默无闻,今天,到了水上,终于是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徐盛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冷笑。 第一百九十章 水上我最强   一刻钟后,两支舰队,进入了彼此的箭射范围。   吕军阵中,巨大的斗舰上,曹性昂首俯视着陶军数量又少,战船又小的舰队,眉宇中流转着不屑。   “高顺,你不是跟温侯说我曹性不善水战吗,今天,我就证明给你看,你曹性不光箭术超凡,我还是精通水战的天才!”   曹性的眼眸中,燃烧起扬名的烈焰,抬手一指,喝道:“擂鼓,摇旗,全军压上,撞翻敌船!”   桅上的旗手迅速摇动信号旗,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号令传下,一艘艘斗舰上,千余弓弩手,即刻向陶军战船,发动了铺天盖地的箭袭。   箭如雨下。   借着居高临下,以及数量上的优势,一轮箭袭罢,陶军立刻被压制,众水手们极力的缩于船中,不敢冒头。   方一交锋,徐盛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夫君,我军的战船到底还是小于敌人,徐盛都被压到抬不起头了。”花木兰看向陶商,神情担忧。   陶商毫无担忧,反而一笑:“水战交手不比陆上,曹性这厮太过嚣张,我料徐盛只是在试探他的虚实。”   陶商虽自信,花木兰却忧心不减,不安的继续看向水面。   淮水上,曹性完全占据了上风,更加轻视陶军,催动着他的战舰,顺流直下,弓弩箭飞蜂般狂射。   徐盛却屹立在船头,头淋着大雨,挥动着手中战刀,将袭来箭矢挡开。   他的自信,他的无畏,稳住了陶军将士,令他们咬牙支撑。   转眼,两军接近百步。   徐盛的眼眸中,陡然掠过一丝冷笑,扬刀大喝一道:“突击队,给我冲上去!”   号令传下,位于后阵的数十艘艨冲舰,陡然间加速前进,如梭鱼一般,向着逼近的敌军大舰冲去。   他要以小船缠住大船,令士卒突上敌船,近身接战。   旗舰上的曹性见状,脸色顿时一变,显然没想到这个徐盛这么猛,竟然会来这一招。   曹性急是大喝:“弓弩手,给我狠狠的射冲近前的敌船,休得令他们接近大船。”   号令传下,上千名吕军弓弩手,即刻调整方向,利箭从天而降,形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徐盛派出的突击船队狂轰而去。   曹性自信的以为,凭着自己强弓硬弩的优势,可以射杀那些不惜命的敌人,很快,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箭网虽密,竟是挡不住陶军小船的冲势。   “曹性,千万别小看我的小船……”徐盛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吕军不知道,甚至是陶商也不知道,他这些艨冲小船,看起来虽小,却打造的极为结实,外面蒙上了厚厚的羊皮,甚至连自家的神臂弓也未必射得穿,更何况是敌方的弓弩。   这支防护力极强,速度奇快的突击队,正是徐盛为了以弱胜强,杀敌方一个措手不及而改装。   转眼间,二十余艨冲舰,如一条条巨大的箭鱼一般,迎着密集的箭雨飞快前行,如风一般的穿入了淮南水军舰阵中。   徐盛亲自指挥着其中一艘,放过其他战舰,直奔敌方旗舰而去。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轰!   一声木头断裂的重击声中,装有撞角的艨冲前端,重重的撞在了敌方旗舰侧面,整艘斗舰剧烈的晃了起来,舰上的士兵纷纷摇晃,竟有几人坠落水中。   就在舰上敌人陷入短暂慌乱的空隙,徐盛赤起半边膀子,大喝一声,提着战刀跳上了敌舰,手中战刀狂舞如风,斩向了惊慌的敌卒。   他的身后,艨冲上的突击士卒们,皆弃桨换刀,跟随着徐盛杀上敌船。   与此同时,整支突击队一往无前的楔入到敌阵中,犹如一柄利刃,轻易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顺势而过,转眼间就将淮南水军从中分为两截。   敌方船队阵形被破,后面的七十余艘大小船只,迅速发力前进,顶着敌人的箭雨前行,弓弩手们奋力的还击,以压制敌舰上的火力,掩护各条突击舰抢攻。   观边处,观战的陶军将士们,此刻已是欢声雷动。   樊哙惊奇地叫道:“真没想到啊,这个海贼武力平平,水战却这么强,太让人意外啦。”   陶商也面欣慰,笑道:“你可别小瞧了徐文向,陆战他不是你们的对手,水战交手,十个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水寨之中,隆隆的鼓声冲天而起,助威呐喊之声冲天云霄。   徐盛则威势大作,战刀狂扫,疯狂的收割敌卒人头。   鲜血飞溅,血与雨落遍全身,腥风血雨中的徐盛,如一员无敌之将,无人能挡。   位于上层甲板上的曹性,这个时候已脸色苍白,惶恐到乱了阵脚。   他以为,水战就是凭着人多,船坚高大,一路压过去就行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徐盛这一招,以少胜多,轻松的瓦解了他的阵形。   曹性更是惊恐的发现,一员舞刀的陶军战将,登上战船后竟如履平地般,从下层甲板一路杀上上层甲板,直接就冲着他杀来。   “杀了那狗贼!”曹性颤声大叫。   甲板上的亲军士卒们,疯了似的扑向徐盛,却如蝼蚁一般,被徐盛尽皆摧杀。   曹性弯弓搭箭,想要凭着箭术射杀徐盛,但此时船上风大浪大的,摇晃不定,连站都站不住,更何况是开箭。   转眼间,徐盛已杀至曹性跟前。   他手提着滴血的战刀,大口的喘着气,顶着大雨,挟着血腥的杀机,大踏步的逼向曹性。   “无名鼠辈,老子要你的命!”曹性无路可退,鼓起勇气,大吼一声,提刀向徐盛杀去。   “大河之上,你也配跟我一战……”   徐盛嘴角扬起傲然冷笑,铁塔般的身形忽然如影而动,如血色的闪电从曹性撞去。   这个时候,一道风浪打来,战舰剧烈的一晃,曹性脚下不稳,立时失去了方寸,身子向旁一歪。   徐盛久习风浪,船虽摇的剧烈,他却如履平地般,身形没有丝毫动摇。   瞬间息,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和一道稳如铁塔的身形,错手而过。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溅。   曹性的左臂,在交手瞬间,被徐盛一刀斩落。   惊痛的曹性一声嚎叫,翻倒在了地上,手捂着断臂栽倒在了地上。   以徐盛的武力值,本与曹性相当,但他海贼出身,在风浪中如履凭地,反而助长了他的武力,此刻在船上的他,哪怕是英布这样的绝顶强者,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曹性。   想起陶商下过命令,生擒敌将的功劳,两倍于斩杀,徐盛便不屑再杀曹性,几步杀至船桅处,战刀朝着旗帜的绳索狂斩而出。   巨响声中,“曹”字战旗被斩落,坠入了风中。   将旗折倒,意味着旗舰的失守,其余淮南水军各船,瞧见旗舰失守,军心瞬间崩溃。   失去旗舰指挥,军心又瓦解,各船就此崩溃,只顾四下逃散,哪里还敢再战。   徐盛岂夺下敌舰,扬起自己的“徐”字大旗,催动着自己的水军,对败溃的敌舰穷追不舍。   三千多的淮南水军,先前占有上游之利,顺流而下速度何其之快,这时败溃起来,上游之利却在了他的致命的软肋。   掉头不及之时,两百多艘战船,很快被陶军追杀,逐个击破。   一个时辰的水战,终于结束,三千淮南水军被杀得尸浮江面,血河如注,近有千人投降,死伤近两千之众。   两百艘战船,除了半数被毁之外,其余皆落入了陶军的手中。   得胜的徐盛,并没有趁胜向着敌方水营杀去,那里还有吕布的步军驻防,凭着他这点水军,还没有能力杀上岸去。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吕布的水军已被彻底毁灭,就此丧失了淮河制水权,对陶商的粮道将构不成威胁,陶商的步军主力,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尽情的进攻义成城。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淮河水战胜利,获得魅力值2,宿主现有魅力值65。”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欣喜不已,亲自往栈桥去迎接徐盛。   水岸边上,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已经聚集在了水边,用喝彩声迎接他们的水军同袍归来。   一艘艘的战舰靠岸,徐盛一马当先跳下战船,将生俘的曹性也扔下了船来。   “陶州牧饶命,曹性愿归顺于陶州牧,请陶州牧开恩。”断臂的曹性滚落于地,趴在陶商面前便巴巴的求饶。   这曹性倒也有几分箭术,如是手臂没有断的话,还有几分用处,如今已成了个废人,还这般贪生怕死的德性,只能引起陶商的厌恶。   “把这个胆小的废人,给我拉下去吧,完了我再处置他。”   陶商挥手冷冷一喝,曹性现在的用处,也只能充当“提款机”,以供陶商搜取残暴点了。   “盛幸不辱命,为主公歼灭敌军水师,特来向主公复命。”一片欢声中,血染的徐盛,笑着向陶商一拱手。   陶商哈哈大笑,拍着徐盛肩道:“文向啊,这一仗你打的漂亮,若我拿下淮南,你就是首功,走,咱们喝酒去。”   陶商搂着徐盛的脖子,大笑着还往大营去。   陶军大营这般欢声雷动,上游吕军水营里,却死一般的沉寂。   一个个吕军士卒,目瞪口呆,神色愕然,还在沉陷于己军水军覆没的惊恐中,无法自拔。   赤兔马上的吕布,脸色铁青阴沉,鹰目之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三千水军,就这样被陶贼灭了?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道密信   吕布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再一次的败给陶商。   那小贼,明明只有一千多的水军,一百多艘破船,无论是水军数量,还是战船的质量,都远远的逊于自己。   可是,那小贼偏偏就凭着几条破船,就灭了他占有绝对优势的水军。   吕布懊恼不已,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不明水战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水战与陆战不同在哪里。   “主公,曹性的水军全军覆没,咱们不但失去了淮河水权,消息传扬出去,后方必然人心动荡,那些新收编的士卒,军心也会受到巨大影响啊。”身边的部将宋宪道。   吕布雄躯一震,鹰目中迸射出深深的忌惮。   他虽通过兵变,收编了袁术的兵马地盘,却知道这些人并未真心归附于他,所以他才想借着水军打场胜仗,来树立威望,羸得人心。   谁知道,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威望没有树立起来,反而要大跌。   脸色一沉,吕布蓦然回首,瞪向了陈宫,喝道:“陈公台,你身为本侯谋主,难道就连一条妙计都献不出来,只能坐看本侯屡屡被那小贼羞辱吗?本侯要你何用!”   吕布把火气,都撒在了陈宫的身上,令他身形一震,脸上不禁掠起尴尬惭愧。   他沉默不语,抬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思绪飞转,苦思着破解困局之策。   吕布埋怨的眼神注视下,陈宫蓦然一亮,嘴角钩起了一抹冷笑。   他便走近吕布,附耳低语了几句。   吕布原本阴沉的脸上,悄然也燃起了丝丝阴冷的诡笑,“陶商,你以为你灭了本侯的水军,就能够掌握主动了么,本侯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得意,本侯就让你为你的得意,付出点惨痛代价吧……”   ……   陶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中,陶商正手拿着一封羊皮密信,反复的端详,年轻的脸上,流转着狐疑揣测的神色。   那一封密信,乃是吕布部将宋宪,派亲信深夜前来,送给陶商的一封献降书。   宋宪在信中声称,吕布已人心尽丧,穷途末路,不日他将率犄角之营,以及麾下五千士卒,归降于陶商。   自水军覆没,陶商大军逼近义成下寨后,吕布便于城南方向设下一寨,与义成城形成犄角之势。   若能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偏营,陶商不但能重挫敌军士气,还能把义成变成一座孤城。   所以理论上,宋宪的归降,对陶商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陶商不确定的却是,宋宪是真降还是假降。   “陈酒鬼,你怎么看?”陶商的目光,转向了沉浸于酒中的陈平。   陈平将那书信看了一遍,却摇着头道:“这宋宪是真降还是假降,光凭着这一封书信,不好说,不好说啊。”   陈平也不能确定,陶商陷入了犹豫不决中。   正当这时,帐外亲兵匆匆而入,又将一道密信,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人给我送密信……”   陶商将那书信拆开,扫了几眼,却笑了。   “看来,我的幸运属性是又发挥作用了,给我召集诸将前来帐中议事。”陶商将第二道密信往案上一扔,年轻的脸上,凛烈的杀机已悄然而生。   ……   两天后,月黑风高。   无月的黑暗之中,上万的陶军将士,如同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静静的列阵于黑暗之中。   凛烈冷绝的杀气,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疯狂的流转。   寒风拂面而来,风中,所有人都能嗅到一丝蠢蠢欲动的血腥味。   陶商也在驻立其中,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远方的黑暗。   他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去,夜色更深,天气愈加寒冷。   在寒风中凌乱了这么久,将士们的情绪开始渐生焦躁,像樊哙这样的粗性子,更是烦到抓耳挠腮。   唯有陶商,始终神情沉寂如水,刀锋似的眼光中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决然。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黑暗的那头,那一座通火通明的大营。   那是他自己的大营。   “如果你没说谎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陶商抬头看了一眼天,藏于乌云之中的月亮,隐约已见西沉。   突然间,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他听到了异动。   地面上的尘土似乎在抖动,陶商急回头向樊哙瞪了一眼。   正在啃着羊腿的樊哙,猛然会意,急是丢了羊腿,跳下马来,将耳朵伏在地上倾听。   那深远的地上,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的声响,越来越剧烈,仿佛深埋于地底的野兽,正咆哮着向上窜来,欲要破土而出。   那是千军万马,正奔腾而近的动静。   樊哙跳将起来,眼中血丝密布,激动地叫道:“主公,有兵马正有逼近,听这动静,至少也得万把号人。”   “终于来了,让老子好等啊!”陶商一声冷笑,抬起头来,目光向着大营方向射去。   大营方向,喊杀之声突然骤起,仿佛在黑暗之中,数不清的兵马,正向着大营狂杀而去。   鱼儿终于上钩了。   陶商难抑心中的兴奋,喝道:“给我把号火点起来!”   号令传下,转眼,三堆早就准备好的木堆被点燃,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皆清晰可见。   黑暗中,待候已久的将士们,热血顷刻间沸腾发火,蠢蠢欲动的斗志,燃烧到了最顶点。   陶商拔剑在手,向着大营方向一指,厉声大喝道:“吕布已上钩,全军出动,给我杀——”   “杀——”赤膀的樊哙,一声咆哮,提着杀猪刀当先撞出。   “杀——”   上万热血激昂的陶军将士,震天怒啸,从夜色中狂冲而出。   陶军出动时,大营之内,近一万的吕军士卒,已经在狂涌冲锋的路上,向着陶军大营涌去。   如潮的兵流中,“吕”字大旗傲然狂舞。   吕布身披金甲,坐胯赤兔,手提方天画戟,如流火狂冲在前,一身的霸王之势。   前番陶商一场大胜,陈宫料定陶商必然会志得意满,便献计叫宋宪诈降,更加激发陶商的得意,促使陶商疏于松懈。   然后,他吕布便尽起大军,与宋宪分从两面,夜劫陶军,一举扭转劣势。   吕布举目望去,陶营依旧一片沉寂,显然他们对这夜中的突然袭击,没有丝毫的防备。   “陈宫,你的计策终于奏效了一回,陶商小贼疏于防备,本侯终于可以大胜一场,羸得淮南人心……”   吕布越想越兴奋,目光中杀机如狂,天下第一武者的傲气霸绝,重现于世。   复仇心切的吕布,催动着胯下赤兔,挟着一腔的复仇怒火,愈加飞快的敌营冲去。   终于,杀近。   滚滚的兵潮扑卷而至,势不可挡的撞碎了陶营之门,一万吕军士卒,喊杀如潮,蜂拥着撞入了陶军大营。   吕布一马当先,舞动着方天画戟,冲入大营,飞奔直取中军大帐处。   只是,冲出数十步远,吕布却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一战,竟是如此的顺利,根本未遇到任何的抵抗,就撞入了敌营,这其中似乎太过的蹊跷。   而且,陶商就算是疏于防范,岂能松懈到这般地步,他都冲到大营腹地了,竟然还不见陶军士卒出来迎击。   越想越不对劲,吕布下意识的放慢马速,鹰目四下一扫,突然发现,那一座座营帐,竟似乎是空的。   “吁——”   吕丰蓦然变色,急勒住赤兔,脑海中迸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中计!   “全军停止前进,给本侯停下。”吕布方天画戟一扬,喝住了身后狂冲的士卒。   他已是满脸狐疑,再次环顾四周,却依然不见半个敌人踪影,脸上的惊色愈重。   便在这时,西面方向,杀声也是大作,又一队人马从敌营西面杀了进来。   吕布以为是敌人伏兵,正准备驱兵应战时,借着火光却猛然看清,杀来的并非是敌人,而是自家的军卒。   是部将宋宪,率领着偏营五千兵马,也杀了进来。   两支兵马会合在了一起,吕布和宋宪会面,宋宪的脸上,同样也是一脸的狐疑。   “主公,似乎有点不动劲啊,怎么不见敌军半点抵抗?”宋宪茫然道。   吕布皱头已是深皱,咬牙道:“陈宫的劫营之计已被那小贼识破,我只怕会有伏兵,速速全军撤出敌营。”   宋宪吃了一惊,当即就准备下令。   为时已晚。   喊杀之声震天而起,转眼之间,便似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伏兵!   吕布和宋宪二人,脸色骤然惊。   “撤兵,全军撤兵——”惊怒的吕布不及多想,急是拨马而退。   上万来势汹汹的吕军士卒,即刻斗志崩溃,四散而逃。   只见四面八方,火光冲天,英布、樊哙、李广,各率本部兵马,分从四面狂杀而来,对杀入陶营的吕布两路兵马,形成了合击之势。   东面方向,陶商在夫人花木兰的保护下,率领着一千轻骑,狂辗而至。   铁蹄如飞,转眼间就杀至了大营处,迎面正撞上那些慌逃出来的敌卒。   陶商武力值已达到70多,已经算是不弱,此刻也冲杀在前,手中一柄大刀狂斩而出,将阻挡的惊慌敌卒,斩上半空。   武力已达80的花木兰,更是枪锋四射,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一千铁蹄无情的辗杀着败逃的敌人,一条长长的血路,从营外一直延伸向营内。   那些脆弱的敌卒,如稻草一般,肆意的被铁骑之士辗为肉泥。   顷刻间,陶商已无可阻挡的杀入了大营内。   此时,营中已乱成一团,上万吕军士卒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的四处奔逃,却为四面围杀而来的陶军所挡,如碰壁的老鼠乱窜。   杀入营中的陶商,如闯入羊圈的老虎一般,扫视着遍营乱奔的敌卒,充血的眼眸中,嗜血的杀意滚滚而生。   “陶贼,宋爷要你的命!”   乱军中,一声暴喝响起,奔逃中的宋宪认出了陶商,便起了贪功之心,想要欺负陶商武力不济,欲凭一己之力诛杀陶商。   “休得伤我夫君,姑奶奶在此。”习惯了保护陶商的花木兰,一声清喝,作势就要迎战而上。   这时,陶商却雄心大作,战刀一横,傲然喝道:“夫人退下,为夫来会一会此贼!”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赋惊人   陶商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绝,心中杀意大作,低啸一声,挥刀纵马便杀奔前去。   拥有了花木兰的联姻武力加成,再加上这几年的苦练武艺,陶商的武力值已达73点。   而他方才扫描宋宪武力值,不过70而已,他自有信心击败此贼,所以才敢杀上。   宋宪却吓傻了。   左冲右突,不得出围,敌人越围越近,自己的军卒越战越少,而那吕布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一路拼死突围中,他撞见了陶商,原想要一举击杀陶商,却没有想到,陶商非但不惧,反而还杀向了他。   举目望去,只见陶商如杀神一般,辟波斩浪般杀散众军,直向自己杀来。   看那刀法,看那武力,竟似在他之上。   “陶贼的武力,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强了?这怎么可能!”宋宪霎时间惊得面如死水,战意全无。   亲眼见到陶商武力如此了得,宋宪吓得魂飞胆战,扭头就跑。   惊恐中,他一面拨马而逃,一面喝令左右部卒,上前堵住追击的陶商,掩护自己突围。   可惜,宋宪不是吕布,没有吕布的武力,也没有吕布的赤兔马快,被陶军铁壁般围住,又岂是轻易能突破的。   就在他速度被拖住时,陶商却已如银色的闪电一般,狂袭而至。   “给本将杀了那小贼!”宋宪颤声大叫。   喝令之下,一众亲兵们,蜂拥而上,堵截向陶商。   “你们以为,老子还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吗,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刀锋的滋味吧,杀!”   陶商怒发神威,一声冷绝的厉啸,手中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荡出。   刀锋掠过,三颗人头齐刷刷的飞上天空,断颈喷涌出的鲜血,汇聚成漫天的血雨。   陶商穿过血雨,势不可挡,刀锋毫不留情的斩向那些阻挡之敌。   顷刻间,一众无名小卒被杀的血流成河,兵器碎裂声,惨叫声,断肢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陶商踏过血路,如狂风一般驰过,将数不清的人头留在身后,一连斩杀十余人,直奔宋宪而去。   宋宪回头扫过一眼,见陶商如杀神一般,把自己的亲兵斩杀几近,更是骇的战意瓦解,惊悚之极。   “驾!驾!”   惊惶失措之下,他只能拼命的抽打战马,疯狂的逃奔。   只是,眼前堵路的陶军实在太多,他前路被堵,速度不快,很快便被陶商迫近。   飞驰如风的陶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他已认出那是吕布麾下健将之一,今日正好拿这小子来试自己的武力,到底精进到了什么程度。   双腿猛夹马腹,转眼间便迫近宋宪,陶商扬刀在手,大喝道:“吕布的麾下,全是胆小鬼,你逃得了么!”   喝骂间,陶商已追近。   那巍巍的身躯离自己仅一步之遥,那闷雷般的威胁之词,直震得宋宪耳膜发麻。   奔逃中的宋宪,似乎被一句“胆小鬼”给激怒,不由雄心怒发,一咬牙,突然间勒住战马。   只听战马“咴律律”一声嘶鸣,猛然止步,人立而起,马上的宋宪突然间一回身,手中大刀回马疾刺而来。   不愧是吕布麾下健将,这一刀出的突然。   那回马的一刀速度虽快,但陶商却早有准备,刀锋未至,身形已敏锐的一避,闪过袭来刀锋。   几乎在瞬间,猿臂一抖,手中战刀反扫而出。   “吃爷一刀吧。”暴喝声中,长刀如电斩下。   一声骨肉的切裂声,鲜血飞溅中,宋宪的手臂竟瞬间被斩断,鲜血狂喷而出。   回击未成,宋宪却被反斩一臂,喉咙里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身子剧烈一晃,捂着断臂便栽倒在马下。   陶商勒马立马,俯视着痛苦的宋宪,冷笑道:“你若不是胆怯,全力跟我一战,胜负还难料,谁让你这么胆小,自讨苦吃。”   躺在地上的宋宪,痛得是翻身打滚,惨叫不休,虽是对陶商恨极,但剧痛之下,却浑身抽搐,牙缝里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陶商也不屑再理会他,只喝令左右将他绑了,心中却喜于又得了一台“提款机”。   随后而至的部下们一拥而上,将断臂的宋宪五花大绑。   “夫君,没想到你武艺精进到这般地步,你的习武天赋,竟然超乎常人,我竟没看出来啊……”奔行而至的花木兰,一脸的惊喜,完全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能击败宋宪。   陶商心中略略得意,嘴角钩起一丝邪笑,“为夫榻上的武艺,精进的更快,今天大胜后,为夫定好好给夫人你露几手。”   “呸,战场上还没个正经。”花木兰脸蛋一红,白他一眼。   陶商哈哈一笑,精神迅速的收回战场。   环顾大营,只见吕布一万五千余人的偷袭之军,被杀得死伤大半,整座大营此刻已变成了吕军的坟墓。   生擒了一个宋宪,吕布却强行杀出了重围,陶商可不会让他轻易的逃回义成。   今晚一战,就是一举打开寿春大门的时候。   “走,去追吕布去。”陶商冷笑了一声,拨马向着西面杀去。   身后,花木兰一众将士,蜂拥而上,追随着他杀出大营,向着敌营所在方向杀去。   ……   天光放晓,东方将明。   黎明的时分,吕布率领着不足五千兵马,正向着最近的犄角大营奔逃而去。   陶商的追兵就在身后,义成尚有五千兵马守备,就算陶军趁胜攻打,也未必攻得下来。   犄角大营却已空虚,所以劫营失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着逃往偏营固守。   吕布刀削的脸上,虽是惊魂未定,却仍保持着几分冷静。   只要他能成功逃回营中,守住犄角大营,就能守得义成防线。   而只要义成不破,寿春就稳如泰山,勉强耗下去,耗到徐州有变,陶商不得不回兵,他就能渡过这场难关。   然后,就可以重整旗鼓,再跟那陶贼复仇。   怀着这样的念头,吕布策马狂奔而,不顾一切的狂奔。   天光大亮之时,前方处,隐约已见偏营的轮廓了,只要再走不到里许,就能够顺利的逃回去。   “陶贼,你想将计就计,一举拿下义成,没那么容易……”吕布长吐着气,惊魂渐定,心中已暗自庆幸起来。   五千狼狈的败兵,眼着他一路气喘吁吁的奔近了大营,眼看着就要触到营门。   异变突生!   原本静寂的偏营,蓦的杀声震天,数不清的战旗同时树起,一面面“徐”字大旗,在风中傲然飞舞。   吕布猛然勒马,本已平静的脸庞,立时又扭曲惊变。   营门处,那面“徐”字大旗下,徐盛正横刀立马,以一种讽刺的冷笑,注视着营外惊慌震惊的吕军。   陶商早算计到这座偏营会空虚。   当那三堆烽火点起时,位于水营的徐盛就得到了信号,便按事先的计划,尽起水军走水路绕过战场,于义成南面岸边登陆,一举杀入了偏营之中。   宋宪五千兵马尽出,留守之军不过数百,焉能抵挡徐盛的突袭,转眼就被杀得片甲不留,轻易被夺下偏营。   夺下大营后,徐盛便按照陶商所授之计,偃旗息鼓静观其变。   现在,他果然等到了败溃而至的吕布。   “陶商狗贼,破了本侯的劫营,还趁势袭了我偏营,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诡诈到这般地步,我不信,我不信——”   吕布惊恐之下,恼羞成怒,咆哮大叫,不愿接受眼前残酷的事实。   徐盛却连惊怒的机会都不给他。   鹰目一凝,徐盛战刀向前狠狠划出,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放箭!”   早在布于营门一线的弓弩手得令,千余利箭腾空而起,如飞蝗一般呼啸扑向惊慌的敌人。   如雨的箭矢下,惨嚎之声此起彼伏,一众吕军士卒抵挡不住,纷纷栽倒于地。   吕布乱舞着方天画戟,拼命的抵住射来之箭,心中虽怒不可遏,却知凭自己的力量,已无法夺回偏营,无奈之下,只能改道又向义成城逃去。   当吕布逃出箭射范围时,回头那么一扫,却见又有千余部众,变成尸体留在了血泊之中。   吕布咬牙切齿,只能率领着不足四千的残兵,继续逃奔。   便在此时,东北面尘雾滚滚而起,隆隆的雷声中,成千上万的陶军士卒,狂杀而至。   “杀吕布——”   “杀吕布——”   陶军将士震天的怒吼声,令天地变色,令敌卒胆寒。   那一面“陶”字大旗下,陶商坐胯战驹,手提滴血的长刀,白色的战袍如风一般猎猎飞舞,一身王者之气。   那个几次三番,大败他的小贼。   那个把他从徐州赶跑,落荒而逃的仇人。   那个抢了自己的女儿,夺了自己爱妾的小子……   吕布认出陶商的一瞬间,心中的怒火,就像火山般喷发而出。   “小贼,几次三番的羞辱本侯,本侯今天非取你狗命不可——”   亢怒之下的吕布,竟是怒发虎威,纵动着赤兔神驹,舞动方天画戟,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陶商长刀一横,血丝密布的眼眸扫去,一眼瞧见吕布一骑愤怒而至。   仗着马快,凭着无人能挡的武艺,吕布转眼间杀出一条血路,挟着一腔滚滚的怒气,如杀神一般,向着陶商杀来。   陶商的嘴角,却掠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第一百九十三章 背后来一刀   “吕布,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跟你单打独斗么……”   面对着狂杀而来的吕布,陶商竟是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迸射着无尽的鄙夷,仿佛根本不把吕布放在眼里。   吕布怒了,狂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武力如他这般天下第一,谁人不畏惧三分,而今这陶商,交手在即,却竟然还能如此狂笑,这般藐绝天下的气势,简直是越超了自己。   “陶贼狗贼,本侯要你的……”   “三姓家奴,焉敢伤我主公,纳命来吧!”   一声咆哮打断了吕布的怒吼,只见一员赤膀的粗鲁武夫,手提着杀猪大刀,直奔吕布。   樊哙杀到!   就在吕布神色微变时,眼前寒光如电,一道利箭破空而来,直奔他面门。   冷箭来袭!   他不及多想,手中方天画戟急是抬手一挡,只听一声金属撞的清鸣之声,袭来之箭被弹了回去,但箭上的力道,却震得画戟都嗡嗡作响。   这箭上的力道,何其惊人。   吕布眉头顿时一皱,抬头望去,只见李广策马飞奔而至,正弯弓搭箭,准备向他放第二箭。   “英布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紧接着,又是一声狂烈不羁的大喝声响起,正面方向,英布跃马提枪,向着他狂杀而来。   几乎在同时,陶商的三员大将,分从陶商身边抹过,直奔吕布而去。   以他三人的武力值,单打独斗,任谁都不是吕布的对手,但三人联手,纵使霸王复生,只怕也要忌惮三分。   刹那间,吕布的目空一切,他愤怒的复仇之焰,便被扑灭一空。   他知道,陶商早有准备,早防着他会单骑斩将,此役是带足了武力了得的大将。   “陶贼,今日且寄下你狗头……”丢下一句狠话,吕布急是勒转赤兔,掉头向着义成方向冲去。   “吕布,你果然逃了呢……”   陶商眼见赫退吕布,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突然间神色肃杀无比,大喝一声:“吕布已逃,谁敢再顽抗,格杀勿论!”   这一声暴雷般的怒喝,如钟鼓般震动四野,将追随吕布冲过来的几百淮南残兵,震到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几百余双眼睛中,眼见吕布仓皇而逃,眼见成千上万的逃军,汹涌而来,眼见陶商那巍巍如杀神般的气势,肝胆无不被震碎。   然后,几百号人马哗啦啦的将兵器尽皆掷于地,拜倒一片,伏地苦苦求饶。   左右的陶军将士们,目睹陶商的神威之状时,也无不为之变色,皆心怀敬畏,不敢仰视。   “嘀……宿主获取反劫营之战的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68。”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心中是好不痛快。   此役他亲自生擒宋宪,大破吕布一万多大军,攻克其犄角之营,赫退吕布,可谓是大获全胜。   眼下,吕布已经落荒而逃,他只余下一个目标:   拿下义成,彻底打开通往寿春的大门。   “全军继续追随,随我拿下义成,我们走!”陶商欣然一声大喝,拨马提刀向着不远处的敌城杀去。   杀得未尽兴的诸将,大笑着指挥麾下将士,追随着陶商向着义成城汹汹杀去。   ……   义成东门。   一片惊哗混乱。   留守的五千余吕军士卒,立在城头上,亲眼目睹了己军这场惨烈的失败,目睹了他们的同袍,如何被陶军疯狂的围堵辗杀。   他们本就不稳的斗志,今日又遭到了沉重的一击。   东门城楼上,陈宫脸色惨白如纸,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惊恐的眼眸中,迸射着复杂愤恨和痛苦的目光。   一代智者当有的那份从容,这一刻皆已瓦解,只余下深深的茫然和震惊。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计策,为何又被陶商识破。   一次又一次。   自徐州以来,他的每一次献计,无不被陶商所识破,一次又一次的被陶商所羞辱。   今日,他依旧逃脱不了那魔咒般的宿命。   眼看城外之势,他知道,吕布已遭惨败,他们的军心将因这一场失败而崩溃,他苦心设计,为吕布夺下的这片淮南基业,恐怕和徐州一样,又一次将被陶商这个小贼夺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计谋,一次次会被你识破,陶商,难道你是我陈宫命中的克星吗……”   陈宫咬牙切齿,眼神愤怒迷离,甚至已经产生了迷茫。   “陈公台,主公大败,陶商必然随后杀来,只怕这义成城是守不住了,咱们不如弃城撤往寿春吧。”身后响起焦虑的叫声,回头看去,杨弘正匆匆走向自己。   心底的怒火喷涌而起,陈宫怒瞪他一眼,厉声道:“义成若有失,寿春门户将大开,岂能说弃就弃。”   杨弘身形一震,却又苦着脸道:“我当然知道义成的重要性,可我们若不撤,恐怕就要被围死在这座孤城里了。”   “袁术麾下,净是你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才会沦落到失败的下场!温侯令我坚守义成,没有温侯的命令,谁敢再言弃城,休怪我陈宫剑下无情!”   陈宫鄙夷的目光,瞪向杨弘,手已按在了剑柄上。   他的意思已很明了,你杨弘若敢再言撤,动摇军心,别怪我不客气。   杨弘脸上掠过一丝恼色,却被陈宫威胁所慑,只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眼珠子那么一转,他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脸上的不悦瞬间消散,反而掠起了几分惭愧。   他便向陈宫一拱手,愧然道:“公台兄训斥的是,没有温侯命令,咱们确实不当撤兵。眼下温侯定已在撤回义成的路上,咱们是不是得赶紧派兵接应才是。”   陈宫肃厉的表情这才收敛收敛,那按着剑柄的手也放下,“你说的对,得赶紧接应温侯归城才是。”   说罢,陈宫便放松了戒备,便转过身来,准备招呼着士卒们集结。   便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间,杨弘的眼眸中,陡然间闪出阴冷的凶光。   “传我之令,速速集结啊——”   陈宫正大声下令时,蓦觉后背一阵的剧痛,大叫着便向前跌撞而出。   背后有人偷袭。   陈宫忍着肩上剧痛,急是拔剑在手,回身防御。   却见杨弘正站在他身后,目光阴冷,手执着长剑上,温热的鲜血正缓缓滴下。   “杨弘,你怎么敢伤我?”陈宫惊怒地骂道。   杨弘捋了下八字胡,嘴角钩起讽刺的冷笑,“陈宫,吕布覆没已成定局,你以为我杨弘会为他陪葬吗。”   “杨弘,你——”陈宫惊恨万分,这才意识到,这个袁术的叛臣,又要在关键时刻背叛吕布。   杨弘手提着剑,一步步的走向陈宫,冷冷道:“你可知道,你设计的劫营之计,为什么会被陶商识破吗,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我暗中向陶商揭发了你的阴谋。”   陈宫脸色骇然惊悟,扭曲的脸上,瞬间涌尽了懊恼与痛恨。   他怒瞪着杨弘,咬牙切齿地骂道:“杨弘,你这反复无信的小人,我早该知道,你既然能背叛袁术,就能背叛温侯,你这个无耻之徒。”   “反复无信?”杨弘哼了一声,讽刺地笑道:“吕布那个三姓家奴,杀丁原,弑董卓,叛刘备,背袁术,你陈宫不也背叛过曹操,你们两个屡屡背主,狼狈为奸的小人,竟然还敢骂我反复无信,你配吗!”   杨弘一番讽刺,把个陈宫讽的是面红耳赤,竟是无言以对。   显然,杨弘刺穿了他的痛处。   恼羞成怒之下,陈宫也不与他逞口舌之争,剑锋向着他一指,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拿下杨弘这个叛贼。”   号令发出,附近忠于吕布的百余名士卒,纷纷拔刀,准备向杨统动手。   杨弘却丝毫不惧,后退半步,提高嗓门大叫道:“淮南的将士们,吕布大势已去,不想为他陪葬的兄弟,就给我杀了陈宫,随我归顺陶州牧。”   城头上这几千士卒,大部分都是袁术的旧部,本就对吕布不怎么忠心,而今军心动荡之下,被杨弘这么一煽动,立时便掉转矛头,向着陈宫和忠于吕布的士卒杀去。   一时间,城头上混战四起,淮南兵和淮南兵自己人杀成了一团。   陈宫是又惊又恨,眼见叛众我寡,情知已无法挽回局势,只得趁着混乱之际,带伤下城,从西门逃了出去。   杨弘目的已达到,也不屑于追击陈宫,杀尽吕布嫡系兵马后,便下令全军放下武器,打开城门,献城归降陶商。   近午之时,陶商率领着数万大军,气势腾腾的杀至了义成东门一线。   城中尚有五千兵马,尚可勉强一守,诸将们皆认为,接下来将是一场攻城的恶战。   陶商大军进抵城前时,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攻城。   “夫君,吕布大败而归,必已军心丧尽,咱们正当趁机四面攻城,不给吕布喘息的机会才是。”花木兰催促道。   陶商却淡淡道:“先不急着攻城,说不定,咱们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义成。”   不费一兵一卒?   听得陶商这自信的判断,花木兰俏脸顿生疑色,“吕布好歹还有几千兵马,要守还是可以一守的,我们怎么可以不死一兵就攻下此城?”   “那可未必……”陶商笑而不语,表情神秘。   花木兰却愈发狐疑,与诸将一样,心怀着疑心,大军继续向敌城逼近。   两万大军,终于进抵城前,众人举目望去,不由脸色尽是一变。   “夫君!”花木兰更是花容震动,惊奇的目光,急望向了陶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以杀立威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目光向着望去,但见义成的东门已经大开,城头上“吕”字大旗也已降下,数千名淮南士卒跪伏在城门两侧,竟然是开城献降之势。   “守城之军,竟然不战而降!?”花木兰口中惊奇,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自是深为陶商惊人的洞察力所折服。   陶商却一脸云淡风轻,口中感慨道:“看来这幸运属性果然有用,前有陈登,后有杨弘,吕布,你喜欢背叛别人,却两次栽在被人背叛手中,可真是讽刺啊。”   当日,那由义成城中送出的第二封密信,正是杨弘的降书。   杨弘在信中,不但透露了吕布将要劫营的计划,还声称将在关键的时候,开城献降,助他攻破义成。   陶商对杨弘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多,只知他是袁术最信任的谋士。   但当陶商得知,杨弘畏于吕布的威胁,诱使袁术只身前往吕布军中,反被吕布控制后,陶商就判定,杨弘此人心中没有忠心,也只不过是个见风使舵,反复无信的小人。   反复无信这种性格,就像是毒药,只要吃下去了,就永远的戒不掉。   就像是吕布,像是刘备,一生都在重复着投靠他人,再背叛他人,这种反复无信的生活之中。   不同的是,吕布没刘备那么奸,最后失败了,落下个反复无信,三姓家奴的恶名。   而刘备却成功了,成就了蜀汉帝国的霸业。   正所谓成王败寇,刘备成功了,所以他的斑斑劣迹也就没有人在意,甚至还有人会把他的屡战屡败,屡投屡叛,美化成为百折不挠,成了他的优点。   杨弘和刘备,都是这种人。   故陶商收到杨弘那封信后,就有一半相信,杨弘投降是真。   至于那另一半,陶商就只能靠自己身上的“幸运”属性了。   如今的结局证明,陶商足够幸运。   神思间,陶商已勒住战马,停上了大军前进的脚步。   果然见杨弘只身飞马前来,翻身下马,趋步上前,恭敬的拜伏于陶商马前,“弘与淮南士民,盼望陶州牧吊民伐罪,救民于水火已久,如今终于把陶州牧盼到,弘特率义成军民,弃暗投明,愿归顺于陶州牧,请州牧接纳。”   陶商却没有像对待以往的降将那样,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滚鞍下马,把杨弘热情的扶起来,感动的大赞一番杨弘,再对他封官进爵。   陶商只是俯视着他,冷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啊,原来杨弘你竟然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你这个大好人,这么多年来又为什么要帮着袁术鱼肉淮南百姓呢?”   杨弘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陶商不按他设想的剧本出牌。   尴尬了一瞬,杨弘长叹一声,无奈道:“弘虽想除掉袁术,无奈势单力薄,只能隐忍蛰伏,日夜巴望着陶州牧这个明主到来,弘才有机会借着吕布之手,除掉袁术,再暗中帮助陶州牧除掉吕布,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州牧体谅。”   三言两语,杨弘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形容成了“卧薪尝胆”。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这张嘴可真够跟张仪一比了……”   陶商冷笑一声,突然间眼眸一瞪,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反复无信的小人,给我拿下。”   号令传下,左右亲兵一拥而上,将杨弘按倒在地。   “陶州牧……你这是做什么……弘是真心归顺于州牧,还请州牧明鉴啊……”杨弘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哇哇大叫。   陶商却冷冷的瞪着他,厉声道:“你这反复无信的小人,先叛袁术,再叛吕布,如今眼见吕布穷途末路,又想到我陶商手底下混饭吃,明明是棵毫无忠信可言的墙头草,却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为国为民,我陶商生平最恨你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来人啊,把这厮给我五马分尸!”   杨弘这种毫无忠信,智谋才华又平平之徒,陶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杀了他,以震慑人心。   陶商麾下,也不乏陈登这等背叛旧主,归降自己的人,他就是要用杨弘的血,来警告这些人,休想对我心存异心,否则,杨弘就是你们的下场。   为了达到为个目的,陶商连多一台“提款机”也不要了,非杀杨弘不可。   “陶州牧饶命啊……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杨弘惊恐到极点,嚎陶大叫,陶商却无动于衷,坐看士卒们用五匹马,将他四肢和脖子套上。   人已架在半空,陶商毫无一丝心软,抬手一摆。   号令传下,五名骑士同时抽动马鞭,五匹战马发向着五面狂蹬出去。   咔嚓嚓——   一声恐怖的骨肉撕裂声响,杨弘的嚎叫求饶声消失,五匹战马拖着血淋淋的尸块,四面奔了出去,只留下一摊模糊的血肉在原地。   左右陶军将士,皆暗吸了一口凉气。   跟随在身后的陈登,目睹了这惨烈一幕,额头间更是悄然浸出了一层冷汗。   匍匐于地的几千降卒,更是深深的被震慑,无不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对陶商这个新主,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畏惧。   用杨弘一条命,陶商轻易的镇慑住了所有人心。   目的已达到,陶商抬起头来,鹰目直射西面,扬刀喝道:“大军先入义成,休整两日,随我直取寿春!”   ……   江东,秣陵城。   自平定江东之后,小霸王孙策就在周瑜的建议之下,将自己的军府所在,从吴县搬至了这座长江边的城池。   周瑜说,这座城池虎踞龙蹯,乃王气之地。   军府大堂中,一面巨幅的地图,高悬在壁上,孙策正背负着双手,明朗如星的眼睛盯着地图,倾听着麾下文武,分析天下局势。   “公孙瓒已是穷途末路,相信用不了一年,袁绍就将攻破易京,到时候必然会挥师南下,争夺中原……”   阶下,那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美男子,高冠长剑,朱唇粉面,往人堆里一站,一副鹤立鸡群的气质。   那份俊美,即使连自负相貌堂堂,英武不凡的孙霸王,都自惭不如。   这位美男子,正是传说中的江东美周郎,令多少江南女子,日思夜想的周瑜。   此刻的周瑜,正站在孙策的向后,玉做的指头比划着地图,纵论天下。   大堂两侧跪坐的众江东豪杰们,除了白发苍苍的张昭一脸不以为然,其余众人无不聚精会神,洗耳恭听,一副副无知小孩,倾听先生教诲的模样。   纵然是孙策,也不住的频频头。   “袁绍挥师中原,曹操便是他最大的敌人,袁绍兵力虽强,曹操却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柄利器,两大诸侯交锋,胜负实难预料,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却正是集中全力,攻灭刘表,夺下荆州,全据长江的大好机会。”   周瑜滔滔不绝了一翻,又把手从中原移向淮南,“至于淮南方面,近闻那吕布已经兵变,夺了袁术的权,以吕布的统兵之能,多半会在义成一线,与陶商的徐州兵形成对峙之势。待他们两败俱伤,吕布的实力被消耗的差不多时,我们便可趁势挥军北上,一举夺下淮南,全据扬州。”   “那个时候。”周瑜提高了嗓门,“我们再拿下益州,整个南方半壁天下,就全都会被伯符你收入囊中。那时无论是曹操还是袁绍据有北方,我们进可争夺中原,退可凭借江淮秦岭之险自保,伯符何愁霸业不成。”   孙策听着是连连点头,俊朗的脸上,洋溢起丝丝笑容,仿佛已在勾勒伟大的蓝图。   “这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拿下淮南。我估计用不了一月,曹操就会从南阳回兵,东征徐州,陶商只有回师,那时就是我们……”   “淮南急报——”   正当周瑜说到关键之处时,堂外斥侯飞奔而入,打断了他的洋洋洒洒。   斥候急入,将一道最新的情报帛书,奉于了孙策。   孙策将帛书接过,拆开了扫过几眼,蓦然间,俊朗的脸上掠起了惊奇之色。   “这个陶商,竟然这么快攻下了义成,进围寿春?”孙策脱口惊道。   这消息一说出,堂前江东豪杰们,皆是神色一震。   周瑜也玉面一变,“怎么可能,吕布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失了义成吧。”   见周瑜不信,孙策便将情报给了他。   周瑜接过情报一看,俊美如玉的脸上,顿时也掠起了丝丝惊异。   显然,他和孙策二人一样,皆没有料到,吕布能败的这么快,眼看着陶商就要夺下寿春,全取淮南。   “这个陶商,用兵当真有这么了得吗?”周瑜如星的眼眸中,闪烁着不信。   孙策也是一脸狐疑,“听说此人近年来异军突起,连败刘备曹操,确实是个奇人。”   周瑜脸色愈奇,他了解孙策,深知其眼光极高,放眼天下,能让孙策看得起的人,也就寥寥几人。   这个陶商,却能得孙策这么高的评价,自然是非同寻常。   惊异只片刻,周瑜便恢复了冷静,星眸中已燃起一丝杀机,“寿春若失,整个淮南就要尽数落在陶商手里,我们全据扬州的大计就要被破坏,无论那陶商有多强,我们现在也绝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伯符,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孙策神色微微一震,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地图,陷入了沉默之中。   沉吟片刻,孙策俊朗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冷笑,“陶商不是派那张仪跟我结盟么,我这个盟友,岂能不施以援手,传令下去,明日大军北上,直奔寿春,我要好好去帮帮我这位好盟友。”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给你爹一条活路   淮南,寿春城。   时入深冬之际,陶商率领着得胜的大军,终于进抵至寿春城下。   当天,陶商便下令于寿春四面下寨,两万五千的大军,将这座淮南最重要的城池,围成了水泄不通。   陶商原以为,吕布在义成失利后,会弃了淮南,去投奔别家诸侯。   吕布却没有。   退于寿春的吕布,收拾败兵,试图用最后的不足六千的兵力,死守寿春。   吕布的心思,陶商一眼便能看穿。   以陈宫的智谋,他应该能看出,陶商跟曹操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旦曹操从南阳收兵,必然会挥师东征徐州。   只要吕布坚守上一个月以上,曹操必定能替他解围,他就能渡过这次的死劫。   陶商不会让吕布得逞。   他下令把寿春全面围困,只等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就对寿春城发动最后的强攻。   是日黄昏,陶商正在中军大帐中,与众人商讨着破城之计。   这时,张仪的细作,却发来了一道急报:   孙策数日前率四万大军,北越长江,前锋已进至巢,兵锋直指寿春。   小霸王过河了!   陶商剑眉立时一皱,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灭亡了袁术和吕布,夺下淮南之后,陶商在南面潜在的对手,就只余下一个孙策了。   孙策的实力可远胜于袁术,甚至是吕布。   此人号为小霸王,武力绝顶,统兵能力超强,麾下文有张昭张肱这样的智士,武有韩当、程普、周泰这样的宿将,还有能文能武的美周郎,足可与天下群雄争锋。   这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沉吟片刻,陶商沉声道:“孙策出兵的理由是什么,是救吕布?”   “据我细作报称,孙策此次出兵,是打着以盟友身份,帮我军攻打寿春为名。”   果然如此。   陈登道:“孙策聪明的紧,他怎么可能是来帮我们,他这是得知吕布大败,打着盟友的旗号,前来争夺寿春。”   陈登所言,正是陶商所想,这令他心中更加的厌恶。   想当初,他派张仪去联合孙策,可是许诺共灭袁术,瓜分淮南。   谁料孙策不愿消耗自己兵力,看他跟袁术死磕,却不发一兵一卒过江,想要坐山观虎斗,再收渔翁之利。   如今寿春将要被攻破,孙策却又眼红了,假惺惺的打着盟友的旗号前来帮忙,却想从自己的手中抢夺胜利的果实,实在是恶心。   “孙策,袁术和吕布是我灭的,淮南是我血战拿下来的,你凭什么不出一分力,就想要跟我分一杯羹。”陶商怒拍案几。   大帐中,陶军阵营的一众豪杰们,也无不恼火。   他们一路血战,先破盱台,再破义成,死伤了多少兄弟,打了多少场恶仗,好容易才杀到寿春城下,孙策却巴巴跑来想捡便宜,他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主公,孙策这小杂毛想跟咱们狗嘴里夺食,实在是可恨,老樊我第一个不答应。”樊哙说话也不经大脑,气呼呼的就大叫。   “我说樊大胃,什么叫狗嘴里夺食,你才是狗呢。”陈平晃着酒葫芦,白了他一眼。   “嗯?”樊哙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你们懂的。”   大帐中,众人一阵的笑,气氛稍稍缓解。   陈平便抿着酒,趁势分析道:“我觉的这个事啊,气归气,还是得冷静。咱们大军连连作战,将士们已疲惫不堪,到时候怎么能跟孙策这样的生力军再战,况且到时若战不退孙策,曹操又挥师东征,我们就要陷入被前后夹击,两面作战的困境,现在还不是跟孙策翻脸的时候啊。”   一番话,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樊哙却不服气道:“那怎么行,难道咱就坐等着孙策过来跟咱们抢地盘吗?”   “这也简单。”陈平一笑,“淮南之重,无非是寿春,只要咱们抓紧时间,抢在孙策大军抵达前攻下寿春,到时候孙策长途跋涉,徒劳无功,自然不战而退。”   “看来,要速战速决,拿下寿春才行,若能不战而下寿春,那就更好了……”陶商手抚着下巴,眼珠子转了几转,已有了主意。   ……   入夜,外面天寒地冻,帐中却炉火熊熊,酒香四溢。   陶商正围煮酒,帐外亲兵入内,拱手道:“禀主公,吕大小姐已带到。”   “传她进来吧。”陶商饮一口酒,挥手道。   须臾,帐帘掀起,小脸通红的吕灵姬,带着一身的寒风,小心翼翼的步入了帐中。   “妾身灵姬,见过陶州牧。”吕灵姬福了一福,态度极是恭敬。   “吕小姐请坐吧。”陶商向她示意一眼。   吕灵姬便解了披风,迈着细碎小步,扭着肥硕的翘臀走上近前,坐在了陶商的旁边。   外面天寒,她冻的脸庞通红,火光映照下,更显得骄艳。   陶商目光肆意的盯着她,不觉多看了几眼。   “不知陶州牧召妾身来,所谓何事?”吕灵姬红着脸,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陶商一笑,淡淡道:“很简单,我想请你往寿春城前,去劝说你父吕布让城别走,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吕灵姬身形猛然一震,抬起头来,为难的眼神望向陶商。   她可是堂堂温侯的女儿啊,若是于万军的注视下,公然劝说自己的父亲弃城而逃,自己的声名必将大损。   不光是她,吕布的英名,也将被沉重打击。   吕灵姬虽然畏惧陶商,但这件事上,她却显得很是不情愿,迟迟不开口。   陶商当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便冷冷道:“寿春城已被我围到水泄不通,早晚城池必破,他日城破之时,你父必死无疑,我现在让你去劝说他,等于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难道你想让他跟寿春城,一起灭亡吗?”   吕灵姬娇躯又是一震,蓦然间眼神中掠过惊悟,仿佛被说通。   她虽被吕布抛弃,但到底还对吕布存有几分孝道,在损伤吕布声名,和让吕布活命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   权衡了许久,沉吟了许久,吕灵姬终于轻咬一口朱唇,长叹了一声,幽幽道:“罢了,既然陶州牧有此吩咐,灵姬去劝父亲便是。”   “聪明,识时务,这种女人,我最喜欢。”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那无可奈何的样子,酒精作用下,不觉心中暗生邪意。   他便伸出手来,在吕灵姬的脸上,轻轻的一摸。   吕灵姬“嗯”的一声哼吟,娇躯颤了几颤,脸畔上的羞色如潮水般涌现,顿时变的慌羞无比。   她的这一声娇哼,羞意浓浓如水,扰得陶商更是鼻血上涌,当场就有种想把她给办了的冲动。   他便一声坏笑,猛一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她“噫”的一声,丰盈的翘臀,便是坐在了陶商腿上。   一丝抵撞之意,顿时便令吕灵姬娇羞无限,口中“州牧不要”,一双手儿胡乱的推拒,却又不敢用力,生恐惹恼了陶商。   陶商心中烈火焚身,就准备扑向猎物。   这时,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提示,对象吕灵姬拥有联姻附加值,宿主若正式迎娶吕灵姬,可提升自身5点武力值,宿主若现在强行占有吕灵姬,将无法获得联姻附加值。”   “我靠,原来跟这小野马联姻,竟然也有联姻附加值啊。”陶商又惊又喜,这个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了花木兰。   当初他跟花木兰联姻,就从她身从获得了联姻附加值,增加了不少武力值。   他差点忘了,系统精灵提醒过他,跟武力值高于70的女武将联姻,是可以获得联姻附加值,提升自己的武力的。   眼下他的武力值已经有70多,如果再加上5点,就能勉勉强强的接近80。   80的武力值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的武力值,将与乐进这样的武将相近,战场上将更加提升生存能力。   陶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这种诱惑,甚至已经压倒了他对吕灵姬的占有欲。   “罢了,为了那5点武力值,只能暂时忍一忍啦……”   心中暗自感叹,陶商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已经激燃如火的欲念,一双不安份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吕灵姬的身子,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离了出去。   此时的吕灵姬,已是又羞又慌,半个人已陷入迷离状态,更是强咬住牙关,忍住那份羞耻心,准备承受陶商对她的“折磨”。   岂料,正在关键的时刻,陶商却突然间停手了,还把她推了开来。   吕灵姬一时间又茫然,又是羞耻,手拢着凌乱的发丝,尴尬的站在他的身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却已平伏下心情,冲她微微一笑,拂手道:“天不早了,吕大小姐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这小色贼,竟然放过了我?”吕灵姬吃了一惊,羞红的脸上涌起异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她发呆不动,陶商便冷笑道:“怎么,难道我刚才勾起了吕大小姐的兴致,反而不想走了么?”   吕灵姬身儿一震,蓦然清醒,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不敢再留片刻,急是转身逃出了帐外。   掀帘而出,深冬的寒风扑面而来,寒冷令她打了个冷战,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却不知为何,脑海里面,全都是方才陶商对她上下其手的画面,挥之不去。   吕灵姬的小脸蛋,不觉又红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清理门户   寿春城。   这一座淮南最重要的城池,此刻却死一般的沉寂。   由于事先准备不充分,城中没有储备足够的柴草来生火取暖,无论平民还是士卒,都只能互相依偎,围挤在那一点宝贵的炉火旁边取暖。   寿春城中,只有位于城中央处的皇宫,此刻是灯火通明,耀如白昼。   那是袁术的皇宫,此刻已成了吕布的军府所在地。   那一座明亮的皇宫,却与四周凄凉与昏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金殿中,灯火熊熊,香气弥漫。   吕布和他的诸将们,正在享用着美酒好肉。   寿春城通往个外界的粮道已经断绝,因是袁术横征暴敛,寿春百姓大多穷困,并没有积蓄下多少过冬的粮草,如今城池被围,很快就陷入了粮荒饥饿之中。   皇宫却是一个例外,里面藏满了袁术从百姓那里搜刮强征来的粮草酒肉,堆积如山,而这些好东西,现在都变成了吕布所有。   在这个被围困的时节,吕布时不时要宴请一下诸将,希望通过这些酒肉,来巩固诸将对他的忠诚。   吕布的诸员健将中,张辽不知所踪,曹性和宋宪被陶商生擒,郝萌又死在了徐州,如今麾下只余下高顺、侯成、魏续和成廉四将。   魏续正在守城南犄角之营,眼下只有高顺三将,还有陈宫这员受伤的谋士陪在身边。   侯成和成廉二将,只管埋头大吃大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陈宫则一口一口的呷着小酒,眉头深凝,若有所思。   唯有高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既无心吃肉,也滴酒不沾,就那么枯坐在那里,嘴里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高坐在龙榻上的吕布,案前美酒美食堆积如山,却同样是难以下咽,没什么食欲。   大殿中,气氛颇为沉闷。   忽然间,隐隐约约有吵闹声和哭喊声,似从皇宫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什么人敢扰本侯雅兴?”吕布一拍龙案,喝令军士前去查看。   片刻后,军士回来,禀报声称是皇宫之外,聚集了近千余名男女老幼,声称饥饿难耐,请求吕布能赈济粮草。   皇宫中的粮草堆积如山,足可赈济百姓,但吕布担心围城日久,粮食会断绝,便下令绝不可给百姓施粮。   寿春百姓被袁术苛政压迫已久,本来是哪怕只有一口粥喝,就能忍下去,但如今城池被围,柴草断绝不说,连一口粥的粮米也快断绝,被逼上绝路的百姓,只得冒险前来皇宫,向吕布请命。   “官仓的粮草,乃是供给官吏和将士们所用,这些刁民不打仗不流血,饿一饿又有什么,竟然还有脸来向本侯索粮!”吕布脸色一沉骂道。   陈宫眉头微微一凝,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只暗叹了一声。   成廉和魏续二将,则是事不关己,只管喝自己的酒,大口吃自己的肉。   高顺却剑眉暗暗一皱,深陷的眼眶中,流露出几分恻隐之心,迟疑了一下,拱手道:“主公,寿春城粮道被断,城中百姓无法从外界购得粮草,各家各户已断粮多日,听说已经开始有人饿死,皇宫中粮草堆积如山,足够咱们一城军民支撑数月的了,顺以为,倒不妨拿出一点来,救百姓一命。”   “拿出一点来?”吕布瞪了高顺一眼,反问道:“那本侯倒要问问你,你能确定寿春城会被围多久吗?如果被围到最后,就靠你说的那一点点粮草,给将士们糊口,这责任你能担得起吗?”   高顺被斥得哑口无言,只得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压服了高顺,吕布冷哼一声,挥手喝道:“把那些不要脸的刁民,全都给本侯轰走,他们若不识相,就杀几个人,用血来警告他们。”   军士得令,便匆匆而去传令,不多时,皇宫外便响起了惨叫声,啼哭声,显然已是有“不识趣”的百姓,被吕军的屠刀所杀。   在铁血的镇压威胁下,宫外的吵闹声渐渐远去,显然外面聚集的百姓,统统已被吓走。   皇宫之中,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吕布本就不好的胃口,给这些饥民一闹,更加没有心情,烦躁之下,拂手将案几上的酒肉,统统都掀翻在了地上。   香气扑鼻的美酒,大块大块的肉,统统都跌落一地。   众将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左右亲兵匆忙上前,将那些跌落在地的东西,赶紧收拾干净。   “陶商,你想攻下寿春,休想!这一次,本侯一定跟寿春共存亡……”吕布暗暗咬牙,又开始骂开了陶商。   这时,刚刚离去的军士,却又进了来,拱手道:“禀主公,东门来报,有数骑从城外敌营接近城下,称是想要见主公一面。”   “陶贼的人,本侯有什么好见,传令城头守军,只管以乱箭射杀便是。”吕布想也不想的喝道。   “主公,城头弟兄们报告,说其中一名女子,好象是大小姐。”   大小姐?   女儿吕灵姬?   吕布神色立变,陈宫也是微微变色,高顺更是身形一震。   他们的大小姐,听闻是落在了陶商的手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城外,还要见吕布?   “陶贼,你在耍什么花招?”吕布拳头一击案几,剑眉深凝。   高顺却转惊为喜,忙道:“主公,大小姐还活着,这是好事啊,无论如何赶快去见上一见吧。”   吕布没有办法,只得铁青着脸,心怀着狐疑,当即起身离开皇宫,直奔东门而去。   高顺等一众人,也都跟着前去。   登上东门城头,吕布举目远望,果然见有十余骑驻马城头,其中被环护的一名女子,隐约看起来像是他的女儿吕灵姬。   吕布剑眉立时深深一皱,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时,非但没有一丝庆幸,眼神中还掠过一丝憎恶之色。   仿佛,吕灵姬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果然还活着啊。”高顺却兴奋不已。   众骑环护中的吕灵姬,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出现在城头的瞬间,心中欣喜万分,险些就想策马冲过去,跟吕布父女团聚的冲动。   这念头,转眼却被樊哙警剔的目光打消,一闪而逝。   陶商当然有防备她趁机走脱,所以才派了樊哙,率领着一队铁骑亲兵,“保护”着吕灵姬前来城前,劝说他的父亲。   吕灵姬没有兵器,跟樊哙只有半个马身相隔,樊哙的手始终都按在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动手之势,只要她敢有异动,樊哙立刻就可以一刀解决掉他。   陶商是心存怜香惜玉之心,但那也得分人,吕灵姬却不识好歹,他就绝不会心软。   平伏下激荡的心情,吕灵姬想起了自己身负的责任,便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头拱手道:“灵姬见过父亲,看到父亲一切安好,灵姬就放心了。”   容貌可有相似,但声音却无法复制,吕灵姬一开口,不光是吕布,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确认无异。   “是大小姐的声音,她真的是还活着啊,太好了……”高顺激动不已,他也算自幼看着吕灵姬长大,如今见她还活着,如何能不欣慰。   吕布却一脸阴沉,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相反,他的脸还在暗暗青筋抽动,隐隐有几分怒色。   啪!   突然间,他拳头一击女墙,怒喝道:“你也配做本侯的女儿吗!”   这一声喝,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高顺身形也是一震,吃惊的看向吕布。   城前处,吕灵姬更是花容变色,明眸中掠过一丝痛苦,显然被吕布这绝情的喝斥,深深的刺伤了心灵。   她知道吕布为什么会怪她。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就算被俘,也当以死保全名节,她却苟活至今,还出现在了两军阵前,吕布在怪怨她丢了他的脸。   心中痛苦,她却只能自吞下苦涩,叹道:“父亲想怎么骂,尽管骂好了,灵姬今日前来,只是想替陶商转告父亲,只要父亲愿意让城别走,他答应放一条路出来,让父亲平安退走,灵姬请父亲答应了陶商的条件吧。”   吕灵姬声音嘹亮,城头的吕军士卒无人不闻,尽皆变色。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吕家大小姐前来,竟然是奉了陶商之命,来劝他们的主公,她的父亲,弃城而逃的。   此番话若是由别的说客说出,自然没什么影响力,但如自于吕布女儿之口,却引起了城头吕军一片轰动。   吕布身形剧烈一震,勃然变色,怒斥道:“贱人,你不知羞耻,苟且偷生,辱我吕家声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替那奸贼来威胁本侯,你好大的胆子!”   一句句“羞耻”,无情的刺痛着吕灵姬的心,羞辱着她的尊严,刚烈如她,更是被父亲的无情辱骂激怒了。   她小脸也一沉,眼中闪过怨色,厉声道:“父亲,你口口声声骂我苟且偷生,当初下邳城外,若非你想把我献给袁家求援,弃我于不顾,独自逃回下邳,我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终于,吕灵姬当着两军士卒的面,道出了当日的真相。   城头上,吕军将士无不变色。   高顺更是吃惊的看向吕布,仿佛不敢相信,吕布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当初,吕布意图破败,独自逃回下邳后,可是跟他们说,吕灵姬是跟他在乱军中失散。   谁曾料到,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竟然说了慌,竟是自己把女儿给抛下。   瞬息间,将士们那一双双的眼中,多流露出失望之色,对吕布的崇拜大减。   就连素来忠心的高顺,也暗暗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是无奈。   被女儿揭穿了真相,吕布气的脸庞扭曲变形,羞怒到面红耳赤,那一双双的眼神,令他如芒在背,隐隐竟有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恼羞成怒之下,怒火冲脑而上,吕布一把夺过军士弓箭,大骂道:“贱人,竟敢胡说八道,诋毁本侯,我吕布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今天我就要为我吕家清理门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杀女   吕布,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射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高顺大吃一惊,急是冲上前一步,拉住吕布的胳膊,颤声叫道:“温侯息怒,那可是温侯的亲生女儿啊,温侯怎么能下得了手?”   “我吕布没有这样无耻的女儿,她要有点廉耻,早该自杀了断,岂能无耻到替陶贼来羞辱我,本侯非杀她不可!”吕布怒不可遏,咆教大骂,几近于疯狂。   城门之前,吕灵姬眼见吕布要射杀自己,已是花容骇变,整个人惊到娇躯颤抖,胸峰剧烈起伏。   当年你想出卖我,换取袁家支援,把我无情的抛给陶商也就罢了,今天我好心好意,为了你的死活来劝说你,当众羞辱我也就罢了,竟然现在还要射杀我!   “父亲,你果然是心狠手辣,你有本事就射死我,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是多么无情无义。”吕灵姬悲愤着冲着他大叫。   “贱人,我要杀了你!”   吕布愤恨到了极点,一把将高顺甩开,弯弓搭箭瞄准了自己的女儿。   毫无迟疑,他没有丁点的犹豫就松开了手指。   一箭破空而出,挟着吕布的恨意,俯射而向,向着吕灵姬的胸膛射去。   樊哙早有准备,抢在那一箭射至之前,拔刀而出,将那袭来之箭挡弹开去。   嗡鸣作响,那一箭力道极猛,震得樊哙手都发麻,不由暗惊于吕布的力道之强。   一箭未中,吕布怒不可遏,几乎如失去了理智一般,又准备再次放箭。   此刻的吕灵姬,却已眸中盈起了晶莹,苍白的脸上,只剩无尽的伤感失落。   这时的她,对吕布这个父亲,心中残存的那点情谊,被吕布这箭,就此射空。   “吕小姐,吕布已经疯了,没必要再说下去,我们走吧。”樊哙也叹了一声,皱着眉头提醒道。   樊哙的语气神情中,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完全出于对吕灵姬的同情,连他都已看不下去吕布作为。   “吕布,这一箭你射得好,咱们父女就此恩断义绝,从今往后,你的死活,与我吕灵姬再无半点关系,你好自为之吧。”   吕灵姬留下一番决然之言,再无留恋的转身而去,樊哙忙率一众护军,护着她向本阵退去。   当吕布再次弯弓搭箭,想要射杀吕灵姬,她已撤出到射程之外,哪怕是以他射术之精湛,也无济于事。   一句“父女恩断义绝”,却如一支无形的利箭,狠狠的射穿了吕布骄傲的自尊心,令他有种颜面扫地的挫败感。   “贱人,我吕布发誓,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羞愤难当的吕布,狠狠的将手中硬弓折断,愤愤的扔在了城下。   眼看着吕灵姬远去,耳连回荡着她决然之言,吕布心在滴血,恨到咬牙切齿。   这时,高顺眼见吕灵姬安然离去,方才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吕布时,眼神中已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苦叹道:“主公,小姐这么做,固然有些不妥,但到底也是为了主公的生死存亡,主公怎么能忍心射死她呢。”   “这是本侯的家事,用不着你多嘴。”吕布眉头一皱,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是……”   “你不必再废话了!”吕布一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不必再留在城中,今晚你就去接替魏续守偏营,若是守御不利,本侯唯你是问。”   吕布是被高顺问的心烦,干脆把高顺从城中打发走,眼不见来心不烦。   高顺心中是一阵的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拱手,默默的道了一声:“末将遵令。”   表面遵令,但高顺低下头时,脸上却是深深的失望。   不光是高顺一人,左右那些将士们,神色中也多难抑失望的眼神。   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抛弃,甚至还忍心射杀,又岂会顾念到他们这些士卒的死活。   温侯的心里,恐怕只有他自己吧……   一众将士们的心里,都在徘徊着这样一个念头,斗志战意越发的消沉下去。   远方处,吕灵姬已经在策马飞奔,向着本阵方向狂奔而来。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吕布如何绝情,如何恼羞成怒,要射杀吕灵姬的一幕,陶商都看在眼里。   吕布是残酷无情,吕布是反复无常,但他竟能对自己亲生骨肉下得了杀手,这却让陶商有些意外。   陶商让吕灵姬去劝说吕布,无非是抱着一线希望,能够说服吕布让城别走,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消一兵一卒,抢在孙策大军北上之前,拿下寿春城。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吕布非但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竟然还恼羞成怒到要射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啊,堂堂天下第一武者,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貂蝉,这就是你的温侯吗?”陶商冷笑着瞥了身边那红衣女子一眼。   貂蝉丰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绝色的容颜间,澎湃着深深的失望和震惊。   陶商今日把她带在身边,本是想在吕灵姬劝说吕布未果之下,采取第二套方案,却没想到,会让貂蝉目睹了这一幕。   “温侯啊温侯,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难道你的眼里,真的只有自己吗……”   貂蝉轻咬着朱唇,不言不语,心中的失望,却都写在了脸上。   连自己的女儿,都忍心抛弃,不惜射杀,更何况是她这个妾室。   “如果换成是我,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拔箭相向吧,唉……”   沉吟之际,貂蝉那国色天香的脸上,伤感渐渐黯然下去,渐生一丝明悟与决毅。   便在这时,吕灵姬已奔回了本阵,满脸的气愤与黯然。   “陶州牧,你要我传的话,我已经传到,他的回答你也看到了,从今往后,此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吕灵姬悲愤地说道。   陶商看了她一眼,正色道:“吕布既然不肯让城别走,那城破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日,你真的不担心?”   “他先是抛弃了我,现在又要射杀我,这种无情无义的父亲,不要也罢,我已与他恩断义绝,你怎么对付他,都与我无关。”吕灵姬咬着牙,斩钉截铁道。   陶商不再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在为吕布叹惜。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竟然沦落到连自己的女儿,都对他失望透顶,对于他的生死无动于衷,也难怪历史上的吕布,会最终败亡。   性格决定命运,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叹惜之意骤然一收,陶商目光射向貂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貂蝉,跟我去会一会你的吕温侯吧。”   本是黯然神伤,处于失望之中的貂蝉,听得他突如其来的这话,心头顿时一震,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平添一丝尴尬。   她冰雪聪明,当然知道陶商带他去见吕布,是想利用自己,使激将法诱吕布出战。   尽管刚才吕布那残酷无情的一幕,已经令她对吕布彻底失望,但名份上,她到底还是吕布的妾室,若这般跟着陶商出现在吕布面前,这叫她颜面上如何能过得去。   就在貂蝉失神犹豫之时,陶商已猛一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马上,拉入自己的怀中,双臂一拢,将她怀拥在了身前,二人共乘一马。   貂蝉心中一惊,本能的就想挣扎,陶商却紧紧怀抱着她,二话不说,在一队亲兵的保护下,大摇大摆的就向着寿春东门而去。   貂蝉挣扎了几下无果,知道陶商不会由着她,又想起吕布的狠心,便是一咬牙,干脆放弃了挣扎,只酥红着脸,任由陶商随意。   两人骑着一匹马,缓缓向前,城头上吕布的身影已越来越清醒,貂蝉心情渐渐不安起来,隐隐有几分羞意。   堂堂温侯的夫人,现在却靠在陶商这个吕布的死敌臂弯中,几乎是肌肤相触,贴的这么近,在万众瞩目之下,公然前去向吕布挑衅,这让她心中岂能没有几分羞意。   很快,她的心跳加速,胸前傲峰剧烈起伏,陶商拢在前边执缰绳的手臂,隐隐已能感觉到那种起起伏伏的挤压感。   怀抱着吕布的女人,前去向吕布挑衅,这种感觉,舒服啊……   陶商心中畅快,行不得多久,便停下了脚步,止步于敌方强弓硬弩的最佳射程之外。   昂首仰望敌城方向,陶商怀拥着貂蝉,高声道:“吕布,我好心放你一条活路,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狠心的要射杀自己的亲身女儿,你还配为天下第一武者吗,有胆你就出城与我决一死战,别躲在城里做缩头乌龟,叫天下人笑你没种。”   年轻人威如雷鸣般的喝声,震动天地,城上城下,两军将士无人不闻。   东门城楼上,本来已经平伏下情绪的吕布,鹰目之中,立时又迸射出怒色。   眼前陶商这个死敌,先派自己女儿前来,接着又亲自前来羞辱挑衅自己,吕布胸中怒火再燃,恨不得即刻冲下城去,宰了那可恨的小子。   怒火冲脑的一瞬,吕布却又强行冷静下来,刀削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屑,冷笑道:“小奸贼,你以为你想用激将法诱本侯出城,雕虫小技,本侯会上你的当么,可笑。”   吕布话音方落,成廉指着城前大叫:“主公,陶商小贼怀中抱的那个女人,好像是二夫人啊。”   吕布身形剧烈一震,急是举目细望,蓦然间,认出了陶商怀抱那女人。   不是自己的妾室貂蝉,还能是谁!   刹那间,吕布的自尊,如被雷击一般,自尊受到了比方才现沉重的一击,胸中气血激涌,一口老血眼看着就要喷将而出。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心丧尽,最后一击   吕布气到要吐血。   陶商鹰目远望,隐约已看到了吕布的身影,虽然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陶商大概也能猜得到,吕布现在是何等恼羞成怒的表情。   “吕布,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胆出城决一死战吗?”   陶商大声高喝之声,顺势抬起手来,在貂蝉绝色的俏脸上,轻轻的一抚。   当着两军士卒的面,陶商公然摸了貂蝉一把。   貂蝉娇躯一颤,脸色顿时通红如霞,本能的想要抗拒,但心中对吕布那份深深的失望,却使她心生了报复之意,一咬牙,便一动不动,任由陶商抚摸自己的脸。   陶商这边的将士,倒也没觉得什么,貂蝉毕竟是他们主公的俘虏,主公想怎么也是天经地义,现在只是摸了一把,都算是轻的了。   城上的吕军士卒却不同了,几千号斗志本就低落的士卒,才刚被吕布杀女一幕所打击,如今又被陶商这一出戏给震惊。   他们惊于陶商的狂野,竟敢于两军阵前,做出这等举动,更惊于被“轻薄”的女人,竟然是他们主公吕布的夫人。   主辱臣死,瞬息间,一众将士都如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心中愤恼不已,纷纷望向了吕布。   陶商早已气得满面涨红,脸上血脉突涌,一口钢牙几欲咬碎,胸腔都快被气爆掉。   那个把他逼到现在这般惨烈地步的小贼,那个抢了地盘,抢了自己女儿,夺了自己爱妾的狗东西,在他眼前这么耀武扬威,逼着他的女儿来劝他出逃也就罢了。   现在,竟然还当着自己部众的面,“轻薄”起自己的爱妾!   羞辱,这简直是对他天大的羞辱。   吕布当然明白,陶商这么做陶商,就是为了激怒他,逼他出城一战。   明知是如此,但堂堂天下第一武者的傲慢,却令他始终难咽下这口气,怒火已盖过了理智,他当场就有种跟陶商决一死战的冲动。   “主公,这是小贼的诱敌之计,敌众我寡,我们万不可出战啊,这等雕虫小计,只有傻子才会上他的当。”陈宫急是苦苦劝道。   吕布剑眉一凝,怒瞪向陈宫,涨红的脸庞间,微有几分怒色。   陈宫一句“傻子才会上他的当”,令吕布听着极是不满,仿佛在笑他智谋不足,轻易被陶商戏耍玩弄一般。   “陶贼的小把戏,本侯岂会上当,陈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讽刺本侯。”吕布沉声喝道。   陈宫一怔,这才猛然省悟,意识到自己出言不妥,忙道:“主公智勇双全,当然不会为陶贼所激,宫不是那个意思,主公千万别误会。”   陶商的愠色稍退,神情愈加傲然,而且还极力的故作淡然,试图把陶商对貂蝉的“轻薄”,假作视而不见。   城外的貂蝉,已经是满面羞红。   她心知陶商此举,乃是故意的要激怒吕布,她也想看看,吕布是否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她出城一战,所以才隐忍屈从,任由陶商肆意妄为。   她没有想到,吕布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眼看自己被陶商轻薄,竟然能视而不见,就是龟缩在城中不出来。   貂蝉现在终于知道,她在吕布的眼中,原本就无足轻重,什么都不是。   她的心中,残存的对吕布那丁点的幻想,就此破灭了。   幽幽一声轻叹,貂蝉朱唇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没用的,他眼中只有他自己,他是不会为了我出战的。”   陶商也看也来了,自己的激将法失败,吕布是不会为了貂蝉一怒出战的。   看来,他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寿春的想法,终究还是不现实。   软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   冷笑一声,陶商怀拥着貂蝉,拨马转身,径归本阵而去。   面对着迎来的众将,陶商也不停步,口中喝道:“诸将于帐中会合,传令下去,明日强攻寿春。”   徐州军如有浪开,陶商怀抱着貂蝉,一路穿行而过。   数万耀武扬威的徐州军,这才徐徐退去。   城头上,眼看着陶军退去,所有吕军士卒都暗松了一口气,今日虽未交战,他们的士气却大损过半。   “陶贼,有本事你就来攻城啊,这一次,我吕布绝不会让你得逞!”吕布拳头狠狠击向女墙。   ……   入夜,中军大帐。   英布、李广、樊哙、徐盛诸将,尽集于帐中。   肃杀的气息,猎猎如火。   陶商鹰目环扫一眼众将,厉声道:“吕布不识趣,打算顽抗到底,我们也没什么好再保留的,尔等今晚做好准备,明日清晨,我要全军强攻,先破城南偏营,再破寿春,对吕布发起最猛烈的一击!”   诸将的热血,陡然间沸腾起来,熊熊战意,狂燃如火。   “灭吕布,夺寿春!”樊哙挥摆着拳头,扯着嗓门激动的大吼。   诸将皆慷慨激昂,咆哮怒吼,战意燃烧到了顶点。   陶商当即令诸将散去,各自准备。   当晚,总攻的将令已遍传全军,大营中宰羊杀鸡,肉香四溢,陶商要以一顿最好的酒肉,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   两万五千余将士的战意,很快就被点燃,所有人都知道,明日将是淮南之战的最后一战。   三军饱食一顿,休息了整整一晚,次日天色未明之时,各营的诸将便井然有序的出营,向着寿春方向集结。   陶商身披银甲,手提大刀,在夫人花木兰的跟随下,策马出营,直奔预定的集结地点而去。   天光放亮,旭日东升之时,两万五千的大军集结完毕,于寿春东南方向平铺如云。   刀戟森森,如死亡的森林。   滚滚战旗,遮天蔽日。   军势之浩荡,直令天地变色。   三军将士的士气,皆是达到了顶点,那滚滚的军气,如同无形的潮水,压向龟缩的敌人。   吕布已经屹立在城头,面对陶军这骇人的气势,刀削的脸上,不禁也掠起一丝忌惮。   左右士气低落的吕军士卒,更是个个心惊胆战,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发抖。   城南偏营,早已横刀立马的高顺,脸色阴沉如铁,沉默不语,那般表情,仿佛已做好了赴死一战的准备。   望着营外浩荡的陶军,高顺暗吸一口气,默默叹道:“温侯,你的气数还有几何,就看这一战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营!破营!   高顺知道,陶商要对他们发动全力一击。   几场大败下来,他们已损兵折将几近,寿春城中只有三千多兵马,他这偏营中也只余不到两千兵马。   而陶军却有两万五千之众。   以五千士气低落的兵马,迎战五倍斗志如火的强敌,这巨大的差距,即使是猛如高顺,心头也不禁产生了一丝畏惧。   这注定将是一场胜算无多的战斗。   “我高顺今日为荣誉而战,陶商,你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吧。”高顺紧握手中战刀,觉声一喝。   敌营百步外,陶商手提战刀,剑眉如刃,战意似火。   吕布,当初你背叛联盟,庇护刘备,又主动撕破脸皮,勾结三路外敌,意图灭我陶商,夺我徐州,险些将我逼入绝境。   这仇,我陶商铭记于心。   今天,就是我向你复仇的最后一战。   鹰目中,陡然杀气狂燃,战刀向前一指,陶商厉喝一声:“陶家将士听着,得吕布首级者,赏万金,给我进攻——”   号令传下,震天的战鼓声,如惊雷般骤起。   “杀吕布——”   “杀吕布——”   众赏之下,两万多将士都亢奋如火,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咆哮怒吼,杀声令天地变色。   嗵嗵嗵!   一通鼓罢,两万多前军组成的军阵,开始向寿春城和偏营同时推进。   陶商兵力已占尽优势,他要一口气把两处的敌人,同时都吃掉。   计谋什么的,已经无用武之地,他要用绝对的优势,用阳谋结束这场战斗,辗碎吕布和他的残兵。   举目远望,一座座钢铁盾阵,向着敌营缓缓逼近,一辆辆巨大的对楼,向着敌城缓缓推进。   声势滔天,军气浩荡。   面对陶军这汹汹的气势,寿春城沿城一线,几千残兵败将,转眼陷入恐慌之中。   就连吕布,这天下第一武者,紧握方天画戟的手,也在暗暗的发抖。   他的身边,三千多的吕军士卒,先前被陶商的攻心之策,已搅得士气低落,对吕布失去了信心。   而今,面对陶军强大的攻势,尚未开战时,斗志已被陶军肃杀的气势,赫得跌入了谷底。   吕布阴沉的脸上,青筋在微微抽动,原本如刃的眼中,闪烁着丝丝恐惧。   他仰望苍天,心中忽然滋生了一丝悲鸣。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诸董卓的英雄,曾经是何等的风光,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   谁曾想到,如今却被陶商这个纨绔子弟,两次逼到走投无路,而今更是沦落到猛将丧尽,妻叛女离,困守孤城的绝境。   何等的寒酸,何等的落寞。   “我吕布,堂堂天下第一武将,诛董的英雄,绝不会死在你这小贼手中,陶商,你有胆就放马过来,我绝不会让你攻下寿春,绝不——”   突然间,吕布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绝望的眼睛中,再次迸射出凶厉的杀机,仰天一声狂吼,手中方天画戟猛然握紧。   喷火的眼睛直射城下,他画戟一指,傲声喝道:“我吕布绝不会败给那小贼,你们都给我振作起来,跟他小子决一死战!”   吕布暴怒的大叫,想要鼓起士卒们的勇气,但残存的士卒们,却都无动于衷,依旧是战战兢兢。   他们对吕布失望已极,斗志早已丧尽,又岂是他几句狂言,就能鼓舞起来的。   吕布一阵的心塞,强行燃起的战火,顷刻间被浇了半盆冷水。   城外处,铺天盖地的陶军,已黑压压如乌云般,向着寿春城漫卷而来。   在寿春城遭到攻击之时,城南方向的高顺偏营,已最先被攻击。   樊哙率领着敢死的刀盾手,冲锋而前,李广指挥着神箭营,以箭雨掩护在后,一万多的攻击队,向着敌营发起了一波波的猛攻。   高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喝令弓弩手放箭,阻挡陶军逼近。   数不清的箭矢,叮叮铛铛的被盾牌弹落,却不断有士卒,被漏网的冷箭射中,倒在血泊之中。   身后的军卒们却毫无所惧,不顾一切的继续向前冲锋,狂涌向敌营。   敌营中,高顺已经把嗓子都喊哑,指挥着他的弓弩手,拼命的放箭拒敌。   可惜,他的兵力实在太少,总计只有两千兵马,弓弩手也不过五百人而已,如螳臂挡车,根本挡不住陶军的攻势。   片刻后,樊哙指挥着七千刀盾手,终于冲抵敌营外侧,用手中的大刀,开始砍削布列于营外的鹿角。   身后,李广的神箭营,箭如雨下,将营中露头的敌人,一个个射倒在地。   三重鹿角,转眼就被砍破两重,只要砍翻最后一重,陶商的大军就可以破营而入,彻底辗平敌营。   偏营一破,陶商就可以集结全部的兵力,对寿春城发动全面攻击。   那时,吕布仅凭三千兵马,如何能守得住。   敌营之中,高顺脸色已阴沉如铁,眼中尽是焦虑。   他知道,两军兵力相距太大,就算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得住。   再这么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稍一分析局势,高顺深吸一口气,横刀在手,大喝一声:“打开营门,弟兄们,随我高顺杀出去。”   营门轰然大开,高顺一马当先,飞奔杀出。   高顺深得士卒之心,将士们对他的尊重,甚至远远超过了吕布,唯有他,在这个时候还能羸得士卒们的誓死追随。   残存的千余吕军士卒,抱着必死的决心,追随着高顺狂杀了出去。   正在砍伐鹿角的樊哙和陶军将士,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敌人守都困难,竟然还敢反杀出来。   一时间,陶军的进攻步调被打乱,阵形被高顺这么一冲,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高顺,你竟然还敢反冲出来,不愧是陷阵营的统帅啊,有胆色……”   看清形势变化的陶商,微微点头,颇有几分欣赏。   旋即,年轻的脸上那杀机再起。   就凭你一个高顺,若让你扭转了乾坤,我陶商从今往后也不用再混了!   鹰目一凝,陶商战刀狠狠一指,喝道:“英布,率骑兵给我压上去,摧垮敌贼的最后抵挡,给我生擒高顺。”   “英布去也!”早已按捺不住的英布,纵马挥枪,狂飙而出。   一千铁骑之士,如钢铁洪流般,追随着英布,狂涌而去。   铁骑之中,如一柄巨大的长矛,直扑敌营正门方向而去,英布纵舞着大枪,如杀神一般,直斩入了乱军中。   血雾横飞,杀声大作,敌卒的人头,漫空飞落。   英布96的武力值,已是在这淮南战场上,仅次于吕布的存在,谁人能挡。   他率一千铁骑加入战场,即刻稳住了陶军局势,转眼又全面压倒杀出来的高顺军。   短暂的上风后,高顺就被陶军的铁骑,无情的压制下去,千余吕军士卒,死伤大半,又被步步逼回了营中。   英布热血如火,如杀神般舞枪在前,狂喝道:“挡我英布路者,杀!”   暴喝声中,英布冲杀在前,当先撞入了敌营大门中。   身后铁骑将士,乃至于樊哙的步军,李广的神箭营,也放弃了砍伐鹿角,在铁骑开战之下,一涌而入。   营门处,高顺已血染征袍,刀下不知杀了多少陶军士卒。   可惜,大厦将倾,又岂是他一人能够扳回。   他大口的喘息着,目光扫向漫空血雾,只见成千上万的将士,前赴后继的涌入他的大营,将他的残兵辗碎,将他的战旗踩在脚下。   视野中,英布冲锋在前,手中大枪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枪锋所过,无人能挡,只将断肢与血雾留在身后。   汹汹如潮的陶军士卒,则如脱闸的洪流,无情的灌入他的大营。   大营失陷,已成事实。   高顺是悲恨之极,他知道,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败势了。   “温侯,难道你人心尽失,果然已经走到末路了么……”   高顺仰天悲啸时,纵马狂杀的英布,已踏着脚下的血路,直向高顺杀去。   暴喝声中,滴血的银枪,卷起腥红的血色尾迹,挟着狂涛之力,向着他狂击而来。   枪锋未至,高顺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杀气,狂撞而来,竟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高顺猛然回过神来,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当。   哐!   一声狂烈的金属激鸣,重大的撞击力,顺着兵器撞入高顺的身体,瞬间震得他五内欲裂,嘴角已溅也一丝血迹。   高顺的武力值,不过80多点,又岂挡得住英布这狂猛一击。   只一招,就已令他受伤不轻。   “此贼武力极高,我不是他的对手,温侯啊温侯,我高顺已尽全力,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高顺震怖于英布武力,斗志已丧尽,情知非是英布对手,暗叹一声,拨马就向后营方向退去。   英布记着陶商的命令,非要生擒高顺不可,又岂会放他脱逃,拍马狂追而上。   漫天的血雾中,整座吕军偏营,就此被辗破。   中央处,那一面最高的“高”字战旗,被一斩而落。   偏营已破,陶商目光转向了寿春城,冷冷道:“收拾完了高顺,吕布,该是收拾你的时候了。” 第二百章 传国之宝   陶商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刃,刀指寿春城,肃杀喝道:“集中所有兵力,给我攻破寿春!”   嗵嗵嗵!   隆隆的战鼓声,震天撼地,杀声冲天而起。   一面面“陶”字战旗的引领下,攻破敌营的一万多兵马,会合了攻城的一万多兵马,两万五千之军,开始对寿春南门,展开最猛烈的进攻。   原本就势不可挡的陶军将士,在偏营大胜的鼓舞之下,士气如虹。   一名名年轻的将士们,顶着城头滚落的飞石和檑木,顶着倾泻而下的箭雨,舍生赴死的强爬云梯,一个战死,后面的士卒毫无所惧,义无反顾的补填上去。   不知不觉,尸体已在城墙低下,堆起了厚厚一层,丝丝溅出的鲜血,汇入护城河中,竟将整条河面染为赤红。   敌城之上,吕布已近疯狂,沙哑的大叫,喝斥着他的兵卒,进行着垂死挣扎。   吕布到底是吕布,即使是军心低落到这般地步,仍然能发挥出如此顽抗的抵抗力。   那又如何,敌人的抵抗虽强,陶军将士却毫不畏缩,越战越勇。   关键时刻,李广率领着一千多神箭营,进抵了护城河前。   一千射术精湛的射手们,布列于护城河前,开始向城头齐射。   很快,吕布左右的士卒,被神箭营射杀大半,损失惨重。   而在护城河的更远处,十几架投石机也已被架起,巨大的石块,向着城头飞轰而去,成片成片的将敌城上的士卒,轰为肉泥。   吕布快要绝望了。   他原还指望着高顺,能够抵挡了陶商的进攻,为他吸引火力,缓解一下压力,谁想到,高顺竟然这么快就被击溃。   偏营一失,吕布所受到的压力倍增,攻下偏营的大批兵马,挟着破营之威,大股的涌至,加入到了攻城的行列。   “高顺,你怎会这般无用,这么快就被陶商攻下?难道你前日被我喝斥,心存不满,也想叛我吗?”吕布是又惊又怒,心中已乱了分寸。   吕布的傲气,吕布残存的最后希望,就此破灭。   主将如此,他那些残存的士卒,原本就低落的斗志,就此也土崩瓦解。   寿春的失陷,只是时间的问题。   “吕奉先,我原指望着你能助我把曹操赶出兖州,谁想你却刚愎自用,从兖州败走,一路败到如今的地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陈宫宏愿未了,我还不能死,别怪我……”   凝望着己军败溃之势,望了一眼还在垂死挣扎的吕布,陈宫的眼中,掠过一丝恨其不争的怨色,长叹过一声后,默不作声的向后退去,隐藏入了尘血之雾中。   城楼之上,吕布仍在死拼,方天画戟挥舞如风,不知将多少爬上城来的陶军士卒斩落。   可惜,纵然他有天下第一的武道,也难以独力回天。   “陈宫呢,他人在何处,关键时刻,快给本侯想个退敌的办法!”吕布恼火的大叫,环顾四周,搜寻着陈宫的身影。   “主公,方才我好像看到他独自下城去了。”魏续狂奔而来,大叫道。   独自下城?   吕布身形一震,蓦然间想到了什么,急是奔到城头内侧,向着下边看去。   果然,他看到了陈宫已匆匆下城,正在翻身上马。   “陈宫,你干什么去,你莫非也想背叛本侯不成?”吕布冲着下面的陈宫咆哮大喝。   陈宫抬起头来,冷冷的看了吕布一眼,然后拨马转身,一路头也不回的离去。   吕布终于意识到,他的这位首席谋士,这位自兖州之时,就跟随他的心腹之臣,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终于也背弃了他。   “陈宫,你这个狗东西,当初是你把我迎入兖州,是你把我绑在了你的战车上,你怎么能在最后时刻背叛我,你这个小人,你这个……”   正当吕布情绪失控,歇厮底里的大骂陈宫时,却不曾注意到,一块飞石从城下腾空而起,直奔他的后脑而来。   “温侯小心!”身后魏续大叫一声示警。   吕布蓦然警觉,耳听身后有几声响起,情知有石弹袭来,来不及多想,急是闪身一避。   砰!   一声巨响,石弹重重的轰击在了墙上,力道被抵消不少,却仍向着吕布反弹而来。   情绪混乱中的吕布,身法受制,躲闪不及,偏转而来的石弹,重重的砸在了吕布的脑袋上。   鲜血飞溅,吕布的脑袋立时被砸开了个窟窿,闷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主公——”   魏续一声惊叫,几步扑上去,将吕布扶住,却见他已是昏迷不醒,满头是血。   魏续吓的脸色苍白,伸手试了试吕布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息,这一击伤得虽重,却并未要了吕布的命。   眼见吕布昏死过去,城外的陶军攻势凶猛,城池失陷在即,魏续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背起昏迷的吕布,便望城下逃去,很快也消失在了尘雾之中。   吕布一走,残存的吕军,更加崩溃。   沿城这一线,陶军则趁着高昂的斗志,处处突破,成百上千的将士,终于势不可挡的杀上寿春城头。   樊哙一马当先,头一个登上城头,杀猪刀疯狂的杀戮,斩开一条条血路。   蚁附于城墙上的陶军士卒,则争先恐后的抢上城来,加入到杀戮之中,将崩溃的敌军无情斩杀。   三千残存的淮南军,彻底崩溃,死的死,逃得逃,寿春南门一线,转眼被陶商全面攻破。   轰——   一声惊天的破裂声,巨大的城门被陶军冲车轰然撞开,数不清的陶军将士,从崩碎的大门,如决堤的洪流,狂涌灌入。   城门全线失守,数万陶军灌入城中,一路向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杀去。   敌将成廉,还在傻乎乎的抵抗,撤退不及,直接被杀红了眼的樊哙,一刀斩为两截。   随后,樊哙大步流星,踩着敌人的尸体,登上城楼,杀猪刀挥下,将那一面“吕”字大旗斩断。   然后,一面“陶”字的大将,被高高树起,飘扬在了寿春上空。   陶商远望城楼,亲眼目睹自己的战旗,高高飘扬而起,年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慰的之笑。   寿春城终于破了,富庶的淮南,终于是我陶商的了。   拿下淮南,我就可以解除后顾之忧,以徐州和淮南作为后盾,跟曹操,跟袁绍这样的大诸侯,争夺中原。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寿春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71。”   这个抠门的系统精灵,还是一如既往的坑啊,这么一场漂亮的攻坚战,却只给了3点魅力值……   不过好歹魅力值终于上了70,还拿下了淮南,老子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陶商一声狂笑,率领着一众将士,杀入寿春城,踏着长长的血路,踩着敌人的尸体,直奔皇宫而去。   陶商考虑到,吕布如果撤退,很可能退往皇宫,凭着内城继续顽抗。   这一战,无论如何要除掉吕布这个祸患,将此战的胜果最大化。   内城中,忠于吕布的几百残兵,正依靠着皇宫城墙,继续顽抗,陶军很快就杀到,将皇城南门一带填满,发起疯狂的攻势。   因为地势狭窄,陶军兵力无法像在城外那样展开,一时片刻不能攻下。   陶商杀到,当即下令,不要堵在南门,分出兵马,四面狂攻。   数万兵马四面散开,分从皇城四门发动进,残存的几百顽抗之徒,如何扛得住陶军四面围攻,皇城很快就被突破。   陶商率军杀入皇宫,分令诸将搜寻吕布,他则率一队亲兵,径直杀向了金銮殿。   金殿的大门,轰然被撞开,陶商策马提刀,昂首踏入了大殿。   这从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已经是人去楼空,一片的狼藉。   陶商翻身下马,步向那高高在上的龙座,花木兰则指挥着亲军涌入殿中,搜寻殿中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陶商一路四下扫望,却见这金殿珠光宝气,极尽的奢丽,每一件陈设都价值千金,可见袁术当初为了营造此殿,耗费了不知多少民力财力,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可惜,这些东西袁术享受了没多久,吕布也来不及享受,统统都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袁术啊袁术,你穷奢极欲,却没想到,给我做了嫁衣吧……”   陶商冷笑着,步上玉阶,迟疑了片刻,缓缓的坐在了那金光闪闪的龙座上。   高坐在这九五至尊的龙座上,俯视着这宽广恢宏的金殿,忽然间,陶商的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仿佛,天下尽在自己的脚下,那种强烈的成就感,让人欲罢不能,何等的奇妙。   “怪不得人人都有个皇帝梦,原来,至高无上的感觉这么爽,可惜啊,袁术,你空有皇帝梦,却没有做皇帝的料……”   “夫君,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花木兰惊喜的声音,打断了陶商的感慨,抬头看去,却见花木兰一脸的激动,小心翼翼的将一无,捧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枚皇帝所用的玉玺,主体材料是一块美玉,但却缺了一角,以黄金所补。   “传国玉玺!” 第二百零一章 我不要草包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据说,这玩意儿是秦始皇称帝之时打造,秦末后又落到了刘邦手中,传了近四百多年,故又称为传国玉玺。   传闻,拥有了这个玉玺,就意味着拥有天命,意义非凡。   陶商眼前一亮,拿起这玉玺把玩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花木兰听到“传国玉玺”之名,花容顿时一变,忙道:“夫君,据说这传国玉玺是个不祥之物,孙坚拿得了它为被刘表所杀,袁术得了它被吕布所害,结果吕布又被咱们所败,这东西我看夫君还是不要的好。”   “什么不祥之物,纯属扯淡,袁术吕布失败,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跟这玉玺有什么关系。”陶商却不以为然。   话音方落,一员亲兵从外赶来,拱手道:“禀主公,我们搜遍了伪皇宫,都没有发现吕布的影子,我们倒是在一间偏殿找到了被软禁的袁术。”   吕布果然不知所踪……   陶商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以他的兵力,并没有能力把寿春城围成一座死城,吕布武力超绝,又拥有赤兔马,如果强行逃跑,也未必逃不了。   走了一个吕布,却逮住了袁术这货,倒也算是稍稍补偿。   “把传国玉玺收好,咱们瞧瞧袁术那肥猪去。”陶商把玉玺扔给了花木兰,扬长出殿而去。   ……   内宫,偏殿。   黯然失落的袁术,将一壶酒举起,仰头灌入了嘴里。   大股的酒水从嘴角淌出,湿遍了他破旧的衣裳,此时的袁术,披头散发,浑身酒血污浊,形容不堪之极。   恐慌颓废,形如乞丐,哪里还有丁点帝王之相,落魄之极。   大殿外,喊杀之声大作,正向着这边迅速的逼近,对于袁术来说,却已经不重要。   无论是谁获胜,他仍旧将是阶下之囚。   “朕一代英主,何等尊贵的血统,竟然会沦落到这等地步,苍白啊,你何其无眼……”   想到伤心处,袁术仰天长叹,咆哮怒叫着,宣泄着不甘与愤恨。   咔嚓嚓!   就在他骂天骂地时,一声轰响,偏殿大门四分五裂,被从外轰了个粉碎。   刺目的光线生涌入殿中,昏暗的视野,瞬间充斥着耀眼的光芒,袁术眼睛为光线所刺,忙是举手遮挡。   袁术只听得马蹄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有大队的兵马,撞入了殿中。   “会是谁,是吕布要来杀我吗?”   心中紧张,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颤抖的放下手臂,缓缓抬起肥硕的头颅来,向着大门看去。   视野中,一袭银甲,一张年轻的英容,一道巍然英武的身躯,已如下凡的天神般,横在了他的眼前。   高头大马上,身披银甲的青年,威然自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的威势,英武的脸上,弥漫着从容与自信。   他就那么傲然自立,鹰目如刃,俯视着眼前形容狼狈,披头散发,惊惶不已的袁术。   刹那间,竟令袁术凝固在了原地,好似被陶商的气势震慑,一时失魂落魄。   “袁术,咱们终于见面了,跟你介绍一下,我就是陶商。”陶商冷笑道。   陶商!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入了袁术颤抖的肥躯。   他僵硬的肥躯,瞬间剧烈一震,神魂猛然清醒,蓦的意识到,眼前这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陶商。   就是这个寒门小贼,几次三番的大败他,生擒了他的宝贝儿子袁耀。   就是这个小子,逼的自己走投无路,不得不御驾亲征,才给了吕布兵变的机会。   他堂堂袁术,一代帝王,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归根结底,都是拜眼前的小贼所赐。   现在,这个把他害到这般惨的小贼,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出现,意味着吕布,竟然也败在了他手中。   而陶商那傲慢的眼神,仿佛在肆意的羞辱着袁术的尊严,令他感到无比的愤慨,无比的羞辱,无比的震惊。   “小贼,原来你就是陶谦那卑贱的儿子!”袁术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了轻蔑之言。   陶商却冷冷一笑:“不错,就是你小爷我,不过我要纠正一下,作为我的阶下囚,作为一个被天下人唾弃的逆贼,卑贱二字只配你袁术拥有,我陶商可不敢夺你所爱。”   阶下囚、逆贼、天下人唾弃……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柄利刃,无情的刺伤袁术尊严,毫不留情的刻薄挖苦着他。   袁术身形猛然一震,面对着陶商这公然的讽刺,恨得脸色铁青,咬牙几碎。   “卑微的小贼,朕乃九五至尊,高贵无比的皇帝,就算落到你手中又怎样,你以为朕会归降你吗?笑话!”袁术一声狂笑,一张肥脸上,流转着狂妄的不屑。   自大如他,还以为陶商忌惮于他的身份,想要逼降于他。   “归降?”   陶商也回了他一声冷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逼,“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挂着袁家名的草包而已,你这样的废物,我要是收降了你,还嫌浪费我的粮食。”   陶商若只是骂他逆贼,骂他狂妄也就罢了,偏偏就骂他是废物,骂他是草包。   袁术的自尊心,被无情的刺中,瞬间憋到满脸通红,猴急到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狗贼,朕不是废物,朕不是废物!”   歇厮底里的咆哮声中,袁术肥硕的身躯竟是拔地而走,头顶在前边,像一颗肥炮弹一样,狠狠向着陶商顶撞而去。   “怎么,被我揭穿,恼羞成怒,发小孩脾气了么……”   陶商冷笑一声,鄙视的瞧着袁术朝自己撞过来,二话不说,抬腿一脚就朝着袁术的脸踢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一声嚎叫,一道鞋印。   袁术被准确无误的踢在了脸上,肥硕的身体倒飞出三步之远,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脸上赫然已添了一个鞋底的泥印。   被踢趴下的袁术,只觉嘴里一阵的咸涩,一股鲜血便从嘴角溢出,张嘴又吐出了一颗牙齿。   倒地的袁术,痛怒之外,更是一脸的震愕,没想到陶商反应和力道竟这般了得,一脚把他踢得受伤不轻。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处处高人一等的袁术,何曾被别人动过一根手指,更何况是被人踢在脸上,踩翻在地。   羞辱,天大的羞辱!   “小奸贼,你朕敢这般辱朕,你竟敢……”   陶商却已没兴趣再听他疯狗似的乱叫,手一挥,冷冷喝道:“把这头肥猪给我看好了,稍后我要公斩他,还淮南人一个公道。”   左右的亲军汹汹而上,将袁术按倒在地。   “陶商小贼,我袁家名满天下,你敢杀朕,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   陶商转身扬长而去,将袁术的嚎叫声,留在了阴冷昏暗的冷殿中。   还往金殿,立于高阶之上,战士们的喊杀之声,已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的隐下。   居高临下,远望四面城墙,只见“陶”字的大旗,已然四面飞舞。   年轻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欣慰释然的笑意。   寿春城,终于是他的了。   富庶的淮南之地,终于也是他的了。   凭着徐州和淮南二将,他的地盘和实力将大大的拓展,假以时日,他就有能力北拒袁术,西讨曹操,甚至是南下征伐孙策。   今日之胜,注定将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这时,脚步声响起,浴血的樊哙,还有徐盛二将,兴奋的前来,手中各提着一颗人头。   “主公,这时成廉和侯成的人头,我和海贼头子斩下的。”赤着膀子的樊哙,兴奋的向他高举起人头。   徐盛却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爽他叫自己“海贼头子”。   “杀得漂亮,这两颗人头我收下了,功劳簿上有你们一笔。”陶商拍着他二人的肩膀,哈哈笑道。   樊哙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徐盛却叹道:“可惜啊,咱们搜遍全城,却不见吕布的踪影,他的部下陈宫和魏续也不见了人影,只怕是趁乱逃出重围也不是没有可能。”   逃走了吕布么……   陶商眉头微微一凝,多少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很快也就释怀。   吕布虽然武力天下第一,但现在兵马丧尽,麾下部将不是死就是散,就算他活着,也变成了光杆司令一个,又能有什么作为。   “逃了就逃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他还活着,料他也折腾不起什么浪花来,那个高顺人呢?”陶商想起了这员自己欣赏的猛将。   一提起高顺,樊哙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英布把高顺那厮围在了城外一座土包上,他让我顺道问一下主公,这个姓高的誓死不降,到底要不要杀他。”   高顺被围?   “肯定是活的。”   陶商二话不说,纵马出皇宫,带着一队兵马出城,直奔高顺被围地点奔去。   高顺的武力值虽然只是80出头,武力值并不出众,关键却在于天下只有他才精通于怎么训练“陷阵营”。   这陷阵营的厉害,他可是深深领教过,若非是召唤出鲁班,造出了弩车这种大杀器破了陷阵营,恐怕他早已被吕布踩在脚下。   就冲着陷阵营,陶商也非召降高顺不可。   寿春城,南面五里,高顺领着一百残兵,逃上了一处小山包。   山包之下,则是英布密密麻麻的兵马。   若非陶商有令,要生擒高顺,英布早就一句话,全军杀上,把高顺一众残兵辗碎。   远方处陶商呼啸而来,直抵围阵。   陶军如浪而开,纷纷的让开一条大道,陶商策马径入阵,直抵山包之下。   “主公,姓高的那厮不识好歹的紧,就是不肯投降,干脆灭了他算了。”英布已经有些不耐烦。   陶商却不理会他,深吸一口气,拨马上前,仰望向山包,高声道:“高伯平,吕布覆灭已成定局,寿春城也是我陶商的了,你已尽了你的职责,对得起吕布,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归降我吧,我陶商必重用你。”   洪钟般的喝声,震动山野,清清楚楚。   山包上,高顺染血的身躯,微微一震,浓眉深深凝聚,拳头暗暗紧握,深陷的眼眶中,闪烁出复杂的神色。 第二百零二章 赌战   再提一口气,陶商提高了声量,傲然道:“高伯平,我听闻你对吕布忠心耿耿,可惜吕布却始终不信任你,你三番五次的忠言进谏,吕布也根本不当回事,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为这样的庸主殉葬。”   高顺身形又是一震,仿佛被他戳中了痛处。   随后,他却冷笑一声:“陶商,若论贤能才华,你的确是胜过温侯,那又如何呢,我高顺只知忠臣不事二主,你想让我投降你,休想!”   高顺承认了陶商的实力,却就是不肯降。   “愚忠!”陶商骂了一声,脸上杀机渐起。   英布早已不耐烦,嚷嚷道:“主公,这小子不识抬举,还跟他废话什么,下令攻山吧,让我灭了他。”   左右将士也无不一肚子的肝火,巴不得即刻进攻,将高顺撕碎。   陶商剑眉微凝,一时拿不定主意。   “主公若真想招降这个高顺,属下愿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去劝他投降。”身后传来一个自信的声音。   陶商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副衣架般单薄的身体,还有一张略显猥琐的笑脸。   是张仪。   陶商眼前顿时一亮,欣然道:“差点忘了你这个大说客,还不快去。”   “诺。”张仪拱手一应,只身前往土包上去。   “主公,这张仪只身前去,你就不怕高顺那厮,一怒之下杀了他吗?”英布担忧道。   陶商却自信一笑,“放心吧,我这点识人之能还是有的,高顺就算不降,也不会杀张仪。”   英布等人便按下疑心,忍着一肚子的火,等着张仪归来。   陶商举目仰望,只见山包上张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在给高顺讲着大道理,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张仪策马下了山包,猥琐的脸上,略带几分遗憾。   “怎么样,高顺怎么说?”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高顺说了,他愿意归降主公。”   此言一出,陶商心头大喜,但就在他刚刚兴奋起来时,张仪锋话却又一转,“不过,高顺还提出了一个条件,说主公若敢答应,他才会投降。”   条件?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什么条件?”陶商眉头一皱。   张仪干咳了一声,笑道:“高顺说了,他能臣服于主公的智谋和气度,却不能臣服于主公的武力,主公若敢他一战,能撑过他三十招,他才会对主公心服口服,彻底的甘心情愿归顺于主公。”   高顺,竟然要跟他比武!   此言一出,英布立时脸色一变,“主公,这个高顺实在是给脸不要脸,这厮武力倒还有几分,只怕主公不是他对手,让我英布去灭了他吧。”   左右部将们皆也劝陶商,不可答应高顺的过份要求。   “高顺,你的条件可够黑的,你是想投降呢,还是想趁机要我的命,替吕布报仇呢……”   心中暗自冷笑,陶商目光却瞄向山包上的高顺,集中意念道:“系统精灵,给我摧扫描高顺四维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目标高顺,统率72,武力81,智谋50,政治50。”   81的武力值啊,比他现在75的武力值,整整高出了6点,若单独斗,他必不是对手。   不过,撑过三十招,他还是有自信的。   念及于此,陶商的眼中,迸射出自信的冷笑,战刀朝着山包上一指,傲然道:“高顺,我答应你的条件又如何,有胆下山一战。”   显然,高顺对陶商的印象,还停留在纨绔子弟的阶段,根本不知陶商武力已有颇大提升,自信三十招必可击败陶商。   陶商接下挑战,左右部将无不大惊。   就连张仪,那猥琐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有料到,陶商会应下高顺这苛刻的归降条件。   “主公,这厮武力不弱,他提出这条件,定是想借机谋害主公,主公三思。”英布急劝道。   英布嗓门大,山包上,高顺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脸色顿时一沉,怒叫道:“你们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陶商,你若没这么胆色气度,只管大军杀上来便是,我高顺大不了战死,别到时候死在我高顺刀下,却说我故意想害你,我高顺还没下作到那般地步。”   他这一番喝,反而是更加激起了陶商的斗志。   你不是瞧不起我的武力么,很好,那我偏偏就要用武力镇服你。   一声狂笑,陶商刀锋向着山包一指,冷笑道:“高顺,我已说过接下你的赌战,你还在啰嗦什么,莫非你想反悔,不敢下来跟我一战了吗。”   雷鸣般的厉喝,将斥着诸将士的耳膜,震得所有人头脑都嗡嗡作响。   英布脸色再变,不想陶商如此脸色,急想再劝。   陶商却傲然喝道:“尔等退下一旁掠阵,这一次,我要让他心服口服。”   号令传下,英布诸将自然不敢不听,拨马退下数步,手都按在兵器上,准备随时出手。   “这个姓陶的,竟然这么狂妄,敢应下我的挑战……”高顺却心中暗吃了一惊。   他被张仪一番说客之词,说的已然心动,但心中却存有战死的决意,才故意提出约战陶商的条件,料定陶商不敢答应。   他却没想到,陶商竟然接战了他的赌战。   此时,高顺心中隐隐对陶商产生了一丝佩服,遂也傲然无惧,缓缓的驱马下得山包,步入了平地。   “陶商,没想到你竟有几分胆色,敢……”   一个“敢”字尚未及出口,陶商却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拍马提刀,如狂风般向着他直撞而来。   先发制人!   高顺心头一惊,没想到陶商没的废话,说动手就动手,瞬息间,年轻如青松般的身躯,便横在了他的跟前。   “千万别小瞧我的武力!”   狂啸声中,陶商猿臂翻动,手中一柄战刀,撕裂空气,卷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高顺当头轰至。   刀锋未至,无形的刃气如山峦般压下,仿佛将高顺周遭的空气,统统都挤压了出去,形成了真空一般,瞬息间,竟令他有种窒息的错觉。   “他的力道竟然不弱,难道自徐州之后,这小子的武力又精进了不成?”高顺心中暗吃一惊。   吃惊只是一瞬,接着,他的斗志,反而被更加激起。   “姓陶的,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有几分能耐!”一声闷雷般的咆哮,高顺手中战刀狂抡而出,迎击而下。   战刀袭出,挟裹着雷霆之力,空气之中,竟隐隐发出哧哧的磨擦之声。   哐!   震耳欲聋的金属轰击声,冲天而起,猎猎的嗡鸣声,冲击着众将士的耳膜。   75的武力值,再借助着战马冲击的速度加成,陶商这抢先发出的全力一击,竟已超越了他本身应有的力道。   高顺变色! 第二百零三章 猛将归心   狂横的雄浑大力,如银河决堤之水,轰落在了他的身上。   高顺粗如碗口的手臂肌肉,在此狂力的震击之下,青筋爆涨,竟仿佛要绷断一般。   力道顺着兵器,顺着手臂灌入身体,更搅得他气血翻滚。   “他的武力竟然……”   瞬间,高顺心头激起一丝深深的震撼,先前对陶商武力的不屑,一扫而空。   显然,陶商武力之强,超出了他的意料,这也是陶商敢接下他挑战的自恃所在。   蓦然间,高顺的心中,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羞恼,仿佛着了陶商的道一般。   他怒了。   只听一声怒啸,他手臂青筋如树藤般爆起,手中战刀挟着狂力,再次击出。   高顺的武力毕竟在陶商之上,转眼间转守为攻,抢在陶商出第二刀前,就发动了反击之招。   “好快的反应速度……”陶商心中暗赞,急是反手一招挡去。   锵!   又是一声金属烈鸣,两刀相撞,陶商手中一麻,身形跟着一震,胸中气血也被震荡翻滚。   高顺抖擞神精,一刀接一战,如行云流水一般,狂扫而出,漫空的刀影铺天盖地的压向陶商。   几招间,陶商便被全面压制,倍感吃力。   先前那第一招,他虽杀了高顺一个措手不及,却是仗着抢先动手和战马的速度加成,若论真正的武力值,他却要逊色于高顺。   这第二招二过,高顺81的武力值彻底的释放,陶商自然就被全面压制,只有招架之力。   “81的武力值,果然不是盖的啊,这要是搁在一年前,我非被他直接秒了不可,可惜,我已不是从前那个陶商了……”   陶商心中信心振作,全力相挡高顺的攻势。   刀影重重,飞沙走石。   一旁掠战的陶军将士,个个看得是心惊胆战,无不为陶商暗暗担心。   “没想到,主公竟然还有这等武力,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一旁的英布暗生奇色,手中大枪却依然紧接,不敢稍有放松。   “陶商,我看你还能撑过几招!”   高顺一声冷笑,手中力道速试大增,以为再不出十招,必可击败陶商。   “我早说过,千万别小看我的武力!”   陶商却回了一声冷笑,集中精力,全力的抵挡高顺快如疾风的招式。   转眼,二十招走过,陶商竟仍是屹立不倒。   旁边观战的将士们,无不大为惊叹,一张张脸上,惊喜敬叹之色涌动而生。   “他竟然能跟这姓高的战二十多招,他的武力果然有精进,才短短数月,就能有这样大的提升,这等天赋……”英布也是满脸惊叹。   无数双惊叹的目光下,陶商自信心更是大作,狂笑道:“高顺,你就这点本事吗,不够痛快,不够痛快啊!”   陶商的狂笑,如针一般,猛的扎进了高顺的心里。   勃然大怒。   “小子,敢小瞧我高顺,我要你命!”   高顺眼目怒瞪,眼珠子几乎都要炸将而出,愤慨咆哮声中,臂上肌肉咔咔爆涨,一根根青筋几乎就要破肉而出,从身体中炸出。   他已是将自己的力道和速度,催动到了极限,非要在余下的十招之内,拿下陶商不可。   瞬息间,高顺的攻势骤猛,数不清的刀影,如雷光电影一般,四面八方的向着陶商包裹而来。   层层叠叠的刀锋,化成漫天的铁幕,所挟着的毁灭之势,卷起漫空的尘雾,招式已是快到令那些寻常士卒,肉眼都快要分辨不出的地步。   姓高的发狂了,只怕主公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同时闪现了这个念头,屏住了呼吸,紧张到了极点,无不为陶商捏了一把汗。   “这姓高的武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不知主公能不能撑得住……”英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中大枪握得更紧,随时就要杀将而出。   雷光电影中,陶商却没有丝毫退缩,臂骨咔咔作响,手中战刀的力量和速度,也被他推至了巅峰。   挟着最强的力道,陶商手中战刀,强迎而上。   吭!吭!吭!   电光火石间,两刀连着撞击三招,迸发出的猎猎激鸣,震天动地。   陶商只觉狂涛般的大力,汹涌的撞上他的手臂,那强悍的力量,仿佛无数的野兽,在撕扯着他的手臂,几乎将他的筋肉都要撕碎。   高顺的力道,竟然强到了这般地步。   可惜,却还是被他撑过去了。   无数双眼眸中,陶商那年轻的身形,依然屹立不倒。   所有人都惊呆了。   纵然是大将英布,也惊的瞪大了眼睛,脸上流转着不可思议的惊喜,“他竟然接下了,只余下五招,再撑过五招,就满三十合了?”   高顺心中的震撼,却达到了极点。   “我已把武力推至巅峰,这么强的三招,他竟然接下来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小子竟然天赋超群不成?”   刹那间,高顺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问号,无尽的震惊。   然后,他更加的爆怒,手中战刀疯狂,疯狂的攻击而去,每一式的力道,就要增加一重。   陶商却从容不迫,强压下激荡的气血,硬接下高顺猛烈之极的招式。   尘雾飞卷,将他二人完全包裹其中,寒光激射,人影如风。   二十七合……   二十八合……   二十九合……   只听一声震耳的狂啸,高顺臂上肌肉已发出撕裂声,战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陶商当头狂轰而出。   最后一击,速度与力量,却达到了高顺身体的极限,这是他最强的一击。   陶商毫无畏色,狂啸一声,倾尽全力,手中战手奋然迎击去。   电闪雷鸣一瞬,两柄战刀轰然相撞。   吭!   一声惊破天地的激鸣,飞溅的火星,堪比太阳的炙烈。   一切都归于沉寂无声。   尘雾渐散,一双双眼睛瞪大,寻找着陶商的身影。   众人视野中,两骑已分开数步。   高顺横刀而立,眼睛之中,涌动着惊叹。   陶商则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滚,一副气力已极的样子。   他却依旧屹立不倒。   三十招走过,这场赌战,以高顺失败结束。   一片沉寂,无数双不可思议的眼眸注视下,陶商就那么傲然而立,威如天神一般。   高顺颤抖着回过头来,以一种耐人寻味,不可思议的目光,深深的望着陶商。   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巨大的疑团,就像是看着一个奇迹。   凝视过许久,高顺深深的一声叹息,“没想到,你竟然有此武力,竟然是个武道奇才,高顺心服口服。”   他终于服了。   这个一心忠于吕布,精于陷阵营的武将,终于对陶商服了。   左右将士们,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明日当空,光辉染着陶商身躯,银甲反射的光芒,天地间,陶商巍然而立,气势如虹,令将士们发自内心的敬仰畏惧。   “幸亏只是交手三十招,若是再战下去,我必死无疑,看来得尽快娶了吕灵姬,获得联姻附加值,提升我的武力才行……”   感慨之际,高顺已翻身下马,将战刀弃却,向着陶商拱手一拜,“顺愿赌服输,愿归降于主公,还望主公不弃。”   陶商哈哈大笑,跃马而下,将高顺扶起,笑道:“得伯平归降,于我陶商来说,当真是如虎添翼,伯平你的陷阵营可是叫我记忆犹新啊,那一仗我差点就在你手里交待了。”   高顺却毫无愧色,只拱手道:“那个时候顺忠于温侯,自当为温侯竭尽全力,还请主公能够体谅。”   “各为其主,这个道理我岂会不知。”陶商也只是随口说说,一笑道:“只要你能把陷阵营给我重立起来就好。”   高顺正色道:“只要主公给我兵,给我钱,我保证重振陷阵营辉煌。”   “好,咱们一言为定,走,回寿春喝酒去,喝他们一醉方休。”陶商心情大好,拍着高顺的肩膀道。   能得到陶商这般热情的礼待,实非容易,左右英布等诸将,皆有些羡慕。   谁料高顺却一拱手,淡淡道:“顺向来滴酒不沾,还请主公恕罪。”   “大丈夫哪里有不喝酒的,咱不多喝,就喝几杯高兴高兴。”陶商不以为然地笑道。   高顺却一脸凝重,正色道:“饮酒误事,顺一生都滴酒不沾,现在,将来也不想破这个例,还请主公能够理解。”   旁边英布等人,皆是白向高顺,怨他不识抬举,能跟陶商这主公共饮这么有面子的事,别人求还求不倒,他倒还要拒色。   陶商却非但不怒,反而高顺的严谨,心中更加的刮目相看,遂也不再勉强,大度地笑道:“很好,我就喜欢有原则的人,不喝就不喝吧,大不了你吃肉,看着我们喝,咱们回城去。”   当下,陶商便与高顺,折返回往寿春。   当天晚上,陶商便在城中皇宫内大设酒宴,遍取库府之物,犒赏三军将士,庆功寿春攻克。   袁术盘踞淮南多年,用尽心思搜刮百姓,宫中所藏的酒肉,不知有多少,现在这些东西便统统落入陶商之手,可以尽情犒赏三军将士。   酒肉钱财赏下,三军将士无不欢声雷动,对陶商山呼感激。   与此同时,陶商又下令动用库府所存粮草,赈济被吕布和袁术祸害的寿春百姓,以用最快的速度,来收取人心。   那些被袁术荼毒已久,又被吕布见死不济的寿春百姓,如今被陶商赈济,无不是对陶商感恩戴德。   紧接着,陶商又下达了一个让寿春百姓,欢庆欢呼的命令:   三天后,他要公斩袁术。 第二百零四章 蓝图破灭   是日,清晨。   整个寿春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成千上万的百姓,聚集在了寿春南门一线,人人都满怀着期待,眼眸中迸射着复仇的迫切之色。   旭日东升。   金色的晨光照耀下,陶商身披银甲,昂首步出皇宫,策马穿过中央街道,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的步向了寿春南门。   早早就守候在那里的百姓,如见救星一般,一个个激动到眼含热泪,纷纷的伏跪于地,恭迎陶商的到来。   陶商在他们眼中,俨然已是解放者一般,将他们从袁术的残暴,吕布的无情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一双双感激敬畏的目光注视下,陶商登上了南门城楼,向着城下俯跪的百姓,挥手大喝道:“把袁术这个逆贼,押解上城头来。”   号令传下,很快,一辆囚车便由皇宫驶出,向着南门方向一路而来。   囚车中,袁术披头散发,一脸的沮丧,肥硕的身硕吃力的蜷缩在肮脏的囚车之中。   沿路的百姓们一见袁术,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恨到咬牙切齿,纷纷涌上前来的大骂,若非有军兵拦路,恐怕走不了两步,袁术就会被愤怒的民众撕碎,然后生吞活剥了不可。   此起彼伏的骂声中,愤怒的民众们,将口水,将烂菜叶子,成片成片的扔向袁术,宣泄心中的仇恨。   袁术为祸淮南多年,几乎无人不遭其祸害,不是被他害得妻离子散,就是一贫如洗,淮南人畏于他兵威,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现在,这个残害他们的暴君,变成了阶下之囚,再也没有能力伤害他们,民众们积聚已久的怒火,就此爆发,向他吐几口口水,已经算是轻的了。   “混账,你们这些卑微的狗贼,也敢羞辱唔……”   袁主破口大骂,一个“朕”字尚未出口,便被一团恶心的污秽之物丢在了脸上。   扔到他身上的秽物越来越多,待他被押解上南门城头上时,整个人已全身恶臭,被砸得鼻青脸肿。   “袁术,当年你勾结吕布,入侵我徐州,差点把我逼入绝境,现在却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陶商俯视着被按跪在地的袁术,冷笑道。   袁术红肿的肥脸拼命昂起,怒瞪着陶商,歇厮底里的大骂道:“陶商狗贼,朕只恨当年没能尽起大军灭了你,才让你现在能嚣张得意,朕受命于天,你若是敢杀朕,必遭天遣!”   最后时刻,袁术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受命于天。   “老子我有召唤系统的外挂,都不敢狂称受命于天,你算什么东西,真是不要脸……”   陶商心中暗笑,目光中,毫不掩饰讽刺,就像是在听一个疯子说笑话。   他目光移向城墙之下,指着万民,冷冷道:“袁术,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害得淮南百姓有多苦,这么多的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天意即是民意,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受命于天吗,脸皮也未免太厚了点吧。”   袁术肥躯一震,颤抖的向着城墙下瞄了一眼,却见上万百姓挤在城墙上,愤怒的向他怒吼,恨意何等之重。   直到此时,袁术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众叛亲离到什么地步。   有某一秒钟,他的内心深处,确实产生过一丝惭愧。   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那张肥脸转眼却更加扭曲狰狞,极尽的不屑,咬牙骂道:“这些贱民,谁让他们出身卑微,他们就注定要被朕鱼肉,他们敢背叛朕,必定将和你一样,不得好死!”   好一句出身卑微,注定要被你鱼肉。   “死到临头,还要给我装高贵,很好,那就继续装下去吧。”陶商眼眸陡然一聚,喝道:“拿刀来。”   身边的樊哙,急将杀猪的大刀奉上。   陶商再一使眼色,樊哙大手一抡,便将袁术拖到了城墙边,把他的脑袋按在城垛上,亮出了肥肥的脖子。   陶商轻吸一口气,手中杀猪刀,缓缓的举了起来,眼中杀机凛射。   最后时刻,袁术终于畏惧了,所有的骄傲与自恃,都在这一刻崩溃,只余下无尽的恐惧。   “陶商,饶了朕吧,朕可以把帝位让给你,把传国玉玺让给你,你一定也想当皇帝,饶了我,你就可以实现梦想了……”   袁术为了活命,已不顾廉耻,尽极丑态的向陶商求饶。   更何笑的是,他竟然还想把什么狗屁帝位让给陶商。   陶商脸上的鄙意却愈烈,冷笑道:“你的传国玉玺早就已经是我的,要当皇帝,我自己会去争,又岂稀罕你那狗屁帝位,袁术,别再丢人现眼了,安心去吧。”   “杀——”   “杀了这个狗皇帝。”   “宰了他,替我们报仇啊!”   城墙之下,万千被袁术害到家破人亡的百姓,激愤无比,挥舞着拳头拼命喊杀。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陶商高高举起了杀猪大刀,眼神中已没有半分的犹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惨声戛然而止,袁术那颗硕大的人头,飞溅着鲜血,从城头上飞滚而落。   下一秒钟,南门城楼之下,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万千被袁术荼毒的平民百姓们,大呼解恨,激动到热泪盈眶。   然后,成百上千的百姓们,成片成片的跪伏于地,齐声向陶商谢恩,感恩的叫声,方圆十余里都听得见。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袁术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10,宿主现有残暴点10。”脑海中立刻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若是换作是别的没用俘虏,陶商多半会留下来,做他的“提款机”,但袁术罪大恶极,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收人心,也只好做次一锤子买卖了。   收得残暴点,陶商杀猪刀扔给樊哙,负手立于城头上,望着那些诚恳感恩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隐隐有几分得意。   但他却又清醒的很,真正让这些百姓臣服的,还是力量。   今日他有力量杀袁术,败吕布,所以这些臣民,才会跪伏在他的面前。   假如在明天,他又被另一路诸侯,用更强的力量击败,这些今天跪在他面前,山呼感恩的百姓,立刻会毫不犹豫的跪在新主的面前。   百姓们的记性,永远都会很健忘,他们的脑子里,只会记住强者。   “夫君,袁术已杀,吕布也不知所踪,这淮南咱们是坐稳了。”身边的花木兰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没到松口气的时候。”   陶商目光转向南面,眼中杀机再起,挥手喝道:“全军休整一晚,明日南下,去会一会那江东小霸王。”   ……   成德以南三十里。   肥水之上,一艘艘的运输船,正自逆流疾行,一路向北而去。   旗舰上,一面“孙”字大旗,傲然飞舞。   孙策立于船首,鹰目凝望着北方,心中思绪飞转。   他的四万大军自渡江以来,先过巢湖,不消吹灰之力拿下合肥,船入肥水,一路顺风顺水,直奔成德城。   那一座城池,乃是寿春城南面最后一道屏障,只要抢先拿下这座城池,他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寿春城下。   “此时此刻,那陶商想必还在鏖兵于寿春之下,咱们的大军一到,便趁他师老城下之际,立刻背盟,从背后给他致命一击,到时候击溃了徐州军,寿春城就是咱们嘴里的肉,任由咱们怎么吃都行。”   身边处,面如美玉的周瑜,洋洋洒洒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纤纤玉指的不时捋一捋耳畔丝滑的鬓发,时时刻刻散发着潇洒的气息。   “背盟么……”孙策剑眉微凝,若有所思。   周瑜自然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知孙策也是重信义之人,先前张仪出使,他已经达到与陶商的联盟,如今突然撕破脸皮,对陶商这个盟友反戈一击,孙策是觉的有伟信义。   周瑜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开解道:“伯符你跟陶商的结盟,只是因利而结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义字,既然如此,那因利而破,也没什么在不了的,正所谓正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伯符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吗。”   “因利而结,因利而破。”   八个字,回荡于孙策的脑海,仿佛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顾忌,转眼令他眼前一片开朗。   当孙策微微点头,表示被周瑜说服了时,英俊的脸上已看不到一丝顾忌,只余下迫不及待的杀机。   见得孙策已经被说通,周瑜美玉般的脸上,泛起一丝欣慰,便将玉指遥指北面,笑道:“扬州之地,重在于淮南,其次才是江东,只要咱们击败了陶商,拿下淮南,就能全据扬州,到时候就是实施我们……”   周瑜滔滔不绝,指点江山,孙策则频频点头,深深为周瑜给他勾勒的蓝图而沉浸,庆幸于周瑜这样的王佐之才,能站在自己的身边。   二人正自畅想之时,一船哨船顺流飞驰而至,靠于了旗舰之策。   斥侯急急忙忙登船,跪于孙策跟前,拱手叫道:“禀主公,北面急报,陶商已于前日攻破寿春,公斩袁术,又连夜挥师南下,抢占了成德。”   正自滔滔不绝的周瑜,戛然而止,美玉般的俊脸上,刹间那涌现惊色。   孙策脸上的微笑,也顷刻消散,俊美的脸上,尽是愕然。 第二百零五章 戳破你的本意   陶商,已攻破了寿春?   竟然还杀了袁术?   这惊人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当空劈落,狠狠的劈在了孙策和周瑜的头顶,劈碎了他们的美梦,他们的蓝图,和他们的意气风发。   左右处,一众江东将士们,也皆骇然变色。   “寿春城池坚固,吕布又是天下第一武将,怎么能这么快被陶商攻破?”周瑜最先清醒过来,一脸的狐疑不信,喝问道。   “小的岂敢谎报军情报,北面细作的情报在此。”斥候赶紧将情报呈上。   周瑜还没来得及接,孙策就一把夺了过来,低头一扫,情报中果然声称,陶商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如何先破偏营,再破寿春,吕布败走,高顺投降,袁术被斩的经过,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   铁一样的事实,无可争议。   “没想到,这个陶商竟然这般了得,这么快就攻下了寿春,我们的全盘计划,都被他打乱了……”震惊的孙策,反复的看着手中情报,神色中流转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隐隐约约,还有几分欣赏之意。   接着,他将那道情报,递给了周瑜,同时轻叹了一声。   那一声叹惜,隐含着对周瑜的惋惜,可惜他的计策就此落空。   根据周瑜的精妙布局,他们夺下淮南的关键,就在于赶在陶商攻破寿春之前,杀到寿春城下。   而今寿春城已破,陶商由师老城下,变成了背靠坚城,以逸待劳,他们反而成了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客军。   此时倘若再强行一战,形势就将大不相同了。   周瑜接过那道情报,细看了几眼,俊美如玉的脸,很快就变的难看起来。   他贝齿轻轻咬着朱唇,如水的眼眸中,隐隐约约透露着几分厌恶,“没想到,这个吕布竟然这么没用……”   “寿春已破,公瑾你的计策已经失去了意义,为今之计,还是撤还江东,从长计议吧。”孙策从他手里拿回那道情报,缓缓的撕成了粉碎,扔入了江水之中。   周瑜俊美的脸上,却透露着不甘,“若此时撤兵回江东,就等于把淮南拱手让于他,对我们的大局有极大的破坏,我不甘心啊。”   周瑜不甘心,孙策又何尝不是。   毕竟,周瑜只是他的部下,一切的出谋划策,都是在为他的霸业。   而现在,他的霸业蓝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瑕疵,陶商夺下淮南,就像是在他的喉咙上,卡了一根般,让他难以下咽。   明知攻下寿春,胜算并不大,但又不甘心就此撤回江东,孙策只得令大军停止前进,于肥水畔安营扎寨,先看看形势再说。   就在孙策的江东军,刚刚登岸完毕,陶商就率领着得胜的大军,开出成德城,一路南下,逼近江东大营七里下寨。   是日黄昏,陶商率一队轻骑兵,潜近江东营,窥察敌军虚实。   立于山包之上,陶商举目远望,只见江东军的水旱大营,布局极得安营之妙,旗帜整肃,肥水上又有战船往来巡逻,井然有序。   不说的别的,光是这水旱二营,就显出了领军者的高明之处。   望着旗帜招展的敌营,陶商的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感叹道:“江东小霸王不愧是江东小霸王,看来我想强行杀退他,还不是一件容易事。”   看清了敌营虚实后,陶商便折返回营,命诸将个深扎营墙,广挖壕沟,多置鹿角,把大营扎得更加坚固。   紧接着,陶商便派出使者,前往江东营中,邀孙策明日一会。   “夫君,咱们杀袁术,败吕布,夺寿春,威震大河南北,将士们士气正盛,有什么好怕那孙策,他既然敢来跟咱们抢食,干脆一鼓作气灭了他便是,何必跟他会什么面。”花木兰现在的自信心,比陶商这个丈夫还要膨胀。   陶商也不解释,笑看向陈平,看这个酒鬼,是否能领会自己的用意。   陈平呷了口酒,笑眯眯道:“夫人可不要小看这个孙策,此子有勇有谋,如今又新得江东,麾下武将谋士云集,若论实力,他还要在吕布和袁术之上,我军虽然一场大盛,但将士们疲惫已极,兵力又只有两万多,若真要跟孙策的四万生力军硬碰硬,就算是胜了,也必然是一场惨胜,那又何必呢。”   陶商点头而笑,心道知我陶商者,非陈平莫属也。   花木兰若有所思,琢磨了片刻,杏眼望向陶商,“夫君莫非是不想跟孙策消耗咱们实力,想要说服他退兵而去。”   陶商点了点头,“孙策毕竟是打着盟友的旗号前来,还没有跟我们翻脸,况且他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寿春已经被我们提前攻下,他再强行开战也捞不到什么好,若能动动嘴皮,就说退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明白了,夫君这么做是对的,是我冲动了。”花木兰这才恍然省悟。   一骑信使便飞奔而去,直奔七里外的敌营。   ……   江东军大帐,中军大帐。   大帐中,气氛颇为凝重。   孙策和他的文武部下们以为,陶商虽抢占了成德城,但应该顾虑到士卒疲惫,又忌惮于他们四万江东军的威势,会采取固守成德,避而不战的方式。   他们却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会离开成德城,率大军出城南下,来势汹汹的逼近了他们,摆出一副要一鼓作气,扫荡了他们,连江东也攻下的气势。   这份气势,深深的震动了这些江东豪杰。   “怪不得这陶商能连败曹操、刘备、吕布这等枭雄,连袁术也死在他的手中,这个人的胆色,确实是非同凡响……”   孙策却惊叹于陶商的气势,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气度,言语中,对陶商这个敌人,竟有几分敬意。   周瑜却皱着眉头道:“这小子确实是胆子的够大,竟然还想邀伯符你跟他会面,依我看,根本没必要去见他。”   “不,我要去见见他!”   孙策却态度断然,眉宇间,还流转着一丝浓厚的兴趣,“传闻这个陶商几年前还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消数年,就凭着一众奇人异士的门客,从刘备手里夺回了徐州,连败袁谭、曹操、吕布和袁术,异军突起,扩张神速,我早对此人好奇不已,明日正好去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异数。”   “伯符,我看没必要……”   周瑜还待反对,孙策却一摆手,“我意已决,回复陶商,明日我就跟他一会。”   ……   次日,正当正午,肥水之畔。   陶商单骑而立,神色坦荡自信,遥望南面。   在他的身后,英布则横枪而立,一双枭目时刻警戒。   孙策可是号称小霸王,听这名字就知道,此人有项羽之勇,武力值至少也有90朝上。   以陶商现在的武力值,跟高顺过几招还行,但要对上孙策,只怕只有被秒的份。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为防孙策趁着会面之际,对自己突施杀手,陶商只有令麾下武力最强的英布跟随左右护卫。   陶商自信,以他现在的实力,虽打不过孙策,但孙策想发难,英布几步之外守候,也足以救下他。   鹰目远望,只见南面大道方向,一骑单枪匹马的飞奔而至,想来便是孙策。   “敢一个人前来,果然对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啊……”   感慨时,那一骑已勒马于七步之外,银甲狮盔,面容俊朗,气度非凡,一看便知非是常人。   二人的目光,同时扫向了对方,神情是同样的自信。   “江东小霸王,久仰了,今日一见,果然气势非凡。”陶商先开口一笑。   孙策跟着一笑,于马上向着他微微一拱手,“我先前还在好奇,是什么人能连败天下群雄,连袁术都死在他的手里,今日亲眼看到陶兄的英雄风采,实在是难得。”   孙策有英雄之风,能得一位英雄的亲口称赞,陶商心中自不免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心中得意,只是一瞬而已,陶商当然不会忘记他此来的本意。   嘴角微微上扬,他鹰目紧盯着孙策,冷笑道:“孙兄的恭维,陶某实在愧不敢当,陶某若真有这么了不起,孙兄也就不会带着这么多兵马,千里迢迢的赶来跟我干一仗了。”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戳破了孙策的本意。   孙策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陶商这么直接,却也冷笑一声,“陶兄这可就误会了,陶兄莫非是忘了么,先前可是陶兄派了那个张仪前来跟我联盟的,既然咱们两家是盟友,我孙策又岂能坐视你跟袁术这国贼交手,却不帮忙呢。”   解释过一通兵,孙策又叹道:“只可惜啊,陶兄用兵如神,我还没来得及赶到,你就已经夺下了寿春,赶走了吕布,杀了袁术那国贼。”   孙策的回答,早在陶商意料之中,他不就是打着帮忙的旗号,前来渔翁得利吗。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孙兄了?”陶商反问道。   孙策却一摆手,大度的一笑,“谢就不必了,帮盟友乃是义不容辞之事,况且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帮得上什么忙。”   “孙伯符,你以为我是傻子,很好被糊弄吗?”突然间,陶商脸色一沉,嘴里迸出这么一句。   孙策一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陶商眼中已杀机燃起,冷冷道:“当初我邀你联盟,共灭袁术,我跟袁术吕布杀得水深火热,你却在江东坐山观虎斗,眼看着我要攻下寿春了,又想赶来分一杯羹,从背后捅我一刀,抢我到嘴的肉,孙伯符,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陶商会不知道吗。”   孙策脸色立变,俊朗的眉宇中,悄然掠起一丝尴尬。 第二百零六章 工作和娱乐要结合   那尴尬一闪而逝,江东小霸王旋即恢复了从容。   孙策强抑下不爽,冷笑一声,“没想到啊,你竟会这么的坦诚,非要戳穿,弄的大家都尴尬,这又是何必呢。”   被陶商揭穿了真实目的,孙策也不好再藏着腋着,干脆也承认。   陶商却一笑:“戳穿了好啊,戳穿了大家才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至于盲目的动武,到时候既伤了和气,又误了彼此的大事,孙兄说呢。”   陶商话中有话,孙策眉头一凝,欲要张口。   陶商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道:“如今我已拿下寿春,三军将士虽疲惫,数量也不如孙兄,但优势却在士气旺盛,还背靠寿春作战。孙兄兵马虽多,又是生力军,但算来算去,你我的实力其实相当,你并没有把握一口气吃掉我,这一点,孙兄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说的没错吧。”   三言两语间,陶商就点破了双方实力对比,令孙策眼神又是一变,显然是惊叹于陶商的洞察力。   愣怔了一瞬,孙策沉声道:“说了半天,不知陶兄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陶商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孙兄你新定江东,人心未附,上游还有刘表这个杀父大仇未必,而我虽取淮南,却还有曹操这个敌人虎视耽耽,你我若相厮杀,只会杀得个两败俱伤,令我们的敌人看笑话,最后一无所得。”   “所以,你我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维持盟友的关系,彼此间秋毫无犯,各自去对付主要的敌人,这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最后一句,陶商加重了语气。   孙策沉默不语,暗藏杀机的眼神,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显然,陶商的一番话,已经把利害关系剖开,清清楚楚的放在了他眼前,以他的睿智,不可能看不透彻底。   或者说,他心中早已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陶商这番话,只是把他强行拉到事实面前而已。   “那如果,我就是不退兵,非要跟陶兄决出个胜负呢?”沉默半晌后,孙策忽然意味深长的笑问道。   “若是孙兄觉得自己比曹操吕布更强,能够一口气吞掉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陶某奉陪到底。”   说罢,陶商再无多言,拨马转身,从容而去。   望着徐徐而去的陶商,孙策的眉宇中,浮现几分敬意,“这个小子,有勇有谋,胆色过人,是个枭雄,就算今日不与他为敌,将来也必是大敌啊……”   孙策若有所思,心中喃喃自语,也拨马望着本军方向回去。   当他还往本阵之中,俊朗的脸上,已尽是决然,未等周瑜等部下相问,便下令全军拔营撤军。   周瑜吃了一惊,急道:“伯符,那姓陶的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决定退兵了?”   孙策目光回望着北面,轻声叹道:“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此人智勇过人,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吞掉他,与其徒自损伤实力,倒不如先抚定江东,收拾了刘表再说。”   “可是伯符……”   周瑜还待再劝,孙策却一挥手,断然道:“我意已决,公瑾不必再多劝,传令下去,全军拔营南归便是。”   说罢,孙策拨马而去。   周瑜俊美的脸庞间,掠起几许不悦,目光移向北面,望向了陶军所在的方向,如水的明眸中,悄然闪过一丝深深的敌意。   ……   一天后,四万江东军拔营南归了。   陶商也退兵回寿春,先按兵不动,也不急于班师,先瞧瞧孙策是真退还是假退。   几天后,细作发回情报,孙策留三千兵马驻守合肥,其余大军已悉数都退往了江东。   在确认了孙策退兵无疑后,陶商才留徐盛率四千兵马,坐镇寿春,为他守御淮南,自率大军北还徐州。   数天后,陶商挟着诛杀袁术,击败吕布,攻取淮南的巨大战功,风风光光的还往了下邳。   整个下邳城,早已被陶商辉煌的功绩而震惊,陶商还城当天,自然是万人空巷,一城士民夹道欢迎他们州牧的归来。   回往下邳后,陶商来不及喘口气,接连下达了诸道命令。   头一道命令,自然是大封有功文武,犒赏三军将士。   这第二道的命令,则是下令在新得的淮南地盘上,清点户口,实施屯田,恢复经济。   最后一道命令,自然便是练兵扩兵。   攻取淮南一役中,袁术近四万的兵马,统统都灰飞湮灭,其中近一万余人,其实都做了陶商的俘虏。   这些俘虏皆是青壮之士,在袁术的无能指挥下,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但陶商相信,只要把他们整编入自己的军队中,让廉颇英布这样的宿将加以训练,必可以大幅度的提升战斗力。   那个时候,陶商麾下的兵马,就将增加到四万之众。   这个兵马数量,与曹操争夺中原虽还显得有些单薄,但相信足以从容的抵御曹操的再次入侵。   而陶商还往下邳后不久,便得到西面传来的消息,张绣已迫于曹操的兵威,选择投降,宛城等北部南阳诸县,已皆落入了曹操手中。   这就意味着,曹操已解许都之威,腾出手来之后,很可能就会再次东征徐州。   陶商自不敢沉浸于夺取淮地的自得当中,抓紧每一秒时间,扩编新军,恢复经济,以为将来跟曹操的大战做准备。   当然,以陶商的性格,向来是主张劳逸结合,岂会忘了处置公务之余,享受人生。   连着征战数月在外,却让冷落了三位娇妻美妾,陶商觉着也得趁着这段难得的清闲时间,好好放松放松,尽点丈夫的“责任”。   况且,一连数月没有品尝芳泽,陶商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巴不得发泄一番。   是日入夜,华灯高挂。   陶商在大堂这中,听着歌舞,喝着小酒。   外面是冬末春初,乍暖还寒的,大堂内却是炉火熊熊,温暖如夏。   陶商随意,只耷拉了件轻衫,胸膛半露,把左右那些侍奉的婢女们,却是瞧得面红耳赤,小心儿砰砰乱跳。   陶商喝着小酒,听着小曲,享受着左右如花似玉的婢女们伺候着,只觉这人生过得是酸爽。   “光记着开疆拓土,为国为民,却不知享受,那才是真正的大傻子,娱乐和工作结合,这才是爽呢……”陶商尽情享受着,心中暗自得意。   正惬意间,外面婢女来报,言是正夫人花木兰,还有二夫人甘梅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着入内。   “还不快请两位夫人进来。”陶商近不及待的摆摆手,脸上已掠起一丝邪光。   房门打开又合上,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阵阵的芳香扑鼻而入,陶商抬头一瞄,却见两位夫人已盈盈而入。   “妾身见过夫君。”甘梅盈盈一拜,低头俯身之时,前面那垂下半边的巨涛,瞧得陶商是心中一荡。   “夫君叫我们来,有什么事么?”花木兰也福了一福。   她今日卸下了衣甲,穿了一件红衣,巾帼之气外,又平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柔美,更加别有韵味。   “你们都免礼吧。”陶商笑眯眯道。   那姐妹二人站了起来,看着陶商那副不成体统的穿着,看着他那一脸的坏笑,二妇对视一眼,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陶商眼露邪意,向她们招手道:“二位夫人站着不嫌累么,还不快过坐在夫君身边。”   两位佳人低眉含羞一笑,皆扭着腰枝,步态妖娆的移近前来,沉甸甸的身段坐在陶商旁。   陶商伸了个懒腰,身后一仰靠在榻上,露出半袒的坚实胸膛,摆出了一副大爷的姿势。   两位夫人彼此看了一眼,脸上羞意渐起。   “唉,做你的夫人真是难啊,战场上要为你打打杀杀的,回到家里,还得伺候你。”花木兰作抱怨,却含笑的爬到了陶商的身后,为他捶起了肩膀。   甘梅那张稚嫩的娃娃脸上,亦含着羞意,半跪在地上,为陶商揉起了腿。   她先前姐妹二人,因为已是经历过共同服侍陶商,彼此也熟了,现在一起服侍起陶商来,虽仍不免羞意,但比从前已是大方了许多,不再那么扭扭捏捏。   “舒服啊,这才是他娘的人生啊……”   陶商心中大呼过瘾,享受着美人的服侍,却还嫌不够,又动了新的心思。   “屋里这么热,两位夫人穿成这样,就不怕热么,来啊,快去把夏天的单衣,给两位夫人拿来。”陶商笑眯眯道。   夏天的单衣?   花木兰和甘梅一怔,彼此茫然的对望一眼。   一名婢女则入内,请她二人往偏殿更衣,她二人只得移往偏殿。   “衣服皆在此,请夫人们更换吧。”婢女们指着早已准备好的几件衣衫道。   花木兰和甘梅二妇,向着那所谓的夏衣一瞧,二女娇躯皆是一震,绝美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掠起了丝丝羞红。   “这么薄,明明只是一件薄纱,哪里是什么夏衣啊。”甘梅红着脸抱怨道。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花木兰向着正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俏脸不觉也是羞红如霞。 第二百零七章 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花木兰和甘梅手中所拿的,自然是夏衣,不过却是轻纱所制,比寻常的夏衣更“薄”了几分。   这么薄的衣衫,在这个时代当然是不流行的,谁也没那个胆量穿,这只陶商一时念起,专为两位夫人量身打造,居家穿的夫妻情趣装。   没办法啊,陶商要跟她们身上搜取仁爱点啊。   只是眼下花木兰和甘梅二妇,跟她已经算是“老夫老妻”,夫妻那点事是轻车熟路,已经无法让她们产生强烈的情爱,进而产生仁爱点。   所以,陶商只有想出这种方法,让她们产生新的刺激,令新鲜感诱她们产生情爱。   至于陶商,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他的内心深处,都渴望着这样的刺激,只是放在现代,没那个条件而已。   而现在,他身为一方诸侯,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拥有着男人绝对的权威,妻妾们愿意无条件为他做任何事,陶商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名正言顺享乐的机会。   就在陶商心中思绪翻飞,满怀期待喝着小酒之时,花木兰和甘梅二人,此刻却正面面相对,俏脸上皆是尴尬。   她们虽知自己已是陶商的女人,身为妻妾,应当满足陶商任何的要求,甚至是两姐妹一起,共同在榻上伺候陶商。   只要能取悦陶商,让陶商这个丈夫满意。   但那些“过份”的事情,终归是关起门来,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现在,陶商却要她们穿着这般薄衣,在外面那些婢女,那些伶人乐伎面前来服侍他,这就令她姐妹二人觉得难为情了。   “夫人们换好了没有,换个衣服而已,用得着如此磨磨蹭蹭吗。”正堂那边,已经传来陶商不耐烦的声音。   “算了,谁让咱们嫁了这么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夫君呢……”花木兰苦笑了一声,开始为自己解衣,准备换上那薄衫。   片刻后,花木兰换上了夏衣。   这时的花木兰,身上除了一件乳白色的薄衣外,再不着一衣,而那薄衣之下,诸般隐微,更是若隐若现。   花木兰对着铜镜打量去,看到自己这等“羞耻”的样子时,不由是脸色绯红,羞意浓浓。   不过,花木兰终究是有几分巾帼的大气,只难为情片刻,便将羞耻感压下,转过身时,已是一脸淡定。   甘梅瞧着花木兰,脸色不禁愈加羞红。   “赶快换吧,还愣着做什么,莫让夫君等急了。”花木兰催促她道。   “这么单薄的衣服,怎么穿啊。”甘梅轻咬着朱唇,羞红着脸道:“况且,外面还有那些婢女在,叫她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花木兰却不以为然的一哼:“怕什么,战场上杀人我都不怕,还怕穿成这样给几个婢女看么,有什么好羞的,只要咱们那位夫君高兴便是。”   只要夫君高兴便是……   这句话说到了甘梅的心窝子里。   这个时代,身为女人,只要能让丈夫高兴,取悦到丈夫,哪怕放弃尊严都可以。   甘梅低下了头,手揉着衣角,尽管是承认花木兰说的对,一时却又不好意思自己动手。   花木兰便向左右婢女瞪了一眼,“都傻站着做什么,给二夫人换衣啊。”   几名婢女赶紧上前,红着脸为甘梅宽衣解带,更换衣裳。   甘梅自己难为情,不愿意动手,这下婢女帮了她们,便也没有推拒,只半推半就的顺从,换上了夏衣。   薄衣换上,甘梅那娃娃脸上羞意更浓,臂儿紧缩在胸前,一个劲的遮遮掩掩,极是难为情的。   花木兰却是坦然的很,拉起甘梅的手,便将她“拖”出了正殿。   榻上的陶商,嘴里正含着酒,眼中燃烧着邪光,紧紧盯着她们二人走出来。   花木兰一身坦然,携着忸怩的甘梅,盈盈步出偏殿时,那般美景,瞬间瞧得陶商是血脉贲张。   一口酒咽下,陶商盯着二人曼妙的身姿,脸上的邪笑越来越重。   花木兰跟陶商夫妻做久了,已习惯了他那副“花花肠子”,甘梅却给他肆意的目光,邪邪的坏笑,搅得是潮红满面,羞怯难当。   “两位夫人,难得今天为夫高兴,不如就起舞一曲,助助兴如何。”陶商借着酒醉三分,又提出了“过份”的要求。   说着,陶商一挥手,向堂前的女乐师们示意奏乐。   这些女乐师们,都是袁术皇帝中所养的色乐俱佳的女子,陶商攻克寿春后,一部分放了她们自由,其中优者,则被陶商带了回来,供自己享乐。   陶商虽不像袁术那些荒淫无道,内宫佳丽三千,但必要的享受,还是需要的。   堂旁那些女乐师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没有多少羞红,只面带娇媚的笑容,弹起了靡靡之乐。   那姐妹二人,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她二人穿成这般衣裳,已经不成体统,若再翩翩起舞,臂儿一抬,腿足一动,那隐微之处,岂非更加……   纵然是大方的花木兰,这下也不自在了,跟甘梅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时好。   “为夫难得这么高兴,夫人们何必扫兴呢。”陶商扁起了嘴。   “好吧,既然夫君这么高兴,木兰岂能让夫君扫兴,今日就为夫君来一场剑舞。”   花木兰强颜一笑,拿起宝剑来,便在那大堂中,衬着乐声,起舞弄剑。   剑者,代表着刚勇,舞者,又代表着柔美,刚与柔结合,再配和上花木兰那一袭薄衣的若隐若现,瞧得陶商是两眼放光,兴致大作。   花木兰都起舞了,甘梅又岂会落后,只得暗咬贝齿,将心中的羞耻统统放下,满面堆笑,跳起了舞来。   那一张娃娃脸,媚眼如丝,远胜于寻常女子的巨峰,举手抬头间,跌宕起伏,时隐时现,更是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勾人之美。   二妇一个剑舞,一个曼舞,两人的身形晃动,还有什么能遮掩得住,春色若隐若现,尽收眼底。   此等动人的风光,搅得陶商心潮澎湃,血脉贲张,胸中欲火狂燃。   而在的身边,那些端酒上菜的婢女们,瞧得这般景致,无不是含羞满脸,红晕如霞。   除了榻上高坐那位大爷,堂中所有女子,都处于羞羞的气氛当中。   这等气氛,却令陶商更加激荡。   堂中炉火熊熊,本就是很热,而花木兰二人虽着薄衣,这般卖力的舞动,不多时便浑身香汗淋漓,将那一身的薄衣尽皆湿透,紧紧的贴住了肌肤。   香汗漓淋的姿容,令她二人更添几分娇艳,诱得陶商呼吸急促,已到了无法克制的边缘。   终于,他忍无可忍。   未等乐停舞歇,陶商已笑着跳了起来,冲下阶去,如饿虎般扑向了花丛中。   他念火如火山喷发,无法克制,便要在这大堂中,行周公之礼。   花木兰和甘梅二人,心中颇是难为情,浑身却燥热难耐,被勾起了春心,渐已陷入了情迷意乱中,二人也不违拒,竟是承欢迎逢。   左右一众婢女,眼见她们的主公,竟然旁若无人到这般地步,无不羞得脸畔晕红,不敢正眼相看,只能偷偷的瞄去。   大堂中,翻云覆雨,春色无边。   ……   从正堂到偏堂,从地上到榻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陶商清醒过来时,自己已躺在了榻上,身边两位夫人,则如蛇儿一般,盘踞在自己的臂弯下,枕着他的臂膀,个个香汗霖霖,娇息连连。   左右伺候的婢女们,个个面红如霞,耳边处,靡靡的乐声仍在继续,却是断断续续,显然那些女乐师们,也意被搅乱了心儿。   “嘀……系统扫描,对象花木兰和甘梅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23,宿主现有仁爱点23。”   果然只有找点新鲜的玩法,才能激刺到她们,让她们产生仁爱点,23点的仁爱点,一场厮杀,没白费精力啊……   陶商心中得意,却仍意犹如未尽,忽然想起,除了身边这两位夫人外,自己还有第三位夫人糜贞。   慰劳了两位夫人,怎么能忽视了另一位夫人呢,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陶商当即便下令,速去将三夫人糜贞也请了来。   身旁蜷缩的花木兰二人,一听到陶商竟然还要把糜贞也唤来,娇躯均是微微一颤,潮红的俏脸上顿时怨色。   花木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抱怨道:“你个小色魔,我们两个这般羞耻的伺候你还不够么,还要叫她来。”   陶商却很夸张的一咧嘴,一脸无辜道:“没办法啊,夫人你应该最了解为夫,为夫向来是处事公平,这雨露当然要均沾了,不然岂不是显得为夫偏心。”   花木兰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也只能掐他几把出气。   片刻后,脚步声伴着一阵芳香,传入了耳边,糜贞步入了殿中。   “贞儿见过夫君,夫君叫贞儿来有什么事吗?”糜贞盈盈下拜,当她抬起头,看到榻上靡乱之景时,不禁吓得是娇躯一颤,花容间转眼涌满了晕色。   如今虽然她早已嫁与陶商,经历了跟陶商的夫妻之礼,但却是跟陶商单独相处,还没有见识了陶商的“坏心眼”,现在看到这般画面,如何能不惊羞。   花木兰和甘梅已经相熟,但跟糜贞却还隔着层窗户纸,如今见她前来,忙是拉起凌乱的薄衫,略略的遮掩。   “夫君,你……”   糜贞看着这般靡靡场面,脸上的羞色愈浓,垂首红面,一时羞慌到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零八章 意外突发   “贞儿,坐过来。”陶商嘴角钩起一丝邪笑,向她召了召手。   糜贞身为妾室,心中虽羞,但也不敢违逆丈夫的意思,只能低眉羞怯的移上近前。   陶商一把搂住她的蛮腰,“公然”就肆意起来。   糜贞心头一震,俏脸上泛起几分尴尬。   先前她接到陶商所召,心中欣喜,以为陶商今晚要召她侍寝,心清激动,好生打扮了一番才前来,就等着能跟自己的丈夫,共赴云雨,一解数月的寂寞。   她却没有想到,花木兰和甘梅也在,还穿着那样“羞人”的衣裳,一个个香汗满面,显然已被陶商临幸。   再看这情势,陶商竟是打算让她和眼前这两个女人,一同来侍寝,如此荒唐之事,出身名门的她,远比花木兰那二人要矜持,自然难以接受。   陶商知她一时放不开,却也不心急,只笑道:“今日难得几位夫人都在,来,贞儿,咱们好好喝几杯。”   说着,陶商向花木兰和甘梅二人,示意了一眼。   她二人知道,自家夫君这是起了坏心事,要把糜贞也“拉下水”。   到了这般地步,她二人也没什么好介意的,遂也整了整凌乱的发丝,笑着陪坐于旁,向那糜贞劝酒。   初始之时,糜贞还有几分难为情,但几杯酒下肚,醉意上头,她仿佛也卸去了心理的包袱,自己则笑盈盈迎逢起了陶商。   大堂之中,乐声靡靡,酒香四溢,人面桃花,陶商刚刚平伏下的念火,再度又燃烧了起来。   糜贞不胜酒力,饮不得几杯,便已醉了七八分。   而这房中炉火熊熊,温暖如夏,酒入腹中再一生热,不多时间,糜贞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酒醉的她忘了什么体统,便将袖子挽将起来,露出了那雪白如藕似的两条臂儿,连襦衣也扯在了半边,那香颈玉肩,半掩的酥峰,更是呼之欲出。   此等香景,陶商看在眼里,不觉心中邪火更盛。   “难得夫君高兴,糜儿为夫君舞一段助兴。”   酒醉七八分的糜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便在这堂前翩翩而动,曼妙起舞。   陶商后仰着身子,坐边搂着花木兰,右边搂着甘梅,喝着她们送入嘴里的甘家美酒,欣赏着糜贞的起舞弄影。   若论姿色,糜贞丝毫不逊色于她二人,无论是身段还是姿容,都堪称倾国倾城。   如今她放开大家闺秀的拘泥,如燕儿一般起舞弄影,雍荣高贵之余,又添了几分风尘韵味,不觉看得陶商是心痒难耐,烈火焚身。   糜贞毕竟是醉了,舞了片刻,脚下忽然一个不稳,“啊”的一声臆呼,便倒向陶商。   “夫人小心……”陶商忙是伸手接住,那饱满娇嫩的身躯,顺势便倒入了陶商的怀中。   糜贞清醒过来时,方觉自己已落入了陶商怀中,嘤咛一声,低眉含羞,醉意朦胧的脸蛋,向旁偏过去,不敢正视陶商火辣的目光。   陶商面带着坏笑,愈加肆意的抚慰。   糜贞嫁给陶商时,正逢陶商南征,新婚成了小别。   她又不象花木兰那样,跟着陶商出征,也不像甘梅那样,以半婢女,半夫人的身份,跟随在陶商左右,伺候陶商在军中的饮食起居,只被陶商留在下邳,负责一州的钱粮。   正所谓久别胜新婚,糜贞早就寂寞难耐,身心受尽煎熬。   她这片久旱的之地,如今终于盼来了阴云密布,雨露将至,很快便被搅得心火如焚,娇躯泛起阵阵的颤抖。   不知不觉中,她已眼波迷离,秀鼻哼息连连,陷入迷乱的状态。   陶商更是迫不急待,如饥饿的雄狮一般,急着要享受猎物。   糜贞本是沉浸其,但忽然间却猛的想到什么,急是将零乱的衣衫一扯,羞道:“夫君,她们还在这里呢。”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是自家人。”   “可以,我总觉的很不自在,能不能……”糜贞一脸的难为情。   花木兰却一笑,“我说贞儿妹妹,咱们都已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和甘妹妹又不会防碍到你。”   糜贞不说话,只低下了头,俏脸羞红无限。   她不说话,等于是默认。   陶商转眼血脉贲张,那巍巍如铁塔般的雄躯,似发狂的野兽一般,扑向了那娇羞的猎物。   糜贞很快又陷入了迷离,却也顾不得什么,只尽情的享受这久违的雨露。   一个是久旱逢甘露,一个是狂野如兽,便如那磁铁遇到了铁,野猫闻到了肉香,如饥似渴。   花木兰和甘梅二人,不觉瞧得面红耳赤,也凑上近前。   一时之间,惊雷轰鸣,云雨纷飞,仿佛这大堂中,真的是暖春已至。   令人遐想无限的声音,回荡在这空空如也的大堂中。   终于,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声响,那夺人心魄的声音,终于消沉了下去,然后,大堂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尽是满足的吐气声。   “嘀……系统扫描,对象糜贞产生情爱,宿主获得仁爱点11,宿主现有仁爱点34。”   折腾一宿,享尽男儿的乐趣,还获得了34的仁爱点,真是爽到家了……   陶商心满意足,精力已经泄尽,也再没什么遗憾,仰面朝天呼呼大睡。   三位经受雨露的夫人,也心满意足,个个荣光焕发,如久旱的花朵,在春雨的滋润下,愈发显微骄艳无比。   经此一场波折,糜贞和她二人也再没有隔阂,姐妹三人彼此相拥,如蛇儿一般盘踞在陶商的雄躯四周,带着满意的微笑,不知不觉也美美的睡去了。   这一觉,陶商是睡的极香。   自从南征以来,陶商虽然一直保持着从容淡定,但内心之中,却一直都紧绷着一根弦。   如今大战得胜而归,能得的可以放松一下,可以跟三位夫人“肆意妄为”,又难得三位夫人这么的痛快,很是配合。   陶商不得不说,今日他才是真正体会到了一方诸侯的乐趣。   心怀着深深的满足,搂着三位夫人,大被同床,心满意足的入睡。   “起火啦,起火啦——”   不知何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了尖叫示警之声,吵闹声响成一片。   长年累月行军打仗,使陶商养成了极端的警觉,哪怕在沉沉睡梦中,也顷刻间被惊梦。   猛一睁开眼,透过窗户,陶商惊异的看到,偏堂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起了火,熊熊烈火正一路向着正堂蔓延而来。 第二百零九章 红颜祸水   “竟然着火了,快起来,撤到外面去。”陶商大喝一声。   花木兰、甘梅和糜贞三位夫人,这时皆已惊醒,忙是匆匆的披了衣裳,跟着陶商退往了外面。   府中锣声四起,亲军们侍从们纷纷赶来灭火,怎奈火势越烧越旺,不多时,整个正堂已被烧起来。   火势如此,这正堂是保不住了,所幸正堂跟其他房舍并不相连,这大火要烧也只烧一处,不至于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陶商立于堂外,眼看着他的军府大堂,渐渐变成了一堆灰烬,鹰目中却闪烁着疑色。   这场大火起的太过蹊跷,要知道,偏堂那里并没有点火烛,火却是从那里烧起来的,而且还迅速的变大。   陶商怀疑,这其中是可能有人蓄意纵火。   天明时分,大火终于熄灭,军府正堂已烧成一片废墟,所幸的是并没有蔓延到其他建筑,也没有人死伤。   陶商便将几位夫人,送往各自的居所休息,他则下令调查值守的亲兵。   调查的结果,却又一无所获。   军府守备严密,正堂周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亲兵们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当晚接近了正堂。   而据目击者声称,这一场大火,偏偏又是从外面先烧起来。   火是从外面烧起来,却又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这就让这场火势的起因,变的有些无法解释了。   难不成,这火是自燃的不成?   正当近午时分,陶商在另一间厅堂中,听着部下的调查汇报,眉头暗皱,眼神中流转着狐疑。   正当不解的时候,脑海里却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嘀……系统提示,可以帮助宿主解决火起疑问。”   “你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陶商眼前一亮。   “嘀……本次服务属于付费服务,宿主如果想要知道,需要付1点魅力值的服务费。”   陶商就郁闷了,这个系统精灵还真他娘的贱啊,回答个问题,还要收1点魅力值,要知道区区1点魅力值,也许就是几百上千兵士的性命,换取的一场胜利。   “如果你现在变成人,站在老子的面前,老子保证不砍死你。”陶商没好气的用意念骂道。   “嘀……宿主没必要生气,本服务非强制性消费,宿主也可以不选择,不过本系统要提示宿主,这个问题关系到宿主的生死存亡,请宿主慎重考虑。”   生死存亡!   这四个字,听得陶商是身形一震,瞬间就没脾气,这坑爹的系统精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陶商就算再抠门,也不敢为了1点魅力值,就连自己的生死也不顾了。   魅力值可以再挣,小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贱人……”   陶商咕嘀着骂了一声,却又无奈道:“1点魅力值拿去,爷不想听你废话,赶紧给我解释清楚了。”   “嘀……扣除宿主1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70,下面开始解释,宿主住所发生的火灾,并非人为纵火,其实是因为宿主拥有貂蝉的原因。”   拥有貂蝉?   “这跟她有半毛钱关系,你不会是拿了钱,瞎忽悠人吧。”陶商立刻质疑道。   系统精灵一本正经道:“对象貂蝉身上拥有隐藏天赋属性‘祸水’,该属性的作用,就是可以让对象貂蝉的实际拥有者,不断的开始走霉运,直至最后失败死亡,昨天那场大火,正是因为貂蝉的祸水属性开启而产生。”   祸水属性,竟然还有这玩意儿,陶商还是头一次听说。   “开什么玩笑,什么祸水,难道就因为拥有一个女人,就能害死我吗?”陶商却是不信。   系统精灵却用讽刺的口吻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甘梅的‘幸运’天赋属性,可以让你一次次的走好运,糜贞的‘税收’属性,可以让你加倍从百姓收中征收粮食,而不用担心会激起他们的反抗,那貂蝉的‘祸水’属性,为什么就不能让你倒霉运,最后害死你呢。”   陶商一怔,一时无言回应。   系统精灵接着道:“本系统曾经一次次的提醒过你,平衡是本系统运行的基本原则,就象‘幸运’和‘税收’属性,可以给你带来好处一样,‘反骨’和‘祸水’这样的属性,也可以给你坏处,否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尽,整个系统就会陷入极度不平衡的运转状态,最终走向崩溃。”   这个啰嗦的系统精灵,再一次的搬出了它那套,让陶商都已经听到耳朵都起了茧子的“平衡原则”。   不过这一次,陶商却没有不耐烦的打断了它,而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他沉默了下来,很快就想通,接受了系统精灵的解释。   真要相信的话,貂蝉的身上,倒还确实有几分“红颜祸水”的嫌疑。   先前王允利用美人计,把貂蝉献给了董卓,结果没多久,坐拥十万雄兵的董卓,就死在了吕布手中。   然后,貂蝉又归了吕布。   结果呢,却是吕布被赶出了长安,四处碰壁后,好容易抢了曹操的兖州,却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又被曹操赶到了徐州。   再然后,同样是占据着优势,吕布却又败给了他,被赶往了淮南,直至淮南被他攻破,最后失去了踪迹。   这样看来,貂蝉倒确实称得上是“红颜祸水”。   如果照系统精灵所说,昨晚的起火就是她“祸水”的属性开始发挥作用,那一次的发动,就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直至害死了他……   想到这里,陶商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冷战。   深吸过一口气,他很快冷静下来,叹道:“说重点吧,怎么化解。”   “有三个办法,第一个最简单,那就是杀了她。”系统精灵语气冰冷的回答道。   陶商眉头一皱。   想想貂蝉那国色天香的面容,如果就这么把这个四大美人之一给杀了,实在是太过可惜。   陶商相信,不光是他舍不得,就算是换成了哪一位历代雄主,恐怕都不忍心下手。   况且,貂蝉已经半臣服于自己,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就这样杀一个弱女子,这也不是陶商的风格。   “天下第一美人,杀了多可惜,说第二个办法吧。”陶商语气决然道。   “就知道你舍不得杀她,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啊,太过容易被感性所影响,不懂得时刻保护理智。”系统精灵竟然嘲讽起了他。   陶商在脑海里冷哼了一声,“这才是我们人类的可贵之处,如果连感性都没有了,岂不是跟你们这些电脑人一样了,别废话,赶快说第二个办法。”   “唉……不可救药的人类啊……咦?本系统怎么也学会叹气了?我的程式里没有叹息功能啊……一定是我跟这个愚蠢的人类接触久了,被他给感染了,嗯,一定是这样……看来得尽快开启杀毒程序,杀杀本系统身上的毒……”   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越来越象是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了,竟然还敢拐着弯的骂他。   “贱人,你骂谁呢?”   “嘀……系统开始继续解释,既然宿主不愿意杀貂蝉,第二个办法也简单,宿主可以把貂蝉送给别的诸侯,利用她的隐藏天赋属性,去祸害你的对手。”   陶商又想骂人了。   这等天下第一美人,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手里,他都不舍得杀了,怎么可能还会大方的送给别人。   哪怕是去祸害对手。   陶商宁愿用自己的拳头,去把对手打扒下,也不屑于象王允那样,用一个女人去除掉对手。   “你这第二个办法,说了等于没……”   陶商话还没有说完,系统精灵就抢先道:“当然,本系统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已经料到宿主好色,舍不得把貂蝉送给别人,所以还为宿主准备了第三个办法。”   “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真会自夸自吹啊,也不害臊,废话少说,有屁快放。”陶商赶机出刺讽它一回。   “这第三个办法,就是用‘旺夫’属性,来中和掉貂蝉身上的‘祸水’属性。”   旺夫?   “旺夫中和祸水……”陶商思绪飞转,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很快就理解了系统精灵的话。   所谓“祸水”,是可以让拥有她的男人倒霉,直至死亡。   与祸水相对的,那自然就是“旺夫”了,这样的女人,可以让拥有她的男人,事业不断的兴旺发达,就像人们说一个女人的面相好时,总会说她有一副“旺夫相”。   “这么说,我又得花点魅力值,召一个拥有‘旺夫’天赋属性的女英魂,再同时迎娶了她们两人做自己的夫人,就可以中和掉貂蝉的‘祸水’属性了吗?”   陶商是举一反三,不用系统精灵提醒,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案。   “错,不是娶两个人,是娶一个人。”系统精灵却否定了他的推测。   娶一个人?   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属性,只娶一个,怎么互相中和?   陶商就茫然了,一时转不过弯来。   “‘旺夫’属性,只有作用到貂蝉本人身上,才能中和她的‘祸水’属性,换句话说,你要把一个拥有‘旺夫’属性的英魂,召唤到貂蝉的肉身上,然后再娶了她。” 第二百一十章 天命   召唤到貂蝉的肉身上?   “有意思,你给我说清楚点。”陶商这下来了兴趣。   “这么简单你都听不懂么,就是貂蝉的肉身上,再召唤一个拥有‘旺夫’属性的女英魂,这具肉身就拥有了双属性,而这两种属性,又彼此相克,最终实现中和。”   一具肉身,拥有双重天赋属性,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过,不过这个系统精灵向来坑爹,很多系统的设置,都不肯主动向他解释,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双重属性,倒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召唤一个拥有隐藏天赋属性的英魂,可是要花我十几点的魅力值,就为了中和一个貂蝉,这投入跟产出,似乎低了点吧。”   陶商不愿杀貂蝉,并不代表他就不会计算得失,十几点的魅力值得来不易,如果就这么轻易挥霍了,只为安心的占有一张国色天香的脸,那就有点划来不来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喜欢美人,但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这丧失了基本的理智。   系统精灵却道:“好处当然有了,中和之后,不仅可以化解掉貂蝉的‘祸水’属性,还可以让她的肉身得到重生,恢复为处子之身。”   恢复为处子之身……   陶商眼前一亮,渐渐起了兴趣,却又摇头道:“这好处是好,可还是远远不够啊,投入产出还是不成正比。”   “我就知道,光这点好处,不足以打动你。”   系统精灵讽刺过他,语气忽然变的郑重起来,“除了恢复处子之身,两种属性中和之后,还会生成新的属性——天命。”   天命?   “这又是什么鬼?”陶商隐约已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神色跟着兴奋起来。   “天命天命,自然是天命所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上至秦始皇,汉高祖,下至汉灵帝,无论圣明或是平庸,都拥有‘天命’属性。”   “天命不同于‘幸运’,后者只是单纯的让你在某个事件上获得运气,天命则可以让天下大势的走向,各方枭雄豪杰的决策,行为,命运,都在无形之中,朝着有利于你的方面发展。”   “只有拥有天命属性者,才能够笑到最后,没有天命者,哪怕前期再风光无限,再强大,最终都必然会走向覆没,比如董卓。”   “这就是天命,它可以说是所有天赋属性中,最强大的存在。”   听完这系统精灵,关于“天命”属性,洋洋洒洒一大通的解释,陶商彻底的兴奋了。   先前他还以为,自己娶了甘梅,获得了“幸运”属性,等于是获得了一件神器,却没有想到,还有比幸运属性,更为牛逼的天命所在。   想想也有道理,历史上,刘邦夺取天下,绝不可能仅仅是他刘邦知人善任,如果不是项羽不听范增之方,如果不是韩信归汉,如果不是英布叛楚……   如果没有天下各地,各方诸侯豪杰,那一件件,一桩桩有利于刘邦的事件叠加起来,最后又怎么可能形成刘邦灭掉项羽的大势呢。   如果说幸运属性决定小运气,那这个天命属性,就将决定大气运。   “这个天命属性,还真是件超级神器,这么说我要是得到了它,岂不是躺着也能夺取天下了?”陶商兴奋的有点头脑发热。   “那可未必,本系统只说过,天命属性是夺取天下的必备条件,却没有说过,拥有了这个属性,就一定能夺天下。”系统精灵当头又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陶商脸上的兴奋顿时一收,急问道:“为什么?我都拥有天命了,谁还能争得过我?”   “因为天命属性,可不只你一个人才能拥有,别有诸侯,照样可以拥有。”系统精灵的语气中,又掺杂进去了讽刺的味道。   靠,原来这样的神器,不只老子一个人有啊……   “根据我的扫描,曹操的夫人卞氏,就是一个拥有‘天命’属性的女人,曹操娶了这个女人,也跟着获得了天命属性。”   原来如此。   陶商只激动了一瞬间,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有道理。   历史上,曹操跟袁绍相争,袁绍实力远胜于曹操,却屡出昏招,关键的官渡一战,许攸竟在关键时刻,叛逃向曹操,帮着曹操火烧乌巢穴,给了袁绍致命一击。   而在官渡之战前期,张绣又再次归降曹操,关中的马韩西凉诸侯们,也纷纷支持曹操,南面的荆州刘表则按兵不动,不敢抄袭曹操的后方,有野心的孙策,则在北征前的关键时刻,被刺客所杀。   这一系列天下大势的变化,诸侯豪杰们的动向和命运,就象是被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安排好的一样,竟然是不约而同的都朝着有利于曹操的方向发展,帮着曹操最终在困境之中,奇迹般的战胜了强大的袁绍。   这样看来,曹操的妻子卞氏,拥有“天命”属性,倒也说得通了。   “既然曹操拥有天命属性,要是我也获得了天命属性,我俩都是天命所在,那怎么决出个高下?”陶商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天命也有强弱之分,狂妄自大,刚愎自用可以让强的天命变弱,忠言讷谏,从善如流,也可以让弱的天命变强,总之影响天命强弱的因素很多。”   “天命若强大到一定程度,便可以吞灭弱小的天命,如果天命势均力敌,双方便有可能形成鼎足而立之势,直到一方的天命足够强大,打破平衡之势,最终将弱势的天命灭掉。”   听得系统精灵一番话,陶商眼前豁然开朗,对这个天命是彻底的明白了。   历史上,曹刘孙三方,之所以能够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大概就是因为三方拥有着势均力敌的天命。   而后蜀国和吴国相继被灭,则是因为他们两方的天命,变的太过弱小。   甚至是一度占据强势天命的曹魏,也被天命更加强大的司马氏所灭,最终由天命最强的晋国,一统天下。   感慨过一番后,陶商叹道:“好吧,看来这个天命也不是万能的,没它又是万万不能的,那你给我查一下,哪个拥有旺夫属性的女英魂,我可以召唤。”   “嘀……系统扫描完毕,汉朝开国皇后吕雉,统帅40,武力20,智谋90,政治87,初始忠诚度13,隐藏天赋属性,旺夫。”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双重人格   吕雉啊!   陶商听到这个名字,小腿肚子无法克制的就是一抖,脖子上跟着掠起丝丝寒意,就好似有一双阴森森,冰凉冰凉的小手,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吕雉的确很旺夫。   当年刘邦只是沛县一小吏,自打拥有吕雉之后就气运加身,先是成了起义军一方领袖,率军攻下咸阳,灭了秦国,接着又在楚汉战争中,屡屡撞上狗屎运,最后击败了远比他强大的项羽。   刘邦能得天下,固然少不了他的帝王才华,但要说到那些虚无缥缈,摸不着看不到的气运,却要落在吕雉的身上。   只是,这个女人手段太过狠辣。   传闻刘邦死后,吕雉在嫉妒心的作用下,竟然把刘邦生前的爱妃戚夫人,给削成了人棍,泡在了坛子里,还给他儿子看,把他儿子吓得从此再也不敢跟她争权,终日只能沉浸于酒色之中。   “召唤这么一个狠角色的女人,风险有点大啊,将来还要娶了她,让她睡在枕边,想想就有点发毛,就没有别的正常点的女人了吗?”陶商抹了把额头的汗,抱怨道。   “系统经过筛选,以宿主现在的魅力值,只能召唤吕雉。”   陶商想了想,又道:“那我能不能把这事先放一放,等我魅力值再高点的时候,再召个别的女英魂?”   “宿主当然有权这么做,但本系统义务提醒你,貂蝉的祸水属性一旦开启,将持续不断的发挥作用,破坏力处于随机状态。”   “什么叫随机状态?”陶商又有点虚了。   “随机状态就是,祸水的破坏力影响力,并非是逐渐递增,也许下一次的发作,只是让你吃饭噎到,也许是让你直接败个精光,威力大小无法确定。”   靠,这个祸水的威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吧,简直就跟一个定时炸弹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召唤!   “好吧,反正这个天命早晚都是要的,幸亏我现在已经有70点的魅力值,就算再扣十几点魅力值,对部下们的忠诚度影响也应该不是很大。”   陶商没有再犹豫,下定了决定,当即派人前去召貂蝉前来相见。   亲兵领命前去,陶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一个疑点,便问道:“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啊,既然是中和,那中和后的那具肉身,貂蝉和吕雉的英魂,就应该融合在一起,那个新的英魂,她到底是吕雉呢,还是貂蝉呢?”   “嘀……系统提示,请宿主不要自作聪明,本系统只说过她们的隐藏属性会中和,什么时候说过她们的灵魂会中和了。”   陶商就糊涂了,皱头暗暗一皱,“既然灵魂不会中和,难道还能共用一个身体不成?”   “恭喜宿主猜对了,天命属性生成之后,新的肉身会形成双英魂同体,白天是貂蝉的英魂苏醒,吕雉英魂沉睡,夜晚则彼此互换,吕雉英魂苏醒,貂蝉的英魂沉睡。”   双英魂同体?   人格分裂!   陶商吃了一惊,脸色立时一变,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那一具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身体,白天风情万种,柔情似水,夜晚却枕在自己的枕边,一双冰冷如雪的双手,湿柔的搂着自己,一双阴沉如毒蝎般的眼睛,却从背后悄悄的盯着自己,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扬,小酒窝里荡漾着玩味的诡笑……   陶商不由打了个冷战。   “人格分裂确实挺吓人的……奇怪,本系统怎么会有害怕的感觉,这不科学啊……本系统友情提示,双魂有风险,召唤需谨慎。”   陶商沉默了下来,在最后的决定前,仔细的盘算利弊。   沉默半晌后,陶商猛一拍案几,年轻的脸上已燃起了几分傲意,“不就是个心如毒蝎的臭娘们儿嘛,我就不信我拿不住她,她要是敢乱动心眼,我直接小皮鞭抽她的屁屁,抽到她给我老老实实,不敢再胡思乱想为止。”   “好,有胆色,有气魄,本系统佩服……”   这个婆婆妈妈的坑爹系统,一会一个嘴脸,现在竟然学会拍马屁了,陶商怀疑它的性格,一定是按照某个小女人来设计的。   “你要是被吕雉早点整死也好,本系统就能解除绑定,开始寻找新的宿主,说实话,我开始有点烦你了……”   我靠,还敢盼着我宿主早死,反了你啦。   陶商立刻火了,嚷嚷道:“说什么呢!老子我没烦你这个小贱人就不错了,整天就知道坑我的魅力值,还动不动就爱长篇大论,跟个八婆一样。”   “再次友情提示,本系统有名字,就叫系统精灵,请不要再叫我小贱人,或者是八婆,欺负本系统没有骂人程式。”   “我就要叫你,你能怎样,小贱人。”   “哎呀呀,气死本系统了……嗯?本系统怎么会生气?本系统应该也没有生气程式才对……”   “不知陶州牧昭蝉前来,有什么事吗?”   陶商还准备再气它几句时,却被貂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猛然抬起头,却发现貂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阶前。   如水般的眸,匀称完美,凸凹紧致的窈窕身材,沉鱼落雁,令天下间任何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绝世容颜,就那么楚楚动人的站在那里,让任何男人只看一眼,都有想要犯罪的冲动。   天下第一美人,再一次站在了陶商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她的态度,不再充满敌意,淡漠的柔情之中,隐约添了几分柔情。   看来,寿春一役,吕布的绝情,已经让她彻底失望,打从内心里,跟吕布恩断义绝。   她对陶商的敌意,原本就源自于吕布跟陶商的仇恨,而今她对吕布已经了无牵挂,再不会因吕布之怒而怒,因吕布之喜而喜,对陶商的那份敌意,自然也就随之少了几分。   “我真是够无聊的啊,竟是跟个电脑人也能吵起来,有这功夫,欣赏欣赏这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不好么……”   陶商心中自嘲,却向貂蝉微笑着召了召手,示意她过来。   貂蝉迟疑了一下,还是提起裙角,走上了高阶,走到了陶商的跟前,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陶商缓缓的站起身来,伸出手,向着她的头顶按去。   要召唤英魂进入她的肉身,就必须要按住她的头顶,从那里将英魂载入。   “陶州牧,你想要干什么?”貂蝉脸畔顿红晕,警觉的后退了一步,语气也变得慌促起来。   这个乱世,她身为敌方的家属,落在陶商的手中,被陶商占有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对陶商有诽议。   这是他作为胜处者,本应有的权力,就算是貂蝉这个当事者,从理智上也得承认陶商有占有他的权力。   只是,她早已经看出,陶商把吕灵姬“调教”的服服帖帖,早晚会占有了吕灵姬。   而她自己,身为吕灵姬的二娘,若也被陶商所占有,她们母女间,将来还如何相处。   所以,尽管貂蝉对陶商的敌意,已经从寿春之役后,化解了不少,却仍对陶商任何“过份”的举动,都存有抵触的情绪。   而今陶商忽然间召见她来,她本就心存有警觉,陶商又突然间做出这样略显“轻薄”的举动,岂能不引起她的顾忌。   “我只是想摸一摸你的头,仅次而已,怎么,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陶商淡淡道。   摸头?   貂蝉就有点茫然了,陶商把她急急忙忙的传来,难道只是为了摸摸她的头么?这个看似荒唐的举动,更加令她有点不安。   “陶州牧,我知道,我身为吕布的妾室,如今落在了你的手里,你有权对我做任何事,可是我没有……”   貂蝉脸蛋愈红,细碎的贝齿,轻咬朱唇,神情含羞,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为情的话,不好说出口。   咬了半天嘴唇,她才声音颤抖着道:“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陶州牧乃英雄,还望陶州牧能体谅貂蝉的为难之处,给我点……给我点时间。”   这番话,说得是楚楚可怜,几近于哀求,听的陶商心中一软,不由动了怜惜之心。   而且,陶商还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以往貂蝉对他的态度,总是充满了敌意,一副宁死也不会屈从于他,被他玷污的态度。   这一次,她却不但没有了敌意,竟然还楚楚可怜的向自己央求了起来,她的话中,还有另外一层的意外。   “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只要我给你足够的时间,有朝一日,你就会甘心情愿,随我怎样吗?”陶商的眼眸中,掠起了一丝邪意。   貂蝉身儿微微一震,脸蛋愈加的羞红,低头不语。   不说话,就代表着默认。   陶商便是一笑,“放心吧,我也不屑强你所难,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心甘情愿,我陶商要想把你怎样,有的是手段,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你这么客客气气。”   陶商说的倒也是大实话,他要获取貂蝉身上的联姻附加属性,就必须要让她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否则就算用强迫手段,举行过正式的仪式后,再占有了她,也是无济于事。   若非是顾忌到这一点,换作是任何正常男人,早把这天下第一美人给办了,又岂会像陶商这么能忍。   陶商一番坦坦荡荡的话,倒是令貂蝉放松了不少警惕,尽管她对陶商这个“摸头”的要求,还是充满了狐疑,却不再反抗,只默默的低着头,含羞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陶商知她已经默认,遂也不再多说什么,轻吸一口气,缓缓的将手掌按在了貂蝉的头顶上。   “系统精灵,开始召唤吕后英魂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嘀……系统转化仁爱点完毕,扣除召唤所需残暴点,魅力值,宿主现有仁爱点0,残暴点0,魅力值59,开始载入吕雉英魂,十……九……八……”   陶商再看向貂蝉,只见这位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已如凝固的玉像般,动也不动一下,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   “三……二……一……载入完毕,开始天赋属性中和……中和完毕。”   系统精灵“完毕”二字刚出口,蓦然间,貂蝉如水的眸中,闪过一丝诡秘的精光。   那道诡色一闪而过,瞬息间,她的眼神便又恢复了风情万种,柔情脉脉的态状,娇躯也微微一震,恢复了正常。   “陶州牧,你还要摸多久……”貂蝉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声道。   陶商放开了手,以一种新奇的目光,重新审视向眼前这位四大美人之一,看着她那绝世的容颜。   忽然间,陶商看出了几分异样。   貂蝉的皮肤,似乎变的更加白净光滑了,明亮如水的眼眸,也变的更加的清澈明亮,整个人的身材,似乎也比以前火辣了不少,该大的地方更大,该翘的部位更翘,该凹的地方也更有曲线。   总之一句话,眼前这女子,仿佛是一樽原本就美到不可方物的玉像,无形中经过了鬼斧神工般的二次雕刻,变的更加精致曼妙,几乎趋近于完美。   “怎么回事,她好像变的比以前更加……更加漂亮了?”陶商用意念惊讶的向着系统精灵嚷道。   “所召唤出来的英魂,本来就会缓慢的改变肉身的容貌,直至将肉身转化为英魂本有的面貌,对象肉身因为是双英魂,所以改变的速度,远快于单英魂肉身,而且吕雉原本就是美人,两个美人的英魂作用下,肉身的容貌自然就会变的更美。”   英魂,竟然还能改变肉身的容貌?   陶商是大为惊奇,这个坑爹的系统小贱人,果然对自己还有隐瞒,没想到召唤出来的英魂,还有这种功能。   他思绪飞转,急是回想起自己的妻子,花木兰的那张面容来。   思绪回到遥远的过去,回想起他刚刚利用婢女小环的肉身,召唤出花木兰英魂的时刻,回想小环的那张脸。   仔细的一回想,小环的面容,确实跟现在的花木兰,已经是颇不相同!   只是,花木兰长年累月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容貌在潜移默化中,一天天悄无声息的变化,他竟然完全没有觉察。   如果不是今天系统精灵提起,陶商还真不会发现,自己的妻子的面容,已经根本不是当年那个小环的面容。   “原来如此啊,我说呢,平时偶尔看木兰时,会猛一下觉得她有所不同,原来她早就悄无声息的变成了真正的花木兰,还在廉颇、樊哙他们,似乎也跟刚刚召唤的时候,看起来有很大的不同呢……”   奇叹之下,陶商不禁又有些暗喜。   要知道,貂蝉已经是四大美人之一,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已经美到让任何男人吐血的地步。   而现在,叠加了吕雉的容貌之后,貂蝉的那张脸,那具身材,就会变的更加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样看来,这笔买卖,还是比较赚了的……   “貂蝉,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有什么不同呢?”   陶商忽然又想起,系统精灵说过,中和之后,貂蝉的肉身会被重生为处子之身,这一点他相当的好奇,却又不能开门见山的问。   “身体不同?”貂蝉却茫然了,下意识的向着自己的腹下看了一看,双腿又微微一并,做了一个夹紧的动作。   “没……我的身体没什么不同,你为什么这般问?”貂蝉俏脸又是微微一红,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有些难为情。   陶商笑了。   貂蝉抬起头来,看到陶商那异样的笑容时,脸蛋愈加的酥红,仿佛内心的羞耻之事,被陶商看破了一般,忙又低下了头。   “报——中原急报!”   正当陶商想问问,此时的貂蝉,到底是貂蝉,还是吕雉时,斥侯飞奔而去,打乱了他的思绪。   一道由中原发回的急报,放在了他的案前。   陶商将那情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顿时一扫而空,剑眉也微微一凝,所有的精力,瞬间从貂蝉的身上抽离。   “你先回去休息吧。”陶商一摆手。   貂蝉如蒙大赦一般,长松了一口气,忙是福身一礼,怀着一腔的狐疑,匆匆离去。   貂蝉前脚一走,陶商后脚就派人通传诸文武,前来正堂有重大军情商议。   ……   “七天前,曹操已经平定南阳,带着降将张绣班师许都,曹操方回许都,就已令向东面调集粮草,种种迹象显示,曹操不日就要再次进犯我徐州。”   大堂上,陶商当众将那道中原的最新情报,宣读了出来,一时众人震动。   “他爷爷的爷爷,这个曹贼比刘备还讨人厌,咱们不去惹他,他怎么总来惹咱们,他这次要是再敢来,老樊我保证杀的他连他老娘都不认识。”樊哙恼火的爆粗口。   诸将无不愤慨,群起激愤,声言要跟让曹操有来无回。   经历了淮南之役后,陶商麾下这些将士们的自信心,已经大涨了许多,对曹操的畏惧之心也大减。   “曹操已平定南阳,听闻关中马韩诸侯,也已经宣布臣服,而河北的袁绍的公孙瓒的进攻,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无暇南顾,此次的曹操,就可以后顾无忧,尽起兖豫司三州之兵,前来对付我们,此战的难度,将远胜前番一战啊。”陈登语气凝重的分析道。   兖豫司三州,乃中原腹地,土地富饶,虽比不上河北三州之地,却远胜于天下其余诸州。   而陶商现在所据,才不过一个徐州,再加上扬州的淮南之地,单纯论实力,跟曹操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而徐州也属于中原的一部分,曹操他日要与袁绍决战,就必须要先除掉他,再次入侵也是情理之中。   换句话说,就算曹操不来找他,陶商也不可能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混吃等死,他也会去找曹操的麻烦。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中原向来就只能有一个王者。   “看来,我们得先发制人才行,等到曹操粮草齐兵,兵马齐集完毕,大军压境之时,我们就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陶商气魄惊人,竟要抢先动手。   麾下众文武,皆是为之一震,旋即战意狂燃起来。   “主公要战,英布愿为前锋开路,为主公打开进入中原的道路。”英布勇烈无双,第一个站出来请战。   其余诸将,也无不慷慨请战。   陈登却提醒道:“主公要入中原,就要先破昌邑,今曹操已派曹仁率军五千,坐镇上昌邑一线提防我军,主公若尽起大军西征,势必会引起曹仁警惕,到时他有所准备,坚守住城池,拖到曹操大军前来,我军却师老城下,岂非未战便落了下风。”   陶商微微点头,手抚起了下巴,若有所思。   先发制人的策略是正确的,难的却是怎么过了曹仁这一关,抢先打开通往中原的大门,夺取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陈酒鬼,你有什么计策?”陶商的目光,转向只顾偷饮的陈平。   陈平舔了舔嘴角酒丝,不以为然的一笑,“要跟曹操决战,自然要起倾国之兵,但要拿下昌邑,何需那么多兵马,主公只顾先率下邳轻军,杀他个措手不及,其余大军,随后跟进便是。”   “酒鬼说的不错,就这么办法,先杀曹仁一个措手不及。”陶商拍案做了决断。   他当即便下令,诸路兵马向下邳一线集结,却命下邳城本有的五千精锐,即刻做好准备,今晚便出动。   陶商知道,曹操的实力有多强大。   曹仁、夏侯渊、夏侯惇、曹洪、典韦……名将如云。   荀彧、郭嘉、贾诩、程昱……谋士如雨,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拥有王佐之才。   而曹操本人,更是用兵如神,虚实难测。   甚至,曹操还是当朝大司空,拥有着天子这面旗帜,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曹操入侵自己,那是打着天子的旗号,讨伐不臣,占据着大义的名份。   而他去主动进攻曹操,就成了大逆不道之贼。   无论从军事上,经济上,还是政治上,他似乎都跟曹操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明知对手强大,陶商却毫无所惧,依然决心开战。   他深知,乱世争雄,不进则退,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他必须拼尽全力去争得。   而且,谁也不知道,他还握有着召唤系统,这个大杀器。   拥有这秘密武器,陶商坚信,此战自己必可以弱胜强!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再明白不过,与曹操同处中原,不是他灭我,就是我灭他,这个中原,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主人,与其被动挨他,倒不如抢先动手,此战,不取中原,誓不罢休!”   陶商环扫诸将,雷霆的宣布,震动着众人的灵魂。   众将,热血已燃!   激荡的战意,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争天下,必逐鹿中原。   现在,一众豪杰们,就将与陶商并肩而战,与曹操一争中原。   “誓取中原——”   众将慷慨激昂,振臂怒吼,猎猎如火的咆哮声,如滚滚的雷声,震动大堂。   陶商鹰目中战意狂燃,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凛烈的狂笑,挥手大喝一声:“今夜出兵,西征中原!” 第二百一十三章 剑指中原!   入夜,陶商点起五千步骑精兵,沿泗水北进,经由彭城国前往小沛,会合廉颇所部,直取昌邑。   下邳北门。   战旗飞舞,成百上千的陶军将士,迈着昂扬的步伐,井然有序的出城。   陶商屹立于城头,注视着大军出城,心中渐渐涌起澎湃之意。   正妻花木兰披甲提枪,如往常那般,守护在身旁。   “夫君。”身后传来了两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陶商一回头,却见甘梅和糜贞二人,相携着步上了城头,站在自己的身后,正以依依不舍的目光望着他。   她二人自经历了前番那场共赴云雨后,好似彼此间的隔膜都已戳破,如今关系倒是亲密的如同姐妹一般。   “梅儿,贞儿,这大晚上的不在房中休息,怎么出来了?”陶商上前几步,将她二人的手握起。   糜贞叹道:“夫君你突然间就要出征,我们岂能不来送一送。”   甘梅也点点头,将陶商的手握的更紧,似是不舍得放他走。   “兵贵神速,为夫这次要杀曹操一个措手不及。”陶商淡淡笑道。   糜贞秀眉暗蹙,一脸郑重道:“夫君,那曹操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还挟天子以令诸侯,握有大义的旗帜,实力远胜于袁术之流,此战你可千万得小心。”   “是呀是呀,夫君得千万小心才是。”甘梅也忙附合。   望着眼前两位对自己关怀备至,依依不舍的夫人,陶商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便将她二人的手握的更紧,“放心吧,什么大风大浪为夫都闯过来了,这一回也不例外,你们只安心的守在家里,等着我派人接你们去中原便是。”   陶商一番豪言壮语,令那二妇宽慰了不少。   甘梅却总放心不下,叹息道:“夫君智勇过人,打仗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夫君的饮食起居。”   陶商还待宽慰她们时,花木兰却满嘴醋味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咱们的夫君可不会亏待自己,他可是带了别的红颜知己呢。”   说着,花木兰向着城下瞟了一眼。   甘糜二人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认出了貂蝉和吕灵姬母女,也在军队之中,看这架势应该是要随陶商一起出征。   “夫君,你连我们都不带,为什么要带她们母女出征?”糜贞的花容顿现不悦。   “是呀是呀,夫君你这什么意思?”甘梅也小嘴一嘟,娃娃脸上流露出不满。   陶商苦笑着瞄了花木兰一眼,心中暗暗叫苦,要知道貂蝉有天命属性在,吕灵姬又可以提升他的武力值,陶商带着她二人可不是什么花花肠子,完全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些秘密,又岂能跟她们明言。   “咳咳,先不说了,吉时已到,为夫得出征了。”陶商找了个借口,赶紧大步流星的下了城头。   不多时,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陶商身披银甲,手提战刀,在花木兰一众环护下,昂首步出城门,身后如潮的兵流,紧随其后。   糜贞和甘梅两姐妹,携手立于城头,望着陶商远去的身影,神容间虽有些许怨意,更多的,却是深深的不舍。   陶商却已无心他念,一心专注于战事。   出得城门后,貂蝉也过来跟他会合。   陶商见左右人远,便向貂蝉低声问道:“回答我,你现在是貂蝉,还是吕雉。”   她朱唇微微蠕动,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色,轻笑一声,“陶州牧想让我是谁,我就是谁。”   她这番话,显然是另有深意,言外之中是听从陶商的安排,可以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还有那诡秘的笑容,绝计是貂蝉笑不出来的。   只一言一笑,陶商便确认,眼前这绝世美人,已不是貂蝉,而是吕雉。   陶商便哈哈一笑,“很好,不愧是吕雉,聪明过人,懂的我的心思,聪明的女人我最喜欢,从今往后,你在人前仍是貂蝉,只有在我面前,才是吕雉,明白吗?”   “雉儿明白,州牧尽管放心。”吕雉盈盈一笑,痛快的答应,那笑容中,却始终藏着几分城府。   陶商也不与她多言,打马扬鞭,加速而去。   吕雉望着那年轻的身影远去,如水的眼眸中,涌动着一丝深邃。   当晚,陶商率步骑五千大军,以樊哙李广为将,由下邳北上,其余兵马由英布高顺等诸统帅,随后跟进。   五千步骑轻军,沿泗水北上,过彭城,星夜兼程赶至小沛与廉颇所部三千兵马会合,八千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兖州境内,直扑山阳郡治所昌邑而去。   山阳郡与徐州接壤,乃是攻入中原的必经之地,陶商欲破中原,必先破此城。   而欲得山阳,必要击破其治所昌邑,想破昌邑,就得先破其东南面的门户,东缗城。   四天之后,陶商的大军,出其不意的杀至乐缗城下,迅速的完成了对该城的包围。   ……   按营已毕,陶商亲率一队兵马,逼近城头远望敌情。   只见城头一线旗帜依旧不倒,隐约仍能瞧见紧张不安的敌军,正严阵以待。   “敌军旗帜整肃,城中领兵之人是谁?”陶商好奇道。   廉颇干咳着道:“据我细作侦察,城中守将乃县令陈群,只有乡兵七百。”   陈群!   这可是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   这个陈群,可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历史上,正是此人为曹丕设计了九品中正制,为其羸得了世族的支持,最终才能顺利称帝。   不过,陈群得势,那是在三国中后期,现在的他,才华未露,不过只是曹操手下一县令而已。   “东缗城小墙过,那陈群不过七百乡,纵然拼死一守又能如何,只要主公一声下令,老朽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攻下此城。”廉颇一身胸有成竹的气势。   陶商也微微点头,陈群的能力在于治政,军事上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眼下他手握七千兵马,想要攻下一座东缗城,还是易如反掌的。   攻下东缗容易,难的是,怎么能速破曹仁镇守的昌邑城。   曹操可是给了曹仁五千兵马,令其驻守于昌邑城,以防范陶商,这个曹仁的统兵能力,可是远胜于陈群。   就凭他眼前这七千兵力,倘若曹仁选择坚守,他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下去。   一旦战事拖延下去,曹操的大军赶至,他的这次先发制人,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难的不是陈群,而是曹仁啊……”陶商喃喃道。   这时,身边的陈平,却呷了口酒,笑眯眯道:“这有何难,只要咱们放着东缗城围而不攻,还不怕拿不下昌邑么。”   陈平话中有话。   “围而不攻……”陶商思绪飞转,蓦然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已经明白了陈平的言外之意。   ……   东缗城以西三十里,昌邑城。   时已入夜,兼任山阳太守的曹仁,尚在自己的府中,批示着公文。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人带风而入,直闯入大堂,打断了曹仁的思绪。   来者,正是他的部将牛金。   牛金匆匆上前,拱手沉声道:“子孝将军,大事不好,陶商那小子竟然先发制人,大军突然杀入我境内,今日把东缗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曹仁猛然间抬起头,一脸惊色。   牛金忙将最新的情报,双手奉上。   曹仁一把夺过,扫过几眼,英朗的脸上,渐渐燃起丝丝怒色。   啪!   牛金忙进言道:“子孝将军息怒,陶贼既已发兵,不可小视,我们当尽快向曹公求援才是。”   曹仁这才怒气稍平,当即修书一封,以加急快马送往许都。   信使一走,曹仁又想起什么,问道:“陶贼此次带了多少兵马来?”   “据回报,大约有五六千人。”牛金答道。   曹仁沉吟了片刻,当即下令,尽起昌邑的五千精兵,即刻出兵前去解东缗之围。   “子孝将军,陶贼新灭袁术,士气正盛,且此贼诡计多端,我们不如坚守昌邑,等曹公大军赶来是不是才稳妥些。”牛金劝道。   曹仁却冷笑一声:“那奸贼若是尽起大军前来,我还可能忌惮他三分,如今他只率几千兵马前来,显然是怕打草惊蛇,想趁我军不知虚实之际,拿下东缗城,我正要趁着东缗未破,出其不意的赶去救援,内外夹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军英明,末将这就去点兵。”牛金当即告退而去。   曹仁提剑起身,大步而出,目光望向东面方向,冷冷道:“陶贼,你休想从我曹仁手中,夺走一城一地。”   ……   是日,黄昏时分,东缗城以西十里。   高坡之上,陶商坐马而立,远望着西面,身后是七百铁骑将士。   鹰目中,只见西面大道上,尘烟滚滚,人影涌动,战旗滚滚如涛。遮天蔽日而来。   一面“曹”字大旗,傲然飞舞,汹汹而来的敌人,气势极是高昂。   “主公,看来是曹仁尽起昌邑五千精兵赶来解东缗之围了,听闻这曹仁极善用兵,他麾下所统,皆是曹操最凶悍的青州兵,我们单凭七百铁骑,未必能挡得住他们。”老将廉颇苍白的面容上,闪烁着担忧。   陶商把主力大军,皆留在包围东缗城上,只率七百铁骑前来阻击曹仁大军,由始至终,廉颇都觉得陶商有些托大。   此时敌军已近,廉颇心中的担忧自然越重。   陶商却不屑一笑,冷冷道:“不就是青州兵么,老将军,咱们今天偏偏就要用七百铁骑,破了曹仁的五千悍兵!”   陶商的极度自信,令廉颇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流转着狐疑,似乎对陶商的自信,充满了怀疑。   陶商却驻马提刀,一脸清闲,笑看远方敌军狂潮,如风逼近。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三里外,狂尘冲天。   曹仁策马飞奔,催督着五千大军,正向着东缗城方向,一路长驱推进。   一骑绝尘,斥候从前方飞奔而至,“禀将军,前方三里处,有敌军阻路。”   曹仁浓眉一凝,喝道:“敌军有多少,统兵之人是谁?”   “回将军,敌军只有七百骑兵,打着是‘陶’字大旗,应该是那陶商亲自率兵阻挡。”   陶商拦路!   曹仁神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意外,似乎不敢相信,陶商竟然敢亲自前来阻挡他,还只带了七百骑兵。   “这小贼诡诈多端,他应该知道,光凭七百骑兵,很难挡住我的推进,这其中必然另有玄机……”   曹仁思绪飞转,很快就猜测到,陶商的出现,其中必有阴谋。   沉吟片刻,曹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只带七百骑兵来,无非是想让我轻敌,让我裂阵放心大胆的冲杀,雕虫小技,你以为我曹仁会让当么。”   想通了其中玄机,曹仁当即下令,全军变换阵形,改急行军的长蛇阵,变为摆开军阵,稳步向前推进。   号令传下,五千精锐曹军,即刻停止奔行,迅速的结成座座军阵,如铜墙铁壁一般,向着陶军所在而来。   半个时辰后,曹军庞然大阵,逼近至六百步的距离。   山坡之上,陶商将曹军的阵形看的清楚。   敌阵的最前方,以盾手和戟兵开路,阵中藏以枪兵和弓弩手,侧后方则有百余骑兵保护,可以说,这个阵布的无懈可击。   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陶商仅凭七百骑兵,都休想冲破敌阵。   “曹仁果不愧是曹氏第一大将,这个阵势布的妙,深得以步制骑的精髓。”即使身为敌手,陶商也忍不住给了曹仁喝彩。   老将廉颇却已白眉暗皱,“曹仁此阵摆得极有章法,我军恐难从侧后迂回,想从正面突破更加不可能。”   “鸣金,全军撤退。”陶商什么也不说,只来了这么一句。   廉颇又是一怔,未料到就在刚才,陶商还信心百倍,没想到转眼间,竟然要不战而退。   难道说,自家的主公,竟然被曹仁的军阵,吓得胆缩了不成?   这也不符合陶商的风格啊。   廉颇还是狐疑时,陶商已打马先走,廉颇只得按下猜测,率领着七百骑兵,随着陶商向着东面撤去。   陶军一撤,几百步外的敌军,立刻看得清清楚楚。   曹仁嘴角扬起几分得意,冷笑道:“陶贼,你果然是见我大阵无懈可击,不得不撤兵了吧,哼,我就一鼓作气杀溃你,解了东缗之围。”   曹仁当即下令大军继续结阵推进,尾随在陶商军身后。一路向东缗城杀去。   陶商和廉颇二人,则率领七百兵马,一路东退。   行不得数里,突然间,前方大道之上,出现近百余辆骡车,什么粮草,布匹,凌乱的散落了一地。   陶商勒住战马,战刀一指北面小坡,“全都跟我退上土坡,藏在坡后面去。”   骑兵们迅速的改变方向,绕过挡在大道上的车队,登上了陶商所指的小坡,隐藏在了背面处。   陶商立于坡头,鹰目直射西面,英武的面容上,流转着丝丝凛烈的冷笑。   廉颇则是一脸困惑。   他想不通,这大道上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百余辆被丢弃的骡车,还满载着军需物资。   “莫非……”蓦然间,廉颇神色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正当这时,西面大道方向,曹仁的五千精兵,已是结阵推进而至。   一众曹军如打了鸡血一般,挟着立功之心,疯狂追击,突然间,却被同样的车队,赫然挡住了去路。   五千青州兵出身的曹军士卒们,当他们看到遍马骡车时,无不激动得两眼放光,面露贪意。   曹仁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不知这大道上,怎突然会出现一群骡车,挡住去路。   就在他还在狐疑之时,那些贪念如火的青州兵们,竟是不顾军令,在不得曹仁的允许下,纷纷冲出军阵,前去抢夺那些拦路的骡车。   转眼间,那座原本坚如铁壁的军阵,竟在顷刻间瓦解,数以千计的曹军士卒,一哄而上,你争我夺的抢起了眼前粮草和布匹,哪里还顾什么军令。   曹仁大为惊怒,连连喝斥,却压制不住这班贪婪的青州士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如疯了一般,彼坡推挤,争抢着堵路的物资。   陶商笑了。   身边的廉颇,眼见这般画面,也终于是恍然大悟,惊叹的眼神,急是望向陶商,“原来,主公早已设下了圈套,等着曹仁上钩?”   陶商笑而不语。   这百余车的物资,确实是陶商事先密派部下提前安放在此,就是为了引诱曹仁的士卒们贪心抢夺,叫他的军阵不战而破。   当他得知了曹仁的这支军队,乃是以黄巾军出身的青州兵为主力时,就料到这支的兵马虽然战斗力强悍,却始终狗改不了吃屎,无法克制他们抢掠的流寇本性。   曹操尚且无法完全控制青州兵,又何况是曹仁。   陶商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致命弱点,以七百骑兵作诱饵,引曹仁上当,进入他布下的圈套。   “没想到,老朽镇守小沛许久,竟不如主公了角对手秉性啊……”廉颇摇头叹息道。   “老将军不必叹息,现在才是你真正显威的时刻。”   陶商哈哈笑,战刀向着混乱的敌军一指,厉喝道:“全军杀下去,给我把敌军杀成片甲不留!”   惊雷般的号令发下,全军沸腾。   廉颇抖擞精神,纵马舞刀,当先如一团狂风般杀出。   英布也毫不含糊,一路狂冲而下。   七百铁骑从坡后阴面跳出,轰然而动,如山洪一般,向着敌军轰然撞去。   道路上,正在争抢的青州兵们,个个骇然变色,转眼陷入了慌乱之中。   本是眉头紧皱的曹仁,脸色也瞬间变成铁青。   此时此刻,他才猛然省悟,他中了陶商的诡计。   其实,陶商对东缗城围而不攻,并非攻不下,而是在实施围点打援之策,故意要引诱他起兵前来救援。   而陶商以七百骑兵前来阻击他,更是看穿了他麾下这群青州兵贪婪的本性,早已事先布下了令他军令混乱的诱饵。   陶商的胃口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不只是要攻下东缗城,而是要一举灭了他的五千精兵,连同昌邑城一并拿下!   “陶贼……”曹仁惊怒无比,咬牙切齿,一时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北面处,汹汹如潮的铁骑狂流,已卷撞而至。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名士感恩   曹仁骇然变色,猛然惊醒,明白了陶商为何敢以七百骑兵,就来阻击他的五千精锐青州兵。   原来,一切皆在陶商的算计之中。   先是撤后引他追击,接着半途又以这些丢落的物资,来瓦解他的阵形,然后趁着他的他的青州兵纷涌争抢时,以铁骑一举击破他。   “没想到,陶贼竟然看穿了我军的弱点,可恨啊,这些该死的黄巾贼,死性不改,坏了我大事!”   曹仁是又惊又怒,眼见陶军杀到,却不甘心就此败北,只得强抑下惊愕,下令全军结阵迎敌。   正哄抢中的青州兵们,抬头望见陶军铁骑,滚滚辗杀而来,原本斗志高昂的他们,转眼间就陷入了慌乱之中。   滚滚尘雾飞扬,漫山遍野的铁骑,呼啸撞至,那一面“陶”字的战旗高高飘扬,刺得所有曹军士卒,无不心惊肉跳。   此时结阵,为时已晚。   先前经历过失败,曹军士卒已对陶军存有顾忌,而今遭受突袭,顷刻间军心瓦解,抱头逃窜。   然后,就在他们不及溃逃时,陶商的七百铁骑已狂撞而至。   陶商身先士卒,手舞战刀狂扫而出,将迎面而来的一员敌骑,当头劈成两半。   撞入敌群,陶商手中战刀,挟着猎猎的狂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四面的舞动。   道道寒光中。鲜血喷涌,断肢在飞散,一道长长的血路,被他留在身后。   陶商武力值已有75点,虽算不上什么当世一流,但对付这些小兵小卒子,还是绰绰有余,这般撞入乱军丛中,谁人能挡!   血雾中,陶商刀锋似的目光,瞥见敌方将旗下那员敌将。   是曹仁。   “杀我纯弟的逆贼,我曹仁今天要你血债血偿!”   几乎在几一时间,曹仁也认出了陶商,恼羞成怒之下,一声厉啸,纵马舞刀,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曹仁的四维数据!”陶商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曹仁,统帅89,武力87,智谋70,政治70。”   87点的武力值,远胜于陶商,陶商才没有那么傻,跟他硬碰硬。   他战刀一横,厉喝道:“英布何在,给我收拾了这厮。”   英布就杀在他身边,二话不说,纵马舞枪就从陶商的身边杀出,直奔曹仁而去。   铁塔般的身躯,瞬间挡在了陶商身前,手中大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狂击而出。   “英布!”   曹仁见识过英布武力的强大,再也不敢轻视他,当他只是一员冒充古人的匹夫而已,当下不及多想,急是尽全力击出一刀。   吭!   火星四溅,金声鸣嗡,曹仁身形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整个人差点从马上被震落下去。   “这姓英的,武力堪称当世绝顶,我就不明白了,这样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会甘心为陶贼卖命?”   曹仁强压住惊怒,深吸一口气,平伏下激荡的气血,喉头一滚,暴吼声中,双臂青筋暴涨,倾尽全力反手一刀击出。   “曹家第一将,也不过如此,哈哈——”   英布狂笑一声,挟着藐绝之意,手中大枪反向一拨,轻轻松松就将袭来之刀荡开。   金铁嗡鸣声中,曹仁的身形又是剧烈一震,心中骇然,脸上涌现无尽的惊色。   他没想到,自己全力击出,最强的一刀,竟是轻松被对方荡开。   “曹仁,下马投降吧,我陶商欣赏你的才华,或许会饶你一命!”从旁掠阵的陶商,大笑着喝道。   耳听陶商招降,曹仁勃然大怒,大骂道:“陶贼,你父害死我叔父,你杀我族弟,我曹家跟你们姓陶的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曹仁岂会降你这狗贼!”   耳听曹仁大骂,陶商也怒了,喝道:“当年曹嵩被杀,是不是我父的命令还难说,你曹家却以此为由,两度血洗徐州,我杀你一个族弟,已经是便宜了你们,今天我还要连你也杀了,英布,别手软,给我灭了他。”   陶商杀机凛烈的一声,英布手中枪式更烈。   而曹仁的自尊心也被严重打击,手中刀式也发疯出的击出,想要击败英布,再杀陶商。   “不知好歹的家伙,英布今天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英布冷哼一声,手中战枪之式,如狂风暴雨般攻出。   数合走过,英布已全面的压制住了曹仁,攻的他喘不过气来。   以英布96的武力值,对付曹仁87的武力值,自然是不在话下。   英布战意愈烈,大枪挟着刚烈之力,密如细雨,快如疾风,一招招的轰向曹仁。   连攻十余招,曹仁已是手忙脚乱,败破相频现。   曹仁在苦战,他的五千兵马,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千混乱的精兵,被七百铁骑这么一冲,转眼已冲到七零八落,四下乱窜,望风而溃。   曹仁知道,他武力不敌于英布,麾下军兵又败,再这么战下去,非败于陶商不可。   “今天想杀那小子是不可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曹仁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曹仁战意已怯,心中已开始盘算着,如何抽身撤逃。   高手过招,比拼的不光是武力,更是精神斗志。   曹仁武力上不敌,精神上又生了怯意,手中刀法转眼更加的散乱,破绽更是百出。   英布嗅觉何其敏锐,立刻抓住曹仁分神之际,臂上青筋骤然青筋爆涨,三道枪式电光火石般荡出。   闷哼响起,鲜血飞溅。   曹仁肩上,臂上,连着被枪锋划破,痛到龇牙咧嘴,鲜血狂喷。   英布则雄风怒发,手中枪式更烈,眼看着就要取曹仁的性命。   “休伤我家子孝将军!”便在此时,半空中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吼。   只见斜刺里一将纵马狂奔而来,手提一杆大枪,直向着英布杀去。   曹仁眼见牛金杀到,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大叫道:“牛金,不要管我,去给我杀了陶贼!”   牛金听了曹仁的号令,于半道改变了方向,径直向着陶商袭去。   “原来是牛金,哼,凭你也想杀我么……”陶商冷笑一声,面对冲来之敌,横刀而立,巍然不动。   “年轻人,还轮不到你做我主的对手。”   身后,却传来一道老气横秋的笑声,只见一道须发皆白的老将,如一道狂风般从陶商的身边抹过,瞬息间就横在了牛金的跟前。   是廉颇。   牛金才刚举起大枪,准备杀向陶商,不想半路之中,竟又有廉颇杀到。   廉颇之名,早已威震于天下,谁都知道这员老将,有着当年廉颇之勇,再无人敢小瞧他。   牛金大吃一惊,急是举枪相迎。   廉颇狂风暴雨般的刀式,已四面八方的卷来,将牛金包裹其中。   牛金不过78的武力值,比曹仁都不如,又岂能是廉颇的对手。   交手数合时,廉颇一声低啸,只听“铛”的一声,牛金手中大枪已被震飞出去。   错马而过,廉颇猿臂探出,轻松的就将牛金拖下马来,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落地的牛金,还不及爬起之时,陶商已策马而近,大喝一声:“把他给我绑起来。”   一众兵士,一拥而上,将牛金绑了起来。   曹仁眼见牛金被捉,不由已是肝胆尽丧,残存的丁点勇气,统统都被瓦解。   勉强支撑几招,曹仁拨马跳出战团,便向着西面逃去。   绑定了牛金,陶商抬头想再杀曹仁,这位曹家宗亲将领,混在败军中逃得不见踪影。   “嘀……宿主取得东缗伏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60。”   脑海里响起提示意,陶商杀得举起,当即下令调动东缗的围城之军,一路继续追击曹仁的败兵。   陶商是一路狂辗,穷追了一天一宿,一直追到了昌邑城。   五千兵马死伤大半,曹仁惊魂落魄,不敢再坚守,只得弃了昌邑城,向着定陶城方向逃奔而去。   陶商兵不血刃,就此轻松的拿下了昌邑重镇,就此打开了徐州通往中原的大门。   昌邑城虽然拿下,陶商当然不会忘了,后面还有一座东缗城,还有一个陈群未降。   陶商知道,陈群才刚刚投奔了曹操未久,对曹家的忠心未必就有多深,先前的坚守,只不过是仗着曹仁的五千精兵不远,以为可以前来救他而已。   如今曹仁兵败,昌邑城也失陷,陶商相信,陈群的坚守之心早已动摇。   当下陶商便回往东缗围营,派了大忽悠张仪入东缗城,前去说降陈群。   果然不出陶商所料。   张仪去了不出半日,东缗城头便挂起了降旗,城门大开,陈群本人也跟随着张仪,亲自往大营来归降。   “东缗县令陈群,愿献城归降,还望陶州牧收纳。”中军大帐,陈群跪伏在了陶商的跟前。   陶商自然听得出,陈群的语气有些沮丧,再用系统一扫描,他的忠诚度也只有7而已。   陶商遂是起身上前,将陈群亲手扶起,笑道:“我麾下正缺一员理政的能手,今得文长,实乃天助我也,我就任命你为徐州主簿,为我打理一州政务。”   陶商麾下,陈平张仪之流,虽然治政能力也不弱,但到底非是他们专长。   而糜竺已死,他又对陈登不太放心,不敢令其独掌徐州政务。   眼前这个陈群,历史上就是大名鼎鼎的理政能手,先前又在徐州呆过,通晓徐州的风土人情,让陈群来帮着他打理政务,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陈群本为一小小县令,本只为一小小县令,今陶商一提拔,竟将他提升到了主簿的位置,竟然还委以治理一州政务的重任,简直是平步青云。   “群不过刚刚归降,主公竟能……竟能委以重任,主公就这么任信我?”陈群惊喜不已,语气都有点颤抖。   陶商却豪然一笑:“我陶商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陈群既有才华,我为什么不能重用你。”   一句用人之不疑,疑人不用,尽显了陶商过人的用人气量。   陈群心中是感慨万千,深深为陶商的气度所折服,深吸一口气,拱手慨然道:“承蒙主公知遇之恩,群必竭尽所以,以报主公恩。”   陶商再扫描陈群的忠诚度,已经从原来的7点,上升到了20点。   “好好好。”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连着说了三个好。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西面,嘴角已扬起一抹凝重,“昌邑攻破,曹操必起倾国之兵前来一战,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刘备的毒计   战争确实才刚刚开始。   陶商攻下昌邑,收降陈群后,会合后续的主力兵马,集结三万步骑大军,沿着济水一路西进,直奔兖州重镇定陶而去。   定陶城乃济阴郡治所所在,座落于济水与泗水的交汇之处,自古以来为中原水陆要冲。   由定陶城一路向东,数日便可抵昌邑,再沿泗水南下,可直抵小沛,杀入徐州。   而由定陶沿济水向西,则可横穿兖州腹地,一直杀到该州最西面的封丘城,与濮水相汇。   这也就是说,只要陶商拿下了定陶,一路西进,就可以将兖州截为两半,断绝南北的联系。   欲夺中原,必先取兖州,而欲夺兖州,则必须拿下重镇定陶。   陶商率领着大军,直扑向定陶城,曹仁则收拾败兵,节节抵抗,以拖延陶商的进军速度。   与此同时,身在许都,正酝酿着东征徐州的曹操,则收到了昌邑失陷,陶商大举入侵的消息,自然是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敢先发制人。   惊怒之下,曹操只恐定陶有失,当即点起五万步骑大军,星夜兼程的出兵东进。   以曹操的智谋,自然不难判断出,陶商在攻下昌邑后,必定会挥师沿济水西进,直奔定陶而去。   曹操遂马不停蹄,一路狂奔,终于抢在陶商之前,赶到了定陶城。   曹操前脚刚入定陶,斥候便传回消息,陶商的前锋军,已杀至了定陶城东二十里的位置。   曹操进抵定陶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陶商手里,当便下令全军停止进军,就近于济水北岸,择有利地形安营下寨。   没能抢在曹操之前,赶到定陶城,陶商也并没有多少遗憾。   以曹操的实力,能被陶商先发制人,杀得曹仁大败,抢夺下昌邑,已经是不小的意外,若再反应慢到让陶商连定陶城也夺了,那曹操也不配做他的对手了。   陶商已做好准备,在定陶一线跟曹操大战一场,遂是一面加固营垒,一面命后方从徐州由水路运送粮草。   ……   午后时分,陶商屁股还没在坐热,曹操的使者就来到,向他递上了邀请书,约他于明日在济水河畔会面。   “咱们跟曹操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会面的,说不定这其中有诈,夫君还是不去的好。”花木兰一脸疑心。   陶商沉思了片刻,却摇头道:“我和曹操现在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袁绍,这一场交锋于我来说,本就是迫不及待,此次会面若能说动曹操退兵,两家共同对付袁绍,自然是再好不过,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陶商熟知历史,当然知道,以袁绍的实力,最迟将在今年年底前,就可以击灭公孙瓒,一统河北三州之地。   按照袁绍的性格,一统河北后,会即刻挥师南下,攻取中原。   所以说,留给曹操和他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这个时候,他两家若能握手言和,由曹操在正面跟袁绍对战,由陶商从徐州方向进攻青州,攻击袁绍的侧翼,形势对他们来说,便将十分有利。   倘若他和曹操彼此相争,如果短时间内灭掉以方便罢,倘若是陷入僵持,又或是两败俱伤时,袁绍便已南下,实力大损,不及恢复元气的他们,拿什么来跟袁绍对抗。   就是考虑到大局,陶商才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如果能说服曹操,自然是最好不过。   那时候,等他二人共同击退了袁绍,等他攻下青州,坐稳淮南,羽翼已丰之后,再跟曹操动手,才是最佳的时机。   陶商便回复使者,答应曹操的会面之邀。   ……   定陶城。   曹操高坐于上,手拿着陶商回复,焦黄的脸上,流转着一丝欣赏,“陶商这小子,倒是胆色过人,没想到陶廉那老狗,能生出这样的儿子,真是上苍无眼。”。   曹操发出这封邀约,主要是想试探一下陶商,没想到陶商答应的这么痛快。   陪坐于侧的刘备,眼珠子暗暗转了几转,移近曹操,压低声音道:“曹司空,那小子既然这么狂,咱们何不明天趁着会面之机,暗中设下埋伏,将那小子一举击下,毕其功于一役。”   设伏!   曹操身形一震,瞬息间,深陷的眼眶中,闪过一丝兴奋,似乎被刘备说动了心。   紧接着,曹操却又摇头道:“孤乃大汉司空,既然邀他会面,就该堂堂正正,岂能做出这等有损声名之举,玄德之计不妥。”   刘备却没有放弃,继续道:“陶贼之父杀了令尊,正所谓父债子偿,司空为报父仇,用什么手段杀了那陶贼都不为过,毕竟,我大汉乃以孝治国。”   曹操眼神动了一动,沉默不语,显然又动了心。   刘备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凑近几分,正色道:“袁绍攻灭公孙瓒在即,一旦他统一河北,必然会挥师南下,到时候司空若不能平定徐州,就无法集中全力跟袁绍决战,介时若司空有所不利,大汉江山社稷便将不保,司空设伏袭杀陶贼,说到底乃是为了大汉社稷,乃是忠心为国之举,谁人敢有诽议。”   曹操嘴唇微微蠕动,眼神变换不定,显然心中已被刘备的话深深说动。   “司空设伏袭杀陶贼,于私是孝,于国是忠,此等忠孝之举,司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说到最后,刘备已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   啪!   曹操猛一拍案几,神情决然,杀机阴沉凛烈,眼看着就要答应刘备的所请。   谁料,曹操却深吸一口气,叹道:“孤也知道,玄德之计,乃是忠孝两全之策,但忠孝之外,还有一个义字,我曹操是绝不会失信无义,在跟陶商会面的时候,对他设伏下手。”   刘备兴奋的表情,立刻失望下来,没想到到自己费了一番唇舌,曹操还是这么迂腐。   就在刘备刚刚失望之时,曹操却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不过,若是会面结束之后,那陶贼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他的所作所为,惹怒了上苍,连上天都要惩罚他。”   会面结束之后?   刘备再次看向曹操,眼神中再次泛起兴奋,似乎琢磨到了曹操的话中玄机。   “玄德,你懂孤的意思吗?”曹操向着他玩味一笑。   刘备猛然省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拱手道:“司空高明,备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军议结束,刘备退出了帐外。   “大哥,曹操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关羽拉住刘备问道。   刘备看了一眼四周,冷笑道:“云长你这还没听出来么,曹操怕损伤自己的名声,不想在会面之时设伏,暗示为兄在会面之后,在那陶贼回营的路上设伏。”   关羽丹凤眼转了几转,这才恍然大悟,眉头却紧跟着又一皱,“那曹操好生狡猾,他不想做的事,却交给大哥去做,就不怕损了大哥的名声吗?”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刘备幽幽一声叹息,“你我先前一败,已令曹操对我们心存不满,这次是我们难得的立功机会,只要能杀了陶贼,不但能报仇雪恨,还能重新羸得曹操的信任,就算有损于声名,两害取其轻,为兄也不得不做啊。”   关羽也跟着叹了一声,微微点头,体会到了兄长的用意。   慨叹片刻,关羽忽又想起来什么,便道:“那陶贼奸滑的很,他此来会面,一定会防着曹操趁机算计他,咱们想要瞒过他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埋伏,只怕没那么容易。”   “是啊,这倒是个难题……”刘备也眉头暗皱,手抚着短须,一时苦于无计可施。   正当两兄弟愁眉苦脸之时,忽然间,刘备看到一名须发皆白的文士,从他二人眼前经过。   “毒士贾诩,来得正好……”刘备嘴角掠过一丝诡笑,转眼堆出一脸和善的笑容,笑呵呵的走向了贾诩。   ……   次日,正近正午。   陶商率七百步骑出营,沿着济水一路向西而行,向着跟曹操约好的地方前去。   曹操虽然奸诈,但到底也是一代英雄,陶商相信,以曹操的风度,应该不会趁着他们会面之时使诈。   不过,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毕竟在这个乱世,任何事情都会发生。   念及于此,陶商遂在动身出发之前,就已广派斥候,分布于两军四周,时刻侦察曹营的情况。   斥候不断的将最新情报送到,曹操也率领着七百兵马出城,只带了两名护将,沿着济水向东而来。   正午一过,前方大道方向,出现了曹操的旗帜。   方圆十余里一切正常,除了济水上零零散散的几艘小渔船外,看不到任何敌人的踪影。   陶商一颗心放下,遂勒住战马,等待着曹操到来。   曹挥相距两百步时,也停下了脚步,双方各派出信使,确认彼此的身份。   确认无误,陶商手扶佩剑,缓缓的走出了本军。   在他的身后,英布和廉颇,两员陶营麾下,武力值最强的大将,紧紧跟随于后,时刻环顾四周,保持着警惕。   陶商知道,曹营卧虎藏龙,大多数的武将实力,皆在自己之下,还有典韦和许褚这样,武力值90以上的绝顶武将,不可不防。   放眼自己营中,也只有廉颇英布二将,可跟许褚之流一战。   迎面敌军阵中,一名身裹红袍的中年人,也在两名武将的保护下,缓缓的上前。   相距七步,六骑人马,几乎同时停下。   那红袍中年男子,只见那人身形矮小,相貌也平平无奇,咋一看去,并无什么出众之处,只是眼中却闪烁着丝丝精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让人捉摸不透的枭霸气质。   天下间,能有此等气度者,非曹操莫属了。   陶商的目光,越过曹操,又落在了他身后那两员护将身上。   其中,那雄健如牛,怒目而视的许褚,陶商先前已见过。   另一员武将,陶商却没有见过。   只见那汉子身壮如虎,竟然没有穿铁甲,赤着的上身,只被轻皮甲裹紧,肌肉盘虬的手臂,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也没有带头盔,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的在脑后扎了一个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的露着一双狰狞的虎目。   太阳之下,那双如火燃烧的虎目,和许褚一样,正死死的盯着陶商,象是一柄刀子般,恨不得把陶商的肉给剜出来。   那是一种胜过许褚的狂烈杀机,必是恶来典韦无疑!   “没想到,曹操这么重视我,竟然把许褚和典韦,两员武力最强的武将都带上了,幸亏我早有准备,把英布和廉颇也一块带上,要不然他发起难来,我还应付不了……”   而且,让陶商惊奇的是,典韦竟然还活着。   按照原本的历史,曹操应该在此番征张绣之战中,被张绣背叛,失去了典韦和自己的长子曹昂才是。   却不想,典韦和曹昂还都活着,张绣也没有背叛,还跟着曹操回到了许都。   “看来,一定是我击灭袁术的消息,震惊了曹操,使他没有志得意满之下,强占张绣的婶婶,无形中改变了历史,保住了典韦的性命……”   陶商在暗自感慨时,曹操阴沉锐利的目光,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杀父仇人陶谦的儿子。   一个曾经的纨绔子弟,一个奇迹般崛起的异数,一个吕布、袁术、刘备都不是对手的强者,一个曾连自己都大败过的敌人,一个杀了自己族弟曹纯的仇人……   今天,此时此地,他终于见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这小子,泰然自若,没有丝毫的忌惮,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子……”曹操暗暗点头,眉宇中,悄然掠过一丝欣赏的意味。   “曹操,咱们几次交手,今日终于见面了。”陶商率先开口。   曹操冷冷一笑,马鞭向着陶商微微一指,“陶谦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叫孤刮目相看,陶商,你是天下间,为数不多让孤放在眼里的对手。”   “你也是一样。”陶商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二人相视大笑,颇几分英雄相惜的味道。   笑声骤止,曹操鹰目中杀机吐露,冷冷道:“可惜,纵然孤欣赏你,也必须要灭了你,陶商,这就是你的悲剧所在。”   陶商也收了笑容,“曹操,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三番两次,非要针对我,和和气气的作邻居,难道不好么。”   尽管曹操咄咄逼人,陶商却仍没有放弃和解的希望。   他的话,换来的却是曹操的一声冷哼。   “你父陶谦,害死了孤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陶谦已死,这笔账自然要算在你的头上。孤身为大司空,执掌朝政,有匡扶社稷,讨伐不臣之责,你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征召,分明跟袁术一样,都是国之逆贼,于公于私,你都是我曹操的死敌,你说孤应不应该放过你。”   曹操一番慷慨斥责出口,陶商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讽刺。   曹操眉头一凝,面露一丝愠色。   笑容骤收,陶商以讽刺的口吻,冷冷道:“天下人谁不知道,许都的那个天子,只是你曹操手中的傀儡而已,你挟持天子以令诸侯,想说谁是逆贼,谁就是逆贼,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拿天子来压我。”   “你——”曹操脸色一沉。   话未出口,陶商已抢先道:“至于什么杀父之仇,当初杀你父亲的人乃是张闿,谁都知道,此人拥兵自重,是否是奉我父之命,对你父下杀手尚未可知,你却借着为父报仇之名,两度血洗徐州,你到底是想为父报仇,还是借机染指徐州,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也不用拿什么为父报仇来当幌子。”   一席话,轻轻松松的把曹操的理由,统统给驳了回去。   曹操拳头暗握,眉宇间燃起了一丝愠怒。   恼火了一瞬,曹操却哈哈一笑,“好个伶牙利齿的小子,没错,私仇也罢,公恨也罢,今孤五万雄兵在手,就是要灭了你,拿下徐州,你能怎样。”   话说到这份上,曹操也不再虚伪掩饰,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野心意图。   “很好,坦坦荡荡,不似刘备那般虚伪,很对我的胃口。”   陶商也是哈哈一笑,旋即话锋一转,“你曹操是强,可我陶商也不是吃素的,曹操,你就那么有信心,一定能够灭了我么?”   曹操收敛了笑声,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陶商却接着道:“咱们退一步来讲,就算我陶商不如你,最终还是会为你所灭,也必拼死一战,叫你付出惨重代价,到时候你就算拿下徐州,也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时袁绍挟着河北十几万大军南下,你拿什么来跟他抗衡?”   曹操身形微微一震。   “所以说,与其你我拼个两败俱伤,让袁绍捡了便宜,咱们何不都以大局为重,就此息兵和好,联手对付袁绍呢。”   陶商终于抛出了他此番会面的真正目的。   曹操神色一动,似乎有那么一瞬,竟被陶商给说动。   陶商见势,趁机扬鞭指着北面道:“介时你我联手,你从冀州北攻,我从青州进攻,咱们联手灭了袁绍,瓜分了河北,然后再兵戎相见也不迟,何必非要现在决出个生死呢。”   曹操沉默了。   很显然,陶商的这个提议,有很强的操作性,让曹操看到了另外一种方略。   沉默半晌,曹操却冷笑道:“说的倒是好听,孤又怎么能相信你,一定会跟孤联手对付袁绍,而不是在关键时刻,帮着袁绍在背后捅孤一刀,趁机渔利。”   曹操啊曹操,果然还是疑心病重,不会轻易相信他。   特别是他就在几天前,才刚刚突袭昌邑,杀得曹军大败,夺了他的一郡之地。   轻叹一声,陶商一脸惋惜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非要跟我一决生死不成?”   “先父之仇,族弟之仇,孤是非报不可,孤就先灭了你,一统中原,再跟袁绍决一死战。”曹操决然的回答道。   谈判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陶商深吸一口气,傲然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有战场上见了,到底是你灭我,还是我灭你,咱们就走着瞧吧。”   再无多言,陶商拨转战马,向着本军而去。   英布和廉颇二将,也拨马回身,二人的目光不时回转,随时防范着曹操发难偷袭。   “司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和仲康就去杀了那小子。”典韦低沉的喝道。   曹操却一摇头,“英布和廉颇二人,武力与你们不分伯仲,你们是杀不了他的,只会徒损孤的声名。”   话锋一转,曹操的嘴角,却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放心吧,自然有人会替我们杀他。”   说罢,曹操拨马回身,也向本阵归去。   典韦和许褚二将,恨恨的瞪了那年轻的背影一眼,只得含恨跟随着曹操而去。   陶商回归本阵,也不做逗留,当即带着七百兵马,一路沿济水向大营退去。   方行不出三里地,道边的苇丛之中,突然间杀声大作,近千余名弓弩手,如鬼魅一般,突然间从苇丛中窜出。   寒光流转中,千余支利箭,如死神的眼睛,齐刷刷的瞄准了陶商一众。   众弓弩手内,关羽横刀傲然而立,赤脸上燃烧着得意的冷笑,战刀一指陶商,狂笑道;“陶贼,关某等候你多时,今天就是我复仇雪恨之时!”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阴对阴   伏兵!   济水北岸的河滩苇丛间,竟毫无征兆的冒出了数百敌军,个个手执强弓硬弩。   “斥候明明回报,方圆十余里,并没有发现敌情,这时河滩间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敌兵?”   陶商心中吃了一惊,急向河面上扫去,很快发现,苇丛中似乎隐藏了十余艘渔船。   陶商剑眉一凝,猛然省悟。   此前他虽防着曹操使诈,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侦察方圆数十里动向,以确保曹操没有伏兵。   但他却没想到,关羽所统的这几百弓弩手,乃是假扮成渔民,零散的分布在济水之上,所以事先没有引起斥候的怀疑。   待到陶商跟曹操会面之时,这些渔船便悄无声息的聚集到了河滩边,弓弩手们隐藏在了他回去的必经路上,借着苇丛做掩护,待他经过之时,才突然发难。   “够阴的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们走,加速冲过去!”陶商一见伏兵现身,大喝一声,纵马加速狂奔。   廉颇等七百护军将士,也皆跟着狂奔起来,试图加速冲过敌军的伏击圈。   “弓弩手,给我放箭,统统瞄准那小贼,给我射死他,曹司空重重有赏——”几乎在同时,苇丛上的关羽大刀一挥,冷笑着下达了杀令。   嗖嗖嗖!   飞蝗般的箭雨,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呼啸射至。   事发突然,纵然陶商反应快,又岂快得过箭矢的速度,还没有奔出数步时,漫天的利箭,便已狂射而至。   到了这个地步,陶商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身子尽可能的伏在马背上,一面策马狂奔,一面拼命拨动手中战刀,抵挡袭来之箭。   英布廉颇,还有一众亲兵则紧随其后,一面舞动兵器,保护自己,分出神来时,还要为陶商拨挡箭雨。   廉颇和英布武力值皆90以上,当世绝顶,以他们的反应之敏捷,乱箭自然难以击破他们的防御,伤得了他们。   只是,关羽目标明确,大部分的利箭,皆是朝着陶商劈头盖脸的袭去。   成片成片的箭矢,被战马甩在身后,被陶商自己,被英布和廉颇拨挡开来,却仍有数支利箭,穿透了防御,射向陶商。   噗噗!   接连两箭,射中了陶商的肩部和腿部。   两支利箭虽射中,却未能伤及要害,陶商只能忍着疼痛,继续策马狂奔。   敌军几轮箭罢,陶商和他的将士们,眼看着就要冲出弓弩的范围。   这时,关羽已经坐不住了,亲自夺过一柄硬弓,弯弓搭箭,瞄准了陶商的后心。   “陶贼,新仇旧恨,咱们就用这一箭来了结!”   关羽丹凤眼暴睁,低吼一声,手指一松,那一利箭破空而出,直取陶商而去。   一箭藏着众箭之中,避过了陶商的拨箭,一箭正中陶商后心。   “啊——”陶商一声闷哼,只觉背上传来剧痛,整个人便趴在了马背上,身形剧烈的一抖,险些就栽倒下去。   “主公!”廉颇吓了一跳,急是拨马驰近,将陶商扶住。   英布也拨马而近,眼见陶商背后中了一箭,鲜血已浸淌而出,吓的神色骇变,惊呼道:“主公,你背心要害中箭了!”   “我还死不了,先别废话,回营再说……”陶商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却仍是强行忍着剧痛,继续拨马而走。   背心要害中了一箭,陶商竟然还能支持住,英布等人无不为陶商的意志所折服,急是护着陶商继续撤退。   “陶商,后心要害中了我这一箭,就算你当场不必,也必会重伤,我看你还能活几日。”关羽赤脸上,尽是复仇的冷笑,将弓一扔,下意识的又想起捋须。   手摸到的,却是空空如也,他这才又想起,自己的美髯,早已被陶商毁掉。   从前想起这痛苦的经历,关羽必是恨到牙根痒痒,今日他却没有,反而再次又冷笑了。   马背上狂奔的陶商,血丝密布的眼眸中,却喷涌着丝丝怒火。   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因为这场伏击。   “邀老子前来会面,却在老子回去的路上设伏,既不想损名声,又想谋害了我,真是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哼,这一箭,老子我可不会白挨了……”   陶商回头向着关羽扫去,看着关羽那洋洋得意的表情,眼珠转了几转,便已有了主意,嘴角悄然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   然后,他却“啊”的一声痛叫,身形又是剧烈一晃,几乎就要坠下马去。   “主公。”廉颇等将士们,却更加惊慌失措。   而远去的关羽,见得陶商的惨状,却笑得更加的得意的了。   陶商便在一众人马的护送上,一路狂奔,终于是撤回了数里外的大营中。   大营内,营中等候的诸谋臣武将们,听闻陶商负伤,无不是震惊万分,纷纷赶来大帐。   被抬上榻的陶商,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有气无力的下令,将士卒们屏退,只留下陈平、樊哙几个亲信,还有自己的夫人花木兰在。   “夫君,你的伤……”花木兰心疼的早已眼中盈泪,眼见陶商背上也中了箭伤,惊慌到有点失去了分寸。   陶商却握住她的手,强颜一笑,“没事,你夫君我运气好的很,死不了,还不快去召扁鹊来,要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   花木兰这才缓过神来,急是喝令将扁鹊召来。   片刻后,扁鹊便提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当这位神医入帐,看到陶商背心处也中了一箭时,素来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脸,也不由微微变色。   要知背心处,乃是几大要害之一,被箭射中,就算当场不死,也极难救活。   扁鹊到底是神医,很快就平伏下心情,深吸过一口气,开始替陶商医治。   当他在花木兰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把陶商的衣甲解开时,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由松了几分,暗吐了一口气。   原来,陶商不止外面穿了一件铠甲,里面还贴身穿了一件内甲,正是这双重护甲,抵消了关羽那势大力沉的一箭,不致于他当场被射穿了心脏。   卸去衣甲,扁鹊又为陶商仔细检查了一番伤口,方才敢给陶商拔箭。   拔出了利箭,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忙乎了半个多时辰,扁鹊总算是吐了口气。   “夫君的伤到底严不严重?”花木兰迫不及待的问道。   扁鹊淡淡一笑,“夫人放心吧,主公他穿了两层护甲,抵消了大部分的箭力,箭头射中不深,未能伤及心脏,凭我配制的疗伤药,用不了多久,自然就会痊愈。”   花木兰长松了一口气,帐中陈平和樊哙等人,紧绷的神经也都跟着松了下来。   花木兰在陶商的臂上,轻轻的掐了一把,抱怨道:“夫君,原来你的伤并不重,你为何要装成重伤的样子,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适才在那么多人面前,为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陶商苦笑着一叹,话锋一转,透出了几分诡色,“若不装的像一点,怎么能让曹操上当,报我这一箭之仇呢。”   让曹操上当。   花木兰俏脸一怔,一时陷入了茫然之中,以她的智计,自然难以猜透陶商的用意。   陈平却会心一笑,呷一口酒,笑眯眯道:“主公,你可是反应够快的,刚一中箭,就想到要给曹操一个将计就计。”   陶商既然已说出自己是故意装受伤严重,以陈平之智谋,自然是瞬间就领会到了陶商的玄机。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酒鬼的眼睛……”陶商笑叹一声。   他二人一番对话,不光是花木兰,就连樊哙也云里雾里,他便挠着后脑勺,一脸憨相道:“主公,你跟这酒鬼说啥呢,明着告诉咱们不行么,别欺负我老樊跟夫人没脑子。”   “呸,你个笨牛,你没脑子,做什么扯上我。”花木兰瞪了他一眼。   樊哙一怔,茫然了片刻,这才想到自己口无遮拦,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低头又挠起了后脑勺。   “夫君,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装作受了重伤,好让那曹贼以为咱们军心动荡,然后主动对咱们发起猛攻,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是也不是。”花木兰还是有些智谋的,终于是转过了弯来。   “不愧是我夫人啊,聪明。”陶商哈哈一笑,顺势就在花木兰的翘臀上,狠狠的摸了一把。   有外人在场,陶商就敢这么放肆,花木兰顿是脸蛋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左右陈平众人,赶紧干咳几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樊哙则终于是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激动地叫道:“主公,老樊我终于明白了,你可真够阴险的啊。”   “咳咳,樊大胃,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呢。”陶商也朝他瞪起来了。   樊哙一愣,忙嘿嘿笑道:“我当然是在夸主公了,主公你好机灵,反应真是快。”   帐中一众人,都被樊哙搞得笑了起来。   “原来主公先前被关羽一箭射中时,就已经想到要将计就计,主公这份随机应变之能,真是让老朽佩服啊……”   廉颇叹服了一番,却又道:“不过老朽听说,曹操此人诡诈多端,生平最是多疑,只怕主公单单是佯装重伤,未必就能诱得曹操上钩。”   “廉老将军提醒的是,曹操是有疑心病,光凭装重伤,还是不够的。”陶商点了点头,“除了装重伤,还要另有妙计,让曹操深信不疑才行。”   说着,陶商的目光,看向了陈平,那眼神,很明显已要他另拿出一个计策来。   陈平呷一口酒,闭目养神片刻,睁开眼时,目光中已透出一丝诡色,“主公,你莫非忘了么,我们手里还有一张牌可用。”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步妙计   定陶城,临时军府。   曹操正沉着脸,责备刘备不该暗自设伏,袭杀陶商。   “司空,陶商乃国之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杀这样的奸险逆贼,根本不用跟他讲什么信义。”   刘备是一脸的大义凛然,话锋一转,又道:“况且,备是在司空跟那奸贼的会面之后,才设伏袭杀那小贼,算不得有失信义,司空完全不必担心会对名声有损。”   刘备知道曹操要顾及于名声,明明已默许了他设伏,却仍要斥责他,为了邀功,这个黑锅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背。   “咳咳……”郭嘉咳了几声,“刘玄德言之有理,眼下之势,当以国之大局为重,用这种手段诛杀陶商,也是情非得已。”   经过二人的解释和开导,曹操也有了台阶下,脸上的怨意也散了,摇头叹了一声。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毕竟玄德也是为了大汉社稷,孤也就不怪你了,那陶商你们可射杀了他吗?”这才是曹操真正关心的问题。   刘备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关羽。   关羽上前一步,自信道:“曹司空放心吧,羽亲自出手,一箭射中了那小子的后心,那小贼就算不死,也必会中伤!”   曹操眼神微微一动,听得陶商没有被射杀,显然有些不满,但又听陶商被射中后心要害时,眼中又掠过一丝兴奋的精光。   陶商就算不死,只要身受重伤,其麾下的徐州军,也必然军心动荡,这对他来说,同样一个极好的消息。   “陶商身受中伤,就算不死,也必然难以再领军,用不了多久,其军必然人心涣散,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大举进攻,一举将小贼击灭。”刘备趁势进言道。   “孟德,既然那小贼已受重伤,咱们还等什么,大军即刻进攻,一举荡平那小贼吧。”曹仁腾的站了起来,激愤的请战。   他前番被陶商大败,自尊受损,身上几处伤现在还在隐痛,如今有机会灭了陶商,自然是巴不得即刻报仇雪恨。   “云长将军虽然射中了陶商,但此贼极是狡猾,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才是,依嘉之见,现在还不是贸然发兵的时候,还是先探探虚实再说吧。”郭嘉却保持着冷静。   “奉孝言之有理,子孝你吃过那小子的亏,也当长个心眼才是。”曹操看了曹仁一眼,暗示他前番中陶商诱敌之策的失误。   曹仁语滞,只得闷上了嘴巴。   曹操便用郭嘉之计,传令大军不可轻动,全军屯于定陶城,暗中却派出大量的细作,侦察陶营的情况。   曹操派出斥候,侦察陶商的同时,陶商也已令张仪密布斥候,时刻观察着曹军的动向。   消息传回,果然如陶商事先预料,曹操并没有轻易上当,沉寂数天按兵不动,并没有趁着他“重伤”之际,发兵猛攻。   陈平早就给他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便按照陈平的计策,开始了第一阶段设计。   陶商便令左右亲军,在营中散出自己身受箭伤,一病不起的消息,放出风声往营外。这情报,很快就被曹操的细作侦察到,传往了曹营。   随后,陶商又展开了第二步计谋。   会面结束五天后,陶商下令撤兵,退往徐州。   当然,陶商是打着后方不稳,孙策有可能趁机袭取淮南为借口撤兵,但这欲盖弥盖之举,若传到曹操那里,反而更加容易让曹操猜到,他这是箭伤沉重,不得不退兵回下邳养伤。   陶商三万大军,趁夜便从定陶一线拔营,沿着济水向东,一路向着昌邑方向退去。   而且,陶商撤退的也很缓慢,日行三十里就安营扎寨,摆出一副生恐曹操追击的假象。   两步计策实施出来,曹操终于有反应了。   陶军东退的第二天,曹操率领着五万步骑大军,终于离开了定陶城,跟在陶商的屁股后面,开始向东追击。   不过,曹操就是曹操,疑心深重,并没有就此完全上钩。   他并没有狂追不舍,而是跟在陶商大军之后,小心谨慎的观察着陶军的情况,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全面追击战。   “曹操的疑心病,还真是重的很呢,这都没能诱他上钩。”陶商躺在榻上,看着手中情报笑叹道。   陈平呷一口酒,笑眯眯道:“差不多,也该是实施第三步计策,拿出我们的杀手锏的时候了。”   陶商点点头,摆手道:“去吧,去把牛金给我传来。”   号令传下,陈平等人遂退出了帐外,内帐中只留了樊哙保护,外帐则留了花木兰和扁鹊。   陶商本人,则是继续躺在内帐之中,躺在榻上养病。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牛金,便被几名军士押解着,带到了帐外。   “主公待会才召见你,先在外边候着吧。”军士冷冷喝道。   牛金冷哼一声,把头昂了起来。   他就在帐门外,隔着一道帐帷,隐约听到了外帐中的对话声,他不由竖起了耳朵。   “扁鹊,你老实告诉我,夫君的箭伤,还有没有的救?”   “这……回夫人,恕属下无能,主公这一箭被关羽射中要害,伤口太深,属下已竭尽全力也只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主公能不能救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唉……”   外帐中,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对话的内容,听的牛金是两眼冒金光。   “莫非,那小子被主公算计,受了重伤不成?”牛金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心中兴奋起来。   正琢磨之时,帐中亲兵前来传信,令牛金进去。   牛金便被亲兵连推带拖,强行押入了帐中。   先入外帐,牛金最先看到的,就是扁鹊的花木兰二人,扁鹊是愁容满面,连连的叹息,花木兰的脸上,甚至还沾着一丝泪痕。   一见牛金入内,他二人马上停止了对话,恢复了常态,花木兰则喝令将他押进去。   牛金却是武夫,几分眼光还是有的,他能看出来,这个陶商的正妻,方才肯定是哭过,如今只是在假意掩饰罢了。   心中愈发的兴奋,寻思之时,他已被拖入了内帐。   只见内帐中,陶商正半卧在榻上,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是有病在身。   见得牛金入内,陶商深吸一口气,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沉声道:“牛金,我也不跟你废话,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归降于我,把曹营的虚实统统都交待出来,助我击破曹贼,我必会重赏于你,若不投降,就是死。”   陶商这番话出口,语气虽然肃厉,气息却越来越重,说到最后,都有点喘息起来。   樊哙立于榻侧,握刀在手,怒瞪着牛金,看架势只要他敢说一句不降,就立刻动手宰了他。   “我说拒降,必死无疑,不若假意投降这小贼,趁其不备逃出去,还能把这小贼重伤的消息,带回去给司空,等于是戴罪立功……”   牛金思绪飞转,权衡了片刻,便是伏身一拜,拱手道:“陶州牧英明神武,实乃当世雄主,承蒙州牧看重,牛金焉敢不识抬举。”   他毫无抗拒,痛痛快快的就降了陶商。   陶商苍白的脸上,这才掠起一丝满意,喘着气将牛金抚慰了一番,当场封了牛金官职,叫他回去好生歇息,再配合将曹营中,上至将官的信息,下至兵马的布防,诸般虚实都写出来。   牛金满口答应,毫无推辞,陶商这才满意,又赞慰几句,便打发牛金回去,同时下令要好生款待牛金,不要再如俘虏那般对待。   “属下告退。”牛金很是恭敬的一礼,方才趋步而退。   他前脚刚刚退出外帐,便听到屏风那头,又传来了陶商的咳嗽声,喘的是天翻地覆。   “主公,你的箭伤又发作了吗,先忍忍,我这就去传扁鹊神医……”紧接着,又传来了樊哙慌张的声音。   然后,外帐的花木兰和扁鹊二人,听见内帐中的动静,便慌忙冲了进去。   牛金不敢逗留,忙是退出了大帐。   出得帐门外,牛金的嘴角微微上扬,悄然钩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昂首挺胸的离去。   身后,那些原本押解他的士卒,因他已归降了陶商,并被封了官职,便不敢再对他无礼,只能小心翼翼的跟随在身后。   “主公的演技,还真是神乎其神,平自愧不如,如果主公有时间,平一定要向主公拜师,好好的跟主公学两招。”   内帐中,躲在纱帘后面的陈平,已经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感慨道。   花木兰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陶商则一跃从榻上跳了起来,笑道:“快要憋死我了,快把甘家好酒拿来,咱们喝着小酒,坐等着牛金上钩吧。”   几人兴致极好,坐是陪坐下来,陪着陶商喝起了小酒,谈笑风生。   这一顿酒,直喝到深夜时分,正尽兴之时,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那新降的牛金,趁着我们放松看守,杀了几名士卒,夺了战马逃出营去了。”   听得这消息,众人非但不惊不怒,反而彼此对视,皆会心笑了起来。   “这个牛金的动作还真是够慢的,最后一条大饵已经放出,咱们就坐等着曹大司空上钩吧。”陶商冷笑一声,杯中之酒欣然饮尽。 第二百二十章 佳人关怀   昌邑以西三十里,曹军大营。   原本这座大属,乃是陶军所遗留下来的弃营,曹操率大军尾随而至,便据为己有。   日当正午,曹操策马徐行于营中,仔细的审视着这座陶商留下的空营,想从其中看出些蛛丝蚂迹来。   正当这时,曹仁策马飞奔而来,带着一脸的喜色,直抵曹操的马前,“司空,陶商箭伤沉重是真的,我们可以大举进攻了。”   “此话怎么讲?”曹操精神一振,脸上却仍存有疑色。   “是牛金,他从敌营中逃了回来。”曹仁兴奋道。   牛金!   曹操精神又是一振,隐约已猜到了七八分,急令将牛金传来相见。   片刻后,牛金赶来,跪伏于地,惭愧道:“罪将牛金,拜见司空。”   “牛金,你不是被那陶贼活捉了么,怎么又会逃出来?”曹操脸上带着疑色问道。   当下牛金便将自己如何被俘,又是如何被陶商逼降,不得已之下才诈降陶商,又趁着陶商松懈于看管之时,趁机杀了看守士兵,夺马逃回来的过程,如实道来。   说罢,牛金又正色道:“罪将本想以死保全对司空的忠心名节,但罪将看到那陶贼身体不适,又偷听到他妻子和医者的对话,说他受箭伤太重,无药可治,罪将为把这个重要的情报活着报与司空,才假意投降那奸贼,还请司空恕罪。”   这番话解释过后,曹操哪里还会怪牛金投降陶商,要赏他还来不及,当即将牛金亲手扶起,好生的赞赏了一番,欣喜于牛金将这么重要的情报带回。   “牛金都亲眼瞧见,那小贼箭伤严重,看来他撤兵是真的了,司空,这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呀。”刘备也从旁兴奋的劝道。   曹操的眼眸中,迸射着激动与肃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已经全都写在了脸上。   只是,他却目色深沉,久久不语,依旧未能做出决断。   尽管已有了牛金的佐证,他还是存有几分疑心,毕竟,当初的陶商,伤的他太深了。   “司空,嘉相信牛金说的是真的,那陶商必已重伤难治,军中早已人心动荡,士卒都已开始出逃逃亡的迹象。”沉默中,郭嘉忽然斩钉截铁道。   曹操的身形立时一震,急是兴奋道:“奉孝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   “说来也简单,理由就在这里。”郭嘉一笑,手指向了脚下。   众人寻着他所指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尚存灰烬的军灶。   军灶?   曹操眉头一皱,抬头看向郭嘉,目露不解。   郭嘉便咳了几声,不紧不慢道:“这一路追击而来,陶商共留下了四座军营,我仔细的数过每一座营的军灶,最后发现,敌营中的军灶数量是越来越少,逐次递减,司空试想,这说明了什么呢?”   曹操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然间,焦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笑容。   “军灶减少,自然意味着敌军中的士卒数量在不断减少,也就是说,陶商的士卒正在不断的逃亡,奉孝啊,你还是够仔心,孤差点忘了这一点。”曹操感慨道。   郭嘉一笑,“司空英明。”   其余刘备,曹仁等文武,听得曹操这番解释,众人才恍悟。   曹仁当即叫道:“牛金和奉孝的话,足以佐证那奸贼伤势严重,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疑心的,该是我们大举进攻,灭了那小贼的时候了。”   曹操微微点头,焦黄的脸上,已是杀机燃起,冷笑道:“陶商,你机关算尽,到底还是上苍不佑,让你中了这致命一箭,这真是孤先父在天有灵,让孤国仇家恨,一并洗雪。”   猎猎的杀机,狂燃而起,曹仁等众将,无不热血涌动。   “玄德,云长,此役若能一举击灭陶贼,你兄弟二人便是首功。”曹操又转向了刘备二人。   “为国除贼,乃是备义不容辞之事,备断不敢居功。”刘备忙是拱手推辞,表面上极是谦逊,嘴角却悄然掠过一丝阴沉的冷笑。   曹操再次点头,对刘备的态度表示满意,马鞭一扬,向着东面一指,傲然喝道:“传令全军,准备全线出击,一举荡灭陶贼。”   ……   黄昏,陶军大营。   中军帐内,陶商正饮着小酒,坐观兵书。   这时,帐外亲兵却来通传,说是那位吕大小姐吕灵姬,正在帐外求见。   “吕灵姬?他来做什么?”陶商怔了一怔,挥手道:“传她进来吧。”   他便放下兵书,又躺在榻上装起了病,毕竟,此事事关机密,军中知道的人也就几个,他不想让吕灵姬有所察觉。   片刻后,吕灵姬步入了帐中。   “陶州牧,听说你受了重伤,你伤的重不重?”吕灵姬大步上前,伏跪在了榻边,竟是主动将陶商的手牵了起来,俏脸上尽是关怀。   陶商一怔,没想到这个曾经被自己皮鞭抽屁屁的吕家大小姐,如今态度已天翻地覆的转化,从原来的对自己恨之入骨,到如今竟然关心起了自己来。   心中微微一热,陶商只能装作气力不济,喘着道:“曹贼可恶,竟然派了关羽半道上伏击我,让我后背受了一箭,伤是很重,不过我陶商一定会挺过去的。”   说话间,陶商为了装的像一点,又重喘起来。   吕灵姬望着陶商的病躯,看着陶商喘息难过的样子,暗咬嘴唇,仿佛很是心疼的样子。   “吕大小姐,你不会是专程来关心我的吧?”陶商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向着下面瞟了一眼。   吕灵姬一震,这时才发现,自己竟还紧紧攥着陶商的手,一副亲密的样子。   这位天下第一武者的女儿,脸畔顿生一丝红晕,赶紧将陶商的手甩脱,眉宇间,竟是流露出几分小家碧玉的难为情。   见她这般羞怯的样子,陶商心中不禁怦然一动,却又叹道:“怎么,我会意错了么,难道你只是想来瞧一瞧我死了没有,是否如你所愿。”   吕灵姬娇躯一震,想也不想,忙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想让你死,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么会盼着你死,我只怕……”   话未说完,吕灵姬却猛觉着不妥,忙是闭了口,脸已红到了耳根子处。   曾经,她还跟陶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曾经,她还被陶商扒了裤子,那般羞耻的被皮鞭抽打,而如今,她竟然这般关怀陶商,还把陶商当作是下半生唯一的依靠。   尽管心中所想如此,但对着陶商亲口说出来,她又如何能不感到羞耻。   “这位吕大小姐,难道有受虐倾向吗?我抽了她,她莫非还喜欢上了我不成……”   陶商越想越觉不靠谱,便又问道:“怎么,你不恨我了吗?”   吕灵姬沉默不语,一双手竟如小女人似的,揉起了衣襟。   “我明白了。”陶商一笑,笑的意味深长。   “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其实是……”吕灵姬见自己的思想,已被陶商看破,脸蛋又是娇羞如霞,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说什么。   陶商却郑重其事道:“既然你把我当作终生依靠,那我陶商也不会亏待你,时机成熟时,我便会纳你为妾。”   陶商也没那么多废话,吕灵姬算得上是一个美人,既然已对自己倾尽,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理由拒绝她的投怀送报。   何况,吕灵姬武力值在70以上,纳了她为妾,还能获得联姻附加值,提升自己的武力。   一举两得,吕灵姬自己又愿意,陶商又岂会做那虚伪的人。   此言一出口,吕灵姬羞红的俏脸上,立时浮现了一丝欣喜,仿佛她期盼已久的事,终于得到了陶商的许诺。   下一秒钟,她却又意识到,自己这般欢喜,实在是羞耻的紧,便赶紧将头侧过去,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看着她这既喜又羞的样子,陶商心中又是一动,伸手便向她脸上摸去。   正当气氛暧昧不清之时,亲军却又入帐来报,言是貂蝉也在外求见。   貂蝉?   她怎么也来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这母女二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前来见自己。   陶商想了一想,便叫将貂蝉传入,自己则躺在榻上装起了病。   一旁的吕灵姬,忽听二娘也前来,不由更加尴尬,想要回避之时,却已不及。   帐帘掀起,一堆雪玉映入了眼帘。   玉雪堆砌般的貂蝉,就那么盈盈步入帐中,向着陶商盈盈一福,“蝉见过州牧。”   陶商懒懒的看了她一眼,佯作有气无力的抬抬手,示意她免礼。   吕灵姬和貂蝉毕竟还不是自己的人,陶商既然不向吕灵姬透露实情,貂蝉面前,自然也要继续伪装。   “灵姬,你……你怎么也在这里?”貂蝉看到吕灵姬也在,本是淡我的气势,不禁变的有点不自在。   “我……我只是顺道经过这里。”吕灵姬吞吞吐吐,二娘面前,不好意思道明真相。   貂蝉“哦”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陶商。   她眼见陶商这样病重的样子,秀眉不禁暗皱,国色天香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担忧。   然吕灵姬在前,她便不好意思表露,只得故作淡然,轻声问道:“蝉听闻州牧受了箭伤,病的很严重,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果然如此。”   她这话,显然是在关心陶商,说话间,还移近了陶商几步,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让陶商心中怦然一动。   吕灵姬却暗暗咬了咬朱唇,耳听二娘在关心陶商,却不知为何,心中暗生几分不痛快,眼神中也闪烁出一丝不悦。   那眼神,竟像是在看自己的情敌一般。   “都是曹贼和大耳贼干的好事啊,咳咳——”陶商话未说完,便故意又大喘起来。   貂蝉娇躯一颤,秀眉越凝越深,贝齿暗咬着朱唇,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为陶商的痛苦而难过。   貂蝉到底不比吕灵姬,好歹也是过来人,没她那么的矜持,当着她的面,也不故意掩饰对陶商的关怀。   只是,她越是流露出对陶商的关怀,吕灵姬就越觉不自在。   正当貂蝉柔情似水,满面关怀之时,外面更声响起,时间过了晚上六点。   她那如水的眼眸,骤然一变,掠起一丝深邃和诡秘,朱唇轻轻一扬,轻声笑道:“人言陶州牧诡诈多端,当真是名不虚传,这一番连环计策摆下,相信这会曹操必已经中计了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二雄愕然   貂蝉此言一出,陶商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他这一出连环计,乃是陈平精心所设,连曹操都要被瞒过去,以貂蝉的智谋,又岂能看得出来?   除非……   陶商再次凝视貂蝉,只见她那张脸,虽然依旧是国色天香,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发生了变化。   看似柔弱如水,实则绵里藏针。   想起刚刚已经打过更,陶商立时确信,此时的貂蝉已经不是貂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是苏醒的吕雉。   陶商看着吕雉,吕雉也在看着她,笑容之中,透露着几分诡色。   就在陶商刚要开口之时,樊哙兴冲冲的闯了进来,激动地叫道:“主公,咱们的计策成功了,适才细作送回紧急军情,曹营已经有了动静,似乎准备大举进攻咱们了。”   成功了!   装了许久的重伤,从定陶一路撤至昌邑,原是陈平之计,先是故意让牛金看到自己受重伤,再放他逃回曹营,再加上一路减灶,营造出军士逃亡的假象,一连串的手段,就是为了诱使曹操以为自己当真受重伤,放心大胆的进攻。   这么精妙的连环计,看来终于是骗过了疑心重重的曹操。   陶商兴奋如火,腾的坐病榻上一跃而起,激动地叫道:“漂亮啊,传令下去,命众将前来大帐议事。”   就在片刻前,他还一副气若游丝,病重危急的状态,转眼间,竟是活蹦乱跳的跳了起来,这突然间的变化,霎时间把吕灵姬惊的目瞪口呆。   “陶州牧……你……你……”吕灵姬惊疑难当,竟是不知何言。   吕雉却没有一丝惊讶,俏脸上反而浮现会心一笑。   陶商嘴角掠起一后得意,“我早防着曹操会设伏,事先穿了两层重甲,又有扁鹊这等神医,关羽那一支箭,岂能伤得了我,我之所以装病,就是为了诱使曹操放心前来进攻,好让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吕灵姬茫然愣怔,半晌后方才省悟,刹那间,俏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喜色,猛扑向陶商的怀里,一双臂儿紧紧的将她搂住,口中激动的颤声叫道:“原来你没受重伤,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樊哙瞧见这场面,不由挠起了脑瓜子,嘿嘿的笑看向陶商。   陶商没想到吕灵姬会这么开放,当着外人的面在场,竟直接就抱上了自己。   美人都投怀送抱了,陶商哪里有不受之礼,双手一抬,就打算回她个拥抱,便在他刚刚抬起手来时,吕灵姬却娇躯一颤,蓦然清醒过来,赶紧从陶商怀中抽身,娇嫩的脸蛋上,已是晕色如霞,含羞无限。   “你没事就好,我不耽误你军议,告辞了。”吕灵姬生恐再尴尬下去,赶紧匆匆逃离。   “主公,看来这位吕大小姐,已经跟你对上眼来,你八成是又要入一回洞房了,只是不知道咱们的正夫人答不答应。”樊哙凑近陶商,竟然笑嘻嘻的开起了他的玩笑。   陶商朝着他脑壳就是一巴掌,骂道:“滚一边去,老子的私事,用不着你这吃货操心。”   “我就是实话实说么,说实话也要挨打……”樊哙闷闷不乐,低头嘟囔抱怨着。   这时,吕雉也向陶商一福,淡淡笑道:“州牧既然有要事,小女子就不瞎掺乎了,我也告退。”   陶商也不拦她,送着这天下第一美的“肉身”离去,“这个吕雉,果然是冰雪聪明之极,有意思……”   感慨过后,陶商很快精神回归正题。   不多时,诸将尽皆前来,陶商便把曹操将出进攻的情报,道与了众人。   众将们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就等着这一刻,用不着陶商鼓舞人心,诸将的士气,立时就爆涨到了极点。   陶商便传下号令,命诸军饱食,严阵以待,坐待曹操上钩。   ……   月黑风高。   黑暗笼罩的大营中,陶商坐马扶刀,双目半开半合,傲立于万军之中。   年轻英武的身躯,巍巍如铁塔般屹立,散发着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他目光沉稳如水,神经却在飞速的运转,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微弱变色。   武力值达到70以上后,便等于踏入了当世二流的武将级别,拥有了很强的感知能力,营外哪怕是风吹草动,都能有所察觉。   夜风袭袭,蓦然间,他耳朵微微一动。   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目光向着黑暗的营外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团团黑漆漆的影子,仿佛黑色的沙暴一般,正在逼近大营这边。   陶商笑了。   不用多想,必是曹操已率大军,向着他的大营杀奔而来。   “鱼终于上钩了……”   陶商握紧了手中的战刀,眼中杀机狂燃而起。   营外。   夜色中,曹操正策马狂奔,率领着五万大军,如幽灵的狂潮一般,向着陶营方向逼近。   细作的情报,郭嘉的判断,再加上牛金带回来的至关重要的消息,已令曹操疑心尽消,确信陶商必已箭伤极重,军心动摇。   这是天赐给他的良机。   他必须要抓住,用最快的速度灭了陶商,一统中原,然后,才能集中全力,跟袁绍决一死战。   在他的眼中,只有袁绍,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沉思中,曹操凝目远望,只见前方灯光闪烁,陶营就在眼前。   大军逼近陶军五百步时,曹操下令停止前进。   “陶贼已身受重伤,军中人心惶惶,只要我大军一杀上去,很轻易就能将他们击溃吧,陶商,你这个异数,今天就由我曹操来终结吧……”   曹操的嘴角扬起一抹狰狞的冷笑,长剑拔出,向着陶营狠狠划下,“进攻,荡平敌营,得陶商首级者,赏万金,封千户侯!”   呜呜呜~~   出击的号角声吹响,黑夜之中,犹如那厉鬼的号泣,撕碎了夜的沉寂。   左军方向,李典乐进二将,率一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出。   右翼侧,于禁和徐晃两员大将,亦率一万大军,呼啸而出,直扑陶营。   中路,曹仁亲自率军,以牛金开路,率两万大军,向着陶营转门方向,发起了正面的冲击。   喊杀之声震天动地,黑暗中,数以万计的曹军士卒,在绵延里许的战线上,对陶营发进了总攻。   正面,曹仁提刀纵马,狂冲在前,脸上燃烧着狂烈的复仇怒火。   前番征徐州之战,他被陶商所败。   不久之前,他更被陶商戏耍,一场大败不说,还失了昌邑重镇。   两度败于陶商之手,他这位曹营第一大将,已经倍受陶商的羞辱。   今晚,就是他雪耻之战。   望着自家滚滚如潮水般的大军,汹涌的扑向陶营,曹仁英武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大仇将报的痛快。   “陶贼,今晚我曹仁,就用你的人头,来洗雪我的耻辱,报我亲人之仇!”曹仁咬牙切齿的冷笑道。   可惜,他却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掉入了陶商的圈套之中。   黑暗笼罩的陶营中,陶商正坐马横刀,冷笑着注视着蜂拥逼近的曹军士卒。   营火照耀下,陶商已清清楚楚的看清了敌军的全貌。   没营里许的战线上,近四万曹军,正如黑云一般,袭卷而来,很明显,此战曹操已倾巢出动。   这正是陶商想要的效果。   很快,三路敌军,已逼近至营前,眼看着就要冲入营墙一线。   陶商杀机狂燃,战刀向着前方一指:“传令李广,神箭营,给我往死里射!”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骤起,震碎了夜的沉寂。   营墙处,等候已久的李广,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大喝一声:“放箭!”   早已就位的三千名神射手,紧拉弓弦的手指,应声一松。   嗖嗖嗖!   瞬间,三千支利箭挟着千鸟振翅嗡鸣之声,撕破夜的黑暗,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营外狂冲而来的敌人扑去。   惨叫声,冲天而起。   流光闪烁之下,冲在最前排的曹军士卒,如脆弱的稻草一般,被狂风暴雨般的箭网,成片成片的扫倒在地。   冲锋中的曹军根本没有料到,陶军竟然早有准备,会以这般密结的箭雨,迎接他们的到来。   心理上毫无准备的曹军士卒,在这等突然的打击之下,还来不及震惊,便有数百人被射倒在地。   曹军立时骇然,高昂的斗志,瞬间受到沉重打击。   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一轮箭后,在李广的指挥下,三千神箭营射手,开始源源不断的向敌军乱射,一道道索命的流光,扑向惊慌的敌人。   箭矢压制之下,数千曹军倒毙于地,迟滞了冲锋的速度,数万名曹军,很快便被堵在陶营前三十余步,无法再前进下去。   漫天的箭雨下,曹军成片的倒地,四溢的鲜血,很快就将脚下的大地,浸成了泥泞不堪。   曹仁,已是骇然变色。   脸上狰狞的冷笑烟消云散,脸上所余,只有无尽的惊愕。   中军处,坐镇指挥,一脸志在必得的曹操,此刻也已骇然变色,焦黄的脸上,刹那间被不可思议的神情所占据。   箭矢如此密集,很显然,陶商早有准备,已料到他会率军夜袭。   这就意味着,陶商的撤兵,士卒的逃亡,军营的减灶,还有什么牛金的亲眼所见,根本就是陶商设下的圈套,就为诱他上钩,大举前来进攻,然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诸般计谋,层层叠叠,一环套着一环,诈诡到了极点。   堂堂大汉司空,竟然再一次,被陶商戏耍!   惊愕的曹操,脸形扭曲变形,急是瞪向刘备,怒喝道:“刘备,你不是说陶贼中了你们一箭,就算不死也必重伤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司空……我……这……”   刘备灰白的脸上,也尽是惊愕尴尬,面对曹操的质问,已是慌到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次羞辱   曹操瞪向刘备,刘备又瞪向了关羽。   箭是你亲自射的,现在陶商却并没有事,你怎么解释。   关羽也是满脸的惊愕不解,哑口无言。   曹操知道他二人也是被陶商耍了,这个时候,找他们算账也没有用,目光重新又转回眼前的战场,口中咬牙切齿道:“这个诡诈的小子,又着了他的道,可恨……”   不仅仅是刘备,一旁的郭嘉,苍白的脸亦是惊得错愕变色。   就在半天前,他还自信满满的,根据减灶来断定陶商军心已乱,劝曹操趁机进兵。   谁想到,他也被陶商给蒙骗戏耍,而今见这场面,如何能不羞愧懊恼。   “主公,我们中了陶商小子的诡计,不宜再战,撤退吧。”另一侧的程昱,却保持着冷静。   曹操脸色已铁青,远望着处于被动中的己军,沉吟了片刻,只得不甘的喝道:“速速鸣金,全军撤退。”   明亮的金声响起于夜空。   金声一响,沿营一线,被压得提不起头的曹军,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倒退撤退。   陶营中,陶商已拨马来到辕门之前,一身杀机如火,傲视着撤退之敌。   设计这么精妙的计策,就是为了诱曹操上钩,岂能让他轻易逃脱。   就算要走,也非得让曹操付出惨重代价不可!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杀机凛烈的鹰目,战刀向着敌军一指,傲然喝道:“给我吹响进攻的号角,开营出击,杀——”   呜呜呜——敌军金声刚刚响起,陶营中,杀声嘹亮的号角进,紧随着吹响。   三军将士齐声咆哮,轰轰烈烈的杀声,如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熊熊的怒焰,直冲九霄。   诸道营门大开,三万列阵已久的袁家将士,挟着积蓄已久的战意,似那决堤而过的洪流,漫卷而出。   英布、廉颇、李广等各将,各率本部兵马,狂袭而出,似一支支利箭,无情的射向败退的曹军。   “夫人,我们走,杀个痛快。”   陶商狂笑一声,手纵战刀,猛一夹马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花木兰也一声傲笑,率领着近两千的骑兵,随着陶商杀出,正面向着曹仁的中路军撞去。   正自撤退中的曹仁,眼见陶商大军杀出,一张脸刹那间更是惊到苍白如纸。   他永远不会忘记,前番徐州一役失利,也是他挥军进攻陶商,结果中了陶商的圈套,最后被杀得大败。   这一次,他又要在同样的地方,栽倒第二次。   “可恨啊,陶贼,我曹仁堂堂曹家第一大将,岂能被你用同样的方法,击败两次!”   曹仁咬牙切齿,双眼都在喷火,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陶军已杀出,两军相距如此之近,如若继续撤退,就任由陶军碾杀,莫说他的中路军团,就是整个曹军就有全军崩溃之危。   只有死战了!   曹仁别无选择,也顾不得曹操撤兵的命令,扬刀大喝:“全军结阵,迎击敌寇,不得后退一步。”   这一支军队,可非是流寇出身的青州军,乃是曹操精心打造出来的一支铁军,纪律意志都远胜于先前曹仁所统的五千青州军。   随着号令传下,中路军团两万曹军,终于是止住脚步,仓促的结阵迎敌。   左右两翼,乐进和李典等部将,也纷纷停止撤退,结阵准备硬扛陶商的冲击。   可惜,为时已晚。   两军相及太近,撤退中的曹军,根本来不及结阵完毕,陶商的大军就如潮水般撞涌而至。   英布所统的左路七千兵马,势不可挡,撞入破敌阵。   左翼一线,老将廉颇的兵锋,也撕破了敌军的防线。   后方处,李广统帅着三千神射营,箭无虚无,远程掩护大军冲击,将敌卒无情的射倒在血泊之中。   陶商亲率一万主力,在两千铁骑的开路下,以锥形的冲击阵形,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巨矛,以摧枯拉枯之势,轰然的撞向了曹仁的中路兵团。   三路大军,全面反击,谁人能挡,将阻挡在前的曹军,无情辗成一片肢离破碎。   樊哙和花木兰,追随在陶商左右,如臂波斩浪一般,助陶商狂辗敌兵。   曹军此役只为攻营,并没有挟带大戟等防御骑兵的兵器,今阵形散乱,军心动荡,又焉挡得住铁骑一冲。   稍稍的抵抗后,曹军四万人的大阵,便是土崩瓦解。   正前方处,两千铁骑奔驰不停,便如那发狂的蛮牛一般,只管埋头向前狂冲。   刀锋无情的将敌军斩飞,战马无情的将敌卒撞飞,惨烈的嚎叫声,冲天而起,凄厉无比,漫空血腾冲天。   敌军就此崩溃,被陶商的铁骑,辗踏成血肉模糊的肉泥。   血雾中,陶商手舞战刀,75的武力施展开来,将阻挡敌卒,痛快的斩碎。   他跳着长长的血路,劈波斩浪一般辗杀在前,只将飞溅的人头,和四散的断肢留在身后。   长驱直入,摧枯拉朽,崩溃的曹军士卒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陡然间,他于乱军之中,认出了牛金所在。   那个中了他计策的敌将,此刻正在敌军中,慌乱的指挥着敌兵,妄图做最后的抵抗。   “牛金,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陶商一声狂笑,长啸一声,陶商纵马舞刀,直取牛金而去。   正自苦战的牛金,听得暴喝这声,猛抬起头,陡然间瞧见一员敌将,无可阻挡的杀向了自己。   迎面处,那如流火般杀至的敌将,正是陶商。   “他……他竟然能上战场……这怎么可能?”刹那间,牛金惊到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鬼一般,连手上的刀都几乎要拿不住。   要知道,当日他在陶商的大帐中,可是亲眼看到陶商气若游丝,危在旦昔,更亲耳听到花木兰他们的对话,称陶商已救不活了。   可为什么,陶商还能活脱脱的出现在这里,杀人如麻,无人能挡?   牛金惊诧到了极点,陶商的出现,已是超越了他思维的范围,令他一瞬间,陷入了茫然失神中。   紧接着,他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糟了,我中了那小子的奸计,是他故意装病,借我之口去蒙骗司空……”   牛金是震惊无比,更懊悔无比,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无意之中,竟然做了陶商的“帮凶”。   就在牛金懊恼震惊时,陶商已如狂风一般,杀至了他跟前。   “敢耍戏老子,老子要杀了你,为司空大人将功赎罪,受死吧!”羞恼成怒的牛金,鼓起勇气,一声破口大骂,手中战刀疾扫而出。   他武力值也有70多点,甚至还要高出陶商,二人交手,陶商说不定还不是他对手。   可惜,陶商还没那么笨,岂会能主公之躯,轻易的上阵对敌。   他有杀手锏。   就有牛金刚刚举起大刀时,斜刺里,李广弯弓就是一箭射出。   利箭破空而来,直取牛金面门,逼得他精神一振,不及多想,急是收到一挡。   利箭是被挡开了,但他胸前门户却大开。   瞬息间的破定,陶商一身的力道尽集于臂,手中战刀呼啸而出,挟着正大雄浑的力道,向着他劈轰而至。   这一刀,陶商竭尽全力,再借着战马的冲势,乃是陶商最强一记杀招。   牛金骇然变色,想要回刀相挡时,已来不及。   可是,他为时已晚。   那一道寒光流转的锋刃,如死神的獠牙一般,电斩而至。   咔嚓嚓——战刀斩碎他的胸前护甲,伴随着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刀锋瞬间将他的胸前,斩开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   错马而过,陶商战刀一收。   牛金胸前大股的鲜血,大股的喷涌,一张脸都惊到了扭曲变形,“陶贼……你骗……骗我……”   一脸惊怒的牛金,身躯抽搐,晃了几晃,扑嗵便是载倒在了马下。   倒地的他,一时还未死,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陶商拨马而回,冷冷的俯视向他,“我可是给过你生的机会,是你自己言而无义,诈降于我,才为我所用,只能说你是活该。”   说罢,陶商再无犹豫,挥刀斩下。   牛金人头落地。   一刀斩杀了牛金,陶商回望了李广一眼,示以赞赏,方才若非是李广先出一箭,以他的本事,断没有能力秒杀牛金的。   “我们继续!”陶商痛快的一笑,拨马舞刀,再次杀向敌军。   正面,曹军土崩瓦解,四散而溃。   侧翼也尽皆瓦解,四万曹军被杀到血流成河。   曹仁本还想抵抗一阵,谁想要陶军的攻击力会如此之强,牛金被斩,更是令他肝胆俱裂,最后一丝战意都被击破他便不敢再战,急是拨马而逃,混在败兵向西逃去。   “这个小子,关羽这一箭没射死他,他立刻就想到了利用这个机会来将计就将,还设了一连串的圈套,来诱孤上当,这个小子,竟然能诡诈到这种地步,难道,他注定是我曹操的克星吗……”   中军处,望着败溃的己军,曹操脸色阴沉如铁,神色黯然,眼神中,甚至还掠过了一丝茫然。 第二百二十三章 僵持不下   尽管曹操恨怒交加,却也改变不了兵败的事实。   “主公,是我们算计失误,兵败已成定,趁着我们手中一万生力军还未败,尽快撤退吧。”郭嘉叹息着劝道。   曹操暗暗握拳,眉头深皱,一腔的不甘。   数骑败军狼狈而来,报称曹仁已经败溃,连牛金也被陶商亲手所斩。   连牛金,竟然都给陶商杀了?!   那个小子,什么时候拥有了可以斩杀牛金的武力?   瞬息间,曹操原本就骇然的表情,再度惊变,无尽的愤怒,如烈焰般冲上脸庞。   “先杀孤纯弟,今又杀孤一员大将,陶贼……陶贼……”   曹操是咬牙几碎,眼珠中血丝密布,几乎要炸裂出来一般。   这一瞬间,曹操怒火冲脑,着实想亲自将最后的一万兵马,也悉数派出,去跟陶商决一死战。   举目看去,己军却己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成片成片的从他眼前逃过,战意早已瓦解。   陶商的大军,却斗志昂扬,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扑向败逃的惊恐羊群。   曹操虽愤怒之极,心中却又清楚,就算他把手头一万兵马派上去,只怕不等跟陶军交战,就会被自己的溃军给冲垮了。   “牛金中了陶贼之计,使司空做出错误的判断,他是死不足惜,司空,千万要冷静行事,请撤兵吧,再不撤我们就全完了。”程昱沉声喝道。   曹操身形之一震,眼中怒火稍息,长长的深了几口冷气,方才平伏下燃烧的怒焰。   败局已定,强行死拼,绝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若及时撤离,还能保住不少兵马,收拾败兵,尚可与陶商再战。   瞬息间,曹操就权衡出了利弊。   愤恨许久,曹操长长一叹,“罢了,全军撤退吧。”   曹操再无犹豫,拨马转身,在许褚和典韦二将,以及众亲军的保护下,向着西面撤去。   临走之前,曹操还狠狠的瞪了刘备和关羽一眼,一副埋怨的眼神。   刘备和关羽两兄弟,对视一眼,二人是一脸的尴尬。   “这个曹贼,大哥冒着自损名声风险,去替他伏击陶商,他还敢怪大哥,俺真想宰了他!”张飞愤愤不平的咆哮道。   刘备急是瞪了张飞一眼,低喝道:“翼德,休得胡言知话,惹祸上身。”   张飞只得闭上了嘴巴,却一脸不爽。   “大哥,我那一箭,确实是射中了陶贼的后心,谁能想到,那小子命这么大,竟然……”关羽是茫然尴尬,觉着甚是对不住刘备。   刘备的眼眸中,悄然掠过一丝怨意,紧接着却是大度一笑,拍着关羽的肩宽慰道:“云长莫要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或许那陶贼还命不该绝,现在还不是要他命的时候。”   关羽惭愧的表情,这才稍稍收敛,却又叹道:“曹操这次兵败,恐怕对我们的不满会更重,愚弟只怕这一战后,大哥在曹操那里会更难立足了。”   刘备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方低声叹道:“为兄也没有想到,陶贼那小子,短短几年时间,会强大到这般地步,竟然反将曹操大败到这种程度,依目的形势,就算曹操最后反败为胜灭了那小贼,必然也实力大损,无法再跟袁本初一战,甚至,袁本初一统河北时,他都不见得能灭了陶贼。”   “那大哥的意思是……”关羽领悟了七八分。   刘备目向北面,意味深长道:“我们投奔曹操,是想借他之手,匡扶汉室,看来现在汉室就要毁在他手里,为了大业,也是该我们另谋出路的时候了。”   说罢,刘备拨马转身,跟随着曹操的败军退去。   关张二人对视一眼,也紧紧跟着刘备而去。   曹操一走,曹操更是斗志尽失,溃不成军。   天明时分,战斗终于结束。   战场的喧嚣,终于沉寂下来,只留下未尽的硝烟。   一身浴血的陶商,横刀立马,傲立于尸山血海之中,晨光的金辉洒在他身上,如同为他染上了一袭金色的战衣,威风凌凌,如杀神一般。   举目四望,大营前数里范围内,早已民是尸横遍野,血染沃野。   脚下,处处是“曹”字残破的战旗,被无情的践踏。   那染血的“陶”字大旗,却依旧树立在战场上空,迎风飞舞,昭示着谁才是这一战的胜利者。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夜袭反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在魅力值62。”   终于胜了!   陶商长长的吐了口气,染血的脸庞,不禁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关键胜利。   此战之前,曹操可动用的兵马数量,至少有五万之众,且曹操地盘广大,后备兵源充足,战争动员能力远胜于他。   而他可动用的兵力,却仅仅不过三万。   仅凭着徐州和淮南之地,要养活三万张嘴,难度可想而知,他对麾下百姓的粮赋征收,已经是超过了极限。   如果不是他拥有“税收”属性,这样沉重的粮赋,恐怕早已激起了民变。   这一场关键的战役下来,曹操主力大军遭受重创,兵马折损至少在两万左右,且短时间内无法及时补充,双方在兵力数量上的对比,至少达到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计点战损,曹军死伤果有一万四千之众,其余六千多兵马,尽数都伏地投降。   一战折损了近半数的兵马,这可谓是曹操生平最惨痛的一次失利,损失着实惨重。   陶商却并没被这场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清楚自己的目的,不只是要一场大胜,更要一举夺下中原。   这场大胜后,陶商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浪费,当即尽起三万得胜大军,尾随于曹操之后,一路穷追猛打。   曹操一路溃败,兵马收拾不住,连定陶重镇也不及入,直接就弃却,沿着济水继续向西面狂奔。   陶商兵不血刃,夺下了定陶,这座中原水陆要冲重镇。   士卒连番追击,体力也已达到极限,定陶即下,陶商也不急于追击,而是令大军就地休整,同时分出兵马,攻取济阴郡所属诸县,就地收取粮草,尽量做到以战养战。   他的大军于定陶休整三日后,陶商再度起兵,沿济山向着封丘城方向进军。   根据陈平为他拟定好的战略,此次西征的第一步,在于攻下封丘城,把曹操的地盘,自西向东斩为两半。   只要拿下封丘城,北面东郡、泰山诸郡,就等于断绝了跟曹操的联系,大半个兖州就可以不战而下。   拿下了兖州最富庶的几郡,两方的实力对比就将发生质的逆转,那时,陶商就可以挟着优势的兵力,自北向南挥师南下,直取许都,彻底攻灭曹操。   曹操智谋过人,虽然兵败,却依旧保持着头脑的冷静,岂看不出陶商的图谋。   他很快就撤至封丘城,停止了后退的脚步,一面收拾败兵,加固城防,一面派人往许都给荀彧,令他向前线增调兵马,以固守封丘城。   十天后,曹操在封丘城一线,集结了近三万兵马,形成坚守之势。   曹操刚刚抵达封丘城,屁股还没有坐稳时,陶商就率大军杀至,并于封丘城东南下寨,形成了进攻之势。   双方兵力相当,陶商先是大胜,拥有着士气上的优势,曹操则背靠坚城,拥有着地利上的优势,双方实力可谓势均力敌。   陶商知道,凭借强攻是拿不下封丘城,于是在陈平的建议下,展开了新的攻击方式。   劫掠粮道。   安营次日,陶商便派出了骑兵部队,绕过曹操的防线,深入了颍川的一线,不断的打击曹操的粮道。   粮食的供给是否通畅,直接决定着敌军的士气,陶商相信,只要能断了曹操粮道,用不着他强攻,封丘城就会不战自下。   不过,事实证明,曹操到底是曹操,没那么容易就被搞垮。   在粮道两次被劫之后,曹操很快就跟他玩起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反劫粮。   近四千的骑兵也被曹操派出,深入到了陶商的控制区,开始疯狂的劫杀粮草。   陶商的骑兵数量,总计有两千之众,比曹操整整少了一半,且他麾下并无真正精通骑兵作战的将领,彼此互劫粮道,自然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至于曹操,原本也是没有那么多骑兵的,但张绣的归降,却使他骑兵数量倍增。   先前曹操对于张绣,并不太信任,但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地步,他自然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启用张绣,利用张绣的西凉骑兵,为他袭劫陶商的粮道。   陶商的粮草储备,本就不及曹操的丰厚,这样互劫下去,最先垮的毫无疑问将是他。   半月之后,计算损失与收获,经过半月的动粮,陶商的轻骑共毁了曹操近十万斛的粮草,收获可谓颇丰。   但不幸的是却,他的粮草却被曹操的骑兵,劫去了近二十万斛,损失还在曹操的一半以上。   粮草上的损失,很快就影响到了军心士气,陶商通过前番大胜,好容易建立起的高昂士气,正渐渐的开始跌落。   面对这种情况,陶商和他的谋士们,一时却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来。   是日,入夜。   已是华灯高挂,陶商却无法入睡,正在帐中踱步,思索着破解困局之策。   正当这时,外面亲兵来报,言是貂蝉求见。   “这么晚,她来做什么?”陶商有心思,没那个心情见她。   亲兵却又道:“禀主公,那位貂蝉夫人说,她有办法帮主公解决粮道被劫的难题。” 第二百二十四章 美人妙计   这个貂蝉,竟然说自己有办法,帮他解决粮道被劫的难题?   陶商顿时一笑,有些不以为然,连陈平这样的智士都没办法,她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高见。   就在陶商打算拒绝之时,他眼神忽然一变,猛的想到了什么。   现在已经入夜,貂蝉的英魂应该进入休眠才对,现在来见他的这个人,当是吕雉。   吕雉的智谋,可是达到了90,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存在。   而且,这个吕雉历史上,也曾多为刘邦献计,计除韩信,就是她的杰作。   “如果是吕雉的话,倒不是没有可能……”   陶商想了一想,也想听听这传说中的吕后,能有什么高见,遂令将她传入。   片刻后,帐帘掀起,吕雉款款步入大帐,盈盈一福,软绵绵的道了一声:“见过陶州牧。”   人依旧是美到不可方物,声音依旧是勾魂夺魄,但那双眼睛,却是古灵精怪,透着丝丝的诡色,不用看也猜得到,这具绝美的肉身中藏着的灵魂,必不是个省油的灯。   “吕雉,听说你有办法,帮我解决眼前的难题?”陶商盯着她问道。   吕雉一笑,声如银铃,淡淡道:“雉吃州牧的,用州牧的,今听闻州牧有难处,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办法,便想为州牧略尽些绵薄之力,也不知这办法管不管用。”   这个吕雉倒是很懂的做人,话说的让陶商听起来极是舒服,甚至隐隐还有一种成就感。   这绝对是个极端聪明的女人。   “那我倒要听听了。”陶商向她召了召手,示意她过来坐。   吕雉也不拘泥,径直走上前去,跪坐在了陶商的身边,淡淡幽幽的体香,顿时扑面而来,让陶商闻着心头一阵的舒服。   “州牧所虑,无非是粮草劫不过对方,归根结底,不过是骑兵不如曹操罢了,只要州牧能除掉曹操的骑兵,不就所有的难题,统统都迎刃而解了么。”吕雉柔声道出了她的计策。   陶商苦笑了一声,叹道:“我又何尝不想灭了曹操的骑兵,可曹操也没那么傻,他现在只守不攻,不会蠢到把骑兵集中起来,跟我硬碰硬的地步,我又怎么灭他的骑兵。”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设一计,逼曹操不得不动用骑兵,主动跟我们交手。”吕雉柔媚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色。   逼曹操出手?   陶商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时,吕雉站了起来,走到屏前所悬的地图上,纤纤玉指一比划,“曹操的防线被我们压缩至了封丘一线,他与北兖州的联系,无论是官员往来,军队高动,还是粮草运输,都只能经由封丘北上,再折返向东,经由濮阳通往北兖州各郡。雉听闻濮阳守军,不过千余,州牧何不分一支兵马,前去进攻围濮阳呢,到时候还怕逼不到曹操出兵么。”   一席话,陶商豁然开朗,腾的跳了起来,仔细的看向地图,权衡着吕雉所说。   她说的没错,濮阳城乃黄河南岸交通重镇,一旦濮阳失陷,就算是曹操守住封丘,北兖州也照样要沦陷。   只要陶商分兵去围濮阳,曹操就必会出兵去救。   而且,陶商以步兵去围濮阳,对曹操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他正好可派轻骑急袭,击破围城陶军,也可以通过一场胜利,来提振自己的军心士气。   那时,曹操的优势骑兵,不就被诱出来了吗。   不得不说,吕雉这条计策,当真是一条妙计。   陶商顿时兴奋起,但旋即又冷静下来,指尖敲击着额头,“曹操的骑兵是被诱出来了,但想灭了它们,就必须也要动用我的骑兵,只是我骑兵数量不及曹操,又没有张绣那样精通骑战的武将,怎么灭了他的骑兵,也是一件头疼事啊。”   “那就是陶州牧的事,雉可没有办法……”吕雉浅浅一笑,好似事不关己。   陶商踱步于帐中,思绪飞转,琢磨着解决之策。   吕雉却又福身一礼,柔声道:“雉该说的都说了,就不打扰州牧了,告辞。”   说罢,吕雉扭动着丰腴窈窕的身儿,盈盈离去,那般仪态,仿佛在故意的施展魅力,引诱陶商一般。   “这个女人,既妩媚又聪明,若是用好了,就是平添了一个智囊,若是用不好,可就成了个隐患,陶商啊陶商,你对她得时刻保持冷静啊……”   望着那妩媚的背影,陶商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忽然间,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已是想到了对策。   ……   两天后,封丘城。   “报~~”   冗长而急促的叫声,打乱了曹操的思绪,一名斥候飞奔而入,“禀司空,我斥候刚刚传回急报,陶商已分兵三千北上,向着濮阳城方向杀去了。”   濮阳!   曹操眉头一凝,焦黄的脸上,瞬间涌满焦虑。   大堂中,曹营众文武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无不震动。   “你再说一遍!”曹操喝道。   斥候吓了一跳,只得低着头颤着声,将那惊人的情报重复了一遍。   大堂中,上至曹操,下至诸文武,众人的脸色,立刻都笼罩起了阴影。   “陶贼这是眼见拿不下封丘,但想夺下濮阳城,截断我们与北兖州的联系。”程昱大声道破了陶商的意图。   “这个小子——”   曹操拳头暗握,肝火大作,又要怒时,却暗暗一咬牙,却生生的把憋到嗓子眼的怒气,给压制了下来。   他的目光射向了郭嘉,向这位自己最信任的谋士,寻求对策。   郭嘉神思飞转,转眼间眼眸一亮,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其实依嘉之见,陶贼此举,反倒是给我们送上门来的一场胜利。”   “奉孝此话怎讲?”曹操阴沉的脸,掠起了一丝奇色。   郭嘉便咳了几声,缓缓道:“濮阳城坚,还有一千精兵驻守,陶贼只派三千步军前去,绝非一时片刻能够攻陷,司空只需尽起我们的精锐骑兵,长途奔袭,利用骑兵的优势,一举击垮这路敌兵,不但能解濮阳之危,还能用一场大胜来提振我们的士气,陶贼岂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嘉这从容淡然的话,令曹操和众人,皆精神为之一振。   权衡片刻,曹操转忧为喜,冷笑道:“奉孝言之有理,孤就派子廉和张绣,尽起四千精兵急赴濮阳,去收了陶贼送上的这份大礼。”   号令传下,大堂中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起来,众人仿佛看到了一场难得的胜利希望。   这时,刘备眼珠子转了几转,忙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司空,备以为,光是击破陶贼三千兵马还不够,备愿领一路精兵,随骑兵之后东进,经由泰山郡,从北面琅邪攻入徐州,抄了那小贼的老巢,到时候小贼腹背受敌,必然不战而溃。”   刘备献上此计,令曹操又是眼前一亮。   计是好计,曹操却又不放心,怕让刘备领军而去,就此放虎归山。   但要杀入徐州,也只有利用刘备在徐州的影响力,这个任务,也非刘备莫属。   思前想后,曹操还是决定先对付陶商这个眼前的大敌,当即一挥手,欣然道:“好,孤就给玄德你两千兵马,让你去抄了那小贼巢穴。”   “备必不负司空重托。”刘备慨然领命。   当天入夜,曹营以北是尘雾滚滚,张绣和曹洪率领着四千曹军精骑北去,直奔濮阳。   刘备三兄弟,则率领着两千步军,随后跟进。   陶商在敌营附近,安插了大量耳目,曹营的动向,很快就由张仪的细作网络,送到了陶商的手上。   中军大帐中,陶商正与众人商议战略战术,细作的急报送到,直抵账前。   “禀主公,封丘的敌骑已经出动,四千精骑前往濮阳方向。”   听得这情报,在场的文武众臣们,精神都是为之一振,兴奋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陶商,皆是赞叹陶商这诱敌之计的精妙。   陶商却只一笑,没有人知道,这道计策,其实乃是吕雉所献。   陈平拱手笑道:“主公,曹贼已经上当,派了骑兵悉数出动,前去濮阳,也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刻了。”   陶商目光望北面,冷冷一笑,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命令道:“小贱人,该醒醒了,我要召魂一名骑将的英魂,把我能召唤的骑将英魂,统统给我调出来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第一骑将   此次一战,关键就在于击灭敌军的骑兵。   这将是一场纯粹的骑兵对战。   这一战,陶商已不能再靠英布这样半调子的武将来统帅骑兵,必须找一个纯粹的骑将,来统帅他宝贵的两千骑兵。   所以,他要再召唤一个。   “嘀……系统已将可召唤名单调出,请宿主选取。”   陶商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不算长的名单,陶商浏览了半天,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耀眼的名字上:   霍去病!   汉朝骠骑大将军,统帅93,武力97,智谋82,政治75,初始忠诚度11。   霍去病啊,马踏匈怒,威震古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   漠南一战,霍去病以八百轻骑,脱离主力数百里,斩杀匈奴兵两千余众,勇冠三军。   河西一役,霍去病两次进攻匈奴浑邪王休屠王,歼敌四万,俘敌贵族百余人,逼迫匈奴四万人降汉。   漠北决战,霍去病率五万铁骑,出漠北两千余里,歼敌七万,兵锋直抵贝加尔湖,一举打败匈奴。   这一次次辉煌的战役,霍去病统帅着大汉的骑兵,一次次将善于骑战的匈奴人,杀得血流成河。   若论骑战,只怕放眼古今,无人能出霍去病左右。   陶商熟知历史,焉能不知霍去病的实力。   “曹操,你仗着有张绣和西凉铁骑,就以为可以压制住我么,我倒要看看,区区一个张绣,如何能是霍去病的对手……”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随即决然下令:“就是霍去病了,所有的点数拿去,我就召他了。”   当天晚上,一名年轻的将军,率领着两千陶军骑兵,离营而去,直奔濮阳。   ……   濮阳西南。   一队骑兵策马狂奔,“霍”字大旗傲然飞舞。   “报,前方三十里,便是韦乡城。”一骑斥候飞奔而至。   霍去病微微点头,摆手屏退斥候,停下脚步,令左右将地图拿来。   “霍将军,韦乡城就在前边,不若下令全军疾行,相信傍晚时分,必可拿下韦乡。”高顺进言道。   和霍去病一样,高顺是陶商麾下为数不多的几员骑将,此役为了全胜,陶商连高顺也派了出来,辅佐霍去病。   不过高顺成名已久,而霍去病一直是陶商讲武堂的武生,才刚刚被陶商赐名,委以重任,此前根本就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卒。   高顺打内心之中,对于这个被赐名霍去病的年轻人,存有几分不怀疑,然陶商却深信此人,高顺也不得不安心做他的副将。   听得高顺的提议,霍去病却摇了摇头,“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就地安营?   高顺眉头一皱,面露几分疑色,但他却并没有质疑霍去病,服从命令的本能,令他按下质疑,将将领传达下去。   号令传下,两千铁骑停止前进,就在安营。   奔行一天的将士们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夜色降临,将士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高顺却辗转难眠,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前往了大帐去向霍去病进言。   “霍将军,身为你的副将,我本不该质疑你的命令,但此战关系重大,有几句话,我末将却非说不可。”高顺一入帐,便拱手正色道。   “高将军有话直说,本将就喜有坦坦荡荡的人。”霍去病放下手中兵书,年轻自信的目光,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高顺便拱手道:“我军现在距离韦乡不过三十余里,只要急行军半天,就能抢先夺下,霍将军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安营扎寨子,若给敌军抢先夺了韦乡,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杀奔濮阳,到时候,就算咱们加上三千步军,也未必挡得住敌军四千的铁骑,末将实不明白,霍将军为什么要这般做?”   “高将军说的很对,夺下了韦乡城,是可以堵住敌军前往濮阳的道路,可然后呢?”霍去病反问道,语气依旧是淡漠自信。   然后?   高顺愣怔了一下,国字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   霍去病那语气,这一句反问,好似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似的,让他听得很是刺耳。   高顺咽了一口唾沫,便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占据了韦乡,以逸待劳,击垮敌军的骑兵。”   高顺身为副将,不可能不知道此战的目的。   “韦乡一带地势平坦,敌军却多为轻骑,机动性极强,高将军也是精通骑战之人,难道你觉的,在这样的地形里,凭着我军两千骑兵,就能灭掉曹贼四千轻骑吗?”   霍去病再又是一声反问,依旧那么自信,语气就像是在给一个刚刚上战场不久的新兵,传授经验一般。   霍去病的语气让高顺很爽,说的内容,却令高顺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   陶军的骑兵数量,要逊于曹军,骑兵的战斗力,也逊于以西凉骑兵为主的曹军骑兵。   此战,以弱胜强的关键,就在于那五百重骑。   因为,曹军以轻骑为主,军中必没有配备重骑兵。   重骑对轻骑,陶军固然可以凭借强大的冲击力,轻易的冲垮曹军的轻骑兵团,但轻装的曹军轻骑,在此平原地带,却可以迅速的四散而逃,如此一来,这一战对曹军所造成的杀伤,就将大打折扣而曹军发现了他们配备有重骑,了解了虚实,自然不会再上当,跟他们正面交锋。   夺取了韦乡城,便等于将自己的实力,呈现给了敌人,把杀手锏抢先亮了出来。   “这个霍去病对骑战如此熟悉,竟然超过了我,绝不是一个徒有古人之名的平庸之辈,主公竟然能挖掘出这样的青年俊才,这份识人之能,当真是不可思议……”   高顺心中对陶商惊叹之余,忙是收敛了一脸的质疑,拱手道:“霍将军说得是,若想一役重创敌骑,就必须由我们来选择一个绝佳的战场。”   “本将早已给曹军选好了坟墓。”霍去病冷冷一笑,年轻的脸上,掠起冷绝自信的杀机。   ……   韦乡以西。   当霍去病的两千骑兵,止步不前时,张绣率领的四千曹军轻骑,却在彻夜狂奔。   次曰,张绣终于赶到了韦乡城,打开了通往濮阳之路,最后一座城池。   张绣得知陶军已在三十里外时,长松了一口气,佩服自己兵行神速,抢先一步赶至了韦乡,没有被敌军堵住去路。   “陶贼果然也派出了骑兵,想要阻挡我们去解濮阳之围,区区两千骑兵,就想挡得住我们么,张将军,即刻下令,全军出击,彻底击灭陶贼的拦路之兵吧。”复仇心切的曹洪傲然道。   张绣却道:“陶军虽少,但虚实未知,也不知道敌军领兵之将是谁,还是不要轻易出击的好。”   “怎么,张将军纵横西凉,手握四千铁骑,难道还怕了陶商的骑兵不成?”曹洪看了张绣一眼,目光讽刺。   “当然不是,我是的意思……”   未待绣说完,曹洪已一挥手打断,“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知己知彼吗,我跟陶贼交手多次,对他的虚实了如指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陶贼麾下并没有什么出色的骑将,唯一精通骑兵的,就是那个高顺,你不会连击败高顺的信心也没有吧?”   曹洪在使激将法,说的也是事实,陶商军中虽有英布这样武力过人之辈,但若论统帅骑兵的能力,倒确实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物。   张绣眉头暗皱,眸中掠过一丝不爽。   身为新降之将,他虽是名义上这支军队的统帅,但他却知道,曹操派曹洪做他副将,目的就在于监视于他。   说到底,曹洪才应该是这支骑兵的真正统帅。   眼见曹洪执意出战,张绣不敢抗拒,又想曹洪说的确是实话,他不相信骑兵作战,谁能够是他的对手。   暗暗一咬牙,张绣便冷哼一声,傲然道:“既然如此,本将一战便是,就叫曹将军瞧瞧我西凉铁骑的实力。”   张绣当即下令,派出候骑,仔细的侦察陶军的底细。   一天的侦察,候骑传回消息,偷袭而至的陶军确实只有两千,张绣疑虑就此打消,信心更烈。   敌人只有区区两千,而他麾下却有四千铁骑,其中两千多,还是他嫡系的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纵横天下,谁人能敌!   张绣再无疑虑,当即下令,全军明日尽出,一举扫荡陶军。 第二百二十六章 铁骑决战   数天后,韦乡东北,陶营。   “禀将军,敌将张绣曹洪,已率四千铁骑尽出,向我大营杀奔而来。”斥候飞奔而至,将最新情报报上。   听得这个消息,帐中的陶军将官们,非但没有感到震惊,反而面露兴奋之色。   敌军主动出击,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霍去病嘴角微扬,年轻的脸上,现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高顺也一脸兴奋,拱手道:“霍将军所料果然不错,张绣和曹洪上当了,大举来袭,正中将军下怀。”   霍去病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挥手冷冷一喝:“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向濮阳围营方向撤退。”   号令传下,两千陶军骑士,当即弃了大营,向着东北方向退去。   陶军前脚撤离未久,张绣后脚就率领着四千铁骑,狂奔杀至,轻松的攻下了霍去病留下的一座空营。   霍去病临走之时,故意弃下了不少军械粮草,以营造出一副畏惧惊慌之下,仓促而退的假象。   张绣和曹洪,见得陶营的狼藉之后,二人更加自信心爆涨,认定陶军畏于他们兵马多,畏战而退。   他二人当即下令全军继续追击,决心一鼓作风杀入濮阳,连同陶商的骑兵,还有濮阳城外的步军围兵,一举击溃。   而后面的刘备,则率领着两千步军,随后跟进。   从韦乡到濮阳,长达百里的路上,四千曹军追着两千陶军,一路狂奔。   是日黄昏,霍去病率领他的兵马,撤至了距濮阳以南三十里处,全军停止后退,列阵迎敌。   风从北来,风中,卷着血腥的气味。   霍去病驻马横枪,不动如山,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冷静与决毅。   身后,两千陶军铁骑肃然而立,一众将士热血悄燃,跃跃欲战。   连退三日,今日便是决战时刻。   两千双利如刀刃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前方,注视着那滚滚飞扬,渐渐逼近的尘暴。   忽然间,霍去病的嘴角,扬起一条冷绝的笑意。   曹军中计前来了。   高顺看了一眼霍去病,又环视了周遭的地形,心中暗叹:“难怪主公会选择他来领军,而不让我担此重担,此人能把战场选在这里,当真深得骑战之妙,主公的眼光当真是非同一般,难怪吕布袁术,都会败在他的手中……”   高顺心中,对陶商的钦佩,越来越强烈。   正自神思感慨之际,对面的尘暴已越近,隐约已能看到奔驰的曹军骑兵身影。   四千曹军,如出笼的虎狼般,狂杀而至。   当先处,张绣和曹洪二将斗志昂扬,一脸的自信。   张绣急于立功,好在曹营站稳脚跟,曹洪则急着报仇雪恨,为曹家洗雪耻辱。   二人都急于一战,灭了陶商的骑兵。   前方斥候飞奔而来,传回情报,称陶军停止了撤退,正列阵于数里之外,摆出一副决战的态势。   这正中张绣下怀,他当即催督大军疾行,巴不得能即刻扫平敌人。   目之所及,只见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渐渐的开始有了起伏,原来宽阔的道路,逐渐收敛成了三四里宽,两边开始出现了起伏并不太高连绵低坡。   张绣一度怀疑,陶军选择在这般地势中与他一战,莫非是想借着这地势,打一场伏击之战。   但道路虽在变窄,却至少也有三四里的宽度,两边的坡地也不算高,这样一种地势,就算藏有弓弩手也没多用处。   谨慎之下,张绣还是派出了斥候,沿着两侧坡地并行,随时侦察坡顶上是否有陶军伏兵。   侦候们即始终没有发现伏有陶军弓弩手,张绣的担心随之渐消。   一个时辰后,陶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张绣和曹洪举目一望,只见陶军上空,打着的是“霍”字的旗号。   “原来是个姓霍的在领军,听都没听说过,张将军,你现在还怕胜不过这个无名之徒吗?”曹洪冷笑道。   “曹将军,今日就让咱们为曹司空大胜一场吧。”   张绣信心爆涨,一声狂笑,大叫道:“全军出击,随我辗平敌寇,为曹司空立功!”   呜呜呜~~   牛角号吹响,进攻的号角响彻旷原。   震天的杀声中,张绣和曹洪当先冲出,四千曹军骑兵加快了奔行速度,浩浩荡荡向着陶军冲涌而来。   从天空放眼看去,三四里宽的道路上,遍布曹军铁骑,扬起的尘雾遮天蔽曰,曹军犹如一道山洪一般,不可一世的向前狂冲。   大地在隆隆震颤,耳中已充斥着喊杀声与马蹄踏地声。   面对着这般肃杀之势,两千陶军骑士们,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惧意,他们的脸上所有的,只有决然的杀意。   眼见敌骑已逼近,霍去病战枪向前一划,厉喝道:“重骑兵出击,给我辗碎敌军!”   雷鸣般的喝声响起,前排千余轻骑兵,迅速如浪而开,亮出了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   霍去病策马扬鞭,纵枪飞奔而出,当先杀上。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五百重骑轰然发动,挟着山崩地裂之势,随着他冲辗而出。   五百重骑发造出的声响,竟是盖过了四千敌骑。   高顺紧跟其后,率领一千五百的轻骑兵,跟着重骑杀了出去。   天地肃杀,风云变色。   顷刻间,张绣惊呆了,那些原本猖狂的曹军骑兵,统统都惊呆了。   陶军中,竟然出现了五百重甲铁骑!   张绣震怖无比,所有的狂妄与斗志,都在陶军重骑兵出现一刹那间,被轻易的摧毁。   看着眼前的钢铁洪流,看看左右的地势,再想想先前的诸般迹象,张绣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中了陶军的歼计。   陶军的撤退只是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将他诱到此不利的地形,用重骑兵冲垮他的轻骑。   张绣骇然无比,已是惊到失去了方寸。   “重甲铁骑,陶贼竟然动用了重甲铁骑,中计了!”曹洪也是骇然变色,先前的狂意,顷刻间瓦解。   为时已晚。   霍去病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纵舞着大枪,挟着一腔的杀意,率领着他五百重骑,铁骑,以摧毁一切的威势,狂辗而至。   重骑开路,轻骑在后,以楔形的冲击阵形,向着正前方的曹军冲来。   曹军轻骑也已加速到极点,根本无法收拾住马蹄,两道洪流以飞快的速度,相对的撞去。   陶军虽少,却以重骑充当箭头,曹军轻骑虽多,却怎经得起正面对撞。   “撤退,全军撤退——”惊恐之下,张绣放声嘶吼,急是勒住了战马。   张绣的喊声,却淹没在隆隆的铁蹄声中,他的四千骑兵,来不及收兵时,陶军铁骑已撞至。   “蒙马眼!”霍去病将大枪一旋,挥手将一道黑布,蒙住了胯下战马的眼睛。   五百重甲骑士得令,纷纷扬出怀中的黑布,将战马的双眼蒙上。   眼前一片黑暗的战马,再无法看清前方,只有在主人的鞭击下,没有任何恐惧的拼命向前。   两道洪流,瞬息之间相撞。   轰轰!   震天的撞击声,人仰马翻的倒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瞬间交织成一曲凄厉之极的死亡乐章。   无尽的鲜血如倒流的瀑布,高高的溅上半天,散成了漫天的血雾。   然后,曹军崩溃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孟德震怖   陶军的重甲铁骑,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将曹军的阵形从中撕开。   铁骑之阵勇往直前,无人能挡,曹军的轻骑尽被撞翻在地,践踏于脚下。   陶商的综合实力虽逊于曹操,但他获得了糜家亿万家财,胜在远比曹操有闲钱,这五百昂贵的重甲铁骑,正是他利用糜家的财富打造而成。   厚重的甲铠所赋予的超强冲击力,和坚不可摧的防御力,又岂是曹家轻骑可以抵挡。   蒙上了马眼的战马只管发足前冲,将那些曹军轻骑轻松的撞翻在地,四千曹军骑兵,就此土崩瓦解。   张绣斗志已挫,也不敢再战,逃命要紧,也不待曹洪发话,就抢先一步拨马而逃。   “好你个张绣,没我的命令,你竟然敢先逃,该死!”   曹洪本还想让张绣死战,谁想到这个西凉降将,竟然敢先逃,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慢了半拍,跟着一起西逃。   主将一逃,一众曹军骑兵,更是斗志崩溃,纷纷败逃。   可惜,他们已被霍去病引入了陷阱之中,又岂能逃得走。   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条道路虽有三四里宽,但却并不比平原地带,根本无法四散而逃。   陶军的重甲铁骑,却如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平推而来,令曹军无处可避,只能承受这恐怖的辗压。   而收止不停马蹄的曹军骑兵,彼此拥挤相撞,死在自己人的轧辗之下者,更是不计其数。   逃了慢半拍的曹洪,一路纵马狂奔,不断的躲闪着迎面而来的自己部下,回头看去,却见陶军的铁骑,正如波浪一般赶在后面,将他的骑兵吞噬在滚滚的浪涛之中。   见得如此惨烈的画面,曹洪身形剧烈一震,心中顿时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已深深的被陶商的实力所震怖。   这一刻,曹洪终于是后悔了,悔不该狂妄自信,小视陶商的骑兵战力,盲目自大的穷追,中了陶商的诡计。   “这个姓霍的敌将,到底是谁?怎么会骑战这么了得?”   惊怖的曹洪,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身后处,陶军铁骑一路辗压,四千曹军骑兵在长达数里的狭长道路上,被辗杀得血流成河,尸枕成藉。   曹洪拼命的狂奔,身边的部下却越来越少,前面地势渐宽,眼看着就将奔入平坦的地带了。   曹洪心中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已逃出了升天。   蓦然间,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正狂逼而近。   他回头一瞥,惊见陶军铁骑中,一员年轻英朗的武将,正纵马舞枪,向着自己飞驰而至。   那年轻武将的身后,“霍”字大旗,狂烈飞舞。   霍去病杀到。   “无名之辈,我曹洪绝不会轻易输给你,拿命来!”   曹洪不知来者是谁,恼羞成怒之下,急是转动手中战刀,如车轮一般反扫而出,一刀轰向霍去病。   “挡我霍去病路者,死!”   霍去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低吼一声,猿臂探出,手中大枪挟着狂怒之力,如电光一般抢先刺出。   “霍去病,这厮的名字竟然敢叫霍去病,难道又是那陶贼的门客,那奸贼的门下,到底藏了多少厉害人物,不好,这姓霍的武力远在我之上……”   曹洪惊骇之时,为时已晚。   霍去病这一枪,快如闪电,那雷霆一击,后发而先至,抢在曹洪战刀扫来之前,疾刺而到。   噗!   鲜血飞溅。   骨肉撕裂声中,霍去病一柄大枪,瞬间洞穿了曹洪的后,他眼珠斗睁,闷哼一声,便栽倒于马下。   拥有着97点武力值的霍去病,只一招,便秒杀了曹氏大将。   霍去病却连眼都不眨一下,杀曹洪如杀一个无名小卒一般,不值得一提,他枪舞如风,如死神一般,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高顺紧随其后,陶军铁骑辗压,一往无前。   入夜时分,这场骑兵决战,终于结束。   数里长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群鸦纷纷落下,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美餐。   霍去病傲立于战旗之下,血染征袍的他,环视周遭这壮烈的战场,英气逼人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仿佛这场胜利太过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喜悦。   “霍将军,此战咱们诸杀敌骑至少有三千,曹军骑兵几乎全灭,咱们立了大功啦!”高顺激动地叫道。   “将捷报派人飞马报与主公,再把曹洪的人头送往濮阳围营,震慑守城敌军,助友军攻破濮阳。”霍去病却依旧平静如水,连下数道命令。   高顺却道:“霍将军,咱们已覆灭了曹军骑兵,何不北上与濮阳军会合,合力攻下濮阳,再立一件大功。”   “主公临行之前,授以我一条密计,叫我得胜之后拆开,依计行事。”说着,霍去病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锦囊。   高顺心中一奇,跟着也凑了上去,二人拆开锦囊一看,神色皆是微微一动。   “主公料事如神,没想到竟已想到这般深远。”高顺不禁感慨赞叹,语气中皆是敬意。   霍去病那淡漠如水的眼中,不禁也掠过一丝敬意,遂道:“既然主公已有密计,那我们就即刻挥师南下,赶回封丘吧。”   霍去病与高顺遂也不及休整,打扫过战场后,当即率军向封丘大营赶去。   ……   几十里外,刘备三兄弟,正率领着两千步军,风尘仆仆的前进。   一骑斥候绝尘而来,直抵刘备的马前。   “禀刘皇叔,我军骑兵为陶军大败,几乎全灭,曹洪将军也被敌将所杀。”   “什么!”刘备一声惊呼,骇然变色。   身边,关张两兄弟,也无不错愕变色,不敢相信这惊人的事实。   “张绣和曹洪有四千精骑,陶贼就算出动骑兵,也不过两千余众,怎么可能被杀到全军覆没?”关羽低吼道,一脸不信。   斥候便将曹洪如何冒进,被陶军引入圈套,被陶军重甲铁骑所破,曹洪又是如何被一个叫霍去病的陶将所杀经过,道将了出来。   刘备三兄弟听罢,已是面面相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半晌后,刘备才暗暗咬牙,慨叹道:“没想到啊,陶贼手中还藏了这么一员善长骑战的武将,不光击败了张绣,连曹洪竟然也被一招击杀,这个小贼,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   刘备这边还慨叹时,关羽却沉声道:“大哥,骑兵一覆灭,不光濮阳是救不了,这场战争的形势,还会彻底的倒向陶贼那一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备沉吟不语,思绪飞转,权衡着利弊。   半晌后,刘备眼中迸射出决毅之色,冷冷道:“只怕曹贼已不是陶贼的对手,他对我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该是我们找个新的靠山的时候了。”   “大哥的意思是……”关羽已经到了七八分。   “改道北上,过河去。”刘备一声沉喝,毫不犹豫的打马扬鞭,向着北面而去。   ……   数百里外,封丘城。   军府大堂中,曹操正负手踱步于堂中,焦黄的脸上,难抑不安。   左右的文武们都看得出来,曹操正为濮阳的安危担忧。   曹洪和张绣统帅的四千轻骑,离开封丘已有数天,时值如今,仍没有捷报传来,这让曹操心中越发的开始不安。   尽管他对自己骑兵的实力很放心,但几次三番的败于陶商,已经让他心有余悸,难以再保持那种绝对的自信。   “司空不必担心,就算陶贼也派出了骑兵去濮阳,他的骑兵数量不过两千余人,且麾下也没有什么善于统领骑兵之将,根本不是我们四千铁骑的对手,司空大可放宽心,静待捷报吧。”郭嘉笑着宽慰道。   曹操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焦虑不安的情绪,稍稍得以平伏。   郭嘉说的没错,在濮阳那种平坦的地形中,陶军无法设伏,无法施诈,纯以正面交锋,怎么算,两千骑骑兵都不可能是四千骑兵的对手。   何况,他还有张绣这等西凉骑将,骑战之能,远胜于任何一位陶商的武将。   “奉孝言之有理,是孤过虑了……”曹操轻吐一口气,自嘲的摇了摇头,向着主座走去。   就在他刚刚踏上台阶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亲兵匆匆而入。   “司空,北面急报,我军四千铁骑,被陶贼的两千骑兵杀的大败,连曹子廉将军也被敌将阵斩啦。”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刹那间,曹操身形晃了一晃,脸色苍白如纸,表情定格在了惊骇震恐的一瞬。   四千铁骑,竟然败了?   就连他的族弟曹洪,竟然也临阵被杀?   曹操身心剧震,一瞬间竟觉头脑一片空白,脚下站立不稳,竟是险些要从台阶上跌倒下去。   “司空!”许褚急上前一步,将曹操扶住。   勉强站稳的曹操,思绪翻滚如潮,蓦然间,他猛的惊悟,原来自己竟是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   兵围濮阳,并非是陶商的真正目的,陶商只把濮阳当作一个诱饵,诱使他派出自己的所有骑兵前去救援。   陶商的真正目的,在于全灭他的骑兵!   恍然大悟的曹操,目光刷的射向了郭嘉,眼神中尽是恼火的质问。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全力的一搏   郭嘉则又震惊,又尴尬。   要知道,正是他把陶商兵围濮阳,视为曹操难得一胜的机会,劝说曹操派出所有骑兵,前去击灭陶商的濮阳围军。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盘算失误,竟然使曹操的宝贵骑兵,陷入了灭顶之灾。   就连曹家大将曹洪,也死在了自己的失算之中。   再一次被陶商羞辱了他的智谋,心中羞愤难当,郭嘉气血翻涌,一时激愤的大咳了起来。   “是谁,是哪个狗贼,杀了我的子廉?”曹操想起曹洪的死,咆哮怒叫道。   “禀司空,好像是陶营中,一个叫作霍去病的年轻武将。”   霍去病!   如雷贯耳的名字,震得曹操和郭嘉一众文武,无不茫然。   随后,他们恍然大悟。   这个霍去病跟英布廉颇之流一样,必也是陶商讲武堂中培养出来的武生,被陶商赐以名将霍去病的名号,统帅陶军骑兵,专门来对付他们的骑兵。   这个霍去病,竟然也和英布几人一样,不但拥有古人之名,还拥有和古人一样的实力。   陶商麾下,究竟藏了多少奇人异士?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脑海中,都迸现出这样一个巨大的疑问。   “陶贼,霍去病,你们又害死我一个族弟,孤发誓,一定叫你们血债血偿——”曹操咬牙切齿,发出重誓。   正当这时,堂外又有亲兵奔入,慌张地叫道:“禀司空,刘备已率我两千兵马,北渡黄河,前往黎阳投奔袁绍去了。”   “什么!”曹操再吃一惊,震怖之下,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   封丘城东。   济水河畔,陶商正盘坐在大石头上,手握着鱼竿,一动不动的在垂钓。   脸上绽出一丝惊喜,猛一拉竿,一头大鱼被拖出了水面。   “夫君,看来你今天运气不错啊,这已经是第六尾大鱼了。”花木兰俏脸欢喜,亲自解下大鱼,扔进了桶中。   “运气到了,挡都挡不住啊。”陶商一笑,准备再钓一尾大鱼。   这时,马蹄声响起,陈平等数人,飞奔而至。   “主公,好消息啊,主公的识人之能果然了得,那个霍去病当真是了得,四千敌骑已被他全灭,连曹洪也被他阵斩了。”陈平有些小小激动,连酒也忘了喝。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脸上旋即也涌现兴奋,不禁哈哈大笑,“看来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这个霍去病,干得漂亮啊,我真是没看走眼。”   陶商跳了起来,扔下鱼竿,夺过陈平手中的捷报就看了起来。   越看越兴奋,陶商不禁放声狂笑。   陈平也抿了一口酒,笑眯眯道:“霍去病既已取胜,必已打开了那枚锦囊,主公,也该是我们实施第二道计策的时候了。”   陶商将手中情报撕碎,扔入了风中,一挥手,欣然笑道:“这还用说么,你立刻替我拟一道战书,即刻送往封丘城给曹操,我要约他明日决一死战。”   ……   封丘城。   军府中,高坐于上的曹操,手拿着那一道战书,脸色铁青阴沉,暗咬着牙齿,几欲碎裂。   “陶贼,杀我族弟,还敢向孤挑战,好生狂妄!”怒不可遏之下,曹操将手中的战书,狠狠的撕了个粉碎。   曹操麾下的诸将们,也个个愤慨难当,恨得大骂陶商。   程昱眼见曹操发怒,生怕他中了陶商的激将法,因怒而出兵,忙是出班劝道:“司空,我军骑兵尽丧,刘备两千兵马又叛逃,一下子损失了近六千兵马,兵力上已逊于陶贼,且士气严重受挫,这个时候,绝不可意气用事,强行出战啊。”   一提到刘备,曹操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紧握拳头,恨恨骂道:“大耳贼,果然是假仁假义,狡诈无信之徒,枉孤如此信任他,他竟厚颜无耻,敢在最关键时刻背叛孤,简直比陶贼还可恨。”   曹营一众文武们,风头一转,又全都改向了骂刘备。   骂归骂,上至曹操,下至众将们却都清楚,经过了这场失利后,面对陶商的挑衅,他们只能选择隐忍。   “司空,我以为,这个时候,我们更该跟陶贼决一死战。”   一片骂声中,突然有人跳出来反其道而行,竟主张跟陶商决定。   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那人。   是郭嘉。   此刻的他,竟是一身赌徒的气势,仿佛要进行一场豪赌。   曹操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郭嘉。   郭嘉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这一战,我们是折损了六千兵马,但陶贼分兵数千围濮阳,又有两千骑兵不在,他在封丘一线的兵马,实际上跟我们相当。陶贼狂妄,以为灭了我们的骑兵,就敢向我们挑战,我们就该跟他们一战,也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跟他一战,否则,待他拿下濮阳,待他的骑兵回到封丘后,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郭嘉一席话,说得曹操眼神震动,很快已明悟了郭嘉的深意。   “现在决战,我们还有希望,这也是我们赶在袁绍南下前,最后一次击败陶商的机会,否则,待袁绍一统河北,那时一切就都晚了,无论是我们,还是陶贼,都要覆灭在袁绍的铁蹄之下。”   分析完了大势,郭嘉一拱手,慨然道:“嘉愿赌上性命,恳请司空跟那陶贼决一死战。”   曹操沉吟不语,眼神却变化不定,显示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显然是在权衡着利弊。   沉吟许久,曹操猛一拍案,缓缓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奉孝言之有理,现在是孤最后击败那陶贼的机会,回复小贼,他要决战,孤便跟他决战!”   ……   当天,陶贼的信使,便挟着曹操回复,还往了大营。   一切都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当天晚上,诸将尽集于大帐。   陶商鹰目如刃,环扫众将,厉声道:“曹操已中了我们的诱战之计,想要利用最后的机会击败我们,我已决定明日与他一战,尔等可有信心,随我血战一场!”   “我等愿随主公决死一战!”众将奋然起身,齐声咆哮。   樊哙、英布、李广等诸将,无不热血沸腾,志气昂扬如火。   “好!”   陶商猛一拍案,豪然喝道:“传令诸军,做好准备,明天我们就给曹操一个迎头痛击!”……   次日,陶商率领着两万四千余兵马,沿着济水向封丘城逼近。   正午时分,西面方向出现了滚滚尘雾,先行的斥候很快回报,前方五里出现曹操的大军,兵力数量约在两万四千左右。   今天这场大战,将是一场势均力敌,勇者致胜之战。   年轻的脸上燃烧着自信,陶商战刀一扬,大喝一声:“全军,准备迎敌!”   两万四千人的大军,就此停步,列阵于济水北岸。   日头当空,冷风瑟瑟。   风过原野,一面面赤色的战旗,如一浪浪的血色波涛。   最耀眼的“陶”字大旗下,身披银甲的陶商,横刀而立,威风凌凌。   风中,陶商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鹰目远望,只见视野的尽头,一道黑色的沙暴,正铺天盖地而来,耳边很快响起了阵阵的闷雷声,脚下的大地开始战栗,他的身后,数万将士的神经即刻紧绷起来。一个个年轻的战士们,他们紧握了刀枪,如铁的目光凝视前方。   一刻钟后,数万万名曹军,卷积着尘雾,疯狂的狂涌而来众骑的簇拥,身裹红袍的曹操,目光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复仇怒色。   他也看到了陶军那如铜墙铁壁的军阵,看到了那迎风飞扬,巍然不倒的“陶”字大旗。   陶商就在那里,等着跟他一场血战。   那个杀父仇人的儿子,那个杀死自己两名族弟的仇人,那个把自己逼迫到这般地步的家伙,就在眼前。   复仇!   曹操的脑海,只余下这两个字。   “乐进何在!”曹操大喝一声。   “末将在。”乐进提刀出列。   曹操扬鞭一指,喝道:“孤命你率七千精兵,冲击陶贼右翼,只许进,不许退!”   “诺!”乐进只沉声一应,拨马而去。   嗵嗵嗵——战鼓声冲天而起,“乐”字大旗引领下,七千曹军狂扑而去,径向陶军右翼扑去。   几百步外,陶商已经看到了敌军率先发动冲击。   陶商也毫不迟疑,大喝道:“樊大胃,我命你率七千兵马,迎击右翼敌军。”   “老樊去也!”樊哙将最后一口羊腿啃尽,赤膀飞马而去。   鼓声震天而起,令旗摇动如风。   “曹家龟孙子们,你樊爷爷来啦——”   樊哙一声狂笑,舞动着杀猪大刀,挥斥着七千陶军,迎着敌军杀上。   轰隆隆!   两股激流,顷刻间轰然相撞,那一瞬间溅起的血光,几乎在战场上空,掀起了漫空血雾。   右翼接战。   曹操毫不迟疑,当即又命李典,率七兵马出击,进攻陶军的左翼。   陶商也不含糊,当即命李广出动,对撞敌军。   震天的鼓声,又是七千精锐之士,与敌军杀在了一团。   杀声滚滚,血肉横飞,精锐的曹军,对陶军决死的将士,杀得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曹军阵中,曹操见两路大军,都冲不破陶军的阵形,已是杀机如火,目光直射曹仁。   满怀着期望,满怀着复仇的怒火,曹操厉喝道:“子孝,率中路大军压上吧,赌上我曹氏一族的荣耀,这一战的成败,孤就全托负于你了!”   “为了曹家,曹仁拼死也要胜了这一仗。”曹仁慷慨应战,拨马而去。   震天鼓声响起,一万最精锐的曹军,轰然裂阵,追随着曹仁,向着陶军中阵扑卷而上。   这是曹操全力一搏!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今日就是你陨落之时   嗵嗵嗵——   曹军中,战鼓声达到了最高亢,几乎要将天地震碎。   除数千亲军外,一万余曹军,轰然破阵,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陶军中路辗去。   几百步外,陶商已看清曹操意图,知道他要拼命了。   敌潮汹涌,陶商无有丝毫惧意,鹰目一凝,冷笑道:“曹操,那我们就决一胜负吧!”   手中那柄战刀,已高高举起,向着杀至的敌军狠狠划下,奋然大喝一声:“全军出击,决一死战。”   厉啸声,陶商纵马而出,手舞战刀,一往无前。   廉颇英布二将,分从两侧杀出,夫人花木兰紧跟而出,一万多的陶军将士,挟着昂扬如火的战意,铺天盖地的卷袭而出,迎着敌潮杀上。   两军皆无退路,只能埋头对冲。   片刻后,两股兵流,巨大的锥形冲击之阵,漫卷过数百步的距离,相对撞至。   轰!   苍茫的天地间,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令风云变色。   无数道血柱,数不清的断肢,不计其数被摧折的兵器,冲上半空,交织成一面巨大的血网。   人嚎马嘶,肢飞颅碎,数之不清的士卒,顷刻间撞成了肉泥。   陶商身先士卒,如一柄锋利无双的巨刃,轰开血路,战刀扇扫而过,将两名当头撞至的敌骑,拦腰斩为两截。   他手中一柄染血的战刀,四面八方荡出,肆意的收割着敌军的人头。   断肢与折损的兵器漫天扬起,鲜血如雨点般溅落,在一片肢离破碎与嚎叫声,陶商无人能挡。   双方两军,总计近三万多人的军团,在这旷野中厮杀成一团,方圆数里的原野,变成了一座绞肉场。   几百步外,望着这场血腥的厮杀,曹操沉默不语,眼神变化不定,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这一战,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司空,让我二人出战吧,我们必取陶贼的人头。”典韦手执双戟,拱手粗声道。   许褚也握紧了象鼻刀,蠢蠢欲动的望向曹操。   “去吧,去取了那小贼的人头给孤。”曹操毫不犹豫的挥鞭一指。   他已经看到,陶商的主将之旗杀入了战团,证明陶商本人也已身先士卒,杀入了战场。   典韦和许褚二将统兵之能不行,武力却冠绝曹营,曹操便想,若能凭借他二人的武力,乱军中斩杀了陶商,岂非毕其功于一役。   曹操令下,许褚和典韦如两道黑色的飓风,狂飙而出,撞入乱军中。   超绝的武力旋展开来,无人能挡,数不清的陶军士卒,如蝼蚁般被他二人轻易撕碎,他们辟出一条长长的血路,直奔陶商的将旗所在而去。   蓦然间,他们寻到了陶商的所在。   二人对视一眼,瞬间杀机如焚,齐声咆哮道:“陶贼,敢与曹司空作对,我们要你的狗命!”   雷鸣般的咆哮声中,二人如黑色的闪电,分从左右,狂射向了陶商。   眼见典韦和许褚,两员绝顶武力的敌人杀至,陶商却毫无惧意,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可不是盲目的身先士卒,敢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自有所恃。   瞬息间,二敌已杀至十步之外,眼看就要对陶商形成合击,凭他二人武力,随便一个都可以秒杀陶商,更何况是二人联手。   “谁敢伤我主,我英布要他的命!”   蓦然间,半空中响起一声傲烈的暴喝,英布从陶商的身后杀出,直取典韦而去。   “老朽在此,休伤我主!”又是一声苍凉的沉喝,廉颇也舞刀杀至,迎向了许褚。   陶商麾下,两员武力绝顶之将,左右杀出,分别截住了典韦和许褚,四将各自缠斗在了一起。   这四员大将,皆乃95以上的武力值,彼此实力相差不远,这般激战在一起,直杀得腥风血雨,愁云惨淡,方圆数丈都被刃影尘雾包裹,谁敢接近,必被绞为粉碎。   有两员虎将敌住强大的对手,陶商依旧纵马舞刀,狂杀狂砍。   二十余步外,曹仁刀舞如风,也在狂疯收割着齐军士卒的人头。   漫空的血雾,曹仁一直在搜寻着陶商的所在。   叔父曹嵩主陶商之父所杀,族弟曹纯、堂弟曹洪,皆为陶杀所杀,他自己又数度为陶商所败,倍受耻辱。   一腔的羞怒,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今日他誓要诛杀陶商,报仇雪恨。   漫天的血雾,曹仁终于发现了那面赤色的巨旗,巨旗之下,陶商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瞬间,心头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而出,焚尽全身。   “陶贼,今天我看你还往哪里逃,我要用你的人头,一雪前耻!”暴喝一声,曹仁纵马射出,如黑色的闪电,手舞长刀直取陶商。   曹仁转眼杀至,手长刀扇扫而出,挟起一道刀浪,向着陶商当胸横斩而至。   刀锋未至,那凛烈如刀的刃风,已铺天盖地的向陶商压来。   “曹仁,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陶商剑眉一凝,手中战刀扫出,正大雄浑的刀式,迎击而上。   吭!   两刀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四野,令所有人的耳膜鼓荡。   一击之下,陶商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顺着他大刀灌入身体,那强悍无比的冲击力,仿佛沾水的皮鞭,直抽得他血气翻滚,五脏激荡。   而曹仁却仅仅只是气血微微波动,转眼已平伏下去。   “不愧是曹家第一大将,统帅能力超强,武力也不弱啊……”   心中暗赞,陶商却无丝毫惧意,深吸一口气,便强行平伏下了激荡的气血。   拨马回身,陶商从容如山,战刀一指曹仁,冷冷道:“曹仁,你几次三番的与我作对,都让你运气好逃走了,今日你还敢再来,你是非要找死不可啊。”   这般言语,分明是不把他这个曹营第一大将,放在眼中。   曹仁尊严受损,瞬间勃然大怒,刀指陶商,怒喝道:“陶贼小贼,今天就是我曹仁一雪前耻,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之时,小贼,人头留下吧。”   咆哮一声,曹仁纵马舞刀向陶商杀奔而来。   陶商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话音未落,陶高身后,一道红色的闪电,飞纵而出,直取曹仁。   “姓曹的,敢杀我家夫君,姑奶奶要你这杂种的狗命。”清啸声中,花木兰抢先杀至。   “夫人,来的真及时,咱们夫妻齐上阵,灭了这厮。”陶商一声狂笑,也纵马紧跟而上。   夫妻二人,联手出击,瞬间横在了曹仁的跟前。   陶商手中战刀,化做一道弯月,挟着刚烈无比的力道,就如大磨盘一般,横扫而出。   花木兰手中银枪,电射刺出,将周围的空气转眼都聚拢吸附而去,以曹仁为心,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吸流,把曹仁牢牢的包裹其,令其避无可避。   夫妻二人出手,一个力道刚烈,一个招式快如闪电,曹仁根本无从可避。   原本气势汹汹的曹仁,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花木兰又会杀出,不由吃了一惊。   眼见那夫妻二人,合力一招杀至,他只得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挥刀而出,全力迎击。   哐!   惊天动地的一击,刃锋相撞处,溅起耀眼如星的火花。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胸气血稍一激荡,即刻平伏下来,从容如常。   花木兰的娇躯,却连震动都没有一下,气息也不起一丝波澜。   而曹仁却觉虎口发麻,五脏疼痛,胸中气血更是翻滚如潮。   他夫妻二人的武力值,单独一个拉出来,皆非曹仁的对手,但二人的合力,却远胜于曹仁。   夫妻二人根本不给曹仁喘息的机会,一个刀斩如风,一个枪出如电,层层叠叠的枪影刀锋,如狂风暴雨般卷向曹仁。   三人战成一团,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将周遭地面,刮出道道沟痕。   他夫妻二人联手的战斗力,堪堪已达到武力值90以上的绝顶武将,十招间,便将曹仁全面压制,逼得他刀法散乱,破绽频现。   “我曹仁,绝不会败在你们两个狗男女手上,绝不——”   曹仁如野兽般,狂吼如雷,臂上肌肉暴涨,青筋突涌,转眼间,刀上的力道大增。   他这是被逼入绝境,激发身体的潜能,把自己的武力,推上了极限。   “曹仁,垂死挣扎也没用,今日就是你陨落之时。”陶商一声狂笑,臂上青筋爆涨,也将生平的战力,推至了巅峰。   花森兰手中的银枪,也疯狂的刺出,道道光影已分不出虚实。   七招后,曹仁的狂暴之势,便被陶商夫妻二人合力压制了下去,重新又陷入了被动。   噗噗噗!   一连三记快招,夫妻二人的枪锋刀锋,连着刺破曹仁身体数处。鲜血飞溅而去。   “难道我曹仁,曹家第一大将,今日就要败在这对狗男女手下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身数创,精神受震,曹仁心中悲愤不已,手上的招式更弱。   “曹仁,下马吧!”   狂啸声响起,陶商手中战刀,如流云赶月一般,穿破曹仁的层层防御,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他当胸斩来。   花木兰也一声清喝,手中银枪力道推至最强,撕破风声,竟是发出哧哧的锐响,合击而至。   曹仁避无可辟,只能尽起全身之力,忍着身上的伤痛,举刀全力相挡。想要回刀相挡之际,已是来不及。   雷霆般的瞬息间,刀枪撞至。   哐!   一道鲜血,一声惨叫,曹仁连人带刀,瞬间被从马上震飞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章 许都的门户   落地的曹仁,已是浑身是血,口中鲜血狂喷,双目瞪到斗大,脸色狰狞惊怖之极。   “陶贼……陶贼……”   曹仁死瞪着陶商,除了咬牙切齿之外,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整个人已完全陷入了惊怒痛苦之中。   “把他绑了,稍后再做处置。”陶商刀一指,冷笑着喝道。   以陶商的实力,现在一刀杀了曹仁也没有谁能阻挡。   但曹仁不同于曹洪曹纯这等普通曹家武将,此人乃曹家第一大将,在曹操眼中,在曹操集团中,都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杀了他着实可惜,留着他一条性命,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号令传下,一众跟随的亲兵,一拥而上,将曹仁五花大绑了。   曹仁,这员曹家第一大将,就此被陶商夫妻生擒。   陶商却还嫌不够,夫妻二人,继续一路狂杀。   典韦和许褚二将,本想合力击杀陶商,谁想半路被英布和廉颇截住,缠斗不下。   他二人见曹仁杀到,原以为凭着曹仁的武力,可以轻松击杀陶商,却不曾想到,曹仁竟会被陶商夫妻击落马,反被活捉。   曹仁被捉,典韦和许褚自是大为震惊,斗志立挫,心灵受震创,越发的胆色不足,在对战英布二将的战斗中,渐也落入了下风之中。   关键时刻,突然间,北面方向狂尘冲天,挟着天崩地裂的轰响,辗压而来。   曹军惨声震天,纷纷倒溃而逃。   一面“霍”字大旗,飞舞如风,引领着一支铁骑之军,一路南下辗杀。   是霍去病!   那年轻的武将,飞马狂冲,手中大枪过处,将数不清的敌卒,摧为肉泥。   霍去病拆开的那道锦囊,正是命他在击败曹军骑兵之后,不得去往濮阳,直接南下抄小道回往封丘,参加这场与曹操的决战。   根据陈平的谋算,陶商已料定曹操会以为自己骑兵不在,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跟自己进行决战。   霍去病这支骑兵,正是陶商布下的奇兵,在两军缠战之时,给曹操最致命的一击。   两千铁骑将士,如洪流一般,追随着霍去病,自北向南,一路的辗杀。   顷刻间,曹军三路兵马,便被拦腰斩为了两截。   中路主将曹仁被俘,曹军本就士气受到沉重大击,而今陶商铁骑突现,将他们阵形斩断,几万曹军终于军心崩溃,难以再战下去,纷纷败溃四散。   “霍去病,来的正及时,给我狠狠的杀,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威名!”   陶商欣喜万分,斗志更烈。   霍去病怒发神威,97点的武力值,冠绝整个战场,谁人能挡。   典韦和许褚的斗志,就此瓦解。   二将哪里还敢再犹豫,急是拨马跳出战团,向西狼狈而逃。   其余乐进,李典等两路兵马,也纷纷崩溃。   “给我杀,杀尽敌寇——”陶商抖擞精神,挟着大胜之势,挥军掩杀。   三路曹军完全崩溃,失去斗志的曹军,只能任由陶军屠戮。   几百步外,曹操已是脸色苍白,阴沉如铁,惊异的目光,望着败溃的己军。   “难道我倾尽全力,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吗……”   曹操尚自惊异时,一骑败将飞奔而来,慌叫道:“主公,曹子孝将军已被陶商生擒,典将军和许将军也被杀败,我军全面崩溃。”   轰隆隆,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轰得曹操头晕目眩,几欲晕厥,险些没能坐马上坐稳,一张焦黄的脸,刹那间已是扭曲变形。   “子孝,竟然被陶贼活捉?”曹操咬牙欲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有曹纯被杀,再有曹洪被戮,如今,又是曹仁,这个自己的最信任的族弟,这个曹家第一大将,竟然被陶商活捉。   陶商,他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陶商天生就是曹氏一族的克星不成?   “陶商~~”曹操悲愤之极,脸色都快憋炸,一口牙几乎就要咬碎。   正当这个时候,北面方向,狂尘冲天,又一路兵马杀到,杀的他的大军土崩瓦解。   一面“霍”字大旗,飞舞如风,铁骑滚滚,无人能挡。   陶商的骑兵也杀到了!   曹操再遭沉重一击,惊骇的目光,急是射向身旁的郭嘉,目光中,已是无法克制怨意。   根据他郭嘉的判断,陶商的骑兵在击败了张绣之后,应该前去濮阳才对,正是基于这样的判断,他才劝曹操趁机跟陶商决战。   谁料到,陶商的骑兵,竟象是算准了时机似的,会在关键时刻杀到,给他给致命一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郭嘉的脸色已苍白如纸,喃喃自语,如同失了魂一般。   突然间,他“啊”的一声仰天痛叫,张口狂喷了一口鲜血,便是晕死了过去。   “奉孝!”曹操大吃一惊。   郭嘉这一晕死过去,反令曹操清醒了几分,他知今日败局已定,再逗留下去,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无奈之下,曹操只得含恨咽下怒火,仓皇撤退。   “嘀……宿主取得封丘决战胜利,获得魅力值4,宿主现有魅力值。”   4点魅力值啊,这一战竟然得了4点,真是不容易。   陶商的胃口还不止这点,当下传令全军,不可有片刻停歇,继续穷追曹操。   兵败的曹操,损兵守半,连封丘也不敢入,径直向南面的许都方向逃去。   陶商一路追击,丘不血刃的拿下封丘,彻底的将兖州截为两段,大军随后继续南下追击。   三后后,陶商率得胜的大军,追击至了陈留城。   陈留城乃陈留郡治所所在,也是拱卫许都的最后一座重镇,撤到此城后,曹操便不敢再退。   收拾败兵之后,曹操聚拢了近一万五千兵马,自己怕被陶商包围,不敢坚守陈留,只张绣和元从之将于禁,率五千兵马坚守陈留。   曹操本人,则率一万兵马,屯于陈留西南,形成犄角之势。   曹操前脚刚至,陶商后脚就已杀到,凭借着兵力的优势,迅速的对陈留城形成了包围。   为了防御曹操,他在围城之余,又调出一万多兵马,于城西南围营之后再设一营,以阻曹操,以保护围营的侧后。   曹操兵虽少,但陶商的主力兵马,被陈留守军牵制,并不能抽出更多兵马来击破曹操。   于是,两军在陈留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   是日,陶营,中军大帐。   诸将们却齐集大帐,受享着陶商犒赏他们的甘家美酒,以一场小宴的形式,轻松的进行军议。   “前日传来消息,濮阳已经攻破,北兖州诸郡,纷纷不战而降,我们在实力上是压倒了曹操,但陈留久攻不下,若耗到袁绍一统河北,形势对我们就将非常不利,还当尽快灭了曹操才是。”席间,陈登进言道。   陈平却一笑,不以为然道:“这还不简单,曹操的骑兵已尽灭,骑兵方面我们是占尽优势,只需再重启劫粮战术,抄袭曹操侧后,断他的粮道,何愁灭不了他。”   “酒鬼说的不错,骑兵是咱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陶商便发出号令,命霍去病和高顺两员骑将,率铁骑之兵四出,深入敌后断曹操粮道。   战术实施后,不出半月,便起到了效果。   半月之内,诸路轻骑之军,于颍川、汝南、梁国一线,接连截毁曹操十余次的运粮队。烧毁粮草近三十万斛。   曹操方面,骑兵丧尽,只余下了纯步军,再先不能像先前封丘对峙那样,利用骑兵跟陶商进行反劫粮。   不出二十天,曹操前线的军粮供应,很快就陷入了短缺的境地,军心开始出现动摇。   僵局开始打破。   ……   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曹操闷不作声的枯坐在那里,望着满案的酒肉,却食不知味。   “报——”   斥候飞奔而入,“禀司空,我许都发来的五十车粮草,又被陶贼骑兵所毁,损失粮草三万余斛。”   曹操身形一震,方自端起到嘴边的酒杯,凝固在了半空,焦黄的脸上,瞬间涌现怒色。   刚刚才好起来的丁点胃口,瞬间全无。   曹操将手中酒杯,摔在了案几上,恨恨恨道:“可恶,陶贼欺孤没有了骑兵,竟然屡屡用这等卑鄙手段,可恨——”   左右诸文武,已无不黯然叹息,一个个都无可奈何。   这已是十天之内,第三次粮路被断,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军心不知又要跌落多少。   可惜,面对来去如风的陶军骑兵,他们却束手无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贵的粮草,被对方轻松劫毁。   谁让他们的骑兵,被那个叫霍去病的家伙,一举毁灭了呢。   “主公,前番大败,我军士气低粮,又今粮道又被断,军心更是不稳,依昱之见,这陈留城怕是守不住了,不如退往许都,就近食粮,先稳住了军心,再另做打算吧。”   诸将皆望向曹操,虽无人出言,但那般眼神表情,却都似附合程昱,赞成撤兵。   曹操脸色阴沉,沉吟许久,终于还是无奈的一声慨叹,却又道:“孤不是不想退,可若就这么退了,张绣和于禁二将,岂非被孤弃之不顾,陷于了孤城之中,孤岂能忍心。”   众人沉默不语。   “司空,我有一计,若能成功,或许不但可救出张绣二人,还有机会小胜陶贼一场,提振我军士气。” 第二百三十一章 聪明又妩媚   是夜,陶军大营。   大营中一片安静,中军大帐中,却酒香四溢,传出阵阵笑声。   大帐中,陶商正吃着小菜,饮着小酒,何等舒服。   “雉敬州牧一杯,祝州牧早已拿下中原。”吕雉腮染酒红,向陶商笑盈盈的敬上一杯。   陶商一杯饮尽,反敬一杯,“前番封丘一胜,还多亏你的献计,来,我也敬你一杯。”   他举杯欣然饮尽。   “雉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是陶州牧英明神武,用兵如神,才能大败曹操。”吕雉声柔如水,举杯浅浅饮尽,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酒红。   陶商一笑,抬头看去,只见吕雉嘴角挂着一滴酒渍,看着更有韵味,他兴致一起,便抬起手来,想要替她擦拭。   “陶州牧……”吕雉脸畔微晕,偏了偏身子,面生羞涩。   “别动。”陶商也不理会,继续将手伸过去。   吕雉便不敢再动,只微红着脸,任由陶商手抚到了她的脸蛋上,轻轻的替她将那一滴酒擦去。   她这才明白了陶商用意,脸上晕色更浓,低眉浅浅一笑,似羞非羞的道了一声:“多谢陶州牧。”   看着这个智谋诡绝的美人,面似桃花的羞涩之状,陶商心中不禁怦然一动,一双眼睛更加肆意。   大帐中,气氛一时有些暧昧不清。陶商的精神却极佳,吃的饱,睡得香,精神抖擞。   正当这时,帐外却传来骚动之声,亲兵来报,言是樊哙有紧急军情,正在外求见。   陶商心思收敛,便叫将樊哙传入。   片刻,樊哙拖着几名曹军装束的士卒,大步入帐,拱手道:“主公,老樊我今晚负责巡戒,这几个敌卒从陈留城出来,想要偷偷穿过咱们的围营,前往陈留去曹操的大营,给我的部下抓住,我从这几个狗崽子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   说着,樊哙将书信呈了上来。   书信的署名是张绣,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请司空放心,绣会依约行事。   看着这封诡异的书信,陶商眼中疑色顿生,书信一收,目光落在了那几名俘虏的身上。   只见这几个俘虏,个个惶恐不已,一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受了刑的样子。   “他们是怎么回事?”陶商又看向了樊哙。   樊哙便嘿嘿一笑,“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觉得其中有异,便不经主公的允许,先对这几个卒子动了刑,拷问了一番,结果这几个家伙不经一打,统统都招了。”   这个樊哙,现在倒是开始学聪明了,也看出了这书信有异。   陶商便又问他,这些敌卒都招了些什么。   “他们招供说,先前曹操已派人潜入陈留,命张绣和于禁率军三日后向东突围,到时曹操会引大军前去接应,这几个人就是奉了张绣于禁之命,前去回复曹操,没想到给咱们劫住了。”   突围么……   陶商遂令樊哙将俘虏们带下去,又打算派人去叫陈平来。   命令还未说完,一旁静听已久的吕雉,却是拱手笑道:“恭喜州牧,贺喜州牧啊。”   陶商一怔,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她,“这话怎么说,我何喜之有?”   “曹操忽命张绣突围,必定是粮道被断,军中乏粮,打算弃守陈留,退往许都,州牧不战而得陈留重镇,难道还不值得贺喜么。”吕雉淡淡道。   这个女人,果然是聪明,跟他的看法一样。   “这么说,咱们又要好好喝一杯,庆贺一下喽。”陶商笑道。   吕雉却话儿一转,“曹操退兵应该是没错的,不过雉是觉的,这封信似乎有点可疑。”   “怎么说?”陶商兴趣更浓。   “张绣二将既得到了突围之令,依令突围就是了,为何还要派人冒险出城答复,这岂不是有些多此之举么?”   顿了一顿,吕雉又继,“而且,曹操既然能瞒过我们的巡骑,把突围的命令送入城中,张绣的回复的使者,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被我们给抓到,州牧不觉得这并不是巧合么。”   “嗯,你说的有道理。”陶商点点头,“这么说,曹操应该是故意想让我们知道,那依你之见,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吕雉却又不说了,而是自嘲道:“雉一介女流,哪里能懂得那么多,只是胡乱猜测了,只怕猜错了,会影响了州牧的判断。”   这个女人,倒是很懂得谦逊。   “但说无妨,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陶商便一拂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吕雉这才敢继续道:“依雉之见,曹操的意图应该有两个,一个是想让我们知道,到时他大营空虚,以诱我们前去趁机劫营,然后就是让我们集中兵力于东面,去堵截张绣出逃。”   “如果我们按着曹操的去做,却正中曹操下怀,到时曹操必是戒备森严,我们冒然进攻,必会损失惨重,而张绣和于禁突围的方向,必然也不会是东面,而是我们防御真正薄弱的西面。”   “这个计策若是成功了,曹操不但可大败我军,还能救出张绣五千余军,一举两得,雉猜想,这才是曹操真正的用意吧。”   吕雉语柔如水,不紧不慢的一席话,道破了曹操的真正意图。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聪明到让人可怕的女人啊。”陶商豁然开朗,不禁笑叹道。   吕雉却俏脸微微一红,自嘲道:“雉一个弱女子,蠢笨的紧,只是随口胡言罢了,州牧千万别当真,若是说错了,这杯酒就当雉向州牧谢罪。”   说着,吕雉又举起杯来,媚眼如丝的向他敬酒。   陶商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年轻的脸上,凛烈的杀机,却悄然燃起。   ……   两日后,月黑风高。   黑暗,张绣站立在陈留城头,目远向着黑漆漆的苍穹望去。   天地一片黑暗。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于禁匆匆登上了城头,低声道:“张将军,时间已到,我们出城突围吧。”   张绣轻吸一口气,提枪步下了城头。   城门一线,五千神色焦虑的曹军士卒,已静候许久,目光中都闪烁着不安。   今晚,将是他们的突围时刻。   成功,就可以逃出生天,失败,就将被困死在这孤城之中。   张绣一跃上马,也没多少犹豫,低声喝道:“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军出城,向西突围。”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张绣和于禁先后而出,五千士卒紧随于后。   这一支心怀不安的士卒,趁夜出城,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向着西面陶军围营潜去。   策马奔行中,张绣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薄云已浓,弯月最后的一角,已尽被乌云遮去。   天时,更有利于突围。   张绣的心中,却隐隐有几分不安,“贾文和说曹操才是真命之主,劝我投降他,可他却屡屡的败于陶商,连我的嫡系骑兵也损失殒尽,这一次他的计谋,不会再被陶商识破吧……”   “曹司空乃当世枭雄,妙计无双,那陶贼不可能每次都能算出司空的妙计,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身边的于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坚定地说道。   张绣心头一震,疑虑似乎稍稍被打消,按定心神,只一心策马而行。   黑暗的另一头。   夜色中,陶商环抱着长刀,坐胯着战驹,闭目驻立于营门前,浑若一座黑色的雕像,巍然耸立。   营门两翼,各树立着一根巨大的火把,摇曳的火光照映下,陶商便如那黑暗中的幽灵,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诡秘。   隐隐约约,他从风中听到了一丝异动。   嘴角斜扬,年轻的脸上,缓缓的掠起一丝冷笑。   黑暗的那一头,张绣和于禁,正率领着五千兵马,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向着陶营方向摸黑而来。   根据曹操的计策,陶商此时已当将兵马分成两拨,一拨前去进攻大营,另一拨则尽在陈留东面,准备阻击他们的突围。   而最薄弱的西营方向,最多只有四千兵马,这点兵力,根本无法挡得住张绣五千兵马,还有曹操兵马两路的夹击。   远远望去,陶营就在眼前,直至现在也不曾见有所异动,张绣和于禁二人心中暗喜,以为他们的计策成功,陶商已经上当。   五千同样激动的曹军士卒,兴奋的向着陶营逼近,已经做好准备,大杀一场,用一场胜利的突围,来洗雪他们屡屡败给陶军的耻辱。   越来越近了,陶营的情况,几乎已清晰可见。   蓦然间,五千曹军士卒,无不变色。   张绣变色。   于禁也变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一般,茫然惊愕的看向陶营。   陶营方向,营门大开,没有一兵一卒,只有一人横刀立马,如青松般傲立于营门之前。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单骑震敌胆   一人一骑,挡在大门口。   这是什么情况?   张绣蓦的猜到七八分,急是勒住了战马,大喝全军止步。   五千余曹军急是收止马蹄,止步于敌营数十步外,一双双迷惑惊异的眼光,齐齐的望向营门下孤傲驻立的那员敌将。   “不好,敌军可能早有准备,速速撤回陈留城。”张绣猛的省悟,惊叫一声。   于禁却眉头一皱,喝道:“计策已经发动,箭在弦上,岂能不发,只一敌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于禁狂烈不屑,扬枪召唤士卒,要继续杀上去。   目光中,那营门下所立之将,却将手中的战刀,向天空微微一指。   瞬间,眼前现出一片的白光,刺眼的光亮在无尽的夜色中爆开,随之化做冲天的火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将几千曹军刺得睁不开眼睛,惊臆之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不得不抬起手臂来遮挡。   片刻后,敌卒的眼睛才勉强的适应下来,当他们再次看向敌营时,所有人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空荡荡的敌营中,沟壕边,营栅内,转眼间现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敌人,无数的火把举起,耀如白昼,直将这黑夜填平。   耀眼的光芒下,张绣终于看清楚营门下那一员敌将,当他看清那敌将的面庞时,原本就惊异的脸上,更是涌现了无限的惊怖。   陶商!   张绣骇然变色,于禁骇然变色。   五千曹军,无不神色再变,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那陶贼,不是应该已中了司空的妙计,被诱往东面吗,怎么会站在这里?”于禁脱口惊道。   他和他的五千士卒,满满的期望,出逃的希望,瞬间被陶商的出现,瓦解为粉碎。   “司空的计策,岂能被这陶贼识破?”惊醒的于禁,歇厮底里的一声咆哮。   “这个陶商……”省悟过来的张绣心情激荡如潮,心中不禁是震怖,更是深深的惊叹。   惊叹于陶商的洞察力,再一次识破了他们精妙的布局。   事到如今,陶军既有防备,他们哪里还突围得了,只有先撤回郦城再说。   便在此时,营门下傲立的陶商,策马缓缓的上前了几步。   他战刀一指张绣,厉喝道:“张绣,你不是说要斩了于禁狗头,率军归降于我吗,为何还不动手。”   此言一出,张绣顿时一脸茫然,脑子还转不弯来,琢磨着陶商怎么突然间胡说八道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归降他了。   于禁却已身形剧烈一震,目光急瞪向张绣,眼神中燃起质疑和警惕。   陶商暗自一笑,昂首高声道:“张绣,当日你不是派使者暗自来见我,告发了曹操的诡计,还说你是被贾诩所蒙骗,才误降了曹操,如今已经后悔,要杀了于禁,率五千兵马和陈留城献降于我,为什么于禁还活着,莫非你想出尔反而不成?”   这番话,可算是毒到了极点。   于禁此前本就在怀疑,曹操的计谋如此精妙,岂能被陶商识破,多半是军中有人泄露了机密。   听了陶商这番话,于禁方才意识到,那个叛徒就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就是张绣。   “张绣,我早该猜到是你,当初你三番五次的跟司空作对,不得已才归降了司空,实则仍心存不臣,果然又背叛了司空,我看上回韦乡一败,说不定你就早已暗通了陶贼,反复无常之徒,我要你的命——”   于禁彻底的被陶商的离间计骗过,暴怒之下,纵马舞枪,便向张绣杀来。   张绣骇然大变,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于禁竟会对自己动手,急是举枪相当,惊叫道:“于禁,你蠢吗,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他的离间计吗?”   “如果不是你暗中通敌,陶贼岂能识破司空的妙计,西凉狗贼们素来无信,你也不例例外!”于禁已完全被狂怒冲昏了理智,手中长枪尽施杀招,疯狂的向着张绣攻杀而来。   他二人的身后处,几千号曹军士卒,一个个也茫然无措,惊到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彻底的给震懵了。   陶商却立马横刀,一脸诡笑,饶有兴致的瞧着他二人自相残杀。   他刚才所说那番话,倒也不是早就预备了好的,而是看到张绣和于禁同时在场,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   张绣新降未久,而且是被贾诩“忽悠”才降曹,陶商料定张绣对曹操的忠诚,还未曾真正建立。   前番韦乡一战,曹洪死战,曹操的骑兵全军覆没,唯独张绣却活了下来,陶商就猜想,以曹操的疑心病,对张绣恐怕已心存猜测。   至于张绣,自己嫡系的西凉骑兵,一战损失殆尽,恐怕对曹操也心存不满。   眼下曹操计谋被识破,于禁定会心存怀疑,陶商便灵机一动,趁机施展出离间计。   陶商本身只想挑拨一下,不想于禁早对张绣生有疑心,竟真的跟张绣动起手来。   正当此时,斥候飞奔来报,言是西营之外,发现了数千曹军,正在逼近而至。   这必是曹操的外援兵马到了,想要里应外合,击破陶商的西面围营。   “可不能让曹司空等久了,我得去亲自迎一迎他。”陶商讽刺的一笑,突然喝道:“霍去病何在。”   “去病在此。”年轻英武的武将,拨马提枪出列。   陶商战刀一指二将,冷冷道:“我命你率麾下骑兵出动,收拾了这两个自相残杀之贼!”   “去病遵命!”霍去病拱手一应,没有一丝疑迟,转身策马而去。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撕碎了夜的沉寂。   耀如白昼的火光映照下,霍去病如一团银色的流火般冲出大营,身后三千精锐的骑兵将士,破营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陷入茫然中的五千曹军士卒,狂扑而至。   陶军已杀出,张绣和于禁二人,却仍在自相残杀。   张绣乃西凉猛将,武力值高达85,原本在于禁75点的武力值之上,要想击败于禁,也不过是十几招的事情。   只是张绣并非真的投降了陶商,又知于禁乃曹操元从信任之将,心存忌惮,不敢出招太猛,二人间才战成了势均力敌。   就在二人僵持见,陶军铁骑已狂杀而至。   眼见陶军铁骑杀至,张绣心中震怖,知道要再自相残杀下去,他和于禁,包括这五千宝贵的兵马,全都要死在陶军的铁骑辗压之下。   “于禁,你这蠢货,老子若是想杀你,有的是机会趁你不备,捅你一冷刀子,何必拖到这个时候,你若再蠢下去,我们都得被你害死不可!”张绣手中枪式陡然变强,将于禁逼退,口中大喝。   于禁也非真的是蠢才,被张绣这么一喝,陡然间清醒了几分。   “我们先撤回陈留,然后再分个生死也不迟,我们走。”张绣生恐被他再缠上,急是拨马而走。   于禁虽心存狐疑,但迫于形势,也只得拨马而逃。   五千号惊惶失措的曹军士卒,士气跌落了谷底,出逃的希望就此破灭,也只得跟着二将,彼此推挤,争先恐后的向着陈留城逃去。   可惜,为时已晚。   史上第一骑将,已率领着他的铁骑洪流,如决堤的洪水,狂卷而至。   霍去病一马当先,纵枪踏入敌群。   鲜血飞浅而起,惨叫之声四起,手中大枪四面八方的刺出,每一枪下去,必索一敌之命。   霍去病就如一柄锋利难当的利箭,踏着长长的血路,劈波斩浪一般碾杀向前,一路所过,只将飞溅的人头和四散的鲜血留在身后。   长驱如入,如摧枯拉朽,崩溃的曹军士卒,在他的枪锋之下,如纸扎的一般,轻松撕碎在腥风血雨之中。   蓦然间,一袭落荒而逃的敌将身影,被那自信冷漠的眼睛锁定。   是敌将于禁,曹营又一大将。   “于禁么,就让你和曹洪一样,做我霍去病扬名天下的踏脚石吧……”   少年的嘴角,扬起一抹杀机狂烈的冷笑,纵马挺枪,直取于禁。   奔逃中的于禁,感受到身后有强烈的杀气压迫而来的一本头,目光瞬间被一片银白填满。   银色的战甲,银色的大枪,银色的头盔,银色的战袍,还有胯下那银白色的战马,火光照耀之下,霍去病竟如一团银色的月光,狂袭而至,照得他眼睛都被刺痛。   白马银袍,俨然如从银河中降下的神将。   一瞬间,于禁甚至有种炫晕的错觉。   “这个小子,难道就是陶贼麾下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一招斩杀曹子廉的霍去病吗,这气势……”   未战,于禁在气势上就被完全被霍去病压倒,心神动荡。   就在他心神一滞时,霍去病已仗着精湛的马术,如风一般的追至身后。   于禁别无选择,只能一战。   他便强行平伏下窒息的心神,鼓起勇气,咬牙大喝道:“无名匹夫,你也配用霍去病的名字,于某今天就宰了你,为曹子廉报仇雪恨。”   颤栗的狂喝声中,于禁猛的回马转身,手中大枪电射而出,直取霍去病面门。   “哼……”   霍去病没有废话,只轻轻的冷哼了一声,手臂青筋爆涨,全身的力尽瞬间尽集于右臂,手中银枪呼啸而去,刺破空气,卷起血雾尾尘,挟着毁天灭地之力击出。   霸道无双,令天地变色的一击。   枪锋未至,那真空般的强大压力,就已铺天盖地的压迫而来,竟然扰动了于禁的枪锋轨迹,令之失去了准头。   “这小子的武力,竟然强到这种……”   于禁惊骇之时,为时已晚。   那一道寒光流转的锋刃,如死神的獠牙一般转眼撞至。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枪锋不偏不倚,洞穿了他的左肩。   大股的鲜血喷射而出,于禁一声惨叫,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给我一举荡平敌营   霍去病一招将于禁击落于马上,随后跟上来的陶军士卒,即刻将于禁绑了,生擒活捉。   得胜的霍去病,表情却不起一丝波澜,继续纵马狂杀敌卒。   而霍去病无情的逐杀五千敌卒时,陶商已策马狂奔,直趋身后的围营。   陶商相信,以霍去病的统兵能力和武力,凭借着三千铁骑,足以收拾了张绣一军。   陶商现在要赶回去,对付另一支曹军的兵马。   果然,就在他未入营时,便听到西面一线,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奔入营,举目远望,只见数千曹军,正在向他的大营,发起冲锋。   几百步外,乐进正驻立于中军,指挥着五千曹军猛攻。   “今晚,我一定要证明,只有我乐进,才是曹公最值得依赖之将……”   斗志如火,乐进大喝一声:“全军进攻,只许进,不许退,给本将一举攻破敌营。”   五千曹军士卒,杀声震天动地,火光映照下,如潮水般向陶营涌去。   根据程昱所献之计,陶商必已中了他调虎离山之策,此刻主力兵马已被调往东面堵截张绣一军,还有去进攻他们位于南面的大营。   此时此刻,这座西面围营之中,陶军兵马最多不过四千。   区区四千兵马,如何能挡得住他们近一万兵马,内外夹击之势。   乐进相信,此战他必胜无疑。   望着己军滚滚的兵潮,乐进的嘴角,悄然掠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   大营中,及时赶到的陶商,正冷冷的注视着敌军。   五千曹军正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蜂拥而至,很快就冲近七十余步。   陶商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神箭营最先发动,三千支利箭,挟着千鸟振翅的嗡鸣之声,撕破夜的黑暗,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狂冲而至的敌人倾去。   瞬息之中,曹军便如脆弱的麦杆一般,成片成片被射倒在地。   这猝不及防的打击下,曹军死伤惨重,精神更是受到严重打击,汹汹的斗志立挫,很快被压制的不得前进。   见得此景,原本自信的乐进,脸色瞬间骇变。   敌军早有准备,司空的计策被识破!   乐进的脑海中,瞬间迸现出这个惊人的判断,眼神中更是燃起匪夷所思的神色。   他怎么也想不通,陶商为什么就像是他的主公,天生的克星一般,无论曹操做出的任何一步精妙的布局,都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这一次,同样不例外。   “可恨,陶贼竟然又识破司空的计策……”   乐进暗暗一咬牙,心中虽震惊不解,却不敢有迟疑,当即大喝道:“全军撤退,速速撤退——”   金声响起,前面狼狈的曹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溃退。   嗵嗵嗵!   陶营中,进攻的战鼓声,已狂震而起。   陶商鹰目一凝,长刀向前一扫,大喝道:“全军出击,荡平敌寇,攻破敌营,我要一口气杀到许都,给我杀——”   轰轰烈烈的喊杀声,如火山喷出的岩浆,熊熊的火焰直破苍穹。   营门大开,近两万多陶军士卒,狂奔而出,英布、廉颇、樊哙、李广诸将,精英名誉出。   陶商亦战意如狂,如花木兰夫妻二人,一红一白两道流火,狂射而出。   诸路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汹涌的撞入敌丛,将惊慌失措的敌军,无情的辗压在脚下。   势不可挡,一路摧枯拉朽。   然后,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陶商大刀挥纵,肆意的收割人头,踏着长长的血路,如驱猪羊一般,驱赶着曹军败卒,一路向着南面的曹操主营杀去。   ……   陈留以南,曹军大营。   曹操全身披挂,驻马于营中,目光冷峻的凝视着北面方向。   他的身后,五千曹军肃然列阵,斗志昂扬。   东方发白,天色渐渐已快亮了。   曹操眉头微微一凝,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安,暗自瞟了身边的程昱一眼。   根据程昱的献计,此刻陶商应该已经中计,以为他会尽起全军,前去陈留东面接应张绣和于禁突围,然后,便尽起大军,前来肆意的进攻他的大营。   他却分了乐进五千兵马,反往西面去接应张绣突围,顺便破了陶军西面围营,灭了四千敌军。   他自己,就率领余下五千兵马,等着给送上门来的陶商,杀一个措手不及。   这条计策,不但能救出张绣和于禁,以及五千兵马,还能灭陶商四千兵马,狠狠杀一杀陶商的嚣张,鼓舞己军的士气。   然后,他就可以挟着得胜的余威,退守许都,重整旗鼓再战。   乐进的兵马已经出动,现在曹操就等着陶商率军来进攻他的大营。   天色已明,却还未见陶军的影子,曹操不免又有些不安起来。   “说不定陶商虽然中计,只是尽起兵马前去东面堵截张绣他们,没有敢前来进攻我们主营。”程昱看出了曹操的担忧,便笑着宽慰道。   曹操微微点头,程昱说的也有道理。   陶商毕竟缴获,不敢趁机来攻大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算只是救出张绣五千兵马,灭了陶营西营的四千人,这也将是一场难得的胜利。   一场自他与陶商交锋以来,首次的胜利,足以振奋人心。   曹操焦黄的脸色,重新恢复了淡定自若,轻抚着短须,笑看北方,坐等陶商中计。   “叔父,那张绣的婶婶邹氏,侄儿已经给叔父带到了大帐中,只等着打了胜仗后,叔父就可以尽情享受,庆贺胜利了。”侄儿曹安民凑到了曹操近前,笑眯眯的低声道。   听到邹氏之名,曹操焦黄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邪笑。   曹操最好美妇,每占一地,都喜欢搜集当地貌美的有夫之妇,以供自己享受。   当然,这种事曹操自己是不会动手的,都是由自己这个心爱的侄儿曹安民来“代劳”。   邹氏乃张济的遗孀,是张绣的婶母,当初随着张绣一同归降了曹操。   曹安民早知道邹氏貌美,想要弄来献于曹操,只是碍于张绣在,不好动手而已。   如今张绣被围在了陈留城中,曹安民才好大摇大摆的把邹氏,从张家府中接出来,弄往前线送到了曹操帐中。   “张绣为孤坚守陈留,今日一战若胜,又立下大功之件,安民啊,你这么做,是想让孤寒了张绣的心吗?”曹操旋即收敛了笑意,反而责怪起了他。   曹安民忙是笑道:“叔父多虑了,叔父乃当朝司空,那张绣不过一降将而已,叔父肯收纳他的婶婶,那是看得起他,说不定他也早想把邹氏献给叔父,以寻求跟叔父拉近关系,他知道后,应该高兴才是。”   “嗯,言之有理,安民啊,还是你最懂为叔的心啊。”曹操嘴角又掠起邪笑,拍了拍侄儿的肩膀,大加夸赞。   曹操的脑海中,已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已经开始遐想着,如何在得胜之后,好好的享受那邹氏。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大亮。   曹操估摸着,到了这个时候,陶商应该是不会来攻大营了,现在他只能等着乐进和张绣得胜来归。   未多久,营外斥候来报,言是己军归来。   曹操大喜,遂令营门大开,迎接乐进和张绣一众的前来。   营门打开,一队队的己军匆匆忙忙入营,曹操的表情,反而凝重起来,左右曹军士卒,以及程昱等文武,也无不变色。   回来的这点兵马,不过几千余人,旗帜破败,形容不整,俨然是一副落荒而逃的败军之相。   乐进更是灰头土脸,黯然的翻身下马,默默走到了曹操跟前。   曹操的表情已是阴沉如铁,未等乐进开口,便大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会败归,张绣和于禁呢?”   “禀司空,陶贼识破了我们的意图,早有准备,末将未能救出于文则他们,还被陶贼杀得损兵过半……”乐进黯然惭愧,将整个兵败过程道了出来。   周遭听着的曹军文武,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的脸上都涌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手策划出此计的程昱,则是脸色惨白,额头浸出一层冷汗,整个人的头脑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无法接受自己的计策,又一次被陶商挫败这等残酷的事实。   曹操脸色铁青,眼眸之中,喷射着悲愤的怒焰。   再次被陶商这克星,识破了自己的诡计,曹操是心痛如绞,痛到喘不过气来。   “陶商……”曹操紧咬着切齿,反复的念着那个令他厌恶之极的名字。   正当曹营上下,陷入震动之际,营楼上哨兵惊恐的大叫道:“陶军杀来啦,陶军杀过来啦!”   曹营上下,再度骇然变色。   曹操举目远望,但见数不清的陶军,铺天盖地而来,直逼他大营方向。   陶商这是要趁着得胜之势,一举连他的大营也攻破。   曹操又惊又怒,只得大喝道:“全军列阵,休要慌张,一定要给孤守住大营——”   吵哑的喝令声中,乐进等武将们,只得勉强鼓起勇气,率领不足七千兵马,尽抵营门线,试图做最后的顽坑。   片刻后,数万陶军杀至,如潮水一般,向着曹营发起了攻势。   成千上万的士卒冲对营前,疯狂的乱砍鹿角,后排神箭营的弓弩手,以强弓硬弩压制着敌营的箭矢,沿营一线的上空,光雨密集,如同覆盖了一面光网。   神箭营的箭雨,轻松压制住了曹营中的弓弩,强攻的陶军士卒们,不惜生死,将敌营外的鹿角统统砍破,勇敢的士卒们越过壕沟,疯狂的向营栅扑去。   “先入曹营者,赏百金!”勒马掠阵的陶商,扬刀大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万陶军将士更加疯狂,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扑向前来。   敌营,顽抗的曹军士卒,此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冲击,营墙还没有被攻破,几乎就要被陶军滔天的气势所吓倒。   营栅处,赤膀的樊哙冲在第一线,舞刀着大刀叫道:“给樊爷爷砍翻营墙,给老子撞过去!”   左右的陶军将士,呼喊着扑向那木栅,用木盾顶住从缝隙中探出的曹军枪矛,用已经缺口遍布的环首刀,疯狂的砍伐。   惨叫此起彼伏,不断的有士卒被森森如林的刃壁刺成肉串,一人倒下,却有两人奋不顾身的补上去,继续无所畏惧的血战。   樊哙却已等不耐烦,大叫一声:“吃干饭的草包们,统统都给老子让开!”   大叫中,他双臂抡开,将拥挡在眼前的士卒分开,几步便冲至营栅处,双手死死抓住营栅,怒啸声中,双臂青筋暴涨,奋力的向前推去。   那有大腿般粗,深深插入地下的木栅,在樊哙狂力推动下,发出“吱呀呀”的将要断裂的声音,竟是开始向内倾倒下去。   内侧的曹军震惊了,万没有想到,陶军只竟有如此力大者,竟然能凭一己之力,就撼动营栅。   惊恐的曹军,急是一面奋力推挡,一面有数人扑将过来,想要枪矛刺杀樊哙。   嗖嗖!   一连数箭,破空而至,却是李广在后面放箭,射翻了杀了樊哙的敌卒。   樊哙面色涨红,脖颈上青筋已涨到快要爆裂开来,一众陶军士卒也纷纷齐齐用力,协助樊哙奋力前推。   咔嚓嚓——   震天怒吼声中,那深插于地下的营栅,轰然倒地。   营墙已破。 第二百三十四章 孟德晕了   营墙被破开,樊哙也顾不得喘口气,提起杀猪大刀,狂笑道:“是汉子的跟老子杀进去,把这班敌寇给老子剁碎了喂狗,杀!”   暴喝声中,樊哙舞刀向前,踏着足下敌人的血肉之躯,撞入了曹营。   两名曹卒想要阻挡樊哙,却给樊哙杀猪大刀一挥,两名敌卒便碎成了漫空肉块。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陶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的从缺口处攻入了敌营。   一队队的士卒被驱赶前来,试图挡住涌入营中的陶军,但面对着陶军山洪般的冲击,又何能挡得住。   此刻,整个营栅一线,一处崩溃,跟着便处处崩溃,紧接有数处被陶军撞破。   乐进等曹营将领,一面节节抵抗,一面派人向曹操求援。   营外,陶商狂笑一声,挥刀大喝道:“全军杀进去,活捉曹操!”   狂笑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向着已破的敌营冲去。   “活捉曹操——”   震天的喊叫声,令天地变色,大地震颤。   陶军如潮水般涌至,阻挡的曹军纷纷倒溃,陶军前锋已杀入敌营三十余步,一面“陶”字的大旗,更是在乱军中猎猎飞舞,震慑着曹军的士气。   曹军兵败,已然成定局。   曹操目光中迸射着愤怒,默默的注视着败溃的己军,一言不发。   程昱长叹了一声,拱手道:“昱无能,计策再度被陶贼识破,事到如今,这大营是守不住了,请司空速弃了大营,退往许都才是上策。”   程昱一劝,其余谋士们也纷纷进言,就连许褚和典韦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将,此刻也丧了胆略,不敢再叫战。   曹操那个恨啊,此刻的他,是真恨不得跟陶商决一死战。   可他心里也明白,就算他拼上一条性命,今晚也将回天无力。   咬牙许久,不甘了许久,曹操只得一握拳头,恨恨道:“陶贼,只要孤还活着,你就休想染指中原,咱们许都再决一生死,传令下去,全军向许都撤退!”   言罢,曹操拨马转身,向着南面退去。   乐进、李典等将,收到撤兵的命令,如蒙大赦一般,也纷纷放弃了阵地,望风南退。   英布、樊哙、廉颇等陶军诸将,则奋勇向前,突入曹营中,四面八方望败溃的曹军穷追而上。   两万多陶军将士,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气势如虹的追杀敌军。   失利的曹军,却丢盔弃甲,纷纷的抱头狂逃。   曹操在一众虎卫军的保护下,方才从南营门逃去,斜刺里便猛有一队陶军杀出。   当先处,一人舞刀,一人纵枪,正是陶商花木兰夫妻杀到。   陶商料定曹操无法挽回败局,只有弃营南退一条路,遂带了一队轻兵,饶过敌营,向着南面杀了过来,正撞上出逃来的曹操。   “活捉曹操——”   “穿红袍者就是曹贼!”   “捉到曹操,主公有重赏!”   陶军将士的喊杀声,震天动地,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活捉曹操。   重赏之下,杀红了眼的士卒们,目标只有一个,活捉曹操,立下奇功,博得重赏。   奔逃中的曹操,听闻陶军的叫声,惊得了面色惨然。   程昱急劝道:“司空的红袍太过明显,容易被敌卒盯上,请司空赶紧把红袍脱了吧。”   连战袍都吓到弃了,尊严将何在,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可惜,到了这般地步,为了活命,尊严什么的已经是其次。   曹操想也不想,三下两下就把红袍脱了,继续策马狂逃。   曹操在狂逃,陶商在穷追。   若能击杀曹操,甚至是活捉,整个曹统区就会土崩瓦解,不战而定。   这就意味着,陶商可以转眼间,就获得徐兖豫三州,还有半个司州,半个扬州,一举拿下四州之地。   除此外,就连天子这面大义旗帜,也将获在他的手中。   那个时候,据有中原数州,再加上天子的大义,他就有实力跟袁绍一决胜负。   巨大诱惑下,陶商纵马狂奔,穷追不舍。   惶恐中的数千曹军,被陶军如蝼蚁般辗杀,曹操身边的士卒是越战越少,未几多时,已只余下了七八百人而已。   危急关头,曹操忽见前方尘土大作,一队兵马从许都方向赶到,打着“夏侯”的旗帜。   是留守许都的夏侯渊,率领五千预备军,赶来前线接应曹操。   曹操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两军合兵,又聚起了七八千兵马,曹操这才精神稍安,开始稳步撤退。   狂奔两日,曹操和他的败兵,终于逃至了距离许都不足五十里的鄢陵城。   这里离大后方已经很近,曹操这才有胆气停下脚步,做出固守之势。   随后追至的陶商,自知将战线拉的太长,粮草已供应不上,将士们接连作战,体力精神也已疲惫之极,不可能再一鼓作气攻下鄢陵城。   陶商遂领兵于城前,一翻耀兵之兵,便即率军向陈留扬长退去。   焉陵北门上,曹操亲眼看到陶军退却,终于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也松了下来。   回想种种惨痛的经历,自从跟陶商开战以来,五万兵马损兵大半,一路陷城失地,曹洪、曹仁两员亲族大将战死,如今于禁和张绣也生死难测……   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   堂堂大汉司空,天下第二大诸侯,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陶商这个异数,杀得落败到这般地步,曹操真的也是够了。   紧绷的神经一松,伤病的痛苦取代了恐怖,苦撑已久的曹操,终于是禁不住惊魂与劳顿,晕倒在了城头上。   ……   深夜时分,曹操终于幽幽转醒。   房中守护的众文武们,眼看曹操醒来,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清醒过来的曹操,带着伤躯强撑起来,询问诸将和各营兵马如何。   程昱苦着一张脸,将战损情况,默默的道了出来。   诸军纷纷溃散,各自逃命而去,除张绣于禁被围之军外,突袭陶营的兵马损失大半,大营攻防战中,又损了几千兵马,从前线溃下来的兵马,不到四千余众。   加上夏侯渊所部,再加上南阳、洛阳一带的驻守,曹操手下现在满打满算,也只能拼凑出一万五千人的兵马。   幸运的是,许褚、乐进、李典等诸将,虽各自负伤,但好歹都活着逃了回来。   “孤用兵多年,却被陶商一个黄口小儿,败到这般地步……”曹操摇头苦叹一声。   堂中众人也皆默默不语,无不唉声叹气。   程昱也叹了一声,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司空千万要放宽心,莫要太过忧虑伤神,为今之计,当撤还许都,重整旗鼓,再做打算才是。”   程昱这么一说,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合,请曹操以身体为重,先退往许都养好病再战。一开口,其余谋士们也纷纷的劝说,理由当然主要是曹操身上有伤。   曹操也是无可奈何,眼下身体不适,军心丧尽,他也不敢再跟陶商正面对抗,也只有选择退兵回许都。   当曹操郁闷的退往许都时,陶商已经挟着大胜的余威,无数的战利品,还往了陈留围营。   在那里,还有张绣一支残兵,还在坚守陈留,他必须攻下此城,彻底解除后患后,才能移师南下,直取许都。   是日,陶商前脚才入围营大帐,樊哙后脚就兴冲冲的赶到,大声嚷嚷道:“主公,老樊我俘虏了两个有身份的人,一个是曹操的侄子曹安民,一个是张绣的婶婶邹氏,你一定要给我记大功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 婶婶   曹安民?   陶商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他记得,历史上这个小子,应该在张绣之叛中,和典韦一样,皆被西凉叛军所杀才对。   至于张绣之叛的导火索,便是这个邹氏,被曹安民献给了曹操,惹恼了张绣,一怒之下才发动了叛乱。   只是因为陶商改变了历史,使曹操在张绣之叛后,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许都。   或许,也正是因此,张绣没有叛乱,典韦没有死,曹操的长子曹昂也没有死,就连这个曹安民,这时也活了下来。   可惜,这小子不走运,落到了陶商手里。   “传他们进来见我吧。”陶商一挥手道。   片刻后,帐帘被掀起,一男一女被带入了帐中。   作为一个男人,陶商的目光,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妇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相貌美极,身资窈窕却不失丰满,容貌娇媚中又含着几分成熟韵味。   纵使陶商身边不乏佳人,甚至是貂蝉这样的天下第一美人,但眼前这美妇,还是让他看的心头怦然一动。   这美妇虽一身成熟韵味,但气质却腼腆的紧,神色间还有几分窘促,向着陶商盈盈一福,低低道了一声,“妾身邹氏,拜见陶州牧。”   这一声,酥酥软软的,如一双轻柔的小手,在帐中所有男人的心里,都轻轻的挠了一挠,纵然是樊哙这样的大老粗,身子也跟着一颤。   “这邹氏,样子虽算不上最美,却天生狐媚勾人,怪不得历史上的曹操,被她勾的昏了头,连宝贝儿子和大将典韦也葬送了去……”   心中感慨之时,陶商手一摆,“邹夫人免礼吧。”   邹氏这才敢直起身子,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呼吸,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抬头看陶商。   陶商却高坐于上,兴之所致,多看了她几眼。   邹氏自然感觉得到,那个年轻的胜利者,正在盯着自己看。   她更隐约感觉到,陶商那般锐利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看透自己的身体。   灼热的目光下,邹氏脸畔红晕如潮水般泛滥,心头狂跳不休,几乎要从心腔里跳出来一般。   慌羞之下,邹氏暗暗深吸几口气,勉强的镇住心神,以掩饰内心的尴尬与紧张。   陶商目光始终不离邹氏,却是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邹夫人见到我,何必这么慌张害怕。”   “没……妾身没有害怕……”邹氏被陶商看穿了心思,吱吱唔唔不敢回应。   陶商又是一笑,收敛了肆意的目光,拂手道:“不怕就好,来人啊,给邹夫人看座。”   左右搬来蒲团,邹氏狐媚窘羞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受宠若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陶商竟然这般礼待于自己。   “妾身……妾身多谢州牧。”邹氏又是盈盈一福,方自轻柔的跪坐下来。   陶商的目光,又转向了灰头土脸的曹安民身上,问道:“邹夫人,听说你被俘的时候,是跟这个曹安民在一起,我很好奇,你不是张绣的婶婶吗,为什么会跟曹安民在一起,又怎么会出现在曹操的大营中?”   “妾身……妾身……”   邹氏脸畔又是一红,似有几分难为情,想要道出实情,悄悄看了曹安民一眼,却又不敢出口。   陶商瞟了曹安民一眼,却见这厮正在暗暗向邹氏瞪眼,似是在警告邹氏,不得说实话。   邹氏显然是迫于曹安民的眼神威胁,迟迟不敢开口。   身为俘虏,在老子的地盘上,在老子的面前,还敢威胁人,你是自讨苦吃。   陶商眉头一皱,年轻的脸上顿现怒色,腾的站了起来,大步走下阶来,喝道:“来人啊,把这个曹安民给我按住,再拿军棍来。”   樊哙大步上前,如按小鸡一般,瞬间将曹安民摁倒在了地上。   左右亲兵则将一根军棍奉上,陶商抄在了手里,高高的扬起,作势就要亲自揍曹安民。   “你要干什么,我乃曹安民,曹司空是我的叔父,你敢对我动粗,我叔父绝对饶不过了你……”惊恐的曹安民,拼命的挣扎,口中歇厮底里的大嚎。   陶商却冷哼道:“你的两个叔叔已经死在我手里,连曹仁这个你们曹家第一大将,都已落到了我手里,我还不敢打你个曹家的纨绔子弟不成!”   不屑的厉喝声中,陶商毫不迟疑,狠狠的就抡了下去。   砰!   一声闷的重击,疼得曹安民是浑身抽动,沙哑的惨叫起来。   砰砰砰!   陶商是毫不手软,一棍接一棍的抽击而出,片刻间便将曹安民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陶贼……你这样羞辱我……我叔父不会放过你……不会……啊……”   初始几棍子下去,曹安民还能这嚎陶大骂,几十棍子下去后,就被抽到死去活来,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骂人。   最后一棍子抽过,陶商把那血淋淋的棍子一扔,拍拍手,一脸畅快的走回上座。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曹安民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7,宿主现有残暴点7。”脑海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这个月陶商还是首次获得残暴点,本月首笔买卖,就拿这个姓曹的开张了,也算他倒霉,正撞到了陶商的枪口上。   这一顿枪子下去,曹安民被抽到死去活来,趴在地上虚弱的喘息,哪里还有闲情和力气来警告邹氏。   陶商理了理清袖,自饮了一杯酒解乏,方才向邹氏淡淡道:“邹夫人,现在已经没有敢威胁你了,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   此刻的邹氏,已经完全被吓懵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陶州身为主公,身为一方诸侯,竟然这么有失“体统”,竟然会亲自抄起家伙,去揍一个俘虏。   而且,还那么残暴,把个曹安民打的是皮开肉绽,差点就直接给打开。   “这个年轻的诸侯,行为也太古怪,太暴力了吧……”   这就是邹氏心中,对陶商的深刻印象。   只了陶商的问话后,邹氏方才恍然大悟,知道陶商原来是看出自己畏惧曹安民,不敢说出实情,方才帮她出头,教训曹安民的。   明白了陶商的心意后,邹氏对陶商的印象,顿时转变了许多,畏惧与惊奇之外,又悄悄的添了几分感激。   “妾身本是身在许都,可这个曹安民却闯入妾身家中,把妾身强行带到前线,逼着妾身去服侍那曹操,还威胁说妾身如果不顺从,曹操就会杀了妾身的侄儿张绣,妾身不得已,才只得委曲求全……”   说到这里,邹氏眼中已泛起了酸楚委屈的泪光。   拭了拭眼角泪渍,她接着道:“妾身本已在曹操的大帐中,等着服侍曹操,谁想他却被州牧你大败而逃,这个曹安民奉了曹操之命,想要把妾身再强行带走,谁想到半路却遇上了这个樊将军,后面的事,州牧想必都已知道,也就不用妾身说了。”   果然如此。   酒香难藏深巷,曹操终究还是觊觎着邹氏的美貌,哪怕是历史已经改变,还是派了曹安民去强抢了张绣这位绝色的婶婶。   只可惜,曹操大概作梦也料不到,他这到手的艳福,却被自己给破坏了。   也不知曹操若中知道,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邹氏,落在了自己手里,又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   至于这个曹安民,果然还跟历史上一样,都只是曹操的皮条客而已。   “来人啊,把这个曹安民给我拖下去,送进猪笼里去,别忘了每个月都要提醒我,先从揍他开始。”陶商挥手厉声一喝。   左右亲军一拥而上,将伤痕累累的曹安民,无情的拖走。   “陶贼……邹贱人……我叔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曹安民奄奄一息的骂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帐外。   看着曹安民这副惨状,邹氏心中也长出了一口冤气,悄悄看向陶商的眼神中,不免又添了几分感激的意味在内。   陶商目光又转向了她,淡淡道:“邹夫人,眼下你的侄子张绣,就在陈留城中,只消我一声下令,就能连人带城,夷为平地,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让他活?”   邹氏吃了一惊,顿时花容生惧,忙是站起身来,向着陶商再度下拜,颤声道:“请陶州牧大发慈悲,饶绣儿一命吧,妾身愿做牛做马,报答州牧。”   “既然你想救张绣的命,你就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陶商意味深长的一笑,说着又起身上前,亲手将邹氏的手臂扶住,轻轻用力,便将她丰腴的身儿扶了起来。   手掌触到邹氏臂儿的瞬间,她身儿微微一颤,脸畔竟悄生了几许少女般的娇羞红晕。   那般娇羞的神韵,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竟不像是一个已嫁过人,被开垦过的妇人所有,而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少女才有。   “不知……不知州牧……要妾身帮什么忙?”邹氏暗吸了一口气,强行抑下羞慌,偏开头低低道。   “跟我走吧,去了你就会知道。”陶商一笑,松开了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扬长出帐。   邹氏茫然愣怔了一下,方才从恍惚中清醒,抚了抚发烫的脸蛋,深吸过一口气,却才怯生生的跟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真的待你不薄吗?   残阳如血。   冷艳赤红的残阳余晖,洒在张绣的身上,映衬得他一身落寞。   他扶枪立于陈留南门城楼,眉头深皱,远望着不远处,陶军铁桶般的围营,神色越来越凝重,失望也越来越明显。   距离当日的失败,已经过去了五天。   当晚,他的突围被陶商识破,在霍去病的铁蹄辗压之下,五千兵马损失过半,就连于禁也死于霍去病枪下。   突围不成的张绣,只得率残兵败将退往陈留城,继续困守孤城。   五天的时间里,陶商加强了对陈留的围困,彻底把这座城与外界隔绝,令张绣没有办法得知曹操的消息。   张绣也猜得出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曹操的计策失误,必定也遭受了陶商的重击,再度惨败。   曹操本来就兵少,再遭一次惨败,恐怕自保都成问题,更别提再次来救他出城了。   他隐隐已猜测到,曹操已经放弃了他,率军退往了许都。   纵使如此,张绣心里边还抱着残存的希望,希望曹操能再出奇策,把他从陶商的重围中解救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绣残存的念想,却在寸寸瓦解一空。   每日立于城头观察,张绣岂能看不出来,四面围营的陶军数量,在不断的增加,到现在已达到三万之众。   陶商敢以如此多的兵马围城,原因必然只有一个:   曹操已退往许都,彻底放弃陈留,陶商失去了南面的威胁,才敢把全军都用来围困他这座孤城。   “贾诩啊贾诩,你可是害苦了我啊,你当初说曹操是当世雄主,将来必得天下,我才听你的劝投降他,当世雄主,会被区区一个陶商,打成这个样子吗?”   张绣仰天长叹,懊悔不已,绝望的念头在心中滋生。   绝望之外,张绣却又很困惑。   以陶商现有的兵力,十倍于己,只消一声下令,转眼间就能将陈留城夷为平地。   却为何,陶商围城多日,迟迟不发动进攻。   陶商围而不攻,这让张绣越发的困惑。   “陶商,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立刻进攻,给我来一个痛快。”张绣暗暗咬牙,心中竟有点“早死早超生”的念头。   正当张绣神思之际,对面的陶军大营中,忽然发现了异动。   尘雾扬起,但见一队陶军骑兵向着城门方向奔驰而来。   “全军准备迎敌。”张神思收敛,立刻警觉起来。   早在韦乡一役中,张绣的嫡系西凉兵,已经全军覆没,他现在所统领的这几千兵马,不过是于禁的部众。   正常情况下,这些人是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号令,但眼下于禁已死,众兵无首,张绣到底是他们名义上的长官,虽然不情愿,但在此困境之下,他们也只能听从张绣号令。   于是,上千名曹卒们,只得慢慢吞吞的握紧了刀枪,举起了弓弩,勉强的摆出了一副迎敌之势。   片刻后,那一队人马驰近,看清来敌的虚实之后,张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前来之军,并非陶军大队人马,不过百余骑而已。   但让张绣紧张不安的是,他在来军中,看到了陶商的存在。   陶商单骑出城数步,高声道:“张伯耀,陶商在此,你可敢出城一会。”   张绣心中狐疑,犹豫了半晌,不知陶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终还是决定出城一见。   城门开,吊桥缓缓放下,片刻后,张绣手提银枪,单骑出城。   “张伯耀,我对你这个西凉猛将,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陶商淡淡则笑,仿佛在跟一个神交已久的朋友说话。   张绣心头微微一震,却极不是滋味。   韦乡一役,他原以为可以击败陶商的骑兵,为曹操立下汗马功劳,在曹营中站稳脚根,却不想反被陶商大败,嫡系的骑兵全军覆没。   那时的他,方才深深的体会到,陶商这个原本只在传闻中的徐州异数,有多么的了得。   几天前,曹操的计策失败,他亲自被陶商阻路,又被陶商三言两语的离间计,挑动于禁跟他自相殊残杀,他更是深深的惊惧于陶商的手段。   西凉人向来只崇拜强者,而陶商的强者风范,足以令张绣心生敬意。   “什么名不虚传,韦乡一战,我的西凉骑兵被陶州牧的大将全灭,张某才是真的见识了陶州牧的名不虚传。”张绣苦笑一声,自嘲道。   陶商却一笑,“刘备、吕布、袁术,还有你的新主曹操,都曾见在我的手下,张伯耀你败给我,没什么好惭愧的。”   陶商毫不掩饰着自信,那言语仿佛在说,你张绣输给我是再正常不过。   “这个陶商智计无双,这份气度,这份自信,当真是我生平所未见,纵然是董卓也不及,甚至压过了曹司空,难怪曹司空会屡屡败在他手底下……”   面对陶商的自信,张绣心中暗暗的惊叹。   心中虽有忌惮,张绣到底也是西凉猛将,有着西凉男儿的血性,又岂会被陶商的气量所吓倒。   他当即收敛心神,剑眉一挑,傲然一笑,“陶州牧有枭霸气度,着实不凡,只是我张绣也不是被吓大的,陶州牧什么时候进攻,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张某就跟你决一死战。”   面对张绣的慷慨,陶商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士可杀,不可辱,张绣眼见陶商有嘲讽他的意味,不由脸色一沉,“陶州牧,你也休要太过得意,我张绣虽只余下一众残兵败将,但你想攻下陈留,也绝非那么容易,我就算是战死,也必令你付出惨重代价!”   陶商收敛了笑容,刀削似的脸上,讽刺之色依旧,冷冷道:“我并非笑你的勇猛,我只是在笑曹操已将你抛弃于孤城,南逃往了许都,你却一心还要为曹操战死,这般愚不可及,实在是好笑。”   陶商的话中,隐隐已透露出了招降的意味。   张绣乃西凉宿将,善统骑兵,陶商麾下正缺骑将,若召他归降,自然是再好不过。   况且前番韦乡一战,他俘虏了千余西凉骑兵,这些人都是善骑射之士,若能召得张绣归降,便可轻易收取这一千西凉人的心,利用现有马匹,转眼间就能再武将出一支千余人的骑兵。   好处这么多,所以陶商才放着陈留不攻,亲自前来说降张绣。   张绣也不笨,岂听不出陶商言外之意,脸上怒容稍敛,却又一声轻叹,“张某新降曹司空未久,司空待我不薄,我自当以死效忠,有什么好笑的。”   叹过一声,张绣缓缓道:“曹丞相待我不薄,张某为他死战,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陶商却笑了一笑,淡淡道:“你孤军坚守陈留已久,直到曹操弃你而逃,这是他负你,不是你负他,你已尽了自己的职,就算你归降于我,谁人敢说你不忠?”   张绣沉默不语。   陶商知他已被说动心,便道:“我也不妨跟你明说,我麾下缺乏骑将,正是看中你统率骑兵的能力,所以才想收降于你,你在曹操麾下,不得重用,归顺于我,我却能令你独挡一面,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张绣身躯一震,仿佛心头被狠狠的触动,瞬间,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犹疑。   陶商洞察人之心思,自看得出来,张绣已然被他得动摇。   张绣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古往今来,又有几分能做到视死如归,不惜性命。   何况,他本身也只是归降曹操未久,谈不上对曹操有多忠心。   张绣之所以迟迟难做决心,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存有几分自恃,认为凭着几千兵马,也还能坚守住陈留几日。   或许,他还能等到曹操前来救他。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顾及到许都的婶婶,如果他降了陶商,只怕婶娘邹氏被曹操治罪。   而在他的身后,城头上,那些于禁的旧部们,则死死的盯着他,一双双的眼睛中,都燃烧着深深的怀疑。   沉吟许久,张绣暗叹了一声,拱手道:“陶州牧一番好意,张某着实感动,只是曹司空待张某不薄,我实不忍心背叛于他。”   “曹操真的是待你不薄吗,我看未必吧。”陶商冷笑一声,微微抬了抬手,向后面做出示意。   身后的百余骑,分出一条道路,又一骑上前来。   张绣顿时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枪柄,剑眉也跟着一凝,敌意顿生。   但当他看清来者之时,却立时惊的目瞪口呆,颤声道:“婶……婶婶?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得猛士   策马前来者,正是张绣的婶婶邹氏。   “邹夫人,你就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如实告诉你的侄儿吧。”陶商淡淡道。   邹氏便幽幽一叹,将自己如何被曹安民强行带往前线,如何被逼着去伺候曹操,又如何在曹操兵败之后,被曹安民再次带走,半路却被陶商的大将俘获之事,如实的道了出来。   张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脸色阴沉如铁,怒火渐生,拳头紧握得咔咔作响,眼眸中喷射着惊怒的烈焰。   “曹操,我张绣为你在前方卖命,你却想在后方玷污我的婶娘,可恨啊——”恼羞之下,张绣更是咬牙切齿。   邹氏说完了自己的遭遇,又劝道:“绣儿啊,当初你是受了贾诩的蒙骗,才会降了曹操,婶娘当初就提醒过你,这个毒士只知自保,根本就不会为你的前途设想,他现在被曹操重用,你却被曹操抛弃,就连婶娘也差点被曹操糟蹋,你醒醒吧,不要再为曹操卖命,陶州牧才是真正的明主。”   张绣咬牙欲碎,明显已被邹氏的话说动,却迟迟犹豫不决。   陶商知道,张绣还存有一丝担心,担心邹氏是被陶商所逼,才说出这番违心的话,万一他轻易听信,就这么降了陶商,将来不光会被天下人笑他不忠,还会被笑他愚蠢。   眼见张绣的犹豫不决,陶商也心生不悦,便冷冷道:“张伯耀,我忍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该说的话都已说完,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两日后你还不降,我就把陈留城夷为平地。”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带着邹氏归往本阵。   “陶州牧,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看绣儿那态度,我只怕他不相信我的话,还要继续顽固下去,可该如何是好?”邹氏忧心忡忡道。   陶商的嘴角却掠起了一抹诡笑,“放心吧,咱们就等他一会,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前来归降。”   邹氏一怔,媚容尽是茫然,显然听不出陶商的言外之意,却也只能陪着陶商驻马城外,继续等着。   此时的张绣,已挟着恼火,满怀着狐疑,还往了陈留城。   当他刚刚步入城门时,却发现数百曹军士卒挡在了城门口,个个都面带深深的敌意,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滚开!”张绣喝道。   堵路的曹军士卒们,没有一人让开,且不断有人加入,一双双狐疑敌视的眼睛,如盯着猎物般盯着他。   张绣的背上掠过一丝寒意,隐约已感觉到了异常,却只得脸色一沉,喝道:“再不让开,本将要你们的命!”   死一般的沉寂,依旧无人动弹。   “叛贼,你勾结陶贼,破坏了曹司空的计策,害死了我们于将军,现在还明目张胆的跟陶贼会面,想要献城投降,我们凭什么听一个叛贼的命令!”人群中,突然间有人大声骂道。   张绣身形顿时一震,猛然意味到,陶商今日约他一会,本身又是一出离间之计,他在无形之中,又中了陶商的计策。   前日那一出离间计,陶商令于禁跟张绣翻脸,已让于禁的这些部众们,对张绣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于禁战死,这些人失去了首领,只能心怀着猜忌,听从张绣的指挥。   而方才,陶商和张绣的会面,以及张绣对曹操表现出来的不满,无形之中,等于是在他们心中,坐实了张绣叛贼之名。   他们已认定张绣是叛徒。   张绣省悟已晚,数百名士卒已逼上近前,作势就要跟他动手。   “混账,你们这帮蠢货,都跟你们的主将于禁一样蠢,随随便便就能中了人家的离间计,你们都是一群蠢猪吗!”   张绣也被这帮士卒逼火了,横枪大骂一声,眼中杀机已生。   一众逼近上来的于禁部卒,神色皆是一震,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似乎为张绣的威势所慑。   “你背叛了司空,害死了咱们文则将军,兄弟们,为文则将军报仇,咱们一拥而上,杀了这个叛贼!”   人群中发出一声咆哮,有人带头一煽动,众兵怒火旋即烧了起来,几百愤怒的兵士,大骂着就向着张绣扑了上来。   张绣神色骇变,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士卒竟然真的敢“造反”,眼见众兵围杀而来,他情知无法再辩解,只得举枪抵挡。   一众忠于曹操的于禁旧部,便跟张绣这个名义上的主将,在城门口厮杀在了一团。   一众兵卒们人数虽,却敌不过张绣80多的武力值,只是张绣手下留情,没有想大开杀戒。   可惜这一众兵卒们,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管张绣手下留情,发疯似的向着张绣扑来,都是玩命的招式。   张绣是孤掌难鸣,很快便被逼得手忙脚乱,步步的向着城门外退了出去。   “你们这些蠢货,你们都中了陶商的离间计了,还不快给我住手,蠢猪们!”张绣一面舞枪乱战,一面大叫道。   那些士卒却疯了似的,哪里听的进他半句解释,几名士卒还奔往城门外面,试图把城门关上,就地围杀了张绣。   到了这个份上,张绣已被逼到无路可退。   他要是还留在城中,这城门一关,就算他武力不弱,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早晚要被围杀。   他已没有选择。   眼见着城门吱呀呀的即将合上,张绣只得一咬牙,银枪四面一扫,荡开群卒,拨马转身,向着正在关闭的城门飞驰而去。   “快拦住这叛贼!”   城门处,几名正在关门的士卒,大吼着扑了上来,想要阻挡张绣出城。   此刻的张绣,已然被他们真正激刀怒,眼中杀机一起,银枪电射而出,再无一丝留情。   只听两声惨叫响起,两名士卒便被刺倒在地,张绣纵骑如飞,趁着大门关闭之前,终于是冲了出去。   奔出城门,前面就是护城壕,张绣也不收步,猛夹几下马腹,一人一骑借着冲势,飞身而起,跳过了护城壕。   护城壕的那头,就是陶军的地盘了,这些曹军士卒们对张绣虽然狠,却不一个敢追出城去,一窝蜂的爬上城头,向着出逃的张绣放乱箭。   张绣不敢回头,一面挥枪拨挡着袭来的箭矢,孤骑一人,狼狈的向着陶营方向逃去。   城南百步外,陶商已立马横刀,笑看风云,等候了他多时。   看到张绣狼狈的逃了出来,陶商的嘴角掠起了一丝笑意。   “州牧,绣儿他真的……”旁边的邹氏,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媚从惊变,吃惊的看向陶商。   陶商却淡淡一笑,“城中的守军都是于禁的旧部,这些人都是曹操的死忠,你这侄儿被他们所疑,除了出城投奔我之外,别无选择。”   邹氏这才恍然大悟,方才知陶商适才那单骑会面时,竟是在无形之中,对敌方实施了离间计。   眼见着张绣落荒而来,陶商拨马上前几步,笑道:“伯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幸亏我还没走。”   看着微笑而来的陶商,张绣既是尴尬,又是叹服,表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他是敬佩于陶商的智谋,竟三言两语间就将自己逼得无路可走,另一方面他却又对陶商怀有几分怨意,暗怨陶商把他逼到这般狼狈的地步。   无奈之下,张绣只得将银枪放地上一插,以示没有敌意,然后苦着脸一笑,“陶州牧,你的手段真是太高明了,终于是把张某逼上了绝路。”   陶商却哈哈大笑道:“我若不用些手段,如何能逼你来归顺,我这不是把你逼上了绝路,而是把你逼上了一条建功立业,荣华富贵的康庄大道。”   建功立业,荣华富贵……   八个字,回响在张绣的心头,深深的震撼于他。   回想起陶商的屡战屡胜,他已经确信,陶商是比曹操更强的枭雄。   而曹操,却在自己前方苦战之时,还想着霸占自己的婶婶,又把自己抛弃在这孤城之中,实在是可恨可气。   而今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张绣的眼前蓦然一亮,仿佛豁然开朗一般,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几步便至陶商跟前,拱手便是深深一拱手,“主公乃天下英雄,难得如此赏识绣,绣无以为报,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这员精通骑战的西凉猛将,终于是臣服在了自己的脚下。   继霍去病、高顺之外,陶商又添一员骑将,还是挖了曹操的墙角,心中何其痛快。   他便一跃跳下马来,亲手将张绣扶起,欣然笑道:“得伯耀这员骑将,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我陶商的铁骑,横扫天下的未来,走,喝酒去,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陶商再次翻身上马,带着张绣便向大营而去,转身之时,他又漫不经心的下了一道命令,得令围城之军可以进攻,攻破陈留,把顽抗的敌卒统统杀尽。   邹氏见自己的侄儿归降,逃过了一劫,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对陶商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感激。   当下陶商便带着他新得的虎将,兴致勃勃的回往营中,设下一场酒宴,一来是迎接张绣的归顺,二来也算庆祝一下这场大胜。   这一场酒,不觉喝到大半夜,诸将们还在外帐放肆豪饮,花木兰却已扶着醉了七八分的陶商,还往了内帐休息。   “真是的,就算高兴,也不用喝这么多啊,伤了身子怎么办……”   花木兰嘴里抱怨着,把陶商偌大的身躯扶上床去,又替他脱下靴子,解下外衣,好生的一番伺候,只将自己累得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陶商并没有全醉,朦胧中睁开眼来,却见花木兰正俯在跟前,替自己掩被子。   她累得是汗水淋漓,一股淡淡的汗香幽幽入鼻,这股味道,不禁令陶商的心头怦然一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两手准备   花木兰却没看出他眼中的邪意,擦了一把额间的汗,身上酒劲犯了,帐中又炉火熏熏,只觉浑身潮热,便将衣袄的口子处拉开了几分,俯身之际,那一抹雪白酥嫩就在陶商的眼皮底下晃动。   陶商吞了一口,眯着眼再向上看花木兰,只见她盘起的头发略有些散乱,一抹半湿的乌发贴在脸蛋上,烛火映照下,更显撩人。   花木兰容貌虽算不上绝美,但浑身上下,却始终般着几分野心之美,瞬间撩的陶商心中邪火滋生。   花木兰却没有觉察陶商在看她,好容易服侍陶商这虎熊之躯躺下,她长吐了口气,便想出往外帐,叫还在胡喝的众将们就此散了,别吵着陶商休息。   就在她刚到转身时,陶商忽然一伸手,将花木兰拉了回来。   花木兰吓了一跳,惊觉时,人已趴在了陶商的身上,饱满的酥物,沉甸甸的压挤着陶商的胸膛。   花木兰脸畔顿生红晕,白了他一眼,嗔笑道:“原来你是装睡啊,还不快躺下,又乱想什么呢。”   陶商紧搂着她那蛮身,腾出的一只手顺势已滑向她的腰下,笑眯眯道:“都老夫老妻了,夫人还不知道为夫的想法么,今晚难得高兴,当然是要更尽兴点了。”   花木兰的俏脸蛋上,顿时云霞如火,羞意如潮泛滥。   “外面那些家伙还在喝着酒呢,别动……”娇羞之下,花木兰抱怨道。   “那班家伙早就喝的晕头转向,咱们就算闹翻了天,他们也不会察觉,怕什么。”陶商笑容愈邪,一双手更加肆无忌惮。   花木兰那柔软无骨的身体,散发着令他倍感舒适的温热,那种好闻的体香,若有若无的香味更是薰得他有些迷糊。   身子经受着他的抚慰,那手掌的热度透过衣服,缓慢的浸入她的身体,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团火在悄悄的燃起,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   自陶商娶了甘梅和糜贞之后,她这个正妻已不能再独享雨露,何况陶商长久征战在外,能留给她的时间就更少。   她已如那久旱的禾田一般,长久未经雨露滋润,心中怎不暗藏渴望。   如今被陶商撩的念火焚生,花木兰也情迷意乱起来,略略推拒了几下,便迎逢起来。   陶商便又一声坏笑,将将被子掀开一角。   月影透过帐缝,投射进屋子里,地上床上印满了道道光线,屋里充满着一种暧昧甜醉的春意。   那沉甸甸的身体匍匐在陶商的身上,被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久旱的花木兰,反而有些迫不及待,比陶商还急迫。   那雪白的淑峰,松软的像发糕一般,瞧得陶商血脉贲张。   正当他奋发神威,打算尽情的耕犁时,花木兰却羞羞道:“外面到底还有人,夫君你尽量动静小点,莫要惊动了那般粗汉,不然叫他们闯进来,羞也羞死……”   花木兰不提便罢,这般一提,陶商反而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冲动,心头的欲念更如火而焚。   陶商血脉欲张,俨然若一匹脱僵的野马,迫不及待的要纵蹄狂奔,哈哈一笑后,他抖擞雄风,征伐狂起。   花木兰紧咬着红唇,面色潮红如火,只觉一阵阵又麻又酥的感觉,冲击着她寂寞已久的心房,那说不出的快活,竟似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条骨头缝里,酥痒却说不出的通泰。   一道道海潮,狂拍向礁岸,一觉中,花木兰已是陷入了迷离,鼻间娇息吁吁。   她那藕似的臂儿,便如同那藤蔓一般,情不自禁的将陶商雄健的身躯紧紧的箍住,恨不得将陶商融入自己的身体似的。   陶商威武如雄狮,就感觉身体的最深处,仿佛有一股力量推动着什么,一点点的往上涌,带动着他巍巍的躯体在疯狂。   不知何时,花木兰已将盘起的头发放下,眼波如水,如一匹小野马一般,在肆意的奔腾,那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似的甩来甩去,说不出的狂野。   销魂更烈,几近疯狂。   红烛映照下,花木兰愈加妩媚媚,她紧紧咬着红唇,不敢放声喘息,只恐惊动了外面那些喝酒吃肉的武夫们。   不知翻云覆雨多久,花木兰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霎时间烧得她几乎意乱神迷,那成熟的身段,更是疯狂的耸动起来。   终于,花木兰颤抖着绷直了身子,犹如全身的骨头被瞬间抽走,软软无力的趴在了陶商浸满汗水的雄膛上。   此时的她,已是筋疲力尽,只余下粗重的喘息,慵慵懒懒中竟带着几丝哭腔。   陶商不想这花木兰竟如此风情万种,只被她激得也登临云端。   云收雨歇的二人,相拥在一起,回味着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   许都以北。   大道之上,数千曹军士卒,正匆匆忙忙的向着南面争奔。   一面面残破的“曹”字大旗,在风中苍凉的飞舞。   身裹红袍的曹操,在许褚典韦等亲军的保护下,匆匆向南而行。   跟随在左右的,还有李典、乐进、夏侯渊等诸将,以及大病不醒,躺在担架上的郭喜,还神色灰暗的谋士程昱。   这些人,都是曹操在跟陶商交手中,幸存下来的文武,如今便要撤往许都,进行最后的坚守。   奔行之中,曹操回望北方,眼神中燃烧着丝丝的不甘和阴恨。   前方尘土飞扬,一队兵马匆匆而来,斥候来报,言是尚书令荀彧从许都赶来迎接。   听得荀彧到了,曹操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整个人灰暗的心情,立刻明亮起来,急是催马上前相见。   当曹操看到那一身儒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运筹帷幄气势的首席谋士时,焦黄的脸上,欣慰之余,又流露出几分惭愧。   “孤输给了那陶商,文若,你一定很失望吧。”曹操苦笑道。   荀彧却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司空被吕布袭了兖州,只余下三座城池,也不见司空灰心丧气,如今我们只是丢了大半个兖州而已,司空又何必如此。”   他言语轻描淡写,仿佛丝毫不为己方阵营,眼下所面临的困境而担忧。   荀彧的沉稳,让曹操渐渐重燃起了勇气,便道:“如今陈留已失,陶贼早晚要兵进许都,文若有何对策?”   “陶贼虽胜,但我们还有许都这座坚城,粮草充足,足可以一守,彧以为,我们在坚守许都的同时,还要做好两手准备?”荀彧洋洋洒洒道。   两手准备?   曹操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荀彧便目光看向西面,抬手遥指,“为今之计,司空当派人前往长安,加紧经营关中,万一许都坚守不利,必要紧刻,司空可护着天子再次迁都长安,仿效当年之秦国,待时机成熟,再举兵出关,必可一举收复中原。”   再迁关中!   左右众文武,听得荀彧这番高论,神色皆是为之一振。   曹操脸上也掠过一丝兴奋,却又道:“关中为董卓祸害,如今已是残破,且马韩等西凉诸侯林立,这些人名义上归附朝廷,实际上却并未真心归顺,想要西迁关中,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司空握有天子这张大义旗帜,名正言顺的迁都长安,料想西凉诸侯们也不敢公开对抗,只要咱们能顺利的进入长安,在关中站稳脚跟,凭司空的睿智,到时软硬兼施,还怕镇服不了形同散沙的西凉诸侯么。”   荀彧却自信十足。   “只要司空能坐稳关中,凭着关中四塞之固,无论是陶贼,还是袁绍夺下中原,都足以抵挡其兵锋。到时只要咱们能恢复元气,待中原有变,再挥师东进,中原必复,汉室必兴!”   听罢荀彧一席话,曹操脸上的忧虑已烟消云散,那熄灭的斗志,又重新燃起。   思索片刻,曹操不敢犹豫,当即派了董昭、钟繇,以及心腹谋士程昱,还在宗族大将夏侯渊,以天子的名义前往长安,为万不得已的西迁,提前做准备。   曹操本人,则会合荀彧,继续退往许都,加固城池,收拢败兵,征募兵马,摆出坚守许都之势。   毕竟,中原才是曹操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曹操又岂会放弃,轻易的退往关中。   再次回望北面时,曹操的目光中,已透射出强烈的自信,冷哼道:“陶贼,不到最后一刻,孤绝不会把中原拱手让给你,有胆的话,就来进攻许都吧,孤必叫你折戟城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后通牒   休整两日,陶商召集麾下文武,共商南进许都之策。   许都的意义,不仅仅是因为其位于中原腹地,周围乃是颍川富庶之地,更因为其乃天子所在,经过曹操的经营之后,已成为中原的心脏。   陶商只要将他的战旗,插在许都城头,就等天向天下人宣告,他已非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而是一跃成为了争夺天下枭雄。   如果他再能从曹操的手中,把天子这面大义旗帜拿下,他就可以取代曹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王霸之道。   环扫一眼阶前豪杰智士,陶商意气风发,毫无犹豫,当即拍案而起,挥手喝道:“中原不取,无以争天下,许都不克,无以得中原,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南下,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誓也要将许都拿下!”   “他的智谋不亚于曹操,更有王者之气,说不定他才真正是贾诩口中,可以平定乱世的王者,我张绣跟随着他,才真正能实现荣华富贵,名垂千古……”   听得陶商豪然之词,回想陶商如何有勇有谋,击败强大的曹操,又将自己逼降,新降的张绣,心中是感慨万千,眼神流露着更加强烈的叹服之色。   当天,陶商尽起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直取许都。   此刻的曹操,已收缩中原所有兵力,固守许都,陶军一路南下,兵不知刃,连克鄢陵等数城,不出三日,兵锋便进抵许都一线。   数日间,陶商便令霍去病和张绣,率领铁骑之师,扫清了外围诸县,对许都城完成了包围。   根据许都中的细作情报,曹操留守许都之兵,尚有七千之众。   陶商以三万之师,近乎于五倍的兵力,本是足以攻下许都,唯一让陶商有所忌惮的是,曹操在南阳宛城一线,还留有六千兵力。   曹操本是为了防范刘表,命夏侯惇率六千精兵,镇守于宛城。   而根据细作情报,曹操为了全力固守许都,已派出使者,派人往南阳召夏侯惇回师许都。   一旦夏侯惇这支生力军抵达,就能跟许都中的曹操主力,形成犄角之势,那时陶商想要集中兵力进攻许都,就要困难许都。   一旦许都久攻不下,拖到袁绍一统河北,陶商原本一路顺利的形势,就要发生逆转。   绝不能让夏侯惇这支兵马离开南阳!   陶商便与众谋士们一商议,遂用陈平之计,派张仪这个大忽悠,再次前往荆州,说服刘表发兵北上,袭取南阳,务必要将夏侯惇所部拖住,使其无法回援许都。   计议定下,张仪遂带着一张舌头,巨额的钱财,抄小路直奔荆州。   陶商则暂时按兵不动,对许都围而不攻,等着南阳方面的消息。   十天之后,有利的消息,终于从南面传回。   张仪果然不负他期望,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对刘表晓以利害,说服了刘表起数万大军北上,前去争夺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南阳之地。   刘表一出兵,意味着南阳的六千兵马,就此被拖住,无法再援救许都。   这一下,陶商终于是放宽了心,可以放心大胆,集中全部兵力,发起对许都的围攻。   许都城坚粮足,曹操又武略过人,就算可以放心大胆的强攻,也非短时间内可以攻下。   陶商已经准备好了十二分的耐心。   他先发大军,不到四日时间,在许都四围修筑起了两道壁垒,相当于在许都外面又修了两道新的城墙,以断绝许都与外围的联系。   许都所在的颍川乃富庶之地,更有数处屯田地,除许都之外,诸县所积之粮也极为丰厚。   陶商兵多将广,士气旺盛,无外顾之忧,又有富庶的颍川,可以战养战,完全已不得担心粮草后勤的问题。   大军围城时,数以百计的“天雷炮”,也在源源不断的被运往许都前线。   这种天雷炮,实际上就是投石机,在经过鲁班的改进后,射程和威力大大增加,攻城的威力大大提升。   这投石机每发一弹,犹豫天雷轰鸣,震天动地,故被陶商命名为“天雷炮”。   陶商早在一月之前,已经命鲁班在后方大规模监制这天雷炮,只为今日攻城所用。   围城完成后,陶商又在四围大筑高台,将数百门天雷炮置于土台之上,随后开始对许都城进行狂轰烂炸。   拥有着高台的优势,再加上天雷炮本身的射程加成,其攻击范围倍增,巨大的石弹可轻松的击中城池,甚至能越过城池,射入城中三四十步远。   狂轰开始,不分昼夜。   昼夜不停的狂轰烂炸之下,不数日间,城墙一线三十步范围的房舍,统统被摧为了废墟,许都坚厚达数丈的城墙,也被轰得是坑坑洼洼,裂痕遍布,几座城楼也被轰塌大半。   一城的军民,在这石弹的狂轰之下,终日不敢露头,只能整日里提心吊胆龟缩在掩体之下苟活。   长达七天的狂轰之后,陶商决定再给许都军民,精神上一记重拳。   是日黄昏,一万余陶军步骑,浩浩荡荡的逼近至许都北门一线。   陶军围而不攻许久,今日终于摆出大举进攻的态度,顿时令曹操警觉起来,即刻亲率三千余兵马赶至北门,准备迎击陶军进攻。   陶军却并没有大举进攻,一万大军列阵于敌城弓弩射程之外,肃然以待。   在城上数千敌军,不安的目光注视下,陶商在霍去病的护卫下,率领着一百多骑兵,昂首直抵护城河前。   陶商并不打算强攻许都,他今日之所以前来,依旧是要打一场心理战。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之上策。   陶商鹰目远射敌城,面对着城头无数曹军的眼光,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城中守军听着,荆州刘表已经出兵南阳,你们夏侯将军的六千援军是来不了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此言一出,城头曹军顿时一片惊哗。   曹操也是脸色一沉,眉宇之中,掠过深深的厌恶。   其实,他已经知道刘表出兵的消息,也知道南阳六千兵马被拖住,无法前来救援。   但曹操为了稳住军心,便将这个不利的消息,隐瞒了下去,以防军心受到打击。   对外,曹操只不断的宣称,他的大将夏侯,已率六千精兵在赶来的路上,令士卒们鼓起勇气,坚守待援。   几千号守军,多是信了曹操的谎言,虽然被围,但想着外面还有一支援军,士气便不致于那么低落。   曹操却万没有料到,陶商会来这么一手,会直接出现在城前,亲口捅破了他的谎言。   陶商这番话,出击碎了曹军士卒的幻想,震惊的他们,一双双狐疑的目光,纷纷的望向了曹操。   谎言被戳破,曹操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   那尴尬,却只一闪而逝,曹操即刻大喝道:“尔等休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故意在扰乱我们的军心,孤向你们保证,夏侯将军援兵已在路上,用不了几天,就会杀到许都城下来。”   曹操还在撒谎,试图继续蒙骗下去,底气却显得不是很足。   众曹军听了他这番话,却没有再深信不疑,眼中的疑惑与担忧,久久不散。   “戏倒是演得逼真,可惜,你的士卒不信……”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刀锋似的目光,再次射向城头,冷冷道:“曹孟德,我陶商敬你是英雄,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留下天子,三天之内率军撤出许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三天之后,我就攻破城池,杀尽一切顽抗之徒,包括你!”   当曹操心中还是恼火时,陶商已用那雄浑的声音,向他,向着一城的守军,发出了最后的通碟。   雷鸣般的威胁之词,如刀子一般扎在曹操的心头,直令他全身打个一个冷战,一股前所未有恶寒从脚底升起,瞬间袭遍全身。   后背一阵刺冷的凉意,曹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是头一次,对眼前这个小子,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惧意。   曹操尚且如此,那些曹军士卒,更是个个神色骇变,陷入了惶恐无措之中。   此时此刻,曹操和他的将士们,恍惚间已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死神的手紧紧缠住。   而那一双手的主人,就是陶商。   陶商下过最后通碟之后,却已转身扬长而去,数万大军徐徐退去。   陶商并没有攻城,他似乎确实打算留给曹操三天时间,让他考虑是否让出天子,弃城而逃。   毕竟,强攻许都,陶商虽然有必胜的把握,却担心士卒死伤太过。   他不想付出太重的代价,想尽量的保存实力,以准备跟袁绍将来的决战。   曹操长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士卒们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步下了城头。   “司空,将士们军心已经动摇,刘表出兵南阳的消息,只怕是纸包不住火,藏不住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跟随在身后的李典,低声的问道。   他那语气中,隐约已流露出几分慌意,显然已动摇了坚守许都之心,暗示曹操是否该考虑下陶商的提议,让出天子,弃城别走。   曹操脸色一沉,回头瞪了李典一眼。   李典一震,从那眼神中,已看出曹操的决心,忙低下了头。   身边的荀彧,却淡若浮云,捋须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放弃许都,况且天子乃社稷之主,岂能轻易让给陶商这种逆贼。”   荀彧乃众臣之首,威望极高,连他都这样说了,谁还敢有异议。   曹操也拳头一击城墙,恨恨道:“陶贼,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够吓住孤吗,孤偏要死守许都,你想夺得天子,学孤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作梦吧!” 第二百四十章 轰你个天崩地裂   城北,陶军大营。   两日已过,曹操不见半点让城别走的迹象。   相反,许都城沿城一线,曹军士卒还在不分昼夜的在加固城防工事,一副打算死守的样子。   中军大帐。   猎猎的战意,如火燃烧,众将都已是按捺不住,皆想立刻攻城。   陶商却闲饮小酒,没有半分心急。   “夫君,都过去了两天,看敌军那动静,曹操根本没有弃城而走的意思,我们也该准备攻城了。”花木兰已有些不耐烦。   陶商冷笑道,“许都有多重要,天子有多重要,曹操不会不知道,夫人以为,我会天真的傻等着曹操弃天子而逃吗?”   花木兰花容杀机毕露,欣然道:“夫君原来早料到曹操不会弃城,那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明日大军攻城,一举把许都夷为平地便是。”   陶商却没她那么冲动,目光瞟向了众谋士,“看来不付出点血的代价,是拿不下许都,就算要强攻,也要尽可以减少将士们的伤亡,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陶商围城之军,不过三万之众,曹操的守军却有七千,虽说有着巨大的优势,却也不是压倒性的优势。   强攻之余,还需要些许计谋。   陶商的目光,第一个瞟向了陈平。   陈平吞了口美酒,若有所思一番,方道:“四面围攻显然是不妥的,我军不过三万兵力,也实现不了四面同时进攻,唯有集中兵力,进攻一面城门,才能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   话音方落,陶商还没有开口,樊哙已扯着嗓门道:“酒鬼,你当曹操是傻子么,你强攻一座城门,曹操立马就可以从其余三门调兵来增援,你能集中兵力进攻,人家也能集中兵力防守,到时候还不是白塔。”   樊哙话糙理不糙,倒也说的极有道理,陶商微微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想方设法,令那曹操发现不了我军主攻方向不就得了。”花木兰却灵光忽然一闪。   陶商眼眸一动,显然也被花木兰这句话点醒,忽然间想到什么。   “主母聪明啊,经主母这么一提醒,酒鬼我倒是想到了一条妙计……”陈平嘿嘿一笑,半醉的脸上,已扬起了一丝诡色。   ……   次日。   天地阴沉,整个许都城,都被浓浓的肃杀所笼罩。   今天,乃是陶商给曹操的最后期限。   白天一天,陶军大营却丝毫没有动静,一如往常那般平静。   随着夜色降临,陶军仍没有进攻,一城的军民都松了一口气,以为陶商前日的威胁,只不是吓唬他们罢了。   次日凌晨,除了值守的士卒,许都城的所有人,都在放松的心态中,进入了梦乡。   曹操也不例外,神经紧绷数日,今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安稳的睡一觉。   就在曹操刚刚进入梦乡里,东门一道急报,却将他惊醒:   数万陶军正向东门一线集结,分明将发动进攻。   曹操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在典韦许褚的保护下,急率一众亲兵,赶赴了东门一线。   登上城头,乐进已率两千守军登城,严密戒备。   “现在是什么情况?”曹操奔上城头,喘着气喝问道。   乐进神色凝重,拱手道:“禀司空,敌军突然大规模集结,很可能要对我东门发进猛攻。”   乐进目光看向城外,曹操也奔至城墙边,借着东方发白的昏暗光线,向着城外看去,眉头不禁深深一皱。   视野中,只见连绵里许的旷野上,数万陶军已森然布列,一排排森森的刀戟,泛着狰狞诡异的寒光,茫茫无尽的旗海如怒涛一般,迎着晨风翻滚。   再往远处看,还有更多的陶军,正在源源不断的出营,如条条江河一般,汇入城前的汪海大洋之中。   陶军攻城之势,已经再明显不过。   除了数不清的兵卒,陶军正将一辆辆的天雷炮推往阵前,少说已有三百多门天雷炮瞄准了城头,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主公,陶贼明显要集中全部兵力,强攻咱们东门,是否该从其余三门,尽快调兵前来增援?”乐进担忧道。   曹操深吸一口气,平伏下心静,凝视了半晌,却道:“陶贼诡诈,先不要急着调兵,孤只怕这是陶贼的声东击西之计,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乐进只能强按下不安,继续坐看敌人集结兵力,一面给士卒们打气,准备迎战。   半个时辰后,陶军集结已毕。   一座座军阵,大大小小,森然如壁垒一般,兵力至少有两万余众,聚于军阵前的天雷炮,数量也达到了四百门之多。   不说陶军兵力,光是那四百门天雷炮,就足以让曹操背上发毛。   十几日的狂轰烂炸,已令曹操深为这种投石机威力之强大,感到深深的忌惮,现在陶商把近四百门天雷炮,都集中在了东门一线,这要是一齐发射,威力之恐怖,已是超出了曹操的想象。   曹操的背上,隐隐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凉意。   几百步外,陶商横刀立马,冷笑着远望城头。   他仿佛已经能够看清,城头的守军,是何等一种恐惧的表情。   “曹大司空,送你一场流星雨吧……”   陶商嘴角扬起冷笑,战刀一指,喝道:“天雷炮,给我齐射!”   号令传下,木梢拉动声此起彼伏,一颗颗牛头大小的石弹就位,四百门巨大的投石机,望山齐齐的瞄向了许都东门。   战鼓声骤起,射击的信号立时发出。   呼呼呼——   四百门天雷炮,同时发射,破风的巨响中,四百多颗石弹腾空而起,如漫空而落的流星雨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许都城头倾泄而去。   城头上的数千守军,瞬间就吓破了胆,本能的缩下了身子,抱头躲进了女墙之下。   轰轰轰!   下一个瞬间,天崩地裂。   漫空的石弹,无情的撞击在许都伤痕累累的城墙上,碎石分崩,尘屑飞扬,轰鸣与惨叫之声如潮水般灌入耳膜,如利刃一搬切割着曹军的紧绷的神经。   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一轮齐射后,四百门天雷炮,无休止的向着敌城任意射击,整个东门一线都被从天而降的石雨所覆盖。   石弹之密集,远胜于往常任何一次的轰击,就连边曹操,也被那山呼海啸的巨响,被那从头顶飞过的石雨,吓得神色骇变。   这等阵势,陶军不是想强攻东门,还能是什么!   石弹轰击过后,便是陶军大举的进攻,那时候,几万陶军狂涌而来,区区两千死伤惨重,惊魂落魄的曹军,还如何能抵挡。   曹操猜疑转眼瓦解,缩在女墙之下,沙哑的大叫:“即刻传令下去,调集其余三门兵马前来东门支援!”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给我破城!   曹操残存的怀疑,已被眼前所未有的狂轰烂炸击破。   狂轰之后,他所要面对的,就将是陶商近三万大军的攻城,以他手下两千兵马,焉能抵挡十倍陶军的进攻。   他别无选择,必须集中许都城所有的守军,来拼死应对陶商的全力一攻。   数骑传令兵由东门而去,飞驰般向着其余三门奔去,召唤援兵。   各门李典、朱灵等将接到命令,旋即将麾下的主力兵马,统统都发派往了东门一线,前来增援曹操。   不多时,东门一线的曹军,就增加到了五千之众。   狂轰却依旧。   近三千多的援军,虽然赶到了城门一线,却不敢爬上城头,只能缩在城墙根内侧,躲避漫空射来的石弹。   旭日已升,天光大亮。   数以万计的石弹,此刻已堆积于沿城一线,叠起了厚厚一层,百步余长的城墙,被轰得处处龟裂,处处是坑洞。   漫空飞起的狂尘,灰雾弥漫,把城下龟缩的曹军士卒,更是呛得睁不开眼来。   曹操灰头土脸,憋了一肚子的火。   此刻他已盼着陶商即刻攻城,也不想被压制成缩头乌龟,受这份郁闷气。   陶商却怀抱长刀,一点也不着急,兴致满满的欣赏万炮轰城的盛况。   陶军将士也不着急,个个表情轻松,笑呵呵的欣赏敌人被蹂躏的景象,时不时的嘲讽大笑上几句,好不轻闲。   陶商瞟了一眼身前士卒,瞄到他们手中所执之物时,年轻的脸上,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   士卒们手中所执之物,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个草扎的假人。   列阵于城外的这支军团,数量根本就没有三万,最多也就一万余人而已。   一万陶军士卒,每人都手执两个草人,这么往两边一靠,俨然营造出三倍兵力的假象。   这也是陶商为什么不在白天列阵的原因。   白天出兵,城上的敌军很容易就看破他的诡计,而凌晨昏暗的光线,却让曹操分不清是真是假,才会上他的当,以为陶商尽集主力大军在此,准备全力强攻他的东门。   此刻,天色虽明,天雷炮却压制着敌军抬不起头来,叫他们依旧无法看清,布列于城外的陶军真相。   这就是陈平所献,声东击西之策。   眼看着城头方向,不断的有曹军援兵,猫着身子爬上城头,陶军便知曹操已中计。   时机已到。   陶商毫不迟疑,当即一挥手,“曹贼已中计,号火给我点起来吧。”   号令传下,片刻后,三道浓黑的狼烟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皆清晰可见。   ……   许都,西门一线。   高达数丈的土墙,切断了许都城与外界的联系,也挡住了城头哨兵的视线。   此刻,位于城头一线,是史涣和不到一千的守军,正心惊胆战的听着东门一线震天的炮响,根本没有注意到,城外的土墙之下,已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聚集了近一万五千名陶军。   那才是陶商真正的攻城主力。   一万五千余人,鸦雀无声的伏在土墙下,已经蹲了有一个多时辰。   樊哙赤着膀子,一手啃着羊腿,一手擦拭着自己的杀猪大刀,塞满了肉的嘴里,还含含糊糊的抱怨着什么。   “主公也太偏心了,统帅大军这种风光的好活,总是让给英布廉颇他们去做,现在又多了一个霍去病,攻城拔寨这种脏活累活,却总是让我老樊去干,回头我得好好跟主母说道说道,让她跟主公吹吹枕边风,下次也让老子干点风光轻松的差事……”   轰天的巨响依旧,天光已渐渐放亮,士卒们的情绪已激动起来,樊哙却依旧在啃着羊腿,擦着杀猪刀,神神叨叨的抱怨个没完。   “樊将军,狼烟号火,主公点起了狼烟号火!”观察的哨兵,突然间兴奋的大叫。   樊哙熊躯一震,腾的跳了起来,牛蛋般大眼珠,刷的就朝东城方向瞄了过去。   天际的尽头,果然看到三道黑黑的狼烟,冲上九霄。   一万多的曹军将士,皆看到了号火,压制的斗志,即刻沸腾起来。   “他娘娘的,让老子蹲了大半宿的茅坑,终于可以擦屁股了……”   樊哙的牛蛋眼中,瞬间血丝密布,狰狞无比,他把手中半截羊腿一扔,扛起杀猪刀,憋足了嗓门,大吼一声:“小的们,茅坑都蹲够了,还不快给老子起来,开张做生意的时候到了。”   号令传下,全军沸腾。   苦待已久的将士,顷刻间抖擞精神,自觉的执刃列阵,个个眼中都涌动着狂热的战意。   土墙的诸道木门轰然大开,一万五千名将士一涌而入,于城前百步外,结成了座座大阵。   森森的刀戟几欲将苍穹映寒,一面面旗帜如怒涛一般翻滚,杀气顷刻间将整个天空笼罩。   天色大亮,陶军的异动,城头上史涣和他的守军们,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本来是空无一人的城前,眨眼间的功夫,就被茫茫的兵流填满,瞧见这场面,一千多的曹军士卒,立刻就看傻了。   “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陶军,敌人的主力,不是尽在东门一线吗?”   史涣脸色大变,猛然省悟,他的曹司空是中了陶商的计策,东门的狂轰烂炸,大军集结,只不过是陶商声东击西的伪装而已,陶商真正的进攻方向,竟是他所把守的西门。   城前陶军数量近有一万五千之众,而他手下兵力已被调往了东门,只余下一千兵马,拿什么来抵挡十五倍之兵的进攻!   “速去报知司空,我们中了陶贼声东击西之计,速去!”省悟过来的史涣,惊恐的大吼道。   晚了。   就在史涣的号令,刚刚传下,传令兵还来不及下城时,陶军已开始行动。   呜呜呜——   嘹亮肃杀的号角声,刺破了黎明的沉寂。   城前百步处,陶军军阵如有浪开,一辆辆高有数丈的庞然大物,缓缓的被推入了阵前。   史涣的脸色刷得煞白,只觉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   陶军动用了对楼。   这种经过鲁班改良后的攻城利器,高度和体积,都比现有的版本大增,高度几乎能与许都城墙齐平,最下层的士卒负责推车前进,中间一层则布有弓弩手,借着楼壁的掩护,可近距离向城头发射弓弩,压制城头的火力,最上层,则可装载近五十名士卒,是登城攻击的主力。   只要对楼与城墙贴近,顶层的陷城死士,就能放下踏板,直接从对楼的顶部,轻松的踏上城墙。   对楼出动,许都高厚的城墙,就等于失去了意义。   这对楼虽然攻击力强大,但因太过巨大,却是制造不易,更不易运输,每每只能在临战之前,才能就地取材来制造,攻完一城便再无用处。   陶商围而不攻这几日,命鲁班监制,调集了附近诸郡的工匠,日夜赶造了四十余辆,正是为了今日之战所用。   对楼一出,史涣瞬间骇变,他知要抵挡对楼,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还有火箭这种远程火器,抢在对楼接城前,将之烧毁。   只是眼他只有一千余兵马,兵力远远不够,事先也没有准备火箭等武器,焉能挡得住。   “小的们,还等什么,给老子杀进城去,杀光曹军这班猪猡——”策马阵前的樊哙,已是杀猪大刀一挥,狂吼着发出号令。   鼓声震天而起,前阵的四千填壕士出动,高举着大盾牌快速推进在前,掩护着后面一辆辆用来填住护城壕的蛤蟆车。   再往后,则是李广指挥的三千神箭营的射手,是陶商专门为樊哙配备,以压制城头敌军的箭矢攻击。   史涣没有惊骇的时间,只能下令弓弩手放箭,以阻挡陶军逼近。   零零星星的箭矢,从城头袭下,轻松的被陶军大盾挡开,几乎没有造成多少伤亡,不到三百名的弓弩手,形同虚设一般,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很快,三千支利箭就腾空而起,神箭营的射手们,即刻用十倍的箭雨回敬,伴随着一阵惨叫声,城头敌军立时被压制到连头都抬不起来。   陶军在付出了不足百人的死伤,填壕队顺利的推进至护城壕前,将一辆辆的蛤蟆车推入壕内,宽达两丈的护城壕前,很快就被填出了数十条土路。   通往城墙的道路已开。   樊哙杀猪刀一扬,大喝道:“攻城队,给老子杀上去!”   嗵嗵嗵!   更猛烈的战鼓声骤起,震天的杀声中,四十余辆对楼,在几千名士卒的推动下,如一只只的巨兽,向着城头逼近而至。   对楼发动的同时,一万多刀盾手,抬着数以百计的云梯,也扑向了城墙一线。   城头曹军已彻底的陷入了恐慌,面对着数量上占有压倒性优势的敌人,他们顾此而失彼,穷于应付,根本无法有效的阻挡陶军逼近。   步兵攻城队冲至城下,一架架的长梯纷纷被竖起,上万的陶军开始奋不顾身的攀梯登城。   曹军士卒在史涣的喝斥下,勉强鼓起勇气,顶着陶军的箭雨,试图用叉竿来撑翻陶军的云梯,用罗石与檑木来击杀攀城的敌卒,拼尽全力来抵挡敌军的强攻。   可惜,史涣的兵马实在是太少了,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趁着敌军专注于云梯队的时候,四十余辆巨大的对楼,推过护城沟,轰然贴向了城头。   靠城的那一瞬间,整个城墙似乎都微微一颤,最近处的曹军,竟是被震得身形摇晃,站不稳脚,不少人都被震倒在地。   咣咣咣!   一道道巨大的踏板翻落,将城墙边数名来不及躲亲的敌卒,直接就压成了肉饼,更是掀起了漫空的狂尘。   飞雾中,数十余名陶军勇士,如从地狱中杀出的幽灵鬼兵,从对楼上冲下,撞出尘雾,挥舞着大杀扑向了惊恐的城头敌兵。   陶军,登城! 第二百四十二章 声东击西,惊破曹操   率先登上敌城的,乃是樊哙精锐的陷阵士,个个手执杀猪大刀,战斗力强悍。   五十多名陷阵士,手执杀猪手,一窝蜂的涌上城头,挥舞着大刀,如虎入羊圈一般杀向那些惶恐中的曹军。   他们围成半圆的阵形,彼此背靠着,在城头一线杀开了一片血路,掩护城下攻城主力刀盾手们,趁机狂爬云梯,连绵不断的登上城头。   城头形势,已到危急关头。   史涣不及多想,急是挥舞着大枪杀到正门城楼前,试图逼退冲上来的陷阵士。   凭着70出头的武力值,史涣大枪挥斩开来,连着刺倒三名陶军,身后曹军也急是扑来,试图将其余陶军挤下城头。   史涣忙于应付眼前之敌,沿城各余,其余三十余座对楼,纷纷靠上城墙,数以千计的陶军士卒,悉数登城。   史涣兵力着实太少,挡得了一处,却挡不得处处,眼见数不清的敌人爬上城头却无可奈何。   樊哙已看到了史涣。   眼见这员曹军敌将,武力不弱,接连诛杀自己十余名士卒,樊哙脸上青筋抽动,不由怒从心起。   “奶奶的,狗东西,你是逼老子要你的命啊!”   樊哙咆哮一声,拍马直抵城下,手提着大刀几步便窜上了对楼,大吼一声跳上了城头。   陶军将士瞧见主将身先士卒,登上了城头,无不身受鼓舞,士气更旺。   喊杀声更狂,数不清的陶军将士,前赴后继,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疯狂爬上敌城。   樊哙如修罗杀神一般,手中杀猪刀疯狂四扫,如大磨盘般,四面八方的抡扫而出。   鲜血四溅,断肢乱飞。   近90的武力值施展开来,这些小卒如纸扎的一般,纷纷被樊哙斩飞出去,漫空的人头从城头跌落下城去。   樊哙凭着一己的狂力,逼退了围上来的敌卒,率领着更多的陶军将士,沿着两翼冲涌而出,辗压向惊惶的敌卒。   “狗贼,休得逞狂,史涣在此!”   急红了眼的史涣,大吼一声,挥动着大枪,向着樊哙狂杀而至,将阻挡在前的陶军士卒,轻松挑飞出去。   樊哙斜眼一瞥,瞅见那员滥杀自己士卒的敌将,正不顾一切的向着自己冲来,不禁也是勃然大怒。   “猪猡一般的家伙,你是自己往老子的杀猪刀上撞!”   樊哙喉头一滚,一个箭步窜出,足踏地上的伏尸,一跃跳上半空,借着下坠之势,手中杀猪刀如崩决的巨峦般,自上而下向着史涣当头斩至。   史涣一抬头,樊哙已裹着一股鲜血的灼烈,如魔神般落下,狂压下来的杀气,压得他竟是喘不过气来。   瞬息间,史涣战意受挫,眼中掠过一丝慌意。   震惊之下的史涣,极力的抗拒住樊哙气势的压制,也不及多想,急是举枪向上挡去。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几乎刺破耳膜。   这银河决堤般的狂击之下,史涣虎口开裂,足下不稳,连退数步,胸中气血翻滚五腑欲碎,张口一股血箭便喷出。   “竟然还活着,看你怎么挡住樊爷爷的第二招!”樊哙一声不屑的狂笑,臂上青筋崩涌,手中大刀再度破风斩出。   扇扫而出的刀锋,挟着樊哙水银泄地般的劲力,半圆形的铁幕平推而出,蕴含着粘稠如胶的杀气,将周围的空气急速的聚拢吸附而来,以史涣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涡流,将其身体牢牢的吸住。   避无可避!   气息激荡的史涣,已深知眼前这蛮将的武力,远胜于自己,他绝不是对手。   就在他未及反应时,樊哙第二刀,已快如疾风,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压至。   咔嚓嚓!   鲜血如泉水般从断颈处喷出,一颗表情定格在惊怖一瞬的人头,带着血的尾迹飞上了半空。   阵斩史涣!   “还有谁敢挡爷爷的路!”   樊哙一跃跳上了女墙,傲立万军之前,滴血的杀猪大杀,斜拖在地,放声一声怒吼,威如杀神。   尚自顽抗的曹军士卒,无不为樊哙的巍巍杀势所震撼,而主将被杀,更是转眼间将他们残存的斗志瓦解。   然后,他们精神崩溃,四散抱头而溃。   樊哙趁着得胜之势,率军直杀下城去,将吊桥斩落,大门尽开。   一万五千军陶军将士,挟着立功之心,如出笼的猛虎一般,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敌城之中。   西门城头,一面“陶”字大旗,高高树起。   ……   东门。   曹操正和他的五千多主力兵马,被漫空的石弹之雨,压迫在女墙之下,连头都抬不起来。   曹操心中越发的开始狐疑。   按理来说,陶商轰击了这么久,城墙能破坏的已经被破坏尽了,再轰下去已没有意义,陶商应该是发动进攻的时候了。   可陶商却跟疯了一般,没完没了的狂轰,却迟迟不肯进攻。   这般举动,似乎有些异常。   曹操方生怀疑之时,一斥侯冒死爬上了城头,颤声叫道:“禀司空,史将军派小的来向司空求援,他说咱们中了陶贼的声东击西之计,西门外发现数万陶军集结,那里才是陶贼真正的进攻方向。”   “什么!”   龟缩在女墙下的曹操,陡然间脸色骇然惊变,如同见到了鬼一般。   陶商的大军,明明应该就在眼皮子底下,怎么会出现在西门?   曹操思绪飞转,蓦然间猜到了七八分,急是冒着被石弹击中的危险,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从城垛偷望去。   天光大亮,城外视野一片清晰,曹操的眼眸陡然睁到斗大,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将出来。   城外陶军气势滔天的军阵中,竟然夹杂着许多只披着衣甲的假人,而且数量之多,几乎是真人的两倍。   曹操已经蓦然惊悟,他眼皮子底下的陶军,压根就不是主力,只是陶商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诱他上当,把主力守军尽调于东门。   而陶商真正的进攻方向,却是西门一线。   他中计了!   “陶贼,孤竟又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可恨……”曹操惊怒咬牙切齿。   不及多想,曹操急喝道:“李通继续守东门,乐进,许褚和典韦,你们随孤速率四千兵马去救西门。”   曹操啷呛下城,急是将城上守军调下四千,策马直奔西门而去。   就在曹操匆匆忙忙,离西门还有一半距离时,就在数以百计的士卒,向着内城逃奔而来。   曹操心中咯登一下,再抬头凝目远望,惊见西门城楼上,一面“陶”字大旗,已高高的飞舞扬起。   “难道说,西门这么快就失陷了不成?”   曹操心中惊骇不已,急将一名逃兵喝住,问其西门的形势如何。   士卒哭腔答道:“禀司空,西门陶军突然冒出数不清的敌军,还动用了巨大的对楼,咱们根本抵挡不住,史将军也被敌将樊哙给杀啦……”   瞬间,曹操的心如遭重锤一击,身形剧烈一晃,双腿夹不住马腹,竟是差点就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把帝都踩在脚下   “司空!”许褚眼疾手快,急是一伸手,才将曹操扶住。   惊魂还没有结束。   就在曹操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前方街道上,数不清的陶军步骑,已如潮水般喊杀着涌向这边。   曹操心头再遭重锤狠狠一击,整个人脸色惨白,心灰意冷。   眼见着茫茫敌潮汹涌而至,曹操仰天叹道:“莫非那陶贼,当真是孤天生克星,这中原孤注定要拱手送给他吗……”   长叹时,左右士卒也无不士气崩溃。   “司空,我们还没有输,趁着混乱之际,我等护送司空杀出城去,先退往南阳,再西迁关中吧。”身边许褚鼓励道。   西迁关中!   这四个字,如一针强心剂,令灰暗绝望中的曹操,陡然又间重燃起了希望。   他蓦然想起,他的首席谋士,已经提前为他安排好了退路,他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罢了,这中原孤就暂时送给那小子,早晚孤还会杀回来……”   曹操一咬牙,眼眸中已尽是悲愤的决然,他当然下令,命许褚率一千精锐的虎卫亲军,去会合曹休,将早已软禁于宫中的天子皇后,以及文武百官护送出城去,顺道再把他的夫人丁氏卞氏,长子曹昂,还有小女儿曹婴也一并接出来。   先前时,曹操其实就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将曹丕几个幼子,都秘密的送出城去,送往接近南阳的叶县先行安置。   但为了稳定人心,曹操也不敢把自己的家眷全都送走,故两位夫人,还有长子曹昂,以及小女儿曹婴,都留在了许都城中。   号令传下,许褚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司空,陶贼人多势众,褚只有一千兵马,万一两头不能相顾时,褚请司空示下,是先救天子,还是先救夫人小姐?”   曹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眼神变化不定,内心中显然在做着权衡。   “先救天子。”口中艰难的挤出四个字,曹操再无犹豫,转身拨马便去。   许褚望着曹操离去的身影,轻叹了一声,便率一千精兵,折向了皇宫方向而去。   ……   东门外。   百步之外,欣赏曹军被蹂躏许久的陶商,终于缓缓抬手,下令天雷炮停止轰城。   天崩地裂般的石击之声,徐徐的消沉下去,西城一线,终于是归于平静。   陶商竖耳倾听,隐隐听到城内喊杀之声震天而响,喊杀声还在由远及近,不断的逼近东城方向。   陶商笑了。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计策奏效,樊哙的西路军已经得手,杀入了许都城中。   现在,也该是他出手,结束这场耗日持久的围城战之时了。   鹰目中,凛烈的杀机,瞬间狂燃如火。   战刀一扬,陶商刀指东门,大喝道:“全军出击,给我向许都发起最后的进攻。”   期盼已久的号令,终于发出。   热血激荡已久,早就按捺不住的一万陶军将士,就等着他这一道号令。   顷刻间,全军沸腾,猎猎的战意袭卷全军,滔天的军气冲天而起,令天地变色。   嗵嗵嗵——   呜呜呜——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嘹亮的号角突破天际,一万陶军将士齐声呐喊,挟着一腔的杀机,裂阵而出,如一道道决堤的洪流,向着许都东门方向,无可阻挡的狂涌而去。   云梯登城,冲车撞门,箭如飞蝗,除了对楼之外,所有的攻城利器均已用上。   城头负责留守的李通,麾下只余下一千兵马,且个个都军心动荡,人心惶惶,面对陶军的疯狂进攻,早已失去了战意。   主将李通,本来还想坚守,但得知西门已失陷,看到大股的陶军已涌入城中时,斗志转眼瓦解。   樊哙的西路军,已经在向这边杀来,内外夹击之下,他还怎么抵挡。   大势已去!   惊恐之下,李通也不敢再抵抗,直接就弃守了东门,趁着陶军还未破门而入时,率领残兵败将,向着北门方向突围而去。   身后已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整座许都城已是陷入了陶军的兵潮之中,只见东门方向,已树起了陶军的战旗。   就在李通还未赶到北门时,抬头一瞧,却见北门也已树起了“陶”字战旗。   一队铁骑之士,如铜墙铁壁般,横在了城门之前。   北门已陷。   李通头大惊,抬头一具,只见一员威势无双的年轻陶将,银袍白马,威势无双的立于阵前。   一面“霍”字大旗,傲然飞舞。   是霍去病,那个一招秒杀曹洪,诛杀于禁的陶军新星之将。   曹洪的武力,远胜于他李通,他又岂是霍去病的对手。   何况,眼前堵路的,竟然还都是陶商的骑兵。   一瞬间,李通陡然间竟有一种肝胆欲裂的错觉。   李通打心眼里瞧不起霍去病冒充古人的名号,但他却万不敢瞧不起霍去病的武道。   眼见霍去病拦路,李通心中剧惊,急是勒住战马,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李通丧失了斗志,惶恐不知所以时,霍去病却二话不说,挥军便杀了上来。   李通,惊失色,只惊诧的瞬息间,霍去病已单枪匹马,当先冲杀而至。   “挡住他,给我挡住他!”李通失声大叫,他本人不敢跟霍去病过招,却喝令着左右士卒去阻挡。   可惜,左右这些曹卒们,也不全是傻子。   霍去病的威名,早已威震曹营,他们无不知这员年轻上将的厉害,谁还敢挡。   眼见霍去病如神将一般拍马杀来,几百曹军残存斗志早已崩溃,轰然四散而逃。   兵卒散尽,李通惊得更是神色惨白,根本不敢跟霍去病一战,急欲拨马而逃。   晚了!   霍去病战马飞快,稍稍迟疑之间,就如电光一般杀至,手中那一柄银枪,挟着雄浑之极的劲力,如银色的闪电破空而出。   李通举枪相挡时,却已然不及。   金属交鸣声中,李通手中大枪被震飞出去,眼目斗睁中,胸口已被洞穿。   李通脸色惨然,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血肉模糊的窟窿,身子晃了一晃,便是栽倒于马下。   霍去病勒住战马,斜扫了一眼身后那血淋淋的尸体,横枪而立,巍巍的杀势疯狂的溢出。   残余曹军皆尽被吓破了胆,纷纷抱头跪地,哀告着请降。   西门攻陷,北门攻陷,东门也已插上了“陶”字战旗。   喊杀依然在继续,当陶商驱马缓缓步入许都城,他的大军尚在围剿残存的曹军。   这一座大汉帝都,这座中原最繁华的城市,终于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嘀……扫描宿主获得许都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69。”   光只是一座许都,还远远不够。   陶商刚刚入城,还不及品味一下胜利的喜悦时,就策马提刀,率军径奔城中央处的皇宫而去。   他此役的目的,不仅仅是击败曹操,夺取中原,更要取曹操而代之,夺取天子,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王霸之道。   许都城破只是开始,他还要尽可能把天子抢到手。   当陶商率领着一众将士,杀奔至皇宫时,却发现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此时皇宫中已是人去楼空,一片的狼藉,只余下了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宫女和宦官。   陶商抓住数名宫人一盘问,才知半个时辰前,许褚就带着一队精兵,将天子和皇后,以及被软禁在宫中的文武百官,统统都强行带走。   “曹操啊曹操,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把天子放手,就算你手里握有天子,凭你现在的实力,你还能镇得住吗?”   陶商心中暗骂了一声,当即下令,诸军往南门方向追击,尽可能的去抢夺天子。   因是曹操守军有七千之众,而陶商的围兵最多也就三万,只能集中兵力攻破一门,未能把四门都围成铁板。   故南门一线,实际上是他的兵力薄弱处。   陶商可以集中兵力,强行攻破许都,但曹操要强行带着天子突围,他实际上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阻挡。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前去追击,能抢到天子自然是最好的。   根据张仪细作网络的情报,曹操已经派了心腹前去长安,经营关中,种种迹象表明,曹操这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一旦中原失守,就退往关中。   从许都往关中,无非是经由洛阳,过函谷关入关中,另一条路,则是先往南阳,再北上经由武关入关中。   洛阳这条路虽近,但曹操在洛阳一线,并没有多少兵马,可以保护他顺利退往关中。   反而南阳方面,却有夏侯的六千精兵,曹操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会合了这六千精兵,由南阳退往关中。   故陶商判定曹操必由南门出逃,遂下令入城的诸军,全部杀入南门一线追击。   陶商也策马挥刀,带着一队精兵,杀出皇宫,直奔南门方向而去。   此刻大街上,已到处都是曹军败卒,这些败兵不堪一战,但灭杀他们,却也拖延了不少时间。   曹操为了迟滞陶商的追击,下令在逃跑之时,推倒沿途的房舍,以封堵道路,形成阻碍。   陶商的追击被拖延,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追至了南门之外。   举目远望,只见南门之外,到处都是败溃的敌卒,还有出逃的百姓,如蝼蚁般在狂奔。   视野中,似乎已不见曹操和天子的旗号。   “曹操,你可逃的真是快啊,你这逃遁的技术,难道都是跟刘备学的吗?”   陶商心暗骂,感觉这一战就此结束,想要再追上曹操,夺取了天子,似乎已不在可能。   就在他心觉遗憾之时,蓦然间瞧见,前方混乱的人群中,竟有一支两百余人的曹军,始终保持着阵容不乱。   为首的一员年轻小将,正喝斥着这两百曹军,拥簇着两辆马车,向着南门匆匆而逃。   能在乱军中还保持着纪律,显然那两百曹军,乃是曹操精锐亲兵。   这些精锐之士,所保护的那两辆马车中,必然藏着的是身份重要的人物。   是天子和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瞬息间,陶商精神一振,目露杀机,拍马舞刀便追杀了上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子和儿子   “没想到,父亲竟会被那姓陶的小子逼迫成这般地步,若让我在战场上撞见那小子,必取了他人头,替父亲雪恨……”   那年轻的小将,嘴里念叨着,暗暗发誓,却不敢停留,催动着车马快行。   近三百兵马,护送着两辆马车,本来是可以走的很快,但左右皆是逃奔的溃卒和百姓,拥挤不堪,迟疑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终于,身后许都越来越远,大道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少,他们可以加快速度。   年轻小将暗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便想叫车马暂停,休息片刻,喝几口水再继续南逃。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耳边,蓦然间响起了空洞绵长的号角声,空洞到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地狱。   年轻小将神经顿时再度紧绷,蓦的回首,寻着声音来向望去。   极目远望去,只见北面大道的尽头,一条黑色的粗线,正在急速的涌入他的视野。   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震动起来。   那隆隆的震动声,仿佛地底的巨兽,将要破土而出,摧毁地面上的一切。   三百号原本沉稳的曹军士卒,不禁齐齐回望,当他们看到那支巨大的黑色利箭之时,所有人都为之悚然变色。   陶军铁骑杀到!   两百多铁骑之兵,狂奔而至,指向苍穹的枪戟之锋,森森如林,几将天空都映寒。   那漫卷如浪的“陶”字大旗,飞舞昂扬,杀机猎猎。   黑压压一片的铁骑,如一支贴着地面而来,巨大的黑色铁矛,挟着漫天的狂尘飞撞而至。   铁骑之前,那年轻的诸侯,坐胯流火,斜拖战刀,一身玄甲反射着幽暗的寒光。   陶商杀到!   一众曹军,无不骇我变色。   “马车先行,其余人随我列阵殿后,阻挡敌贼,掩护两位母亲南撤。”   年轻的小将,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喝斥着三百曹军,向北结阵。   其余十几名曹卒,则赶着两辆马车,飞快前进,逃离远去。   铁骑滚滚,杀奔而至,那汹汹的冲势,直令天地变色。   陶商手纵长刀,呼啸如风,年轻的脸上,燃烧着狰狞的冷笑。   他已经看出,那两辆马上所坐的,必然是对曹操极重要的人物。   纵然不是天子和皇后,只要能将之俘获,对曹操来说,必然也是沉重的打击。   他和曹操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任何打击曹操的机会,他当然都不会放过。   鹰目中,百余步外,两百曹军已匆匆结阵,挡住了他的去路,试图掩护那两辆马车出逃。   陶商冷笑一声,长刀一指,大喝道:“给我辗碎顽抗的敌卒,活捉那马车之人,必有重赏!”   两百铁骑之士,放声怒吼,随着陶商发力狂冲。   漫天飞舞的尘埃中,那一面“陶”字大旗,傲然飞舞,引领在前。   两百铁骑,仿佛一柄巨大的黑色利矛,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狂冲而至。   曹军结阵仓促,弓弩手尚不及放箭时,铁骑狂流,就已轰然撞了上来。   陶商一马当先,长啸声中,手中战刀如大磨盘一扫,凌空扫荡而出。   狂击之下,阻挡于前的曹军刀盾手,连人带盾被戳飞上了半空,散落的肉块和鲜血,漫空的溅下,直令左右曹军无不悚然变色。   就在他们的心底,刚刚涌起深深的恐惧,陶商已威如杀神,破阵而入。   战马落地,“咴律律”的一声狂嘶,人立而起,陶商手中战刀借着居高临下之势,四扫荡出,层层叠叠的刀影,飞斩开来,刀锋过处,曹军士卒的血肉之躯,如纸扎的一般,被陶商狂震得四分五裂。   两百铁骑如虎狼一般,从那缺口处蜂拥而入,顷刻间,就将曹军军阵从中撕为两截。   阵形一破,曹军大乱。   这三百曹军,纵然是再精锐,这时也得土崩瓦解。   “母亲还未走远,谁敢退,本公子杀无赦!”   那年轻的小将咆哮怒喝,挥枪连将数名败逃的士卒刺倒于地,铁血杀戮手段,却无法阻挡士卒的溃败。   步兵对骑兵,本来就是弱势。   何况区区三百步兵,军心已然动摇,仓促之间,如何能挡得住陶商两百铁骑一冲。   震动中,那年轻小将蓦觉一股杀气逼近,猛抬头,却见陶商一人一骑,如入无人之境,冲破乱军,径直向他杀来。   那年轻的小将,瞬间怒火焚身,一张脸怒烧到面红耳赤,眼珠之中迸射着无尽的恨意,几乎就要炸烈出来。   “陶贼,我曹昂今天就用你的人头,为我曹氏一族洗刷耻辱,看枪——”那年轻小将大喝一声,拍马舞枪,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那年轻小将,正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为了稳定人心,长为曹操长子的曹昂,也和丁氏卞氏一样,都留在了许都,以象征着曹操坚守许都的决心。   许都城破后,曹昂收到了曹操出逃的命令,却等不到大队人马护送他们母子出城,便自率三百亲兵,护送着两位母亲自己出逃。   曹昂武力不弱,仗着77点的武力值,倒也在乱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许都。   他原以为,就此逃出生天,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陶军追上。   而且,追杀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曹家最大的仇人陶商。   曹昂认定他的祖父曹嵩,乃是被陶商的父亲陶谦所杀。   他的族叔曹仁被陶商所俘,另两位族叔曹洪和曹纯,则皆被陶商部将所杀,这笔账也要算到陶商的头上。   而他曹家,本为天下第二大诸侯,占据着中原,何其威风,却被陶商这个仇敌,不消一年的时间,便逼迫到这份上。   一笔笔的仇恨,曹昂记在心里,却始终无能为力。   今日,难得让他有机会,亲自撞见了陶商,一腔的怒火喷涌而出,他焉能不想报仇雪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复仇心切的曹昂,向着陶商扑杀而来。   “原来是曹操的长子曹昂,说到底,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根据历史,曹昂本该死于张绣之叛,陶商搅乱了历史,使曹昂和典韦一样,都活了下来。   却没想到,这个自己无意救下的死敌之子,竟然会在这里撞上。   “当年若非你父想染指徐州,几次三番的对我下手,我又岂会愤起反击,你曹家落到今日之地步,全都是你们自讨苦吃,我不光要杀你的叔叔,今天老子我还要连同你也一块宰了!”   陶商转眼怒从心起,一声狂喝,却如黑色的闪电一般,抢先杀出,呼啸而至。   瞬息间,陶商已袭至曹昂的身前。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暴喝,手中长刀有如一道锐风,撕裂空气的阻隔,挟着滚滚的狂力,向着曹昂当胸横劈而来。   这是陶商全力一击。   曹昂显然没有料到,陶商的武力了得,后发而先至,抢先强劲的一刀,先扫而来。   心中虽惊,曹昂却未有半分慌乱,手臂翻动,手中的大枪从容的反击而出。   他这一枪使出,同样暗藏着不可小视的力量。   哐!   一声沉重的巨响声中,刀枪相撞,漫空的火星飞溅,刺人眼眸。   两具年轻的身躯,同时微微一震,错马而过。   曹昂但觉气血一荡,深吸一口气方才平伏下去,心中的藐视之意瞬间一扫全无,取而代之是深深的震撼。   陶商的武力强悍程度,竟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自恃自幼习武,虽很少上战场,却自信自己征战杀场,必也是一员无人能挡的武将。   至于陶商,他听的最多的,就是陶商如何的诡诈多端,如何的计谋狠辣。   在曹昂的意识当中,陶商无法就是智谋出众,并无过人的武力。   此时的曹昂,方才意识到,他对陶商了解的太少,这个小子的武力之强,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惊觉之下,曹昂的胸中,更是被激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想眼前之敌,跟他年轻相仿,却已经是名动天下的枭雄,而他却还只是曹操羽翼保护下,未经风雨的一只雏鸟。   陶商的强大,深深的刺痛了曹昂的尊严。   恼羞成怒之下,曹昂吼头一滚,爆发出一声怒啸,如发狂的少狼般,疯了似的扑向陶商。   陶商何尝不是气血翻滚。   系统一扫描,他才惊奇的发现,曹昂的武力值,竟然也有77,竟然还高于自己两点。   一招交手,陶商便知自己又碰上了对手。   他却全无惧意,面对着曹昂发疯似的进攻,陶商心中豪情反而大作,一柄长刀大开大阖,刀锋挟着怒涛般的力道,滚滚而出。   狂尘中,只见刀锋如流虹般四射,二人的身影俱被层层铁幕所包裹,一刀快似一刀,转眼百余招走过,旁人竟已看不清他们的身法招式。   刃风扫而开,更将周遭扫刮得沟壑丛丛,但见被刃风伤及的士卒,无不被摧为粉碎。   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一时僵持不下。   ……   数里之外,曹操还在一道土坡上,焦虑不安的等候着自己的家眷前来会合。   他先前已经给许褚下令,优先要把天子和皇后,先救出来,许褚也忠诚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不顾他的两位夫人和长子曹昂,先率一千精兵,把天子给救了出来。   正如曹操所担心的那样,他的家眷却失去了联系。   此刻,曹操正逗留于此,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能够等到自己的长子,还有两位夫人前来会合。   正焦虑间,前方一辆马车,匆匆而来。   曹操心中一喜,赶紧迎了上去,来的却只有正妻丁氏的马车,并不见侧室卞氏她们。   “昂儿他们呢?”曹操不安的问道。   丁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一脸焦急道:“夫君,我们半路上被陶商的追兵追到,昂儿为了掩护我们,正跟那陶贼大战,妹妹她们母女也被截在了后面。”   曹操脸色顿时一沉,喜的是曹昂他们还活着,忧的则是被陶商给追上。   以他现在的兵力,麾下之兵不过九百,别说是回去救卞氏她们,若是给陶商追上,恐怕连自己都难逃一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戏耍曹大公子   “司空,韦愿率一军杀回去,救出大公子和二夫人,还有少小姐。”身边的典韦,慨然请战。   曹操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一双双的目光,望向了曹操,等着他做决断。   “社稷为重,大局为重啊……”一片沉寂中,荀彧却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他这番叹息,虽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明显,自然暗示曹操不要冲动,为了救人盲目回去,反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沉默许久,曹操深吸过一口气,目光中已尽是决然,显然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曹真何在!”他突然一喝。   “侄儿在。”另一员年轻的小将,拨马而出。   曹操没有一丝的迟疑,决然喝道:“你速速折返回战场,若你大哥还有的救,就令他立刻撤退,若是他已没有希望突围,你就即刻前来会合。”   曹真一个愣怔,迟疑了一下,暗自一咬牙,还是拨马而去。   荀彧暗松了一口气,典韦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车上的丁氏,虽然没说话,却也跟着暗松了口气。   曹操这命令,自然是在明示,若曹昂还有救,就令其不要再拼死保护卞氏母女突围,自己先逃为上。   荀彧满脑子都是汉室社稷,在他的眼中,只有曹操能匡汉家天下,在他看来,只要曹操不为了老婆儿子就不顾全大局,自然就长松了一口气。   至于丁氏,则另有原因。   曹昂本乃曹操妾室所生,其生母早死,自幼被丁氏养在身边,视为己出。   而卞氏则是曹操后来所娶,其所生的曹丕、曹植、曹彰诸子,在丁氏眼中,皆为庶子。   在丁氏这个做母亲的眼里,当然最挂念的就是儿子的安危,她当然不希望曹昂为了他二娘的生死,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曹操这么一下令,丁氏和荀彧二人,自然是皆松了口气。   曹真策马而去,曹操则脸色阴沉,目光远望着北面,继续焦虑的等候消息。   ……   数里外,陶商已与曹昂战了七十余合,依旧难分高下。   陶商铁骑的冲势,却就此被挡住,原本的一场冲击战,正渐渐的演变成一场步骑之间的近身肉搏厮杀战。   曹昂所保护的一辆马车,已经逃远,另一辆马车虽被包围,也渐有冲出之势。   “不愧是曹操的儿子,有几分能耐,比袁氏兄弟的儿子强多了……”   激战之际,陶商对曹昂暗生几分赞赏,手中刀式威力却丝毫不减,反而越战越强。   “陶贼,今日我曹昂必取你狗头。”激战中的曹昂,亢奋的大叫。   他以为,自己挡住了陶商铁骑的冲势,为自己的两位母亲,争取到了出逃的机会,也争取到了手刃陶商的机会。   陶商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狂笑道:“在我陶商面前口出狂言的,没有一个好下场,曹昂,你也不例外。”   曹昂被陶商反唇相讥,登时又激起恼怒,正欲反击之时,突然间,耳边响起了震天的铁蹄声。   举目向北瞟去,曹昂惊见北面方向,数千陶军士卒,狂杀而至。   一面“花”字战旗,傲然飞舞,来势汹汹。   是夫人花木兰,率领着后续追兵杀到了。   激战中的曹昂,眼见陶商新的追兵又到,不禁脸色惊变。   里许外,正等着自己儿子归来的曹操,这一刻,也看到了北面漫空而起的尘雾。   方才平伏下去的惊色,再度浮现于那焦黄的脸庞。   那漫天的尘雾,分明是陶商的追兵,大举杀到的迹象。   不仅是曹操,纵然是荀彧,也是面露惊色,眼眸中闪烁着无可奈何之色。   “司空,陶贼的追兵已经大举杀到,走吧,再不走,连我们都走不了了。”荀彧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纵然如他这样的王佐之士,在这个时候,面对陶商的兵锋,也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无力。   曹操仍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再怎么伪装,那眼眸中流露出的焦虑,却无法逃过众臣下的眼睛。   “陶贼……陶贼……”曹操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左右众人也无不黯然。   长叹一声后,曹操一摆手,无力地说道:“社稷为重,大局为重,不必再等下去了,我们撤吧。”   说罢,曹操拨马先走,与此同时,土坡上也摇动起了撤兵的信旗。   正按兵不动,不知是进是退的千余曹军将士,皆暗松了一口气,哪敢有半分迟疑,纷纷向南疾速退去。   里许之外,陶商还在跟曹昂激战,双方已过招一九余合,却依旧难分伯仲。   曹昂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拿出玩命的招式,跟陶商拼死狂战。   而陶商却沉稳如山,也不跟他计较一时的先后手,刀势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稳稳的化解了曹昂的攻势。   曹昂的武力值,本是略高于陶商几点,两人若交手个几百会合,曹昂必可击败陶商。   可惜,局势如此,曹昂已没有这个机会。   震天的喊杀声中,花木兰率领的大股步军,已狂杀而至。   顷刻间,正在苦战的几百曹军士卒,便陷入了全面崩溃的境地之中。   花木兰枪出如风,无人能挡,更是一路向着战团杀来,要助陶商一臂之力,取了曹昂的性命。   曹昂狰狞的脸上,涌上无尽的震惊,他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今之势,他是绝对杀不了陶商,再缠斗下去,非死不可,只有即刻撤退,才有一线生机。   但他若就此而走,岂非把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拱手送给了陶商,该怎么向父亲曹操交待。   陶商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在觉察到曹昂分神之时,刀上攻势陡然间开始加强。   “曹昂,有种就别跑,咱们看看谁能宰了谁。”陶商狂攻之际,不忘以言语刺激着曹昂。   曹昂怒到咬牙欲碎,真恨不得跟陶商决一生死。   身边的士卒,却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越战越少,不是死在陶军刀下,就是纷纷溃散。   很快,他就要被杀成光杆司令,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曹昂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滚,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正当这时,曹真杀入乱军中,寻到了曹昂所在,大叫道:“大哥,叔父有令,命你不可恋战,即刻撤退。”   曹真来的可真是及时,他这一喝,如同令曹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所谓军令如山,父亲的命令,岂能不从。   曹昂知道,这回他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内心深处,他却又暗松了一口气,仿佛解脱了一般,不用再纠结是否该拼死保护二娘卞氏。   曹昂暗叹一声,狠狠一咬牙,拨马便跳出了战团,头也不回的望南逃去。   “昂儿,你要去哪里,你不管二娘和你妹妹了吗?”   当曹昂策马飞奔,从马车边掠过时,马车中,传来一声妇人颤抖悲凉的声音。   曹昂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羞愧,却一咬牙,假装没有听见,只顾策马狂奔,很快就从马车抛在了身后。   曹昂武力值跟自己相当,且围阵未合,他要强行逃走,陶商自知留是留不住。   陶商也不去追击,只横刀立马,傲然道:“曹昂,回去告诉曹操,让他在南阳等着我,我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到。”   陶商的叫声中充满了嘲讽,令曹昂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即回头再战。   “陶商狗贼,你等着,我和我父亲,早晚会杀回……”   曹昂本想回一句狠话,以挽回些颜面,但话未说完,却猛听得身后有弓弦响动之声。   陶商放冷箭!   曹昂吃了一惊,来不及再吐半个字,急把的身躯往马背上一伏,意图躲避袭来之箭。   趴伏下的曹昂,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箭矢贴着身边划过的声响。   他顿时狐疑,微微直起身子,想要扭头瞅上一眼。   嘣——   又是一声弦响。   曹昂吓了一跳,哪怕再回头,又是急往马悲上一趴。   依然没有箭矢划过。   “这小子的射术也太差了,竟然两箭都射偏到不知哪里去……”   曹昂心中暗生鄙夷,回头看去,猛听得第三声弦响起。   这一次,曹昂没有被吓到,依旧把头回了过去。   这下他才终于看清,陶商压根就没有放箭,而是一直在拉一张空弓。   陶商此举,分明是在戏耍他!   明白了陶商的意图,曹昂顿时恼羞成怒,咬牙欲碎,真恨不得拨转战马,跟陶商再次生死。   他却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只能含着一腔的怒火,拨马狂奔而已。   身后的陶商,见他识破了自己的手段,就放弃了再射第四箭,向着回头怒瞪的曹昂,扬了扬手中的空弓,年轻的脸上,尽是讽刺的冷笑。   曹昂却只能艰难的将怒火咽下,怀着一腔的恨意,越逃越远。   陶商横刀立马,傲然目送着曹昂退去,却并没有下令追击。   花木兰一路兵马虽已赶到,但英布霍去病等大将,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却仍没有赶到。   而前面方向,地形已开始变的复杂起来,陶商忌惮于曹操诡诈,怕自己追击的太猛,反中了曹操伏兵之计,到时候反为不美。   曹操虽然逃了,但许都已被拿下,此战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至于天子,虽然被曹操强行带走,接下来他还要继续追击,仍有可能把天子给夺回来。   稳妥为重,对付曹操这样的对手,切不可太过自信。   何况,陶商已劫下了曹昂拼死想要保护的那辆马车,现在,他已是满腹的好奇,想要看看,马车中坐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夫人和女儿   众兵如浪而开,陶商策马直抵马车前。   手起刀落,车帘便被斩为粉碎。   一名少妇,一名女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陶商鹰目一扬,落在了车厢角落,那个身形丰满,容颜黯然的美妇身上。   美妇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惧意,沉甸甸的身儿也跟着微微一颤。   她更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悄然升起一丝寒气。   陶商那锐利冰寒的眼神,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可以穿透她的衣裳,穿透她的身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畏惧看破。   美妇下意识的将头偏开,不敢正视陶商的眼光。   但这美妇的地位,显然高贵,目光虽没有正视陶商,却怀抱着那女童,昂首挺胸,一副无畏之状。   看着这个故作雍荣的美妇,陶商心中却在冷笑,早就一眼看穿了她内心的心虚。   “敢问这位夫人芳名?”陶商隐约已猜到了她的身份,却仍要确认一下。   那美妇高昂着头,一言不发,似是不屑回答陶商。   旁边被俘虏的车夫,却战战兢兢道:“这位乃是曹司空的妾室,卞夫人。”   果然是卞氏……   陶商微微点头,以映证自己的猜测。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美妇,就是历史上魏国的卞太后,正是她生下了魏文帝曹丕,大诗人曹植,虎狼之勇的曹彰。   这个女人本该是曹操的侧室,若非丁氏因为曹昂之死,怪怨到曹操,自行离开曹府,卞氏也不会被升格为正妻,曹丕三兄弟也不会由庶子变为嫡子。   令陶商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卞氏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竟然看起来还这样的年轻。   眼前的卞氏,虽不是杨柳纤腰,不堪一握,但那一弧长腰,仍能看出分明的曲线。   一张脸虽算不上沉鱼落雁,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但依然可以用“美”来形容。   或许是因地位尊贵,显然她的皮肤保养的也很好,虽不再光滑细腻,却仍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瑕疵,身上所留有的那成熟的韵味,更因岁月的流逝,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时代的人成婚极早,女子十四便可出嫁,一般十五六岁就会生儿育女。   这卞氏,估摸着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二三罢了,这个年纪生几个儿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陶商思绪飞转,一双眼睛,始终肆意的打量着她。   卞氏那是何等的身份,堂堂大汉司空曹操的女人,地位何等尊荣,除了曹操,谁敢多看她一眼。   而现在,她却被自己丈夫的死敌,如此肆无忌惮的无礼盯视,心中如何不能暗生羞愤之意。   心中虽火,但卞氏也忌惮于眼前的处境,不敢贸然发作,只能暗咬朱唇,脸畔微生红晕,任由陶商打量。   “连自己的爱妾都不得不抛下,看来曹操跟刘备处久了,果然被刘大耳传染了……”陶商心中暗自感慨。   随后,他的目光从卞氏的身上,落在了她怀中,那名女童的身上。   那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正缩在卞氏的怀中,瞪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的盯着自己。   卞氏乃曹操之妾,那她怀中这丫头,自然就是曹操的女儿了。   陶商此前已经将派细作,将曹操的底细抵探清楚,他知卞氏为其生了一个女儿,年过不过几岁,名叫作曹婴。   这个小女童,想必就是那个曹婴了。   这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脸的婴儿肥,让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有种想抱一抱的冲动。   陶商兴致一起,也不待卞氏答应,手一伸,曹婴便被他抱在了手臂里。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女儿!”卞氏吃了一惊,再难保持矜持,冲着陶商便叫道。   陶商却不理会她,目光转向了臂上的曹婴。   这小丫头,生得是玲珑可爱,一副美人胚子,跟曹操那副“矮挫黑”的样子,完全不搭边,显然是全部继承了母亲的遗传。   这小曹婴被陶商这么一抱,显然是有些吓到,顿时便哭了起来,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愈发惹得人怜惜,陶商便替她擦干了眼泪。   曹婴很快就停下了哭泣,黑漆漆的小眼珠,只溜溜的打量着陶商,一双小手也不禁将陶商的脖子搂得更紧。   “小丫头,你和娘亲一起跟哥哥走,好吗?”陶商笑问道。   “大哥哥,你要带婴儿和娘亲去哪里?”曹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奶声奶气的问道。   “当然是回许都。”陶商向着北面方向指了指。   曹婴大眼睛转了转,小声说道:“婴儿想回家,可是也想见爹爹,你能不能送婴儿和娘亲去见爹爹。”   陶商淡淡一笑,“当然可以了,不过,哥哥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爹爹也想见你们。”   “为什么?爹爹说过,他最疼婴儿和娘亲了。”曹婴大眼睛中闪烁着茫然。   陶商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俯身将她还给了卞氏。   神经紧绷的卞氏,一把将女儿夺回,紧紧搂入了怀中,后退到车箱角落,一副警惕的样子,仿佛生怕再被陶商夺去。   看她那副警惕紧张的样子,陶商却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陶商虽是个真小人,却不是禽兽,我还不屑对一个小女童下杀手。”   说罢,陶商打马扬鞭,径望许都而去。   左右一众军兵,也驱赶着马车,转向许都方向。   马车上,卞氏怀拥着自己的女儿,目光上着那远去的年轻身影,明眸之中,闪烁着深深的忌惮。   ……   当天晚上,诸将收拾战场的收拾战场,文官谋士安抚人心的安抚人心,陶商则在原本属于曹操的司空府中,摆下一案小酒,独享这胜利的喜性。   脚步声响起,卞氏不情愿的步入了大堂中。   陶商示意给她看座,卞氏不敢不从,只得青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跪坐在了陶商下首。   陶商举杯起来,淡淡笑道:“久仰卞夫人大名,今日既得许都,又能一睹夫人芳容,实在是高兴的很,就请陪夫人陪我小酌几杯,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陶商为什么高兴,那是因为他杀得她夫君大败,夺了原本属于她夫君的许都。   而现在,这个大败她夫君的男人,竟然还要跟她一起来庆祝,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卞氏心中恼火,便对陶商的话假作听不见,只冷漠如霜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自作多情了   “你是我死敌的家眷,我本可以将你一刀杀了,现在我却请你喝一杯酒,怎么,这点面子你还不给吗?”陶商把酒杯放在了案上,脸上仅有的几分笑意收起,愠色已生。   卞氏丰腴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悚然。   陶商说的没错,在这个时代,她身为敌方的家眷,陶商想怎么处置他都是天经地义,甚至直至把她发配到娼营,充当营妓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陶商还把她奉为座上宾,给她口酒喝,已经算是格外的礼遇。   “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便是。”卞氏冷哼一声,将案前酒杯端起,一滴不剩的一口饮尽。   身处高贵的卞氏,终于还是畏于陶商之威,饮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陶商愠怒之意,这才稍稍有所缓和,大堂中的气氛,重新恢复了轻松。   “卞夫人好酒量,咱们再饮一杯。”陶商再次举起杯来。   才饮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卞氏,尚未从尊严受伤中回过神来,眼见陶商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时便有犹豫。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卞氏不想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饮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她便冷哼一声,很不愿的将酒杯端起,凝着细眉头那一杯苦酒饮尽。   连饮数杯,卞氏似是不胜酒力,脸畔已是酒晕悄生。   这时,樊哙步入堂中,拱手道:“禀主公,我们又搜捕到几名曹氏子弟,请主公示下如何处置?”   曹家并非曹操一脉,还有许多偏支,都仗着曹操的权势,在许都中为官,如今许都一破,曹操只顾着先救出自己的直系亲属,什么七大姑八大爷的亲戚,手忙脚乱中哪里顾得上,这些人自然就落在了陶商的手里。   “做得很好。”陶商微微点头,毫不迟疑的摆手道,“怎么处置还用问我吗,统统给我斩首示众。”   卞氏花容骇变,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转眼袭遍全身,没想到他残冷到如此地步,竟然对曹氏一族毫不留情。   卞氏到底乃是曹家的女人,眼见自己这么多的亲戚,说被斩首就被斩首,岂能坐视不顾。   当下她一咬嘴唇,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道:“陶商,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的气度如此狭隘,那些曹氏族人并没有惹你,你为何非要将他赶尽杀绝?”   卞氏的激将法,换来的却是陶商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当年你夫曹操,借着报父仇为名,两度血洗徐州,不知杀了我多少徐州人,试问,那些徐州人惹过他吗,他又为什么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陶商一席话,瞬间将卞氏问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一张脸尴尬不已。   笑声收止,陶商又冷冷道:“乱世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大家谁也别玩什么假仁义的虚伪,我就问你一句,假设地位转换,我陶氏一族成了他的阶下囚,他会手下留情吗?”   卞氏哑然无语,默默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再以愤恨的眼神看向陶商。   显然,陶商已把她的夫君,看的是清清楚楚。   她最了解曹操不过,当年为报父仇,既然能两次血洗徐州,杀了多少跟其父之死无关之人,若是陶氏一族落在他手里,又岂会轻易放过。   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还会变本加厉,以种种的极刑将之处死,而不似陶商这般,只是斩首,给个痛快。   面对陶商的反问,她心中有愧,自然是哑口无言。   “不过,看在卞夫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装一回伪君子,玩一次假仁义,给这些曹氏族人一个活命的机会,也给你们母女跟曹操团聚的机会。”陶商话锋忽然一转。   原本尴尬的卞氏,以为陶商残暴如此,是铁了心要报仇,不给曹氏族人生路,却没想到,忽然又松了口,有了新的转机。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真愿意放过曹家人,还会放我和婴儿去与夫君团聚?”卞氏精神顿时一振,眼神中又迸发出希望之色。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世上哪有不下本钱的买卖,你想要有收获,自然就得先有付出,这个道理卞夫人不会不懂吧。”陶商笑着自饮一杯,话中另有含意。   “你想要什么条件?”卞氏顿时又警觉了起来。   “很简单。”陶商酒杯放下,笑看向她,“我只要卞夫人为我做一件事。”   看着陶商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卞氏心中怦的一跳,不用陶商明言,已猜出了他想要什么,不由俏脸一红,激起羞愤之色。   她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年轻的诸侯,竟然如此的无耻,枉图利用曹氏一族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想要逼迫她就范,献上自己的身体。   堂堂枭雄曹操的女人,若是屈服于这个死敌的淫威,任由他蹂躏自己的身体,简直是对曹操莫大的羞辱,也是对她名节的羞辱。   卞氏越想越气,转眼已气的面红耳赤,冲着陶商骂道:“姓陶的淫贼,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卑鄙无耻,我卞玉乃曹司空之妻,我宁可一头撞死,也绝不会让你碰我的身体!”   愤骂声中,卞玉的目光已瞟向了堂边的一根柱子,似乎陶商若敢用强的话,他就直接一头把自己给撞死在柱子上,以保全自己的名节,保全曹操的声誉。   陶商就愣住了,眼神茫然,一时搞不懂这个卞氏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间这么激动亢奋。   看着一副贞节烈妇状的卞玉,看着她那羞愤满面的俏脸,陶商再眼珠子那么一转,蓦然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不由笑了,“我说卞夫人,你想多了吧,你以为,我要让你干什么呢?”   卞玉一怔,瞪着他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还想让我亲自说出来,自己羞辱自己吗!”   果然,卞氏误以为,陶商的目的,就是想让卞氏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曹氏族人的性命,还有她和曹婴母女的自由。   陶商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别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要占有你,那又能怎样呢,我可是记得,你的那位夫君曹操,最喜欢的就是搜集别人的妻子,霸占为己有,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强占张绣的婶婶,可惜被我给破坏,他养了多少别人的妻子,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卞氏满是愤意的眼中,顿时掠过几分愧意。   陶商不等她开口,再次反问道:“怎么,看你这架势,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难道只准你家孟德,强占别人的妻子,就不准我陶商霸占一回他的妻子么?他可真够霸道的,他是天上的太阳啊,整个世界都得围着他一个人转吗?”   陶商一席话,连挖苦再讽刺,把个卞氏呛得是羞愧满面,无地自容,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反驳。   没办法,谁让她的夫君,平时里就私生活不检点呢。   说到底,无论从大道理还是小道理,陶商就算此刻要霸占了她,那也是天经地义,谁都可以骂陶商一声无耻,就数他曹操没有这个资格。   “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卞氏语气变的不足起来,她稍稍冷静下来,似乎已从陶商讥讽的话中听出,陶商似乎并不是打算想要霸占她的身体,她有点“自作多情”了。   “终于不激动了么,那好,咱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条件了。”   陶商起身下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甘家美酒,淡淡道:“我要你做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不纯洁,我只要你写一封信给曹操。”   听到“不纯洁”三个字,卞玉脸蛋又是一红,知道陶商在讽刺她,心思不洁,才会往歪处想。   强按下心中的羞恼,卞玉沉声道:“你想让我写什么信?”   “很简单,我要借你之口转告曹操,只要他肯把天子让给我,我就放过那些曹氏族人的性命,还会大大方方的把你和你女儿送还给他,怎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干了此杯。”   陶商笑看着她,缓缓举起了酒杯。 第二百四十八章 累赘   卞玉沉默不语,她显然没有想到,陶商会提出这样的交换要求。   她当然知道,天子在自己丈夫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如果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张王牌,她的丈夫恐怕也不会在短短数年间,就成了天下第二大诸侯。   当然,这老二的宝座,已经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年轻人,同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无情的给推了下去。   她更清楚,以曹操目前的不利局势,更需要天子这张筹码。   失去了天子,他的丈夫就会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司空,沦落为刘表之流的割据者。   甚至,还不如刘表。   至少刘表现在据有荆襄,带甲之士十万之众,而他夫君却被陶商杀得几无立足之地,麾下兵马也不过万余。   少了天子,真不知曹操还怎么混下去。   卞玉不说话,不光是她不想成为曹操的负担,更是因为她没有信心,自己的丈夫会舍得用天子换她们母子,还有十几口曹氏族人的性格。   “看来卞夫人是对自己的丈夫没有信心,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来人啊……”   “慢着!”   就在陶商将要再下杀令时,卞玉陡然一声清喝,拦住了陶商。   她满是愠色的眼睛,怨恨的瞪向陶商,迟疑了片刻,缓缓的举起了眼前的酒杯,在唇边停顿了几秒钟,仰头灌尽。   喝下这杯酒,自然意味着她答应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很好,我就喜欢痛快的女人,那咱们就看一看,在曹孟德的眼中,是你们母女重要,还是天子重要。”   陶商一笑,也将杯中之酒一饮灌尽,大手一挥,“来人啊,纸笔给卞夫人伺候着。”   案上酒肉撤下,笔墨帛纸被奉上。   “卞夫人,请吧。”陶商拂袖一指,淡淡笑道。   卞玉拿起笔来,凝视着那空白的帛纸,沉默了片刻,贝齿一咬朱唇,再无犹豫,提笔便书写起来。   当晚,卞玉便亲手写下一道书信,转达了陶商给曹操开出的交换条件,陶商便派人持着这道书信,星夜兼程南下,前去交给曹操。   陶商当然也不会傻等着曹操的回复,书信发出的次日,陶商便率两万多步骑大军,星夜南下,顺着曹操逃跑的路线,直奔南阳而去。   他之所以只带两万兵马,不是瞧不起曹操的残余力量,而是他确实抽不出更多的兵马进军南阳。   没办法,谁让他势头太猛,进军神速,地盘扩张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   前番拿下封丘之后,他将整个北兖州大片郡国都截断,已分出了部分兵马前去收降,直到现在泰山郡还在顽抗,不肯归降。   其余郡国虽然大部分宣布归顺,但还有忠于曹操的县,尚不肯屈服。   北兖州尚未完全被消化,人心尚未抚定之时,陶商又攻破了许都,把曹操赶向了南阳。   许都攻破,曹操退往南阳,意味着他放弃了颍川、陈国、梁国等大片隶属于豫州的郡国。   这些因曹操的兵败,而出现的统治真空区,面积几乎囊括了大半个豫州和南兖州。   这些郡国的太守们,虽失去了跟曹操的联系,却又摇摆不定,没有明确表示归顺陶商。   甚至,有几个郡的太守,还公然打出了自立的旗号,宣布既不忠于曹操,也不投降他陶商,也想学人家做起割据一方的诸侯。   郡国之兵的战斗力,虽逊于曹操的主力部队,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倘若不将之肃清,陶商的侧后方就会时刻受到威胁,无法顺利的去追击曹操。   为了确保侧后方的稳定,也为了杀鸡儆猴,给那些尚自心存侥幸心理,不肯臣服于他之徒一点血的教训,陶商不得不分出李广、高顺二将,分率五千多兵马,去征服这些郡国。   ……   南阳郡,叶县。   一支灰头土脸,旗帜残破的败军,垂头丧气的步入了这座南阳郡最北面的一县。   入往县府大堂,喝几口压惊的酒,曹操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   从许都兵败南逃出来,曹操率领着不足三千的残兵,是一路狂逃,连奔出了数百里,直至逃到这座叶县,确认陶商没有继续追过来时,方才敢停下脚步,喘几口气。   “禀司空,大公子回来啦来,大公子回来了啊!”典韦激动的闯了进来,大声嚷嚷道。   原本神色黯然,一言不发的曹操,听到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活着,顿时精神大振,灰暗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难得的惊喜。   “昂儿在哪里,他在哪里?”激动的曹操一跃而起,大步就冲下阶去。   一身浴血的曹昂,已跌跌撞撞,大步的闯入堂中,瞧见曹操时,激动的也是眼中含泪,扑嗵就跪倒于地,哽咽的道了一声:“父亲。”   曹操眼中冒着精光,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激动的上下打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心爱的长子,竟然还能活着见他。   父子二人相见,感慨万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后,二人的情绪方才平伏下来,曹操这才问道:“你二娘和你妹妹呢?”   一提起卞氏和自己的妹妹曹婴,曹昂便低垂下去了头,流露出惭愧的神色,默默道:“恕儿无能,没能把二娘和妹妹救出来,这个时候,只怕她们已经被陶贼给……给害死了。”   曹操身形一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昂叹了一口气,便将自己出何逃出许都,半路却又被陶商率骑兵劫到,他力战陶商不下,拖到了陶商的追兵大举杀来,结果只走脱了母亲丁氏的马车,二娘卞氏和妹妹曹婴的马车,却被陶军的追兵困住的经过,默默的道了出来。   “儿本打算拼上一条性命,也非得把二娘和妹妹救出来不可,只是关键时候,父亲却为何下令,叫儿撤退?”曹昂只顾着慷慨激昂,无意之中,却戳中了曹操的痛处。   曹操的脸色立刻一沉,原本父子相见的喜色一扫而空,紧紧扶着儿子的那双手,也松了开来。   很显然,曹昂说了不该说的话,那番话的言外之意,好像是他拼死想救自己的二娘和妹妹,却是曹操这个做父亲的不让他救,使得她们母女落入了陶商手中,生死不明。   曹昂还在滔滔不绝的大表慷慨,曹操已转过身去,背抄着手,向着上座走了回去。   蓦然间,曹昂省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有口无心,让自己父亲遭遇了难堪。   “父亲叫我撤退,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万不得已才牺牲了二娘和妹妹,我这么一说,岂不是把责任都推在了父亲身上,曹昂啊曹昂,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曹昂心中省悟,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忙是满脸堆出愧色,话锋一转,万般愧然道:“是儿无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诸杀了那陶贼,为死去的叔父们报仇雪恨,却忘了保护二娘和妹妹的重任,才让她们被陶贼所害,儿有罪,请父亲治罪。”   说着,曹昂又扑嗵跪倒在了地方,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这个臭小子,总算还有几分孝心,懂得了孤的难处,及时站出来替孤做挡箭牌,也不枉孤牺牲了玉儿和婴儿……”   曹操微微点头,脸色这才由阴转晴,轻轻一拂手,叹道:“罢了,你也是报仇心切而已,这件事也怪不得你,起来吧。”   曹昂这才暗检了口气,垂头站了起来,依旧是一副惭愧的样子。   “你二娘和你妹妹……”   “报——”   曹操刚想转移话题时,一名亲兵大步流星的冲入了堂中,将一封书信拱手奉上,“禀司空,陶贼派使者前来,刚刚送上了一封书信。”   陶商的书信?   曹操眉头微微一凝,眼珠子转了几转,也不屑于去看,只喝道:“念吧。”   他猜测,这封书信,多半是陶商志得意满之下,嚣张之极,写来向他耀武扬威,羞辱他的一封信。   曹操正想借着这封嚣张的信,来激起麾下诸将们的愤慨,重新燃起他们复仇的斗志,以提振军心士气。   亲兵得令,便也不把信再献上,拆将开来,当着曹操,当着荀彧、乐进等文臣武将的面,大声宣读起来。   “夫君孟德,妾身卞氏及女婴儿,现今安好……”   这信一出口,曹操立时脸色一变。   不仅是曹操,长子曹昂,诸文武部下们,也是脸色皆变,个个面露惊色。   这竟然是卞氏写给曹操的信!   所有人,包括曹操在内,谁都没有想到,卞氏竟然还活着,陶商竟还容许写一封信给曹操。   曹操那焦黄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但转眼之间,脸色就彻底的阴沉下来,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深深的忌惮。   甚至,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失望。   卞氏和女儿曹婴,若是死于乱军之中的话,他曹操顶多是心碎几日,顶多也就是在陶商所欠他曹家的血债之中,再添几笔而已。   反正,陶商于他已有不共戴天之仇,再添几笔也不嫌多。   可是,她们母女偏偏却还活着。   堂堂当朝大司空,天下第二大诸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女儿,却落在了陶商这个死敌的手中,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岂非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更让曹操感到恼火的是,她们落入了陶商的手中,就会成为他的羁绊,成为他的包袱,让陶商有机会利用她们做文章。   果然。   卞氏报了一番平安之后,在信的末尾提出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愿以曹氏十余口族人的性命,以及卞氏母女的自由,交换天子。   曹操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他已是脸色阴沉如铁,眉头紧凝成了一个“川”,愠怒全都写在了脸上。   长子曹昂,麾下文武们个个沉默下来,一双双目光,统统都射向了曹操。   就在曹操还未开口时,阶下一人抢先站了出来,大义凛然道:“司空,陶贼开出的这个条件,万万不可答应!”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儿骂酸儒   众人举目望去,大呼不可的那个人,正是曹操的首席谋士荀彧。   曹操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异觉察的眼神,好似一种释然的神色。   那眼神一闪而逝,随后,他却将脸色一沉,瞪着荀彧道:“难道,你要让孤坐视十几位亲人被陶贼所杀,坐视自己的妻女不救吗?”   面对曹操的质问,荀彧却无丝毫愧色,走上前几步,昂首挺胸傲对曹操,义正严辞的大声道:“司空族人的性命,妻女的生死,终究只是司空一人的私事,而天子却乃九五至尊,社稷所系,倘若为陶贼所获,则整个大汉天下,便有再遭一次董卓之乱的危险,不知多少人将死于非命,此乃天下大公之事,司空岂能因私废公,弃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于不顾。”   荀彧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俨然自己掌握着天下公理,谁都不能违逆。   曹操再次沉默了,对荀彧的慷慨,他一时无言以应。   左右诸文武们,包括曹昂这个曹家长子,也皆沉默无语,没有人敢建议曹操,答应了陶商开出的条件。   毕竟,江山为重,大局为重,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陶贼,灭绝人性,竟敢如此相逼……”   一片沉默中,曹操暗暗咬牙,诅咒了陶商一番,缓缓抬起头时,牙齿暗咬,看那表情,似乎就了某种觉悟。   就在他微微抬起手,想要做出无奈的决断时,突然间,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的竟是闯入了大堂中。   “父亲,你绝不能听荀彧胡说八道,你要救救娘和妹妹啊……”那扑进来的少年,扑嗵跪在了曹操的面前,抱着曹操的大腿就哭求了起来。   后面跟进来的那个少年,年长几分,看样子像是想要拉住他,但却没能拉到,眼见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苦着一张脸,也站在曹操的跟前,低头唉声叹气。   曹操脸色立时一变,皱眉喝道:“植儿,丕儿,谁让你们闯进来的,还不快给我出去!”   那跪在他身前的少年,正是他的三子曹植,年方不过八岁,而那低头叹气的少年,年纪大抵也就十二三岁,却是他的二子曹丕。   年幼的曹植却不理会父亲的训斥,目光又转向了荀彧,瞪着一双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怒斥道:“荀彧,你这个残忍无情的家伙,你为什么要唆使父亲不去救娘亲和妹妹,你这个家伙心肠好毒。”   身为曹营首席谋士,被一个几岁孩童当众斥责,显然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换作旁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已恼羞成怒。   荀彧却没有,他那一张脸,始终保持着大公无私的表情,面对着曹植的喝斥,只轻捋着山羊胡子,淡淡道:“三公子,你还小,不懂得什么叫作社稷之重,什么叫作大局为重。在社稷大局面前,任何人都必须做出牺牲,三军将士可以牺牲,多少仁人义士可以牺牲,为什么你的母亲和妹妹就不能牺牲?这个道理,你早晚会懂的。”   荀彧就像是一个心怀国家忠义的先生,俯视着地上这个不成气的学生,耐心的开导他,教育他,希望把他引上正道。   左右那些文臣武将们,仿佛也被荀彧这番话,深深的打动,个个若有所思,好似对牺牲精神,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曹操也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射出几分明悟。   “我呸!”   曹植却像是个不可教的顽童般,非但没有大彻大悟,反而朝着荀彧“呸”一口,骂道:“你个酸儒,就会讲些大义凛然,空无一物的迂腐道理,你既然这么喜欢说牺牲,你怎么自己不去牺牲呢,偏偏非要我娘亲和妹妹牺牲?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   荀彧一怔,铁面无私的脸上,立刻掠过一丝尴尬。   想他名满天下的荀彧,荀氏八龙之一,曹营首营谋士,平素受尽人敬仰,哪怕是曹操,也不敢全以主公的身份来对待他,更多的时候,是以半君半友的身份相待。   荀彧是万万没有想到,以自己这样的身份,竟然会被一个七岁的孩童,当着众人的面,公然讽刺他是酸儒,骂他迂腐,还讥讽他只会说,不会做,只懂得让别人去牺牲,自己却不敢。   荀彧就算脾气再好,这个时候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原本巍然如山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愠色。   曹操却是一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自幼就极有诗才之气的三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来,敢当众讽刺荀彧酸儒。   这脾气,这胆色,倒有点曹操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一时间,曹操非但没有发怒,及时的斥责曹植,反而心中暗暗有些欣赏。   “三弟,休得对文若先生无礼!”   这时,一直沉默的曹丕,却突然发作,冲着自己的弟弟一喝,“文若先生高风亮节,又岂会贪生怕死。文若先生之所以还站在这里,那是因为还没有到他牺牲的时候,我相信,如果有一天,社稷有危,到了文若先生必须牺牲的时候,他一定会义无反顾,毫无犹豫的去选择牺牲。”   曹丕一语惊人,大堂中,众人皆是神色一动,一双双的目光,纷纷的望向了这个平日里平平无奇的曹家二公子。   那是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   曹家几兄弟中,曹昂为长子,武力不弱,相貌堂堂。   三公子曹植,自幼就极有文学天赋,写出来的诗赋,连荀彧这样的大文士都自叹不如。   至于四子曹彰,虽然更年幼,却已展现出习武方面的过人天赋,假以时日,必可锤炼成一员不俗的武将。   这三子皆各有所长,唯独曹丕这个二公子,却平平无奇,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平时还沉默寡言,让人看不出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二公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来,竟是深明大义所在。   “二公子年纪轻轻,竟能这般深明大义,精神觉悟上,似乎比大公子都更胜一筹……”荀彧手捋着山羊胡子,微微点头,目光中有几分“孺子可教也”的意味。   纵然是曹操,眼眸中也不禁掠过奇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平时不怎么看得上眼的二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不禁令他有些另眼相看。   曹植也很吃惊,但他的吃惊是惊于自己的二哥,竟然向着荀彧这个酸儒,竟要帮着外人,害死自己的母亲么。   曹植怒了,立刻瞪大眼睛,朝着曹丕叫道:“二哥,你疯了么,你怎能帮他说话,他可是要害死娘亲和妹妹啊,她们要是死了,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曹丕眼中含起无奈的泪水,却哽咽的正色道:“哥哥也不想娘亲和妹妹有事,可是,没有国,哪有家,岂能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就不顾国家大义。”   “什么没有国,哪有家的,都是歪理邪说,国不就是为了保护家的么,要是家都破了,还要国有什么用!”曹植丝毫不为所动,愤怒的大吼道。   曹丕一时语塞,似乎被曹植这番话给问住,一时间尴尴尬在了原地。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年幼的脸上,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道:“三弟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凡事要以国家社稷为重,只有我们为国家牺牲自己,哪有为了我们自己,牺牲国家的利益。”   曹丕一番大道理,说得在场众人都无不动容,深深为之感染。   曹植却丝毫不为之动容,还不屑的冷哼一声,决然道:“我只知道,禽兽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家人,难道二哥你连禽兽都不如吗?”   曹丕身形一震,被呛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圣人道理讲不过自己,竟然搬出了什么禽兽之论的“歪理邪说”。   曹植却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着在场所有人,包括曹操和荀彧,厉声道:“我才不管你们那些虚伪的大道理,我只知道,天大地大,都不如我的家人大,若是这个破国家非得牺牲我的家人才能保住,这样国家,这样的社稷,还要它做什么,不要也……”   啪!   一个“罢”字未出口,曹操已彻底被激怒,一巴掌就狠狠的甩了出去,将曹植抽翻在地。   “满口胡言,竟敢对社稷不敬,对天子不敬,孤平时教你的都教到了狗肚子里了吗?来人啊,把这无知的小儿,给孤拖下去,面壁思过,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许他出来。”   曹操一下令,几名悍婢赶紧跟了进来,将曹植强行拖了出去。   “父亲,你不能这么狠心,你要救娘亲,你要救妹妹啊,父亲……”   曹植的哭嚎声,渐渐远去,大堂中,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这时,曹丕又深深一叹,向着曹操的拱手道:“父亲,三弟也是一心想要救母亲和妹妹,才会说出这些荒唐的话,请父亲念在他到底是出于一片孝心,不要惩罚他了。”   左右荀彧等文武大臣们,皆又是暗暗点头,对曹丕抱以欣赏的眼神,赞赏他不计前嫌,竟然还能大度的为曹植求情。   “丕儿啊……”   曹操轻轻抚着他的脑袋,微微点着头,虽然什么都没多说,眼神中却饱含着欣慰欣赏。   “父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曹昂这才问道。   曹操沉默不语,眼神之中,已皆是决然。   ……   两天后,陶军大营,中军大帐。   “果然还是不出我所料啊……”   陶商手拿着那道来自于叶县的情报,摇头一声冷笑,起身叹道,“走吧,去看看卞氏母女。” 第二百五十章 佳人伤怀   后院,卞玉和曹婴二人,正自园中闲坐。   陶商倒也厚待她母女,继续好吃好喝养着她们,让她们仍能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娘,你不是常跟婴儿讲,爹爹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打仗谁都不如他,可爹爹为什么会被那个陶商打败了呢?”曹婴稚声稚气的问道。   卞玉苦笑了一声,叹道:“娘也没有想到,这个陶商会这么了得,当初他只是刘玄德手下一个县令,却没想到几年间的时间里,连败刘备、吕布、袁术这些诸侯,现在连你爹爹也被他逼到这般地步……”   卞玉言语中,隐隐也透露着几分对陶商的敬佩。   “原来,他竟然这么了不起啊……”曹婴小嘴夸张的缩成了一个圆形,竟是流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紧接着,曹婴的小嘴一堵,又愁上眉梢,“他这么厉害,岂不是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爹爹身边了。”   “你爹爹他身边不缺女人,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把咱们母女忘了,不知已躺在哪个女人的怀里了……”卞玉幽幽一声叹,语气中隐隐有几分怨意。   前番陶商开出条件,愿用她母女的自由去交换天子,她的亲笔书信已经发出许久,却不见曹操的回复,卞氏心中已越发对曹操没有自信。   曹婴却小嘴一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娘,我不准你这么说爹爹,婴儿相信爹爹一定不会抛弃我们的,爹爹不会那么狠心。”   “婴儿啊,你还小,不了解你的爹爹,更不了解这个乱世啊。”卞玉苦笑着,将女儿搂入了怀中,抚起她的头发来。   曹婴小脸却伤感起来,那楚楚可怜的容颜间,更是闪烁着几分彷徨。   园中,顿时沉寂了下来,母女二人默默不语。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婢女急急的赶了过来,“陶州牧前来看夫人和小姐来了,正在往这边来。”   陶商来了!   卞玉脸色微微一变,曹婴的小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慌意。   园子的那一头,陶商已大步带风,昂首而来。   “陶州牧。”卞玉眉头暗凝,不情愿的拉着自己的女儿站了起来,向着陶商微微一福,以示见礼。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会低下自己的头,屈尊向陶商行礼。   但眼下卞玉知自己是陶商的战利品,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让自己日子过得好点,也为了女儿曹婴,她也只能含羞屈尊,对陶商客气尊敬几分。   况且,她还幻想着曹操答应陶商的条件,幻想着陶商会放她母女自由。   生死自由,皆操之于陶商之手,由不得她不低头。   “夫人免礼。”陶商笑着上前,伸手将卞玉的胳脯扶住,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扶了起来。   虽是隔着一层衣衫,但被陶商这般手触着胳膊,卞玉素白的脸庞间,顿时便泛起一丝晕色。   陶商也不屑于占她便宜,很自然的放开了她,便又询问起她母女的饮食起居。   曹婴到底年纪小,对陶商有几分畏惧,只躲在母亲的后面,不敢吱声。   卞玉好歹乃司空夫人,见多了世面,自然从容得紧,便很客气的回答了陶商的询问,并略略感谢陶商对她母女的礼待。   陶商当下便命去准备酒菜前来,要陪卞玉再喝几杯。   卞玉心念着曹操回复之事,自不好违逆了陶商的意思,只好默认。   酒菜奉上,卞玉陪着陶商饮过几杯,不觉已是脸畔泛起些许酒晕。   又饮过一杯,陶商放下酒杯,淡淡道:“卞夫人难道就不想知道,曹操对于你那封书信,有什么回复吗?”   卞玉心中早惦念着此事,几言三番欲言又止,如今陶商主动的说了出来,她心中自然是暗喜。   曹婴也是大眼睛一亮,却不敢说话,只看向自己的母亲。   卞玉则强行平伏下心中的波动,轻吸一口气,“不知我夫君是如何回复的,还望陶州牧告知。”   说着,卞玉亲自斟上一杯酒,双手奉上。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的她,竟然放下了身段,头一次亲手敬陶商酒。   一旁的曹婴,眼见母亲竟然向父亲曹操之外,第二个男人敬酒,小脸上不由掠过惊羞之色。   陶笑一笑,将那杯酒接过,一饮而尽。   酒饮罢,陶商叹道:“很不幸,曹操拒绝了我的提议。”   那母女二人,霎时间惊得是花容失望,二人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我不相信爹爹会不相救我们母女,不相信他会不救我们曹氏族人!”本是拘怯的曹婴,忍不住叫道。   卞玉的惊愕的脸上,却掠起了深深的怀疑。   尽管卞玉已有心理准备,他的夫君会为了大局,拒绝拿天子来交换她们母女。   但卞玉心里却残存着几分念想,骗自己去相信,曹操对她母女的爱,能战胜他心中的宏图伟业,最终拿应陶商的条件。   陶商的话,却无情击碎了她的幻想,令她无法接受。   这母女二人质疑与不信,早就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他便冷笑了一声,从袖中取出那道情报,往她母女二人跟前一扔。   “这是从叶县最新送到的情报,你们不信的话,就自己看吧。”   卞玉脸色苍白,颤巍巍的将那封帛书捧起,一点点的拆将开来。   曹婴也满脸惶然,凑近上前。   当她们母女,看清那帛书上所书的内容后,母女二人的一颗心,霎时间跌入了失望的深渊。   那一道来自于叶县的情报中称,曹操已经在军中为卞氏母女,还有十余口曹氏族人发丧,声称她们都已被陶商害死,发誓要为她们报仇雪恨。   曹操明明收到了卞玉的手书,知道她们还活着,却仍还要为她们这“活人”发丧,目的再明显不过。   那便是曹操拒绝了陶商的交换条件,不想让她们母女成为自己的累赘,干脆就当她们已经死了,从此往后,就再也不会被她们所拖累。   这么明显的做法,不光是卞玉,就连曹婴这个小女孩,都已经看出了曹操的用意。   她的夫君,她的父亲,这分明是抛弃了她们!   “这……这怎么可能……爹爹真的不要我们了么?”曹婴声音颤抖,小脸上尽是慌意。   她小小年纪,自以为父亲最是疼爱她,为了她会做一切,却没想到,他的父亲竟会拒绝陶商开出的条件。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曹婴怎么也想不通,整个人都呆怔在了那里。   “唉……”   卞玉却只是一声无助的,失落的叹息,心儿,在伤感、失望和痛苦之中挣扎,两行清泪更从眼眶中涟涟而下。   “争天下者,父母皆可抛,又何况是妻儿,没什么好哭的。”陶商看在眼里,心生几分恻然,便轻叹一声,伸手替她拭泪。   那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脸庞,卞玉情绪激荡,恍惚之间竟是忘了顾忌,轻轻的磨动着脸庞,享受他掌心的温存。   猛然惊醒。   卞玉脸庞急是一侧,避过了陶商的手,原本伤感的容颜间,转眼为羞红所取代。   陶商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曹操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你在这里失望伤感流泪的时候,他说不定已经在怀抱着谁家的妻子,正享受作乐呢,你就算是哭瞎了眼睛,伤心至死,也不干他的事。”   这一语,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伤感中的卞玉,陡然间给震醒。   她身儿剧烈一震,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她俏脸上的阴云尽散,忽然也大笑起来,“你说的对,他已经狠心的抛弃了我母女二人,为了他的大业,不顾我们母女的死活,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流泪伤心,不值得,不值得啊……”   说着,卞玉竟是主动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灌尽。   此时的卞玉,仿佛忽然间如释重负一般,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矜持都抛在了脑后,只一杯接一杯的狂饮起来,仿佛要借酒销愁一般。   陶商知她心里难受,却也不多说,只管陪她豪饮就是。   曹婴在旁却是看得呆了,万不想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想得开,被夫君所抛弃,非但不失望伤心,反而是如此开心,如若解脱了一般。   她年纪小小,却自然看不出来,自己的母亲虽然表面上洒脱,但内心却极苦,只是借酒销愁一般。   “娘亲,你不要再喝了,不要喝了好不好……”曹婴摇着她的手,慌张的劝说道。   “婴儿,你不用管为娘,为娘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让娘喝个痛快。”酒红满面的卞玉,根本不听劝说,也停不下来,只管一杯接一杯的喝个没完。   酒香弥漫四溢,人面桃花,语笑嫣然,豪饮的卞玉,竟是风情万种,看着陶商心中不禁燃起了丝丝火焰。   卞玉酒力过人,连饮数十杯,竟然还没有醉倒。   眼下时节天气已渐热,这酒入腹中再一生热,不多时间,卞玉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酒醉的她忘了什么体统,便将袖子挽将起来,露出了那雪白如藕似的两条臂儿,连襦衣也扯一了半边,那香颈玉肩,半掩的酥峰,更是呼之欲出。   此等香景,陶商看在眼里,不觉心中邪火渐生。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险些擦枪走火   “难得高兴,有酒而无舞,岂能尽兴,我就献舞一曲,以为助兴。”   卞玉当真是醉了,醉眼迷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便在这园中翩翩而动,曼妙起舞。   陶商后仰着身子,边是饮酒,边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美人曼舞。   卞玉虽已是少妇,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但天生丽质,无论是身段还是姿容,都堪称上等。   况且,她原本就是舞女出身,因在路过曹操家乡,在馆中献舞卖艺,正好被曹操看中,才被纳为了妾室。   如今她放开拘泥,如燕儿一般起舞弄影,尽展当年的舞技,雍荣高贵之余,又添了几分风尘韵味,不觉看得陶商是心痒难耐,烈火焚身。   曹婴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自己母亲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时好,只能干瞪眼。   卞玉毕竟是醉了,舞了片刻,脚下忽然一个不稳,“啊”的一声臆呼,便倒向陶商。   陶商忙是伸手接住,那饱满娇嫩的身躯,顺势便倒入了陶商的怀中。   香躯入怀之中,陶商那一双虎掌,顺势便将那娇躯接了住。   跌入怀中的卞玉,此刻已是酒醉了七八分,媚眼如丝,躺在陶商的怀中,扭动着无骨的丰满成熟的娇躯,若得陶商更是念火狂生。   酒精的作用下,陶商当场就有种想把她给办了的冲动。   “不要,不要啊……”   曹婴似乎知道就要发生什么,却又知阻拦不住陶商,又羞又急之下,只好双手将红酥酥的脸蒙住,不敢去看。   陶商只觉念火焚身,也顾不得卞玉的女儿还在当场,虎爪往她娇躯上一搭,便想要为她宽衣解带。   正当这时,脑海里突然间就迸出了系统精灵的声音:“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对象卞玉身上携有隐藏属性‘天命’,如果宿主此时占有卞玉身体,将无法获得天命属性。”   一瓢子冷水,当头浇在了陶商滚烫的身上,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冲动,所有的念火。   “什么情况,卞玉的身上竟然也有‘天命’属性?”陶商的双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卞玉香喷喷的丰躯。   不待系统精灵回答,陶商蓦然间就恍然省悟。   他想起了先前关于天命属性的那段对话,他记得系统精灵这贱人说过,天命不仅仅只有一个,天下诸侯都有可能拥有天命属性,只是强弱可能不同罢了。   他那时就猜测,曹操身上必有天命属性,否则不可能三分天下有其二。   而且,这天命属性,很可能就是从卞玉身上所获得。   系统精灵刚才的提醒,正好映证了陶商的猜测。   头脑清醒过来的陶商,此刻自然是又喜又是恼火。   喜的是,他有卞玉在手,既夺了曹操的天命,又给自己增加了天命,将来若是将卞玉和吕雉貂蝉,全都纳为妾室,自己岂非是拥有双天命,争夺天下的机率,便将大大的增加。   火的却是,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早不提醒,偏偏在自己血脉贲张,箭已在弦时才提醒,这不成心的么。   “小贱人,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你是想成心的憋坏了老子啊……”陶商没好气的抱怨道。   “嘀……本系统再次提示,本系统不叫小贱人。本系统特别声明,我没有义务随时提醒宿主,刚才的提醒完全出于友情,本系统没有向你收费已经很不错,你还敢埋怨本系统,本系统心灵受到打击,很是伤心,尽管本系统没有伤心程式……”   这个系统精灵,竟然像个受过伤害的小孩子似的,闹起了脾气。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好吧,我向你道歉还不行么,下次碰上这种情况,你一定要继续发扬风格,早点给我友情提示,咱俩什么关系,别老提收费什么的,多伤感情呢……”   沉默了片刻,系统精灵才得意道:“好吧,本系统接受你的歉意。”   果然是电脑人,智商不足,还真是好哄啊……   陶商心里暗笑,忽然又想起什么,兴奋道:“曹操的天命已经被我抢下,没了天命,曹操不是就成不了气候了,往后再也无法跟我抗衡了。”   “本系统提醒宿主,不要得意太早,根据本系统运算推测,曹操的正妻丁氏也拥有天命属性,你夺走了卞氏,曹操依然拥有天命。”   靠,原来曹操也是双天命,怪不得历史上能那么牛,占据了整个北方,三分两下有其二。   照这么说的话,历史上的曹操,拥有双天命,本来应该能够夺取天下的,就是因为丁氏埋怨曹操没护好曹昂,自行离开曹操,才让曹操少了一份天命,最终只能跟刘备孙权三足鼎力。   “天命,天命啊,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还真是要人命呢……”   陶商心中感慨,胸中的念火,已经彻底的被他压制了下来,没办法啊,为了长远的利益,他也只有强忍住下半身的冲动了。   突然间,陶商抱起了半醉的卞玉,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就向房中走去。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娘亲,放开她啊……”小曹婴紧跟在后边,一双小手不断的扯着陶商的衣衫。   陶商却不理会她,抱着卞玉径直入房,将她安放在了榻上。   正当曹婴小脸通红,又羞又急,以为眼前这个坏哥哥,要对她的娘亲怎样时,陶商却反而什么都没做,转身离去。   “好照顾好你娘亲吧。”说着,陶商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曹婴睁着大眼睛,惊讶的瞧着陶商离去,半晌后方才缓过神来,赶紧又是倒水,又是去拧湿巾,帮着自己的母亲清醒。   忙乎了半晌后,卞玉的酒意终于被驱散了不少,整个人渐渐的清醒起来。   突然间,她像是猛然惊悟一般,急是双手拢在身前,低头惊慌的去查看自己的身体,万般慌羞的样子。   显然,她已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酒醉,担心陶商趁人之危,趁机占有了她的身体。   低头一看时,卞玉却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衣衫完好无损,陶商竟然什么都没有对她做。   “娘亲,你总算醒来啦,刚才你可是吓到婴儿了。”曹婴一头扎入了母亲的怀抱中。   “那个……那个陶商呢?”卞玉脸庞微红,颤声问道。   “刚才娘亲喝醉了,他把娘亲抱回来,放在榻上就走了。”怀中的曹婴答道。   仅仅只是抱我回来,什么都没对我做,就这么走了?   卞玉抚着女儿的头发,怔怔的望着那扇空荡荡的大门,眼神之中,涌动着深深的不解。   ……   次日,陶商率领两万步骑大军,再次起程,直奔南阳而去。   陶商兵锋甚锐,自不敢陶商硬碰硬,在给卞氏母女发丧之后,便率几千残兵弃了叶城,一路退往了宛城。   陶军一路长驱南下,兵不血刃的就夺取了昆阳、叶、博望等诸县,七天之后,杀奔至宛城东北方向。   此时的曹操,已会合了宛城守军,兵力复增至了一万,停止再撤退,摆出了固守宛城之势。   而原本正进攻宛城的刘表,在闻知陶商率军杀到后,便停止了对宛城的进攻,率四万荆州军后退数里,于宛城东南方向下寨。   于是,在这个入夏的时节,陶商、曹操和刘表,三方聚兵于宛城,各自按兵不动,谁也没有首先发动进攻,三方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陶商的目的,是要从曹操的手中,夺取了天子,他实际上并不想跟刘表开战。   但宛城却是刘表必夺之地,陶商要灭曹操,就必须要进攻宛城,到时候难保刘表不会横插一扛,从侧面给他捅上一刀。   所以,陶商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   至于刘表,宛城乃他必夺之地,曹操又是他曾经的敌人,他此次出兵,本也是应陶商之邀,理论让他还是陶商的盟友,双方应该共同对付曹操才对。   刘表当然也不傻,他自然很清楚,灭了曹操之后,陶商就会取而代之,坐拥中原,就成了他新的威胁,若他强攻宛城,难保陶商不会也趁机捅他一刀。   而曹操,虽然跟刘表和陶商都是敌人,但他很显然也看得陶刘二人间存有的猜忌和矛盾,所以他才敢以最弱的兵力,夹在两家之中,反而泰然自若。   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前,陶商也不想贸然打破这种平衡,好让曹操从中渔利,遂也不急于进攻,只令将士们加固营盘,一面又令从许都一线,调集粮草来宛城,为长期的作战做准备。   立营第三日,陶商正在帐中议事,营外却来报,言是曹家大公子曹昂,正单骑于营外叫战,邀陶商单骑斗将,决一死战。   “曹昂叫战?有意思,看看去。”陶商起了兴趣,放下手头之事,拨马直奔营门而去。   此刻,营门之外,曹昂下立横枪,无比亢奋的向着陶营大骂。   “陶商,你这国之逆贼,残暴之徒,你杀我族人,杀我娘亲,杀我妹妹,恶事做尽,我曹昂在此向你挑战,你可有狗胆单骑斗将,你我决一生死!”   曹昂声音亢奋激昂,沿营一线的陶军将士,皆清晰可闻。   营门的陶商,远望着叫战的曹昂,眼珠子微微一转,已看出了曹昂的用意。   他猜想,曹昂此番挑战,多半不是曹操授意,而是他私自前来,想要借着挑战陶商的手段,来重塑自己曹家大公子的形象,挽回他的名声。   先前曹昂负责保护卞氏母女,却被陶商所夺,更被陶商杀的败走,致使曹操陷入了被动,为了不被陶商利用这母女钳制,竟不惜为卞氏母女发丧,谎称她们已经被陶商所害。   这桩事,曹操嘴上不说,心里边多半会对曹昂的表现有所不满。   恐怕曹营上下,也皆对这些曹家大公子,曹操未来的继承人,心存微词和看轻吧。   曹昂今向陶商挑战,以他多出陶商两个点的武力值,只要战个几百招,迟早陶商要败在他的手下。   到那个时候,曹昂就可凭着这一胜,重振自己的声名。   倘若陶商不敢应战,在世人看来,便是陶商怕了他曹昂,一样可以挽回他的尊严,提振曹军士气。   “曹昂,你可真是聪明啊,你这一次的挑战,可是稳赚不赔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刺的冷笑,旋即拨马立于营门,朝着曹昂大喝道:“曹昂,你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泼妇骂街,你要挑战,我就陪你一战,明天的这个时候,咱们单骑斗骑,决一生死。”   陶商应下挑战,尽显胆色,三军将士无不为他们主公的勇气而振奋。   左右处,英布等武将们,却眉头暗暗一皱,彼此相望,都流露出了担忧之色。   营外,曹昂听得陶商接下挑战,嘴角悄然掠过一丝暗喜,遂冷哼道:“陶商,算你有几分狗胆,咱们就一言为定,明日此时,本公子前来取你项上人头。”   说罢,曹昂拍马转身而去,却长吐一口气,心中暗忖:“现在众人都对我大失所望,一个个都对二弟另眼相看,父亲对我的器重也不如从前,这一切都是拜陶贼所赐,明日我就用一场斗将之胜,重拾我的威望,如果有可能,我还能一举取了陶贼性命……”   曹昂越想越得意,意气风发,扬长飞奔远去。   “主公武力虽不弱,但末将观那曹昂的武力,似乎还稍胜主公一筹,恕末将直言,主公答应的太有欠考虑了。”大营内,英布却向陶商提醒道。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已应下他的挑战,明日就非出战不可,不然岂非叫天下人笑我怕了他。”   “可是,此战若败,就会有损我军士气,这还是其次,倘若主公有所闪失,岂非……”英布神色凝重,没有再说下去,言外之意却已明了。   “谁说我会败了。”陶商却一身自信,年轻的脸上,悄然掠过几分诡色。   英布等诸将皆是一震,茫然的看向陶商,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的武力,这般有自信,竟然不顾实际的强弱。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胜那曹昂?”英布狐疑问道。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嘛……”陶商拨马转身,笑道:“传令下去,今晚大摆酒宴,你们又要有喜酒吃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金屋又藏娇   夜已深。   喜帐中,红烛高烧,吕灵姬枯坐在喜榻上,双手揉着衣角,已经枯坐了很久。   她面色娇红,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安,还有几分期盼。   似乎,这等待是一种煎熬,她害怕将要发生之时,但潜意识之中,却又盼着陶商快些来,快些发生那些事。   “吕灵姬啊吕灵姬,你怎么可以有这么羞耻的念头,你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嫁给他的,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虐待你的么,你怎么能还盼着他来占有你的身子呢……”   坐在榻上的吕灵姬,狠狠的摇着头,试图摒弃脑子里那的羞耻念头。   月上眉梢。   外面武将们纵酒的吵闹声,已渐渐远去,酒宴似乎行将结束。   正自思绪纷飞时,脚步声响起,帐帘忽然间被掀了起来。   吕灵姬身儿猛然一震,下意识的向前瞄去,却见大醉的陶商,正摇摇晃晃的向着她走来。   吕灵姬脸畔顿生红晕,精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一颗心也砰砰的加快了跳动。   她先前都不敢在陶商面前摆架子,更何况如今已嫁与了陶商,成了陶商的妾室,见得陶商脚步不稳,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前几步,将陶商的手扶住。   “夫人,让你久等了。”陶商嘿嘿一笑,反手将帐帘又放了下来。   红烛映照的帐中,只余下他们两个。   气氛暧昧,吕灵姬的小心儿跳动顿时加剧起来。   她佯作镇定,嘴角挤出一丝浅笑,结结巴巴答道:“没……没等多久……”   陶商携起她的手,牵着她走入进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邪意渐浓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的扫着。   吕灵姬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绯红的羞色,如潮水般漫过香颈,转眼将那一张俏脸尽染。   早已有老婢告诉她,洞房之夜将要发生什么,也教给了她如何伺候自己的丈夫,她知道那羞耻之事,终于还是要到来了。   她心儿狂跳,只将脸低了下去,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陶商敞开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吕灵姬坐过来。   吕灵姬脸蛋羞得满脸通红,扭捏在那里,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你当初可是说,你是自愿嫁给我为妾,伺候我一辈子,怎么,现在纳妾的礼仪已完成,你却又想反悔了吗?”陶商流露出不悦。   吕灵姬身儿一震,脑子蓦然清醒,意识到自己除了接受现实之外,别无选择。   她只好轻深吸一口气,抚了抚心儿处,强按下那羞耻之心,贝齿轻咬着朱唇,一双修长的腿儿像是灌了铅一般,缓缓的挪向了陶商。   站在陶商的跟前,瞟了他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方才难为情的坐下。   终于驯服了这小野马。   一想到吕布这个曾经死敌的女儿,如今已成为自己的妾室,就这么羞答答的坐在自己的腿上,顺从而畏惧的迎奉着自己,陶商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啊,男儿就当如此……   “罢了,我已经是他的妾室,他想对我怎样,都是天经地义吧……”   卸去了尊严的伪装,忘却了所谓的仇恨,此时的吕灵姬,便和所有普通的少女一样,紧张却又期盼的,欲要迎接自己成为女人的洗礼。   陶商胸中的烈火,已是狂燃到了极点,便打算一展雄风。   吕灵姬却含羞的恳求道:“夫君,能把灯熄了么,帐中这么亮,妾身难为情的紧。”   “坦诚相待才有意思嘛,嘿嘿……”陶商放声狂笑。   龙舞翻腾,娇羞承欢。   大帐中,红烛高烧,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帐布上摇曳。   大帐之外,不远处,一双深邃如水的目光,却在悄悄的注视着帐布上,那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竟是让这个小妮子捷足先登了……”那黑暗中的美人,幽幽一声轻叹,媚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嫉妒。   一阵夜风吹过,她柔躯微微一抖,感觉到了寒意,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裳,再向着大帐看了一眼,默默的转身离去。   帐中,却是春意昂然,温暖如火。   霖霖的春雨在肆意的淋落,巫山不尽,云雨不休,靡靡之音,回荡在了静寂的夜中。   “嘀……扫描对象吕灵姬产生情爱,宿主获得20点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20。”   “嘀……系统扫描宿主与吕灵姬联姻成功,获得吕灵姬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武力值提升8点,宿主现有武力值83点。”   ……   次日,当陶商睁开眼时,已是天色大亮。   乌发零乱的吕灵姬,正依偎在他的怀中熟睡,一脸的容光焕发。   经历了昨夜的成人礼,此时的吕灵姬,已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   昨夜的征服,当真是爽到了极致,舒服之极啊……   “禀主公,那曹昂又在营外叫战了。”大帐外,响起了亲兵的禀报声。   门外是周仓的声音,若非极重要之事,周仓绝不敢惊扰陶商的春梦。   曹昂这小子,果然是如约而来。   享受了新夫人的陶商,当然不会忘记曹昂对他的挑战,更不会忘记,他这么仓促的娶了吕灵姬,就是为了获得吕灵姬身上的联姻附加值,以应对今日的这场约战。   “告诉那小子,不用再嚷嚷了,老子很快就会去要他的小命!”陶商冷笑一声,一跃而起,翻身跟下了榻去。   “夫君,你当真要去跟那个曹昂斗将吗,听说那厮武艺不弱呢……”熟睡中的吕灵姬也被吵醒,已经身属陶商的她,打心底里开始为陶商担心起来。   “放心吧,你且在这里睡着,等为夫收拾了那厮,咱们回来再大战一番,嘿嘿……”   陶商一声自信的邪笑,在吕灵姬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便披挂大步而出。   怔怔的望着陶商离去的身影,许久之后,榻上蜷缩的吕灵姬,方才彻底清醒过来。   秀鼻中嗅到一股腥味,似乎帐中还残留着昨天那糜烂的味道,她悄悄的把被子掀开几分,只见一片鲜如玫瑰的红印,清楚的印入眼帘。   昨晚发生的一切,当真如梦一样,让她不敢确实那是真实的。   曾经那个虐待过自己,用鞭子无情的抽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家伙,曾经那个自己视为死敌,恨到咬牙切齿的敌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丈夫。   就在昨晚,自己极尽羞耻的,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女人。   想到这些,吕灵姬的心情极度复杂,不觉脸畔晕色渐起,轻声叹了一息。   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又浮现起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神痴了。   当吕灵姬痴怔时,陶商已身披玄甲,坐胯战马,手提大刀,策马飞奔向营门。   只见大营百步远之外,曹昂正立马横枪,一脸的狂傲,大笑的嘲讽道:“陶贼,本公子就知道,你没有胆量跟本公子一战。”   正叫战大骂之时,陶营辕门大开,一骑在万众瞩目之下,飞马而出。   陶商如狂风一般杀出,勒马于十步之外,刀锋一指曹昂,冷笑道:“曹昂,你自己嫌命长,非要赶着来送死,我就成全了你,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我陶商真正的实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是不是曹操的种?   凛烈的喝声,如惊雷一般,回荡在营盘间。   阵前掠战的万千陶军将士,身形无不一震,皆为陶商的气势所慑。   曹昂也是身形一震,猛抬头,却见陶商已如风卷至,一双锐利无双的眼睛,正相隔十步,冷冷的注视着他。   那冷绝的眼神,那巍然的气势,正如无形的暗流一般,疯狂的袭卷向自己。   “陶商——”曹昂瞬意怒憋血上了脸,咬牙几欲崩碎。   曹家第一大仇人,就在眼前!   正是眼前这可恶的小子,杀了他多少叔伯,更把他曹家杀得一落千丈,一路赶到了这宛城。   正是这小子,从他的手中,夺走了他的二娘和妹妹,羞辱了他的尊严,让他成为了众人眼中无能的存在。   曹昂那血染的脸上,瞬息之间,便是涌上了无限的杀机,复仇的怒火更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陶贼,没想到你竟有胆来送死,本公子今天非杀你不可!”怒啸一声,曹昂纵马如风,高举着银枪,直向陶商杀来。   “自以为是……”   陶商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同时催动战马,斜拖着手中战刀,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射出。   纵马如风,陶商玄甲包裹的铁塔之躯,如闪电般撕破尘雾,如神将般杀至,压迫性的威势,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两骑如飞,疾射撞至。   吭!   电光火石的一刻,刀与枪轰然相撞。   两股强悍的力道,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飞尘之雾震散。   错马而过,陶商面色如常,曹昂却身形一震,胸中气血一荡,原本狰狞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惊臆之色。   这一招交手,陶商无论是气势、招式还是力量上,都压倒了曹昂许多,武力竟似远超当初一战。   “这奸贼的武道分明与我相当,甚至还稍逊我几分,怎么才几日的功夫,他武道竟会有如此大的精进,这怎么可能……”   曹昂心中震撼,百思不得其解,急是拨马转身,挺枪欲再战。   勒马转身的陶商,战刀却向曹昂一指,冷笑道:“曹昂,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滚蛋,我看在你二娘和你妹妹的份上,饶你一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陶商语气狂傲之极,俨然收拾了他曹昂,直似易如反掌,根本就不把曹昂放在眼里。   陶商看不起曹昂也就罢了,偏偏还提起了卞玉和曹婴,简直是公然揭了他的伤疤。   曹昂那自傲的尊严,如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瞬间被刺激到勃然大怒,连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射出来。   “奸贼,你这出身卑微的匹夫,你害死我娘和我妹妹,灭绝人性,禽兽不如,我曹昂今天必为天下除你这大害。”愤怒的曹昂,枪指陶商,喷着唾沫大骂。   陶商却冷笑一声,不屑道:“我陶商是出身寒门,你曹家还不是阉丑之后么,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瞧不起谁。”   “陶贼,你竟敢辱我祖上!”曹昂怒到要喷血。   陶商却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继续讽刺道:“不过我陶商就算再卑微,也绝不会弃自己的家人不顾,谁像你父子,你们抛弃了卞玉和曹婴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掩耳盗铃,假装为她们发丧,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何必呢,跟我一样,坦坦荡荡做个真小人不好么,非要学刘备做伪君子。”   曹昂既是言语恶毒,陶商就更加嘴上不留情,用更加恶毒肆意的言语,来羞辱曹昂。   “陶贼,竟敢如此辱我曹家,今天我非……”   “非你娘啊,你到底是要单挑,还是耍嘴皮子啊,老子没心情跟你放嘴炮,小命留下吧!”陶商打断了曹昂的咆哮,纵马舞刀,抢先再杀而出。   言语上再次受挫,曹昂已是气到鼻孔直喷粗气,暴喝一声,策马纵枪,直取陶商而来。   陶商如电而至,明晃晃的刀锋,挟着翻江倒海之力,直奔曹昂面门而去。   重刀划破空气,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刀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银枪已在半路的曹昂,惊觉陶商这一刀,力道竟是强到超过自己的想象。   后发的陶商,瞬息之间,夺取了先手。   曹昂精神又是一滞,不及多想,急是改刺为挡,高举双枪于头顶。   哐!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   战刀轰然砸下,天崩地裂之力,将曹昂手中的枪杆压弯,连他的一双臂膀,也被压的弯屈了下去。   硬扛下这一重击的曹昂,心中又是吃了一惊,却不想陶商的刀力竟能强到如此地步,在接招的瞬间,几乎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陶商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冷笑。   曹昂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娶了吕灵姬,获得了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武力值已提升到了83点,已由当世三流,迈入了当世二流武者的行列。   而曹昂的武力值,却不过75点,双方相差了整整8点,他焉能是陶商的对手。   力压之下,曹昂双臂举屈,竟有扛不住的迹象。   脸色憋得通红的曹昂,陶商的咄咄相逼,令他愤恼之极,怒极之下,曹昂一双臂膀青筋爆涨,几欲炸裂。   低啸声中,曹昂倾尽全力,终于是将陶商压下的刀锋,勉强的扛了开去。   “陶贼,我要你的命——”曹昂一声愤怒的咆哮,反守为攻,大枪反刺而出。   陶商那一记重刀,彻底的激怒了曹昂,激起了他的斗志,重重叠叠的枪影,如雨点一般的扑卷向了陶商。   面对着曹昂疯狂的攻击,陶商却表情从容,长刀斩出,正大雄浑的招式,反攻而上。   每一刀挥出,快如疾风,势如泰山。   刀影重重,如怒涛汹涌而,陶商已出全力,务必要击杀了曹昂,再挫曹操的士气。   转眼间,十招走过。   枪锋四射,刀刃乱斩,方圆数丈之间,尽被如刀的刃气所笼罩。   陶商的招式越来越猛,渐渐已将曹昂全面压制,逼得他手忙脚乱,只能穷于应付。   武力上的差距,并非是一腔怒意就能挽回的。   观阵的万余陶军将士们,此时此刻,已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骇容满面。   他们深深的被陶商武道震服。   “看来,我的担心果然是多余了,怪不得咱们这位主公,这么自信的接下了曹昂的挑战,原来这几日间,他的武力又有突破,真是叫咱们刮目相看啊……”   素来自傲的英布,忍不住感慨,语气中,毫不掩饰对陶商的欣赏。   霍去病的眼神中,也闪动着惊异,口中喃喃道:“半月之前,他的武力才不过是三流,短短数日,竟然能精进到这种地步,这等天赋,当真是不可思议。”   武将们惊叹,另一则,赶来观战的两位夫人,花容上也皆是惊叹之色。   “没想到啊,夫君的武道竟然精进到这种地步,看来用不了几日,必能超越了我……”花木兰感慨着,眼中尽是崇拜之意。   吕灵姬同样是花容错愕,眼眸中流转着深深的惊叹,“原来他竟然是个武道奇才,我一直以为,父亲的天赋当世无双,今日看来,他的天赋竟是胜于父亲,若假以时日,超越父亲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营中众人的惊叹,陶商当然听不到,他心无外物,只全力出刀,要取曹昂性命。   二十招走过,曹昂已被压迫到绽破百出,败相频露。   “我曹昂什么身份,难道又要败给他手下?这一次我是擅自前来挑战,若是败了,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父亲……”曹昂心中痛苦之极。   陶商却看穿了曹昂的心思,舞刀之际,冷笑道:“曹昂,若你是曹操的种,就别像上次那样逃,咱们决出一个胜负来!”   又是一声羞辱。   当年的曹昂,正是在兵败之下,不敢再与陶商一战,才会落荒而逃,好歹他还可以安慰说,自己的武力并不弱于陶商,非战之罪。   今日,他却是狂妄自大,想在父亲面前秀一把,擅自主动前来向陶商挑战。   这一次若是他败了,那就真的是颜面扫地。   若不退走,他就必须要跟陶商决一生死,可依眼下情况,他清楚自己绝非陶商对手,再战下去,必死无疑。   想要性命,就要逃。   想要尊严,就得战死。   曹昂的脑海之中,生存与尊严两个字,正在拼个你死我活。   几招过后,曹昂暗暗一咬,强攻数枪,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转身,望着宛城方向就逃。   “陶贼,今日本公子身体不适,不能发挥出全部战力,先饶你一命,改日再战。”慷慨大叫时,曹昂却拼命的夹着马腹。   望着策马奔逃的曹昂,陶商也不追击,只狂笑道:“曹昂,你逃命的本事,跟刘备倒有的一拼,莫非你不是曹操的种,是你娘跟刘备的野种不成?”   羞辱啊,前所未有的羞辱。   曹昂愤怒到胸都要气炸了,脸色更是恼羞到通红,真恨不得回身与陶商杀个你死我活。   但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却告诉他保命要紧,万不可一时冲动,只得强咽下怒火,假装听不到陶商的羞辱,只拨马狂奔。   望着远去的曹昂,陶商嘴角扬起冷笑,挂住战刀,缓缓的扬起了弓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叫你败的惨烈   陶商抬手一箭,毫不犹豫的松了弓弦。   只听“嘣”的一声响起,吓得前边奔逃的曹昂,以为陶商又在背后放冷箭,浑身一震,急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向下一伏,试图去躲避这袭来一箭。   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如曹昂所料的那样,有箭矢从他的身边袭过。   曹昂暗松了一口气,以为陶商这箭,射偏了出去,继续抬起身来,策马逃奔。   逃不出十余步,蓦听身后又是“嘣”的一声,似乎又有冷箭袭来。   曹昂不及多想,急又往马背上一伏,再次避箭。   而这一次,依旧袭来的是空箭。   曹昂猛的想起了什么,回头一望,只见陶商正扬动着一张空弓,向着他挥舞冷笑。   又是同样的把戏!   前番一战,曹昂败北后,陶商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吓唬了曹昂三次,没想到这一次,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羞辱了他。   “这陶贼必是不精于弓马,才只能放空箭吓我,哼,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么……”   曹昂冷哼一声,以为陶商不善于弓弩,便彻底放下了戒心,只昂头挺胸,策马从容奔行。   身后七十步外,陶商嘴角已掠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缓缓的拉开了手中的强弓。   这一次,弦上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架了一支明晃晃的利箭。   “曹昂,你以为老子不会射箭么,今天老子就射给你瞧瞧!”剑眉一凝,陶商手指蓦然一松。   嗖!   一箭破空而出,如流光一般,撕破空气,直奔曹昂后背而去。   七十步外的曹昂,听到身后弦响,以为陶商又故伎重施,再次放了空弓,想要第三次吓他,让他在众军面前丢脸。   曹昂自以为识破了陶商用意,耳听弦响,非但不躲不避,反而还将身子挺得更直,以示自己无惧无畏。   下一个瞬间,就在曹昂的脸上,刚刚升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时,一道寒光已破空而至,袭至了身后。   破风的锐响声,鸣响起在身后,那是只有利箭划空才能激起的摩擦声。   曹昂冷笑的那张脸,蓦然骇变,方才惊恐的觉察到,陶商这次没有在吓他,而是真的放了一箭。   “陶贼,好狡猾……”   神色惊变的曹昂,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本能,向着马背上急伏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   电光火石的一瞬,利箭袭至。   噗!   一声闷响,一道鲜血飞溅上半空,那支利箭,赫然已钉在曹昂的右肩上。   吃痛的曹昂,咧嘴惨叫一声,整个人便伏趴在了马背上,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没能夹稳马腹。   这也就是陶商放的这一箭,若是改由李广出手,三石的铁胎弓,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曹昂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必被当场射中后心毙命。   饶是如此,这一箭射中了后肩,也痛得曹昂死去活来,又羞又怒之下,曹昂根本已顾不得什么形象,整个人巴不得如草人般,死死的贴在马背之上,死命的狠夹马腹,忍痛疯了似的狂奔。   终于,曹昂淋着一地的鲜血,抢在陶商放第四箭之前,逃出了百步外的射程,如丧家之犬般,向着宛城方向落荒而逃。   陶营之中,万余将士眼见自家主公漂亮一箭,射得曹家大公子落荒而逃,立时是欢声雷动,纷纷为陶商的箭术喝彩。   “这什么情况啊,主公的射术啥时候这么厉害了,都快赶上我老樊啦。”樊哙手中的羊腿也忘了啃,瞪大眼珠子惊叹道。   “就你那破箭术,也配跟夫君比么。”花木兰白了他一眼,一脸引以为傲的自豪。   百步外,陶商已收了弓箭,望着落荒而逃的曹昂,冷笑道:“看来我的箭术,到底还是不如李广精妙,还得跟那个箭神好讨教讨教才是,曹昂,今天就算你运气好,让你再多活几日。”   说罢,陶商拨马,挟着斗将得胜之威,欣然望大营而去。   一双双敬佩的目光注视下,陶商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步入了营门。   左右将士纷纷垂首,不敢仰视他,他今日这场斗将,所展现出来的武力,还有那惊人的武学天赋,已是令三军将士,对他更加的敬畏。   陶商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缓缓入营,经过吕灵姬身边时,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恭……恭喜夫君得胜。”吕灵姬这时才从惊叹中清醒过来,忙是向陶商欠身见礼,语气神情中,也和花木兰一样,尽是崇拜。   陶商却邪邪一笑,低声道:“要恭喜,至少也得有点实际行动吧,不能光停留在嘴上。”   吕灵姬一怔,茫然道:“夫君要我……要我怎么恭喜?”   “适才为夫不是说了么,叫你先不要急着起来,就乖乖的躺在榻上,等着为夫得胜归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陶商笑的愈加邪浪。   吕灵姬听的他这肆无忌惮的放浪言语,娇躯一颤,蓦的是俏脸飞霞,娇羞满面。   “赶紧来,为夫在帐中等着你,哈哈哈——”陶商大笑着拨马而去,临走之前,还在她的肥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吕灵姬没想到自己这夫君,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竟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就敢对她动手动脚,立时把她羞得是面红耳赤,在众人窃笑的目光注视下,窘羞的紧跟着陶商而去。   “唉,他是越发的没个谱了,这花花肠子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呢……”花木兰嘴里嘟囔着,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   ……   宛城。   北门城头上,气氛却一片凝重焦虑。   数千曹军士卒,正不安的立于城头,皆在巴的望着北面方向。   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大公子曹昂,和曹家死敌陶商单骑斗将的结果。   城楼中央处,曹操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铁,冷峻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向陶商方向,短眉深深的皱起。   尽管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曹操的内心中,却同样焦虑不安,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昨日曹昂单骑前往陶营,向陶商邀约单挑之事,曹操并不知晓,当他得知这事,匆匆的赶到城头后,曹昂已经下了战书归来。   曹操恼于曹昂擅自行动,做了这样草率之事,当场把曹昂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曹昂却拍着胸脯保证,这场斗将,他有绝对的把握取胜,除非陶商不敢出战,否则他必胜,甚至有机会取了陶商的首级。   曹操的怒火,就此被儿子的慷慨激昂,给强压了下去。   木已成舟,他只能允许曹昂今日前来出战,否则他的儿子就会被天下人耻笑,笑曹昂,就等于在耻笑他曹操。   “昂儿擅自出城挑战陶贼,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不过我对昂儿的武艺还是有自信的,那陶贼敢不敢接下昂儿挑战,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孟德你就别再介怀了。”   身边开导那武将,身躯巍然如铁塔一般,面目狰狞如兽,少了一只眼睛,使他看起来更令人望而生畏。   那武将便是与曹氏一族,关系极密切的夏侯氏一族家主,地位与曹仁平起平坐,甚至还略高于曹仁的夏侯惇,曹营诸将中,也只有曹仁和他,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曹操的表字。   这番劝慰,让曹操眉头松了几分,却是轻捋短须,叹道:“昂儿虽然勇武,却有欠稳重,若是他能像丕儿那样,少几分鲁莽,多几分稳重就好了。”   “年轻人,还是得有点冲劲才行,太老成了也不行,昂儿的性情,不是跟孟德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吗。”夏侯惇道。   “那倒是。”曹操点了点头,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夏侯惇又接着道:“陶贼若不敢出战,就等于怕了昂儿,自损其士气,反而帮我们提振了军心士气。若那小贼敢出战,则以昂儿的武力,就算只是稍胜那小贼一筹,战他个百余合,也绝对可以取胜,无论怎样都对昂儿有利。我想昂儿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敢前去挑战陶贼,说明他还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并非完全没有智谋。”   夏侯惇一番话,彻底的令曹操释然,他的眼神中,不禁已洋溢出了几分冷笑的期待。   他心中,俨然已浮现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曹昂,在万众瞩目之下,提着陶贼的人头,得胜归来的画面。   只要陶贼一死,他就可以毕其功于役,彻底的完成逆转,实现翻盘。   中原,就仍是他曹操的,甚至,他不但可以收复中原,还能一口气将徐州,把淮南也拿下……   “大公子,是大公子回来啦!”哨兵的尖叫声,打断了曹操的神思。   他举目望去,果然见有一骑人马,正向着宛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   曹操精神一振,二话不说,就下得城头,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他要亲自前去迎接自己的儿子。   曹操便带着夏侯一众,立于城门口,满怀期待着注视着曹昂飞马而来。   当曹昂驰近时,曹操原本一张写满期许的脸,却瞬间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仓皇而归的曹昂,手上非但没有提着陶商的人头,背上还插了一箭!   他败了!   不仅败给陶商,还是负伤惨败!   曹操变色,左右夏侯惇一众,无不骇然变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傀儡要挣扎了   曹操想不通,夏侯惇也想不通,曹昂为什么会败给陶商。   论诡诈,论智谋,曹昂绝非陶商的对手,这一点他们也都承认。   可现在不是统兵打仗,用计用谋,而是斗将单挑,纯比武艺,没有任何的诡诈可用。   为什么曹昂会输呢?   难道说,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那个小贼武艺突飞猛进,竟然已远远的超越了曹昂,精进到可以重创他的地步了吗?   夏侯惇脸形扭曲抽动,震骇的眼神,迸射出几分尴尬。   显然,曹昂的负伤而归,等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羞辱了他方才那番自信的判断。   曹操则暗暗握拳,脸色阴沉变色,既是愤怒,又是失望。   “父亲,儿无能,败给了那小贼,请父亲治罪。”曹昂也是惭愧之极,翻身下马,伤躯跪倒在了曹操的跟前,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曹操一声长叹,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失望。   他也无力训斥曹昂,只摆了摆手,“罢了,赶紧回城,先去治伤去吧。”   左右亲兵忙一拥上前,把负伤的曹昂,扶入城中。   曹操回望众部下一眼,目光中尽是阴怒之色,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众文武们忙是纷纷低头,生恐撞在曹操的枪口上,上了曹操的出气筒。   “贾文和,孤记得你已归顺孤许久,却从未曾主动给孤献上过一条计策,孤真的有点怀疑,你是否是真心归顺于孤。”   曹操把目光定格在了藏在人群的那个白发文士,显然,这位毒士很不幸运,将要成为曹操出气筒。   贾诩却半点不慌,拱手淡淡道:“诩对司空的忠心,日月可鉴,其实诩近来苦思冥想,已经为司空思得一计,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来。”   曹操听他有计,瞬间脸色由阴转晴,目光中甚至还瞬间掠起了一丝兴奋。   要知贾诩号为毒士,平素不开口便罢,一旦开口献计,必然是血流成河的毒计不可。   “文和有何妙计,还不快速速道来。”曹操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贾诩却先反问道:“诩要先问司空一句,以司空现在的兵力,能打得过陶商和刘表其中一方,顺利保得天子离开宛城,迁往长安吗?”   曹操沉默,半晌后,回了一句“不能”。   “既然不能,那天子在司空手中,岂非成了烫手的山芋,反成了累赘。”贾诩显然话中有话。   曹操眉头一凝,“听你的意思,竟然是想让孤放弃天子了不成?”   “当然不是,天子乃大义所在,诩怎么可能劝司空放弃。”贾诩一笑,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一丝诡绝的精光,“诩的意思是,司空何不将这烫手的山芋,主动扔给陶刘二人,叫他们为争天子,杀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待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司空再出来收拾残局,那个时候……”   贾诩手捋白须,笑而不语,言下之意已是再明了不过。   曹操身形剧烈一震,眼眸中也骤然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沉吟许久,权衡许久,曹操笑了。   ……   三天后。   宛城,行宫。   略显昏暗的大殿中,年轻的天子刘协,终于可以挺直腰板,拿出天子的威仪,端坐在他的龙座上,长长的吐一口气。   再看一眼手中那一纸言辞恳切的书信,刘协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将那书信狠狠的扔在了龙案上。   曹操终于走了。   就在入夜时分,曹操率领着不到一万的曹家军,还有忠于他的文臣武将,悄悄的离开宛城,向着武关方向退去。   临行之前,曹操献给刘协一道亲笔所书的上表,声称陶刘两个逆贼,实力太过强大,他曹操不得已之下,将亲自前往关中,搬取西凉诸军援兵,请他这个天子务必坚守宛城,一定要坚持到他搬来救兵那一刻。   刘协当然知道,曹操这是穷途末路,自知无法与陶商刘表两路诸侯抗衡,为了保住自己残存的实力,被迫把他这个天子放弃。   “曹阿瞒,朕当初为你的假忠心蒙骗,被你骗到许都,做了你多年的傀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朕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你的脸色了,真是我刘家列祖列宗显灵啊,哈哈——”   刘协越想越轻松,越想越痛快,多年的压抑,终于得以宣泄,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曹操虽逃,却有刘表和陶商两路诸侯就在宛城之外,他二人皆兵强马壮,而陛下只有一千御林军,根本挡不住他们任何一人的进攻,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啊。”   御阶之下,尚保持着冷静的董承,眼见年轻的皇帝太过得意,忙是站出来提醒。   笑声戛然骤起,刘协刚刚才松开的眉头,立刻又紧皱了起来。   董承说的没错,走了一个曹操,还有陶商和刘表,这二人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轻松的攻破宛城,再次把他变成傀儡皇帝。   刘协不想再当傀儡,却无奈于自己这光杆皇帝,除了满朝大臣之外,麾下并无多少兵马可用。   这就意味着,在刘表和陶商两个诸侯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依附,以借他们的实力,继续维持自己这个大汉天子的存在。   尽管刘协很清楚,这两个人都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曹操,但他却别无选择,只能二选其一。   “那依董爱卿之见,朕是选择依靠那陶商,还是刘景升?”刘协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董承。   董承沉吟片刻,缓缓道:“陶商虽击败了曹操,风头正盛,但中原也被他搅得一片残破,短时间内必难以恢复到当初曹操的实力,倘若袁绍一旦南下,臣相信他必败无疑,到时候,陛下岂非又要落入袁绍这个野心家手中,陛下可别忘了,当初袁绍可是反对董卓立陛下为帝的。”   刘协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身为大汉天子,刘协自然对董卓这个新手把大汉天下,推向混乱的恶魔,怀有深深的恨意。   恨归恨,他却还得感谢董卓。   因为他这个皇帝,正是董卓所立,没有董卓,他就无法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袁绍就不同了,当年董卓废少帝刘辨,立他为帝时,袁绍可是明确表示过反对,甚至还想另立幽州牧刘虞为帝,只是因为被刘虞拒绝,所以才没有能够成功。   今袁绍一统河北在即,陶商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曹操先不说,一旦袁绍挥师南下,陶商一败,他落在袁绍的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只怕以袁绍的野心,一定会把他给废了,也学董卓另立新君。   他的哥哥,废旁刘辨是怎么被董卓弄死的,刘协可是再清楚不过,他可不想步刘辨的后尘。   与做傀儡相比,当然还是保住性命最要紧。   “还有一件事。”董承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微臣听闻陶商当初灭了袁术这逆贼,攻下寿春之时,传国玉玺也落在了他手里,他却并没有向陛下进献,反而一直拒为己有,这说明此人跟袁术一样也心存野心,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相信。”   提及袁术,刘协眉头顿时一皱,眼眸中迸射出深深的厌恶。   天下诸侯,虽然各自争地盘,没把他这个天子当回事,但好歹名义上都奉他为天子,就连先前反对过他的袁绍,眼下也是一样。   袁术这个混蛋,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公然称帝的逆贼,刘协焉能不深为厌恶。   “这个陶商心存逆心,确实不可相信,不能依靠陶商,那就只能依靠刘景升了。”刘协无奈的叹了口气。   董承也点点,继续分析道:“刘景升乃当世名士,素以仁义儒雅闻名天下,又是汉室宗亲,纵然他不会全心全意辅佐陛下,对陛下的态度,至少也要比曹操陶商之流要强很多。”   “嗯,说得也是,刘景升好歹跟朕也是血脉相连,乃皇族同宗,是比旁人都可靠。”刘协又点着头道。   “况且,刘景升坐拥荆襄,士民富足,实力雄厚,带甲十余万,实力远胜于陶商,陛下也只有依靠他,将来才能抵挡袁绍的兵锋。”董承洋洋洒洒一番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放弃陶商,投靠刘表。   刘协沉吟了片刻,轻叹道:“依董爱卿所说,看来也只有依靠刘景升才是最佳的选择了,那还等什么,朕即刻就拟一道圣旨,宣刘表入宛城来迎驾。”   “陛下先不急。”董承却又话锋一转,“陛下想想看,若陛下选择了刘表,宣刘表入城,陶商又会有什么反应?”   刘协一怔,沉默不语,思绪飞转。   随后,他不屑的一笑,“陶商必不会坐视朕落在刘表手里,多半会发兵跟刘表一战,不过他虽击败了曹操,但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带到宛城的兵马不过两万,刘景升却有雄兵四万,还背靠荆州这个富足之地,就算他跟刘表开战,董爱卿莫非觉得,他能打得过刘表吗?”   “刘景升实力强大,微臣当然不担心他会败给陶商,微臣担心的还是袁绍。”董承的话意味深长。   “董爱卿不妨有话明说。”刘协又茫然起来。   董承便沉声道:“刘景升和陶商开战,就算他击败得了陶商,将来袁绍南下,攻灭陶商,全据两河后,以他区区荆州一隅之地,难道还能是袁绍的对手吗?到时袁绍率两河之兵进攻荆州,刘景升一旦被击灭,陛下不还是要落在袁绍手中,只怕依然难逃少帝的命运。”   刘协神色立变,慌道:“那依董爱卿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除非能让刘表速灭陶商,让他一举攻下中原,以中原诸州,再加上荆州之力,方可跟袁绍抗衡。”董承斩钉截铁道。   “嗯,董爱卿言之有理。”刘协点点头,却又忧道:“可陶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以曹操的实力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刘景升,想让刘景升速灭陶商,何其之难啊。”   董承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绝的冷笑,“只要陛下愿意一试,微臣这里有条妙计,管叫刘表数日之间,就能叫陶商陨命于宛城城下。”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宛城东南,荆州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刘表手拿着那道天子的圣旨,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时而起身踱步,时而沉吟不语,陷入了犹豫不定中。   那道圣旨中,天子封刘表为大司马,令他率荆州兵入宛城护驾,取代曹操统领百官,辅佐朝政。   刘表很清楚这道圣旨的意义,这是天子在陶商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取代曹操作为新的辅政大臣。   一旦他接旨,领兵顺利入宛城,便将成为继董卓、曹操之后,第三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刘表很兴奋,却也很犹豫,迟迟下不定决心。   “有了天子这道圣旨,主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天子握在手中,取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好事啊,主公为何犹豫不决。”谋士蒯越不解道。   刘表将那圣旨放于案上,叹息一声,方道:“异度,我记得当初我就任荆州牧之时,你给我开出的方略,乃是据保江汉,坐观天下之变,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一旦在我手中,我便成了众矢之的,由不得我不犹豫啊。”   蒯越也轻叹一声,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难道主公以为,就算天子不在主公手中,将来袁绍挥师南下,攻取中原之后,就会放过主公吗?”   一句反问,把刘表瞬间问住,一时哑口无言。   蒯越便缓缓道:“当初越给主公定下据保江汉,坐山观虎斗的方略,乃是因为曹操实力雄厚,足以跟袁绍形成拉锯之势,只要这两只巨鳄彼此相持不下,我们荆州就可以置身事外,坐保一方太平,可现在,形势已不同了。”   蒯越站起身来,手比划向地图,“曹操已被陶商赶出中原,而陶商虽取代了曹操,成为中原霸主,但不经过几年经营,根本不能抚定人心,恢复经济,达到跟曹操当初相当的实力。”   “没有这样的实力,他必为袁绍所灭。”蒯越语气肯定,“到时中原屏障一失,袁绍下一步必然南取荆州,那个时候,主公以为凭咱们一州之地,能抵挡得了袁绍的铁骑吗?”   刘表身形一震,陷入沉默之中。   他虽不及曹操那般,乃一代枭雄,但对世事的判断,也颇有能力,否则绝不能稳坐荆州这么多年。   他已听明白了蒯越的意思。   以前是有曹操顶在中原,可以跟袁绍彼此制衡,他就可以在南面稳稳的割据。   现在,形势却不同了。   曹操被陶商赶走,陶商又不是袁绍对手,到时候陶商被灭,谁还能替他顶住袁绍的兵锋?   没有人,只能靠他自己。   必须要靠自己的拳头,拿下中原,以自己的实力,来对抗袁绍这个庞然大物。   欲取中原,就必须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要赶在袁绍南下前,用最快的速度,灭掉陶商,坐稳中原诸州。   而欲速灭陶商,就必须要用天子的密计。   刘表站起身来,踱步于帐中,思绪翻转如潮,心思变幻不定,陷入了抉择之中。   权衡已久,刘表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异度言之有理,看来现在谁也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替我拟一份上表,回复天子吧。”   “主公英明果断,大事必成。”蒯越松了口气,又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一员得力的干将前去执行,越举荐黄汉……”   “此事必得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担当此重任,瑁举荐我弟蔡中担此重任。”另一名心腹蔡瑁,抢在蒯越举荐黄忠之前,推举了自己的弟弟担此重任。   若能诛杀陶商,就等于为刘表立下了不世奇功,这等送到嘴边的功劳,蔡瑁岂能拱手让人,当然是让自己兄弟摘去。   蒯越眉头微微一凝,明显心觉不妥,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反对。   刘表起家,以倚重蔡蒯二族为主,蔡家主武,蒯家主政,两族实力相当,共掌荆州文武大权,彼此协作,压制荆襄其余大族。   今刘表要动用武力,原本就是统兵上的事,蔡瑁更加有发言权,蒯越也不想破坏两家友好合作的氛围,也不想越权干涉蔡瑁主管的军事,自然就得闭嘴。   刘表沉吟片刻,欣然道:“你说的不错,此事关系重大,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就让蔡中前去吧。”   “多谢主公信任,请主公相信我弟的能力,有他出马,陶贼必死无疑。”蔡瑁信心满满,拍着胸膛作保证。   刘表微微点头,深表满意,已是鱼尾纹密布的眼角,微微眯了起来,手抚半白的胡须,眼神中流露出丝丝雄心壮志。   恍惚的眼神中,刘表仿佛已看到了自己入主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风画面。   ……   数天后,宛城东北,陶营。   “曹操这一招可是下了血本啊,他这是要拿天子做诱饵,引我和刘表二人争个你死我活,等到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来渔人得利,够阴的啊……”陶商冷笑着,将手中情报,扔在了案几上。   宛城之中,早有张仪的细作暗布,曹操星夜撤出宛城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送到了他的手中。   如果曹操是带着天子出逃,陶商当然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发兵追击,绝不会让曹操挟裹着天子,成功的退往关中。   现在这种情况,陶商便选择了按兵不动。   照目前形势来看,杀曹操已经不现实,他的主要目标,已改成了夺天子,天子既然没走,追击曹操也就失去了意义。   陶商也没有即刻发兵,攻陷宛城,把天子抢到手里。   首先刘表不可能放任他抢夺天子,一旦他对宛城用兵,就等于激怒了刘表,极有可能立刻便对他大打出手。   其次天子到底是天子,自己心里知道是去抢,但若什么理由也没有,公然就对宛城发动进攻,很可能逼得天子出逃,直接就去投奔了刘表,反让刘表捡了大便宜。   而以陶商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实现既要防范刘表,又要把宛城围个水泄不通,防止天子出逃。   考虑到种种的利弊,所以,陶商明知宛城已形同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却也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要从刘表眼皮子底下,把天子给弄到手里,不容易,不容易啊……”连那陈酒鬼,此刻也喊起了头疼,一时想不出什么妙计。   大帐中,众人一时眉头暗锁,苦思无计。   “报,营外一人自称是越骑校尉种辑,奉天子之命前来,想要求见主公。”帐外亲兵忽然来报。   天子派来的人!   忽然间,陶商有种感觉,变数来了。   他便不多想,当即传令,请那种辑前来一见。   片刻后,一名中年文士从容步入大帐,向着陶商一拱手,笑道:“越骑校尉种辑,久仰陶州牧威名,今日一见,实属幸会。”   “种校尉的大名,陶某也是久仰啊。”陶商也站了起来,笑着一拱手,以示对种辑这员朝臣的礼遇。   一番客气,宾主坐定。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种校尉是奉天子之命前来见我,不知天子有何旨意?”   种辑清咳几声,正色道:“曹贼专权擅政,天子不满他已久,难得陶州牧忠心为国,杀得曹贼这乱臣贼子望风而逃,天子有感于陶州牧的忠义,决定委任陶州牧为大司马,入朝主持朝政,统领百官。”   这番话出口,左右等陶军文臣谋士们,无不面露兴奋,个个暗喜。   天子这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这是打算主动来依靠陶商啊。   先前他们还在愁着,如何顺利的把天子弄到手,还在担心天子会去投奔刘表,却没想到,天子竟会主动送上门来,这真是飞来横财,不要白不要啊。   陶商也是眼前一亮,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问道:“天子真的要陶某主持朝政?”   “君无戏言,这是天子的密旨。”种辑一脸正色,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双手奉于陶商。   为表对天子的尊敬,陶商也站起身手,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来观读。   种辑又从旁补充道:“天子有心仗靠陶州牧这等忠心为国的栋梁之臣,只是碍于刘表在侧,恐节外生枝,便不好大张旗鼓,公开的发布圣旨,只能派下官带着这封密旨前来。”   陶商一面听他解释,一面观看圣旨。   正如种辑所说,这道圣旨确实委任他为大司马,执掌朝政,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天子迎还许都,取代曹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权。   旁边种辑继续道:“天子有口谕,说为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刘表,请陶司马先不要率大军尽入宛城,可先带几千兵马,明日入夜从北门悄悄入城,天子将亲往北门迎接,到时等完成宛城布防之后,天子再公开发布圣旨,那时宛城已固,就算刘表有所行动也不惧了。”   “嗯,天子倒是想的周到……”   陶商将圣旨仔细看了数遍,又将种辑之言反复琢磨,看有无破绽,接着又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瞟向了一旁默默灌酒的陈平。   那酒鬼灌下一口酒,向着陶商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陶商不要再犹豫,要抓住这天赐良机,接下圣旨。   就在陶商缓缓站起身来,想要接下这道圣旨之时,突然间,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   稳妥为上,还是先测一测吧。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这个种辑的忠诚度。”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种辑忠诚度-30。”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想阴我,没那么容易   -30的忠诚度,这尼玛也太低了吧,低到离谱,比召唤项羽英魂的初始忠诚度还要低。   陶商如刃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种辑,看向了这个天子的使者。   种辑的脸上,始终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陶商却已知道,他这是笑里藏刀。   “小样,我还以为这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呢,原来这是在忽悠我,想要坑我呢……”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手缓缓的将手中那道圣旨,当着种辑的面,当着陈平等部下的面,撕成了粉碎。   陈平等部属下,这下都看呆了眼,嘴巴个个张得老大,一副莫名惊愕的样子,搞不懂自家主公是几个意思,为啥好端端的要撕了圣旨。   虽说那道圣旨不值几个钱,但却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把天子给弄到手,你把圣旨给撕了,就等于跟天子翻了脸,这送到嘴边的肉,岂能就这么给赶走了呢。   “陶商,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撕圣旨,你什么意思!”种辑也是惊的神色骇变。   他自然也不明白,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陶商的态度就变了,竟然敢公然撕毁圣旨。   “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按倒在地,再给我把棍子拿来。”陶商手一哼,厉喝道。   左右的亲兵士卒们,可不管那许多,号令一下,几人一拥而上,便将种辑给按倒在地,一根粗粗的军棍也交在了陶商的手里。   一看这熟悉的阵势,大家伙顿时便明白,这是他们主公手痒,又要亲手揍人了。   只是从前陶商所揍之人,都是那些顽逆的敌方俘虏,一个个都横得紧,暴揍也就暴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陶商要揍的人,可是天子的使者,直接关系到天子能否顺利的弄到手中。   “主公,种校尉乃天使,有什么话好好说,主公是不是……”陈平忙站了起来,提醒陶商。   “酒鬼你坐下。”陶商却一抬手,打断了他,“你还没有看出来么,咱们的皇帝陛下这是想弄死我,派了这么个家伙前来算计我,我不揍他一顿,怎么能问出个虚实来。”   陈平一怔,一时也满脸茫然,想不通陶商是如何这么确信,这个种辑乃是来谋算他的。   被按在地上的种辑却已惊怒万分,大骂道:“陶贼,你好大的胆子,天子对你一番器重,好心好意派我来向你宣读恩旨,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莫非你也跟那曹贼一样,心怀不臣之心,想要谋国篡权不成,快放开我!”   啪!   陶商二话不说,一棍子便即敲了下去,狠狠的就拍在了种辑的腚上。   “啊——”种辑冷不丁被抽了一棍子,被抽的是剧烈一颤,长声惨叫了一声。   陈平愕然,众人都也傻了眼,没想到陶商是说打就打。   “种辑,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交待,你们到底是布了个什么局,想要如何谋害我,早点召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陶商把玩着手中棍子,冷笑着问道。   趴在地上的种辑,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咬着牙骂道:“陶贼,你这残暴的奸贼,天子真是看走了眼,竟然会信任你,还想用你来辅佐朝政,我种辑也瞎了眼,枉我还向天子保举你,没想到你竟是个比曹贼还奸的大奸贼。”   种辑这话倒没骂错,想当年曹操虽然专权擅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无双,但在面子上,还对种辑这样的朝臣表现出几分礼遇。   岂料今天的陶商,还没有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直接对他一顿暴揍,还真是比曹操还残暴。   “不说是吧,那就只好让你屁股开花了,到时候不怕你不说,准备吃棍子吧。”   陶商嘴角扬起一丝寒意,也不想跟他再废话,直接挽起袖子,抡起手臂来,朝着种辑的腚就狠狠的拍了下去。   啪!啪!啪!   一棍接一棍,无情的抡在种辑的屁股上,转眼间就把种辑打的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开始之时,种辑还怒不可遏,一面嚎叫,一面破口大骂。   二十棍子下去后,种辑便被抽到鲜血淋漓,浑身抽动,连喘气都成问题,更何况是骂人。   “我说……我说……我全说,不要再打了……”终于,种辑挨不住皮肉之苦,终还是松了口。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种辑实施残暴,获得7点残暴点,宿主现有残暴点40。”   残暴点到手,种辑也召了,陶商这才满意,吐了口气,把血淋淋的棍子扔给了亲兵。   “早说不就得了,何必自讨苦吃。”陶商鄙夷的瞄了他一眼,坐回上位,方冷冷道:“说吧,把你们的阴谋,统统都说出来,敢漏一个字,有你受的。”   种辑便一面哼着痛,一面将天子的谋算,统统都如实召来。   左右众人听罢,无不骇然惊变,没想天子竟会有如此布局,竟然要取陶商的性命。   “这个昏君,我还以为他真想重用夫君,没想到,他竟然想勾结刘表,谋害夫君,真是太可恶了。”花木兰愤愤不平地骂道。   陶商却只是冷笑,并无多少意外。   他深知,历史上的这个刘协,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他记得,为了除掉曹操,他曾几次三番授意忠于他的大臣,发动兵变,最著名的就是“衣带诏”事件,联络了刘备、董承等多位大臣,意图诛杀曹操。   如果陶商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种辑,应该就是衣带诏的成员之一。   刘协既有敢除掉曹操的胆量,那么设计除掉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主公,没想到酒鬼我这一次竟然看走了眼,你是怎么看出这个种辑包藏祸心的?”陈平震惊之余,又好奇的看向陶商。   “这个嘛……”   陶商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有系统这个神器,可以随时扫描他们任何一人的忠诚度,谁对自己忠心,谁对自己有恶意,他都一目了然。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陶商话锋一转,“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天子已经倒向刘表,还想利用刘表,一举灭杀了我,我该如何做出反应。”   陈平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灌了一口酒,嘴角扬起了诡笑,“这还不简单,当然是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让天子和刘表都白忙乎一场。”   ……   次日,入夜。   陶商亲统两千兵马,借着月色的掩护,潜近了宛城北门城前。   按照天子的圣旨,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了刘表,陶商这一次并没率大军前来,只带了两千兵马。   城头一线,林林散散不过几百兵马,都打着是的天子的旗号,应该是忠于天子的御林军。   内城墙之下,却埋伏了五千精兵,个个都着荆州兵的衣甲,杀气腾腾。   城墙上,身披战甲的董承和蔡中,并肩而立,冰冷的目光,凝望着夜色中,已经逼近城门的陶军。   借着城头火光,他们已经看清陶军来了多少兵马,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董车骑,你的计谋当真是精妙无比,那陶商果然上当,以为天子会打开城门迎接他,只带了两千兵马前来,他这真是自投罗网。”蔡中笑嘻嘻的恭维道。   董承捋着长须,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冷笑道:“陶贼纵横中原,吕布袁术皆败于他之手,就连曹操也被他杀得拱手让出中原,如今却要被蔡将军你所杀,今日之后,蔡将军你就要立下奇功,一战名动天下,恭喜啊。”   一席话,听得蔡中面露喜色,也得意起来,便又笑呵呵道:“听说天子已经答应,一旦此计成功,天子便会迎娶令千金为妃,到时候董车骑就要升格为董国丈,咱们是同喜同喜啊。”   董承哈哈一笑,蔡中也跟着大笑起来,城头上,回荡着他二人得意的笑声。   城外处,陶军已然止步,离城百余步停下,显然是在等着天子入城的旨意。   董承收敛笑容,目露杀机,冷冷道:“我这就派人出城,诱那小子入城,蔡将军,叫你的人马做好准备,只等那小子入城,就伏兵尽出,一举将他击灭。”   “一切都安排妥当,董国丈就等着瞧我荆州兵的表演吧。”蔡中拔剑在手,自信的大步下城而去。   董承遂派了侍郎王子服,单骑出城,借天子的名义,诱陶商入城。   城外处,陶商勒马横刀,凝视着夜色中的宛城。   这座汉光武帝的家乡城池,这座南阳的核心之地,城墙巨大,竟不逊于许都,显然是一座易守难攻之城。   花木兰就在他身边,仰望着高耸的城墙,叹道:“这宛城如此坚固,倘若不是天子作茧自缚,光凭咱们两万兵马,一时片刻还真不好攻下,到时候惊动了刘表的四万兵马,从后包抄,内外夹击之下,就更不妙了。”   “莫非,这又是天命属性,在冥冥之中发挥作用吗……”陶商心中也暗叹。   片刻后,宛城北门,那原本紧闭的巨大城门,缓缓的开启紧接着,吊桥放下,百余名御林军出城,随后一骑飞奔而出,直抵陶军阵前。   “天子的人果然来了?”花木兰眉头一凝。   陶商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仿佛眼前发生的异变,尽在他的意料之。   视野,那一骑出城,飞奔而至,直抵陶商马前。   “下官侍郎王子服,见过陶司马,天子已经在城楼上备下御酒,只等着大司马入城一见,陶司马请吧。”王子服拱手笑道。   陶商却淡淡一笑道:“这城是一定要入的,但却不是现在。”   王子服一怔,又笑道:“天子已经在城楼上等候多时,既然陶司马已经到了,就赶紧入城吧,莫让天子久等了。”   “不急,再等片刻再说。”陶商偏就不动身。   “那不知陶司马在等什么?”王子服眼中也闪过了疑色。   话音方落,突然间,宛城东门方向,火光冲天骤起,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瞬息间,有千军万马,踏破了城门,一路向着北门方向杀奔而来。   这声响,城内城外,两这士卒皆清晰可闻。   王子服脸色立时一变,目光茫然惊疑的扭向东面,一时间还没有想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等的人到了,咱们现在可以入城了。”陶商诡绝一笑,腰间长剑蓦然出鞘。   一道剑影,一道鲜光。   王子服人头落地。 第二百五十八章 阴我的下场   城楼上,董承尚捋着胡须,得意阴冷的目光,凝望着城外,坐等着陶商上钩。   可王子服去了许久,却迟迟不见陶商动静,这让他开始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莫非,陶商识破了他的计策,不肯上钩?   董承的脑海中,忽然间迸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不可能,那姓陶的对天子志在必得,得知天子主动送上门来,应该激动的冲昏头脑才对,又怎么会起疑心,我的计策精妙无双,那小子绝不可能看破……”   董承摇了摇头,屏弃了脑海中这种可笑的猜测,旋即脸上又恢复了从容淡定,还有丝丝的阴冷。   正当董承得意时,异变突声。   西门方向,杀声震天而响,似有千军万马,突袭西门。   “怎么回事,西门为何会有杀声?”董承吃了一惊,急是喝令士卒前去察看。   就在士卒尚未回报之时,成千上万的陶军士卒,已穿破街道,如潮水一般,向着他所在的北门方向杀来。   陶军,攻破西门!   董承骇然变色,刹那间,一张老脸惊到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看眼前这形势,分明是陶商识破了他的诡计,趁着他将兵马尽伏于北门之际,却暗中调动兵马,以绝对的优势抢先攻破西门,大军再内外合击,向他北门之兵杀来。   “怎么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看破我的计策,难道说种辑出卖了我不成?也不可能啊,种辑乃天子忠臣,也是衣带诏的一员,他没有任何理由背叛我们,投靠那个姓陶的小子啊。”   董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震惊中,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骇然愣怔的片刻间,攻破西门的陶军,已狂杀而至,措手不及的杀向了蔡中所率领的五千荆州兵。   破城的陶军,近有万人之众,且其中配备了最精锐的铁骑之师,突然杀至,荆州军军心顿乱,焉能抵挡,只片刻间便被杀得鬼哭狼嚎,纷纷溃散。   “报——”一名斥候惊恐的飞奔上城,颤声大叫道:“禀车骑将军,荆州兵力战不敌,蔡中将军被一名叫作霍去病的敌将,一招生擒啦。”   蔡中,被俘?   董承心中再遭重创,惊得他是脸我扭曲,身形剧震,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陶贼……陶贼……”   董承咬牙切齿,惊怒万分,却已失了分寸,不敢再停留半分,急是撤下城头,向着皇宫方向逃去。   城外处,看着城头的混乱形势,陶商年轻的脸上,已浮现出嘲讽的冷笑。   一切,正如种辑所招供的那样。   天子刘协用董承之计,果然已经投靠了刘表,又忌惮于他的存在,便叫种辑假意前来封赏,好骗他放心大胆的入城,暗中却已叫蔡中在城中伏下五千精兵,准备伏杀于他。   可惜,他们谁都不知道,陶商有系统这外挂,可以清楚的扫描出种辑的忠诚度,一顿毒打后逼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来。   “夫君,你当真是神了,天子果然是没安好心,竟在城中埋伏了这么多兵马。”花木兰激动敬叹的望向陶商。   “我还没有挟迫天子,他倒是想先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们走。”   陶商一声狂笑,纵马如风,挟着威然之势,径向宛城杀奔而去。   两千陶军钭士,轰然而动,追随着陶商直入宛城。   城中的五千荆州兵,还有不足千余的御林军,已被霍去病杀的血流成河,陶商的兵马入城夹击,更是杀得他们望风而溃。   陶军大举入城,轻易的夺下北门,陶商分令诸将去控制四门,封闭宛城,防止天子出逃,敢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主公,这是敌军主将蔡中,去病将他生擒获,交由主公处置。”霍去病将一员敌将,扔在了陶商马前。   蔡中连滚带爬,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是伤,灰头土脸,怒狠狠的瞪向陶商。   陶商刀锋一指,喝道:“我好歹也跟刘表联手对付过曹操,也算是半个盟友,我陶商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想要害我!”   蔡中胸膛一挺,瞪着陶商,大义凛然地骂道:“陶贼,你心存野心,意图劫持天子,篡夺大汉社稷,天子英明,早看破了你的野心,才下旨令我家州牧出兵灭你这奸贼,我荆州兵奉旨杀贼,天经地义。”   “英明么……”陶商冷笑一声,“他要是真的英明的话,怎会被我看破他的诡计?”   “陶贼,你——”蔡中语塞,一时脸色羞愤。   陶商手中的刀锋,却已缓缓抬起,目光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焰,“我陶商有仇必报,刘表想要害我,我今天就拿你的人头,给他一个血的教训。”   刀锋扬起,就要取蔡中人头。   蔡中这下就慌了,脸上的怒意瞬间瓦解,惊慌的举起手臂来抵挡,颤声叫道:“等等……我有话要说……不要……”   “去死吧!”陶商怒喝一声,战刀愤然挥下。   鲜光飞溅,蔡中一颗人头飞落于地。   “把蔡中的人头送去给刘表,让他知道想要害我的下场。”   陶商一声厉喝,拍马而出,拖着滴血的长刀,率领着破城的大军,一路向着行宫方向杀去。   御林军战斗力本就十分薄弱,数量又少,陶军这虎狼之师一杀入城中,消息传开,更是令御林军斗志土崩瓦解。   陶商一路所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铁蹄轰开皇宫之门,直往大殿而去。   行宫中此刻已陷入一片恐慌混乱,宫女宦官们四处逃窜,生恐为乱军所杀。   大殿中,此刻已是人去楼空,一众忠于天子的文武百官,恐被乱军所害,皆已四散而逃。   天子的身边,只余下了几个忠心的老宫人。   刘协面色惨然,僵坐在龙座上,一脸的惊愕,一脸的无可奈何。   “怎么会这样,董承不是说他的计策天衣无缝,他不是说陶商贪婪,一定会上当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朕注定就不能逃出那些奸贼的魔爪,注定要当一辈子傀儡吗?大汉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的在天之灵,为什么不保护朕啊……”   刘协仰天悲啸,向一抱怨自己的祖先之灵。   咔嚓嚓——   一声晴天霹雳,硕大的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轰然击碎,四分五裂。   刘协吓了一跳,满嘴的哭腔立收,身子本能的向后一缩。   如白昼般耀眼的火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射得他睁不开眼睛来。   刘协下意识的举起手臂阻挡,半晌后方才适应,勉勉强强的放下颤巍巍的手臂,睁开了眼来。   当他视线重新清晰时,蓦然看见,一员身着黑色玄甲,背披赤袍的年轻武将,正手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如魔神一般,立马于破碎的大门处。   那巍怒之势,仿佛决堤的潮水一般,顷刻间填满了大殿。   虽已入夏,却如凛冬已至,那彻底的寒意,瞬间令刘协心头感到深深的冰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陶商,此时此刻,就这么立马横刀,一双锐利如刀削般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大汉天子。   轻轻一夹马腹,他提着尚在滴血的战马,缓缓的步入了堂中。   锵锵锵!   身后百余名铁甲武士,迈着整齐的步迈,跟随着他踏入大殿,衣甲撞击发出恐怖的金属摩擦声,刺人耳膜。   陶商就在刘协紧张的注视,策马缓缓入殿,踏上高阶,止步于刘协身前。   他也不下马,就那么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身形颤栗的年轻天子。   “不好意思,臣还活着,让陛下你失望了。”陶商冷笑道。   陶商以“臣”自称,却不下马,更没有行拜见之礼,已是无礼已极。   而且,他话中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讽刺刘协想要谋害自己失算。   刘协有种被人打脸的羞意,羞愤之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颤巍巍的看着陶商。   那眼神,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陶商。   刘协虽为傀儡,深居许都宫中,却并非消息断绝,他早就听说了陶商的存在,听说了陶谦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儿子,养了一班奇人异士,喜好给这些门客改为古人的名字。   这个陶商,更用这些奇人异士,为他四方征战,败刘备,破吕布,灭袁术,胜曹操,区区数年的时间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奇迹般的崛起。   他一直在猜想,这个传奇般的陶商,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如今真正瞧见了,他却惊愕于,陶商竟然如此年轻。   惊证片刻,刘协才从羞愤中清醒,暗吸一口气,平伏下心情,沉声道:“陶商,你身为外臣,竟敢提兵杀入禁宫,见了朕也不下马下拜,难道你也想学那袁术一样,做篡国逆贼不成?”   刘协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年能在残暴的董卓手底下混过去,又能逃出李郭等西凉诸侯之手,还能在曹操的阴影下,安稳的混过了这么多年,临危不乱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面对天大义凛然的质问,陶商只却冷笑一声,“陛下真是好健忘啊,难道陛下忘了,是你自己封我做大司马,请我入朝辅佐的吗。”   刘协脸一红,立时哑口无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子又如何   “朕是信任你,想要召你入朝辅佐,可你为何要提兵强行杀入皇宫,这难道也叫辅政吗?”刘协铁青着脸反问道。   “陛下身边有奸臣,臣强行率兵杀入,只是为除君侧而已。”陶商冷冷道。   刘协一怔,“谁是奸臣?”   “当然是董承了。”   “你凭什么说董爱卿是奸臣?”刘协瞪眼反问道。   陶商目光一聚,冷笑道:“陛下你封我为大司马,令我执掌朝政,董承却暗中勾结刘表,想要趁我入城之际,伏杀于我,意图谋杀天子亲封的辅政大臣,这还不算是奸臣逆贼吗?”   洪钟般的声音,喝得刘协身形一震,脸上更掠过一丝尴尬。   定了定心神,刘协语气缓和了几分,“就算董承想要害你,你也当上表禀明于朕,由朕来处置他才是,为何要强行破城而入。”   “由你来处置?”   陶商冷笑一声,目光中陡然迸射出怒意,沉声道:“种辑早已招供,伏兵之计虽是董承所献,却得到了陛下你的默许,你们君臣狼狈为奸,一起想要算计我,你以为我会傻乎乎的等着你来主持公道吗,笑话!”   陶商心有怒气,直接就撕破了窗户纸,点破了刘协才是幕后主使。   当众被戳破了真相,刘协尴尬无比,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般,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空气中,竟让他有种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羞愧了半晌,刘协却恼羞成怒,从龙座上腾的跳起来,指着陶商怒斥道:“陶商,你休要血口喷人,朕什么时候想要害过你,那都是董承和种辑他们擅自作主,朕根本就不知道。”   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已经败露,刘协为了自保,只能选择跟董承一众撇开关系。   “怎么,这么快就跟你的那些忠臣们想撇清关系吗,这话要是让他们听到,就不怕他们寒心吗?”陶商冷笑着嘲讽道。   “你——”刘协一时面红耳赤,无言以应,只能干瞪眼。   这时,花木兰也步入了堂中,拱手道:“禀夫君,妾身已奉夫君之命,将夫君所拟名单上的吴硕、吉本、耿纪、韦晃等贼臣,统统都诛杀。”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刘协骇然变色,原本昂首傲立的身躯,一屁股跌坐回了龙座上。   跌坐龙座的刘协,满脸惊恐错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惊慌的望向陶商。   那般目光,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魔鬼。   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残暴如此,一入城就对那些大臣们,大开杀戒。   而且,陶商所杀的大臣,都是真正忠于他的大臣。   刘协却不知,陶商身为穿越者,熟知历史,知道董承、种辑、吉本等大臣,在历史上都先后参与了反叛曹操的兵变,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顽固保皇派。   陶商既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干脆趁着大军入城,以乱军的名义,将这些隐患统统的诸杀,以绝后患。   “我夫君料事如神,你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夫君么。”花木兰冲着刘协冷笑道,语气毫不掩饰对自己丈夫的引以为傲。   刘协气息愤怒急促,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许久,刘协才喘过气来,无力的向陶商道:“陶商,你威逼天子,擅杀大臣,难道,你真要学董卓和曹操,做乱臣贼子吗?”   “拿我跟曹操还有的一比,千万别拿我跟董卓相提并论。”陶商冷冷道。   刘协瞪着眼道:“你率兵杀入皇宫,骑在马上这样无礼的跟朕说话,还随意斩杀朕的心腹之臣,比之董卓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朕看你更残暴,更没有人性。”   陶商却不以为然,淡淡道:“你错了,董卓不光威逼你,对你的大臣们残暴,他还纵容西凉兵,对百姓烧杀抢掠,我陶商却只对那些大臣残暴,对百姓,我可是秋毫无犯,这么关键的区别,你可千万别搞错了。”   刘协身形又是一震,尴尬了片刻,又嘲讽道:“陶商,你以为你对百姓好点,就能够收买到人心吗?你这般威逼于朕,天下百姓看在眼里,谁人会服你?”   “这你就算错了。”   陶商不屑一笑,用教小孩的语气道:“我告诉你吧,百姓们最关心的不是谁当皇帝,也不是谁威逼了你这个皇帝,他们只关心谁会给他们一口饭吃,你前边那几个皇帝,就是没弄清楚这一点,才招至黄巾之乱,天下数百万百姓群起反叛,你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陶商声色俱厉,无情的揭穿了真相,把刘协问得脸色时青时白,竟生几分愧色。   “陶商!你——你——”刘协被呛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陶商,却不知如何反驳陶商的狂逆之词。   半晌后,他才喘过一口气来,朝着陶商歇厮底里地吼道:“陶商,朕不想听你的强词夺理,朕只告诉你,做乱臣贼子的,没一个好下场,董卓、袁术、曹操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证,你学他们,早晚会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显然刘协以以,凭陶商现在的实力,绝不是刘表的对手,更不是袁绍的对手,早晚也会死在这些诸侯手中。   陶商冷笑一声,傲然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陶商再不屑跟他多言,拨马转身,向着殿外扬长而去。   望着这残暴的狂徒离去,刘协整个人一晃,虚脱一般,瘫坐在了龙座上。   “这个奸贼,竟比曹陶商还奸险,比董卓还要残暴……”   “来人啊,把陛下带出城,送往大营前去,不许任何人打扰。”花木兰冷冷的下令,打断了刘协的失魂落魄。   一众亲兵武士,一拥上皆,一双双凶目,死死的盯着刘协,就像是在盯着一只猎物。   局势已经很明显,刘协已彻底失败,他将就此变成陶商的傀儡,成为陶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工具。   而且,因为他勾结刘表,意图谋害陶商的举动,他在陶商这里,将无法享受曹操所给他的待遇。   “陛下,自己请吧,别逼姑奶奶我动手。”花木兰手一摆,沉声道。   事到如今,刘协也别地选择,为了保持最后的尊严,不被陶商的士兵强行拖走,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颤巍巍的从龙座上撑起来,有气无力的走下了高阶。   行宫之外,此刻已是天色大亮。   硝烟散尽,喊杀之声渐渐沉寂,原本恐慌的宛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除了数千荆州兵,还有御林军,以及吉本等忠于天子的大臣被诛外,陶商早已严令,对宛城士民秋毫无范。   正午时分,陶商已立于南门一带,准备应对刘表的进攻。   蔡中的人头已被送去,荆州败兵也逃出了宛城,相信用不了多时,刘表就会知道事败的消息。   无论是恼羞成怒,还是出于必争天子的目的,陶商相信,刘表必会向宛城发进大举进攻。   这时,樊哙却策马而来,像提小鸡似的,手提着一人,冲上了城头,叫道:“主公,董承那狗贼想要趁乱逃出宛城,去投奔刘表,结果被我关路上给活捉啦。”   说着,樊哙将夹在肋下的董承,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干得好,给你记一大功。”   陶商拍了拍樊哙的赤膀,大赞了一番,目光转向了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董承身上。   这个人,就是衣带诏的发起人,保皇一派的头头,天子最信任的大臣,也是这次谋害陶商计划的策划者,车骑将军董承。   陶商冷冷注视着他,喝斥道:“董承,你竟敢设计想要谋害我,你是想找死吗!”   陶商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顺势踢出一脚,将刚刚爬起的董承,又踢翻在地。   董承闷哼一身,身上剧痛,更觉尊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挣扎着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咬牙冲着陶商骂道:“陶贼,我董承是车骑将军,天子未来的岳丈,你竟焉敢这般羞辱我!”   陶商就火了,立刻骂道:“姓董的,你还有脸在这里拿官位压我,你勾结刘表,意图谋害我,我踢你一脚已经是轻的。”   董承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羞愤,却故作慷慨道:“你跟那袁术一样,心存贼子之心,我董承乃大汉重臣,为挽救大汉社稷,诛杀你也是天经地义,只恨天不佑我大汉,让我计谋泄露,没能杀了你这奸贼。”   “你说我心存乱臣贼子之心,老子不否认,你想杀我,大可大大方方的跟我开战,却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董承脸色顿时一红,憋红着脸,狡辩道:“我这叫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对付你这样的乱臣贼子,奸险小人,自然无需光明磊落的手段,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的社稷。”   “狗屁!”   陶商却呸了他一口,“在老子面前,你还装什么大义凛然,装什么狗屁忠臣,你以为老子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么,你无非是想借着杀我之功,得到天子的信任,将来再用同样的方法干掉刘表,夺了刘表的权力,将来就能仿效前代的外戚,专揽朝政,实现你权倾天下的野心。”   一番话,揭穿了董承藏在内心中的野心,董承身形震怖,瞬间骇然变色。 第二百六十章 杀的就是假忠臣   他没想到,陶商竟然能看破自己的心思。   董承尚自错愕,陶商已目露杀机,挥手喝道:“把董承给我就地斩首,传首四门示众,给我震慑那些心存不臣之徒。”   号令下,左右虎士一拥而上,将董承按倒于地,作势就要斩首。   董承大骇,怒叫道:“陶贼,我乃天子所封的车骑将军,就算你要杀我,也得有天子的旨意,你岂敢杀我!”   “你想要天子的旨意,很好,那我就给你。”陶商冷哼一声,喝道:“木兰,去叫天子拟一道旨来,盖了玉玺,速速送往城头。”   “诺!”花木兰拱手一应,策马而去。   不多时,花木兰便去而复返,翻身下马,将一道圣旨献于了陶商。   陶商看也不看,直接就展开,扔在了董承眼前。   董承颤巍巍的看了圣旨一眼,神色再次骇变,一张脸惨白如纸,精神显然是遭受重创。   那圣旨上的诏命,乃是天子亲笔所书,斥责他为奸臣,还清清楚楚的盖了玉玺。   显然,刘协已畏于陶商之威,对陶商的命令不敢不从,竟亲手写下这道诏书,要取他董承的脑袋。   董承当然知道,这是刘协被陶商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心中却仍旧一阵钻心的痛,有种被天子抛弃了的感觉。   “陶商,你竟敢逼迫天子,擅杀忠臣,你想做第二个董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绝望羞愤之下,董承疯了心的,朝着陶商大吼大叫。   “你们一个个说我说要做董卓,那老子就做给你们看,总有一天,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假忠臣。”   陶商仰天狂笑,从侍卫手中夺过战刀,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奋然挥下。   噗!   董承的人头,飞落于地。   当朝的车骑将军,天子所依仗的心腹忠臣,被陶商亲手所斩。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董承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7,宿主现有残暴点43。”脑海中立时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陶商没有留着董承,来作他残暴点的提款机,像这样的保皇派领袖,杀了他震慑人心的作用,远比收几个残暴点更大。   亲斩董承后,陶商下令将他的人头,悬挂于行宫之前,以震慑那些妄图学董承,忠于汉室,想要谋害自己的朝臣们。   与此同时,陶商便尽调城外兵马入城,加固城防,准备应对刘备接下来的进攻。   ……   宛城东南,荆州军大营。   刘表正高坐于帐中,闲观着一卷《论语》,表情淡若云轻。   他是皇族,更是名动天下的儒士,平素每有闲时,便手不释卷,哪怕天塌下来,谁也不能影响他读书的心境。   今天却是个例外。   刘表翻来翻去,始终是读不下去,不时的抬头向着帐外望上一眼,焦虑全都写在了脸上。   “董承此计颇妙,又有蔡将军率我五千荆州兵相助,主公无需太过担忧,越相信,此计必成。”蒯越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从旁宽慰道。   刘表微微点头,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却又道:“话虽如此,可听闻那陶商素来奸诈,麾下又卧虎藏龙,我这心里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主公多虑了。”蔡瑁冷笑道:“陶商是奸诈,这几年是风声水起,但所谓盛极必衰,今日就是他陨命之时。”   刘表不说话了,微微捋着白须,脸上渐渐洋溢起丝丝自信,嘴角也咧出了几分笑意。   正当这时,亲兵急入,大叫道:“禀报主公,我军大败而归!”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下。   刘表瞬间脸色惊变,仿佛耳朵听错了一般。   左右蔡瑁和蒯越二人,跟着也是愕然变色,大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刘表从震惊中清醒,二话不说,拨开帐帘,急急忙忙的奔往辕门。   果然,一个个身上挂彩,丢盔弃甲的荆州士卒,正垂头丧气的进入大营,分明是兵败逃归的样子。   而且,去时有五千精兵,逃回来的兵马,却不及两千。   这也就是说,蔡中不但兵败了,竟然还折损了近四千多的精兵。   “怎会这样?”刘表神情惊愕,目光中皆是茫然。   蒯越也是一脸错愕茫然,喃喃惊道:“这不合理啊,董承的计策天衣无缝,为什么会被识破,这中间到底哪一环出错了。”   蔡瑁却是焦急地叫道:“我二弟呢,我二弟他人在何处。”   一众败兵中,几名蔡中的亲兵,却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哭哭啼啼的跪在了蔡瑁的面前。   “二弟!”蔡瑁骇然变色,尖叫一声便扑向了自己弟弟的人头。   刘表看到蔡中人头,更是惊得身形微微一晃,后退了半步,方才站住。   “有什么好哭的,到底宛城发生了什么事?”蒯越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皱着眉头喝道。   那几名亲兵,便将陶商如何声东击西,趁机攻破西门,如何内外夹击,大败他们荆州兵的过程,以及如何生擒蔡中,并将其人头斩下,送回来警告刘表之事,统统都哭着道了出来。   刘表是越听脸色越阴沉,拳头暗暗紧握,苍老的脸上,开始燃烧起丝丝惊怒的火焰。   “没想到,这个陶商的眼睛竟然这么的毒,董承的布局精妙到这种地步,竟然还能被他识破,这个人真是……”   蒯越是深深的惊叹,震动之下,已不知如何来评价陶商。   蔡瑁却从失弟之痛中清醒过来,跪伏在刘表面前,悲愤地叫道:“主公,陶商挟持天子,实为国贼,他杀害我弟,乃我蔡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国仇家恨都在那奸贼的身上,请主公下令,让我尽率咱们荆州之兵,把宛城夷为平地,夺回天子,诛杀陶贼!”   刘表沉吟不语,目光看向了蒯越,寻求这位首席谋士的意见。   蒯越已然冷静下来,神情凝重道:“天子绝不能落在陶商手中,我们必须抢回来,我军虽折了数千兵马,却仍占有优势,当趁陶贼亲破宛城,立足未稳之时,全力攻破宛城,夺回天子。”   蒯越都这样分析大局了,刘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更何况,刘表立足荆州,蔡家为主要的支持者之一,今蔡中被杀了,他若不起兵为蔡家报仇,岂非寒了蔡家人的心。   啪!   刘表再无犹豫,拍案而起,怒道:“陶商这国贼,竟敢犯上作乱,劫持天子,还敢杀害蔡中这样的忠义之臣,我刘表身为国之重臣,岂能坐视不顾,传令下去,动员全营将士,克日强攻宛城,解救天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谁也救不了你!   夜凉如水。   陶商看了一眼蜷缩在身边,一衣不遮,正自熟睡中的吕灵姬,却也不扰她清梦,起身披上衣衫,步入了偏堂。   他立于大门口,仰望着夜空,眼眸之中闪烁着思绪之色。   夜色下的宛城,就像是一面光滑的镜子,倒映着满天的星光,而那点点的星光,就是家家户户的灯火。   晚风扑面而来,陶商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转身回到了堂中。   大堂内,早已撑起了六支巨大的火炬,映的堂中明亮如白昼。   那座原本属于刘协的龙案上,两边各支着一根粗如儿臂的烛火,闪动的红光映照着旁边所悬的巨幅地图。   陶商来到地图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那一个个城市上。   曹操正在百里之外的武关,虎视耽耽的盯着宛城,准备着渔翁得利。   易京方向,公孙瓒想必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要被压垮。   江东,孙策已经镇服了反对者,正磨霍霍,琢磨着再夺淮南,还是西进攻打荆州……   天下大势,正在环环相扣,在他的脑中推演。   直觉和理智都告诉他,虽然顺利抢到了天子,却有可能陷入一场上刘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   他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   而东南方向,细作已传回情报,荆州军已经开始动作,相信最迟两日后,就会对宛城发起进攻。   这是他今晚睡不着的原因。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股夜风入堂,搅得火把闪烁舞动。   还未转身,便闻到了鼻子的酒气。   “酒鬼,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讨酒喝吗?”陶商也不回头,光凭脚步声就听得出来者是谁。   “酒鬼我也想睡啊,可突然间想到一件极重要的事,一下就睡不着了,等不到明天,这不就巴巴赶来想跟主公唠叨一下。”果然是陈平的声音。   陶商的眼眸微微一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他便转过身来,邀陈平陪坐,亲自给了倒了一杯甘家好酒,“坐下,咱们慢慢说。”   “好酒啊,果然还是二夫人家的酒最爽口了,多谢主公。”一见好酒,陈平就两眼放光,不客气的就仰头灌尽。   趁着他喝酒之际,陶商笑道:“酒鬼,莫非你也觉着不能跟刘表耗下去,想到了什么速战速决之策吗?”   陈平的酒方入喉,张口便给陶商呛得喷出来了。   酒放下,陈平抹了抹嘴巴,苦笑着叹道:“主公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酒鬼我看得这么透,很没有成就感的。”   陶商哈哈大笑起来。   陈平不过是说笑而已,再灌下一杯,神情却变的凝重起来,“天下形势变化,已不容许我们把南阳之战拖下去,且以刘表的雄厚实力,这场仗若拖下去,胜负尚未可知。”   如今之势,陶商可用之兵不过两万。   而刘表却折了数千兵马,却仍有三万七千之兵,且其号称带甲十万,若直打起持久战来,刘表至少还可以从后方抽调来三四万的兵力。   兵力上面,陶商并不占有优势。   况且,就算最后能击退刘表,他自己也会损失不少兵马,陶商还要留着兵马,跟袁绍这样最强大的敌人决战,自不愿把过多的精锐士兵,损失在与刘表的交锋之上。   这一战,不仅在于如何速破刘表,还在于如何能最少的兵马损失,实现战略目的。   陈平乃绝顶智谋之士,陶商所顾忌之事,陈平岂能没有想到。   “既然酒鬼你已猜出我的顾忌,必然已经想到了破解之策,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陶商催促道。   陈平再饮一杯酒,眼眸中掠起一丝诡诈,“平这里已想到两步计策,速退刘表,不过,却要先以退为进。”   “怎么个以退为进?”   “弃宛城。”   ……   陶商撤兵了。   次日,他便挟裹着天子皇后,还有在乱军在幸存的文武百官,弃却了宛城,一路向北撤去,摆出一副将弃南阳,撤还许都之势。   刘表兵不血刃就夺下了宛城,终于实现了他此前的战略目标。   然此一时彼一时,中原形势剧变,已容不得刘表满足于夺回宛城,据有南阳据保荆襄一隅。   为了夺回天子,进据中原,刘表当然不会坐看陶商挟着天子安然退回许都。   攻取宛城的当天,刘表便马不停蹄,以蔡瑁开路,率领三万七千之众,一路穷追陶商。   五日后,淯水南岸。   黄昏时分,斜风袭卷,天地一片苍凉。   陶商驻马横刀,鹰一般的眼睛,冷冷的射向南面大道方向。   “陶”字大旗猎猎飞舞,大旗之下,却只不过万余兵马。   陶商已分出一万兵马,保护天子一行渡过淯水,先行退往叶县,他自己则率一万兵马,摆出一副殿后之势。   这万余兵马,面对着近四万的荆州追兵,显得单薄了些。   远方处,一条粗长的黑线从地平线下升起,无穷无尽的旗帜,如云帆般,从地平线下升起。   很快,陶商就看清了那支军队的全貌。   一道横亘数百丈的庞大军阵,密密麻麻的人头和翻飞的旗帜,如乌云般遮天蔽日般。   最前方,一面“蔡”字的大旗,耀武扬威的飘扬。   敌阵渐近。   陶商凝目细细扫去,却见排在军阵最前方的是数千盾手,所举的大盾共有三层,外蒙牛皮,中间为木,最内层还裹着一层铁皮,很显然,这样坚厚的大盾,是连陶商最强大的弩车,都无法洞穿的坚盾。   布列于大盾手之后,乃是如森林般的长戟士,每一名士卒都扛着两丈多长的大戟,足以将冲击而至的重骑兵贯穿。   军阵的左右两翼,则分布着千余轻骑兵,以防止轻骑冲击侧后。   当年张绣未降曹操之时,曾与刘表结为盟友,刘表从张绣的手中,得到了千余匹凉州好巴,这才得以组建了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军团。   这支轻骑军团,想不到也被刘表派了出来。   一眼望去,荆州军庞大的步骑军团,几乎如一只全身包裹着铁皮的钢铁巨兽,简直是无懈可击。   “刘表,看来你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知道我有弩车,还有一支凶悍的骑兵,你的这座军阵,根本就是在针对我啊……”陶商摇头苦笑道。   敌军令旗摇动,停止了推进。   数百步外,蔡瑁正高坐马上,俯视着自己的钢铁之阵,目光中燃烧着得意,还有复仇的怒火。   远望前方,只见陶商只率万余兵马殿后,蔡瑁笑了,笑的阴冷。   “陶贼,你以为,你区区万余兵马,就能挡得住我的大阵吗,我这座阵,管叫你们任何手段都无济于事,今天就是我为二弟报仇雪恨之时!”   刘表尽起大军追击陶商,要夺回天子,却又忌惮于陶商的铁骑,还有威力强大的弩车。   刘表便用蒯越之计,传授了蔡瑁这座坚不可摧的铁阵,并令蔡瑁务必要小心谨慎,要稳步推进,不可贸然追击。   蔡瑁虽恨陶商,却也不敢小视陶商,谨遵了刘表的命令,只是探知陶商已退至淯水一线,麾下殿后之兵不过一万时,才敢尽起全军,浩浩荡荡推进而来。   眼见陶商以区区万余兵马,就敢跟自己正面交战,蔡瑁便猜想,陶商多半又想想用其霍去病的骑兵,来冲破自己的步兵阵。   “陶商,我知道你有一支了不得的骑兵,可惜本将这戟盾阵,是专门为克制你的骑兵而设,你有胆就放马一冲,本将必要你好好……”   蔡瑁越想越得意,脸上的杀意愈发浓重,眼见时候已差不多,便抬手下令,全军准备进攻。   嗵嗵嗵!   战鼓声冲天而起,三万多人的步骑铁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道钢铁长城,轰然向着陶军之阵逼近。   敌势浩大,声势如潮,列阵的万余陶军将士,皆微微动容。   纵是英布这等悍将,眉头也微微一凝。   “夫君,妾身也粗通兵法,依妾身看,荆州军的阵势,似乎克制了我们的骑兵优势,我们又是背水列阵,形势对我们有些不利啊。”身边的吕灵姬担忧道。   身为吕布的女儿,武力过人,又是陶商的夫人,此时的吕灵姬,同花木兰一样,也都兼任了陶商的亲兵统领。   吕灵姬虽未明说,言外之意,却是认为陶商打不过对方。   陶商笑而不语。   另一侧的花木兰,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我说灵姬妹妹,你就不用为咱们夫君的担心了,看来你还跟他未久,不了解他,他可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花木兰倒是对陶商信任万分,替陶商回应了吕灵姬的担心。   吕灵姬花容微微一动,便想自己的夫君,敢以一万兵马,硬扛敌军三万余军,想来也必是有破敌之策。   想起先前他们吕家军,跟陶商对战之时,也是屡屡占尽优势,却被陶商最终以奇兵击败,这一次似乎形势也是相同。   吕灵姬心安了几分,可看着荆州军的庞大之阵,越来越逼近,连脚下的大地都被踏到嗡嗡作响,吕灵姬忧心却有增无减。   她猜不透,在骑兵已被克制的情况下,自己的夫君还有什么奇兵,能够击败这座敌阵。   转眼,敌军已至百步外。   “差不多也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陶商的嘴角掠起一丝诡笑,突然眼眸一聚,喝道:“英布何在!”   “布在此。”英布应声出列,语气却有些不安。   陶商战刀向着敌阵一指,厉声道:“英布,我命你率五千精兵,给我向敌阵发动冲击。”   英布脸色微微一动,他所担心之事,果然发生了。   敌军声势浩大,军阵又无懈可击,单以他们一万兵马,正面硬扛敌军的辗压,已属不易。   令英布惊异的是,陶商不但不打算守,竟还要主动发起进攻。   而且,还只给他五千兵马!   英布就郁闷了,寻思着自家主公一向英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间犯起了糊涂,这道命令不是让自己和这五千兄弟们,白白去送死的么。   陶商神色却从容自信,并无丝毫不妥之色。   军令如山,两军交战在即,这个时候,英布就算心存质疑,又岂敢不遵号令。   “末将遵命!”英布只能暗暗一咬牙,飞马而去。   嗵嗵嗵——   陶军阵中,进鼓的战鼓声,轰然敲响。   “主公有令,随我杀!”   英布大喝一声,挥舞着大枪杀出军阵,率领着五千将士,轰然杀出,撞向了如山如涛的敌军。   “这个陶贼,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蔡瑁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惊奇。   当他看到冲涌而至的陶军,不过五千余人兵,一瞬的惊奇,立时化为不屑。   “莫说是五千人,就算你全军杀上,也休想冲破我的铁阵,陶商,我看你真是狂妄过头了,这回是你自己要找死,谁也救不了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给蔡瑁一个惊喜   眼中杀机迸射,蔡瑁冷哼一声,拔剑大手,厉喝道:“传令前军止步,弓弩手任意放箭,给我往死里射。”   中军令旗摇动,三万多人的荆州铁阵,顷刻间放慢速度,布列于戟盾手之后,近三千余名弓弩手,应声放箭。   如雨的箭矢,铺天盖地而至,向着冲锋而至的英布一军倾落而去。   三千号弓弩手齐射,箭雨之密集,杀伤力之强,非同小可。   飞蝗而来的箭矢中,不断有陶军将士中箭,倒在血泊之中,转眼便有几百号人被钉倒于地。   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这些百战的精锐之士,却没有一人畏惧,依旧高举着圆盾,顶着箭雨,义无反顾的冲锋。   英布虽质疑陶商的命令,却没有丝毫退却,一面挥舞着大枪拨挡着袭来箭矢,一面喝斥着士卒们不惧生死,勇敢的前进。   “不愧是我陶商的精锐之士……”   望着自己勇猛冲锋的将士的,陶商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   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打击,倘若是换成袁术麾下的兵马,只怕早已被射溃,也唯有自己这军纪如铁的军队,才依旧能保持不乱。   在付出了五百余人的牺牲之后,英布率领着将士们,终于逼近至敌阵三十步的范围。   只差一步,他们就能撞上敌阵。   一场数量悬殊的肉搏就要展开,陶军将士们,无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已心怀觉悟。   而中军处的蔡瑁,脸色却更加得意阴冷。   他已做好准备,坐看自己的兵马,如何将陶军的冲来之军,屠杀一空,用一场大胜,狠狠的扫灭陶商的威风。   然后,他就可以乘胜追击,连同陶商余下的五千兵马也一并扫灭,亲手宰了陶商,为自己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两军相撞,只在转眼间。   千钧一发之际,陶商突然战刀一扬,厉喝道:“鸣金,收兵。”   鸣金!   左右诸将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惊诧的望向陶商,以为耳朵听错。   “夫君,两军接战在即,你这么一鸣金,英将军必败无疑,倘若敌军趁势辗压过来,我们全军都要被冲垮啊。”身边的吕灵姬花容亦变,急是提醒道。   “败了才好,我还怕他败不了呢……”   陶商嘴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厉声道:“还不快传令下去,给我鸣金收兵。”   将令如山,谁有胆子违抗。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声就骤然敲响。   “什么情况?”已冲至敌军十余步的英布,陡然听到金声响起,脸色立是惊变。   敌军就在几十步外,这时候若是掉头退兵,敌军趁势掩杀上来,他岂不必败无疑。   不仅是他这五千人要败,敌军一路辗杀,连着后面陶商统帅的五千中军也要被一并冲垮。   “此时收兵,可是犯了兵法大忌,主公怎会这么糊涂?”英布不已,想破皮也想不通陶商是哪个筋抽住了。   军令如山,他却没有质疑的权力,英布就算再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绝不敢违背陶商的铁律。   “金声已响,全军撤退,给我撤!”英布无可奈何,只能一咬牙,拨马先退。   他掉转马头,向北疾退而去,身后五千同样震惊的陶军将士,怒火也皆瓦解,纷纷跟着英布向着后阵退去。   蔡瑁也变色了。   不过,他不是惊愕,却是惊喜。   “临阵撤兵,兵法大忌,陶商啊陶商,你这是自取灭亡!”   蔡瑁转眼已是欣喜若狂,拔剑大叫道:“擂鼓,全军给我趁势追击,一举灭杀敌贼,得陶商人头者,重赏千金。”   蔡家乃荆襄第一大族,有的是钱,为了给自己的二弟报仇雪恨,蔡瑁这是下了血本。   “蔡将军,陶商只以一万兵马殿后,本就可疑,今突然临阵撤退,此举颇为可疑,末将以为,将军不可贸然追击,只怕会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   身边,那出言提醒之将,正是荆北宿将文聘。   蔡瑁身形微微一震,被复仇怒火冲昏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几分,恢复了冷静。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适才的命令,有些托大了。   “哼,陶贼,你想跟我玩诱敌之计,我蔡瑁是谁,我岂会上你的当……”   蔡瑁冷笑一声,旋即又喝道:“传令下去,全军不可追击太急,一定要给我保持阵形不乱。”   号令传下,三万余人的荆州军团,便没有裂阵肆意追击,继续保持着阵形,稳步向着败溃的陶军辗去。   敌军不敢裂阵追击,速度自然提不快,这就给了英布军及时退兵的机会。   五千号将士,一路顶着箭雨后退,在付出了七百余具尸体后,终于是退至了敌军的射程之外。   “蔡瑁没有贸然追击,看来他身边有高人提醒,可惜啊,你们为了得到天子,只能被我牵着鼻子走,不追也得追……”   陶商冷笑一声,抬头见英布军已退近,便拨马而走,率领全军向北撤退。   一万“败军”,沿着大道一路北退,很快就撤至了数里外的淯水南岸。   只要陶军撤过此水,就能利用地形,暂时迟滞敌军追击,便能趁机拉开与敌追兵的距离。   淯水算不得大水系,夏日里只勉强行舟,水位看起来并不算高。   陶商当即下令,全军涉水渡河,仓皇的逃向对岸。   身后,蔡瑁的大军,如狼似虎般,很快已追至。   “玩了这么多的花招,原来只是想诱我追过河,好给我来个半渡击之,陶商,你也太小看我蔡瑁了吧。”   眼前河水拦路,蔡瑁恍然大悟,以为识破了陶商的“雕虫小技”。   一番不屑的嘲笑后,蔡瑁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派出一队兵马,前去打探水深几许。   眼前陶军能涉水渡河,附近又没有船,蔡瑁便也想涉水渡河,进行追击。   很快,斥候便回报,言河水只过了漆盖,并没有多深。   “如此浅的水,就能挡住我的追击么,可笑啊。”   蔡瑁所有的戒心便烟消云散,一声冷笑,便传令全军涉水过河,继续追击。   号令传下,三万荆州军便是挽起了裤腿,涉入向对岸而去。   不过,蔡瑁嘲讽归嘲讽,却仍没有忘记警惕,渡河过程中,严令士卒时刻保持阵形,不给陶商“半渡击之”的机会。   百步外,已经过河的陶商,立于北岸一处高地,冷冷注视着正在过河的荆州军士卒,年轻的脸上,扬起了冷绝的诡笑。   “时机已到,点起号火,给蔡瑁送上一份大礼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洪水猛兽之威   陶商战刀一扬,号令传下。   后阵处,一道浓黑的狼烟,腾空而起,冲上九天。   “全军停止后撤,给我列阵准备迎敌。”陶商见号火已放,又横刀大喝一声。   再精锐的士兵,在败退的情况下,原本坚不可摧的斗志,也会变得无比脆弱,何况一众陶军士卒,连着奔逃了数里,斗志已是大挫。   这些慌张的将士们,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撤退的关键时刻,陶商竟会喝止他们,还要他们这些惊慌之众,重新结阵,准备再次迎敌。   敌军追势汹汹,人多势众,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英布等众将,皆神色震动,彼此相望,那表情显然是在惊奇,素来英明的主公,为何会一反常态,屡屡的犯下错误。   他们却忘了,他们的主公,最喜欢的就是出奇制胜。   难道说,主公已在北岸一线,布下了伏兵吗?   诸将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这样一种猜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荆州兵已有半数渡河,但环看四周,地形一片的平坦,别说是伏兵,就算是根藏人的芦苇也没有。   也就是说,陶商不可能使用伏兵之计。   诸将百思不得其解,心情愈发的焦虑起来。   “夫君,若是让荆州兵悉数渡河,在北岸结阵,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趁他们半渡,给他们狠狠一击吧,这是我们最后的阻敌机会。”   吕灵姬好歹也懂些兵法,知道半渡击之的道理。   英布却摇头道:“这条水系很浅,连漆盖都没不到,蔡瑁那小子明显早有防备,你看他过河时阵形都未裂,明显是防着我们半渡击之,末将以为,现在进犯为时已晚,不如即刻撤退。”   就连素来勇猛的英布,也看出形势不利,提议撤退。   陶商却不以为然的一笑,“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急什么,我说过要送蔡瑁一份见面礼,你们耐心的瞧好吧。”   陶商言语中尽是自信,一副淡容从容,掌握一切的态势,吕灵姬等将也无可奈何,只能暂压下焦虑。   正面百步,“蔡”字大旗傲然飞舞,蔡瑁已涉水过河,登上了北岸河滩。   他的左右,近两万多的兵马,也已登岸,列阵以待。   蔡瑁并没有贸然进攻再度列阵的陶军,而是下令放慢前进速度,时刻戒备,等后续的一万多兵马上岸后,集结全部的力量,再对陶军发动进攻。   一抬头,蔡瑁就看到陶商的万余败兵,已列阵于两百步外,摆出一副誓死不退之势。   “陶贼,我阵形不裂,你半渡击之的伎量已经破灭,竟然还不退,哼,我看你是自己找死……”蔡瑁暗自冷笑时,眼中复仇的杀机狂燃。   此时的蔡瑁,仿佛已看到了陶商全军覆没,看到了陶商被他踏在脚下,一刀诛杀,复仇之后的痛快。   杀弟之仇,终于能在今日洗雪。   一战若败陶商,他蔡瑁今天也将扬名于天下。   正当得意时,蓦然间,耳边却隐隐传来了一丝异动。   蔡瑁微微警觉,耳朵竖将起来,细细的倾听,那异响仿佛隔山的瀑布,正由远而近,越来越强烈。   “什么声音?”蔡瑁目露疑惑,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声音似乎来自于淯水的上游,蔡瑁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举目向上游望去。   突然,他双目暴睁,几乎要炸烈出来。   目光中,是无尽的惊骇,无尽的恐惧,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最可怕之势。   得意瓦解,自信瓦解,蔡瑁的脸上,瞬息间只余下了愕然惊恐。   目之所及处,只见上游的尽头,一道洪峰正如发狂的水中巨兽一般,咆哮着向着下游处狂涌而来。   洪流!   三万余荆州士卒们,紧跟着也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洪流,高昂的士气,顷刻间土崩瓦解,心中的纪律感也荡然无存。   大自然的猛兽威慑下,荆州军哪还顾得上什么军令阵形,纷纷尖声惊叫,丢下兵器与旗帜,不顾一切的就向岸上逃去。   已上岸的两万多的荆州兵,也被突如其来的洪流,吓的是神魂崩溃,轰然四散,和着北岸高地逃去,只怕被漫过河岸的洪流给卷走。   荆州军的钢铁之阵,就此崩溃。   “怎么会这样,这才刚刚入夏,这个时节,淯水怎么可能发洪水?”蔡瑁惊恐茫然,也本能的随着人群,向着高处逃去。   蔡瑁慌恐无措,荆州军惊疑崩溃,就连久镇荆北的宿将文聘,此刻也是一脸惊疑不解。   他本为南阳人氏,对南阳的诸条水系,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知道在这个刚刚入夏的时节,淯水从未曾发生过洪流,今日这道洪流,简直是亘古未有。   文聘思绪翻滚如潮,蓦然间神色一变,“难道说,他把上游给……这样不可思议的计策,他竟然也能想到……”   惊悟已晚。   就在文聘惊恐于陶商的奇谋时,上游那一道洪峰,已携着摧枯拉朽之势,漫卷而至。   齐胸的洪流,轰然撞向了河中,尚在逃窜中的万余荆州兵。   洪流虽只齐胸,却挟着上游俯冲之势,只眨眼间就将万余荆州军拍倒在水中,汹汹的水流冲卷着数不清嚎叫的躯体,奔腾不休的向着下游继续卷去。   惨叫声,嚎叫声,救命声,此起彼伏,却被无情的淹没在了涛涛水声中。   洪流来去飞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眼前漫过。   没来得及逃上北岸的荆州兵,有五千余人直接被卷走,剩下的则在水里挣扎嚎叫,呛得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再战斗。   北岸处,侥幸逃过洪流一冲的荆州军,则乱遭遭的四散在岸边,心有余悸的看着身遭惨烈的同袍,个个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看似坚不可摧的荆州军阵,却被这大自然的力量,一击便粉碎。   蔡瑁整个人已呆了,惊魂落魄的望着他崩溃的将士,一张脸上是无尽的恐慌,那般表情,似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荆州军惊恐,更远处,亲眼目睹了这水淹敌兵好戏的陶军将士,同样是惊呆了。   众愕的众将们,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陶商的用意。   原来,他们的主公,一系列看似有违兵法的举动,目的只为将荆州兵引到这里来,让他们放心大胆的渡河,然后用洪流,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敌军击破。   吕灵姬他们想明白陶商先前举动的怪异,却想不通,这一道洪流是从何而来。   “夫君,难道你竟然懂天象,算到今日会发洪流?”吕灵姬的眼神语气中,已不仅仅是惊叹,更是深深的膜拜。   自古眼来,能识天象者,都被视为可沟通天地的奇人,被奉之为神。   陶商竟能料到洪流何时发生,这等神奇的判断,如何能不叫吕灵姬顶礼膜拜。   吕灵姬惊叹莫名,英布等众将,也无不骇然震惊,一双双匪夷所思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陶商。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天下间,哪里会有什么懂天象的人,你们莫非忘了,刚才我点起的狼烟号火吗?”   陶商的战刀,向着西北面的上游方向,轻轻的一指。   众人的目的,齐刷刷的望向了上游方向,他们恍然想起,开战之前,主公似乎是派了樊哙和陈平,率三千兵马,提前赶往了上游。   细细的琢磨着其中蹊跷,众将猛然间神色一振,却如梦中惊醒一般。   “夫君,你莫不是派了樊哙和陈平,连夜在上游拦河筑坝,适才发出信号,令他们掘开水坝,所以才会造出一道洪流来?”吕灵姬倒也是聪明,终于猜透了陶商的计谋。   陶商一笑,等于是默认她的猜测。   昨晚之时,陶商就密令樊哙和陈平率三千兵马,提前赶往淯水上游,以泥袋堵塞水流,使得原本齐腰的水位,降到只及膝盖。   所以,今日蔡瑁才会看到一条只有及膝之河,自以为水浅,便跟着陶商涉水过河。   而陶商则发出狼烟信号,待其半渡之时,命樊哙他们扒开泥袋,造出一道洪流冲垮敌军。   这也就是陶商运气好,淯水本来就算不得一条大水系,且现在刚刚入夏,还未到真正的大雨时节,所以才能用泥袋截了水流,这若再守几个月,他想截都截不住。   这正是那一晚,陈平给陶商所献的,两道退敌之计中的第一道。   吕灵姬等人终明白过来时,无不对陶商投以前所未有的惊叹,惊叹于陶商,竟能对天时地利运用到这般极致。   “你看吧,我就说过不用担心,咱们的夫君总有别人想不到的办法。”花木兰笑看吕灵姬一眼,得意道。   “这都是那陈酒鬼所献妙计。”陶商也不抢陈平的功劳,坦率的道出真相。   随后,他锐利如鹰的目光,射向了两百步外,一片混乱中的荆州败军。   就在片刻前,他们还不可一世,狂妄的穷追着自己,转眼间,就已分崩离析,尚未交手,便损兵一万,陷入了混乱之境。   陶商的脸上,冷绝的杀气,如烈火狂燃,将士们的情绪也被完全调动起来,热血沸腾。   陶商深吸一口气,战刀愤然一指,“全军进攻,让荆州人知道我陶家军的厉害,给我杀!” 第二百六十四章 荆州人的震撼   “杀——”   杀声震天,令天地变色。   万余陶军将士,战意怒涨到极致,挟着沸腾的热血,还有那嗜杀的狂意,呼喊着向惶恐的敌人轰然杀出。   攻守之势已逆!   乱军中,惊慌的蔡瑁,方才从洪流中回过神来,回头猛见陶商的大军汹涌扑来,其势比那洪流还要汹汹,意志又再遭沉重一击。   “全军撤退,给我快撤!”蔡瑁沙哑惊慌的一声大叫,声音还没出口,自己就拨马先走,涉水向着南岸逃去。   水中的一万士卒已被冲垮,上岸的两万兵马,数量虽多于陶军,但士气却完全崩溃,阵形也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抵挡陶商的精锐之士一击。   身为主将,判断局势,率先逃命也是一种本领,蔡瑁也不傻,看到兵败已定,哪里还敢再逗留半步,当然是即刻逃跑。   主将一撤,其余两万惊恐的荆州军士卒,皆是轰然而散,一窝蜂的向着河边冲去。   此时洪峰虽已境,但河水的深度已从原来的过膝,升到了大腿根处,过河的难度大大增加。   蔡瑁这样的主将还好,仗着战马高度,很快就能轻松渡河,那些步兵就惨了,你推我掇的,不时的倒在水流中,甚是艰难。   身后,天崩地裂的杀声中,陶商的精锐虎士已狂涌杀至。   英布当先杀至,手中那枪钢枪如流虹般四面标射,枪影过处,血雨横飞。   后潮过处,更是毫不留情的辗向那些惊恐的蝼蚁,惨叫之声掩去了滚滚水声,沿河一线很快就尸伏遍地,喷涌的鲜血将河岸一线染成了一片血沼,腥红的鲜血淌入水中,竟将河水赤染。   英布枪芒四射,眼中血丝密布,尽情的发泄着他的怒火。   他狂杀之时,陶商随后所统的主力,也狂杀而至。   刀起如风,陶商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花木兰和吕灵姬,两位武艺高强的夫人,也跟随左右,一个使枪,一个用戟,杀人如麻,谁人能挡。   一万陶军虎狼之士,如驱猪羊一般,将两万惊恐的荆州兵,无情的辗入了淯水中,肆意的狂杀。   水中的敌军,一时片刻间难以过河,被迟滞在了水中央。   陶商的大军追至岸边,便以弓弩向着水中的敌军任意杀射,行动不利的敌军士卒,如稳动缓慢的活靶子一般,任由陶军射杀。   鲜血把水面染红,数不清的荆州军死在冰冷的水中,一具具漂浮的尸体,被水流卷走。   射杀持续半个时辰,直到最后一名敌卒逃上南岸,陶商才下令停止放箭。勒马岸边,陶商举目放眼望去,整个河面已为漂浮的尸体血覆盖,沿河两岸更是爬满了尸体,整条淯水都变成了荆州军的葬场。   南岸处,抢先一步逃上岸的蔡瑁,看着这惨烈的景像,一张脸已扭曲到不成人形。   粗粗这么一估算,这一仗,他至少损失了近两万的兵马。   他身为荆州军方的最高统率,刘表是出于信任他,才敢把三万主力大军交给他,令他放心大胆的去追击陶商。   谁料到,他一战就给刘表折了两万多的兵马,败到如此惨烈,自己颜面受损不说,回去之后,还如何面对刘表?   而且,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在南阳一线,他们跟陶商的兵力对比,已经逆转,别说是夺回天子,灭了陶商,只怕陶商趁胜追来,他们连宛城都要守不住。   痛苦的蔡瑁远望着对岸,那面迎风傲然飞舞的“陶”字大旗,狰狞扭曲的脸上,涌动着惊怖与愤恨之色。   “陶贼,没想到你如此奸诈,今日之耻,我蔡瑁记住了,你给我等着……”   蔡瑁恨得是咬牙切齿,但他却不敢再稍留片刻,只能率领着他残存的万余败军,急急忙忙的继续向南撤去。   对岸的陶商,却只冷笑着目送蔡瑁败军逃离。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淯水之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70。”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提示音。   “坑爹,这一仗杀了敌军两万多,才给1点魅力值。”陶商抱怨道。   “根据平衡原则,敌将蔡瑁兵力虽多,统帅能力却低,所以……”   “好啦好啦,我就是随口说说,别激动,不用再跟我解释你那平衡原则,我耳朵都要听的起茧子啦。”   陶商就知道系统精灵又要长篇大论,赶紧打断了它。   “夫君,咱们何不追过河去,一鼓作气把宛城也给夺回来,好好收拾了刘表。”花木兰兴奋道。   陶商冷笑一声,挥刀一指:“这还用问么,全军渡河,跟我重夺宛城。”   ……   宛城,行宫大堂。   刘表自己秉笔疾书,笔走龙蛇,兴致盎然的展示着自己的书法才华。   虽身为一方诸侯,刘表却时刻不忘自己名士高雅的出身,当此春风得意之时,兴致一起,自然写上几个字。   蒯越等文武部下们,则围于书案周围,不时的点评赞叹几句。   “主公这字,苍劲却不失隽永,深得书法之妙。”蒯越一面称赞,一面奉上杯水。   刘表放下笔来,举杯一饮,俯视案上将成的大作,苍老的脸上涌动着得意之色。   蒯越聚精会神的将他的大作,细细的品位过一番,又赞道:“主公的笔法意境,当真深得书法之妙,越自愧不如啊。”   “异度谬赞了,随兴之作而已。”刘表嘴上谦逊,脸上却难抑得意之色。   蒯越见刘表高兴,趁势又道:“主公今派蔡将军率三万大军去追击陶商,看主公这兴致,似乎对战此已志在必得。”   “陶商虽奸诈,但有异度你传授的军阵,只要蔡瑁稳步追击,岂有不胜之理。”刘表语气极是自信,说话时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蒯越忙是陪笑道:“主公说的是,陶贼虽然奸诈,有蔡将军出马,又有越所献的军阵,料到陶贼也无计可施,说不定这个时候,蔡将军已经将天子救出,正在回来宛城的路上。”   刘表呵呵一笑,苍老的脸上浮现丝丝得意,目光虽盯着案上的字画,脑海里却仿佛已浮现出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光耀未来。   笑声中,刘表又提起笔来,想要趁着兴致正浓,再写几幅字。   正笑的得意时,一名亲兵匆匆而入,拱手叫道:“主公,大事不好,蔡将军兵败而归啦。”   铛啷!   手中的那支笔陡然跌落,刘表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骇然的表情中瞬间涌起无限的惊怖。   蒯越也愕然变色,众人赞赏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大堂陷入死一般的静字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每个人的脸都定格在惊骇的瞬间,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刘表脸上的得意和潇洒,顷刻间灰飞湮灭,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震惊。   “这怎么可能!”刘表沉声一喝,将手中笔扔下,大步流星的奔出大堂。   蒯越等部属们,也蓦然惊醒,赶紧跟了出去。   刘表一众出府,策马直奔北门而去。   刘表刚上了城头,便见大道方向,成百上千的自家士卒,正灰头土脸,正相互搀扶着向着襄阳而来。   去时之兵,有三万之多,回来之时,却不足一万。   这意识着,蔡瑁不仅仅是大败,更是一战折损了他近两万的精兵。   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刘表不接受。   “怎么会这样,我三万精兵,远胜于陶贼,也提醒过蔡瑁不可轻敌,为什么还会败的这么惨?”   刘表的心情既是痛苦又是迷茫,眼前这事实已经超乎了他的理解能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陶商是怎么奇迹般的击败了自己的三万大军。   左右属下蒯越等人,同样是惊骇万分,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其中道理,统统都陷入了茫然无措中。   城门打开,失魂落魄的败军黯然入城,很快,蔡瑁兵败的消息,便是遍传全城,城中所余的七千荆州军,无不为之恐慌。   众败兵中,灰头土脸的蔡瑁也黯然入城,惭愧的登上城头,前来见刘表。   “蔡瑁,你——”   看到蔡瑁的第一时间,刘表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想严厉斥责。   话到嘴边,那满腔的骂词,却生生给他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眼前这人,不仅是他统治荆州的主要支持者之已,前不久他又娶了蔡瑁的妹妹,成了他的姐夫。   “唉——”咬牙半晌,刘表只能拂袖一叹,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   蔡瑁也是一脸的惭愧,跪伏于地,自认指挥无方,请求刘表治罪。   这一场的大败,刘表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若论责任,身为前军统帅的蔡瑁,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表心中恼怒,知道不治蔡瑁的罪,难以服众人,但若治罪,又有种种顾虑,下不了手。   正当刘表进退两难时,蒯越看出了他的顾忌,忙道:“主公,胜负乃兵家常事,蔡将军虽然指挥失策的过错,但到底还是那陶贼太过奸诈所致,还请主公不要太过责怪蔡将军。”   蔡瑁乃军方之首,又是荆州两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在众武将中极有声望,蒯越都站出来替他开脱了,其余幕僚们,也纷纷为蔡瑁求情。   蒯越等众人这么一求情,刘表这才有了台阶下,沉吟片刻,方才叹道:“看在众人求情的面子上,也暂时记下你这一过,将来戴罪立功。”   蔡瑁长松一口气,忙是拜谢刘表开恩。   刘表恼火的表慨,这才收敛,便向蔡瑁询问他如何兵败的经过。   蔡瑁不敢隐瞒,便将陶商如何截断上游,放水淹没他大军的经过,如实的道出。   众人听到这样的奇计,恼怒之余,无不是为之惊叹。   刘表心中虽恨,却也不得不叹道:“这等不可思议的离奇计策,那陶贼竟然也能想得出来,看来老夫还是小看了他,能击败曹操的人,怎么会容易对付。”   众臣僚尽皆默然,无不为陶商用兵如神而震慑。   正当众人沉浸于惊叹中时,又一名亲兵匆匆入内,拱手道:“禀主公,陶商大军折返而回,向宛城杀奔而来,前锋已至十里之外。”   又是一道惊雷轰落。   刘表那刚刚平伏下的表情,再度骇然惊变。 第二百六十五章 荆襄第一大将   陶商,竟然去而复返,又向宛城杀来?   刘表震惊了。   他先前还想着跟陶商争天子,争中原,但蔡瑁的失利,已令他自信心严重受损,已有点放弃了先前的战略。   他便自我安慰自己,就算损了两万兵马,让陶商顺利的劫走了天子,但他至少还夺回了宛城,把整个南阳重新又纳入了他荆州的统治范围之内。   刘表却没想到,陶商根本不满足于只带天子走,竟然又杀了回来,想要重夺宛城。   “陶贼,你杀我两万将士还不够,竟然还想夺回宛城,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刘表又惊又怒,咬牙握拳。   先是识破了自己跟董承布下的妙计,杀蔡中,灭他五千精兵,从他眼皮子度下攻下宛城,夺走天子。   接着,又以一招奇策,兵不血刃的灭了他两万大军。   现在,又杀奔回来,要夺了他的宛城。   这陶商,简直如魔鬼般可怕!   心中震怖的刘表表情越来越扭曲,一时间已有些失去了分寸,忽然间觉得气血上涌,竟有犯起了头晕,身子跟着就是一晃。   “主公。”蔡瑁蒯越等一惊,赶忙上前将刘表扶住坐下。   半晌后,刘表才缓过劲来,一抬头看见蒯越,便怒问道:“异度,你先前劝老夫跟陶商开战,非要劝我夺取天子,北争中原,还说那陶商不是我的对手,可现在呢,不到半月时间,我们就大败两场,折了近两万五千余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蒯越脸色惭愧,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瞟了蔡瑁一眼,便叹道:“越的战略原本是没错的,若非蔡将军中了陶贼的诱敌之计,我们损失也不会有这么大。”   适才蒯越才给蔡瑁求情,但眼下刘表发怒,蒯越自保为先,便拐弯抹角的把责任,推在了蔡瑁的身上。   蔡瑁脸色一变,立刻反驳道:“蒯异度,这话就不对了,我是败了没错,但你先前不是说过,只要我军阵不动,稳步推进,就保我必胜无疑么,我可是全都依着你的法子进兵,才会落入陶贼的陷阱之中。”   “蔡将军,你——”蒯越被呛得是一瞪眼。   两位文武,在这个时候,却为了推卸责任,竟是当着刘表的面,争吵了起来。   刘表恼火不已,一拍案几,大喝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给我闭嘴吧。”   那二人身形一震,这才闭上了嘴巴,彼此瞪着对方,不敢再吱声。   得知真相的刘表,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坐在那里,彻底的没了脾气。   “早知这陶商用兵如此了得,当初就不该跟他贸然开战啊……”刘表摇头叹息,神情语气中充满了懊悔,更有一种对陶商深深的忌惮。   想当初劝刘表跟陶商开战,抢夺天子,争夺中原,乃是他蒯越一力推行,现如今,刘表后悔了当初的战略,不等于是公然打了他的脸。   蒯越坐不住,便强打起精神,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胸怀天下之志,又岂能因这一场小小的失利就乱了阵脚,主公可别忘了,我们荆襄有带甲之士十万之众。”   刘表身形一震,黯然的精神,仿佛给蒯越这一席话,重新点燃了斗志。   “你说的对,老夫有兵十万,那陶贼所用之兵,不过两万,老夫若是一战失利就怕了他,岂非叫天下英雄耻笑。”刘表的气势,再度傲然起来。   蒯越暗松一口气,趁势又道:“眼下军心动荡,陶贼又来势汹汹,越以为这宛城是势必不能守了,不如暂时先让给那奸贼,待荆襄的援兵赶到,咱们再重整旗鼓,将那奸贼的主力兵马,一举围歼于宛城。”   刘表站起身来,眼中已迸射出凛烈杀机,沉吟片刻,毅然道:“就依异度之计,大军速弃宛城,再传令黄汉升率新野之兵,星夜兼程赶来会合,老夫就不信,那陶贼有三头六臂。”   ……   当天,刘表率领着一万七千余兵,撤出了宛城,退至了南面三十里处。   刘表前脚一走,陶商后脚就率得胜的大军,复占宛城。   此时天子和皇后,以及被俘虏的文武百官,已经被送往了许都,廉颇等几将,率领着余下的一万兵马,随后赶到了宛城。   三天后,黄忠也率领着两万多后续荆州后,从新野赶至了前线,跟刘表主力进行会合。   两路之敌合兵一处,刘表兵力复振,再度挥师北上,逼近宛城下寨。   此时陶商已经把天子一众,全都安全的送往了许都,已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跟刘表大战一场。   南阳距离许都极近,若为刘表的据,兵马长驱直入,数日间就可杀至许都城下。   为了拱卫的许都南面的安全,陶商必须要拿下南阳,至少也要将包括宛城在内的南阳北部诸县,纳入自己的版图才行。   至于刘表,他在南阳夺取天子的图谋已经失败,为了夺取中原,他必须要拿下宛城,才能以之为跳板,挥师直取中原。   宛城对于他二人来说,皆是非要占据不可的重镇。   于是,两家大军,再次于宛城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   荆州军,中军大帐。   “汉升,你乃我荆襄第一猛将,此次攻克宛城,就靠你了。”   刘表笑望着那名白发苍苍,身如铁塔的老将,眼神中充满了期望,好似把拿下宛城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他的肩上。   黄忠却面无表情,只微微一拱手,冷冷道:“主公言重了,忠不过一介老卒,实在愧不敢当,要说荆襄第一大将,当属蔡将军才是。”   黄忠言词是在恭维蔡瑁,语气中却无半点恭维之意,相反,还隐约流露着几分讽刺。   蔡瑁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尴尬,他自然是听得出来,黄忠这是在讽刺他统领大军,却为陶商所败,明为恭维,实则是在讽刺他无能。   “老将军谦逊了,本将善于统兵,却不善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黄老将军武道超凡,勇猛过人,这攻下宛城的重任,自然得由老将军担当。”   蔡瑁也不吃鳖,立刻回敬,这话显然是在讽刺,你黄忠再强,也不过一冲锋陷阵的武将而已,我蔡瑁有的却是统帅之才,作用能力明显要比你大。   黄忠苍老的脸微微抽动,眼神中掠过一丝恼意。   “黄老将军,前番老夫念在老将军年势已高,不想劳动老将军,才叫老将军坐镇后方。不想那陶贼太过奸贼,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动用老将军,不知老将军对于攻下宛城,可有信心?”   刘表看出二人有相争之意,忙把话题扯开,引向了正题。   黄忠瞪了蔡瑁一眼,这才不屑于其言语争锋,轻捋着白须道:“宛城坚固,非轻易可下,我军前番失利,军心受挫,为今之计,当先想办法振奋我军士气,然后再大举攻城。”   “老将军可有振奋我军士气之策?”刘表眼前立时一亮。   黄忠停顿了一下,拱手道:“不知主公可借纸笔一用?”   刘表一怔,不知黄忠这一介武夫,突然莫名其妙的借纸笔做什么,左右蒯越等人,也皆是一奇。   刘表要依仗于黄忠,却也不好拒绝,当即下令给黄忠奉笔墨。   黄忠提起笔来,三下两下写下一书,将之扔给了刘表亲兵,喝道:“把我这封亲笔信,即刻送去宛城给那陶贼去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独眼英魂   宛城,行宫。   “这个黄忠也想学曹昂,要挑战我呢。”陶商冷笑着,将手中那道战书,示于了众人。   那道战书,乃是黄忠亲手所书,声称他知陶商麾下,有一员名叫李广的神射之将,便要在两军阵前,向这个李广挑战射术。   陈平瞟了一眼那战书,笑道:“张仪已经走了有好几日,我估摸着第二道退敌之策,很快就会发动,这个黄忠的挑战,主公完全没有必要再理会,只坚守城池,坐观其变就是了。”   一旁张绣也道:“陈先生说的对,绣先前在宛城时,曾听说过这个黄忠,此人年势虽高,却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且还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神射,堪称荆襄第一猛将,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陶商对黄忠的了解,自然不比张绣少,身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黄忠的厉害,知道他历史上,身为蜀汉五虎上将的赫赫威名。   “话虽如此,不过这个黄忠前来挑战,明显是想用一场比试的胜利,来提振荆州兵军心士气,我们若不敢接下他的挑战,反而如了他所愿。”陶商却有出战之意。   花木兰却眉头一凝,提醒道:“夫君,那黄忠在挑战书中说的很明白,他要挑战李广的射术,偏偏李将军又在平定兖州,咱们军中无人箭术能与他相比,恐怕没有合适的人选应战。”   花木兰说得也是。   “黄忠要挑战箭术么,李广又不在,威名又不能折了,看来,又到了要召唤一名神射手的时候了……”   陶商喃喃自语,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心中已有定度。   他当即下令,从讲武堂中召一名武生,前来大堂。   陶商则集中意念,向着系统精灵命令道:“该醒醒了,又到你活动筋骨的时候,上次你不是给我看过拥有‘神射’属性的名单么,再把我能召唤的名单调出来吧。”   “嘀……筛选名单已调出。”   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出现在了陶商的脑海中,他琢一浏览,最后目光定在了一个名字上:   养由基,春秋楚国名将,统帅78,武力81,智力67,政治65,隐藏属性‘神射’,初始忠诚度21。   陶商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若论箭法上的名声,养由基可是比李广,比黄忠都要响亮。   传闻中,养由基可以在百步之外,射穿作标记的柳叶,并曾一箭射穿七层铠甲,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两个成语,都是出自于养由基的身上。   “黄忠,你欺负我的李广不在身边,故意跟我挑战箭术,我岂能如你所愿,我就找一个比李广还厉害的神射手来对付你。”   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陶商站起身来,将手掌按在了跪伏于前的那名武生头顶,郑重道:“你在讲武堂苦练多年,我知你箭术精湛,今特为你赐名‘养由基’,望你能有养由基那般神射,为我去击败黄忠的挑战,扬我陶军之威。”   “嘀……扫描宿主所选肉身……嘀……嘀……警告,宿主所选肉身,与养由基英魂不匹配,请宿主重新选择肉身。”   不匹配?   陶商一怔,“什么叫不匹配,难道这个养由基是个女人,还要我去挑一个女肉身不成。”   “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历史上的养由基,是个独眼射手,请宿主为其选择一具独眼肉身,系统才能顺利下载英魂。”   独眼射手!   陶商就惊了,怎么也想不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射养由基,竟然瞎了一只眼睛。   这可是奇了,如果陶商记性没错的话,古往今来,那些青史有名的神射手们,可是没听说过有哪一个独眼。   这些神射手们,无不是天生视力超强,少了一只眼睛,还能练成一手神射,难度之大,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坑爹货,你没有搞错吧,你确定养由基是个独眼?”陶商实在无法相信。   “首先,本系统名字不叫坑爹货,其次,本系统的程式中,并没有设计撒谎程式,养由基确实是个独眼射手,宿主爱信不信。”   陶商就奇了个怪了,虽然感性让他无法相信,一代神射手竟然是个独眼,但理智却告诉,系统精灵没有说谎。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陶商把手从那武生的头顶拿了开来。   武生一怔,以为会受到陶商的重用,只得失望的离去。   陶商目光看向花木兰,问道:“夫人,你可记得,咱们的武生中,有没有一个独眼的?”   “独眼?”   花木兰也是一奇,凝眉细想了一会,“我想起来了,去岁有一名武生,在对试过程中被另一人误弄瞎了眼睛,我本来是想给他一笔抚恤金,打发他离开讲武堂的,夫君你知道这事后,可怜他没有去处,就把他留在讲武堂中,做一些杂务。”   竟然还真有一个独眼……   陶商眼前一亮,又问道:“那这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武生,叫什么?”   “此人好像姓叶,名星,字……字良辰。”花木兰想了想道。   “那就把这个叶良辰给我叫来吧。”陶商也不犹豫,当即挥手道。   命令传下,花木兰即刻叫人去讲武堂通传,片刻后,果然有一名独眼的年轻人,步入了大堂中。   “属下叶良辰,拜见主公。”   “很好,你过来吧,跪在我的脚下。”陶商站起身来,向他挥手道。   那叶良辰便步上高阶,恭敬的跪伏在了陶商的脚下,陶商便把手按在他的头顶,语重心长地说道:“叶良辰,我知你苦练箭术多年,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射术却依旧超凡,我今为你改名‘养由基’,望你施展出养由基般的神射之术,为我击败黄忠的挑战,扬我军威。”   陶商说这番话时,不光是身边的夫人花木兰,阶下的陈平、英布、霍去病等文武众将,也无不是面露惊讶之色。   陶商选取讲武堂中杰出的武生,为他们改以古人之名,让他们委以重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霍去病等人也是出自于讲武堂,他们对此自然也不惊奇。   令他们惊奇的是,陶商竟选了一个独眼武生,还为其赐名养由基,令其去跟黄忠比箭。   “古往今来,有哪个神射手是独眼的,主公放着正常人不选,非要选个独眼,主公糊涂了么?”   所有人的脑海中,此刻皆不约而同的迸射出了这个念头。   “夫君,这个叶良辰就算再苦练箭术,但到底少了只眼睛,先天不足,箭术能练到跟普通武将差不多,已经是极为了不起,那黄忠可是号称弓神,就凭他去跟黄忠应战,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花木兰终于忍不住提醒,阶下霍去病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合,显然有跟他们主母一样的担心。   陶商却自信一笑,“先天不足,自有后天可补,我相信人定有胜天,我相信这个叶良辰。”   眼见陶商如此决然,众人也不好再多劝。   “夫君惯会出奇,派这么个独眼出战,那黄忠必会被震惊,只可惜比箭非是小小的震惊就能影响结果,罢了,大不了让那黄忠升一场,我们也只不过是被小挫士气罢,无伤大局……”花木兰也不再劝,只心中暗自感叹。   左右再无杂音,陶商便集中意念道:“系统精灵,独眼的肉身我已经给你找来了,你这回可以召唤养由基了吧,要是召唤出来的是个水货,看我不骂你个狗血淋头才怪。”   “嘀……宿主所有残暴点转化为仁爱点,消耗宿主81点仁爱点,消耗10点魅力值,宿主现有仁爱点5,残暴点0,魅力值60,开始载入英魂,10……9……8……”   当“1”字倒数完毕,陶商将手掌移开,跪伏于地的养由基,缓缓的站了起来,气势已经截然不同。   他已完全没有杂役的气质,虽只有一只眼睛,但那独眼之中,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刚毅自信。   那是一种,一箭在手,天下我有的骄傲。   “末将养由基,拜见主公,请主公吩咐。”养由基一拱手,慨然道。   陶商微微点头,拂手喝道:“来人啊,把我珍藏的穿星弓来。”   身边亲军,忙将从后堂将陶商的弓箭拿来,陶商将他亲手交给养由基,“这张穿星弓乃是鲁班亲手打造,是当世绝好的一张三石弓,我今天就把这张弓赐给,你你就用它去给我去败黄忠,扬我陶军之威去吧。”   “末将必不负主公所望,末将去也。”养由基双手接过穿星弓,奋然起身,转身大步而去。   “走吧,咱们也上城头,去瞧瞧养由基的风采。”   陶商也起身下阶出府,策马直奔南门城楼,花木兰霍去病等人,也皆好奇这个独眼养由基,是否真能创造奇迹,拥有“养由基”的神奇射术,尽皆也跟着陶商前往城头。   登上城楼,陶商举目远望,只见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已屹立于城前百步之外,正立马执弓,等着陶商应战。   那老将,必是黄忠无疑。   陶商冷笑一声,便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养由基手执穿星弓,身披银甲,策马出城,勒马于黄忠十步之外,喝道:“养由基在此,特来应战。”   黄忠见城中有人出来,以为是李广前来应战,精神立刻警觉起来。   当他看清这员来将,竟然是一个独眼时,不由身形一震,眼中瞬间浮现出了奇色。   然后,黄忠笑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要夺你弓神名号!   黄忠笑了,苍老的笑容中,毫不掩饰讽刺与不屑。   他知陶商的麾下有一名叫李广的神射手,虽冒充古人之名,却拥着可比李广的超凡箭术。   黄忠被荆襄人尊奉为“弓神”,自诩箭术超凡入圣,便想借着挑战李广,在箭术上将其击败,以挫陶商军心士气,提振己军的士气。   黄忠并不知李广不在,以为出城迎接挑战的,就是李广。   却没想到,陶商没派出李广,反而派出了个独眼的武将。   “怎么,李广那厮死了么,为何不是他出来应战?”黄忠冷笑着喝问道。   养由基冷冷道:“李将军乃我军大将,凭你也配跟他交手么,有我养由基一张弓,足可胜你。”   他口气狂烈,竟是不把黄忠放在眼中。   黄忠眉头立时一皱,虎目一瞪,苍老的脸上怒色顿生,却不屑的狂笑道:“我道陶商手下卧龙藏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难道他帐下除了李广,就没有一个能拉得动弓的人么,竟然派了你这么个冒充古人的小儿前来应战,还瞎了一只眼睛,老夫问你,你看得清老夫吗?”   黄忠这般讥讽,养由基也被激起了怒意,穿星弓一指,他傲然喝道:“黄忠,你休要口出狂言,我养由基虽只有一只眼睛,照样可以射死你这老匹夫。”   黄忠年势虽高,却不服老,平素最恨别人拿一个“老”字看不起他,养由基一句“老匹夫”出口,顿时激得黄忠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   “好个狂妄的小子,老夫今天就连你另外一只眼睛也射瞎,叫你为方才羞辱老夫之举,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废什么唇舌,咱们用手中的弓说话!”养由基根本不屑于黄忠的威胁,拨马转身而去。   黄忠暗暗一咬牙,挟着一腔的怒意,也拨马转身,二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两骑拉开百步的距离后,各自勒住战马,再次相对怒视。   按照军队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双方以骑射生死对决,会在相隔百步的距离上,相对奔驰,同时箭射对方,哪一个先被射下马,就算哪一个输。   旷野之上,两骑相隔百步,各自握紧了手中弓箭,怒目对射。   生死对决,一触即发。   宛城上,不光是陶商,还有霍去病等文武,以及数千的士卒,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将亲眼目瞪这场箭术的生死决战。   “这个黄忠弓神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主公竟然派了一个无名之辈,还是一个独眼前去迎战,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我就不信,主公这个讲武堂中,当真有这么多的奇人异士……”   深知黄忠实力的张绣,神经已紧绷起来,对养由基并不抱实力。   张绣是如此,霍去病等出身于讲武堂的大将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讲武堂的实力,若换作是旁人,他们的信心也许就会多很多,但陶商却偏偏选了一个独眼。   在场的霍去病等大将们,虽然不及李广那般神射,但也都是精于弓马,自然深知想要练出一手精妙的箭术,拥有一双视力超强的眼睛,是多么的重要。   就算双眼神力超强,想要练成李广那样的神射,都极其不易,更何况是独眼,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们打心眼里还相信,养由基真能是黄忠的对手。   此时此刻,他们虽然表面上在为养由基助威,但心里却已做好目睹养由基,被黄忠一箭射杀的心理准备。   几百步外,刘表也已率一众荆襄文武出营,为黄忠掠阵助威。   刘表也是听说过,陶商的麾下,有李广这么一员神射,射术超强。   黄忠虽号为弓神,射术有多么的了不起,刘表也再清楚不过,却对自己员弓神,能否胜得过李广,并未抱有十足的信心。   黄忠若能战胜李广,必能提振自己的军心士气,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若黄忠失败,或者只是战平,那就有可能再挫己军本就低落的士气,反而雪上加霜。   心情复仇的刘表,当他看到陶商派出之将,并非是李广,而是一个独眼的武将时,所有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   “想不到陶商竟然派出个独眼前来应战,竟然还好意思冒充养由基之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蔡瑁第一个大笑起来,肆意的讽刺。   蒯越也眼中迸射出讽意,冷笑道:“听闻陶商麾下有一个讲武堂,其中卧虎藏龙,霍去病、廉颇这些人,皆出自于讲武堂。我原想他若不派李广出战,必会从讲武堂中挑选一名门客出战,却没想到,他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一个独眼,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呵呵……”   “双眼之人想要练好箭术,尚且不易,何况是独眼,想练到能胜黄老将军那种程度的神射,更加不可能,这个陶商……”   文聘也不相信养由基是黄忠的对手,却不如其他人那般,肆意的冷嘲热讽,反而是对陶商这个举动的本身,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整个荆州军军阵中,却已爆发了哄堂大笑,荆州兵卒们,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指指点点着养由基,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表演一般。   “大家快瞧,竟然来了独眼龙。”   “眼睛都瞎了一个,还敢跟咱们黄老将军比箭,真是不知死活啊。”   “那陶商八成也是眼瞎了,竟挑了这么个人出战,还好意思改名叫养由基,真是不要脸啊。”   “对付这么独眼废物,还用得着黄老将军出手么,让我这个小卒子上阵,都能射死他。”   ……   荆州兵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嘲讽声,不屑声,响起在旷野,纵然是城头上的陶军将士也清晰可闻,更何况是养由基。   这员独眼射手,却执弓傲立,丝毫不为这些冷嘲热讽所动,独眼如刃,只死死的盯着百步之外的黄忠,如盯着一只将要落网的猎物。   未战,气势上,黄忠似乎已占据了上风。   黄忠却并未急于出手,只高声冷笑道:“冒充古人的独眼小子,老夫箭下不杀无名之辈,你若是识趣,现在逃回宛城还为时不晚,老夫放你一条生路。”   两军阵前,交手在即,养由基若是临阵退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未战逃走,比被黄忠直接射杀,还要伤陶军的士气。   黄忠这一番话,自然是一方面不想杀无名之辈,另一方面也想更挫陶军的士气。   面对黄忠的“最后警告”,养由基的情绪却不起丝毫波澜,只冷哼一声,傲然道:“黄忠,你也不用猖狂,今日一战,是你最后一次以弓神的名号出战,此战之后,你弓神之名,就得拱手让给我养由基。”   黄忠狂,养由基更是狂,竟是当着万众瞩目之下,竟在就放言要夺了黄忠的“弓神”之名。   此言一出,黄忠瞬间被激怒勃然大怒,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大言不惭的狂徒,竟然敢如此藐视老夫,今天老夫非杀你不可!”   怒喝声中,黄忠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而出。   就在出马的瞬间,黄忠已从背后箭壶摘出一箭,以迅雷之势,在三步之内便完成弯弓搭瞄箭。   战马纵出第四步,黄忠喉头一滚,手指一松,一箭破空射出。   那一支利箭,挟着三石弓狂力,穿越百步之地,直奔养由基面门而去。   箭出瞬间,宛城上观战的陶军文武,一众将士,神经皆绷至了极点,深深的为养由基捏了一把汗。   霍去病等大将们,也皆是弓马娴熟之士,黄忠这一箭出手,其力道之猛,速度之快,箭头之准,已是令他们深为惊叹,自愧不如。   就算是一脸自信的陶商,也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尽管他相信,召唤出来的就是养由基,但毕竟是个独眼的养由基,这个独眼神射,是否如史上的养由基,拥有百步穿杨的绝技,还是个大水货,他还真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而几百步外,刘表的脸上却已掠起了意在必得的冷笑,以为黄忠这惊天一箭出手,胜负已分。   旷野上,养由基也已奔出三步,完成了弯弓搭箭,只余下最后的放箭步骤。   只是黄忠抢先出手,占据了先机,令他的动作慢了瞬息。   这瞬息,却至关重要。   黄忠这一箭已破空而至,养由基若要继续瞄准放箭,箭虽可射出,却失去了躲闪的机会,几乎必要被黄忠射中。   若他选择躲避,这瞬息的空隙时间里,黄忠第二箭就将紧跟而至,逼迫到他仍无法放箭,只能继续躲避。   如此恶性循环,他将继续被黄忠压制到抬不起头来,而双方战马越驰越近,当两马缩短到足够的近时,即使他想躲避也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还是要被黄忠一箭射杀。   不管怎样,先机已失,养由基都似乎必死无疑。   众目注视下,养由基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面对袭来之箭,不避不闪,依旧瞄准黄忠,凌空一箭射出。   铛!   半空之中,火星飞溅,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激鸣。   观战双方,无论敌我双方,瞬间一片惊哗,上万双眼睛中,都迸射出不可思议的惊色。   两支利箭,竟在半空相撞,各自弹飞。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箭惊敌胆   养由基这后发一箭,竟然在半空之中,将黄忠射来之箭直接给截住!   三石之弓,速度何其之快,在半空中飞行的时间,也只是瞬息而已,而箭头的面积,在这样的距离上,看起来也不过是小指头大小。   能够截住速度如此之快,面积如此之小的一箭,那得拥有何等超凡的箭术!   养由基却做到了,在万众瞩目之中,一箭射飞了黄忠袭来之箭。   “怎么会这样,汉升的箭,竟然被那独眼半空射落?”刘表脸上的得意,瞬间瓦解大半,一声惊呼。   左右蔡瑁等人,也无不变色,个个愕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的震惊却是其次,要说最震惊之人,自然当属黄忠。   他自诩弓神之名,威震于荆襄,一箭出手,素来是箭无虚发。   适才那一箭射出,他见养由基不避,苍老的脸上已掠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笑那小子托大。   他更是做好了躲避对方之箭的准备,然后,他就可以看到来不及躲闪的养由基,被当场射中面门,落马毙命的画面。   他却万没有料到,养由基这一箭射出,速度如此之快,如此之准,竟然是在半空中,射中了自己的箭头。   “以箭截箭,这小子竟然练成了以箭截箭!”黄忠苍老的脸,瞬间袭满了惊色。   所谓的“以箭截箭”,乃是箭术之中最强的境界,便是用自己射出之箭,半空中截住敌方射来之箭。   要知道,能够在百步之外,射中随风飘动的柳叶,已经堪称是百步穿杨的神射,可以拥有神射之名。   半空中飞行的利箭,其位置移动变化的速度,却是百倍于随风飘动的杨柳叶,其射中的难度,自然是远胜于百步穿杨。   黄忠号为弓神,自然也有以箭截箭的本事,但成功率却并非是百分之百。   而养由基所展现出来,这一手以箭截箭的本事,隐隐似乎竟在他之上,岂能不令他感到深深的震骇。   “这个冒充古人的独眼小子,竟然真的是个神射手,这以箭截箭的本事,竟似在我之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这一定是偶然,必定是偶然……”   震骇惊愕的黄忠,却被养由基意外的表现所激怒,瞬息间强抑下惊意,想也不多想,第二箭旋即射出。   一箭惊天,破空而出,这一次,直奔养由基胸口而去。   这第二箭,黄忠已毫无保留,用出十成力道,速度与力量,均已冲上极致。   而且,他依旧抢有先机,快了养由基瞬息。   众目睽睽之下,养由基一如先前从容,不慌不忙,指尖一松,第二箭也破空而出。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支利箭,再度于半空中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星。   全军数万将士中,立时又响起一片哗然,敌我双方,无不为养由基箭术之奇而惊叹。   第二箭发出,黄忠彻底的震惊了。   如果说养由基头一箭截击成功,他还能安慰自己,那独眼敌将是侥幸的话,那这第二箭被截下,黄忠就不得不面对残酷的事实:   这个不起眼的独眼小子,的确拥有着超凡的箭术!   甚至,还要略胜于他。   “一个独眼的废人,竟然能练成这等箭术,我黄忠岂能败给一个废人,绝不能……”   惊怒之下,黄忠更被激起了雄,纵马前进的同时,第三箭,第四箭接连如流星般射出。   火星四溅,金属撞击声惊破四野,几万双眼睛注视下,他这两箭竟也先后被养由基之箭截下。   无下例外。   南面列阵的荆州兵,上至刘表,下至士卒,已经是彻底的僵硬,一个个目瞪口呆。   宛城之上,陶军将士则从最初的震骇,变成了惊喜惊叹,欢呼喝彩。   “想不到,这个独眼养由基,竟然真的练就不世神射,连弓神都有所不及!”   张绣的惊叹,全都写在了脸上,惊叹于养由基的神射之余,目光又悄悄的看向陶商,心中暗叹:“主公的这个讲武堂,果然是卧虎藏龙,竟能将一个独眼半废之人,栽培成一名神射手,实在是……”   张绣惊叹,霍去病、廉颇等先前对陶商的决定保留有质疑的大将们,一双双惊奇的目光,也纷纷的望向了陶商,目光中的质疑,全都转变成了惊叹。   四箭射出,双方已相距二十步。   这个距离,战马转眼奔驰而过,只容他们再射一箭。   第五箭,至关重要一箭,这一箭若再射不中,双方就要错马而过。   前四箭射出,养由基已凭着以箭截箭的本事,把黄忠所抢的先手,一点点的扳了回来。   二人几乎在同时从箭壶中抽出羽箭,几乎同时弯弓搭箭,几乎同时瞄准了对方,就像是彼此的镜像般,机械式的同时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然后,在相隔十步的距离上,两人几乎同时松动了弓弦。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又同时出手,已无法判断对方箭矢的轨迹,养由基自然也无法再以箭截箭。   这一箭,他和黄忠一样,已尽使平生本事,一箭射出,直取黄忠面门要害。   嗖嗖!   破风锐响中,两道流光闪烁,两支利箭在半空在擦身而去,各奔着目标而去。   神射者,善射,必然也善躲。   黄忠出箭的同时,已做好了避箭的准备,眼前迎面寒光射来,便已判定了箭袭方位,急是侧身一避。   一箭破空而至,直奔他面门而来,电光火石的一瞬,黄忠凭着超强的反应能力,一颗头颅急是向旁微微偏了三分。   刷!   利箭贴着黄忠的脸庞划过,只差分毫,就能险险的射中了他。   虽差分毫,但这一箭力道之强劲,掀起的刃风,竟将黄忠的脸刮到隐隐作痛,隐约现出一丝血印。   “好强的力道!”黄忠心中一惊。   更令黄忠震惊的是,他那一道利箭破空而去,眼看着离养由基只有尺寸之距,养由基竟然不躲不避,向着那利箭伸出了手。   黄忠瞪大的眼睛注视之下,自己那三石之力的利箭,竟然被养由基给单手接住。   “他竟然能徒手接我三石之箭!这怎么可能?”   黄忠彻底的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独眼无名之徒,拥有超凡的箭术,能够以箭截箭也就罢了,竟然还能练成徒手接箭的本领。   荆襄第一虎将,弓神黄忠,此刻已彻底的震怖。   震惊瞬息间,两骑已错马而过。   “不好……”黄忠猛然省悟了什么,脸色立变,急是伸手从箭壶拔箭,想要反身回射。   晚了一步。   养由基的手中已经拿到一箭,等到黄忠的手才刚刚触及箭壶之时,他已经弯弓搭箭,完成了对黄忠的瞄准。   嘣——   箭如流星,电射而出。   这一次,轮到黄忠落了后手,他不光是落了后手,而且还落了很多。   养由基这一箭,破空射至之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箭从箭壶中抽出来。   雷霆一瞬,黄忠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绝顶武将,近乎于天生的反应能力,将身子移偏三分。   只是,两骑相距实在太近,不过七八步而已,养由基又完全掌握了先机,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反应虽快,却终究难以躲避。   噗!   一声清脆的骨肉撕裂声响起,黄忠避过了后心要害,却被一箭射入了后肩。   养由基这一箭,力道何其之强,瞬间把黄忠射到疼痛欲绝,身形剧烈一晃,险些被从马上射翻下去。   这一瞬间,黄忠痛的不止是身体,内心更是绞痛欲死,羞愤难当。   堂堂荆襄第一武将,号称弓神的存在,竟在最引以为傲的弓箭比试之中,被对手所伤,这已是莫大的羞辱。   更加羞辱的是,这个射伤他的对手,还是个冒充古人名字的无名之辈。   而且,还是个独眼废人!   前所未有的羞辱!   中箭的一瞬间,黄忠就知道,自己的威名已然扫地,自己的弓神之名,也就此被那个独眼养由基夺去。   黄忠羞愤难当,苍老的脸时而惨白,时而又憋满了鲜血,怒到了几乎要吐血。   心中羞怒已到了极点,他却知道,这场比试,胜负已分,自己再做什么,都已无济于事。   “养由基,你的箭术果然惊奇非凡,没想到陶商的麾下,竟然藏着你这等奇人,真是叫老夫大开眼界,今日一箭,老夫记下了,来日必向你讨还。”   黄忠倒还些许风度,并没有恼羞成怒,不情愿的承认了失败,捂着受伤的肩膀,一路策马向着本营奔去。   几百步外,刘表和他的部下们,已个个目瞪口呆,万余号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亲眼目睹他们引以为傲的弓神,非但胜不了一个独眼无名之敌,竟然还反被对方一箭射伤,败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此情此景,堪称他们这辈子所看到的,最最不可思议,最最匪夷所思的画面。   这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范围,恍惚间,令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错觉:   莫非,是我看花了眼吗?   一双双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染血的黄忠,已是带着满脸的愧色,策马而归,击碎了他们的恍惚,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不可思议的残酷事实。   “忠技不如人,败给了那养由基,请主公治罪。”黄忠拨马于前,向着刘表惭愧的拱手请罪。   “汉升,你怎么会……这怎么可能……那个独眼……”   幡然惊醒的刘表,脸形已惊到扭曲,满眼的匪夷所思,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刘表郁闷,曹操惊骇   “那养由基虽为独眼,还是个冒充古人之徒,但他的箭法确确实实在忠之上,拥有堪比养由基的箭术,忠没想到,陶商的麾下竟然有这等箭术奇人,是忠太过自负。”   黄忠也不推脱责任,虽然一脸铁青,却也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失策。   左右荆襄文武,又是深受震惊,无不哗然惊怖。   刘表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眉头暗暗一凝,他倒是宁可黄忠嘴硬,死也不承认那个养由基的箭法。   那样,他还可以解释为,这是黄忠一时失手,才会败给那个无名之辈,而非黄忠真的是技不如人。   眼下黄忠这个死心眼,却当着众将士的面,坦然的承认了对手箭法精妙,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挑战失败的事实。   刘表原还想利用黄忠的挑战,挫一挫陶军的士气,鼓舞一下自己的军心,这样一来,岂不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陶商啊陶商,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张底牌,你的麾下,到底还有多少奇人异士……”   刘表的目光,远望向了宛城城头,目光之中,已尽是深深的狐疑和厌恶。   宛城城头,此刻却已欢声雷动。   城头观战的陶军将士们,在一瞬间的震惊后,便是欢呼雀跃,激动兴奋,为养由基奇迹般的表演所惊喜。   “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养由基,竟真有这样超凡的箭术,主公的识人之能,当真是……”   望向陶商的张绣,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惊喜,更是深深的敬叹。   不光是张绣,其余文武将士,也无不是对陶商抱以敬叹的目光,他们已深深的被陶商的识人之能所折服。   陶商则笑而不语,只负手而立,一身的从容自信,仿佛这个结果,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养由基啊养由基,幸好你没让我失望,我还真是很好奇,区区一个独眼,你是怎么练成这不世箭法的……”陶商心下却暗松了一口气。   万众瞩目,欢声雷动中,比试得胜的养由基,策马昂首归城。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意气风发的养由基,从容步入宛城。   此刻,城门两侧已聚集了许多好奇的士卒,一双双目光再也没有质疑,统统都是对这位神射之士,深深的敬意。   “养由基,干得漂亮,不枉我对你的信任。”陶商也亲自下城来迎,一脸的高兴。   “主公过奖了,那黄忠箭术了得,末将胜的有些侥幸。”面对陶商这个主公,养由基倒是很识相,立时收敛了骄傲。   陶商微微点头,笑着拍拍他的肩,对他更添了几分欣赏。   “胜就是胜了,你谦虚个屁呀。”樊哙却是笑哈哈的拍了他一把,“养兄弟,你这箭术也太他娘的牛啦,老樊我平时就佩服主公一个人,今天你就成了第二人,我看咱们以后就叫你独眼弓神算啦。”   樊哙本是好意,想送给养由基“弓神”的名号,谁想他管不住自己的嘴,顺口就加了“独眼”二字。   养由基本也是乐呵呵的,一听这“独眼”二字,顿时尴尬了起来。   “咳咳——”陶商干咳了几声,以提醒他。   樊哙却脑子粗,反应慢,没觉察陶商的提醒,依旧哈哈傻笑,把“独眼弓神”四个字,挂在嘴边没完。   花木兰却看不下去了,照着他屁股就狠狠的踢了一脚,骂道:“蠢子,你会不会夸人,弓神就弓神,多添两个字做什么。”   养由基见主公和主母都在维护自己,心中感动,尴尬也就消了,拱手淡淡一笑,“末将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主母切莫动怒。”   樊哙这才明白过来,一张脸顿时一红,轮到他尴尬起来,只得挠着头憨憨笑道:“我说养兄弟啊,老樊我是个粗人,说话没心同肺,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其实我不是想笑话你独眼……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独眼没什么不好,不就是少了只眼睛么……”   樊哙越说越没谱,养由基本来是没事了,被他说得又尴尬起来。   “主公,今日比较虽然得胜,只是伤了刘表的颜面而已,并未伤到他的根本,末将想他随后必尽起大军,前来强攻宛城,我们还得尽早做好一场恶战的准备才是。”霍去病终于将话引回了正题。   陶商却望向南面,目光中闪过一丝诡色,冷笑道:“放心吧,刘表他没这个机会了。”   霍去病一怔,眼中顿露疑色,显然听陶商这话,竟已是暗布下退兵之策。   众将和霍去病一样,皆是一奇,却又猜不透陶商话外玄机。   唯有陈平,和陶商对视一眼,嘴角也掠起会心一笑。   ……   宛城东南,荆州军大营。   一队队的荆州军卒,正在鱼贯的开出营垒,向着宛城方向进行集结。   连绵数时的大营,近四万多的军卒,统统都被动员了起来,向着宛城开城。   中军大帐内,刘表已经全身披挂,准备亲自上阵,指挥这场攻城之战。   黄忠的斗将失利,激起了刘表的怒火,他决定不再跟陶商玩任何阴谋诡计,只凭着自己强大的兵力,强拿下宛城。   “陶商,前番失利的耻辱,老夫今日就跟你一并洗雪……”   刘表束紧衣甲,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苍老的目光中,透射出复仇的怒焰,作势就准备大步走出帐外。   “报——”一名斥候却飞奔入帐,拱手拜于刘表跟前,“禀主公,江夏黄将军急报,江东孙策提三万兵马攻我荆州,我军连战连败,今口已被围困,黄将军请主公急派兵增援,再晚夏口就要守不住了。”   轰隆隆!   刘表身形剧烈一震,脸色骇然而变,只觉晴天白日里的,一道惊雷就劈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左右蒯越、蔡瑁,甚至是老将黄忠,也无不变色。   谁也没有料到,孙策早不攻晚不攻,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对荆州发动大举进攻。   今夏口被围,形势危及,倘若夏口一失,孙策大军溯江西进,便可直取重镇江陵,沿汉水北上,更可直取襄阳。   夏口、襄阳、江陵,乃荆州最腹心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三处若有一处有危,整个荆州便要陷入危境。   啪!   刘表拳头猛一拍案,咬牙骂道:“孙策这小儿,为何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犯我荆州,可恨!”   “这必是那陶商派说客说服了孙策,诱他趁机攻我荆州,好替他解宛城之困,这个陶商,原来早就布下了这么一招,唉……”   省悟过来的蒯越,立时看清了真相,摇头一声叹息,一脸无奈的表情。   刘表身形又是一震,脸上阴晴变化不定,沉声不语。   “主公,难道我宛城我们就不攻了,我二弟之仇也不报了,天子不夺了,中原也不夺了吗?”蔡瑁看出刘表萌生退意,不甘地叫道。   刘表沉默不语,再次看向蒯越。   蒯越便又叹道:“荆州乃我根基之地,绝不能有失,两害取其轻,现在也只能回师先救夏口,待平定了南境,再做下一步打算了。”   “可是……”   蔡瑁还欲再言,刘表却一抬手打断了他,沉着一张脸道:“异度言之有理,夏口江陵乃腹心之地,若此两处失陷了,纵然夺下了宛城也得不偿失,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南归。”   刘表决意已下,蔡瑁也无可奈何,杀弟之仇,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   一队队才开出营垒的荆州兵卒,很快又得到收兵的号令,个个怀着茫然狐疑,又返回了大营。   “陶商,陶商……”   刘表立马营中,远望着宛城方向,口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陶商的名字,深陷的眼眶,流转着丝丝的不甘和愤恨。   ……   武关。   关城之上,曹操正捋着短须,目不转睛的盯着关前那片空旷之地。   在那里,夏侯渊正率领着新组建的一千骑兵,往来奔驰,训练着骑战之法。   而在关内校场上,同样是杀声震天,夏侯惇也正在训练着他的步军将士,练习阵法。   欣赏着将士们的挥汗如水,曹操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欣慰之色。   “将士们的士气已然恢复不少,只等刘表和陶商杀个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挥师直奔宛城,去收拾残暴,找陶商那奸贼报仇雪恨了。”曹昂拱手笑道,一脸的跃跃欲试。   曹操微微点头,笑看向了身边的贾诩,“文和,你这一条二虎相争之计,确实为一条妙计,孤若能凭借此计重夺中原,你便为首功。”   “司空过奖了。”贾诩淡淡一笑,却是谦逊的紧,毫无居功之意。   他那一笑虽是淡然,隐隐约约却透着几分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   曹操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城外,那支奔腾的铁骑,是他利用马韩诸侯进献的马匹,重新武装起来的骑兵,被他寄予了厚望。   在他眼中,这支骑兵,将是他重新踏平中原的开路先锋。   “传令给妙才,叫他加紧训练,孤不日就要用他的铁骑,踏平南阳,重夺宛城。”曹操意气风发的挥手下令。   话音方落,年轻的侄儿曹真,匆匆的奔上关城,一脸凝重道:“禀叔父,南阳方面刚刚传回的情报,刘表已于两日前率大军拔营,尽数退往襄阳去了。”   “什么?”曹操一脸的意气风发,轰然瓦解。 第二百七十章 大决战的帷幕   这个消息,太过出乎于曹操的意料,以至于第一时间时曹操竟然没反应过来,恍惚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就连素来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贾诩,也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子丹,你说什么呢,刘表为什么要撤回荆州,他不想抢天子了吗?他疯了吗?”曹昂惊骇不信的喝道。   曹真则苦着一张脸,默默道:“刘表前番失利后,确实从荆州调兵遣将,摆出一副跟陶商不死不休的架势,但据我们细作的情报,刘表是因为孙策大举入侵荆州,夏口被围,后方有失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率军南撤。”   孙策大举入侵荆州,夏口被围?   又是一道惊人的消息。   曹操恍然大悟,贾诩也猛然省悟,这才明白了一切,原来是孙策在背后给刘表捅了刀子。   “孙策此人颇有些智计,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趁着刘表拖住陶商之际,趁机挥师北上,夺取淮南才是,他为什么反过来去帮陶商的忙,竟去进攻荆州了?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贾诩那淡漠如水的脸上,生平头一次浮现出了茫然,仿佛孙策的举动,深深的不解,看不透其中的奥秘。   “听说陶商麾下,有一个叫作张仪的说客,此人极善于游说,当初就是他两次说服刘表出兵,在关键的时候帮着陶贼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莫非他又是派这个张仪说服了孙策不成?”曹真猜到了七八分。   “张仪,又是这个张仪!”曹操拳头一击案几,恨的好似欲将张仪生吞活剥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还是陶商羽翼未丰时,他东征徐州,本有机会把陶商扼杀在摇篮之中,就是这个张仪,说服刘表出兵许都,致使他不得不退兵,才给了陶商崛起的机会。   而前番坚守许都之战,若是能从宛城抽调出六千兵马来,他或许还有机会守住许都。   结果,又是这个张仪,再次说服刘表出兵,拖住了他在宛城关键的六千兵马。   而今,还是这个张仪,又神奇的说服了孙策进攻荆州,逼得刘表不得不退兵,全盘破坏了他二虎相争,渔人得利的布局。   这个张仪,凭着一根舌头,竟然三次破坏了曹操的好事,他焉能不深恨。   “局势这么明朗,这个张仪得有多大的辩才,才能说服孙策放弃最好的选择,反去帮陶商的忙呢?”曹昂嗔目结舌,一脸的不信。   “不管这个张仪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他是说服了孙策,陶商麾下,竟然有此等旷世辩才,实在是叫诩意外啊。”   贾诩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无奈,这一番叹息,无形中将自己计策失败的责任,归结于了张仪这个意外,而非他本身的计策有问题。   “可恨啊,这个陶商,又在最关键时刻有了转机,眼下刘表已退兵,天子也落在了那陶贼手中,我们该怎么办啊?”曹昂语气焦急,有些失了分寸。   曹操亦是脸色阴沉,恼火尽写在脸上,皱着眉头瞪向了贾诩。   虽未明言,但那一瞪中,却分明藏着几分责备。   贾诩瞬间感到背上升起一丝寒意,脸上却依旧淡漠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又一拱手,淡淡道:“孙策出兵,确实是一个意外,不过司空也不必灰心,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文和此话怎讲?”曹操的表情缓和几分,眼神中又透射出了希望。   贾诩便不紧不慢道:“陶商虽夺了天子,据有了中原,但接下来他最大的敌人,只能是袁绍,而袁绍必也将他视为头号大敌,这二人暂时都无瑕西顾,司空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趁着袁陶相争之际,坐稳中原,收复西凉诸侯。”   “到那个时候。”贾诩抬手向东一指,“无论是袁绍胜,还是陶商胜,又或者是二人两败俱伤,到时候必也是元气大伤,那时司空再率关陇铁骑挥师东进,必可一举荡平中原。”   话锋一转,贾诩又淡淡一笑,“当然了,以如今形势来看,袁绍是占了绝对的优势,陶商多半会被击灭,但以陶商的实力,就算是覆灭,定也会让袁绍付出惨重的代价,那时以司空坐有雍凉的实力,再去对付一个元气大伤的袁绍,胜算也许还会比司空据中原之地,跟袁绍直接决战要多几分。”   曹操沉默不语,目光时而望向西面,时而望向东面,变化不定。   他在犹豫,他在权衡。   沉吟了许久,曹操焦黄的脸上,重新又浮现出了枭雄应有的自信。   他拳头一击女墙,长叹一声,却冷冷道:“也罢,就让陶贼跟袁绍去拼个你死我活,孤就坐山观虎斗,坐看陶贼是如何被袁绍所灭。”   ……   宛城。   两万多的陶军将士,正在收拾行装,陶商已传下号令,叫他们早做准备,克日班师许都。   “主公,刘表的大军还在城南,武关的曹操也在虎视眈耽,现在岂是轻易撤兵之时。”老将廉颇收到这道军令,第一时间赶来质问。   话音未落,英布、张绣、霍去病等诸将,也先后赶来,与廉颇一样,对陶商这道军令,感到有的疑惑。   高坐于上的陶商,却闲饮一杯酒,淡淡笑道:“我料不日间,刘表就会撤兵南归,自然要让将士们早做准备,我们也能早归许都。”   众将神色皆是一变,彼此相望一眼,眼神中的疑色更重。   “主公何以断定,刘表必会撤兵?”廉颇继续追问道。   陶商话音未落,四夫人吕灵姬兴冲冲的闯入堂中,一脸惊喜道:“禀夫君,城南的荆州军已拔营,向着南面撤退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廉颇等诸将,无不身形震动,一张张惊喜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   “主公料事如神,竟然料到刘表要退兵,可是,好端端的,刘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撤兵呢?莫非其中有诈?”英布激动惊喜的嚷道。   廉颇等众将,无不是惊奇疑惑,巴巴的看着陶商,等着陶商作答。   陶商笑而不语,只看了陈平一眼。   陈平灌一口气,笑眯眯道:“诸位也不用惊奇,酒鬼我当初给主公献计,水淹蔡瑁三万大军之时,已向主公另献一计,叫张仪星夜赶往江东,游说孙策出兵荆州,刘表的屁股被踹,他自然只有灰溜溜的撤兵而退了。”   一语,道破玄机。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压在心头的疑惑,终于明悟,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更是钦佩不已。   “没想到,主公那么早就已用陈先生之计,布下了退兵之策,怪不得主公胸有成竹,根本不把刘表的几万大军放在眼里,原来是如此啊……”廉颇捋着胡须,啧啧叹道。   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陶商目光望向北面,冷笑道:“刘表已退,曹操渔人得利的图谋就此破灭,我料就这几日,曹操就会西退关中,那时咱们就可以班师回中原,准备跟袁绍的最终决战了。”   诸将热血已沸腾,众人的思绪已人南阳,飞往了中原,已在期待着跟袁绍的决战。   正如陶商所料,几天后,武关方面传来消息,曹操留乐进率两千兵马守武关,自率八千精锐起程退往了长安。   荆州方面,刘表留文聘率军五千,镇守新野,自己已率主力大军,沿汉水南下,前去救夏口。   曹操新入关中,马韩等西凉诸将未附,曹操想彻底平定关陇,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至于荆州方面,孙策虽然勇猛,刘表也不是省油的灯,孙策想要吞下荆州,没个一年半载也做不到。   环顾四周,陶商外部环境,短时间内变的宽松起来,现在他终于可以集中精力,准备跟袁绍一战了。   当天,陶商便率数万大军,班师北归,前往许都。   至于宛城,乃是接连关中与荆州的要地,是许都的南大门,为了万全之见,必须也得留以重兵大将镇守。   陶商遂留老将廉颇,率五千精兵屯于宛城,拱卫许都之南。   为了万无一失,陶商又以朝廷的名字,调陈登为南阳太守,作为廉颇的谋士,协助他镇守南阳北部诸县。   陈登此人,为了家族利益,历史上曾暗中勾结过曹操,陶商对此人一直都心存有忌惮。   不过此人却又极有才华,陶商也很是欣赏。   今将陈登调往南阳,一来可利用其谋士之才,助廉颇镇守南阳,二来也被从徐州老家调出来,让他顾忌着家族利益,不敢怀有二心,也算是一举两得。   班师回往许都后,陶商终于可以腾出手,收拾那些顽抗的中原诸郡。   忠于曹操的泰山郡太守,被高顺击败,传首于京城示众。   被刘表策反的汝南郡太守,也被霍去病的铁骑轻松击溃,太守送往许都后,被陶商下令五马分尸,以震慑不臣之心。   刘表的南撤,曹操的西退,让中原那些心存侥幸之徒,精神遭受重创。   而陶商抢夺了天子,拥有了大义这张王牌,更是令各处的抵抗力量,很快就土崩瓦解。   回师不到半月,原本属于曹操的兖豫二州,以及洛阳所属的部分司州郡国,统统都已臣服于陶商的铁骑之下。   时年入秋时,中原的战火终于熄灭,陶商从徐州牧,一跃成为了手握徐兖豫三州,以及半个扬州,小半个司州的天下第二大诸侯。   在陶商的威逼之下,天子刘协不得不下诏,向天下诸侯宣布,正式封陶商为大司马,统揽朝政,并以梁国治所睢阳作为陶商的封地,封他为睢阳县侯。   陶商位高权重,正所谓水涨船高,跟随他东征西讨的那些文臣武将们,也尽皆得到了朝廷正式的封赏任命。   廉颇、霍去病、英布、李广、徐盛、臧霸、樊哙、养由基、张绣等众将,皆晋升为了杂号将军,爵封亭侯。   陈平、张仪、陈登等谋士,也皆被封以相应的朝中文官,鲁班司职军械制造,扁鹊则被封为太医令,执掌医官之首。   大封群僚之后,陶商遂于自己的大司马府,宴请众文武,一来庆贺,二来也商讨下一步的方略。   时已入夜,就在宴席刚刚开始后不久,一名斥候,匆匆的奔入了堂中。   “禀大司马,河北急报,袁绍已于本月初二攻破易京,公孙瓒举火自尽。” 第二百七十一章 满百贤相   公孙瓒,终于完蛋了!   原本觥筹交错,说笑声不绝于耳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无论是霍去病这样的武将,还是陈平这等绝顶智谋之士,这时都沉寂了下来,目光中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忌惮。   尽管袁绍击灭公孙瓒,乃是意料之中的事,众人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之时,他们的内心之中,还是无法克制的掠过了一丝寒意。   易京攻陷,公孙瓒自尽,袁绍用不了几日,就能扫清幽州余敌,吞并了整个幽州。   这就意味着,幽并冀青四州,将彻底的落入袁绍手中,袁氏就此一统河北。   若纯论所占有的州的数量,陶商拥有徐兖豫三州,还有半个扬州,小半个司州,满打满算,勉强也有四州之地。   只是,他这四州之地,却完全不能跟袁绍的四州之地相提并论。   首先徐州一地,先是被曹操两度血洗,接着又被陶商跟刘备吕布二人反复的争夺,遭受了巨大的破坏,至今经济和人口都连原先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至于从曹操手里夺取的兖豫之地,早年就被黄巾寇大肆破坏,后又经曹操吕布和袁术三家反复争夺,再次破坏。   这些年虽经曹操的经营,稍稍有所恢复,但经过陶商跟曹操这场大战后,再次遭到破坏,人口和经济也不及原先十分之一。   至于洛阳所属的河南尹,这一小片的司州之地,当初董卓之乱时,就被祸害的十室九空,近年虽然稍稍被恢复,也仅仅是比“不毛之地”强点。   还有淮南所在的北扬州,原本也是富庶之地,却被袁术这个大纨绔祸害的民不聊生,同样是残破不堪。   所以,陶商所控制的这些地盘,面积虽大,但却是一片残酷,只能用一个“穷”字来形容。   河北就不同了,除了黄巾之乱外,主要就是袁绍和公孙瓒两大诸侯在争夺,并未被群雄反复拉锯,所遭受的破坏,自然就远逊于中原诸州,人口和经济也自然远强于中原。   不说其余三州,只单凭冀州一州,其人口只怕就比兖豫徐三个州加起来都多。   在这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经济的强大,兵力的多寡,拼的就是人口的数量,谁地盘上的人多,谁就能招到更多的兵马,谁地盘上的丁口多,谁就能种出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兵马。   考虑到种种,陶商除了握有天子这张王牌,占据大义的软实力优势之外,硬实力全面弱于袁绍。   当然,陶商还握有英魂召唤,这个系统的外挂。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陶商有系统外挂,就算他现在把所有能召唤的英魂,统统都召出来,他却变不出百姓丁口,召不出粮食来,空有一帮子人才,没兵没粮,照样也得被袁绍给辗压了。   “袁绍一统河北,不日必会举兵南下,我们为今之计,应当尽可能的稳定中原人心,恢复经济,屯集粮草,方才有实力跟袁绍决战。”陈平酒也不喝了,一脸正色道。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当务之急,自然是把中原从战乱中恢复过来,让各级官吏招揽流民,劝农归田发展经济,只有达到政通人口的境界,才能凭着这点家底,跟强大的袁绍一战。   “只是,酒鬼我善于用谋,治政却不是我善长,大司马的麾下,似乎也很缺理政之才。”陈平惭愧道。   “而且。”顿了一顿,陈平又道:“不光是缺治政之才,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中原治理的政通人和,可以跟袁绍一战,需要的还不只是理政之才,还得是一员精通理政的旷世奇才不可。”   精通理政的旷世奇才……   陶商神色微微一震,给他这么一提醒,蓦然间想到了什么,心中暗忖:“既然如此,那我召一员政治能力超强的英魂,为我迅速的收拾了中原这副烂摊子不就完了么。”   眼珠子转了几转,陶商已有了主意,遂是集中意念,唤醒了沉睡中的系统精光。   “别睡了,又该工作了,把我现有的仁爱点,全都转化成残暴点,我要召唤一名理政奇才,把我能召唤的英魂名单,统统我调出来。”   “嘀……系统已转换完毕,扣除转换消耗点,宿主现有残暴点100,可召唤英魂名单已调出。”   陶商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长串的名单,什么商鞅、李悝、吴起、霍光,古之治理的名臣,皆都列在了眼前。   陶商上下扫了几眼,脑子转的飞快,权衡着利弊,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显眼的名字上:   萧何,西汉开国丞相,统帅60,武力57,智谋80,政治100,初始忠诚度20。   “100的政治值啊,乖乖,真是了不得,我还是头一次能召单项值满一百的英魂,这个大名鼎鼎的萧何,还真是牛到不行啊……”   看着那“100”的数值,陶商就两眼放光,兴奋的差点就跳了起来。   大名鼎鼎的汉初三杰,大汉开国丞相萧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陶商当然知道,他那100点的政治点,绝对符合。   想当年,楚汉争霸,刘邦跟项羽在前线对峙,屡战屡败,却依旧能死撑下去,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萧何坐镇关中,为他守住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源源不断的把关中的粮草,兵源输送往前线,最终才使刘邦能反败为胜,夺取天下。   三年的楚汉战争中,刘邦曾数次惨败于项羽,只身脱逃,全靠萧何从关中派出军队来补充,军粮也全靠萧何转漕关中,才保证了供应,堪当首功。   刘邦自己也说过:镇国家,抚百姓,供军雾,给粮饷,我不比萧何。   其实以陶商现在的魅力值,他也可以召唤别的英魂,比如商鞅的政治能力,也是满百的。   不过,陶商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召唤萧何。   商鞅实施变法,使秦国强盛,为秦国一统六国,奠定了基础,汉承秦制,萧何实施的许多政策,以及律法,实际上也源自于商鞅。   若论才华和影响力,商鞅甚至还要略胜于萧何。   可惜的是,商鞅变法,见效太慢,用了许多年才使秦国强大起来,陶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可等不起。   萧何就不同了,楚汉战争仅仅三年而已,刘邦暗渡陈仓,夺取了关中之后,萧何短时间之内,就以自己的不世才华,把关中治理的井井有条,成了刘邦夺取天下的坚强后盾。   由此可见,萧何治政,优点就是见效快。   陶商既然最缺的就是时间,当然首选就是萧何。   “来人啊,把集贤馆的文生,给我传一名前来。”陶商也不犹豫,当即下令道。   此前陶商征战天下,多以武将为主,所以更注重武将英魂的召唤,才有了讲武堂的存在。   随着地盘越来越大,陶商对文士的重要性,也越来越清楚,故一月之前,就新建了“集贤馆”,以为他召唤文士做幌子。   片刻后,一名三十多岁的文生,被召至了堂前,依旧跪在了陶商的跟前。   陶商遂将手按于他的头顶,郑重其事道:“本司马跟袁绍决战在即,麾下正缺一员理政奇才,我知你才华绝艳,深藏不露,今特为你赐名‘萧何’,望你如萧何一般,为我治理后方,助我成就霸业。”   此言一出,左右众人身形皆是一震,都知道,自家主公这又是挖出了一员奇才,要委以重任。   众人惊讶的是,陶商竟如此看重此人,竟为他赐名为萧何。   “肉身已经选定,开始召唤吧。”陶商又用意念下令。   “嘀……肉身符合,现在开始载入英魂,10……9……8……7……”   当最后一声倒数结束,陶商松开了手掌,后退几步,抬手示意他起来。   那名文士,缓缓的站了起来。   原来平平淡淡的气质,骤然间已经改变,那双眼中,流转着苍桑与深坑,仿佛看破了世事,对这个天下运转的规律,了然于胸一般。   “萧何拜见大司马,承蒙大司马信任,何愿为大司马赴滔蹈火,再所不惜。”萧何向着他一拱手,从容淡然道。   这个气势,果然是汉朝开国丞相。   陶商拂手一笑,“赴汤蹈火,那是樊哙他们这些武将的事,我要任命你为尚书令,替我打理诸州政事,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抚定士民之心,恢复经济,你能做到吗?”   陶商这任命一出口,不光是霍去病等武将,纵然是陈平这样的谋臣文士,脸色也是一变,无不面露惊色。   尚书令虽管职不大,却掌握着实权,自陶商这个大司马之下,朝廷政务,诸州的事宜,统统都可以由尚书令代管。   这也就是说,陶商一道命令,便把这个刚刚赐名的萧何,提拔成了文吏之首。   这份信任,这份用人的气魄,如何能不叫众人吃惊。   萧何却无丝毫受宠若惊之色,仿佛对陶商的这份器重,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只一拱手,淡淡道:“诚蒙大司马信任,何必竭尽全力。”   “很好。”陶商点点头,却又问道:“你说吧,你用多长时间,能把中原诸州经营到可养活我数万大军,跟袁绍一战。”   萧何想了一想,竖起了一根指头,“何保证,最多一年,就可以达到大司马的要求。”   “太慢了。”陶商一摇头,举起了手掌,“一年太长,袁绍不会给我这么长时间,我只能给你五个月,最多五个月。”   “五个月……”萧何眉头微微一皱,面露几分为难。   要知道,当年曹操夺取中原之后,可是花了整整三年左右的时间,才把中原的经济,恢复到陶曹战争前的水平,那还是有荀彧等众多的治政能手在辅佐。   陶商却只给萧何仅仅一年,就叫他完成曹操三年才能做到的事情,这是何等的困难。   左右英布等众臣,暗也眉头紧皱,流露出了难色,看着沉默的萧何,以为他不敢应下这差事。   谁料,萧何只沉默了片刻,便毅然道:“五个月就五个月,何接下这份担子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袁家之争   “好,够气魄!”   陶商一拍案几,兴奋地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交出一个,可以跟袁绍一战的中原来。”   召得一员贤相,陶商兴致是大好,遂叫再开十几坛好酒来,定要不醉不归。   众臣们虽对这个萧何存有疑心,却又不敢质疑陶商的识人之能,便只能暂时放下对萧何的怀疑,坐等着五个月后,这个平步青云的集贤馆文士,能够给大家交出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次日,天子便在陶商的授意下,亲拟了一份旨意,委任萧何为尚书令,在陶商不在的情况下,可代掌朝政。   陶商也下达了自己的大司马令,把诸州的政务,全都交给了萧何,令他全权处置。   萧何上台第二天,便显示出了他的过人之能,连下数道政令,什么整肃官吏,清明刑狱,劝农耕桑,实施屯田,开始紧锣密鼓的为陶商治理起中原来。   陶商在抓紧每一秒的时间,治理中原,为跟袁绍的决战做准备,北方的袁绍,自然也没闲着。   幽州治所,蓟县。   攻破易京,击灭公孙瓒后的半个月,袁绍的大军势不可挡,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入了幽州腹地,公孙瓒的旧部一路是望风而降,袁绍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这座幽州治所。   蓟县攻破,意味着整个幽州,已彻底的落入了袁氏手中。   至于其余渔阳,代郡等诸州,袁绍甚至已不需要派兵马前去征讨,一道檄文发出,便可传檄而定。   攻破蓟县,一统河北,袁绍的成就,也在此时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破城的第二日,袁绍还未等抚定人心,便迫不及待的置酒高会,庆贺这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军府大堂。   酒香四溢,在一片的赞美称颂声中,袁绍高坐于上,浅品着美酒,笑迎众文武的称颂。   微醉的袁绍,举目望去,他的目光穿越这大堂,仿佛一眼看尽着河北四州的山河。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袁”字大旗,如何在每一座城池的上空飞舞,又仿佛看到,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称颂着他的英明神武,又仿佛看到……   大名鼎鼎,横扫异族的白马公孙瓒也被我灭了,放眼天下,谁人还是我的对手!   此时此刻,袁绍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这个狂傲的念头,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声中,袁绍举杯饮尽,放下杯时,他忽然瞟到了一张表情心事重重的脸。   那张脸,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与在场的愉悦气氛,极是不和谐。   袁绍醉眼微微一眯,认出了那个一张苦瓜脸的男人,正是前不久来投奔他的大汉皇叔刘玄德。   “玄德,我倒忘了,你当初跟公孙瓒有同门之谊,如今他被我灭了,你心里应该很不好过吧。”袁绍的语气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刘表乃幽州人氏,当初和公孙瓒一起,曾拜于卢植门下求学,虽时间不长,但也算得上是同门。   刘备起家的过程中,少不了公孙瓒的提拔,甚至在公孙瓒跟袁绍的战争初期,公孙瓒还委任刘备为平原相,为其争夺青州。   只是后来,刘备借着救陶谦为名,率军离开了平原,这才就此脱离了公孙瓒。   今日,乃是刘备自桃园结义之后,头一次回到幽州故乡。   可惜,他不是衣锦还乡,而是作为袁绍,这个击灭自己同窗者的客卿,追随而来。   面对袁绍的发问,刘备表情却无半点的异常,只微微一拱手,大义凛然道:“备虽与公孙瓒有同门之谊,但袁公却乃朝廷所封大将军,奉天子之诏征讨公孙瓒,乃大义所在,公孙瓒的覆灭,乃是他咎由自取,备岂会不高兴。”   当年曹操虽挟了天子,却畏于袁绍的实力,以天子名义委任袁绍为大将军,还下旨让袁绍讨伐公孙瓒,正如刘备所说,他攻灭公孙瓒,倒是名正言顺。   袁绍微微点头,脸上即刻又浮现出了笑容,显然刘备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   “原来如此,不过这满堂的文武,都在饮酒庆贺,玄德却为何一脸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似在担心什么。”袁绍又笑问道。   刘备轻吸了一口气,但站起身来,向袁绍一拱手,正色道:“备听闻陶商那个奸贼,已经从曹操手中抢下了中原诸州,还挟持了天子,逼天子封他为大司马,枉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备有感于天子才从曹操的虎口逃出,却又落入了陶商这奸贼的魔爪之中,实令备为天子的处境担忧,为大汉的社稷担忧。”   刘备这么大声的一提到陶商之名,整个大堂中,欢声笑语立刻沉寂了下来。   袁绍的眉头,立时一皱,目光中掠过一丝厌恶之意。   想当初,正是陶谦的这个儿子,连败自己的长子,逼得自己不得不亲自前去青州。   结果,单骑会面中,陶商却对他这个天下第一大诸侯,没有丝毫的敬意,大扫了他的颜面。   此恨,袁绍铭记于心,只因碍于跟公孙瓒的决战,不得不先放过那小子。   眼下刘备再提起陶商,种种旧事浮现于心头,袁绍自是立刻心生厌恶。   下首陪坐的袁谭,身形也蓦然一震,下意识的手就按向了自己的腹下,心底隐忍许久的切齿之仇,如熊熊之火般瞬间狂燃而起。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陶商在徐州,是如何的连连击败他,又是如何从他的手中,抢走了甘梅,这个童颜巨峰的美人。   他更不可能忘记,陶商是如何残忍的将他阉割了他,把他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变成了一个阉人。   此恨此仇,袁谭日夜都记在心头,若不是为了父亲的大业,他早已忍耐不住,非要劝父亲提大军杀入徐州,亲手把那小子给撕碎不可。   令他不解的却是,那个小贼不但奇迹般的活到了现在,还击败了曹操、袁术和吕布等强敌,夺取了天子,攻下了中原,成为了天下第二大诸侯。   可那又如何,如今他袁家已灭公孙瓒,一统河北,麾下精兵近二十万,光骑兵就有两万余骑。   莫说一个陶商,就算是天下诸侯加起来,也照样要被辗压。   今被刘备提起心头的旧仇,袁谭复仇的怒焰,瞬间狂燃而起,腾的便跳了起来,抱拳愤慨道:“父帅,陶贼大逆不道,挟持天子,篡夺朝政,谋逆之心天下人皆知,父帅既已一统河北,正当挥师南下,一举击灭陶贼,挽救社稷于危亡,国仇家恨,一并洗雪!”   “大公子言之有理,主公今已一统河北,天下谁人能与争锋,正当趁着新灭公孙瓒,三军士气正旺之际,即刻挥师南下,趁陶贼未抚定中原之际,一举将其击灭。”谋士许攸也站出来力挺袁谭。   那二人一请战,其余袁谭一派的文臣武将们,纷纷的站出来,皆慷慨请战。   袁绍早已深恨陶商,若不是为了大局,早就要灭了陶商,今公孙瓒已破,长子和众臣们这么一鼓动,怒火立时也被点燃,作势就要下令出兵。   正当这时,阶下一文士却站了出来,声音力压众人,高声道:“主公,那陶商是夺下中原未久,立足未稳,主公又何尝不是新得幽州,人心未附,我以为,主公至少当休整两三年,待彻底将幽州坐稳,再提兵南下不迟。”   袁绍举目看去,见反对之人,正是河北名士田丰。   田丰这么一站出来,沮授、审配等倾向于袁尚一派的河北士人们,纷纷也站了出来,不主张即刻出兵。   看着田丰等人的反对,袁谭眉头一凝,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支持他一派的人,多为汝颍士人,这些人的根基在中原,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催促袁绍南下,早已收复他们的家乡,唯有如此,汝颍人氏才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袁氏集团中,他们的力量才能强大,袁谭的力量才能强大。   袁谭鼓动袁绍即刻南下,报仇是一方面,这也是一方面。   至于田丰等河北士人,他们的根基在河北,只要袁绍的统治中心在邺城,在河北,就必须要依重于他们,他们的权势就会得到不断的充实,渐渐的压倒汝颍士人,袁尚在袁绍心目中的地位,也会渐渐盖过袁谭。   故而急着攻打中原,帮着汝颍士人收和老家,帮他们变强这种事,他们当然要反对。   尽管袁尚留守邺城,不在现场,他们也会自发的站出来反对。   当然,他们反对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让对手抓不到半点把柄。   “田先生所言固然有理,但若再拖下去,待陶贼坐稳了中原,那时我们再南下的阻力,岂非远胜于现在?”袁谭再次提出反对。   田丰却一捋胡须,淡淡道:“大公子多虑了,陶贼固然可以坐稳中原,主公何尝不是抚定幽州,打理得河北人心尽附,那时我们的实力,仍旧远胜于陶商,大军挥师南下,不照样战无不胜。”   袁谭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时间,两派人马争论不休,相持不下,谁也压不过对方。   袁绍本也想即刻发兵南下,这下却又犹豫不定起来,不知该听哪一派的。   “玄德,那依你之见呢?”袁绍目光看向了刘备,寻求这位客卿的意见。   刘备瞟了袁谭一眼,又看了田丰一眼,拱手道:“备以为大公子所言有理,天子有危,刻不容缓,但田先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毕竟幽州人心未附,只是田先生所说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备以为,以袁公的威望,数月时间就足以抚定幽州。”   刘备内心里是倾向于袁谭的,但又不愿得罪袁尚一派,便和了一次稀泥,既不鼓吹即刻出兵,又把出兵的时限,缩短至了几个月。   袁绍犹豫不决,一时难下决策,便将此事先放下。   酒宴罢,诸文武都散了。   袁谭也走出大堂,向着南面一望,眼中迸射出冷残之色,心中暗暗道:“陶商,我不会让你再活蹦乱跳下去,父帅不出兵,我自有办法要了你的性命,帮父帅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中原,我就用你的人头,成就我袁家的储位。”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刺客   许都东郊,洧水河畔。   陶商正骑着高头大马,在两百精锐虎卫亲兵的保护下,缓缓行进在田梗之中。   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麦田,随风摆动,如同金黄色的海洋,一望无际。   陶商要恢复经济,最根本的就是要恢复被破坏的农业,这是他眼下的重中之重。   故陶商也不敢闲着,当此秋收的关键时刻,每每有时间,就会到许都近郊的乡野去视察,亲自察看粮食生产的情况。   许都所处的颍川郡,其地多为平原,有数条水系贯穿其中,可以说是中原土地最肥沃的地域之一。   曹操自迁都于此后,便在许都附近招集流民,开垦荒地,实施屯田,几年时间里,便将许都附近建成了供应他粮草军需的大粮仓。   前番许都之战,不少屯田民和自耕农或死于战火,或为避战火而逃亡,许都附近的粮田,有半数都陷入了荒芜。   萧何就任尚书令之后,头等大事,自然就是恢复农业生产,作为大粮仓的许都屯田,自然就成了他工作的重中之重。   很快,萧何就展现出了他超强的治政才华。   短短数月时间里,萧何就召集流民,将大多数的荒地重新开垦,将原先的屯田亩数,恢复到了原有的七成左右。   今秋秋粮一下,只需要许都本地的屯田粮,再加上少部分外运的粮草,就足以供给屯于许都的近两万多将士们所需。   “这个萧何,还真是个理政的贤才,恭喜大司马慧眼识人,又挖出了这么一颗金子。”   跟随在身边的貂蝉,环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禁不住啧啧赞叹道。   现在还是白天,身后这具绝美的双英魂之躯,吕雉的英魂正处于沉睡状态,跟他说话的,正是貂蝉的英魂。   此番出巡,陶商特意把她们也带在了身边。   因为袁绍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他预感到,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他要想击败袁绍,必须要“天命”加身,借助天命的气运之力,或许才有胜算。   想要得到“天命”属性,只有两个方法,要么纳娶卞氏,要么纳娶貂蝉吕雉这具双英魂之躯。   这两具身躯,无论是谁,以陶商现在的权威,想要强娶她们,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要命的却是,想要得到她们身上的附加属性,就必须要她们本人自愿,否则就算强娶也是白搭。   他才新得卞氏未久,虽说这个女人被曹操的抛弃伤了心,对曹操已无多少情谊,但这不代表她就会甘心情愿的臣服于自己,陶商只能先把她放一放。   至于吕雉倒是好说,这个女人聪明的紧,早看出自己是只潜力股,有心攀附。   难的却是貂蝉。   陶商其实已经感觉得出,貂蝉自变成双英魂,身体被修复,恢复处子之身后,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大大转变,不仅仅没有了丝毫的敌意,甚至还产生了些许情谊。   陶商此次把她带出来,也是想创造独处的机会,再把她对自己的这一丝情,点成燎原之火,好让她早日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   照目前来看,他的计划还算不错,貂蝉难得出来走一趟,心情甚好。   她方才那番话,不仅仅只是恭维,隐隐也透着几分,对自己心仪之人,发自内心的崇敬。   陶商一笑,马鞭遥指洧水,“难得今日清风徐徐,水波不兴,稍后可有兴致陪我泛舟河上,一赏洧水两岸的景致。”   貂蝉抬头远望,瞧着碧天白云,洧水如玉带蜿蜒远去,两岸万顷麦田,风吹麦浪,似金色的海浪翻飞起舞,确实是一番好景致。   她便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陶商策马扬鞭,继续前行,穿越道道田梗,往大道转去,准备去往岸边。   前方几步,就要走出这片麦田,道旁几名耕种的农民,眼见陶商一身官吏打扮,赶紧跪在了田梗旁行礼,不敢抬头。   陶商也没多留意,拨马从他们身边走过。   突然间,其中一名农夫,悄悄的抬起头来,射向陶商的目光中,迸射出一丝狰狞的杀机。   眼中杀机一聚,他陡然间一跃而起,藏在袖中的短剑,疾刺而出,直奔陶商的后背而去。   刺客!   事发突然,跟随在陶商身后的卫兵,最近也只有一步之遥,惊觉之时想要出手阻拦,已是来不及。   “大司马小心!”   貂蝉离陶商最近,眼见刺客行刺,急是惊声示警,想也不想,就向着陶商扑了上去。   就在她扑到的瞬间,刺客的冷剑已电射而至。   陶商有所反应,欲待躲避时,整个人已被貂蝉从马上扑了下去,向着田中坠去。   噗!   一声骨肉切裂的响声,一道鲜血飞溅上半空。   貂蝉为了救陶商,却被那刺客一剑刺破了肩膀,痛哼一声,跟着陶商一块跌落于地。   “有刺客,保护大司马!”   刺客一击未中,后边的亲卫们皆松了口气,或徒步飞纵,或策马上前,一窝蜂的扑向了落地的陶商。   飞纵落地的刺客,脸上也掠过一丝惊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这必杀一击,竟会被一个弱女子给破坏了,脸形一抽,眼中迸射出恼羞成怒之色。   “陶商,谁也救不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方自落地,刺客冷喝一声,趁着卫兵们还没有围上来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剑出如风,再度杀向陶商。   与此同时,附近的几名农夫,也突然发难,各自抄起暗藏的兵器,扑向了冲上来的亲兵们,为那名刺客头目争取时间。   此时的陶商已经反应过来,落地的瞬间,双手急是扬起,将受伤的貂蝉接在了怀里。   他确实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假扮农夫,藏在麦田中,就等着刺杀自己。   更让他意外的则是,貂蝉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冒着自己受伤的风险,也要铤身而出救自己。   惊异之际,刺客的短剑已再度袭至。   陶商眼见貂蝉受伤,鲜血淋淋,不由怒从心起,立时一跃而起,将貂蝉推向身后,同时腰间佩剑,跟着愤然出鞘。   “小小一个刺客,也想要老子的命,笑话!”   怒喝声中,陶商剑舞出风,挟着一腔的怒气,狂扫而出。   锵!   金属激鸣,火星飞溅,两剑撞击在了一起。   陶商的身形,竟是被刺客剑上的力道,震得微微一颤,脚步后挫半步。   一招交手,陶商不由神色一变,判知这刺客的武力,竟在自己之上,至少也有90点武力值出头。   拥有90点的武力值,放眼天下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什么人竟然能派出这样武力高超之人前来刺杀自己,当真是大手笔。   “不是说这厮武艺低微么,怎么……”   陶商震动,那刺客虽占上风,却亦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惊语一声。   他那副惊讶的表情,显然以为陶商的武力值,不过是当世三四流而已,以他绝顶的武艺,只要一出手,必可秒杀了陶商。   可陶商偏偏武艺出他意料,不但没有被他秒杀,只是被微微震退半步而已。   “大司马,小心……”   身后的貂蝉,脸色苍白,形容痛苦,却仍不忘陶商,捂着受伤的肩膀,也要提醒陶商。   陶商心头一阵的感动,却对眼前这刺客,更加深恨,急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给我扫描眼前这个刺客,我要知道是哪根葱。”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名叫王越。”   王越?   原来这厮,就是那个王越。   陶商记得历史上,就有一个名叫王越的游侠,据说是剑术的高手,还曾做过曹丕的师父。   只是此人剑术武艺虽然高超,但品行却一般,而且既不懂治军,也不懂带兵打仗,终其一世,只不过是沦为一些世族豪强看守护院的门客而已。   却不想,这个游侠王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刺杀自己,也不知是谁收买了他,要他取自己的性命。   知道了对方的底细,陶商横剑于前,冷笑道:“王越,你以为凭你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取我陶商的性命吗,你还不够资格。”   此言一出,眼前那王越身形一震,眼中蓦然间迸射出骇然之色,一副茫然惊愕之状。   显然,他以为自己藏得深,无人知他来历,却不想竟被陶商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不错,老子就是王越,敢小瞧我的剑术,今天我非用手中之剑,取了你的狗头不可。”   王越恼羞成怒,暴喝一声,纵剑再度杀向了陶商。   陶商毫无所惧,不退不避,执剑上前,奋然迎战。   哐哐哐!   电光火石,剑影如风,二人瞬间交手三招,战成了一团。   这若是搁在一年之前,恐怕陶商撑不过三招,就会被王越诛杀。   可他现在娶了吕灵姬,武力值已达到83,凭王越90的武力值,想要在二三十招间胜了他,却未必容易。   陶商倾尽全力抵挡,虽落下分,却不退半步。   王越却是越战越心惊,越战信心越是不足,脸形扭曲,惊色重重,深深为陶商的武艺之强而错愕。   十招走过,他虽占尽上风,却已没有机会。   他的同伙已被陶商精锐的亲卫,杀得死伤惨重,纷纷溃逃,数以百计的虎狼之士,扑涌而上。   王越武艺虽高,到底不过一游侠,若是一旦被围,再加上陶商,不被诛杀,也要被生擒不可。   权衡利弊,王越不敢再战,强攻几剑,跳出战团便向着洧水方向逃去。   陶商岂容他逃走,作势就要率军追击,身后貂蝉却再也支撑不住,明眸一闭便昏倒了下去。   陶商急是双手一揽,貂蝉那软绵绵的身体,便已倒在了他的怀中。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以牙还牙   黄昏时分,大帐。   榻上的貂蝉,秀鼻中发出了哼吟,缩在被中的身体,也渐渐扭动了起来。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陶商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醒了,长松了口气。   “大司马……”   貂蝉想要坐起身来,只是身子一动,便牵动了伤口,不由痛得她秀眉一凝,暗咬朱唇。   “你别乱动,赶快躺下。”陶商赶紧伸手,将她轻轻的按下,“你肩上受了剑伤,扁鹊已为你包扎上了药,没什么大碍,不过这几日也需静卧休养,切不可乱动,以免崩裂了伤口。”   貂蝉神色恍惚了一下,蓦然间眼中掠过一丝余悸,这才想起了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大司马,你没事吧,刺客有没有伤到你?”貂蝉刚才躺下,又关心起了陶商。   陶商心中顿时一热,叹道:“多亏了你及时出手,那刺客才没能伤到我,当时那么凶险,你为什么要替我拦那一剑?”   “我也不知道,当时事发突然,我想也没想就……”貂蝉绝美的脸蛋忽然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她这话,等于是委婉的承认了对陶商已生爱慕,所以本能的才想要去保护陶商。   可是,身为曾经吕布的妾室,又身为吕灵姬的二娘,她怎么能对陶商产生爱慕呢,羞也羞死,岂能表露。   陶商却从她的话中,已听出了些许意味,看着那张苍白之中,略显羞涩的绝美之脸,陶商心中不禁怦然一动,轻轻抬起手,抚向了她的脸庞。   “大司马……”貂蝉身儿一抖,胸前高峰都跟着一颤,脸蛋更加羞红。   她的呼吸加速起来,双峰剧烈起伏,眸中揉情脉脉,明明羞意满面,却并没有抗拒,也没有移开自己的脸,只羞羞的,任由陶商抚着她的脸。   大帐中,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正当这时,帐外响起亲兵的声音,声称前来禀报追捕刺客王越的结果。   心儿已荡漾的貂蝉,蓦然间清醒几分,下意识的将脸蛋从陶商的手心下移开三分,不好意思的偏开了头,不敢正视陶商肆意的目光。   陶商一笑,清咳几声,令亲兵进来汇报。   帐帘掀开,外面天色已暗。   根据亲兵汇报的结果,那王越倒也是兔子逃的飞快,一路逃到了洧水之畔,为了摆脱追击,竟是直接跳入了水中潜逃。   王越虽然没能抓住,但那些从犯刺客,却有数名被活捉,根据供认,王越是被袁家大公子袁谭重金礼聘,才率领他们一众刺客,潜至许都一线,肆机前来刺杀。   就在几天前,潜伏的王越收到了许都的线报,得知了陶商要外出巡视农耕,便经过精心的策划,装成了农夫,想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他斩杀。   袁谭……   没想到,这位袁大公子还真是够没有底线的,竟然想出收买刺客这种卑鄙的手段,妄图刺杀自己。   “袁谭,看来那裆下一刀,切的你还是不够疼啊,非得要我切了你的脖子,你才安心。”陶商嘴角扬起冷笑,鹰目中,丝丝杀机悄生。   得知了真相,陶商便喝令亲兵退下。   “我还想我是怎么受伤的,原来是袁家派了刺客。”身后响起了貂蝉的声音,语气依旧是轻柔如水,却又隐约暗藏着几分深沉。   陶商回过头来,看到貂蝉已经重新坐了起来,正凝着小眉察看自己的伤势,看那情形,好似刚刚才苏醒似的。   脸还是那张天下第一美的脸,身儿还是那完美到极致的身子,但她的身质已经悄然改变。   陶商看了一眼外面,见天色已黑,才恍然想到,夜晚已经降临,貂蝉的英魂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已经变成了吕雉。   “那位袁大公子本来要刺杀的是我,多亏了你替我挡这一剑。”陶商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一笑,“应该说,是和你共用这具身躯的那一位,替我挡了一剑,我才在幸免于难。”   说出“幸免”二字,陶商忽然想到,自己能逃过此劫,多半是身上的“幸运”属性,又发挥了奇效的原故。   若非如此,当日自己在临走之时,为什么会突生灵感,想要把貂蝉也一并带出来了。   冥冥之中,必定是幸运属性,再一次发挥威力,救下了自己啊……   陶商心中感慨时,吕雉的俏脸先是一奇,旋即绽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没想到,白天那位,竟然能舍命救大司马,看来她对大司马的情,可是不薄呢。”   貂蝉的智慧,远不及于吕雉,所以她并未觉察,自己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女子的英魂。   吕雉可不同,冰雪聪明之极,90的智谋可不是盖的,最初的时候她也不知,但没过多久,便觉察到了异常。   当然,这一方面是她聪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英魂总是在夜里才能苏醒。   貂蝉觉察不到异常,可以归结为自己夜晚入睡,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吕雉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大白天自己应该清醒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记得。   “我倒是很好奇,如果刺杀发生了夜晚,跟随在我身边的,是你而不是她,你是不也会像她那样,出手相救呢?”陶商好奇的笑看着她。   吕雉也不答,却只抿嘴一笑,反问道:“大司马觉的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陶商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吕雉沉默了片刻,轻声一叹,“这种事情,只能在关键时刻,凭着内心中的本能去做,我现在的回答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大司马说呢。”   这个女人,果然是聪明的紧呢,回答的很是讨巧。   她知道自己若回答是,陶商多半会怀疑她是故意回答,内心想法却并非如此,而她若回答不会,难免又会让陶商寒了心,对她心存不满。   “原来如此,你的这个回答,还真是无懈可击呢……”陶商笑的也意味深长。   这时,吕雉薄唇微扬,却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妾身虽然不能像白天那位,为大司马挡这一剑,却有办法让大司马出这一口恶气。”   陶商眼神一动,目光中掠过一丝兴奋。   吕雉眸中透出冰寒的杀气,压低声音,冷冷道:“袁家卑鄙,那大司马何不以牙还牙,也派一名顶尖的刺客,前去刺杀那袁绍呢。”   刺杀袁绍!   吕雉这条计策,忽然间给了陶商新的灵感,鹰目中顿露杀气。   “袁家刺杀大司马,无非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只要大司马一死,中原土崩瓦解,袁绍不费吹灰之力,中原就唾手可得,但若反过来想,袁绍要是死了,河北的局面,不也是一样的么。”   吕雉说的对,袁家看似强盛,内部诸子争位却激烈,倘若袁绍突然一死,在未立储的前提下,袁谭和袁尚二人,汝颍和河北士人两派,必会即刻分裂,杀个你死我活。   那个时候,等袁家二子杀到两败俱伤之时,他这个天下第二大诸侯,再挥师北上,前去收拾残局,岂不照样唾手可得河北。   “不过,你这计策虽好,却有风险,万一失败,袁绍非但不死,反而会被激怒,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即刻挥师南下,反而会乱了我的布局。”陶商却还保持着冷静,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那就要看,大司马能不能派一员得力的刺客前去刺杀袁绍了,就算杀不了袁绍,只要能刺伤他,照样能拖延他南下的时间。”   一员得力的刺客么……   陶商沉吟半晌,眸中掠过一丝冷绝的精光,喃喃道:“看来,又是该召唤的时候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史上最强刺客   “来人啊,速将讲武堂的随行武夫,召一名年轻力壮的来大帐见我。”陶商手一拂,喝道。   吕雉星眸微微一动,奇道:“莫非大司马的讲武堂中,还有精通刺杀之道的异士吗?”   陶商笑而不语,心道区区一个刺客有什么了不起,别说是刺客了,如果有必要,分分钟我都能把孔子这样圣贤级别的人物给你召唤出来。   片刻之后,一名年轻力壮的武生,步入了帐中,拱手拜于陶商的脚下。   “系统精灵,又要扰你清梦了,给我把荆轲的数据调出来吧。”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陶商既然要召一名得力的刺客,自然要召最强者,历代之中,最强最有名气的刺客,莫过于荆轲了。   要说这荆轲的壮举,天下谁人不知,自然便是受燕太子丹所托,只身前往秦国,于守卫森严的秦王宫中,公然刺杀秦始皇。   尽管荆轲最后失败了,但这份只身赴秦宫,当着凶悍的秦兵之面,刺杀秦皇的这份智勇,就足以当得起史上第一刺客之名。   “嘀……荆轲,统领30,武力90,智谋60,政治30,隐藏天赋属性,‘刺杀’,初始忠诚度24。”   90的武力值,倒也不算低了,跟那个王越的武力值相当,只是他这30的统帅值,未免也太低了点,难怪以90的武力值,却仅仅只能做一名刺客,无法做领兵之将。   至于这个“刺杀”的所谓天赋,却着实让陶商感到有些意外,这意味着他召唤荆轲一名刺客,竟然也需要消耗宝贵的魅力值。   “开什么玩笑,召唤区区一个刺客,难道还要让我浪费魅力值不成?”陶商抱怨道。   “嘀……系统友情提示,千万不可小看刺客,一名绝顶的刺客,必须拥有超乎常人的勇气,敏锐到极点的观察力,还要擅长于伪装,精通地形,情报的刺探,只有每一项能力都达到当世顶尖,才能成为一名绝顶的刺客。”   系统精灵的解释,倒是提醒了陶商,想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同样90的武力值,在战场上作战,跟深入敌后去刺杀,两桩事可算截然不同。   似樊哙也拥有90的武力值,战场之上,只需挥刀狂杀便可,反正敌人都摆在眼前,其实简单的很。   但若让樊哙乔扮打扮,深入敌后,混入戒备森严的袁绍大将军府,避过重重的岗哨,前去刺杀众兵环护的袁绍,别说是只有90武力值的樊哙,哪怕是武力满百的吕布,也休想做到。   细细一想,顶尖的刺客,既需要武将的高超武力,又需要谋士敏锐的观察力,当真还是一门技术活。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告诉我,召唤这个荆轲,需要消耗我多少点魅力值?”   “嘀……召唤对象荆轲,需要消耗3点魅力值。”   陶商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系统精灵没有狮子大开口,不似召唤吕雉这样的英魂,动不动就要他十几点的魅力值,这个荆轲只需要3点,还在陶商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那就召唤吧。   陶商决意已下,遂将手按在那武生头顶,“我知你在讲武堂习刺杀之术已久,今袁家妄图刺杀我,实为可恶,我今为你赐名‘荆轲’,命你前往邺城反刺袁绍。”   吕雉花容微微一动,显然没有料到,陶商竟认为这名武生,拥有可堪比荆轲的刺杀之术。   嘴上说罢,陶商又用意念下令,“把残暴点全部转化为仁爱点,给我召唤荆轲出来吧。”   “嘀……扣除转化消耗点,消耗仁爱点90,魅力值3,宿主剩余仁爱点4,魅力值67,开始载入英魂,10……9……8……”   倒数完毕,陶商松开了手。   那名武生气势陡然一变,眼中迸射出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浑身上下也透着丝丝暗流般的杀气。   他站起身来,向着陶商一拜,“荆轲拜见大司马。”   看他这气势,必然是荆轲无疑。   陶商微微点头,便将随身的佩剑解下,赐与了他,郑重道:“荆轲,这柄跟随我多年的佩剑‘疾风’,我今天就赐给你,你就用这柄剑,把袁绍的人头给我割下来。”   主公赐剑,此乃莫大的荣耀,荆轲身形震动,英武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受宠若惊之色。   他便双手将疾风接下,慨然道:“大司马放心,轲必竭尽所能,为大司马诛杀了袁绍老贼。”   果然是荆轲,够胆色,这么有风险的任务,他竟然毫不含糊的就接了下来。   “拿酒来。”陶商豪气一时大作。   亲兵将酒拿来,陶商亲自为荆轲斟满一碗,双手递给了他。   陶商自倒一碗,举碗欣然道:“这一杯酒,我陶商敬你,祝你一击得手,全身而退。”   荆轲英武的脸上,燃烧着激荡的热血,也没有太多的豪言壮语,将那一碗酒一饮而尽,怀揣着陶商的疾风剑,就此告辞而去。   陶商亲自送出了帐外,目送着荆轲的身影,消失在了衣色之中。   晚风拂面,一丝寒意涌上心头,洧水的滔滔之声,就响起在耳边,忽然间,陶商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只是,当年的燕国,已处于存亡之秋,为秦国所灭已成定局,荆轲一去若不成功,便将与燕国一起覆灭。   而今袁绍虽强,陶商虽弱,但强弱的对比,却远没有达到当年秦国和燕国间实力对比的悬殊。   陶商今日派出荆轲,却也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荆轲的身上,只是有感于吕雉的献计,想要试上一试。   万一荆轲能成功呢。   何况,陶商的性格是有仇必报,你袁家敢无耻的派刺客来刺杀我,哪怕冒着你袁绍盛怒,提前挥师南下的风险,老子我也非得以牙还牙,出这口恶气不行。   望着深深的夜色,陶商目向北面,冷冷笑道:“袁绍,就让你也尝尝被刺杀的滋味,是生是死,就看你有没有跟我一样的运气了。”   ……   一月之后。   邺城,大将军府,东院。   袁绍的大将军府,分为正院,东院和西院。   正院乃袁绍所居之处,东院则为大儿子袁谭居所,西院则为三子袁尚的居所。   至于二子袁熙,则因驻守于青州,所在府中并未给他留有居所。   近日袁绍兴致大好,带着最疼爱的三子袁尚,前往邺城西郊狩猎,这将军府中,只留下了袁谭一人。   东院,密室。   袁谭端坐于上首,正默默的饮着酒,不时的向外张望一眼,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片刻后,亲信的亲兵步入,附耳低语了几句。   袁谭精神一振,拂手喝道:“还等什么,快将他召进来。”   亲兵出去,须臾,一名黑衣男子步入密室,拱手拜于袁谭跟前,恭敬道:“王越见过大公子。”   袁谭赶紧起身下阶,双手将王越扶起,满脸期许的笑问道:“王义士,你总算是平安归来了,怎样,那陶贼的人头可曾拿到,我可是已准备好为你向父帅请功,你立下这么一件奇功,加官晋爵那是板上钉钉的了。”   王越却面露愧色,拱手叹道:“越有辱使命,未能刺杀了那陶贼,请大公子恕罪。”   “什么!?”   袁谭大吃一惊,原本一张笑脸,陡然立变,为惊异不满所夺据,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   一瞬的惊异后,袁谭眼中尽是失望,脸色也阴沉下来,不满道:“王越,本公子可是记得,当初你收下我的礼金时,可是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月之内,必定会把陶贼的首级献给我,结果呢,怎么会是这样?”   王越脸色愈加惭愧,却强抑下尴尬,拱手辩解道:“回禀大公子,小人当日于田间发难,几乎就要一击功成,谁料关键时刻,那个叫貂蝉的女人,竟会奋不顾身的替那陶贼挡了一剑,那小贼才会侥幸逃过一劫。”   “貂蝉?这个貂蝉不是吕布的女人么,他怎么会舍生忘死,为了陶贼这个死敌挡下一剑?”袁谭吃了一惊,目光中闪烁着不信。   王越忙又拱手道:“大公子,那貂蝉确实为陶贼挡了一剑,许多人都亲眼目睹,小人绝不敢说谎。”   袁谭沉默不语,反复的扫了王越几眼,脸上疑色方消,勉强的相信了他。   “就算你一招失手,以那小子微末的武力,你不出三招就能杀了他,他身边那些亲兵短时间里又岂能拦得住他,你为何还会失手?”袁谭又提出新的质疑。   提到这里,反倒是王越眉头一皱,“大公子当日告诉小人,说那小子武艺微末,可小人与他交手,那小子的武艺虽不及小人,却也绝对是当世二流,小人这才一时片刻杀不了他,被他亲兵及时赶到,小人不得已才只好撤退而去。”   当世二流?   袁谭又吃了一惊,当世二流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陶商的武道,可以跟袁家军中鞠义之流的武将相接并论。   袁谭彻底的懵了头,满脸的茫然,仿佛听错了一般,眼中尽是愕然不解。   要知道,当年在琅邪郡一役,他与陶商可是亲手将过手,若纯论武艺,陶商还要逊色于他。   所以他才相信,以王越的武艺,一旦出手,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一招毙命,也绝对可以在几招之间,就取了陶商的性命。   可谁曾料到,不到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陶商的武艺竟已精进到了当世二流。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武学天赋!   “怎么会这样,这小子的武艺,怎么会精进这么大,这不合理啊……”袁谭喃喃惊语,坐卧不宁,一时间惊得有些失了分寸。   正当这时,亲兵又急急而入,慌张道:“禀大公子,主公在郊外狩猎,为刺客所伤,已连夜回府。”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互扣屎盆子   袁绍遇刺?   袁谭大吃一惊,一跃而起,满脸的惊愕。   他原指望着依靠王越,刺杀了陶商,立下此等奇功,好等着向袁绍邀功,风头盖过自己那三弟。   谁料到,他自己的图谋没有得逞,正还惊讶时,却传来了自己的父亲被刺的消息。   震惊的袁谭,此刻也顾不得再多问,急急忙忙的离开东院,赶着去正院。   当袁谭赶到正院之时,袁府上下已经忙成了一团,一众文武们都守在外堂里,个个慌张不安,医者们则一个接一个的被传入内堂,为袁绍救治。   “三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帅为何会遇刺?”袁谭一赶到,便向袁尚喝问道。   袁尚看了袁谭一眼,皱着眉头道:“我等陪父帅于西郊游猎,父亲一时兴起,甩脱了众兵去追一只獐子,谁料却正遇上了刺客刺杀,幸亏文丑将军及时赶到,父帅才只伤及了肩膀,没有伤到性命。”   听得袁绍没有性命之忧,袁谭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个刺客呢,可有抓住?”   袁尚摇了摇头,“那刺客武艺极高,反应也极快,一见形势不妙,立刻就逃入了密林之中,我已派兵马入林中搜捕,可最后还是没有捉到。”   袁谭听着心中愈发觉着蹊跷,要知他一月之前,才派王越刺杀陶商不成,如今王越刚回邺城,袁绍也被人行刺,他越想越觉得,这桩刺杀案,很可能是陶商报复所为。   正疑惑时,医者们相继出来,宣称袁绍受伤不得,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得静养个三五月,方才能痊愈。   袁谭二子,以及众文武部下们,这才皆松了口气,纷纷入内堂去看望袁绍。   为了抢先看到父亲,以表自己的孝心,袁谭抢先一步走在袁尚前头,先入了内室。   袁尚眉头暗皱,正要跟着进去,谋士逢纪却凑上近前,向着袁尚附耳低语了几句。   “竟有此事?”袁尚眼神一动。   “纪已打探清楚,此事千真万确。”逢纪点点头,嘴角掠过一丝诡笑,“呆会进去看主公时,三公子一定要利用好这件事,见机行事才是。”   “我自有分寸。”袁尚会心一笑,这才步入了内堂。   内堂中,负伤的袁绍,脸色很是难看,倒不是因伤痛作怪,而是恼火于他被刺这件事本身。   提前入内的袁谭,跪伏在袁绍的榻前,看起来已大表过孝心。   袁尚一入内,袁绍便沉着脸问道:“尚儿,那刺客可曾有抓住?”   “禀父帅,那刺客武艺极高,他又逃入密林之中,最终还是给他逃脱。”袁尚的回答,跟方才回答袁谭时一样。   话音方落,袁谭便责备道:“不是为兄说你啊三弟,你做事怎么能这般不周全,竟然能让刺客那么轻易的接近父帅,事发之后,你带了那么多兵马,却连一名小小的刺客都抓不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好的机会,袁谭当然不会放过,自然要借题发挥,好好的斥责一番自己这个弟弟。   袁绍本来还没想怪谁,被他这么一煽动,心中恼火,不由也瞪了袁尚一眼。   袁尚忙是一拱手,愧然道:“儿疏于防范,使父遇此险情,儿确认有失责之罪,不过儿虽然没能抓到那个刺客,但那刺客却在交手之时,自报了家门,声称他叫荆轲,乃是奉了陶商之命,前来刺杀父帅,以作报复。”   荆轲!   陶商?   袁绍脸色一变,目光中顿露惊异,丝丝怒焰迅速的在脸上燃起。   袁谭却一怔,不由看了袁尚一眼,埋怨袁尚对他有所隐瞒,这后面的话,方才竟没跟自己说。   袁谭眼珠子一转,立刻愤怒骂道:“这个荆轲,必定又是那陶贼从他那个讲武堂中弄出来的门客,想要冒充荆轲之名,前来刺杀父帅。没想到啊,这个陶贼竟如此卑鄙,竟用这等卑劣的手段来谋害父帅,实在是无耻之极。”   “陶谦的这个小崽子,不敢跟我正面对抗,竟然想用刺杀这种卑鄙的手段谋害,实为可恨!”袁绍拳头一击床榻,脸上怒火燃烧起来。   左右等文武,也纷附合,纷纷的骂陶商卑鄙。   袁尚也跟着骂了几句,话锋一转,却道:“陶商此举固然是卑鄙,不过儿却听说,一月之前,大哥派了一员叫王越的游侠,前往许都刺杀陶商未遂,今日陶商派刺客反刺父帅,想必是为了报复大哥所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变色,一双双惊讶的目光,纷纷的转向了袁谭。   袁绍也是脸色一沉,惊异的瞪向了袁谭,喝问道:“谭儿,可有此事?”   袁谭此时已是一脸尴尬,恼火惊异的瞟了自家弟弟一眼,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桩秘密行动,竟然会被袁尚察知,还在这个关键时刻抖了出来。   就在刚才,他还骂陶商用行刺的卑鄙手段,这要是承认了,岂非打自己的脸,骂自己也卑鄙。   “怎么可能,儿怎么会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袁谭想也不想,当即否认。   “大哥,敢作不敢当,可非是大丈夫所为啊。”袁尚冷笑道,语气中分明有讽意。   未等袁谭再开口,袁尚跟着又道:“那王越在许都郊外行刺,不但失败,还被陶商识破了身份,如今早已在中原传开,相信用不了多时就会传到邺城来,到时候父帅只需派人一查即知。”   看袁尚说得有模有样的,袁绍已经信了三分,不由愠色瞪向袁谭。   “那陶贼挟持天子,乃乱臣贼子,既是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凭什么说是那王越是受我指使,三弟,你可别乱往我头上屎盆子。”   袁谭脸上已显慌意,却佯作镇定,立刻矢口否认。   袁尚眉头一皱,又问道:“这么说,大哥不认识这个王越了?”   “王越这个人的名号,我自然是听过的,他这个人我却不认识。”袁谭很干脆的否认道。   袁尚笑了。   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仿佛袁谭已落入了他挖好的坑中。   那一闪而逝的笑,背对的袁绍自然是看不到,但正对的袁谭,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袁谭的背上掠过一丝寒意,心中陡然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弟可是听说,那个王越眼下正在大哥的房中,大哥要不要愚弟派人将他请来,问问大哥认不认得他。”袁尚冷笑道。   此言一出,袁谭脸色蓦然一变,所有佯装出来的镇定统统都瓦解,惊怖的目光,瞪向了自己的弟弟。   他没想到,袁尚竟然暗中监视着他,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不光知道王越之事,竟连王越此刻就在他房中竟然也知道。   “可恶,他竟然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我的任何行动,岂不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袁谭又怕又怒,一时慌得乱了分寸。   见到儿子这副神态,袁绍已看出了名堂,知道袁尚说的没错,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斥道:“谭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为父,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去暗杀那小贼,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撒谎不承认!”   真相已揭穿,袁谭再否认也没用,袁尚此刻怕已派人监视着王越,那王越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必得被逮到这里来,倘若到时当面再对质,袁绍岂不是要更加大怒。   无奈之下,袁谭只得跪了下来,拱手愧然道:“父亲恕罪,儿也是复仇心切,一心想为父亲排忧,才想了这刺杀的计策来。”   话音方落,袁尚却叹道:“大哥啊大哥,咱们袁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实力,咱们若想找那陶贼报仇,父亲只需数十万雄兵南下,辗杀那奸贼还不是跟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何需用这等招人耻笑的手段?又怎会给了小贼借口,用同样的手段进行报复,父帅也不会遭此一难了。”   袁尚趁火打劫,一席话,既让袁谭坐实了有损袁家声威的事实,又把袁绍受伤的责任,全都推在了袁谭的身上。   袁谭自己理亏,有口难辩,一时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绍是满脸的恼火,瞪着袁谭,一副恨其不急的样子,只是手指着他的脑门,失望地叹道:“你呀你,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袁谭垂头丧气,满面羞愧,只能默默的低头受训。   旁边的许攸终于看不下去了,眼珠子微微一转,上前拱手道:“主公息怒,大公子此举虽有欠妥当,但那陶商说到底不过一国贼,对付这等的暴逆之贼,用什么手段也不为过,想当年董卓残暴,曹孟德冒险行刺,不也非但没有被天下人耻笑,反而传为了美谈,助长了曹孟德的声望么。”   许攸到底是聪明,三言两语之中,就会袁谭的所为,找到了合理的开脱。   袁绍原本失望恼火的脸,顿时缓和了几分。   逢纪见状,忙道:“就算如此,但主公原定于数日之内挥师南下,大公子这鲁莽之举导致主公负伤,不得不拖延南下的时间,岂非打乱了大局战略。”   “你这话就说的严重了。”许攸不以为然的一笑,“主公负伤,岂能怪在大公子的头上,那陶商本为奸险逆贼,以他的奸诈手段,就算我们做君子,不去刺杀他,难道他就不会主动来刺杀主公了么?说到底,主公负伤,还是三公子保护不周啊。”   “你——”逢纪被呛得急了。   许攸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跟着又道:“再说了,当初不是你们说,陶贼实力远逊于我们,就算给他几年时间做准备,也绝非我们的对手。如今主公只不过是多休养几个月而已,难道那时候南下,陶贼就有实力跟我们抗衡了吗?”   许攸一张嘴,说得逢纪是哑口无言,转眼间,把袁谭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又给袁尚扣上了保护不周的名头。   袁绍脸上的失望之色,彻底消散,看向袁尚的目光中,反而流露出几分不满。   不过,袁绍却也不是老糊涂,他自然看得出来,今日这场争论,明着大家都是在为公事,暗中却涉及了两个儿子,汝颍和河北士人两派的私争。   “罢了,这件事你二人都有过,谁也不用再指责谁了,此事到此就止。”袁绍玩起了和稀泥的老手段,对两个儿子各打二十大板。   袁谭和袁尚只好闭嘴,彼此对望一眼,眼神中皆掠过不易觉察的敌意。   袁绍冷绝的目光,却已射向南面,冷冷道:“陶贼,你以为区区一个刺客,就能谋害得了老夫吗,老夫乃天命所在!暂且就让你多苟延残喘几日,待老夫伤好之日,便是你的末日到来之时!”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决战将临   许都,大司马府。   “轲有负大司马所托,未能杀了袁绍,只将其刺伤,请大司马降罪。”荆轲立于阶前,一脸的惭愧。   “刺伤?”陶商眼中却掠起一丝兴奋,“他伤的有多重?”   荆轲想了想,拱手道:“回大司马,轲那一剑虽未刺中袁绍要害,但他至少也得休养四个多月才能痊愈。”   “四个多月么,嗯,应该够了……”   陶商原推测,袁绍最迟四个月之内,就会挥师南下,而今已过去两个月,也就是说,袁绍两个月后,本就该发动进攻。   今荆轲刺袁绍一剑,他就要养四个月的伤,这就等于又争取到了两个月的时间。   整整两个月啊,陶商便能训编更多的军队,屯集更多的粮草,就能让萧何把中原诸州治理的更好,经济恢复到更多。   两个月时间,对袁绍来说,也许不值一钱,对陶商来说,却无可估量。   “袁绍的身边,有颜良文丑这样的绝顶猛将,还有众多的护卫,你能够刺伤他已是大功一件,我又怎么会责怪你,我还要重重的赏你。”陶商欣然笑道。   荆轲虽乃历代第一刺客,但袁绍毕竟是袁绍,陶商对他刺杀袁绍,本就不抱十足希望,现在他能刺伤袁绍,为自己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意外的收获。   荆轲暗松了一口气,感激于陶商的气度,便拱手道:“多谢大司马,轲愿再去一趟邺城,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再刺杀袁绍一回。”   “这就不必了,有了这一次,袁绍必定倍加防范,再去刺杀,等于是去叫你送死。”陶商摆了摆手,“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亲兵吧。”   有了王越的教训,陶商已意识到,自己必须加强对刺客的防范,毕竟,幸运属性可不是每一次都会及时发动,下一次不见得就会这么走运。   荆轲武力值虽高,却根本不是统兵的料,别说千军万马,只怕领导几百人马的能力都有限,用他领兵为将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的优点却是刺杀,身为刺客出身,自然对刺客的手段最为清楚,留他在身边,做自己的随身亲卫,反倒再合适不过。   “多谢大司马信任,轲就算拼上这么性命,也必会拼死保护大司马周全。”荆轲感激的当场跪伏于地。   他荆轲一介刺客,本是不入流的出身,却能成为陶商这等天下第二大诸侯,当朝大司马的贴身亲卫,这分殊荣,这份信任,如何能不叫荆轲感激万分,誓死效忠。   陶商一笑,亲手将荆轲扶起,又抚慰了几句,忽然又想到什么,便又问道:“对了,你在刺杀失败之后,可有报出自己的身份。”   “轲谨记大司马吩咐,在撤退过程中,向追兵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也明言了是奉了大司马之命,前来刺杀袁绍报复。”   “嗯,做得好,领了赏赐,先下去休息吧。”陶商满意的点点头。   荆轲告退而退,脚步声响起,一名绝色的美人,从后堂中转出。   “恭喜大司马又争取了两个多月的宝贵时间。”那笑语盈盈者,正是吕雉。   “这还得多谢你这条刺杀之计才是。”陶商呵呵一笑,伸手在她绝美的脸庞上,轻轻的一抚。   吕雉娇俏的脸蛋上,顿添几分晕色,低眉含羞的笑问道:“雉只是有件事不太明白,大司马为何非要叫荆轲故意暴露身份,让袁绍知道这是大司马的指使。”   “我做事,向来是敢作敢当,既然要报复袁绍,岂能不让他知道是我干的,否则怎么能气到他。”   陶商豪烈一笑,仰头灌下一杯酒,年轻的脸上,却又掠起一丝诡色。   “我猜想,袁绍自恃自己身份高贵,实力强大,多半不屑于用刺杀这等下作手段,王越事件,十有八九是袁谭擅自指使,并没有得到袁绍的首肯,我若不故意暴露身份,又怎么给袁尚创造机会,让他借机去攻击他的大哥,叫他们袁家两兄弟狗咬狗呢。”   一席话,道破了玄机。   吕雉这才恍然省悟,晕色滋润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敬佩之色,感叹道:“妾身只是想到了这刺杀之策,却没想到大司马想的更远,竟想到利用此事,趁机挑动袁家兄弟内斗。”   美人的赞叹,陶商听在耳里,受用在心里,自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他的内心中,却始终保持着冷静。   微微一笑过后,他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地图上,河北的广阔大地,鹰目中闪烁着深邃的目光。   “袁家兄弟的争斗,还远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还不足以改变敌强我弱的格局,萧何,我已为你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希望那个时候,你交给我的,是一个足可让我跟袁绍一战的中原吧。”   ……   转眼冬去春来,四月已过。   萧何不愧是贤相之才,他并没有让陶商失望。   这之后的四个月,加上前两个月,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萧何就把中原诸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政通人和,人心安定。   上至官吏,下至百姓,皆已不再怀念曹操时代,无不倾心归顺于陶商。   至少表面上,再也听不到反抗的声音。   至于经济方面,恢复起来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实现,但截止至开春之时,萧何已为他筹集起了近百万斛的粮草军资,为跟袁绍的决战,打下了坚实的后盾。   充足的粮草在手,后方也安定了下来,陶商终于有了信心,可以跟袁绍一战。   当陶商的实力在稳步增长之时,袁绍的实力也在增长。   半年的时间里,袁绍身上的剑伤,渐渐已经痊愈,幽州也已人心归附。   幽州北面的乌桓、鲜卑等胡族,在袁绍的恩威并施之下,皆已表面宣布归附。   就连山高皇帝远的辽东公孙氏,也屡屡派人往邺城进贡,以示结好。   袁绍已万事俱备。   日是,邺城,大将军府。   伤已痊愈的袁绍,高坐于大堂之上,苍老的脸上,流转着骄傲,深陷的眶眸中,迸射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幽州已然收复,胡族皆表归附,黑山贼也在屡屡打击之下,逃往深山之中,许久不敢再出太行闹事。   去岁又是风调雨顺,他所统治的四州之地,皆喜获大丰收,仓库里屯粮,何止百万。   而今,他的剑伤也已痊愈。   内外的环境,皆已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公孙瓒已灭,河北抚定,放眼天下,谁还能阻挡我实现胸中抱负……”   远望南面,袁绍心思澎湃,苍老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信念,脑海中浮现着的,是整个天下都被他踩在脚下的宏伟蓝图。   “主公今已抚定幽州,河北四州士民皆倾心归附,以主公之实力,天下谁人能敌,此时不挥师南下,诛灭逆贼陶商,一统天下,还更待何时。”   阶下处,心腹谋士许攸早看出了袁绍的心思,第一个跳将出来,再次鼓动开战。   许攸一出口,其余汝颍士人,纷纷慷慨请战。   “陶商,陶商……”   袁绍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眸中怒火熊熊燃起,猛一拍案,厉声道:“陶商这逆贼,胁持天下,独揽朝政,实乃乱臣贼子,当年若非我被公孙瓒拖住,早已发兵灭了他,如今我河北一统,伤势已愈,此时不南下灭他,难销我心头之恨。”   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可恨的陶商,当年在青州屡败自己的长子袁谭,单骑一会之时,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袁绍早已深藏恨意。   而今这个小子不但窃取了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大义上压过自己,还敢派人来刺杀他,让他受了四个月的卧榻之苦,更是让袁绍胸中的积怒,达到了顶点。   而今,万事皆已俱备,于公于私,袁绍焉能不出兵的理由。   袁绍一怒,麾下文武,也皆跟着愤慨难当,声言出兵讨逆。   就连田丰等,原本不赞成这么快出兵的河北士人,眼见袁绍这般决然,也不敢再反对,皆也获多获少的表示了支持。   这个时候,作为客卿的刘备,也站了出来,拱手道:“袁公今已全据河北,带甲之士数十万,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正当挥师南下,率勤王之师诛灭陶商逆贼,解救天子于水火,匡扶大汉社稷,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就在此时。”   挥师南下,诛灭陶贼,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袁绍满脑子里,都澎湃着这些诱人的字眼,至于什么“解救天子于水火”,什么“医扶大汉社稷”,他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刘协那个傀儡皇帝,本来就不是他所立,他为什么要救那小子。   就算是他所立,那又如何。   这个乱世,拳头大才是王道,汉室气数已尽,根本没有再挽救的必要。   我袁绍所要做的,绝非匡扶汉室,做什么狗屁中兴之臣。   我要一统天下,灭了汉朝,一手建立起我袁家新朝。   我要做那开国之君!   恢弘的信念,无上的野心,如一道道雷霆,在袁绍的脑海中轰鸣。   眼眸中烈火燃烧,拳头紧握,袁绍脸上的傲色燃烧已极。   再无一丝犹豫,袁绍一跃而起,长剑出鞘,傲指南面,“我意已决,自当顺应天命人心,克日起倾国之兵南下,一举荡灭陶贼,一统天下!”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目标,许都!   许都。   一场家宴,正在府中进行。   种种情报已经表示,袁绍很快就要出兵,一场前所未所,旷日持久的决战,很快就要到来。   陶商无法确定,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才能班师许都。   所以,他要趁着开战之前,这宝贵的时间,尽量多陪陪几位夫人,享受享受家庭的乐趣。   “木兰,梅儿,贞儿、灵姬,难得咱们能一起吃顿饭,今天你们咱们一定要喝好,来,先饮了此杯。”陶商笑呵呵的举起杯来,先一饮而尽。   甘梅、糜贞和吕灵姬,皆是语笑嫣然,举致极好,各自举杯饮尽。   唯有正妻花木兰,只是嘴唇碰了碰杯角,意思了一下便放下了洒酒。   要知道,花木兰可是海量,平时跟她对饮,哪次不是他都喝倒了,花木兰还稳坐不倒,最后还要扶他回房。   今日气氛难得这么好,花木兰却只饮一口,不禁让陶商有些奇怪。   陶商便笑问道:“木兰,你的酒量可是比为夫还强,怎么今天只喝了这么一小口?”   “我今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陪夫君尽兴了。”花木兰勉强一笑,脸庞间却悄然泛起些许红晕。   身子不舒服?   看花木兰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相反还比先前更加红润,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陶商放心不下,忙道:“不知木兰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叫扁鹊来瞧瞧。”   “没什么大碍,我知道的。”花木兰笑着拒绝道。   “那怎么行,夫人的身子,再小的事也是大事,必须得重视起来。”陶商却不依不饶,作势就要下令扁鹊前来。   花木兰无奈,只得拦下陶商,“夫君不必去叫了,我前日已经叫扁神医来瞧过了。”   “扁鹊已经来过?”陶商越发狐疑,“那他怎么诊的,夫人到底哪里不适?”   花木兰笑而不语,绝丽的容颜间,透着几分羞意,好似自己的病情,难以启齿般。   她越是不肯直言,陶商就越心不安。   旁边的甘梅看不下去了,不由禁叹了口气,笑道:“夫君啊,你还真是对姐姐不上心啊,难道你没有发现,姐姐的身子,近来有些与往常不同了么。”   陶商一怔,越发的糊涂了,仔细的瞧了几眼,也没瞧出花木兰有什么不同之处。   只是小腹有些微微隆起,好像是发福了的样子……   “莫非是?”陶商身开一震,眼中掠起一丝惊喜,猛的看向花木兰。   她这位夫人,常年跟随自己出征在外,整日里打打杀杀,又怎么可能发福呢。   “你们就别再逗夫君了,其实姐姐是有身孕了。”糜贞不忍陶商再着急,笑着点破了原由。   果然如此!   陶商又是一震,猜测果真如此,瞬间脸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喜。   “木兰,当真吗,你真的有了?”陶商激动不已,一把握住花木兰的手,激动的问道。   事到如今,花木兰也不好再瞒着,只好含羞带笑的点了点头。   “木兰,这么大喜事,怎么你不早说啊。”陶商又是激动,又是抱怨。   花木兰本有巾帼之风,凡事都大大方方,但如今一怀孕,性情反而变得稍有点羞促起来,面对陶商的追问,一时不好意思回答。   甘梅便替她解释道:“姐姐其实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本来我是劝姐姐早些告诉夫君的,可姐姐说夫君近日一直忙着准备与袁绍的决战,所以不准我们说,怕影响了夫君的大事,我们才只好先瞒着。”   陶商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真相,有感于花木兰这般识大体,如此的懂事,心中是感动不已,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场家宴,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陶商是喜不自胜,精神大作,便叫再拿几坛好酒来,今天自己一定要喝他个不醉不休。   正当气氛愉悦之时,荆轲匆匆而来,神色中带着一丝凝重。   “大司马,冀州八百里急报,袁绍终于出兵了。”荆轲语气凝重,双手将一封帛书情报奉上。   堂中,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有说有笑的四位夫人,花容皆是一变,目光尽皆转向自家夫君。   这场南北决战,终于要到来了么……   陶商却神情依旧淡然,仿佛早有意料,先不紧不慢的饮过杯中之酒,放才缓缓的接过了荆轲献上的帛书情报。   情报内容很简单:   数日前,袁绍正式发布大将令,宣布将尽起河北四州十五万大军,挥师南下,一统中原。   中原在谁手中,在陶商的手中,袁绍挥师南下,自然是冲着他而来。   “十五万大军,袁绍,你还真看得起我,你这是把所有的家底都用上了。”陶商将情报扔在了案上,冷笑道。   花木兰四位夫人的情绪,本来还勉强能控制,但当她们哪到“十五万大军”这五个字时,娇躯无不为之一震,惊怖的神色,无法克制的涌现出一张张绝美的俏脸上。   就连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木兰,也秀眉为之一皱,“夫君,没想到袁老狗会动用这么多兵马,十五万大军,可不是个小数字。”   这个数字,确实有些出乎的意料。   陶商当然记得,历史上袁绍决战,袁绍攻打曹操之时,最多也只带了十万大军。   如今袁绍的对手变成了自己,兵力却比历史上多了近五万人,几乎增加了五成。   不过陶商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袁绍一统河北的时间,也比先前提前了一两年。   陶商便猜想,可能正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使得许多河北军民,幸免于一死,袁绍自然就能拼凑出比历史上更多的军队。   那又如何呢……   “想当年我被刘备压迫,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却夺下了整个中原,如今我手握雄兵数万,又有那么多忠臣良将,形势已比当年不知好了多少倍,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无需担心,天塌下来,自有为夫我为你们顶着。”   陶商用一番豪然无惧之词,回应了花木兰等众夫人的担心,遂是径直前往外堂,星夜召集文武众臣们,前来共议应对之策。   荆轲得令,当即派出亲兵,连夜前往许都各府,召集众人前来议事一个时辰后,陈平、张仪、萧何、霍去病、英布、李广、张绣、养由基、樊哙、高顺等身在许都的众豪杰,纷纷赶来大司马府相见。   ……   大司马府正堂,烛火熊熊,耀如白昼。   众文武们神情肃然,布列于阶下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袁绍挥师南下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主公星夜召他们前来,自然是为了应战之策。   他们知道,今晚的紧急军议,将直接决定这场生死大战的方略。   高坐于上的陶商,扫了阶下一眼,见来的差不多了,方缓缓起身,高声道:“袁绍尽起倾国之兵,十五万步骑大军南下,这个消息你们想必都已经知道,南北的决战已无法勉免,现在召你们来,就是大家一起议出一个应敌的方略来,诸位可畅所欲言。”   陶商亲口说出这个消息,众人身形无不为之一震,精神立刻都激动起来。   接着,陶商便将最新送到的另外几道情报,向众人公示。   余下的几道情报,皆是关于袁绍如何用兵。   此次南下,袁绍调集了幽冀并青四州,共计十五万大军南下。   这其中,步兵约为十三万,骑兵竟有两万之众。   除袁尚和审配郭图留守邺城之外,颜良、文丑、张颌、鞠义、高览诸大将,许攸、田丰、沮授、逢纪等诸谋士尽皆随征。   除了袁绍自己的部将,作为客卿身份的刘备,以及刘备麾下的关羽、张飞、张辽三将,也随同一起出征。   先不说袁绍的兵力,光是他这套文武班底,就实在是豪华到让人羡慕。   颜良、文丑、关羽、张飞四将,都是拥有万人敌的武力,当世绝顶武将,放眼天下也是寥寥无几的存在,陶商军中,唯有廉颇、英布和霍去病,武力才能与之抗衡。   其余如张颌,麾下大戟士乃一支精锐之师,此人统兵能力也极强,历史上更曾是魏国西陲栋梁。   至于那鞠义,也许是因为陶商改变了历史,也顺道改变了他的命运,此人竟然没死。   而这个鞠义,其麾下的先登弩士,实力丝毫不逊于李广的神射营,当年更曾灭了公孙瓒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   武将班底如此豪华,谋士方面,更是耀眼。   田丰此人判断力惊人,料事如神,其智谋是堪比郭嘉的存在,还有那个沮授,也是当世顶级的级别。   历史上的田丰,本应该得罪了袁绍,被下狱才是,没想到他的命运也被改变,竟然跟着袁绍一同南下。   其余许攸、逢纪等谋士,也个个都是人精,如果不是沉迷于内斗的话,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发挥出不可估量的智谋能量。   如此豪华的阵容,再加上十五万步骑大军,绝对是一支可以横扫天下的大军了。   根据情报,袁绍的大军不日将于邺城集结完毕,然后大举南下,先进抵黄河北岸重镇黎阳,随后再由白马或是延津两处渡河,大军南下,直奔许都而来。   这一条路线,乃是由邺城通往许都,最短的一条路线。   陶商虽夺了天子,却并未迁都,依旧定都于许县,许都不但是帝都所在,更是陶商的统治中枢。   袁绍打着清君侧,诸国贼的名义起兵,自然要直奔着许都而来。   只要攻下许都,他就能够把天子抢夺到手,还能摧毁陶商的统治中枢。   许都,将是袁绍最终的目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敌强我弱又如何   袁绍的实力,要比历史中袁绍的实力要强。   陶商,却比历史上,袁绍的对手曹操要弱不少。   历史上的曹操,除据有兖徐豫三州,淮南之地,以及半个司州之外,还据有小半个青州。   而现在,陶商手中却没有染指青州一郡,司州方面,也仅仅控制了残破的洛阳一带。   而且,当时曹操是凭着经营多年的中原实力,跟袁绍抗衡,而陶商却是靠着跟曹操刚刚抢到手才不到半年的中原,与袁绍一战。   陶商之弱,也是理所当然。   “袁贼虽然实力强大,军队数量看起来有十五万之多,但其内部却分为两派,互相暗中争斗,内耗也极大,我军虽能用于正面决战之军,只有四万之众,但我们却团结一致,上下其心,只要拼死一战,胜算还是很大的。”   陈平一席话,道明了敌我双方的优务之势。   他所分析的这番话,陶商自然也再清楚不过。   袁绍麾下英才豪杰虽然多,可惜袁绍在压制派系内斗这方面,做的远远不够,使得麾下那些精英,以袁谭和袁尚为首,分为两派,各怀鬼胎。   派系斗争,必然会以己方一派的利益,作为首要之重,反而会置袁绍的大局为不顾,必严重削弱袁绍军的战斗力。   陶商这边就不同了,他的武将谋士的主干力量,皆是召唤出来的英魂,这些人只效忠于自己,不存在派系之争。   故他实力虽弱,却能将五个指头,轻而易举的凝成一个拳头,集中全力打出去。   反观陶商自己,内部文武却团结一致,不存在什么派系之争,可以说是铁板一块。   眼下他麾下兵马,已达到了七八万之多,数量已相当可观。   只是他要在淮南一线,留有兵马防范孙策,又要在南阳一带分出兵马,去防范刘表,故能用于正面战场的兵力,不过四万之众。   四万对十五万,近四倍的兵力差距,可谓悬殊。   不过,凭着陈平所分析的优势,陶商倒也有信心以弱胜强。   而近半年以来,中原经过萧何的打理,已经颇见欣荣,粮草屯集至少也有百万之斛,有了个坚强的后盾,也给陶商添了不少的信心。   “袁绍不光步兵众多,麾下还有两万精锐的幽并铁骑,还有颜良和文丑这样的精通骑战猛将,这可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身为骑将,张绣一眼看穿袁绍真正强大之处。   众将们皆神色微微一变,光一听到“两万骑兵”四个字,就足以让他们头皮发麻。   袁绍本来也没那么多骑兵,但其在夺取幽并二州后,得到了马源,再加上收编公孙瓒的骑兵部队,其骑兵数量才在短时间内,爆增到了两万。   陶商虽然一直也把骑兵建设,放在极重要的位置,几场大战的胜利,也少不了骑兵部队在关键时刻发挥奇兵作用。   只是,他到底地盘在中原,战马的来源有限,这几年从辽东等地购得,加上从曹操等几路诸侯手中缴获,满打满算也仅仅只有不到五千骑。   五千骑兵对两万骑,同样是悬殊的差距。   “步兵少于敌人又如何,骑兵少于敌人又如何,再多的兵马,终归也还是要人来统领的。”   张仪却不以为然的一笑,“袁绍以为自己一统河北,实力已无人能敌,以他自傲的性情,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所谓骄兵必败,只要我们能利用好他对我们的轻视,不断的削弱他的兵马数量,待时机成熟,再给他致命一击,击败袁绍这头巨鳄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陈平点破了袁绍派系之争的弱点,张仪眼光敏锐,跟着又揭穿了袁绍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二人所想,正中陶商下怀,这也是陶商所认为,可以击败袁绍的软肋之处。   两位谋士的一番自信之言,令众将紧张的情绪,渐渐缓解开来,一股豪烈狂热的自信,开始在堂中燃烧起来。   时机已到,陶商奋然起身,目光决然如铁,豪情万丈道:“当年我不过一县令,都能杀出今日局面,如今手握精兵数万,又有你们这些精英之士辅佐,袁绍虽强,又有何惧,咱们就万众一心,跟袁绍这老匹夫决一死战,让他站着入中原,横着回河北!”   自信如火,豪情万丈的宣言,如惊雷一般,回荡在大堂之中。   一众文武们,无不为之感染,心中积聚的战意,顷刻间如燎原之火般,烧尽了一切的疑虑。   “战他娘的,袁老狗若敢过黄河,老子就把他砍成肉块喂狗。”樊哙第一个跳起来,亢奋的咆哮。   紧跟着,英布也站了起来,豪然叫道:“老贼敢小瞧我们,我英布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霍支病就文雅多了,只是站起身来,拱手慨然道:“去病愿为主公死战。”   诸将战意爆涨,各自慷慨怒啸,凛烈的杀气,几乎将大堂都要涨破。   诸将奋勇,陶商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必胜的信心,更加强烈了几分。   再无犹豫,陶商当即拔剑在手,向北一指,傲然道:“传令下去,集结诸军,不日发兵北上,与袁老狗一决雌雄!”   大司马霸府的集结号令传下,兖州、徐州、豫州等诸州驻军,纷纷向许都方向集结。   各地郡国,也纷纷将屯聚的粮草,向着许都一线调运。   十日之内,陶商集结四万兵马,便由许都而发,向着黄河南岸方向开进。   淮南寿春方面,陶商依旧留徐盛,率五千精兵,坐镇寿春,防范江东孙策的进攻。   南阳一线,陶商则以廉颇和陈登,率五千精兵驻守于宛城,监视武关方向曹操动向,以及新野刘表的荆州军。   徐州方面,臧霸则率军五千,由琅邪北攻青州,以牵制袁熙在青州的兵马。   许都乃后方核心,陶商更不敢放松警惕,便留萧何主政,执掌政局,调动粮草以及后续兵源,为前线决战提供保障。   因是花木兰有孕在身,陶商此战不便让她随行,便留她在京中安胎,同时执掌八千精兵,镇守帝都。   除却留守之军,陶商调动了包括五千骑兵在内,他所有能动用的机动兵力,悉数北上与袁绍的十五万步骑决战。   ……   冀州,邺城以南。   旗帜遮天,芒芒如海,方圆十里的旷野,皆为袁军的营盘所占据。   从邺城往南,通往黄河北岸重镇黎阳的大道之上,数不清的士卒,数以万计的民夫,无数辆满载军资粮草的骡车,源源不断的向南行进,绵延百余里,不见尽头。   “袁”字的金色大旗,傲然飞舞在河北大地上空。   在那面大旗的引领之下,十五万的袁军步骑,近五万多名后勤丁夫,正浩荡南下,直奔黎阳。   由黎阳南渡黄河,他们就将杀入中原。   黄昏时分,黎阳以北三百里,内黄城外。   从邺城出发,袁军以日行三十余里的速度,以蜗牛般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前进。   袁绍似乎并不急于渡河,仿佛对胜利志在必得,无论他何时渡河,陶商是必败无疑。   袁绍这般悠闲,是因为他事先已命文豪陈琳,写了一篇文采绝佳的《讨陶贼檄文》,抄写了十余万份,派细作四散于河南诸州。   袁绍相信,凭着他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的威望,凭着他如日中天的兵威,还未等他大军过河,陶商的统治区内,必已是人心鼎沸,诸州诸郡的士民官吏,群起反叛响应于他。   他之所以不急,就是在等着中原诸州陷入恐慌鼎沸之士,那时再渡河南下,只怕陶商未战已自乱。   时已黄昏,袁军安营扎寨。   中军大营,那顶巨大的营帐中,身着金甲的袁绍高坐于上,听取着细作发回来的一道道密报,目光中尽是霸绝天下的傲色之气。   “父帅大军尚未南下,便有这么多豪杰之士表示拥护,可见陶贼在中原已极不得人心,只等父帅大军一过河,只怕不消一月,陶贼必然土崩瓦解,父帅一统中原,看来已成定局。”袁谭不失时机的拍起自家父亲马屁。   那一道道的密报,皆是汝南等地的世族豪强,袁家的门生故吏门,暗中在向袁绍示好,表明投靠之心。   听得儿子的话,袁绍手捋长须,微微一笑,脸上的傲色更浓。   显然,袁谭这马屁,拍在了袁绍的心头上,令他浑然已忘了,当初袁谭瞒着他去刺杀陶商的恼火。   袁尚留守邺城,无法跟袁谭正面争斗,眼见袁谭得了其父欢心,河北派的士人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田丰当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公子千万不可轻敌啊,陶贼虽然实力弱于我军,但此人用兵极是诡诈,想当初大公子在青州时,兵力不也远胜于陶贼,最后还不是给他杀得大败,甚至还为其所擒,劳动主公亲自出面,才将大公子解救出来,大公子怎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呢。”   这番话一出口,当众揭了袁谭的丑,立时呛得袁谭哑口无言,面露尴尬恼色。   他瞪了田丰一眼,还未及说话,逢纪便跟着道:“陶贼已率四万兵由许都出发,前来迎战,诚如元皓所言,切不可轻敌,纪以为,我们可利用骑兵优势,分兵深入敌后,袭扰其侧后,正以大军正面推进,方为上策。”   田丰揭了袁谭的丑,逢纪又献上一计,转眼间,袁尚一派便占了上风。   袁谭心中恼火,却又计可施,急向许攸使了个眼色。   许攸心领神会,便不屑一笑:“元图真是太过高看那小贼了,我承认,此贼确实有几分诡诈之谋,但在主公十五万步骑大军,绝对的优势兵力之下,任何的阴谋诡计,都要被轻易辗压,何需还分兵抄袭敌后,多此一举。”   袁绍自恃强大,不可一世,压根没把陶商放在眼里,许攸这番狂言,正合了袁绍的心意。   袁绍立时一点头,冷笑道:“我十五万大军,占有绝对优势,确实无需用什么阴谋诡计,此番我就是要以正义王道之师,一路辗往许都。”   许攸一席话,又替袁谭扳回了一程。   逢纪眉头一皱,又看向了田丰。   田丰眉头微凝,沉吟片刻,拱手道:“主公言之有理,我军如此强大,一路正面辗压,确实可摧垮陶商,不过丰却有条一石二鸟之计,还望主公一试。” 第二百八十章 各怀鬼胎的诸侯   一石二鸟。   袁绍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便拂手叫田丰继续说下去。   田丰便轻捋着短须,不紧不慢道:“主公南下攻灭陶商之后,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丰之计,便是请主公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两地,邀此二人同时出兵,攻打陶商侧后。”   “邀孙刘出兵?”袁绍若有所思,似乎已悟到什么。   田丰继续道:“陶商占着南阳,还有淮南,此二地对于刘孙二人来说,皆为必争之地,他二人必会趁着陶商主力北上之际,趁机夺取南阳淮南,介时陶商后院起火,内部必定人心惶惶,更加容易崩溃。”   “这一道计策,既可借刘孙之力,助我们击破陶商,又可借陶商之手,消耗此二人的兵力,介时待主公灭了陶商后,再南下荆扬灭此二人,岂非事半功倍,此正丰一石二鸟之计。”   田丰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得袁绍连连点头,就连许攸这等对手,也不禁暗暗为其计策赞叹。   沉吟片刻,袁绍哈哈一笑,挥手道:“好,元皓这一石二鸟之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行事便是。”   当下,袁绍便亲自修书两封,派亲信使者星夜南下,绕过陶商的防线,直奔荆州和江东。   ……   数日后,荆州,襄阳。   州府大堂中,刘表高坐于上首,低头凝视着手中那封袁绍的亲笔书信。   目空一切的袁绍,难得用很客气的口吻,邀他起兵进攻宛城,并许诺灭了陶商后,会将南豫州瓜分给他刘表。   “这个袁本初,口气这么自信,看来他是对扫灭陶商,志在必得啊。”刘表轻声一叹,将那道手书示于了众人。   蒯越看过书信,叹道:“袁绍率十五万步骑浩浩荡荡南下,这等军力,恐怕天下诸侯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也难怪他会这么自信。”   “异度言之有理。”刘表点了点头,“那依异度之见,我们是否该应袁绍之邀,进兵再夺宛城吗?”   蒯越略一沉吟,方道:“陶袁决战,我们只可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不可插手。”   “作壁上观?”刘表一奇,“想当初异度不是劝老夫夺取天下,进据中原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又劝我按兵不动?”   蒯越无奈的叹息一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袁绍还未一统河北,我们还有时间经营中原。现在袁绍大军南下在即,就算我们抢在他之前,攻下许都,夺取了天子,我们又拿什么抵挡袁绍的兵锋,反倒是帮了袁绍而已。”   “况且,近日有传闻,孙策正在整军备战,又想再攻我荆州。”蒯越抬手遥指东面,“咱们若倾全力发兵北上,却被孙策趁势侵入荆州,后方有失,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刘表身形蓦然一震,震眼中掠过一丝省悟之色,还有深深的忌惮。   他对孙策实在是太忌惮了。   前番回救夏口,他可是跟孙策大战了数月,若非孙策粮尽而退,恐怕夏口已经易手。   有孙策这根肉中刺在,他自不敢放心大胆的向北用兵。   顿了一顿,刘表却又道:“那依异度之见,我们就是什么也不做了?”   “当然也不是,如今袁绍势大,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蒯越的嘴角,钩起了一丝诡色。   刘表又是不解。   蒯越便冷笑道:“主公可表明应了袁绍之邀,派几万兵马进驻新野,摆出将要进攻南阳之势,实则按兵不动,若袁绍胜,中原诸州必然瓦解,主公便可趁机北上,兵不血刃拿下宛城,据有南阳,以抵挡袁绍接下来的入侵。”   “那要是袁绍败了呢?”刘表反问道。   蒯越一怔,好似刘表这个问题问的很荒唐,他事先根本没有设想过一般。   顿了一顿,蒯越笑道:“主公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陶贼取胜的机会实在是太小了。不过陶商若是真的奇迹般的取胜,那时他兵威盛极,我们更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跟他再开战争,徒耗我们的实力,而他击败袁绍后,必挥师攻取河北,等他主力北过黄河时,那时我们才可肆机出兵,夺回宛城。”   蒯越洋洋洒洒一番话,已将两方面的情况,皆为刘表考虑到。   刘表权衡半晌,连连点头,“异度此言,确实是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也是现今最好的选择。”   顿了一顿,刘表又凝神道:“那依异度之计,袁陶此战,莫非那陶商真的没有一丝胜算了吗?”   先前刘表以优势兵力,却数度被陶商所败,心中虽恨陶商,却对陶商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不敢再小视。   蒯越闭上眼睛,微捋胡须,心中计算着双方的优劣之势。   半晌后,蒯越睁开眼睛,语气肯定道:“陶商这小子虽握有天子,但实力实在是太弱,袁绍麾下虽有派系之争,但终归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越以为,陶商想胜,除非发生奇迹。”   蒯越虽然没有把话说绝,但“奇迹”二字已表明,他对陶商得胜,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刘表苍老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深信不疑的表情,叹道:“看来,陶商是必败无疑了,这两河用不了多久,就要归于袁绍,我荆州的太平时日,恐怕也要真正到头了。”   刘表无奈,却又无可奈可,只能派人作书一封回复袁绍,答应出兵北上,袭取宛城。   ……   江东,秣陵。   几乎在刘表收到袁绍书信的同时,相同内容的另一封书信,也被孙策拿在了手中。   “袁绍终于挥师南下了,我看咱们百战百胜的陶大司马,他的奇迹,他的风光无限,恐怕就要走到尽头了。”孙策笑叹着,将袁绍书信,示于了众文武。   周瑜看过那道书信,俊美如玉的脸上,立刻迸现出了兴奋。   “公瑾,依你之见,我是否当应袁绍所邀,出兵进攻淮南。”孙策目光看向了他。   周瑜杀机凛烈,毫不迟疑道:“这还用说么,此乃天赐良机,陶商主力被袁绍拖住,无心他顾,这正是我们挥师北上,夺取淮南,进取徐州,全据徐扬的大好时机。”   孙策神色一振,拳头暗握,英武的脸上,凛烈的杀气,也狂燃而起。   “主公,我以为,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阶下一员谋士,却提出了反对声。   反对之人,正是张昭。   孙策眉头一皱,“子布,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叫我按兵不动?”   张昭捋着白须,不紧不慢道:“袁绍有鲸吞天下之心,他若攻灭了陶商,下一步不是攻取荆州刘表,就是攻打我们江东,主公帮着袁绍去打陶商,岂非是自引祸端。”   孙策一怔,沉吟不语。   周瑜却道:“袁绍实力强悍无匹,陶贼覆灭已是在所难免,无论我们帮不帮他,他早晚都会进攻我们,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趁机攻取淮南徐州,充实我们的实力,将来才有机会抵挡袁绍的兵锋。”   张昭却是一笑,“公瑾也太性急了,这淮南和徐州,自然是要取的,却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周瑜一时没听出他言外之意。张昭便缓缓道:“此时陶商尚在,他在淮南和徐州,尚有万余兵马,我们若发兵强攻,最后就算攻下,必也损耗不少实力,与其如此,何不先坐山观虎斗,待陶贼兵败,行将覆灭,其麾下人心瓦解时,咱们再挥师北上,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淮南,甚至是徐州,这样不是更好吗。”   周瑜不说话了,显然张昭的判断,比他更为明智。   张昭接着又道:“况且近日有传闻,刘表想要趁着我们北取淮南之际,尽起荆州之兵顺江东进,一举夺取柴桑。柴桑乃我西部门户,也是进取荆州的跳板,远比淮南要重要,万不可因为贪图淮南,而柴桑有失啊。”   最后一番话,更是把孙策心中,残存的即刻起兵的念头给打消。   沉吟片刻,孙策连连点头:“子布所言甚是,为今之计,渔翁得利才是王道,绝不可轻易损耗咱们自己的兵力。”   意意已定,孙策却不敢违逆袁绍的意思,便修书一封,假意回复袁绍,答应响应他所请,提兵北上进攻淮南。   孙策遂于秣陵一带,集结了三万多兵马,打出了将北攻淮南的旗号,却按兵不动,一面警惕荆州方面的动向,一面密切关注中原决战的进展。   ……   数日后,陈留城。   四万陶军已进抵于此,于城外下寨,天色已晚,明日再继续进军。   陈留城距离黄河只有数百里之遥,不消数日便可抵达。   陶商已决心将袁绍引到地形更有利于他的官渡一线决战,但也不能让袁绍太过顺利的南下,他必须率主力北上,节节迟滞袁绍的进攻,为官渡大营的加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中军大帐,陶商正不动声色的,看着由各地发来的告急文书。   淮南方面,留镇寿春的徐盛八百里加急,声称孙策已集结三万兵马,大有进犯淮南之势。   驻守宛城的廉颇则发来急报,声称刘表已派三万兵马进驻新野,进犯宛城的意图,已十分明显。   其余诸郡国的官吏们,也纷纷发来密报,声称各地的世族豪强,无不蠢蠢欲动,大有群起造反,响应袁绍之势。   最严重的当属汝南一带,那里乃是袁绍的老家,当地几家世族豪强,甚至已公开表示支持袁绍,聚集私兵据守壁垒,对郡县所发出的任何文令,都拒绝执行。   一时之间,中原诸州,大有鼎沸之势。   陶商看完了所有的急报,往案上一扔,叹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袁绍的影响力,他还没过河,就有这么多小丑跳出来响应,他这是想让我未战先乱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种异象   听着陶商的叹息,众幕僚们也都跟着眉头微微暗皱。   陈平却感叹道:“幸亏主公早派人密往江东和荆州二地,散布出了刘表和孙策将趁对方出兵攻我之际,互攻对方的老巢,再加上那两个人也不是傻子,白白替袁绍出力,否则这内忧外患的,形势还真的于我们极为不利。”   陶商一笑。   先前他和谋士们一合计,就推测到袁绍会邀刘表和孙策出兵,进攻南阳和淮南二地,以牵制自己的兵力。   于是,陶商就叫张仪安排他的细作,在荆州和江东大肆散布消息,说他二人将趁机进攻对方,让他们忌惮彼此,反而不敢起大军来攻陶商。   “刘表和孙策二人,多半只会坐山观虎斗,等着收渔人之利,南面的威胁暂时不大,只是内部那些袁氏门生故吏,豪强大族们蠢蠢欲动,煽动人心,却不容小视。”萧何提醒道。   陶商点点头,深以为然。   袁氏门生故故吏,遍布于天下各地,中原尤其为多,先前曹操统治中原时,这些世族豪强们就多有不服。   今陶商在中原的影响力和威望,显然还不及曹操,而袁绍又挟着一统天下之势南下,威风赫赫,他们群起响起袁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如果只是他们自己的力量便罢,这些世族豪强,世代根植于郡县乡里,在百姓间极有影响力,而陶商兵卒,却又多来自于平民百姓的招募。   豪强世族们造势反对陶商,家乡鼎沸之势,很快就会从留守乡中的家属,传往军中的将士们口中,岂能不动摇军心。   “你有什么破解之策吗?”陶商期许的目光,看向了那位理政奇才。   萧何沉吟片刻,拱手道:“回大司马,何以为,世族豪强们之所以响应袁绍,无非是看到袁绍强势,胜算更大而已,现下他们只是造舆论,只有当袁绍击败我们时,他们才会跳出来,公然反叛作乱。”   “说的也是,世族豪强们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利益,现在就跳出来造反,等于给了我武力镇压的借口,他们才不会这么蠢。”陶商点头道。   “大司马看的透彻。”萧何一笑,继续道:“所以,为今之计,大司马当利用天子这张大义的王牌,以天子的名义,即刻任命一些忠于朝廷的世族名士,前往各鼎沸郡国为官,利用世族豪强的力量,来压制世族豪强。”   利用世族豪强,压制世族豪强?   萧何的这道计策,不由让陶商眼前一亮,顿时开朗起来。   袁绍的影响力是很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天子残存的政治影响力,否则,陶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战略,还有何用。   至于中原诸州中,倾向于袁绍的世族豪强虽很多,但倒向于陶商的也不少。   而且,世族豪强们支持袁绍,说到底也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利益,但利益就只有那么多,一姓的利益变大了,势必要损失另一姓的利益,这其中的矛盾,正是陶商可以利用之处。   而在陶商统治区内,虽有不少袁氏门生故吏,倾向于袁绍暗中响应,但倒向陶商,以至保持观望的豪强和世族们,也不在少数。   利用世族名士,去压制世族豪强名士,倒也不失为一招妙计。   权衡片刻,陶商欣然一挥手,“你这条计策不错,就依你之计,至于需要委任的名士,你拟个名单出来,我批准便是。”   陶商知道萧何的忠诚度,知道这位理政奇才,现下是绝对忠于自己的,自然对他是万分信任。   “是。”萧何拱手领命,迟疑了一下,却又道:“这一道计策,虽然可压制诸郡世族豪强的反叛之心,却无法消除他们为袁绍营造出来的舆论之势。”   “他们都给袁绍营造了什么舆论?”陶商眉头又是微微一皱。   萧何正色道:“什么兵强马壮,实力强大这些老生常谈,自不用说,何以为,对百姓来说,最有影响力的,反是那些神鬼之说。”   神鬼之说?   “那些世族豪强们四处散布谣言,说袁绍在出兵之前,于邺城郊外的山中,发现了麒麟,还说袁绍祭旗出兵当日,祭坛上空出现了凤凰祥瑞,他们用这种种荒谬的谣言,宣称袁绍乃是天命所归,诸州百姓愚昧无知,不少人都信以为真,若纵容下去,必导致人心惶惶,军心动摇,于决战大大不利。”   萧何一番话,解释清楚了所谓神鬼之说,陶商这才恍然大悟。   用他的话来说,这不就是利用迷信手段,糊弄那些文化水平不高,敬畏鬼神的百姓么。   什么麒麟,什么凤凰,世上哪有这些玩意儿,这必都是袁绍授意部下造出的谣言,为他脸上贴金而已。   这种把戏,历代的君王们最喜欢搞了,想当初刘邦起兵反秦,不就造出了什么斩白蛇之说么,还有他的子孙汉武帝刘彻,不也宣称其母怀他之时,梦到有一轮红日入口。   君王们爱造出这样的迷信之说,无非是想把自己神化,以告诉天下百姓,我这个皇帝本就是神灵下凡,奉上天之命来统治你们,为自己皇帝的身份制造合法性。   这些骗人的把戏,陶商不信,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多半也不会信,只有大多数没什么文化,见识浅薄的百姓才会信。   “这还真是件棘手的事啊,怎么才能让百姓不被袁绍骗呢……”陶商指尖敲打着额头,一时苦思无计。   麾下萧何等人,一时片刻也没什么良策。   “嘀……本系统或许可为宿主解决这个难题。”关键时刻,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还不快说?”陶商精神顿时一振。   “此项咨询服务是收费服务,并非友情提示,宿主如果想知道答案,需支付1点魅力值。”   我去,竟然又要收费,你财迷啊。   陶商恼火,当场就想骂娘。   系统精灵似乎料到陶商想骂想,还没等他出口,马上说道:“本系统能主动提醒你咨询,已经是优惠服务,宿主如果不愿意,可放弃咨询,请宿主注意素质,千万不要对本系统进行人身攻击……不,是机身攻击。”   陶商就郁闷了,摊上这么一个财迷系统精灵,真是很无奈啊,不过考虑到这件事关系重大,必须要摆平才行,陶商也只能忍痛割肉了。   “1点魅力值拿去,别废话,赶快告诉我怎么解决。”陶商没好气道。   “嘀……扣除1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59,宿主可以通过迎娶貂蝉吕雉双英魂体,来解决这个难题。”   迎娶貂蝉吕雉?   天命?   “你的意思是,让我即刻获得天命属性?”陶商立刻猜到了系统精灵的用意,“这场决战事关天下气数,让我在战前天命加身也对,可我记得你说过,天命只会在无形之中发挥作用,又怎么能帮我解决眼前的难题?”   “天命属性如此稀有,你真的以为,它的威力只有那么点吗?”系统精灵的语气有些讽刺。   陶商一怔,抱怨道:“天命属性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作用么?你别绕弯子了,赶紧给我说清楚点。”   “宿主迎娶双英魂体成功后,除获得天命属性之外,还将逐次启动‘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三种异象,宿可以利用天时异象,来解决你眼前所面临难题。”   天时,地利,人和!   陶商是越听越玄乎,越听越兴奋,忙追问道:“这个天时是什么东西,还不快给我说清楚点。”   “天时就是……”   系统精灵收了钱,服务态度倒是很好,很有耐心的给陶商解释了好一会,直到他完全理解。   听完它的解释,陶商恍然大悟,原本紧皱的眉头,已悄然松开,嘴角已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   帐前萧何等文武,看到陶商闭目沉思已经好一会,脸色是一会晴一会阴,时而笑时而怒,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众人皆是面露奇色,彼此相望,却又不敢吱声打扰了陶商沉思。   突然间,陶商睁开了眼睛,年轻的脸上,已浮现出讽刺的笑容,口中喃喃道:“袁绍,你不是喜欢装神弄鬼的忽悠人么,那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忽悠。”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五夫人   偏帐。   貂蝉正闲坐帐中,做着许久未动的针线活,她在缝一领红色的战袍。   帐帘掀起,陶商轻轻的步入帐中,貂蝉正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女红,全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身后已站了一个人,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做事的样子。   针线在她手中娴熟的飞舞,不多时,一领崭新漂亮的红色战袍,已在她手中完成。   “你在做什么呢,这么辛苦。”陶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貂蝉吓了一跳,玉手轻抖,针便扎中了自己的小指,顿时溢出了一丝鲜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陶商一阵心疼,忙是夺过她的手察看,想也没想,就把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为她吮起鲜血。   貂蝉这才看清是陶商,眼见陶商用这般暧昧的方法为自己止血,绝美的脸庞立时染上了一层晕色,眉目含羞,下意识的就想把手给抽出来。   只是,臂儿轻轻动了一动,陶商却不肯松手,她只好作罢,只能红着脸任由他吮。   低眉含羞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如此的关怀上心,貂蝉羞红的脸上,不禁悄然添上了几分窃喜。   吮了片刻,陶商方松了口,见她指上不再出鲜,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还说呢,你进来也不吱一声,若非你吓我一跳,我也不会伤到自己。”貂蝉扭开了脸蛋,似嗔非笑的娇声埋怨。   “呵呵,是我的不对,我只是见你在专心做针线,所以才没有打扰。”   说着,陶商拿起那件战袍,上下打量一番,啧啧赞道:“这件战袍做工还真是精细,没想到天下第一美人,竟然还有这等手艺,只是不知这战袍是做给谁的。”   貂蝉听得他夸自己“天下第一美人”,又夸自己手艺好,酥红的俏脸上,不禁泛起暗喜的浅笑,听他问是做给谁时,想也不想就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做给你的。”   这知一出口,她却忽觉太过急迫,似乎有失矜持,不由脸畔又添一层微晕。   “真是做给我的?”陶商佯作惊喜,却是明知故问。   貂蝉轻叹了几声,强抑下心中的羞意,淡淡一笑,“我见大司马前日行军时,不小心划破了战袍,便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了一领,也不知合不合适,大司马不要笑我手艺拙才是。”   “合不合适,那也得试过之后才能下评论。”陶商笑着站起身来,将那战袍往自己身上披去。   貂蝉也忙起身,围着陶商转来转去,便像他的妻妾那般,服侍着他披上了这红色的战袍。   陶商左右挥动,伸了伸腿脚,满意地笑道:“嗯,不错,很是合身,你比梅儿她们还了解我的身形尺寸啊,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看来以后我这战袍衣裳什么的,就不用梅儿她们做了,全都交给你就好了。”   陶商这番看似随意的话,却听的貂蝉身儿微微一颤,心头也是怦然一动,一张原本就染着晕色的绝世俏脸,瞬间如熟透了的苹果般红润如霞。   什么叫“不用梅儿她们做了,全都交给你就好了”,陶商这话,竟似已把貂蝉跟甘梅她们相提并论,说的好像貂蝉也已成了他的妾室,他的女人似的。   “我也就是偶尔兴致一起,才做了这领战袍,说到底,我又不是大司马的……怎么都让我做呢。”貂蝉忙是娇声抱怨,“妾室”两个字,却难以启齿。   陶商却是一笑,一本正经道:“怎么不能,我若纳了你为妾,你为自家夫君做衣裳针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貂蝉娇躯剧烈一颤,花容也是变色,一双如水的眼眸,吃惊的望向陶商,那表情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恍然间听错了一般。   “你没有听错。”陶商扶住了她的双肩,一脸郑重其事,“我今天就是专门来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在军中正式纳你为妾,你可愿意?”   这一次,貂蝉听的是清清楚楚,半个字都没有听错。   她期待已久的话,陶商终于说出了口。   一时之间,貂蝉又是惊喜,又是慌张,怔怔的凝固在了原地,脸蛋潮红如霞,眸中羞慌之色乱飞,呼吸急促,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起伏伏,仿佛心头那只小鹿都要跳出来一般。   她内心之中其实已知道,陶商是看中了她,她早晚会成为陶商的女人。   否则,以陶商大司马之尊,怎会对她这么个“战利品”如此的优厚,走到哪里都带着,前番出巡乡间,几位夫人一个都不带,偏偏只带她一人。   而经过数年的相处,貂蝉对他的敌意,早已荡然无存。   不光没有敌意,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对这个智勇双全,气度非凡的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爱慕。   只是,女人的矜持,却叫她不敢主动表露,只能默默的等着陶商开口。   今日,她终于等到了陶商亲口说出,将要纳她为妾,一瞬间时,貂蝉竟然惊喜到恍惚以为产生了不真实的幻觉。   “我陶商素来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陶商见她不答,便坦然道。   “不,不是的。”貂蝉蓦然清醒,忙是摇头否定,却又红着脸叹道:“大司马乃真英雄,真豪杰,能侍奉大司马左右,为大司马做牛做马,实乃蝉之福,只是我担心灵姬她……”   原来她是在担心吕灵姬。   她虽与吕灵姬没有骨肉关系,但说到底,名份上还挂着一个“二娘”的虚名,她是担心吕灵姬会介意,更担心世人悠悠之口。   “灵姬那里我已经说过,些许介意当然是有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至于世人之口……”   陶商一声冷笑,年轻的脸上,燃烧起不屑一顾的狂意,“我陶商行事,但凭我心意而行,只要我自己快活喜欢便是,世人的议论,我只当他们是宵小的无聊议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陶商豪烈狂纵之语,深深的震撼了貂蝉,也顷刻间打消了她心中的纠结顾虑。   陶商是英雄,无拘无束,唯心而行的英雄,貂蝉既然仰慕这等英雄,自然也有几分不拘于世俗之礼的勇气。   沉吟半晌,心思澎湃了半晌,貂蝉脸上的羞意尽散,一双眼眸神色也无比的坚毅起来。   “既然大司马不介意世人之口,蝉又有介意,蝉愿意侍奉大司马,一切听凭大司马做主便是。”当貂蝉这番回答出口之时,目光中只余下决毅。   陶商暗松了口气,尽管他对貂蝉的心思很有把握,但还是担心她会有所犹豫,误了自己的大事。   “很好,既然你答应了,我马上就安排下去,正午时分就行纳妾之礼。”陶商满意地笑道。   “正午,这么急?”貂蝉有些惊讶。   陶商点点头,“如今大战在即,这件事我想抢在北上之前完成,也顺便借着这件喜事,放松一下军中紧张的情绪。”   貂蝉迟疑片刻,红着脸道:“一切听大司马安排便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大司马么,也该改一改口了吧。”陶商手抚向貂蝉那绝美酥红的脸蛋,笑眯眯道。   他这言外之意,自然是暗示貂蝉,也该改口叫自己一声夫君了。   貂蝉却红着脸,虽任由他抚摸自己脸庞,嘴上却很坚决道:“纳妾之礼还未行,蝉还不是大司马的妾室,岂能叫大司马夫……”   “夫君”二字,她还是羞于启齿。   “哈哈……”陶商大笑起来,“那我也不急于一时,今天晚上,咱们洞房花烛夜之时,我等着你叫个够。”   说着,陶商的脸上带着不坏好意的邪笑,转身大步离帐而去。   貂蝉福身一礼,目送着陶商扬长而去的背影,听着那年轻豪烈,却又充满邪意的放肆大笑,本是羞红如霞的脸蛋上,却禁不住泛起了丝丝欢喜的笑颜。   ……   咱家大司马,又要纳妾了!   陶商要在军中纳妾的消息,很快遍传全营,不光是扎营城外的三军将士们,就连陈留城内的士民们,也人尽皆知,一时议论纷纷。   好在前几次日,陶商已经有过军中纳妾的先例,陶军的将士们也都有了免疫力,这一次的突然袭击,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震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所追随的这位主公,行事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从来都把世人诽议的目光视而不见。   军中纳妾,少不了要有一场仪式,少不了也有酒肉的赏赐士卒,以示同庆。   故是消息一传,将士们最初的惊奇后,便都兴奋起来,坐等着赏赐酒肉,又可以解一解馋虫,军中紧张的气氛,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于是,上至将军,下至士卒们,很快就忙碌了起来,为这场临时起意的纳妾仪式做准备。   办喜事众人都有好处,自然效率也快,午前时分,酒宴彩缎什么的,皆已备齐。   陶商遂于中军大帐中,行了简单的纳妾之礼,正式将貂蝉纳为自己第五位夫人,第四位妾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仪式结束,新娘送往内帐洞房后,陶商自然便开始跟他的文臣武将们,开怀畅饮起来。   这一顿的好酒,陶商从午后,一直喝到了傍晚时分,方才作罢。   时已入夜,诸将尽兴而退,陶商才在吕灵姬和荆轲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入入了内帐。   红烛高烧的内帐中,新娘子已经枯坐已久,听到脚步声响起,心儿顿时紧张起来,红着一张脸,不安的抬起头瞧了一眼。   貂蝉这一抬头,先是瞧见了醉意满面的陶商,紧接着,便与吕灵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二女的神色皆是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尴尬,忙将眼神都移了开来。   吕灵姬便低着头,吃力的将陶商扶上了榻,也不看貂蝉,只低声道:“夫君就交给二娘……交给你了……你好好服侍他休息吧。”   说罢,吕灵姬未免尴尬,赶紧转身离去。   荆轲这个身侍卫,却还傻站在那里,没有打算离去的意思。   “你还不走,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还想看你家主公洞房么。”吕灵姬临走之时,瞪了荆轲一眼,像是拿他撒气。   荆轲一个愣怔,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拱手告退。   帐帘合上,红烛高烧的帐中,只余下了他们两个人。   “夫人,让你久等了……”半醉不醉的陶商,一脸的邪笑,手就向貂蝉伸了过去。   “大司马,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你的手拿开!”   新娘子却是惊叫一声,含羞之意突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惊慌茫然,一把将陶商伸来的手打了开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是我坐怀不乱   貂蝉的情绪已完全变了,不似先前那般娇羞,那般茫然慌张的表情,俨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陶商愣怔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从帐顶缝隙之中洒入的月光,蓦然间明白了。   夜时已至,现在坐在自己眼前这女子,已不是貂蝉,而是吕雉。   他急于迎娶这具双英魂的身体,只征得了貂蝉的同意,反倒是忘了征得吕雉的同意,也难怪吕雉完全不知情。   “这下难办了,我倒是忘了,她们是两个人……”陶商不得不收敛了邪意,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他也不急着动手,而是自饮了一杯省酒汤。   榻上惊谎的吕雉,环看了一眼四周,见得整个内帐都张灯结彩,红烛高烧,分明是洞房的装点。   再看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换上了一身喜服,分明就是新娘子的打扮。   慌张片刻,吕雉渐渐冷静下来,蓦然间,眸中泛起了羞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明白了吧。”陶商知道她聪明,不用多解释,很快就会看出端倪来。   吕雉脸畔带晕,惊羞地问道:“难道说,大司马已经纳了白天那位为妾?”   “没错,纳妾之礼都已经行过了。”陶商点点头,却又歉然一笑,“这件事是我急了,只问了她愿不愿意,却忘了问你,现在问还不晚吧。”   吕雉脸蛋酥红,明眸眨了几眨,流露出几许不满,“这纳妾之礼已成,所有人都知道,我已自愿嫁与大司马你为妾,你现在问我愿不愿意,还用什么意义。”   吕雉虽未直言,但那表情,那语气,显然是在埋怨陶商未经得她的征询,就让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跟陶商行了纳妾之礼。   陶商却淡淡道:“当然有意义了,如果你不愿意,我自也不屑强人所难,我会再写一封休书,你们两个都将不再是我的妾。”   吕雉沉默不语,晕色如霞的俏脸上,闪烁着变化不定的神色,似是抱怨,又似是欲拒还休。   陶商却很自信,这个吕雉一定会答应。   历史上的吕雉,乃是一个极有眼光,极为聪明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刘邦尚未发迹之时,就看中了他,非要嫁给他不可。   既有这样的识人之能,她就应该能看得出来,自己绝对是一支可以投资的优质股,没有理由拒绝。   况且,从先前的交谈,一点一滴的暧昧来看,这个女人对自己也是有心的。   陶商便也不催她,只饮着醒酒汤,坐等她的回答。   许久之后,陶商听到了一声轻叹。   “事已至此,雉岂能再说不,况且大司马乃天下英雄,雉能侍奉于大司马左右,那也是雉的福份。”吕雉语气立时改变,柔情如水,说话之间,俏脸上丝丝媚意悄然而生。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陶商放下杯子,笑看向了她。   吕雉不语,只低眉含羞,媚眼如丝,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一笑,当真有倾城的诱惑,搅得陶商心中怦然一动。   他便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端起她的下巴,欣赏着那张娇媚无限,美到不可方物的脸,笑问道:“既然答应了,那就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夫君。”吕雉很听话的叫了一声,脸上羞色如潮而生,转眼已红到了耳根处。   看着那如桃花般绯红的脸,陶商的胸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油然而起。   眼前这绝世的美人,可非同一般,一个是四大美人之一,一个是汉朝开国皇后,个个都是青史留名的佳人。   如今,她们却齐聚在了同一具躯体上,兼具了两人之美,几乎近于完美。   而最让陶商有成就感的,还是她吕雉的那一层身份。   按照原有的历史,这个吕雉,可是刘备的祖宗。   你刘备不是想置我于死地,不是没完没了的跟我做对么,很好,我今天就睡了你的祖先,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   “大耳贼,那我就不客气了……”   陶商是越想越爽,瞧着吕雉那含羞之美,不觉瞧得是血脉贲张,胸中欲念狂燃。   忍无可忍,大丈夫快活,正当此时。   “如此良辰美景,光这么看着有什么意思,咱们该干点有意义的事了。”陶商笑的愈邪,双手已揽向了她的蛮腰。   吕雉已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饶是她冰雪聪明,却也和所有的女儿家一样,面对这种时刻,难免会慌张窘羞,乱了分寸。   心中虽慌,她却知无法避免,只得红着脸,任由陶商把自己揽入怀中,低低道:“妾身身子娇弱,还望夫君怜惜。”   “放心吧,为夫最是怜香惜玉了……”   陶商念火已焚,雄心大作,作势就要来个猛虎下山,扑向属于他的猎物。   “嘀……系统友情提示,宿主已与对象吕雉貂蝉完成联姻之礼,获得‘天命’属性,宿主若现在与对象行洞房之礼,将无法获得‘天时’异象。”   关键时刻,正当陶商剑拔弩张,准备享受美人,狠狠快活一场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冷不丁的迸出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什么情况?”陶商大吃一惊,一双不安份的手,瞬间凝固。   他原以为,娶了双英魂体,就可以获得她们身上的天命属性,可以随意使用三种异象,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限制。   “这他娘的是谁设计的这破系统,这么不人性话,老子人都已经娶了,你却不让碰,你想憋死老子啊。”陶商意念暴走,冲着系统精灵咆哮起来。   系统精灵却冷冰冰的回答道:“一切都源自于本系统设计的平衡理念,天命这么强大的天赋属性,如果让你一次性的享受它的好处,别人还混不混了?”   平衡,平衡,又是这该死的平衡理念。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说,你是不是成心的啊你。”陶商气消了几分,又骂起了系统精灵。   “你又没问过,本系统现在提醒你,没收你的魅力点,已经是很大方,你还要怎样,你们人类还真是不可理喻。”陶商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用数字组成的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陶商这下是彻底的无语了。   眼前这绝色的美人,已经横陈于眼前,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肆意享用,痛痛快快的发泄一通。   可是,若只图了一时之快,天命属性所赋予的三种异象,他就再也无法享受到,所获得的收益,就将大打折扣。   最重要的则是,这场联姻,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环。   “该死,这可真是要人命啊……”陶商心里那个纠结啊,身体也凝固在了那里,不再对吕雉深入下去。   此刻的吕雉已然是心神迷离,娇羞无限,女儿家的矜持已尽数放开,做好了从一个女子,变成一个女人的必要洗礼。   她闭上了眼睛,紧咬着朱唇,胸脯剧烈的起起伏伏,呼吸也愈加慌促,只等着陶商的进攻。   令她感到不解的是,自己姿势已经摆好,心怀也已畅开,本来是急如虎狼的自家夫君,却突然间偃旗息鼓,突然没了动静。   “夫君,你怎么……”吕雉再睁开眼时,发现陶商竟已下了榻,负手而立,背对于她。   陶商终究还是选择了暂时压下火气。   毕竟,她们已是自己的妾室,又飞不走,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享用她们。   天命所有的异象,却是他用来对付袁绍不可少的手段,只好先委屈委屈“自己”了。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吧,我去外面透透气。”陶商说着就往外面走,也不敢回头,只怕再多看她一眼,就无法再克制住冲动。   “夫君且慢。”吕雉喊住了他。   陶商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却依旧不回头。   吕雉望着他的身影,楚楚可怜地问道:“夫君,是我伺候不周吗?”   “当然不是。”陶商摇摇头。   “那是我太丑,没什么魅力,勾不起夫君的兴致吗?”吕雉又问道。   “也不是。”陶商又摇了摇头。   吕雉愈发糊涂了,秀眉微微一蹙,嘟着小嘴道:“那这洞房之夜,夫君不与我行周公之礼,却为何还要逃离?”   “我怎么是逃呢。”陶商不得不转过身来,笑着解释道:“只是为夫今日有些喝多了,有点力不从心,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又何必再急于一时。”   陶商说话之时,不自觉的又瞄了她一眼。   此刻的吕雉已是乌发零乱,衣衫不整,香肩玉颈尽收眼底,那绝世的容颜,衬着那绯色似晕的脸蛋,当真是有着钩人心魄的不世之美,任何一个男人,只需看上一眼,哪怕心志再坚,也绝对会把持不住。   陶商也是瞬间心跳加速,血脉再次贲张起来,他却还保留着一丝冷静,趁着自己失控之前,再度将身子转了过去。   “你不要多想,早点休息吧。”说罢,陶商再不敢逗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外帐。   出得外帐,陶商一步也不敢停,直接掀起了帘子,走出了大帐。   夜风扑面而来,一阵的清爽,陶商只觉一身的躁热难耐,总算是被镇压了下去,不由长吐了口气。   “双英魂的身体,果然是集貂蝉的柔美和吕雉的狐媚于身,当真是叫人吃不消啊,幸亏我走得及时,稍慢半步,魂儿只怕就给她勾走了……”   陶商这边喘着气,暗自庆幸时,守在帐外的荆轲,却在用茫然不解的眼神,怔怔的瞧着他。   “大司马,这么……这么快?”愣怔半晌,荆轲才拱手来了这么一句。   陶商一怔,怎么听着他这句话,总觉的有那么点怪怪的,好像是拐着弯的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   “开什么玩笑,我四位夫人大被同眠都没问题,怎么会对付不了她这么一个狐媚子……”   陶商心里嘀咕了句,马上挺起胸膛,傲然道:“什么这么快,还没开始呢,我只是出来热热身,你好好站你的岗吧。”   说罢,陶商又钻入了帘中。   新婚之夜,不与新夫人尽鱼水之欢,却在外面瞎溜达,这要是让将士们知道,还以为他们的主公不行,有伤他的威严呢。   没办法,陶商只好在外帐委屈自己一宿了。   “我自问容貌当世无双,还有一手家传媚惑之术,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住我的美色,他竟然能抵挡得住,看来我这位夫君,当真是非同一般……”   内帐中,吕雉如丝的媚眼中,却涌动起了深深的震撼。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威异变   两日后,陈留城北郊。   一座高达十丈,上下九层的土筑高台,已是拔地而起,巍然耸立。   时日近午时分,近四万的陶军步骑将士,已悉数出营,于高台四周集结完毕。   战旗如涛,刀戟似林,从高台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几有铺天盖地之势。   不仅仅是四万将士,连同城中的近万名士民百姓,也应邀出城来到高台之下,参加这场盛大的誓师祭旗仪式。   “奇怪啊,大司马不是在许都之时,就已经举行过一次誓师仪式了吗,为什么半道上又要在陈留城再举行一次?”英布眼中尽是不解,向着旁边的樊哙嘀咕道。   “我哪儿知道啊。”樊哙搔着后脑壳,也是满脸的茫然,“咱们这位大司马啊,最喜欢做一些出人意料,稀奇古怪的事了,我从海西县起就跟着他,都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总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英布和樊哙二人不解,其余诸将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几万号将士们,也皆是疑惑不解。   “前日他突然间在军中娶了二娘,这举动就够奇怪的了,今日突然间又要再举行誓师仪式,夫君啊夫君,我以为我开始了解你了,现在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啊……”   不光是诸将,就连天天睡在陶商身这的吕灵姬,这时秀眉间也尽是狐疑不解。   “大司马到——”   嘹亮的唱声响,陶商坐胯黑色战马,手提战刀,身披赤色的战袍,在万众瞩目之下,徐徐的穿过军阵,直抵高台之下。   翻身下马,陶商在荆轲等亲卫的保护下,缓缓的向着高台之顶而上。   几万号的军阵中,将士们又开始暗暗议论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听说那个袁绍在邺城郊外狩猎时,遇上了麒麟,传说麒麟现世,那可是大大的祥瑞,预示着圣人降世啊。”   “我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当日袁绍誓师之时,天上还出现了凤凰呢。”   “这个袁绍真是不得了啊,这么多祥瑞加身,难道他真是天命所在,圣人转世不成?”   “怪不得袁绍这么厉害,麾下兵马十几万,还是圣人转世,咱们这回怎么打得过啊。”   “我听说家乡好多大族都已拒绝向大司马交粮,只等着袁绍大军过河,就群起响应,归顺袁绍呢。”   “我家里也传来了消息,说乡里人听说袁绍是圣人转世,都对袁绍怕的不行,他们还给我来信,让我瞅准时间就逃回乡里。”   ……   军阵之中,议论纷起,袁绍的舆论攻势已经起了效果,先是影响了乡野百姓,接着又影响到了军中。   不安的思潮正在军中迅速的蔓延,尚未开战,将士们就已经对袁绍产生深深的敬畏。   诸将们无不感到担忧,一面暗中弹压,一面又向陶商请示,想办法制止这种趋势。   陶商却淡定的紧,丝毫不以为然,只对诸将说,他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可是,数天已过,却不见陶商有任何举措,仿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但没有放在心上,他们的主公,反倒在军中又娶了第五位夫人,好不快活。   “夫君,军中遥言四起,军心动荡,你却不闻不问,竟然还有心情娶了二娘,你到底是想些什么?”   吕灵姬耳听着身后那些议论,望着高台上的陶商,越想越气,忍不住拨马撞入阵中,向着议论声传来之处,厉喝道:“谁敢再乱传谣言,军法处斩,还不给我闭嘴!”   她这么一喝斥,士卒们皆是吓了一跳,慌忙都闭了嘴敢,哪里敢再说半个字,四夫人的凛烈手段,军中无人不知,他们焉能不畏惧。   吕灵姬怒扫了一众垂首的将士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拨马出阵,重新回到了自己主将的位置。   士卒们皆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虽不敢再妄议,眼神的狐疑不安,却不是吕灵姬一番喝斥就能够压制得住的。   “主公啊主公,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看着吕灵姬喝斥部下,陈平摇头轻轻一叹,再仰望高台上的陶商,眼神中也闪烁着狐疑。   陶商却已沉稳如山,无视着高台下的议论,无视夫人和部将们的质疑,从容的登上了祭坛。   张仪全权负责了这场仪式的司仪,杀羊奉酒,祭告天地,最后,又于高台之上,宣读了誓师之词。   一场仪式下来,半个时辰已过去。   这场庄严的誓师之礼,却并未让台下的四万将士,一万多的百姓士民,士气提升了多少。   相反,众人的身子在祭台下,心思却皆在琢磨着关于袁绍的那些神奇传言,皆在猜测着,袁绍是不是天命所在,圣人转世。   陶商扶刀立于九层高台上,鹰目俯视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目光中流转着冷峻。   他虽然听不到将士们的议论,但他却能感觉到,更能看到,那一双双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狐疑和不自信。   “能否成功,就看有没有效果了,系统精灵,给我发动‘天时’吧。”陶商深吸一口气,用精神下了命令。   “嘀……异象天时,已经开启,5秒钟后发动,现在开始倒计时,5……4……3……”   陶商抬起头来,仰望苍茫无际的天空,心情跟着激动起来,猜想着这所谓的天时异象,到底能异出个什么东西来。   “……2……1……发动。”倒数完毕。   轰隆隆——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间打了一道惊雷,隆隆的雷声,仿佛从天的尽头而来,空洞威严,如同挟着天之口喻。   高台之下所有的军民,皆被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一道惊雷吓了一跳,纷纷的抬起头来,向着头顶天空望去。   几秒钟后,所有人的脸皆愕然变色,一双双的眼睛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色。   正对高台的那片云层,仿佛突然之间,被一只来自于九天之外的无形巨手搅动,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云层越转越快,风势越来越大,转眼之间,旋成一个巨大的涡旋空洞,直径竟有百丈之宽。   那巨大的空洞,如同一张巨口,轻轻松松就能一口把一座城池吞掉。   空洞之中,雷声隆隆,如天外的巨兽在咆哮,那一道道时明时灭,划破云层的闪电,又好似巨兽的獠牙,让人不寒而颤。   天象突变!   面对这突变的天象,台下几万号迷信鬼神的军民们,一个个都骇然变色,惊怖不安,吓的跪趴在地上,你喊我叫,生恐被天空中那空洞巨口,吸进去一般。   即使是霍去病,英布这等勇猛无双,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将,此刻也尽皆变色,难抑惧意。   唯有立于高台之上的陶商,却如巍巍铁塔一般屹立不动,只抬头仰望着九天那巨大的云涡。   赤色的战袍被狂风撕扯,一头的乌发在风中乱舞,闪电划破苍空,照亮了高台之上,那年轻自信的脸庞。   他笑了!   他非但没有半丝惧意,反而冲着天空,狂烈的大笑起来。   旁边陪同的荆轲和张仪二人,一个是无惧生死,敢刺秦王的勇士,一个是敢只身赴敌营,以三寸不烂之舌,搅动天下的铁胆说客。   面对此等天威变化,就连他二人也心中大惧,低伏下身子,以手紧紧的抓住台柱。   令他们更加震惊的却是,就在他们咫尺间的主公陶商,却无丁点惧竟,更是狂烈的仰天大笑。   仿佛,他竟在与天沟通一般。   荆轲和张仪二人,面面相视,眼中昼是惊惧不解。   此时此刻,陶商在他们眼中,几如神人一般,以他们血肉之躯,竟有种难以看清的错觉。   真正让他们震怖到心神失守的还在后面。   电闪雷鸣之中,云涡的顶端,突然间咔嚓一声巨响,仿佛天塌了一般。   紧接着厚厚的云层,缓缓的裂开,渐渐的裂成了一个奇怪的巨大图案。   龙!   那是龙的形状。   “云层竟然裂出了云的形状,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如惊雷一般,轰响着同样一个声音。   就在几万双惊愕茫然的注视下,紫色的太阳光辉,穿破那开裂的空洞,将一条紫色巨龙的光影,照射在了旷野大地之上。   立于高台之上的陶商,不偏不倚,正被那龙首的光影所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策真龙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空中风云乱卷也就罢了,竟然还裂出了一片龙形的裂缝,这也就罢了,太阳竟然还射出了紫光,穿透云层,将那龙图映在了大地上。   如是说这还能勉强解释为偶然,可那紫色的龙图,龙首处,为何偏偏会照在陶商的身上?   这不是偶尔,绝对不可能是偶然。   莫非,这是天兆?   这一刻,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迸现出了这样一个惊人的念头。   天现龙形,紫气东来,这不是天兆,不是祥瑞,还能是什么!   只是,这祥瑞之兆,又代表着什么天意呢?   一双双震惊狐疑的目光,齐聚在了高台之上,齐聚在了那铁塔般的身影上,看着那沐浴着紫气,披覆着龙图的陶商,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都在滋生起同样一个念头。   “天策真龙,大司马乃是天策真龙,万岁,万岁——”   陈平第一个清醒过来,原本惊愕不解的脸上,突然间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惊喜,激动的放声大叫,五体投地的拜伏在高台下,拜伏在了陶商的脚下。   这一声大叫,叫醒了所有人,也叫破了他们心中,共同的那个念头。   “这是天降祥瑞啊,这是上天在告诉咱们,大司马才是天命所在啊。”   “袁绍有凤凰祥瑞,咱们大司马却是天策真龙,凤凰怎么能跟真龙相比呀。”   “大司马有上天护佑,此战咱们必胜。”   “大司马万岁,万岁——”   高台之下,此起彼伏的议论,最后,统统都汇聚成了山呼海啸的万岁声。   成千上万的将士,还有陈留城的上万士民百姓,乌压压一片,纷纷拜倒于地,如对神灵般顶礼膜拜,口中齐呼着“万岁”。   “万岁”的口号,自古以来,那都是天子才配享用,哪怕是这个乱世,只要天子在一日,都没人敢呼第二个人为万岁。   今日,这天降祥瑞异象,彻底的震撼了士民之心,陶商在他们眼中的地位,已然超越了天子这精神领袖的存在,引得他们发自内心的向陶商山呼万岁。   “万岁——”   “万岁——”   那激动的喊声,震天动地,盖过了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隆隆震颤,整座高台都仿佛要被震塌一般。   陶商耸立于九层高台之上,沐浴着紫气的光辉,俯视着下方对他顶礼膜拜的臣民,倾听着他们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年轻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会意的笑意。   “原来,这就是‘天时’的威力啊,只区区一个反常的天气变化,就能叫他们对我顶礼膜拜,视我为天策真龙,真是了不得啊……”   这就是陶商的应对之策。   所谓的“天时”异象,就是引动天地风云变化,以此来假传天意,蛊惑人心。   你袁绍不是假造声势,说自己看到麒麟现世,伪称天现凤凰祥瑞,为自己营造圣人转世的传闻,来为自己骗取人心,扰乱我军心士气么,那我就给你来个以牙还牙。   你的凤再厉害,也终究要被我的龙压过一头,我要叫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圣人转世。   这就是陶商急于在军中迎娶吕雉二女的原因,只有娶了她们,才能获得联姻附加天命属性,只有得到了天命属性,才能发动“天时”异象,神话自己,来压倒袁绍,争取人心。   天时转瞬即逝,片刻之后,紫气收敛,原本的云层裂缝,越裂越大,直至满天的乌云,尽皆散尽。   云开雾散,晴空万里,一切很快恢复了正常。   紫气不见,涡云不见,龙形也不见,只有陶商还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屹立于万众瞩目之中。   但陶商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天命所在的事实,已经根植在了这几万军民的心中。   今日之后,这些神奇的天象,很快就会通过这些军民之口,如燎原之火般,飞速的传遍中原大地,传遍天下各地。   用不了一个月的功夫,包括袁绍统治的河北在内,所有人都会听到今日所发生之事,再经过传播过程中的添油加醋,陶商这天策真龙的名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人皆知。   “袁绍,你不是跟我玩愚民的把戏么,我就玩哭你。”   ……   十天后,袁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袁绍手拿着那一道道雪片似的情报,脸色越来越阴沉,怒意越来越深。   “孙策和刘表这两个奸滑之徒,竟然敢敷衍我,可恨……”袁绍恼火地骂道。   自他向孙刘二人发去檄文,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那二人表面上答应他出兵,实际都陈兵不动,分明摆出了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袁绍对此很恼火。   真正让袁绍恼火的还不止这些。   近日以来,大河南北到处都在流传,当日陶商于陈留誓师之师,风云突变,天现紫龙祥瑞的传言。   不出十日,陶商是“天策真龙”的传言,便是遍传两河诸州,轻松压倒了他的声望。   中原诸州那些本已被他所忽悠起来的百姓,转眼又倒向了陶商,对陶商这个“天策真龙”,发自内心的产生了敬畏。   就连那些豪门世族,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反陶的浪声,不约而同的低调了几分。   不光是中原,这谣言竟然也影响到了河北,连冀州的士民们,都在暗暗议论陈留所出现的异象。   袁绍知道,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就此破灭,想要击灭陶商拿下中原,看来是只能用硬的了。   哗啦啦——   袁绍将手中的帛书,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骂道:“愚民的雕虫小技,只有那些愚蠢无知的刁民才会相信。”   左右众谋士们,皆流露出几分尴尬。   要知道,这愚民的把戏,可不止是陶商玩过,当初还不就是他们,给袁绍出了什么麒麟现世,天现凤凰这等谣言,以为袁绍制造天命所在的舆论优势。   现在,袁绍骂陶商是“雕虫小技”,不就等于也在骂自己么。   一片尴尬中,袁谭愤然而起,拱手叫道:“父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再玩那些虚的,儿愿率先锋军南下,以我袁家的铁骑,亲自将陶贼辗为粉碎。”   袁绍拳头一握,眼中杀机骤燃,到了这个地步,也该是用武力的时候了。   就在袁绍将要答应之时,逢纪悄悄向大将使了个颜良使了个眼色。   颜良会意,当即站了出来,慨然道:“良愿率我河北铁骑,渡河南下,为主公打开通往许都的大门。”   袁谭本想请战充当先功,立功争风头,却不想颜良站出来抢功,眼神立时一变,怒瞪了颜良一眼,就想出言争抢。   他还未开口,逢纪便先道:“大公子虽有勇力,但这个陶商用兵能力颇为了得,当年大公子在青州时,可是屡败于他,还是不可轻敌的好。纪以为,颜将军乃我河北第一猛将,派他充当前锋,再合适不过,必可摧枯拉朽,无人能挡。”   袁谭脸色顿生尴尬,被逢纪揭了不光彩的伤疤,心中那个恼火啊,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袁绍沉吟片刻,也觉有理,遂拂手道:“元图言之有理,颜子正,我就命你率一万步骑,先渡黄河,拿下白马渡,我自率大军于北岸接应。”   “末将遵令,小小一座白马城,末将不出五日,必为主公拿下。”颜良得令,慨然而去,临走之前,还挑衅似的瞄了袁谭一眼。   袁谭心中有恨,却又有苦难言,只得强行咽下了这口气。   ……   数日后,封丘城。   此间离黄河,已不足两百里的距离。   一队队的陶军士卒,正陆续从城旁大道开过,向着前线奔赴。   “报——”一骑斥侯飞马而来,“禀大司马,李广将军急报,袁绍不日已派大将颜良率一万步骑过河,包围了白马城,李将军请大司马速派援军支援。”   袁绍的速度这么快?   而且,还派了大将颜良!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他知这颜良勇猛难当,乃河北第一武将,历史上曾数败曹营诸将,只是最后被关羽偷袭,才将星陨落。   陶商麾下现在没有关羽,想偷袭此人是没有可能,只有用硬实力将他击败。   “夫君,白马乃南岸重要渡头,若被袁绍夺下,他的大军就可以轻松渡河,李广只有两千兵马,就怕他守不住啊,不如我大军加紧行军,赶快去救白马吧。”吕灵姬进言道。   陶商微微点头,却没有即刻答应。   诸将也纷请战,请求陶商亲率主力,前去救白马。   这时,陈平却灌了一口酒,冷笑道:“围白马的颜良虽只有一万步骑,但北岸的黎阳,却有十几万的袁绍主力,我军若去救白马,袁绍大军必即刻大举渡河,那个时候,我们岂非要跟袁绍十五万大军正面交手,不正中袁绍的下怀么。”   陶商神色一动,蓦然省悟陈平言外之意,“酒鬼,你是说,颜良围白马,只是袁绍的诱饵,想要诱我大军前去,跟他在白马决战。”   陈平又饮一口酒,笑而不语。   陶商已彻底省悟,年轻的脸上燃起讽刺的冷笑,眼眸之中,悄然闪过一丝诡诈的精光。   “袁绍,你跟我玩阴的,那我就跟你玩个够。” 第二百八十六章 破军   北岸,黎阳。   袁绍负手而立,凝视着地图,一语不发。   “陶商应该知道,我大军一旦渡河,进入一马平川的中原,凭着他那点兵力,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兵锋,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把我河挡在黄河以北,所以白马被围,他势必会来救。”身后的逢纪,信心满满的分析道。   “只要陶商前来救白马,我们就可以大军即刻渡河,跟他在白马一线决战,一战功成,天下可定。”   袁绍目光中杀机吐露,仿佛已经看到,陶商全军覆没的情景,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元图此计虽妙,只是那陶商甚是诡诈,只怕他未必会中计前来。”田丰却表示了担忧。   逢纪瞟了田丰一眼,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悦。   他二人虽同属河北一派,但这个田丰性情刚耿,每每进言虽也维护河北一派,维护袁尚的利益,但整体却以袁绍的大局为重。   逢纪正不爽之时,斥侯飞奔而入,拱手叫道:“禀主公,南面细作急报,陶商昨晚率军离开封丘,走西北大道,直奔延津而去。”   大帐中,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被这情报一震。   “白马被围,陶商不来救,却去延津做什么?”袁绍猛然转身,脸上尽是惊疑。   白马与延建,乃黄河南岸离许都最近的两个渡口,彼此相距两百余里。   袁绍因为白马距黎阳较近,才选择了大军由白马过河,放弃了延津。   他原以为陶商会被诱往白马,却不想到,陶商竟会率主力大军,直奔延津而去。   “这个陶商果然是了不得,他这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故意不来救白马,反想由延津渡河,反抄我们侧后啊。”田丰第一个看出了陶商的意图。   众人恍然大悟。   袁绍也猛然省悟,拳头一击案几,深陷的眼眶中,迸发出怒意。   他焉能不怒。   以他十五万大军辗压南下,处于弱势的陶商,理应只有招架抵抗的份才对,谁料到,这小子非但没有按他的意图用兵,反而是反守为攻,还妄图攻入冀州,去抄袭他的侧后。   这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许攸眼珠子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拱手道:“主公,若延津有失,我侧后粮道就有可能被袭,请主公速率主力西进,赶赴延津北岸,待陶贼渡河后,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他主力聚歼于北岸一线。”   听得许攸之计,袁绍怒意稍息,当场就想采纳他之计策。   田丰却急道:“陶贼兵少,就算他大军渡河也无用武之地,丰以为这是他围魏救赵之计,我军主力当即刻渡河进攻白马,一旦拿下白马,陶贼必然就不敢再攻延津,必会撤兵而退。”   袁绍眼神一变,似乎觉得田丰的话,也不无道理。   许攸的却凝重道:“主公率十五万大军南下,尚未攻陶贼一城,若是叫陶贼反是先攻下我河北城池,岂非损了主公声威?况且,若能聚歼陶贼主力于延津,难道不比拿下一个白马更有价值吗?”   许攸一席话,彻底的打消了袁绍的疑虑,他便不待田丰再言,挥手喝道:“我意已决,即刻起黎阳主力沿河西进,往延津聚歼陶贼。”   袁绍决意已下,谁人能挡。   当天,袁绍便率十余万主力,由黎阳而发,向西面而去,又传令于南岸的颜良,令他继续率大军围攻白马。   ……   白马城,鼓声隆隆,震天动地。   一万河北军,把座白马城围成水泄不通,成千上万的士卒,正蜂拥攻城。   中军阵处,那面“颜”字巨旗下,颜良身披黑甲,坐胯迎东大黑驹,手提一柄黝黑的大刀,狰狞冷峻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自信。   远远望去,白马城就在眼前,摇摇欲坠,似乎攻克只在眼前。   “陶商,你不来救白马,那本将就攻下它,成就我的首功……”颜良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丝丝冷笑。   斥候回报,白马城中只有李广的两千兵马,颜良深信,以他一万步骑,硬要拿下,绝不在话下。   “只要我拿下了白马,这首功非我河北一派莫属,大公子那一派的气焰,又要被我们压下一筹了……”颜良嘴角又冷笑起来。   正当这时,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将军,西南七里发现两万多敌军,正向着白马方向急进。”   两万敌军!   颜良浓眉一沉,喝道:“胡说八道,陶贼大军已去袭延津,白马怎么会出现两万敌军?”   “禀主将,确有两万多敌军逼近,还打着‘陶’字旗号。”   陶字旗号,还有两万马,这意味着,陶商亲率主力前来救白马了。   颜良先是茫然,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然间省悟,咬牙道:“这个陶商,果然是奸诈无比,原来他只是佯攻延津,想把主公的大军调走,真正目的,还是想救白马。”   “颜将军,陶商亲率大军前来,我们是不是暂撤白马之围,退至渡口处列阵,待援主公的援军赶到。”部将蒋奇提醒道。   依常理,颜良失去了北岸袁绍主力的支援,面对突然间杀到的陶商优势兵力,理应暂退才是。   颜良却没有。   他的鹰目中,反而掠起了一丝兴奋,喝问道:“陶贼军中,可带有骑兵?”   颜良这先锋军,有骑兵五千,步兵五千,陶商再多的步兵他都不怕,唯有些忌惮的就是陶商的五千骑兵。   “禀将军,斥候未在敌军中发现骑兵,杀来之敌全为步兵。”   没有骑兵,那就好办了。   颜良脸上狰狞再起,一声豪烈狂笑,大刀一扬,“蒋奇,你率五千步兵继续围白马,本将率骑兵去击破陶贼,再添一件大功。”   颜良不但是河北第一猛将,更是河北第一骑将,他麾下统领的这五千铁骑中,近有一千多重骑。   他得知陶商没有带骑兵来,这是要仗着五千铁骑,一举摧垮陶商的两万多步军。   五千铁骑将士,热血沸腾,势着立功之心,随着将颜良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杀去。   不到半个时候,前方陶军映入眼帘,两军于白马城南七里相遇。   乌云沉沉,天地间,充斥着滚滚杀气。   巨大的“陶”字战旗下,陶商立马横刀,如铁塔般傲立。   近两万步军将士,肃然而立,最前方处的一千精兵,乃是由养由基所率领的奇兵。   陶商的计策,就是佯攻延津,把位于黎阳的袁绍主力,尽皆诱往西面,使位于白马的颜良所部,失去了后盾。   然后,陶商则以轻军,星夜兼程向白马急进,前来击破颜良的先锋军。   他的目的已达到,颜良的铁骑之兵,果然汹汹杀至。   而养由基所率的那支奇兵,皆乃善射之士,与李广的神箭营不同,这支军团皆装备着鲁班所造,最新型的重弩。   陶商将这支重弩军团,命名为“破军”营。   此刻,一千破军弩士,先将半人高的大盾,皆铺放于身前地上,重弩全都藏在了身后,与普通的步卒相差无几。   “夫君,敌军皆为铁骑,以大盾手和枪戟手列阵于前才合兵法,把弩兵放在最前边,似乎有点违背兵法。”身边的吕灵姬,皱着秀眉道。   陶商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放心吧,这支破军营是为夫老早就让养由基秘密训练,就为了今日之用,今天,就是他们大展雄威的时候。”   吕灵姬眼见自家夫君如此自信,秀眉间虽仍存狐疑,却不再多说,只握紧画戟,紧紧立于陶商身边。   几百步外,袁军已停止前进。   颜良勒马横刀,如杀神一般立于袁军铁骑丛中,远远扫望陶军阵容,狰狞的脸上,不觉又燃起了不屑的冷笑。   “陶商这奸贼,当真是没有带骑兵,你以为,面对我河北铁骑,光凭兵多,就能挡得住吗,笑话!”   不屑的嘲讽过后,颜良手中的战刀,缓缓的抬了起来,向着陶军狠狠划下,“河北的铁骑勇士们,随本将辗杀敌寇,诛灭陶贼,扬我河北勇士之威,为主公立下不世奇功,给我杀——”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袁军阵中,五千铁骑之士,齐声喊杀,令天地变色。   颜良一夹马腹,如黑色的闪电般,当先杀出。   身后五千铁骑,如决堤的洪流,没有一丝迟疑,狂涌而出。   五千铁骑,奔行中组成了锥形冲击阵形,巨大的军阵,踏着碎乱的马蹄,向着陶军狂涌辗至。   哒哒哒!   隆隆的铁蹄声,如上千万战鼓,同时在敲响。   马蹄扬起的尘土,霎时间布满半空,冲势已起的骑兵,所震出的动静,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被撕裂。   五千铁骑中,竟还有一千重甲铁骑,冲锋在最前端,几如无坚不摧的锋刃,又似无懈可击的铜墙铁壁。   敌骑声势如此浩荡,两万多身经百战的陶军士卒们,也皆神色为之一变,手心中已捏了一把汗。   在没有骑兵掩护之下,纯步兵面对敌骑冲击,仿佛天生会产生恐惧,哪怕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也不例外。   吕灵姬的脑海中,不觉浮现起,当年他的父亲吕布,率领并州铁骑,摧枯拉朽时的情景。   身为骑将出身,她深知这种重骑轻骑联合冲击之时的威力,心中焉能不忌惮,她甚至已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回眸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那张让自己曾经最恨,如今却又最爱的脸,始终是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陶商轻轻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了阵前,那独眼弓神的身上。   “养由基,这一战就看你的了,让河北骑兵,从此为你的破军营闻风丧胆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神弩无敌   养由基独眼中寒光凛烈,就如他的箭一样犀利,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乌压压而来的敌骑。   阵前处,肃列于自己左右的,乃是他精心打造出来的一千破军营。   他虽善弓,但也精于弩,精通训练弩士,这一千重弩士,乃是他花了半年时间,在陶商的授意下秘密组建。   今日,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当年袁绍用先登弩士破公孙瓒白马义从,陶商今天就要用破军弩兵,去对付袁绍的幽并铁骑。   养由基心中热血已燃,他也渴望着这场战斗已久,他要用一场伟大的胜利。来证明自己不只是一名会使弓的射手,更是一位可以训练出精兵的大将。   神思间,脚下大地震颤愈烈,敌骑已冲至四百余步远。   养由基独眼一凝,将手中穿星弓一扬,大喝一声:“破军弩士,集结列阵。”   一千破军弩士得令,急将放于地面的大盾举起,一道铁壁顷刻结成,挡在了主阵之前。   破军之阵,前排是齐人多高的木质盾牌,后排处,八石弩、六石弩、五石弩和四石弩逐次排列。   箭已上弦,寒光流转的箭矢,如死神的獠牙,死死的盯住冲涌而来的敌骑。   几秒钟后,袁军最前排的一千重甲铁骑,已狂奔至三百步外,搅动天地尘雾茫茫,好似世界末日将要降临一般。   两万多步军,望着敌骑这般惊人之势,都暗暗捏了把汗,咬牙苦撑着意志,半步不退。   吕灵姬秀眉紧蹙,一颗心儿也提到了嗓子眼,紧握画戟的手心,早已浸出一层冷汗。   她熟知骑兵的优势,自然深知,一旦养由基的破军营,没能挡住敌骑的冲击,后面的步兵转瞬间就会被一并冲垮。   旷野之上,以步敌骑,一旦阵形被冲垮,他们面临的就将是一场毫无胜算的屠杀。   心情紧张的吕灵姬,再次看向自己的夫君,看到的依旧是那张从容不迫的脸。   “夫君他何来的自信,对这个破军阵这么放心,难道说,他确有必胜的把握……”   丈夫的镇定,令吕灵姬内心稍安,深吸一口气,准备决死一战。   就算养由基没能挡住敌骑,今日,他大不了就陪陶商血战杀场而已。   吕灵姬已抱定战死的决心,陶商的嘴角,却悄然扬起一丝冷绝的诡笑。   一双信任的鹰目,直射养由基。   那独眼弓神,此刻却凝神前方,心中估算敌骑的距离。   三百步!   时机已到,养由基穿星弓一扬,大喝道:“八石弓,发射!”   嘣嘣嘣——   拥有八石力量的重弦,弹动空气,竟发出撕裂的闷响,震到全军士卒耳朵发麻。   破空声骤起,数百挟着八石之力的弩箭,破空而出,向着迎面敌骑扑去。   箭去如风,眨眼间,冲在最前面,毫无防备的一批袁军重骑,纷纷应声栽倒于地。   气势汹汹的袁军铁骑,前进的脚步立时放慢,被这突然性的一波打击,皆是吓了一跳。   颜良战刀舞动,轻松挡开袭来之箭,举目惊望,才察觉陶军的阵形已发生了变化。   一面“养”字大旗已迎风而起,层层盾阵,隐藏在盾后的弩手,令颜良第一眼,就想到了鞠义的先登营。   “是养由基,那个独眼弓神,莫非陶贼用他模仿鞠义,也建了个先登弩营不成?”   颜良狰狞的脸庞一变,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先登弩营,专门克制骑兵,若陶军也练出这样一支精兵,他这五千铁骑,岂非羊入虎口。   一瞬间,颜良动了撤退的念头。   只是,他的铁骑冲锋的速度,已达到了顶峰,若在这个时候撤兵,陶军趁势反杀,他必将遭一场大败。   “不能退,我已向主公夸下海口,必首战得胜,若是败溃,我河北第一上将的威名何在!”颜良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鹰目再次扫视,他很快发现,陶军的那支弩营,数量不过千人。   而且,他不相信这支弩营,会拥有堪比先登营的战斗力。   他更不相信,陶军弩箭,会强大到轻易洞穿他的重甲铁骑。   “不许害怕,给我冲,继续冲!”决然的颜良,舞刀大喝。   幽并铁骑在颜良的催逼之下,强压下一瞬间的心惊,继续大喊大叫的向前埋头狂冲。   “自己来送死,就怪不得我下手狠辣了……”   养由基冷哼一声,再次喝道:“六石弩,给我射!”   嘣嘣嘣!   箭矢如风,又是一道天罗地网,迎着敌骑狂扫而出。   鲜血在飞溅,战马在嘶鸣,中箭者的惨叫声冲天而起,越来越多的敌骑被射得人仰马翻,倒地的人马,使得骑兵军团的冲击速度受阻放缓。   幽并铁骑的高傲,转眼间,就被这恐怖的弩箭打击,瓦解击碎。   五石弩……   四石弩……   三石弩……   整整五轮箭矢打击,前排的千余重甲铁骑,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片刻间便几乎全军覆没。   连身披重甲的铁骑都能够击破,陶军重弩威力之强,已到了惊人的地步。   负责冲击的前排重甲骑,如此轻松被击破,后面的轻骑兵更是不堪一击,不是被秋风扫落叶般射倒于地,就是死于自己人的撞击辗轧之中。   两万陶军将士,看着这等惊人的画面,一个个竟是惊到了目瞪口呆,惊喜之色尽涌上了脸。   “这破军弩士的威力,竟然这么……”吕灵姬更是惊喜万分,急望向陶商,竟已语无伦次。   陶商却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暗想,养由基这独眼弓神,真是召对了,还有那个鲁班,真是绝配。   似李广的神箭营,多为弓手,最多也只能开三石弓,有效射程在一百余步,且洞穿铁甲的机率有限。   若能神箭营迎战敌骑,最多射不出三轮,敌骑已经撞到,且没受多少死伤。   破军弩士就不同了,个个装备了最先进的具装弩,可堪比先登弩,八石弩于三百步外,都可以射穿敌方铁甲。   甚至,在三百步的范围内,养由基的破军弩士,竟然对敌方发动了高达五次的射击。   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如此密集的齐射,别说是颜良的河北铁骑,就算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复生,也要被击灭。   五轮弩箭射罢,五千敌骑死伤过半,就此崩溃。   崩溃的袁军骑兵,止步于先登死士五十步之前,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什么荣耀,只顾拨马乱窜。   此时的颜良,已是错愕变色,一张脸惊到扭曲变形。   “那养由基,竟然训练出这样一支弩营,威力堪比先登营,这怎么可能……”颜良喃喃惊语,原本的一脸自信,已碎了一地。   几十步外,陶商眼中的杀机,已如火山般喷发。   手中长刀一扬,陶商傲然大喝一声:“敌军已崩溃,全军出击,杀尽敌贼!”,惊雷般的怒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狂风般杀出阵来。   “杀——”   “杀——”   震天的咆哮声如雷忽起,两万蓄势已久的陶军将士们,追随着陶商破阵而出,如洪流一般列阵而出,朝着崩溃的敌军狂辗而上。   几千速度已减,还不及掉头逃转的敌骑,被陶军辗压而上,转眼又杀得是鬼哭狼嚎。   骑兵对付步兵,最大的法宝就是机动性,一旦失去了机动速度,就只有被宰的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颜良还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他的铁骑就已覆没大半,分崩瓦解。   颜良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败了。   惨败!   高傲如他,原以为凭着五千铁骑,可以轻松的收拾了陶商远道而来的主力步军,立下首功,为他们河北一派,抢下风头号。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落放了陶商的圈套之中,被陶商早就准备好的利器,狠狠的收拾了一把。   河北第一猛将,当年对付公孙瓒,也不曾有过如此重大的损伤,却不想南下首战,就败到如此地步。   耻辱啊,莫大的耻辱!   “陶商,陶商……”颜良咬牙切齿,万般的不甘。   迎面处,陶军已势不可挡,辗压而来,颜良手起刀落,轻松的连斩数人。   他却知道,自己武艺最高,只单一己之力,却也无法挽回败势。   再强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百般无奈不甘之下,颜良还是狠狠一咬牙,跟着败兵,向着白马城北的渡头逃去。   颜良骑兵一败,陶商趁势掩杀,直奔白马城而去。   此时敌将蒋奇,还正率五千步军,正在围攻白马城。   颜良要收拾陶商主力,立下首功,他当然也想拿下白马,分得一杯羹。   可惜,他的美梦破灭了。   正攻城凶猛之时,斥候却飞奔而至,大叫道:“禀将军,颜将军为陶军主力所败,已向渡头撤退,他命将军也速度步军前去会合。”   “什么!”   蒋奇大吃一惊,脸色骤变,惊叫道:“颜子正有铁骑五千,还有一千重甲骑兵,怎么可能败给陶商的步兵。”   话音方落,只见西南方面,尘雾冲天而起,杀声隆隆如雷,成千上万的陶军士卒,如出笼的群兽般,狂涌而来。   铁的事实面前,蒋奇不得不接受这残酷不可思议的事实。   河北第一大将颜良,确是败给了陶商之手。   “怎么可能,那陶商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击败颜良的五千铁骑?”蒋奇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这时,原本被围的白马城,竟是城门大开,守将李广率守军反杀而出。   后面陶军主力杀到,城中守军又杀出,里应外合之下,未战,袁军的士卒已瓦解,纷纷败溃。   “撤退!全军向渡头撤退!”蒋骑已彻底的慌了神,顾不得许多,急是大吼撤退。   可惜,为时已晚。   南面方向,陶军汹涌而至,转眼就将来不及撤退的袁军步兵,冲得四分五裂。   陶商手舞战刀,无人能挡,直奔中军所在,就在蒋奇还来不及拨马而逃时,就舞刀杀至。   一声雷鸣般的暴啸,手中战刀挟着雷霆之力,直奔蒋奇面门而来。   刀锋未至,那哧哧的破风之声,已震得蒋奇心惊胆战。   来不及逃跑,蒋奇只能侧身竖刀相扛,双臂尽起全身之力,妄图挡下陶商这超强的一击。   哐!   金属狂鸣声,凄厉的惨叫声中,武力值只有60出头的蒋奇,焉能敌得住陶商这神鬼一击,一刀便震飞出去。   “这就是陶商吗,此人的武力,竟然如此之强,连我也……”   落地的蒋奇,惊痛难当,万没有料到,那个天下第二大诸侯,竟然武力强悍如斯。   就在他惊骇的瞬间,陶商已纵马从他身边抹过,手中战刀如磨盘般向着他的脖子扫过。   鲜血飞溅,蒋奇一颗人头落地。   失去主将的袁军步兵,斗志更加崩溃,纷纷盔弃甲,向着渡头方向逃去。   陶商挥斥着大军,尾随在败兵之后,如巨浪一般,驱赶着数千败逃之兵,一路向着渡头杀去。   黄昏时分,陶商杀至了渡头,只见几千号敌军,正拥挤在水营渡头一线,你争我抢的往船筏上爬,想要逃到对岸。   望着混乱的敌兵,陶商眼中只有意犹未尽的冷笑,长刀向着渡头一指,“真正的屠杀才刚刚开始,我们继续狂欢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官渡   号令传下,数万气势正盛的陶军将士,挟着未尽的杀机,疯狂的撞入了混乱的敌群中。   白马城距黄河极近,岸边尚建有水寨,原本有大小船筏近百艘之多,只是当初为了给北岸袁军大举渡河,多数的船筏皆已调往了北岸。   袁绍主力今被陶商调往了延津,北岸黎阳无法派兵前来增援,南岸颜良的败兵又没有足够的船筏,让他的败兵尽数渡河,自然是陷入了两难境地。   近五六千败溃而至的士卒,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意图乘船逃往北岸黎阳。   船筏本来就少,如今士卒慌乱之际,各人只顾逃命,船尚未满时,登船者就迫不及待的强行驶离岸边。   不多时,百余船筏皆已驶离渡头,而岸边却仍有三千多的袁军败卒,还没能够登上船筏。   这个时候,陶商已率大军追至,一路碾压向前,挤在岸边的溃卒们互相推挤下,成百上千人被挤进了黄河之中。   陶商纵马杀进水寨,横冲直撞,肆意的杀戮,截止傍晚时分,又有三千袁军被斩杀,鲜血流入黄河中,大半河面几为鲜血赤染。   最后一抹余晖落尽时,屠杀结束。   渡头水营中,一面浴血的“陶”字大旗,迎风飘扬,仿佛在向逃往河中的敌人耀武扬威。   从白马城至渡头一线,沿路皆是遍地伏尸,血路绵延足有数里。   渡头一线,除了千余多降卒之外,其余不及逃上船的袁军,不是被斩杀,就是被滚滚的黄河溺亡。   漂行在黄河的战船上,那些侥幸逃得一命的士卒,心有余悸的看着对岸惨烈的景象,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惧。   对陶商的恐惧。   天策真龙的传说,在他们的心底,更加根深蒂固了几分。   逃得一劫的袁军士卒,个个惶恐黯然,面对着陶军的耀武扬威,却只能默不作声的承受。   “这个陶商,竟然这般诡诈,今日竟让我败到这般地步,我还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颜良望敌兴叹,心中是又羞又愧,隐隐更有几分对陶商的忌惮。   可惜,败局已定,颜良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率领三千残兵,向着北岸黎阳退去。   “嘀……宿主获得白马突袭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60。”   望着狼狈逃远的敌兵,望着遍地的伏尸,陶商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一战,歼敌近七千之众,重创袁军骑兵,更取得了对袁绍决战的首胜,必可大大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实可谓收获极丰。   “夫君,咱们大胜一场,要不要继续坚守白马?”吕灵姬兴奋道。   陶商却摇了摇头,“袁绍虽败了一场,但其实力仍远胜于我们,这一战只不过是稍挫其锐气,迟滞了他南下的步迈而已,白马非决战之地啊。”   陶商也不骄傲,当即下令弃守白马城,数万军民一路向着官渡方向撤退。   ……   延建,黄河北岸。   十几万袁军浩浩荡荡,布列于岸北五里处,气势滔天,直令风云变色。   身着金甲的袁绍,傲然驻立,冷峻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视着黄河南岸。   他的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焦虑。   自收到陶商将要偷袭延津的消息后,他就率主力大军,赶到延津北岸,在此苦候了一日,就等着聚歼陶商主力于延津。   令袁绍恼火的是,他在这里吹了一整天河风,却连陶军半个人影也没等到。   “迟迟不见敌军的影子,恐怕这是陶贼声东击西之计,主公,我有些担心白马啊。”跟随于左右的田丰凝眉道。   袁绍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中,闪过几分忌惮。   就在不久前,他已接到留守黎阳的沮授所发来的情报,声称于白马一带发现了陶商的旗号,疑心陶商袭延津,乃是调虎离山之计,请袁绍速速回师。   袁绍却没有,依旧决定在延津一线等待。   自己十几万大军,被陶商如耍猴般调动的疲于奔命,这是袁绍所接受不了的。   “元皓,你要沉得住气,不要急。”袁绍反用自信的语气,宽慰起了田丰。   话方出口,一骑斥候飞奔而至。   “报,白马急报,陶商亲率两万大军急袭白马,颜将军兵败不敌,损兵七千。”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霎时间轰得袁绍头脑一片空白,胸中气血突涌,竟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果然被田丰料中,他真的是中了陶商的调虎离山之计!   “陶贼,焉敢如此戏我!”   袁绍惊怒到咬牙切齿,几乎疯了似的怒吼,令左右无不惶恐畏惧。   以他天下第一大诸侯的实力,率十五万步骑浩浩荡荡南下,原本以为可辗平陶商,谁想到,第一战就中了陶商的诡计,被牵着鼻子调动,一役就损失了七千兵马。   区区七千兵马,于袁绍十几万大军来说,并不算是重的损失,但这首战的失利,却关乎到军心士气。   而且,失败的那个人,还是河北第一猛将颜良,这对军心士气来说,又是沉重一击。   此时的袁绍,竟有种被陶商当面扇了一个嘴巴子的错觉。   深深羞辱,无地自容般的羞恼。   “主公啊,丰早说过,那陶贼诡计多端,当初我们就不该前来延津,若我大军还在黎阳,就可以及时的支援颜良,也不至于会有此败。”田丰无奈的叹息,言语中,隐隐有几分怪怨袁绍不听劝告的意思。   袁绍脸色一沉,顿时流露出几分难堪,不由瞪向了许攸。   要知道,当初可是许攸一力支持他西奔延津,现在中了陶贼之计,岂能不怪怨许攸。   许攸眼珠子一转,却忙道:“元皓这话听着好象有点埋怨主公的意思,你这就不对了,就算那陶贼玩了招声东击西的把戏,但颜良却有一万多兵马,其中还有五千铁骑,这么强大的兵力,却败给了陶贼,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作战不利的问题,岂能怪得了主公。”   许攸这番话,顺势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个干净,顺道又给袁绍搭了梯子。   袁绍脸色顿时缓和,未等田丰再开口,便失望的摇头一叹,“这个颜子正,号称我河北第一猛将,我还给了他那么多骑兵,没想到他竟会败得这么惨,真是令我失望。”   田丰不知如何辩解,只好看向了逢纪。   逢纪会意,忙是讪讪笑道:“主公莫忧,以主公十五万雄兵,小小一场失利有什么了不起,根本改变不了陶贼必败的大势。”   “元图所言甚是,为今之计,田以为主公当率全师还黎阳,不用再跟那陶贼比拼智计,直接率大军强渡黄河,若那陶贼敢继续留在白马城,咱们正好将他聚歼于白马一线。”   两位河北谋士先后进言,才安抚了袁绍激怒的情绪,令他怒气稍息。   这时,许攸急向袁谭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向袁绍请战,以求取兵权。   逢纪机敏,未等袁谭开口,便忙道:“颜良新败,不宜于再充当前锋,纪保举文丑为先锋,为主公开路。”   颜良文丑,号为河北双雄,实力相当。   逢纪进言之际,顺势又向文丑使了个眼色,文丑忙拨马上前,拱手慨然道:“末将愿充当前锋,为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文丑和颜良一样,皆深得袁绍信任,今文丑主动请战,又有逢纪保举,袁绍当然没有理由不充许。   袁绍遂欣然应允,派文丑率两万精兵先锋,他自率十几万主力随后,先回黎阳,再强渡黄河,直取白马。   可惜,田丰的谋算却失测了。   陶商可没那么傻,以区区几万兵马,窝在白马小城,坐等着袁绍大军来攻。   当袁绍的大军,来势汹汹的渡过黄河时,杀至白马城下时,却只余下一座人去楼空的空城。   黄河不比长江,袁绍的兵马太多,如要强渡,陶商根本是挡不住的。   白马又是一座小城,周围地势形阔,利于大兵团作战,陶商若傻到在这里死守,等于把地利的优势,拱手让给了袁绍。   就在袁绍渡河之前,陶商已率主力大军,一路向着官渡退却。   官渡一地,地处鸿沟上游,为汴水的起点,而鸿沟运河西连巩洛,东下淮泗,官渡正是这条运河上的枢纽。   中原地带一马平川,但地形到了官渡一带,便开始收狭,变的易守难攻,正好可抵消袁绍兵多的优势。   且官渡靠近许都,方便陶军军粮供应,反可使袁军补给线延长,军需供应不便。   这么一个绝佳的地方,正是陶商所选,也是唯有可选的决战之地。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引鱼上钩   官渡,陶军大营。   陶商亲统的近四万陶军主力,已退至了这座许都最后的壁垒,摆出坚守之势。   早年半年之前,陶商就下令在此营建壁垒,如今已是重重鹿角,沟壕遍地,箭塔林立,俨然已修成了一座铁桶般的要塞。   袁绍想要夺下许都,一统中原,只有先破官渡要塞,别无他路可走。   中军大帐中,陶商方才坐定,荆轲便将最新的战报送抵。   袁军亲任前锋大前文丑,已率两万步骑大军,于昨日攻破了阳武城。   阳武一城,距离官渡不过三十余里,袁绍拿下此城,大军就可以长驱南下,直逼官渡主营。   “这个文丑,进兵倒也神速,我前脚才刚走,他后脚就攻到了。”   陶商一笑,将情报示于了众人,又问道:“袁绍的主力大军,现在在何处了!”   荆轲拱手道:“禀主公,斥候回报,袁绍主力离阳武城还有一天的路程。”   一天的路程么……   陶商喃喃自语,目光看向了陈平,二人的目光中,同时掠起了几分诡色。   陈平灌一口酒,诡笑道:“既然袁绍的主力还远,咱们是不是该抓住最后的时机,再给袁绍添点堵呢。”   陶商已会意,欣然笑道:“英布何在。”   ……   阳武城,“文”字大旗,正在城头猎猎的飞舞。   文丑手持大枪,屹立于城头,俯视南面,凶目之中,涌动着几分傲然。   就在文丑方巡视完城头时,城外斥候飞奔来报,一万的陶军,正向着阳武城杀奔而来。   “陶商不是已退往官渡了么,怎又反杀了回来?”文丑立刻警觉起来,传令诸军登城,准备迎战。   鹰目远望,只见视野之中,尘土冲天而起,一万多陶军狂杀而至,转眼列阵于城下,摆出一副大举攻城的耀武扬威之势。   一面“英”字的大旗下,大将英布勒马提枪,傲然而立。   眼见陶军只有一万,文丑自己却有两万步骑先锋军,文丑心头热血一荡,便想杀出城外,一举灭了这一万来敌,再立一件大功。   文丑却很快又冷静下来,想起袁绍临行前给他的交待,只令他稳步推进,切不可贪功冒进。   文丑只好压下战意,冷眼坐视陶军的挑战。   英布也不急于攻城,却将长枪向前一招,十余名虎背熊腰之士,便策马奔出阵前。   这些士卒奔至城前,高举着大盾掩护住自己,便扯起嗓门,冲着城头破口大骂起来。   这些嗓门奇大的汉子,专门是为了叫骂而来。   一众骂士们,把袁绍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极尽侮辱的言语,嗓门如洪钟一般,嘹亮的骂声,令沿城一线的袁军无人不闻。   众袁军士卒们,个个被骂得咬牙切齿,恨意熊熊。   文丑更是听的脸形怒到扭曲,气到虎目怒睁,一腔的怒火犹如涌动的火山,几乎就要炸烈胸腔一般。   “好个英布狗贼,竟然如此辱我家主公,士可忍,孰不可忍,我文丑非杀你不可!”   暴怒的文丑,将袁绍的叮嘱抛之脑后,当即点齐兵马,喝令大开城门,呼啸着杀出了城去。   两万多袁军,在文丑的率领下,如洪流一般冲出城门,直撞向陶军。   眼见两倍于己的敌军,狂扑而来,英布的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冷笑。   “大司马把这个文丑的性格果然看得透彻,这厮果真这么轻易被我激怒……”   笑容一笑,英布大枪一招,喝道:“全军撤退。”   英布也不与之战,当即下令全军撤退,拨马先走。   一万列阵的陶军,迅速掉转方向,望南而撤。   文丑怒火已冲昏了头脑,眼见陶军败逃,只道是为自己的威势气慑,也没起疑心,杀机更盛,更是拍马狂追不舍。   ……   阳武城以北。   “袁”字大旗,傲然飞舞,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沿着南下的大道,向着阳武城方向开进。   队伍的中央,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的袁绍,目光始终凝视前方,一身的霸绝天下的王者气势。   “文子勤已拿下阳武,再往前便是官渡,听闻陶贼那小子已把官渡打造的固若金汤,明显想于官渡坚守,元皓,你怎么看?”袁绍头也不回的问道。   跟随在身后的田丰,捋着白须道:“我军兵力数量占据绝对优势,陶贼拒守不战也合兵法,丰以为,如能正面攻破官渡,我们就正面攻破,如敌营太过坚固,我们就分兵抄袭其侧后,断其粮道,逼他退守许都,或者跟我们决战。”   袁绍微微点头,田丰所言甚至合他心意,眉宇间傲色渐起,仿佛先前的白马失利的阴霾,已就此一扫而空。   旁边长子袁谭见势,忙拱手恭维道:“父帅神武雄略,率仁义雄师南下,陶商那卑微逆贼,岂能是对手,就算是他再垂死挣扎,也终究难逃一死。”   儿子的这一番马屁,拍得袁绍心里舒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正得意间时,一骑斥候绝尘而来,直抵袁绍马前。   “启禀主公,敌将英布于阳武城外叫战,文将军一怒之下出城,已将敌军赫退,文将军此时正率军穷追。”   “文子勤不愧是我河北双雄啊。”袁绍并没有疑心,还流露出赞赏的笑容,“颜良虽败,文丑若此战得胜,终于可为我军旗开得胜,得好好给他记下一大功。”   袁绍这边得意,田丰却脸色一变,忙道:“主公,大事不好,陶贼明明已退守官渡,却反而又派兵北上挑战,分明是诱敌之计,文将军性急,这必是中了陶贼之计,说不定现在已身陷伏兵之中了。”   袁绍身形一震,猛然省悟,顿时面露惊色。   “主公也不必惊慌,陶贼主力已退至官渡,就算有伏兵,也不会太多,为今之计,当速派一员大将,率精骑前往支援文丑才是。”田丰拱手进言。   旁边逢纪,忙又向颜良使了个眼色。   前番颜良一战失利,声威受损,使河北一派的势力受到了打击,逢纪这是想让颜良再次请战,以一场胜利,来重树自己的威名。   颜良会意,忙拨马上前,拱手慨然道:“主公,末将与子勤情同手足,他现今有危,末将岂能坐视不理,良愿率铁骑前去救他,请主公给良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袁绍沉吟片刻,欣然道:“我就与你五千铁骑去救文丑,有你们河北双雄出马,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快去吧。”   颜良得令,当即率五千精骑,火速南下去追文丑。   ……   阳武城南,十五里。   文丑正率领着两万袁军,一路南下,穷追撤退中的英布,和他的一万陶军。   不知不觉,前方地势渐狭,一片绵延的土丘,起起伏伏于道路两旁。   文丑一直处于狂怒状态,只顾穷追,却没有觉察到,道旁的山坡上,一双锐利的目光,正冷笑着盯着他。   “文丑和颜良虽勇猛无双,但他二人却皆性情急躁,看来大司马对这二人把握的很透啊。”陈平一边抿着酒,一边笑叹道。   驻马横刀而立的陶商,嘴角微微上扬,战刀轻轻一场,“鱼已上钩,动手吧。”   荆轲得令,急将号令传达下去。   大司马的令旗,立刻被树了起来,四下摇动,发出号令。   嗵嗵嗵!   战鼓声,骤然敲响起,紧跟着,震天的喊杀声,如乍起的惊雷,轰然响起。   大道两旁,近万余埋伏已久的陶军士卒,如神兵天降一般,一时尽起,张绣和樊哙二将,率两路伏兵,同时夹击杀出。   伏兵骤起,如一道道的利剑,转瞬间,将惊慌的袁军追兵,截成了无数截。   正自狂奔中的文丑,这下就傻了眼,一脸的狂暴,瞬间瓦解,变为惊异。   “糟了,我一时冲动,竟中了英布的诱敌之计,该死!”   眼见中计,文丑不及多想,急叫道:“全军撤退,撤往阳武城。”   号令下达,文丑拨马先走,大枪连斩数名陶卒,向着北面冲去。   为时已晚。   只见左右大道,无数的陶军冲涌而来,很快将两万袁军分割包围,数万的敌我之军,将本就不宽的大道堵得更是水泄不通。   文丑狂舞大枪,疯狂的收割的人头,纵使他有万人之敌,又岂能杀出重围。   正自狂杀之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文丑休走,纳命来吧——”   猎猎的杀气,伴随着那暴喝之声,汹涌而来,文丑猛然转头,却见一员虎狼之将,正纵马舞枪,从南面杀将而来。   是英布返身杀回,直取文丑。   枪影重重,四面八方的抖射开来,枪影过处,袁军如蝼蚁般被辗杀。   英布仗着96的武力值,杀出一条血路,手中大枪挟着狂暴之力刺出,直取文丑要害。   枪锋未至,狂烈的刃气,便如无形的巨墙般压来,将文丑全身锁定,避无可避。   文丑没有退路,只得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举枪相挡。   吭!   两枪相撞,飞溅的火星中,交手的二将,身形均是微微一震,错马而过。   二人的眉宇中,皆是闪烁出几分异色,皆为对手的武艺之强,而感到惊奇。   “不愧是河北双雄,武艺竟这般了得,很好,英布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哈哈哈——”   身处于胜势的英布,却狂喜于棋逢对手,狂笑声中,一杆大枪荡出道道流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扑向文丑。   “冒充古人之徒,本将就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文丑也雄心大作,为英布的武艺所激怒,暴喝一声,举枪反击而出。   两员当世绝顶之将,枪锋相撞,战成一团。   文丑与英布武力,皆属当世绝顶,不杀出个千余招,只怕难分胜负。   只是如今袁军处于劣势,正为陶军所围杀,己军的不利,令文丑的斗志上已自挫三分。   英布却仗着己军的胜势,越战越勇,威势逼人。   此消彼涨,二人的对决之中,三十招走过,英布便渐渐占据了上风,开始压制住文丑。   山坡上,陶商已清楚看到己军的优势。   这个文丑有多厉害,当年琅邪之战时,他已深知。   前番没能杀了颜良,今日一战,若能杀了文丑这河北双雄之一,对袁军的气势必是沉重一击。   眼中杀机凛烈,陶商遂立于山坡上,摇旗指挥诸军,围杀敌军。   正当这时,忽见北面尘土大作,一队骑兵疾冲而来,势如破竹一般,直撞入陶军的围团之中。   “袁绍竟派来了袁军吗?”陶商眼中掠过一丝意外之色,急向荆轲看了一眼。   荆轲也不待吩咐,急派斥候前去探查。   片刻后,斥候飞奔而至,拱手叫道:“禀大司马,敌将颜良率五千轻骑突然杀至,我军北面围阵已被冲破。”   又是颜良! 第二百九十章 威压双雄   “袁绍军中,到底还有些智谋之士,看来光是这一招诱敌小技,瞒不过他的那些智囊啊……”   陶商暗暗感叹,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忌惮。   随后,那张年轻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冷笑,“还好陈酒鬼你有先见之明,叫我准备下了后招。”   陈平呷一口酒,嘿嘿笑道:“差不多,也是他该亮相的时候了。”   陶商一点头,向荆轲示意一眼,荆轲当即又传下号令,第二面令旗,跟着被高高树起。   ……   山坡下,战势已逆。   颜良率领着五千幽并铁骑,突然间从北面杀到,如潮水般辗杀而来,陶军围兵猝不及防,根本抵挡不住。   颜良冲锋在前,一柄战刀杀人如麻,仿佛要宣泄前番白马失利的怒气。   狂辗之下,陶军连连后退,围阵就此被破开。   颜良正杀到兴奋时,一彪兵马斜刺里杀来,挡住了颜良铁骑的去路。   当先那员虎熊陶将,赤着膀子,手提一柄杀猪刀,不是樊哙还能是谁。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挡本将的路,你是找死!”颜良根本就不把樊哙放在眼里,纵马舞刀直接杀了上去。   樊哙虽纵横中原,颇有些名气,但怎及得上颜良河北第一猛将的威名,颜良当然不把他放在眼中。   樊哙当场就火了,杀猪刀一指颜良,大骂道:“河北匹夫,敢小瞧你樊爷爷,爷爷就让你尝尝我杀猪刀的销魂。”   暴哮声中,樊哙毫无所惧,舞动战刀,直斩向冲杀而来的颜良。   两骑相交,颜良一刀快如闪电,先发斩至。   刀锋尚未砍至,那强大的压迫感,便如海潮一般,铺天盖地包卷而来。   樊哙心中一滞,方觉这敌将的武艺,竟是出乎意料的强悍。   心神震动下,樊哙便不敢硬接,急将杀猪刀高高举起,倾起全力相挡。   吭!   战刀狂压而下,泰山压顶的一击,直震得樊哙身形一震,手心隐隐发麻,胸中气血更随之一荡。   “奶奶的,力道还挺强的……”   樊哙心中吃惊,强提一口气,双手一抖,杀猪刀朝着颜良反手扫去。   锵!   又是一声激鸣,颜良回刀一挡,瞬息间,樊哙便感觉从对手刀上传来一股力量,轻轻的将他刀锋黏住,向外顺势一带。   瞬息间,樊哙刀势尽泄,犹如泥牛入海一般,空空荡荡不着一物。   “什么情况,他竟然能卸去我的刀力,他的武艺,竟达到了刚柔并济的地步了么,完啦完啦,老樊我有点托大喽……”樊哙心中暗暗叫苦。   颜良却刀锋不停,一刀方才击出,第二刀如秋风扫落叶般,向着樊哙后劲斩去。   招式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分毫不差。   唯有绝顶上将,方能做到。   樊哙未曾想到,颜良非浪得虚名,刀上力道如此之猛,招式变化如此之快,刀法的造诣,几乎已达到当世顶峰,可与关羽之流相提并论。   敌刀来势太快,樊哙抽刀不及,只能顺势向马背上一伏,尽力闪避。   刷!   一道寒光,贴着樊哙的脖子扫过,只差那么分毫,就可以轻易的削断他的脖劲。   勉强逃过一死的樊哙,身形才刚刚直起,颜良的第三刀,第四刀,如漫天雷电般,狂袭而来。   樊哙虽倾尽全力相挡,却很快落得下风,败相频露。   樊哙武力虽强,不过90,而颜良的武力值,却达到了97,他又焉能是对手。   十招走过,樊哙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再战下去,不出十招,非败不可。   “姓颜的,你还挺厉害的,樊爷回去练个十年再来取你狗命,有本事你等着……”樊哙也不傻,哇哇大骂一番,拨马跳出战团就走。   颜良几招大败樊哙,威风大作,不屑追杀樊哙,继续催督着他的铁骑,向着身处重围中的文丑杀去。   樊哙败逃,陶军士气受挫,面对袁军铁骑更是难与争锋,纷纷倒溃而退。   颜良长驱直入,无人能挡,终于破围而入,与文丑所部会合。   “子勤,为兄奉主公之命,前来救你破围,我没有来迟吧。”颜良横刀大叫。   文丑正苦苦支撑,蓦然瞧望见颜良杀到,本是受挫的信心,陡然间大作。   “颜兄,你来的正好,咱们二人合力,一鼓作气将这些敌兵统统收拾了。”文丑信心大增,狂叫道。   英布却锐气受挫,眼见文丑都拿不下,再来一个与之齐名的颜良,自己焉能抵挡。   眼见颜良策马狂奔而来,英布心中生怯,强攻几枪,跳出战团,拨马便走。   “鼠辈,你还逃得了么!”反败为胜的文丑,威势大发,拨马就要追杀英布。   颜良已杀近,扬刀叫道:“子勤,主公的命令是叫我们撤回阳武,不可恋战。”   经历了前番白马失利,颜良对陶商有所忌惮,虽然性情也很急躁,这会却比文丑冷静了几分。   “颜兄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陶贼的伏兵已被你击破,眼下正是咱们河北双雄并肩一战,建功立业之时,岂可不战而走。”   文丑豪情大作,雄风怒发,根本不听颜良之劝,纵马直追英布。   英布胆色已怯,不敢再战,一路狂退。   文丑一路穷追不舍,大枪疯狂斩杀人头,颜良无奈之下,也只能跟随杀上。   两千铁骑,再加上两万多兵马,一时间,袁军大有翻盘之势。   突然间,杀声如雷而起,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隆隆的雷声从山坡那边翻起,仿佛要将天都捅破。   山坡之上,数不清的陶军骑兵,正如决落的泥石流一般,轰轰烈列的奔涌而下。   一面“霍”字的大旗,如猎猎的火焰一般,袭卷而下。   霍去病杀到。   陶商引以为傲的骑兵,终于登场。   银枪银甲,银色披风,银色的战马奔腾如风,霍去病就象是一道银色的闪电,俯冲而下,势如白虹。   山坡上,陶商笑了。   他虽设下这一伏兵之计,但陈平却提醒到,阳平城离袁军主力已近,如果袁绍听说文丑出城追击,很可能会猜出他们在实施伏兵计,极有可能派骑兵前来相救。   所以,为了防范敌军骑兵,陶商也尽起了霍去病所率的骑兵军团,作为第二路的伏兵。   颜良的出现,确实突破了陶军的外阵,联合文丑的兵马,大有翻盘之势。   可惜,他们却没有料到,陶商还有后手。   滚滚铁骑,直冲下山,挟着威力无穷冲势,撞入了袁军之中。   鲜血飞溅,惶恐的袁军,无情的被铁蹄辗碎。   霍去病手中银枪,如电芒般刺出,杀破乱军,踏出血路,直取文丑而来。   “竟然还有骑兵!?”   当文丑省悟时,已惊见霍去病冲撞而来,不及多想,急是倾尽全力,斜举大枪相抗。   锵!   震天的撞击声中,火星四溅,两骑错过。   文丑那铁塔般的身形,在巨力的冲击之力,剧烈的一震,双掌处一麻,斜眼瞥去,惊见五指间血迹渗出,竟已是虎口震裂。   “这厮的武艺,竟然能让我虎口开裂!”手掌被震出血的文丑,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惊诧。   霍去病武力值有97,胜于英布,略在文丑之上,但要想一招震裂他的虎口,平素也是无法做到的。   然而以他的武力,再借着居高临下俯冲的力量,加上战马的加速度,这全力一击的力量,已远超了他本身所有的力量。   这一击之下,文丑被震裂虎口,又有何难!   霍去病勒马回身,年轻英武的脸上,尽是傲然冷峻我,银枪一指,冷冷道:“文丑,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大司马的手掌心么,下马投降,我饶你一命。”   这冒充古人之名的年轻敌将,竟然公然向他这河北双雄之一劝降。   羞辱,公然的羞辱!   文丑瞬间怒火焚身,不顾霍去病武艺在己之上,当场就要纵马舞枪上去,跟他决一死战。   可惜,他已没有这个机会。   南面处,英布见霍去病杀到,也率败兵反身杀回。   张绣、樊哙等围兵,也纷纷反守为攻,再次卷向敌兵。   颜良的骑兵已是强橹之末,冲势已尽,反被陶军铁骑拦腰冲断,转眼也陷入了被动之中。   袁军纷纷的倒溃,处于全面瓦解的境地,形势再度逆转。   文丑虽然莽撞暴躁,但他却并不愚蠢,他知这个时候若再战,不光他要死,这几万兵马,也要全军覆没。   “姓霍的小子……”文丑恨恨的瞪了霍去病一眼,勒马转身,望北夺路而逃。   霍去病却岂容他轻易逃跑,拨马便直追而上,陶军步骑将士,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的围杀而上。   文丑落荒而逃,麾下来不及逃跑的袁军士卒,无情的被追杀而来的陶军辗杀,被杀得血流成河。   文丑胆色已彻底被击破,连跟霍去病一战的胆量都没有,只顾埋头狂逃。   然他先前冲的太猛,把太多的步兵抛在了身后,这个时候,这些步兵反成了迟滞他逃跑的障碍,被身后的霍去病越追越近。   眼看只差十余步,文丑就要被追至。   这时,迎面处,颜良狂奔而来,扬刀大叫道:“子勤先走,我来挡下那无名鼠辈!”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要再次羞辱你   颜良,竟然敢藐视霍去病为鼠辈!   霍去病年轻的脸上怒意傲生,二话不说,纵马如风,高举着银枪,直向颜良杀来。   颜良招式亦发动,斜拖着手中的战刀,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射出。   这员河北第一猛将,黑色的身躯,穿越血雾的阻挡,狰狞如地狱中杀出的魔将一般,那压迫性的威势,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那陶军武道最强之将,则如银色的流星,穿破层层血雾,势如银河之水,决堤而至。   两骑穿越乱军的阻隔,相对射至。   吭!   雷霆般的瞬间,两骑撞至,刀与枪轰然相撞。   两股天崩地裂般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疯狂力道,竟将身边的血尘之雾震荡到层层四散。   霎时间,一黑一白,两马已错身而过,马上那两个身体,同时剧烈一震。   纵枪而过的霍去病,气色如常,傲色依旧,但颜良那狰狞狂烈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异色。   那是一种深深的惊奇。   他没有想到,以自己河北第一猛将的实力,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将,竟然能够挡下自己全力发出的一记怒击。   这小子的武艺,竟似跟自己不相伯仲之间!   “难道,这小子当真有堪比霍去病的武艺不成,这怎么可能……”颜良不可思议之下,急是拨马转身,横刀欲再战。   而先行勒马转身的霍去病,银枪却向他一指,冷冷道:“颜良,我主乃天策真龙,圣人转世,你再助纣为桀,只有死路一条,弃暗投明,速速觉悟吧。”   霍去病语气傲然,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竟还当着众军之面,又招降起了他。   耳听得对方公然劝降,颜良那自傲的尊严,如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瞬间勃然变色,怒到整张脸都涨到通红,一双眼珠子几乎要迸炸出来一般。   “无名小贼,竟敢辱我主公,小看我河北第一上将,我今天非杀你不可,啊啊啊——”   颜良咆哮大叫,如发狂的野兽般,再度杀上。   霍去病冷哼一声,策马纵枪,无畏迎上。   瞬息间,颜良如铁塔一般,横在了霍去病的马前,明晃晃的刀锋,撕裂血与雾的阻隔,直奔霍去病面门而去。   重刀划破空气,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刀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银枪已在半路的霍去病,惊觉颜良这一刀,竟然是抱着两败俱伤之目的而来。   他这一枪若继续刺出,固然可以刺中颜良的肩膀,但颜良那重刀斩下,却必将他斜斩成两半。   颜良是真的怒了,他在玩命!   跟你玩命,我当我傻么……   霍去病不及多想,急是改刺为挡,高举大枪于头顶。   哐!   沉重的战刀,如惊雷般轰击而下,山崩地裂的狂力,汹涌压下,竟将霍去病手中的枪杆压弯,一双虎臂也微微屈下三分。   “不愧为河北第一上将,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硬扛下这一重击的霍去病,心中暗吃一惊,在接招的瞬间,几乎将他压得气息为之一滞。   颜良眼见自己终于占了一丝上风,脸形是愈加狰狞,双臂加力,筋骨肌肉咔咔作响,几乎就要爆裂一般。   如此千斤之力的狂压下,霍去病双臂渐屈,竟有扛不住的迹象。   脸色憋得通红的霍去病,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被逼迫于此,颜良的咄咄相逼,不由也激怒了他的傲气。   “我霍去病,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吼头发出一声不屈的狂吼,霍去病一双臂膀青筋爆涨,几欲炸裂,奋然上扛,忽的便将颜良压下的刀锋给荡了开来。   荡开战刀的一瞬,霍去病战意陡增,银枪如电,反守为攻,疾射而出。   双方都是97的武力值,颜良纵然一时占得上风,又岂真的能压得倒霍去病。   以他少年天才的傲气,颜良那一记重刀,彻底的激怒了霍去病,激起了他的斗志,激起了他的怒火。   银光飞溅如瀑,但见重重叠叠的枪影,如雨点一般的扑卷向了颜良。   “这小子,竟然能……”   面对着霍去病疯狂的反击,颜良心中吃了一惊,只得精神高度紧绷,倾力应接着霍去病的狂击。   此时的他,每一刀都发挥至极致,施展到完美的境界,达到了自己武艺的顶峰。   片刻间,二人交手已过百招。   高手过招,不容半点分神,他二人全神贯注,眼中只有对手,根本无视左右的部众。   枪锋四射,刀刃乱斩,方圆数丈之间,尽被如刀的刃气所笼罩,形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任何接近的血肉之躯,无不被辗为粉碎。   二人这般狂杀之下,不知有多少自己的部下,不幸的被绞碎其中。   刀与枪纠缠在一起,但见光影而不见身形,当世绝顶武将间的巅峰交手,已到了骇人的地步。   而左右的战场,却早已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陶军的大旗,依然在战场上空飞舞,袁军的旗帜,却已寥寥无几。   颜良凭借着自己恐怖的武力,堪堪与霍去病战成平分秋色,但他处于劣势的士卒,却被陶军冲得四分五裂,分崩而溃。   丧胆的文丑,已经逃远,左右的士卒越来越少,眼看颜良就要陷入孤军奋战之中。   颜良的衣甲已然为汗水浸透,而霍去病的脸上,同样已满头大汗。   自被召唤以来,和诸多高手过招过,霍去病何曾有如此的费力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河北第一猛将,当真非是浪得虚名。   少年无畏,敌人越是强大,霍去病的斗志就越盛,何况,军势助长他的声威,令他信心越发狂燃。   重重影枪,狂风暴雨般的压向颜良,隐隐已夺取了些许上风。   “难道,我河北第一上将,又要败给陶商吗,我不甘,我不甘啊……”颜良心头痛苦不堪,尊严愈加受挫,手上的刀势也渐落下风。   “颜良,前番让你逃了一命,今天你又要败在我大将霍去病的手下么,你这河北第一上将之名,难道你就不想要了吗?”   正当颜良苦战之时,耳边蓦然响起一声嘲讽似的大叫,抬头一瞟,蓦然瞧见,一员年轻的玄甲赤袍武将,已拍马提刀而来,肆意的狂笑。   他的身后,一面“陶”字大旗,飞舞如风。   是陶商杀到!   颜良勃然变色。   前番白马之战,他着了陶商的道,大败而逃。   今日形势,堪比当初的白马一役,他力敌霍去病不敌,又要面临再败一场的困境。   面对陶商的羞辱之词,颜良是真恨不得决死一战,拼个你死我活也要保住尊严。   可惜,环望一眼左右,他所有的斗志,却被己军的败势,一扫而空。   强攻数招,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转身,望着阳武城方向就逃,口中还叫道:“陶商,今日之耻,我颜良记下了,他日必取你狗命!”   愤怒大叫时,颜良却拼命的夹着马腹,恨不得胯下战马能长了翅膀飞将起来。   “颜良,滚回去告诉袁绍,叫他识相就滚回河北去,否则这中原就是他的葬身之地。”陶商也不穷追,肆意的狂笑。   颜良怒到胸都要气炸掉,真恨不得回身与陶商杀个你死我活,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却告诉他保命要紧,万不可一时冲动。   借着胯下的幽州良马,颜良一路埋头狂冲,凡是阻挡他的人,无论是陶军士卒,还是己军士卒,一并被他斩碎。   霍去病追击未久,很快便被渐渐落远,无法再追上。   陶商知颜良武艺绝伦,想败他容易,想要杀他,却非那么容易。   走了就走了,逃走了一个颜良又如何。   这场战役的目的,他已经达到,此役过后,袁军士气必然又被重挫。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伏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61。”   陶商年轻的脸上,浮现笑意,遂是下令停止追击。   “大司马,这个颜良文丑乃河北上将,放他们逃走,必为后患,何不继续追击?”霍去病叫道。   陶商目光遥望北面,冷笑道:“颜良文丑的武力与你不相上下,想杀他们没那么容易,我们的目的已达到,没必要再浪费精力。”   夜幕降临时,战斗结束。   陶商下令打扫战场,文丑那两万的袁军,约有五千死伤,颜良的五千骑兵,也有两千余被灭。   这场战斗,袁军总计被灭近七千之众。   这也就是说,加上白马之战,还有今日之战,两场仗下来,袁军已被灭一万四千余众。   袁绍的十五万大军,两场下来,不足半月,就已下降到了十三万余众,可谓是损失飞速。   不过,以袁绍雄厚的家底,这点兵力损失,只怕还远未能让他伤筋动骨。   陶商知道,袁绍的主力,这个时候恐怕已至阳武城,如果不见好就收,还要穷追下去,再撞上袁绍的大军,本来的胜利,就要变为一场大败了。   收拾了袁绍七千兵马,一场大胜,足矣。   “袁绍啊袁绍,我倒真想看看,你听到了这场败仗的消息,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拨马转身,扬刀喝道:“全军收兵,我们回官渡喝酒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   阳武城。   “袁”字大旗已高高飘扬,袁绍已率主力大军,进至这座官渡北面最近之城。   正堂,袁绍正高踞上座,看似悠闲的品着杯中小酒。   他的脸上,尽是自信霸绝之气,深陷的眼眶,却在不经意间,闪烁出几分不安。   武将们看不出来,田丰等谋士们却看得出来,袁绍正在担心着文丑的生死。   “陶商就算是设了伏兵之计,也只会动用步卒,颜将军五千铁骑一击,必可将文将军救出来,说不定还能趁势大胜敌军一场,主公无需太过担心。”逢纪自信的宽慰道。   袁绍暗凝的眉头,微微松展,却笑道:“颜良文丑,乃我河北双雄,你他二人并肩出战,我怎么会担心呢。”   见得袁绍如此自信,袁尚一派众文武们也宽心不少,皆又闲淡然的饮起了酒。   一股轻松自信的气氛正在弥漫,仿佛这场南征之战的首胜,很快就会到来。   袁谭却是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一副不爽的样子。   正当这时,亲兵匆匆而入,“禀主公,颜将军和文将军率军归来了。”   “元图说中了,他们果然得胜归来了,快为两位将军斟满酒,我要亲自为他们庆贺夺下首胜大功。”袁绍呵呵笑着,已是站起身来,准备下阶相迎。   两杯好酒已倒满,浓浓的酒香飘满大堂,众人也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大门方向。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身浴血的文丑和颜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步入了大堂。   众人的脸色却皆微微一变,笑脸渐渐凝固。   他们的眼中,没有看到意气风发,得胜而归的河北双雄,看到的却是两张神色黯然的脸。   袁绍还没看出名堂来,举着杯子走下阶来,笑道:“子正,子勤,你们可回来的真够晚,庆功酒我可是早为你们备好了的。”   “庆功”二字,听在耳中,却如针扎一般,让颜良和文丑二人,脸色愈加的惭愧。   他二人对视一眼,面对着兴致勃勃的袁绍,却齐齐的跪伏在了地上,垂首不敢正视。   “末将经不住敌将挑衅,擅自出战,使我军遭此惨败,请主公治罪。”文丑满脸愧然的向袁绍请罪。   惨败?   瞬间,袁绍身形凝固,脸上所有的笑容碎了一地,为惊骇所取代。   大堂中,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寂寞。   愣怔中清醒过来的袁绍,不禁转头看向了逢纪,又看看田丰,再看看颜良文丑,一脸茫然,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逢纪急看向颜良,“颜将军,难道你去晚了不成?”   “末将得到主公将令,马不停蹄的就赶去救子勤,去倒是没有去晚。”颜良咽了口唾沫,“末将的铁骑本已破围而出,甚至还一度反败为胜,只是在关键时刻,陶贼的铁骑突然杀出,末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才为其所败。”   颜良虽然性粗,却也懂得掩饰过失,没有提到文丑非要穷追,更没有提到自己被霍去病杀败。   逢纪脸色骇变,顿时涌现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当初,他可是自信的判断,陶商就算有伏击,也只会动用步兵,却不料陶商事先算到袁绍会发骑兵相救,暗中竟已动用了骑兵。   先前的自信,与如今的料敌失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逢纪如何能不暗生惭色。   “你们——你们真是——”   袁绍眼中怒意如火而燃,手指着逢纪,眼瞪着颜良文丑,一副恨其不争,不知该怎么骂他们才好的恼火状。   此时此刻,他对河北一派的人,已是充满了失望。   先是白马一役,颜良兵败,如今文丑又再败于陶商之手,田丰和逢纪等献计,三番几次的失利,让他的威名大大受损,他如何能不失望。   一旁的袁谭许攸等人,却对视一眼,皆暗自冷笑,一副看热闹的得意。   这时,田丰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陶贼既然能从曹操手中夺下中原,就证明此人确有非凡之处,他小胜两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眼下我军虽损了万余兵马,却在兵力上仍占有绝对优势,主公切不可因小小的失利,就自乱了分寸。”   田丰这番话,等于是给了袁绍台阶下,又暗示袁绍不可对颜良他们太过责备,以免又动摇军心。   毕竟,颜良和文丑乃河北双雄,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袁绍眉头一凝,权衡片刻,眼中愠色一闪即逝,旋即大笑起来。   “元皓劝的有些多余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我又岂会不知。”袁绍傲然一笑,又亲手将跪伏的二人扶起,“你二人也不可因一场小小失利,就自坠了斗志,还要好好反省,将功补过才是。”   袁绍变的倒也快,转眼间又恢复了自信霸绝之势,他的安慰,也让颜文二将心安几分,堂中低落紧张的气氛,稍稍还转。   扶起二将,袁绍走回上座,俯视众人,正色道:“看来我先前确实是有些小看了这陶贼,这两场失利,也给了我们一个提醒,从今往后,再也不可以轻视奸贼,今后用兵,我们要步步为营,直逼官渡,以我绝对的优势兵力,让陶贼的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济于事。”   袁绍言语中,头一次表现出对陶商的忌惮,那语气,好似先前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里,现在才终于认真起来。   这一番话,也鼓舞起了众将的士气,堂中的气氛,很快又激荡起来。   到底他们还有十五万步军,就算损了些兵马,兵力也仍由四倍于陶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他们坚信,胜算,依旧在他们这边。   田丰见袁绍怒气已消,便拱手高声道:“主公,丰以为,我们先前之所以会两场失利,是因为我们每一步用兵,都在陶商的算计之中,皆被他牵着鼻子走,要想击败他们,我们现在就必须要反其道而行,跳出他的意料之外行事。”   “反其道而行?”袁绍精神一振,眼中迸射出浓厚的兴趣。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想抄我后路,没门   “怎么个反其道而行法?”袁绍催问道。   田丰不紧不慢道:“官渡地势狭窄,不利于我军大兵团展开,陶商在那里修建壁垒,摆出拒守之势,分明是想利用有利地形,破解我军的兵力优势。”   顿了顿,田丰手一指东面,“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分兵数万袭取睢阳,抄袭其侧后,绕过他的官渡防线,从侧翼直取许都。”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神色皆是一震,袁绍也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方向。   “陶贼兵马本就不多,此刻必已尽集于官渡,睢阳等侧后郡国,必无多少兵多,我们只消分出数万兵马,定然攻无不克,这正好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袁绍沉吟片刻,一拍案几,欣然道:“元皓之计甚妙,我军既然兵多,岂能不发挥我们的优势,我就分出三万兵马,前去攻取睢阳,抄袭许都侧后。”   话音方落,逢纪忙向颜良等人使眼色,暗示他们请战,把兵马握在手里。   颜良文丑会意,先后出班请战,想要将功补过。   这时,许攸也连向袁谭使眼色。   袁谭忙出班道:“父帅,颜文二将虽乃我河北宿将,但他二人两度兵败,声威有损,暂时不宜领兵,儿愿率三万精兵出征,必为父亲拿下睢阳。”   他这番话,拐着弯的讽刺颜良和文丑失利,没本事打胜仗。   袁绍沉吟不语,显然颜良和文丑二人,令他颇有些失望,而三万兵马也不是个小数字,让自己的长子领兵,似乎也更放心些。   正当犹豫时,一直沉默的刘备,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备自投奔袁公以来,苦无寸功,实在是心中有愧。想备当年曾任豫州牧,对睢阳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如若袁公信任,备愿辅佐大公子去取睢阳。”   袁绍精神顿时一振,他信任袁谭,却又担心其能力不足,今刘备主动站出来愿为辅佐,自然令他放心不少。   袁绍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好,谭儿,我就给你三万精兵,由玄德随你一同南下,去抄袭陶贼侧后。”   苦等了许久,袁谭终于再次得到了兵权,有了向陶商复仇雪恨,向父亲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心中是欣喜若狂。   虽然狂喜,袁谭却仍保持着些许冷静,拱手又道:“多谢父帅信任,儿必不负父帅期望。不过为恐那陶贼以轻骑去救睢阳,儿请父帅将鞠义的先登弩士,一并都拨与儿。”   先登弩士,专门克制骑兵,袁谭虽然急于向陶商复仇,但对陶商的实力,还是不敢小视的。   袁绍也不吝啬,欣然答应。   当下袁谭便领命而去,率领着三万大军,连同鞠义以及刘关张三兄弟,绕过官渡,直奔睢阳而去。   看着儿子慨然离去,袁绍目光远望南面,丝丝霸绝冷笑尽显于色,口中喃喃道:“陶商,我现在以己之长,攻你之短,我看你还有没有三头六臂来应付。”   ……   官渡。   营垒连绵,旌旗如涛。   陶商的四万主力大军,以官渡主营为中心,构建了一条长达数里的弧形防线,连下七营,各营间掘以长壕,以阻止袁军骑兵的奔驰,同时互成犄角之势。   一切正如陶商预料,前番一场失利,折损七千兵马,并没有止住袁绍南下的脚步。   进抵阳武城的袁绍,继续率领十万余大军,浩荡南下,逼近官渡下寨,形成了威逼对峙之势。   敌我双方,近二十万大军,在宽达不足十里的狭窄区域,形成了对峙之势。   袁绍大军下寨完毕,连续五日却并没有发动大举进攻,这让陶商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入夜,中军大帐。   夜已深,摇曳的烛火下,陶商依旧在紧盯着地图,琢磨着袁绍的地图。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不若让妾身服侍你就寝吧。”身后传来一个媚惑无比的柔声,紧接着,便有一双柔若无骨的酥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陶商不用回头,也知是吕雉在身后。   他转过身来,却见吕雉绝美的脸庞间,含情脉脉,媚眼如丝,一副春意荡漾的狐媚之态,毫不掩饰她的勾引之意。   显然,那天洞房夜,陶商的反常之态令她心有不甘,这时又想施展媚惑之术,诱得陶商跟她完成周公之礼。   看着那张狐媚绝艳的脸,陶商心中就怦然一动,却暗吸一口气,强行压制着动荡的邪念,淡淡笑道:“夫人自己先睡吧,为夫还在为军务头疼呢,怎么睡得着。”   说着,陶商又转过身来,继续看地图。   “夫君在头疼什么呢,或许妾身能为夫君分忧。”吕雉挽起了陶商的手,靠在他身边,也笑盈盈的望向地图。   “袁绍的大军已进逼官渡,按理来说应该疯狂进攻我大营才对,可他一连五日按兵不动,这不像是袁绍的作风。”陶商指着地图比划道。   吕雉盯着地图,如水的眸子微微合上,秀眉暗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又缓缓睁开眼睛,走到地图前,眼眸仔细扫视着地图,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种眼神,陶商看得出来,她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吕雉聪明绝顶,前几次屡屡为我出谋划策,说不定,这次她又看出了什么……”陶商眼前一亮,便也不说话打扰。   半晌后,吕雉薄唇微微蠕动,俏脸上绽放出一丝会心的诡笑,“夫君,如果妾身没推测错的话,恐怕那袁绍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已暗中分出了兵马,去袭取睢阳,想要从侧后抄袭我许都。”   分兵睢阳,抄袭许都!   陶商身形一震,神经立刻警觉起来,目光急向地图睢阳方向扫去。   睢阳乃陶商封地所在,为梁国治所,一旦梁国失守,袁绍向东可取徐州,向南可攻汝南,向西则可攻取陈国,从侧后方向进攻许都。   倘若袁绍的意图得逞,他苦心经营的官渡防线,就将变成了一道马其诺防线,失去了任何意义。   曾经历史中,袁绍攻打曹操,并没有敢分兵,估计那是因为曹操实力不弱,袁绍也不敢分兵。   而今袁绍实力却强于历史上的袁绍,陶商的实力却弱于历史上的曹操,袁绍采取了分兵战术,倒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可能,应该是一定。   “夫人啊,你真是立了大功啊!”陶商是惊喜不已,也顾不得荆轲在侧,抱着吕雉的脸蛋,就在她脸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夫君……”   吕雉给他吓了一跳,脸蛋顿时晕色如潮,羞羞的转过身去,生恐被荆轲等亲卫们看到自己的羞样。   荆轲等人也是脸一红,个个都低下头去,干咳的干咳,暗笑的暗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来人啊,速传陈平他们来议事。”陶商当即吩咐道。   “诺。”荆轲忙是应声。   “夫人啊,真是对不住你了,军情紧急,今晚是不能陪你了,你先回自己帐中睡吧。”陶商在她脸蛋上抚了几把,搂着她的小蛮腰,连扶带推的把她送出了帐外。   吕雉还来不及多说几句时,就已被陶商送出了帐外。   “早知道就不该多嘴,给他出什么主意了,唉……”吕雉无奈的摇头苦笑,“阴谋”没能得逞,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去。   片刻后,陈平等几位重臣,便已悉数到帐,陶商便将吕雉的推断,说与了众人。   “没想到,五夫人竟还有这等洞察力。”陈平啧啧称奇,点头道:“平以为,五夫人判断的甚为有理,为今之计,大司马当速增兵睢阳才是。”   “袁绍虽然分兵,但必不会放松官渡一线,估计其杀往睢阳之兵,最多只有三万,我们只需派五千精兵,足可守住睢阳。”霍去病也进言道。   “五千兵马,差不多应该够了。”陈平点头道。   一员名将,一名顶级谋士,二人的意见皆是一致,陶商却迟迟未下决断。   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一双鹰目盯着地图上“睢阳”二字,闪烁着更深邃的思绪。   蓦然间,他眼眸一亮,心中已有明悟。   “五千怎么够,要派就派两万精兵,我还要亲自去一趟。”陶商冷笑道。   此言一出,陈平和霍去病二人,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惊奇。   霍去病当即反对道:“大司马,官渡才是主战场,睢阳一线,只要能坚守得住就好了,派两万兵马去,实在是有些多余,况且官渡大营中就只余下两万人马,到时袁绍若十万大军进攻,岂非力不从心。”   “去病说的有道理,两万人马是有点多。”陈平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大司马这么做,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吧。”   还是陈平比较了解陶商,知他行事虽向来反常,但却都有深层的用意,如今明知官渡才是主战场,却还要出一半兵力去守睢阳,事出有异,必定另有用意。   “道理很简单。”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杀机凛烈的冷笑,“我要把睢阳变成主战场,再给袁绍一次沉重打击。” 第二百九十四章 袁谭,我等你很久了   把睢阳变成主战场?   陈平和霍去病二人,又是一怔,眼中再度吐露狐疑。   霍去病智谋逊色几分,陈平却是绝顶聪明,只稍稍怔忡,瞬间省悟。   “大司马的意图,不光是要守住睢阳那么简单,还要大败袁军,想要做到这些,光凭五千兵马是不够的,所以才要调两万精兵前去?”陈平道出了陶商的意图。   陶商笑而不语。   霍去病这才省悟,思绪一转,年轻英武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恍然惊悟之色。   “若能大破袭夺睢阳的敌军,不但能狠狠挫动袁军士气,更可让袁绍忌惮,不敢再分兵,从此往后,只能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把他的兵马全都堆积在官渡一线,嗯,大司马的想法,果然比我们要想的远。”   陈平和霍去病二人,显然皆已认同陶商的决策。   “只是,这两万兵马一走,袁绍若趁势攻我大营,官渡的压力可不小啊。”陈平又提醒道。   陶商却冷哼一声,傲然道:“我十日之内,必得胜归来,留下的两万兵马,若连十日都支撑不了,也妄我花了半年时间,苦心打造这道官渡防线了。”   陶商对官渡大营的坚固程度,对留守将士的能力,怀有充分的信任,方才敢如此大胆行事。   决心已下,当然再无犹豫,当天晚上,陶商便率两万精兵暗中离营,直奔睢阳而去。   官渡方向,陶商则留下了李广、养由基几员善守之将,以及陈平为员谋士,主持大局。   ……   两日后,睢阳城。   陶商率两万步骑,星夜兼程,倍道而行,终于抢在敌军之前,赶到了他的这座爵封之城。   大军前脚入城,后脚斥候便来报,称数万袁军步骑已杀至,前锋距睢阳城不过十五里。   “果然来了,幸亏我赶的及时……”陶商目光望向北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身边的吕灵姬问道:“敌军数量有多少,何人领兵?”   斥候道:“回禀大司马夫人,据小的们估算,敌军至少也有三万之众,领兵的主帅,应该是袁绍长子袁谭,副将是刘备,看旗帜关羽张飞几人也在军中。”   袁谭么,老仇人了……   想当年琅邪之战,这位袁家大公子被陶商杀得是屡战屡败,甚至不但被生擒,还被陶商抢了他看中的甘梅。   当初若非自己实力弱小,不想提前开罪袁绍的话,早就一刀宰了袁谭这厮。   若是旁人为主帅,陶商还有几分忌惮,袁谭领兵的话,陶商就放心了。   不过,还有刘备三兄弟在,就稍稍有些棘手了,这三人的实力,可是远胜于袁谭。   “好在刘备只是副将,就算你再强,有袁谭这个猪一样的主帅,我看你也无用武之地……”   陶商嘴角扬起不屑的冷笑,遂是下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整,一面修整城防,准备狠狠教训来犯之敌。   ……   睢阳以北。   狂尘冲天,三万袁军步骑,气势汹汹的杀奔南下,兵锋直逼睢阳城。   身着银甲的袁谭,目光傲然远望,英朗的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畅快和骄傲。   自从当年琅邪被俘,颜面扫地之后,他已经失去了父亲的信任太多,已是太久没有被委以重任,更是被弟弟袁尚处处压制,憋气了数年之久。   如今,终于熬到了他扬眉吐气之时。   颜良和文丑这两河北派的将领,接连的战败,终于给了他机会,重得父帅信任,得以领兵三万出征。   兵权在手,他当然又恢复了袁家大公子的威风自信。   “陶贼,你几次三番的羞辱我,抢我的女人,还残忍的对我实施阉刑,让我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力,让我颜面扫地,被父亲冷落许久,今天我袁谭终于回来了,我要一步步把你逼上绝路,把你窃取的一切夺走,包括你的女人,最后再阉割了你,让你生不如死,只有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袁谭思绪翻转如潮,复仇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此时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往睢阳城,将袁字大旗插在城头,然后再直奔许都,捅了陶商屁股。   他的眼前,似乎已浮现出了陶商惊慌失措,恐怖无助的样子。   想着想着,袁谭的嘴角,不自禁的扬起了得意的冷笑。   “大公子此番领兵南下,有备相助,必然攻无不克,先夺睢阳,再取许都,这平定中原的大功,非大公子莫属啊。”身旁的刘备,觉察到了袁谭心思,便笑着恭维道。   正当袁谭畅想美好未来时,一骑斥候飞奔而来,拱手叫道:“禀大公子,陶军援军已抢先一步进抵睢阳城。”   “什么!”袁谭大吃一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敌军的援兵已提前赶到了睢阳城,至少有数万之众。”斥候又重复了一遍。   袁谭神情惊异,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同样震动的刘备,却已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大公子,陶贼显然已料到我们会分兵袭睢阳城,事先已有防备,不如暂缓攻城,先从长计议吧。”   袁谭总算是明白过来,非但没有退色,脸上反而燃起了恼火。   他率数万兵马,从官渡绕了一大圈,多走了数百里的路,好容易才杀到睢阳城北,岂能轻易就止步。   复仇的怒火已憋了这么久,立功扬名,洗雪耻辱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就此放过。   袁谭已没有耐心,他一刻也等不了。   狠狠的瞪向南面,袁谭咬牙决然道:“陶贼主力尽在官渡,就算他想救睢阳必也不敢分太多兵马,本公子麾下三万精兵,还有玄德你相助,我就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小睢阳,传令下去,全军继续给我前进。”   说罢,袁谭是毫无迟疑,拨马便走。   刘备望着袁谭远去的身影,摇头轻叹了一声,先欲拨马上前。   这时,关羽却从后面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大哥,这个袁大公子太过刚愎自用,大哥为什么要帮他,不去帮他袁尚?”   刘备环看了一眼四周,见无耳目在侧,方意味深长道:“这个袁谭虽能力不济,但拥护他的,却皆是汝颍等中原士人,眼下袁绍平定中原在即,到时候汝颍士人的势力必然暴涨,你说为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帮袁谭说话呢。”   关羽赤眼一转,蓦然间省悟。   汝颍士人实力暴涨,意味着袁谭的实力也会暴涨,刘备这个时候站到袁谭这边,自然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借助袁谭。   “大哥英明。”关羽一拱手,赤脸上尽是敬意,目光却又射向南面,“只是这睢阳城如今已有敌军援兵,大哥还要跟着他去强攻吗?”   刘备冷冷一笑,“袁谭虽然能力不济,但有一点他却说的没错,陶商的主力尽在官渡,他必不敢派太多的兵马来救睢阳,硬要拿下睢阳,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既然他这么执意,我又何必反对。”   关羽恍然大悟,目光中的敬意,更加强烈。   “走吧,攻下睢阳城,咱们三兄弟向陶商复仇的时刻,也该到了。”刘备打马扬鞭,向着袁谭追随而上。   袁谭催督着三万步骑,浩浩荡荡向睢阳城杀奔而来。   袁军逼近城北三里,袁谭收住兵马,下令安营扎寨,摆出逼城之势。   大营已近,袁谭亲率十余骑人马,靠近睢阳北门一线,亲自侦察守军情况。   时已黄昏,袁谭驻马大道,举目远望,瞧见睢阳城头,旌旗连绵,赤色的战旗随风卷动,如同浪潮一般。   “怎么回事,睢阳城旗帜遮天,看来入城的陶军为数不小,陶贼怎么敢派这么多援军来?”袁谭眉头一凝,面露几分惊异。   身旁跟随的刘备,远望敌城已久,狰狞的脸上,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大公子莫忧,敌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虚张声势?”袁谭狐疑的看向了刘备。   “大公子你看。”刘备上前一步,指向城门方向,“敌城上的那些旗帜十分鲜崭新,一看便是刚用上没多久,可咱们跟陶贼开战已有月余,陶贼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新战旗,备料这定是守军没有多少,故意赶制了许多新战旗,虚张声势罢了。”   袁谭恍然大悟,点头道:“玄德言之有理,一眼看破敌贼的虚实,有玄德相助,本公子何愁大功不成。”   “大公子过奖了。”刘备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得意,却又叹道:“不过就算是敌军虚张声势,我料城中至少也有五千兵马,咱们想一举破城,也非是易事。”   袁谭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抬枪遥指城头,冷笑道:“玄德太高看敌贼了,我料陶贼的援军来的太仓促,畏惧我军兵威,士气已挫,纪律不整,如何能挡我数万雄兵猛攻。”   “纪律不整?”刘备目光一奇,“大公子是怎么看出来?”   “很简单,玄德你向下看。”   刘备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地面上看去,除了纷乱的脚印之外,并无其他。   袁谭却洋洋洒洒道:“如果敌军军心纪律稳固,必定会从容入城,而今这地上的脚印如此凌乱,多半是敌军来的仓促,害怕被我军辗压,争先恐后的夺路入城,这样一支军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备将地面上的脚印,细细的审视了一番,果然便如袁谭所说的那样,不由恍然而悟,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奇,似乎不太敢相信,这位袁大公子,竟还有这份眼力劲,实在是不容易。   他便忙拱手赞叹道:“大公子洞察力惊人,备佩服到五体投地,既然敌军虚实已经摸清,那咱们不趁势攻城,还更待何时。”   得到刘备的赞叹,袁谭愈加得意,仰头狂笑一番,傲然道:“将士们远道而来,体力疲惫,也不急于一时,今晚先全军休整,明早咱们一鼓作气踏破睢阳,我与玄德共饮庆功酒。”   狂笑声中,袁谭不屑的瞟了城头一眼,拨马扬长而去。   袁谭志得意满,挟着志在必得的信念而去,却未曾注意到,城头上,一双鹰目正冷冷的注视着他。   陶商屹立城头,正笑看袁谭远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长记性的下场   “夫君,城外那队敌骑,必是袁谭那小子察探我们军情,就让灵姬率一队铁骑杀出去,一刀宰了那小子。”身边的吕灵姬,急切的请战。   “袁谭已经己送上门来,要杀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陶商却淡定的紧,拂手道:“那小子必有防备,就算你杀出去了,也追不上他,况且,为夫正要向他示弱,你这么冲出去了,岂非打草惊蛇。”   示弱?   吕灵姬环扫了沿城一线,那如浪如涛,不计其数的战旗,明显已暴露了己军的强大,又怎么能跟示弱挂上钩。   “袁谭前来刺探我们军情,就是想看看睢阳有多少守军,我便故意多立新旗,让他以为我们兵力不足,不得不连夜赶制新旗,多树在城头上,以虚张声势,实际上城中并没有多少兵马。”   吕灵姬水灵灵的眼眸一转,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家夫君的高明之处。   “那先前夫君派高顺在城外大道,率军乱奔乱绕,是不是也在故意的弄乱脚印,让袁谭误以为我们军纪已乱,诱他放心大胆的攻城?”吕灵姬想到了更多。   “不错呀,我家灵姬,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陶商面露奇色,顺势伸出手来,在她的脸上抚了一把。   “夫君……”   吕灵姬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娇嗔抱怨了一声,却又慨然道:“这样看来,这一战咱们是必胜无疑,灵姬愿做前锋,为夫君杀个痛快。”   “放心吧,有你痛快杀戮的机会,不过今天晚上,咱们夫妻二人,先要大战他几百回合,好好热热身。”   陶商嘿嘿笑着,眼神充满邪意,甚至还当着众士卒的面,悄悄的在她的俏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被陶商这般公然抚摸,吕灵姬身子不由一颤,脸畔顿时晕色飞起,羞意如潮而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当她听出“大战三百回合”的言外之意时,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口中低骂道:“夫君,你胡说八道什么,也没个正经。”   陶商哈哈大笑,把吕灵姬的手一牵,“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走吧,先回咱们夫妻的战场去。”   吕灵姬含羞带怨,也只得低着跟着他下了城去。   ……   次日,黎明时分。   睢阳以北的大道上,狂尘暴风袭卷而至,漫漫的尘雾中,三万袁军的步骑,汹涌狂卷。   七千陶军肃列城头,每一名士卒都紧握刀枪,凝神戒备,坐等敌人来到来。   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惧意,唯有猎猎如火的杀机。   陶商表情淡定,以一种大鱼上钩的心态,笑看狂妄的敌军,汹涌而至。   片刻后,三万袁军逼近至城前三百余步,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袁”字的大旗下,身披金甲的袁谭,傲然而立,身边的刘备亦是意气风发。   二人的心思虽各不相信,但眼中却燃烧着同样的复仇怒火。   今日,就是他们向陶商这个共同的死敌,复仇之日。   轻蔑的瞄了敌头一眼,袁谭抬枪傲然一指,“全军进攻,给本公子踏平睢阳,扬我袁谭之威!”   嗵嗵嗵!   震天的鼓声,冲天而起,撕破了清晨的最后一丝沉寂。   正前方处,关羽扬刀大喝一声:“全军出击,给我攻!”   一万袁军轰然而动,在关羽的催督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头逼近。   今日,同样是关羽的复仇之日。   大大小小的军阵稳步向前,刀盾手、弓弩手、云梯、冲车,各式的兵种布列有序,迈着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向着睢阳城推进而来。   睢阳城上,七千陶军将士战意已沸,眼中燃烧着兴奋,就像在看猎物上钩一般。   陶商却依旧一脸云淡风轻。   须臾,敌军逼近一百七十余步。   箭射开始,敌我双方的弓弩手,即刻展开了对雨,漫空的箭雨,形如天罗地网一般,转眼就将沿城一丝覆盖,甚至连天上的日头都被遮掩。   城前处,袁军在弓弩手的支援下,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很快推进至了护城壕前,将壕桥架设在了护城壕上。   “过壕,给我贴上去。”关羽挥刀大喝。   在他的催逼下,万余袁军冒着城头的箭雨,迅速的冲过壕桥,奔至了城墙下,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大吼声中,近百余张云梯被立了起来,轰然砸上了女墙。   重赏之下的袁军刀盾手,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去,皆想第一个冲上城头,立下首功。   砰砰砰!   城头上,檑木和飞石,如雨点般砸落,将敌卒无情的砸成肉泥。   勇敢的陶军士卒们,顶着敌军的箭雨,拼死将敌人的云梯推翻。   弓弩手们也不顾生死,咬牙向城下发射,还击敌军的箭袭。   很快,这场攻防战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城上陶军到底有七千之众,袁谭想靠一万兵马,就攻下城门,自然不可能。   眼见久攻不下,袁谭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当即命张飞率第二个万人队,也压了上去。   援军杀上,攻城的袁军的数量,转眼爆增一倍。   袁军的攻势更加疯狂了,城上守军的压力,转眼也倍增。   可惜,这还不够。   守城的这七千精兵,在吕灵姬的指挥下,奋勇迎敌,寸步不让。   陶商却只管笑看风云,现在还不到露面的时候。   不觉,日近正午。   这场攻防城,已杀了整整一个上午,沿城一线血流成河,敌我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牺牲。   原本以为陶军军心散乱,自己可以一举击破敌城,但是现在,却未曾想到陶军的抵抗,竟是如此的顽强。   袁谭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敌军的判断,似乎有些太过自信了。   “大公子,敌人守的很顽强啊,看来我们对敌军的实力有些低估了,眼下我军锐气已尽,不如先收兵休整,来日再攻?”刘备出看出了情势有些不对劲。   袁谭却咬牙切齿,迟迟难下决定。   他早就自信心爆棚,夸下海口,非一战拿下睢阳不可,豪言壮语都已经出口了,岂能就这么收手。   “本公子今天不拿下睢阳,誓不罢休,再给我添七千兵马上去。”袁谭怒火填胸,大吼下令道。   七千袁军,立时喊杀上前。   袁谭已将两万七千余军,尽数的压下,左右只余下了三千亲兵。   这一战,他已是倾尽了全力。   城楼之门打开,隐藏了许久的陶商,终于走了出来,屹立在了睢阳北门城头。   看着几乎全军压上的袁军,他笑了。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袁谭,你这个不长记性的家伙,看来你是忘了那一刀的痛了,很好,就让我勾起你痛苦的回忆吧……”   一声冷笑,陶商厉声道:“时机已到,给我点起号火!”   身边的荆轲得令,即刻大步流星而去。   须臾,城角方向,一道狼烟冲天而起,直奔天际。   这一道烽火,方圆十余里皆可见,敌我双方的将士,无不看到。   眼看着敌城上空扬起烽烟,袁谭还没怎么注意,刘备的眼中却已掠过了深深的疑色。   攻城许久未下,陶军的战斗力超乎了他的想象,而今城头又突然点起狼烟,如何能不叫刘备生疑。   毕竟,他可是在陶商的手下吃过了太多的亏,由不得他不忌惮。   “陶贼,难道你人在官渡,还能在睢阳耍什么花招吗……”刘备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深。   突然间,刘备的耳中骤然响起了喊叫声。   那喊杀声,还夹杂着铁蹄声,如闷雷一般,由远而近,飞快的从西东两翼逼近。   “敌军,有敌军从两翼杀至!”   士卒的尖叫声,蓦然惊动了刘备,也惊醒了怒火填胸的袁谭。   二人同时一震,举目向着两翼张望,视野中,果然看到两股狂尘,正从东西两翼,从战场的两头,向着己军包夹而至。   “陶贼果然有诈!”刘备瞬间惊悟,脱口一声惊呼。   袁谭那骄狂傲怒脸,瞬息间瓦解,为无尽的惊悚取代。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并羞辱你们   陶军伏兵!   东面方向,五千陶军卷起漫天的黄沙,狂袭而至,为首一员大将,正是英布。   而在西面方向,白马银袍的霍去病,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狂射而至。   五千陶军将士追随在他的身后,咆哮如发狂的野兽,扑卷向惊恐的袁军。   这两路陶军,事先就已藏在城中,并没有露面,只等着陶商号火一起,从西东二门绕出,分从两翼合击向正在攻城的袁军。   两路大军,再加上守城的兵马,近有两万之众。   “陶贼派往睢阳的援军,竟有这么多,原来他不是虚张声势!?”错愕变色的袁谭,蓦然间惊醒,方知自己又中了陶商的诡计。   什么多树旗帜虚张声势,什么脚印凌乱,军纪不稳,根本就是陶商给他设好的套子,为的就是向他示弱,诱他放心大胆,狂妄的倾全军进攻。   然后,陶商就可以在他全军压上之时,突然间从两翼给他来个合击。   “怎么可能,那陶贼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派了这么多兵马来睢阳,官渡留守兵马必定无多,难道他就不怕我父帅的十几万大军吗!”   事实虽然残酷,但袁谭却就是不甘心相信。   正当他惊异不信时,睢阳北门城楼上空,一面巨大的黑色战旗,已徐徐的升了起来,傲然飘扬在硝烟滚滚的上空陶!   那是一面“陶”字战旗。   陶字战旗现身,意味着陶商本人,竟然也在睢阳。   这就是说,陶商不但派了这么多兵马来睢阳,更是本人亲自率军前来。   “陶贼竟然……竟然还亲自来了……这怎么可能……”袁谭仿佛见了鬼一般,声音沙哑颤抖,几乎语无伦次。   “陶贼的狗胆,当真是……”身边的刘备,灰白的脸上亦密布惊云。   让他们这两个老对头震惊的,才刚刚开始。   一直紧闭的睢阳城门,轰然大开,吊桥也一并放下。   震天的巨响声中,数不清的铁骑,如滚滚的洪流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袭卷而出。   骑兵,是陶商的铁骑之军!   一千重骑开路在前,四千轻骑紧随于后,五千铁骑如黑色的巨矛,轻易的辗碎了正在攻城的袁军,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无可阻挡的向着袁谭和刘备所在的中军杀至。   四夫人吕灵姬冲杀在前,陶商挥刀狂砍,跟杀于后,挥斥着铁骑之师,以摧枯拉朽之势狂冲而来。   此时关羽已被霍去病截杀,张飞也被英布拖住,主力的两万人被杀得四分五裂,根本无人能抽身前来救袁谭。   “陶贼……陶贼……”袁谭惊得心神荡乱,乱了方寸,除了一个劲的骂陶商之外,竟没做任何反应。   他就算做了任何反应,也无济于事。   袁谭做梦也没想到,陶商不但亲自率两万多兵马前来,还连五千骑兵也一并带来。   铁骑面前,一切辗压!   三路大军合击,杀向城前那些进退两难,惊恐茫然的袁军士卒,两万多惊恐的袁军,便如那溃潮的蝼蚁一般,转眼土崩瓦解。   关羽和张飞也不傻,他们只是想借袁谭之手,助自己的兄长崛起,又岂会为袁谭真心卖命,眼见战事不利,只得强压下怒恨之意,不待袁谭下令撤兵,便擅自先退。   陶商催督着他的大军,如潮水般辗追于后,踏着漫漫的血路,向着狂卷而至。   他夫妻二人,率领着铁骑军团,从中将袁军斩为两半,直扑袁谭的中军所在。   又败了!   此时此刻,袁谭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当年琅邪惨败于陶商,不但被俘,被陶商抢了自己看中的女人,还被陶商阉割,此仇此恨,他无时无刻不想报。   今天,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以为可以凭着强大的军力,重树自己的颜面,向陶商进行复仇。   他却万没有想到,自己再次着了陶商的道,又一次惨败在了那个卑微残暴的奸贼手中。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袁谭何等出身,为什么会一再的败给那小子,为什么!”   愤怒的袁谭,仰天咆哮,气到几欲吐血。   刘备同样是愤恨万分,却仍保持着几分冷静,忙劝道:“大公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此地不宜再久留,速速全军撤退才是上策。”   刘备的劝说声,隆隆的铁骑声,终于让袁谭冷静了下来,咬牙片刻,他只得无奈地叫道:“撤退,全军撤退!”   失去斗志的袁谭,拨马转身,当先而退。   左右三千亲兵如蒙大赦一般,心悸的众骑士如受惊的鸟雀,跟着袁谭一哄而散。   陶商的铁骑,却已杀至。   “袁谭狗贼,哪里逃,把命给姑奶奶我留下!”吕灵姬纵马舞戟,如流虹一般杀至,直取袁谭。   袁谭虽然斗志受挫,正一门心思的想要逃跑,哪里还敢应战,哪怕追来的是一员女将。   他心中一惊,头也不敢回,只颤声喝道:“玄德,这贱人由你挡下,我们在前边会合。”   以刘备的习性,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发动遁术,溜之大吉,袁谭这么一道喝令,却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若他自己是主公,自然是毫不犹豫,先逃为上,可他现在却是袁谭名义上的部下,要听从袁谭的命令。   倘若他拒不听令,执意先逃,将来袁谭怪罪起来,势必就要疏远于他。   而他已得罪了袁尚,若连袁谭的信任也失去了,将来还怎么在袁家立足。   就在刘备为难的转眼间,袁谭已抛下他十余步远。   后方吕灵姬一眼认出了刘备,画戟一扬,怒喝道:“大耳贼,纳命来!”   瞬息间,吕灵姬就已狂杀而来。   吕灵姬乃吕布之女,刘备又岂会不认得,自也知这女娃有几分本事,若论武艺,却还略在自己之下。   他却没想到,这个吕布之女,竟然会嫁给陶商这个其父死敌,为陶商卖命,还敢辱骂小瞧自己。   “无耻的贱人,凭你也敢小瞧我刘备,我要你的命!”刘备也被激起了怒火雄心,双股剑奋然拔出,双击而去。   锵!   电光火石的一瞬,画戟与双股剑,轰然相撞,火星飞溅中,两骑错马而过。   刘备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异色。   他虽知吕灵姬乃吕布之女,但到底也不过一个女流之辈,岂会是自己对手,一招交手,他却惊觉吕灵姬武艺竟不弱,自己想数招间拿下,绝非易事。   心中惊异时,吕灵姬已拨转战马,画戟扫荡而出,重重戟影如狂风暴雨一般卷向张飞。   不过,同样是使画戟,吕灵姬虽得其父吕布的真传,但毕竟乃女流之辈,比刘备78的武力值,还要略低几点。   只是她气势昂扬,斗志上有上风,一轮狂攻之下,才暂时压得刘备只有招架的份。   十招之后,刘备稳住了形势,被激起了雄心,双股剑陡然加力,开始反击而出。   “小贱人,你父乃陶商死敌,你竟然为那奸贼而战,我刘备今天就替吕布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不孝之女!”   恼羞成怒的刘备,抖擞精神,双股剑上的招式,愈加凌烈。   吕灵姬攻势虽猛,但毕竟实力上存在差距,刘备一旦拿出真正的实力,转眼间就夺取了上风。   三十合战过,吕灵姬已是手忙脚乱,败相频露。   她戟法散乱,再有十几回合,不是为刘备所杀,也必要身受重伤。   “陶贼,我杀不了你,就先杀你的女人,解我心头之恨!”刘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股剑式愈猛,打算在败逃之前,斩下吕灵姬的首级。   吕灵姬越战越乱,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   “刘备,敢伤老子的女人,你是找死!”突然间,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响彻四野,直震到他耳膜都发麻。   刘备身形震动,侧目寻声看去,一张冷傲的脸,霎时间变色。   只见斜刺里方向,一员年轻的武将,背披赤色战袍,手提战刀,踏着血路,如黑白相间的闪电般,无可阻挡的向他杀来。   陶商,是陶商杀到!   刹那间,刘备的心头为惊惧所取代,先前的自信一扫而空。   陶商武艺精进神速,连大刺客王越却在几招间无法取胜,刘备早就有所听闻。   眼下他连吕灵姬都拿不下,若再加上个陶商,别说取胜,恐怕今天非死在他们夫妻手里不可。   什么袁谭的命令,什么名誉,刘备什么都顾不得了,逃跑的本性爆发,瞬间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逃”字。   强攻几剑,刘备逼退吕灵姬,拨马跳出战团便欲撤逃。   吕灵姬听到丈夫杀到,知道刘备就要逃,却早料到他有逃跑的意图,就在张飞转身之际,手中画戟急扫而出,斜斩向刘备的脖子。   刘备一心想逃,没想到吕灵姬料敌先机,他双剑已收,根本不及回避,只得本能的将身子一伏。   哧啦——   她的戟锋没有削中刘备的脖子,却削中了他的肩膀,连护甲带肉,瞬间削去了一大块,鲜血跟着飞射而出。   刘备痛的“嗷”的一声叫,整个人立刻跌伏在了马背上,身形剧晃,险些就要栽落马下。   虽是避过了致命一击,却被削伤了肩膀,何其惨烈狼狈。   刘备心中那些羞恼痛苦啊,想他大汉皇叔,虽我屡屡战败而逃,但何曾被一个女人杀到负伤,羞辱到这等地步。   羞辱难当的刘备,却不敢稍有回头,只顾咬着牙忍着痛,继续狂奔。   他的身后,数万来势汹汹的袁军全面崩溃,落荒而逃。   陶商催督大军,随后辗杀,杀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睢阳攻防战胜利,获得2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63。”   “吁——”   陶商勒马横刀,环扫着伏尸遍地的战场,望着那一面面被踏在脚下的袁字战旗,年轻的脸上扬起兴奋的冷笑。   “袁绍,得知你的宝贝儿子再次惨败于我之手,不知你这当爹的,会作何感想……” 第二百九十七章 自以为是的袁家父子   官渡,袁军主营。   中军大帐,袁绍正负手而立,屹立在屏风前,一面扫视着地图,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他的表情,相当的自信闲然。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长子率领着三万雄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已抄了陶商的老巢。   “陶商,我倒真想看看,你得知睢阳失陷后,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   袁绍嘴角钩起阴冷的笑容,举起酒杯来,浅浅的呷了一口,头也不回地问道:“谭儿现在到哪里了,离睢阳还远吗?”   “根据昨日传回消息,大公子兵马过了薄县,以他的行军速度,此刻说不定已经到了睢阳,或许捷报都已经在路上了。”身后的许攸笑眯眯的在地图上比划道。   他笑的一脸自信,仿佛料事如神,袁谭的取胜志在必得。   袁绍微微点头,甚是满意,再呷一口酒,“睢阳一破,谭儿的大军就可长驱南下,直取陈国,就时许都侧后就会门户大开,陶商啊陶商,我看你还怎么应对。”   心中畅快,说到得意处,袁绍不禁笑了起来。   “以大公子的本事,再加上有刘玄德辅佐,必可马到功成。”许攸忙跟着附合,顺道又夸了袁谭几句。   郭图等一众汝颍士人,纷纷大赞袁谭英武,有袁绍之风。   逢纪等一众河北士人们,则听着不舒服,表面上跟着陪笑,暗地里却皆是嗤之以鼻的样子。   “报——睢阳急报到——”斥候飞奔而入,打断了袁绍的笑声。   “谭儿这么快就拿下了睢阳么?”袁绍眼中掠过惊喜之色。   “禀主公,大公子中了敌军诡计,大军惨败,损兵过半,现已退守薄县,陶商正亲率两万大军进逼。”   咣铛!   手中的酒杯落地,袁绍的表情,刹那间凝固在了目瞪口呆的一瞬间。   袁谭,竟然败了!?   袁绍神色错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刹那,竟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胡说八道,陶商怎么敢往睢阳派两万兵马,他又怎么敢亲自前去,他不想要官渡主营了吗?”许攸也是惊异难当,歇厮底里的惊吼道。   “情报是大公子亲自所书,小的怎么敢胡说,急报在此。”斥候吓得赶紧将帛书奉上。   未等亲兵呈给袁绍,许攸就大步上前,一把将帛书夺过手中。   只看一眼,许攸脸上的质疑,就已荡然无存,铁青的一张脸,转眼只余下无尽的惊愕。   “怎么会这样,陶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可能啊……”惊呆了的许攸,喃喃自语,竟是忘了把帛书呈给袁绍。   看他那表情,袁绍的脸色愈加铁青,几步上前,将许攸手中的帛书夺过。   袁谭在帛书中说,他根据田丰的判断,料定睢阳城不可能有太多守军,所以便放心大胆的大举进攻。   岂料就在他攻城正烈时,突然有陶军两路伏兵,还有一路骑兵杀出,在陶商的亲自指挥下,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残酷的事实如此,连袁谭也承认自己败了。   不过,袁谭这道报文却很是巧妙,不动声色的就把责任推给田丰,说兵败的责任不在自己,而在于田丰的判断失误。   “田元皓,你自己看吧。”袁绍怒瞪向了田丰,将帛书扔给了他。   同样震惊的田丰,颤巍巍的将那道帛书拾起,低头细看,越看脸色愈加的惊愤。   惊的是,陶商竟然有胆量不顾官渡主营,亲自率两万大军前去睢阳。   愤的则是,自己的判断再次失误。   想当初,他可是自信十足的向袁绍献计,说陶商必不敢抽调太多兵马去守睢阳,而现在,陶商却用一场大败,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羞辱了他这位河北绝顶谋士的智谋。   “田元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袁绍瞪着眼,一脸的恼火埋怨。   田丰一脸的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逢纪已看不下去了,眼珠子一转,叹道:“陶贼虽然调了两万兵马前去,但大公子却手握三万雄兵,就算是败了,也不能全怪田元皓判断失误吧,这多多少少也有大公子能力不足的原因,倘若当初是派颜良文丑这等宿将前去统兵,未必会败的这么惨。”   逢纪三言两语,又将兵败的责任,踢了一半给袁谭。   许攸眉头一皱,想要反驳,一时却不知该怎么说。   袁绍的拳头,却已击在了案几上,“你说的对,谭儿勇猛有余,沉稳不足,他确不是陶贼的对手,早知道我就不该派他去……”   眼看着袁绍又怪起了袁谭,许攸眼珠子一转,忙道:“主公莫忧,陶贼既是胆大包天,敢率大军去睢阳,那其官渡主营定然空虚,我们正好叫大公子在薄县拖住那奸贼,主公尽起十几万大军强攻官渡敌营,若能攻破官渡,睢阳折损些许兵马,又何足道哉。”   袁绍脸上怒意稍敛,沉吟片刻,不由脸色由阴转晴,一拍案几,冷冷道:“陶贼逆胆包天,那我就让他为他的狂妄付了代价,传令诸将,给我倾巢而出,齐攻官渡敌营。”   袁绍当即召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诸员大将,将陶商不在官渡的消息传达,令他们各率诸部齐攻敌营。   命令方下达,田丰总觉不妥,便道:“主公,那陶贼素来诡诈,他既然敢亲自率大军去睢阳,就该料到我们会趁机攻其主营,只怕他早已有所准备,依丰之计,暂时先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破营不成,再伤了士气啊。”   袁绍一怔,神情又开始犹豫不决。   许攸却不给他思索的时间,急道:“田元皓你也太高看那逆贼了,就算他早有防备,咱们十几万大军齐攻,难道还破不了只有两万人把守的敌营吗,你对我军的战斗力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田丰语滞,一时无言以应。   这时,袁绍脸上疑云尽扫,挥手喝道:“此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尔等不用再争了,我意已决,全军尽出,我一定要一鼓作气攻下官渡!”   田丰无可奈何,只得摇头暗叹一声,默默的退下帐去。   ……   薄县。   睢阳一败后,袁谭连退七十余里,一口气退至了薄县,计点兵马,损兵近有万余之众。   “幸亏许攸他们反应快,父亲他们没有太责备,估计父帅不日就能攻破官渡,只可惜这到手的大功,没有我的份了。”袁谭放下手中的密报,叹惜道。   帐前的刘备,却笑着宽慰道:“大公子在此拖住陶贼,也不失为一件功劳,况且官渡一破,陶贼必然撤退,到时候大公子乘胜追击,还愁没有功劳么。”   “玄德说得也是啊。”袁谭转忧为喜,向刘备举杯笑道:“玄德啊,当日多亏你为我拖住了那贱人,你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的,这杯我敬你。”   袁谭不提便罢,一提这事刘备就心有余悸,想着肩上的伤,想着自己那时的狼狈,心中就对袁谭厌恶不已。   “大公子言重,备与大公子乃生死之交,些许小事,实在不值得一提。”心中虽然厌恶,嘴上刘备却极是义气。   “玄德啊,你这个生死之交,我袁谭交定了!”袁谭却大为感动,仰头将酒灌尽。   正与刘备对饮时,外面亲兵来报,言是鞠义率领着先登营赶到,正在外求见。   “快快请鞠将军进来。”袁谭一听鞠义之名,赶紧收敛笑容,亲自起身相迎。   鞠义击灭白马义从,为袁绍夺取河北立头功,乃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性高傲,就连颜良文丑都要忌惮三分,而且,鞠义是军中为数不多袁谭支持者之一,袁谭自然要表现出几分敬重。   “末将拜见大公子。”鞠义大步入内,向着袁谭一拱手。   “鞠将军幸亏了。”袁谭赶紧亲手扶起,笑呵呵道:“来人啊,快给鞠将军看座上酒。”   鞠义闷不作声,沉着一张脸坐下,仰头灌下了一杯酒。   酒饮罢,他便用责备的口气道:“我说大公子啊,你为什么那么心急,不等我的先登营到,就进攻睢阳?”   面对鞠义的质问,袁谭神情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还有你,刘玄德。”鞠义的目光,又瞪向了刘备,“你也算久经沙场了人了,为什么不劝着点大公子。”   “鞠将军,这个……”刘备也是一脸尴尬,只能讪讪而笑。   帐中的气氛,一时变的尴尬起来。   “鞠将军,你喝杯酒,消消气,你听我慢慢解释。”袁谭心中虽不爽,却得陪着笑脸,还举着杯子,亲自给鞠义端了上去。   正当这时,帐外斥候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公子,陶商已率两万大军,向薄县杀奔而来,前锋已至三十里外。”   惊雷轰落。   袁谭手中酒杯脱手惊落,酒水溅了一身,一张讪讪笑脸瞬间错愕无比。   惊悚的袁谭,急喝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禀公子,陶贼已率步骑大军杀至,还放出狂言,要取公子的项上人头。”斥候颤声道。   袁谭又惊又慌,一屁股跌坐了下去,一时分寸尽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那一战的失利,给他的精神创伤实在是太大了,竟已让他心中对陶商,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看着袁谭那慌张的样子,鞠义暗暗摇头,眸中掠过一丝恨其不争的眼神,却是冷哼道:“大公子身为袁公长子,身份何其尊贵,岂能被区区一个陶贼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袁谭脸一红,神色又尴尬起来。   “鞠将军有所不知啊,那陶贼此番带了五千铁骑来,不是大公子怕他,实在是此贼不好对付啊。”刘备从旁替袁谭开解道。   “白马义从我都灭过,还怕他几千骑兵不成!”鞠义不屑一哼,傲然道:“有我鞠义和先登营在,陶贼骑兵来多少我灭多少,大公子不必慌张,即刻集结大军出城,咱们就跟那小贼再战一场,让我好好铩一铩他的威风!”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陷阵   袁谭猛然省悟,先前睢阳一败,他不是败在了陶商的铁骑之下的么。   先登弩士那是什么,那可是骑兵克星,曾灭过白马义从,这种传说般存在的军团。   瞬息间,袁谭惧意一扫而空,眉宇间重新燃起了狂烈的自信,一跃而起,当即下令,当即尽起两万大军出城,南下前去迎战陶商。   午后时分,两万袁军出现在了薄县以南十里。   此时的陶商,也率领着他的两万步骑精锐,汹涌赶到,两军在平原之上相遇。   残阳如血,将辽阔的原野,染上了一层血腥的赤红。   两万人的袁军,挟着复仇的怒火,向着陶军缓缓推进而至。   “袁”字大旗耀武扬威的飘扬,袁谭高踞马上,一副傲然之势。   仇恨之火在他眼中滚滚燃烧,一肚子火的袁谭,发誓要在今日洗刷耻辱,一定要尝一次对陶商的胜利。   他跟陶商交战多少次,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被羞辱,所有的颜面都被陶商无情的击落。   就在几天前,他刚刚以为可以捡回来的脸面,却再一次被那小贼给打落在地。   这叠加起来的仇恨,已经让袁谭恨陶商,恨到了抓狂的地步。   袁谭深信,有鞠义的先登死士在手,这一次,必能致陶商于死地。   袁谭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着,陶商被生擒活捉,如何跪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求饶,却被他无情的阉割后,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叫他生不如死……   袁谭的嘴角,不禁暗自扬起丝丝的冷笑。   正神思之时,斥候回报,称迎面而来的陶军,果然以五千铁骑充当前锋。   “陶贼,你自己往枪口上撞,活该你今天命丧于此……”袁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喝道:“鞠将军,以先登弩士列阵于前,为我扫荡敌骑。”   “诺!”鞠义傲然得令,拨马而去,率两千先登死士,奔往阵前。   袁谭遂是下令,全军继续推进,大大小小的军阵,跟于先登营之后,向着陶军逼近。   转眼间,两军已相距不足七百步。   七百步外,“陶”字战旗下,陶商驻马横刀,如青松般傲立。   一万五千步军将士列阵于后,五千铁骑之师列阵于前,杀气冲天。   鹰目远望,袁军庞大的军阵,正如一只只巨兽般,咆哮着推进而来。   陶商知道,袁谭这是复仇而来。   他同样知道,袁谭敢再战的所恃,无非是那一支可与破军营相提并论的先登弩营。   明知对手的底牌,那张年轻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忌惮,燃烧着的,唯有从容自信。   “袁谭,你是记吃不记打啊,这一回,你别想再溜了……”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杀机。   嗵嗵嗵!   敌军阵中,隆隆的战鼓声最先敲响,两万袁军步骑,迈着汹汹的步伐,向前平推而来。   大地在震颤,目之所及,无尽的战旗海洋在风的撕扯下,如同滚滚的怒涛。   黑漆漆的铁甲,还有兵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密密麻麻的戟锋,迸射着杀戮之气,若死神的獠牙。   敌阵前排,鞠义策马横刀,率领着他两千先登死士,举着有一人高的重盾,稳步的向前推进。   陶军将士们很快看到了“鞠”字的旗号,皆知当先领军的敌将,乃是大名鼎鼎的鞠义,众将士的精神立刻紧觉起来。   那可是鞠义,灭掉白马义从的强大存在,威名比颜良文丑都要响亮。   先登弩营,威名之强悍,天下群雄谁人不忌惮三分,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士卒。   陶商却依旧云淡风轻,将迎面而来的先登弩营视若无物,根本没有一丝忌惮。   主帅的淡定,令陶军将士们士气稍稍平伏,精神重新振作。   吕灵姬悄悄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杏眼中多多少少流露出几分担忧。   她出身并州,最擅长的就是统领骑兵,身为骑将的她,最忌惮的就是先登弩士这等弩兵,知其为骑兵的克星。   而睢阳一战,陶商之所以能击败敌军,所仰仗的就是五千铁骑。   吕灵姬猜想到,夫君之所以稳如泰山,信心所在,必是高顺统领的一千陷阵营。   陷阵营出自他们吕家军,威力有多强大,吕灵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否强过先登弩士,她却没有把握。   “夫君莫非想用陷阵破先登不成……”吕灵姬秀眉愈凝。   隆隆的战鼓声中,敌军已经逼近,敌军全貌已尽在眼底。   举目望去,只见敌军以两千先登弩士列阵于前,其后乃一万五千余名的步军,左右两翼又各有一千五百名骑兵保护。   一座无懈可击的铁阵。   两军相距极近,陶商已经没有后退的时机,一旦稍有退却,敌军就会狂扑而来,这样近的距离,他将避免不了被碾杀惨败。   唯有一战。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战刀轻轻一扬,高声喝道:“都给我拿出勇气来,敌军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有何可惧!”   陶商的雷霆喝声,震动人心,将士们皆鼓起必死的勇气,紧紧握住手中刀枪,站稳脚根,不退一步。   就在这片刻间,敌军已逼近至三百余步。   陶商见时机已至,当即战刀一指,大喝道:“传令,陷阵营出动,给我击破先登敌寇!”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如风,直接敌阵。   吕灵姬举目远望,只见前阵布列的骑兵中,有近一千余骑,向着敌阵轰然而出。   “骑兵,怎么会是骑兵?”   吕灵姬顿时惊异不已,要知陷阵营乃是重装步兵,怎么到了陶商的手里,就变成了骑兵。   马背上的陷阵营,跟地面上的陷阵营,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这样去冲先登弩兵,岂非是去送死?   “夫君?”吕灵姬惊骇之下,急望向陶商。   陶商知她在担心什么,却只淡淡一笑,“夫人莫急,我不会让陷阵营白白送死,你慢慢看吧。”   吕灵姬又是狐疑,又是担心,却不好再说什么,只不安的继续向前方望去。   “归顺大司马已久,却苦无寸功,今日,终于是我高顺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浓眉深凝,马背上的高顺,兴奋的大喝道:“陷阵营的兄弟们,今天是我们重新扬名天下的时候,都给我拿出点精神来。”   一千陷阵营将士,斗志昂扬,策马而奔。   “这就是陷阵营么,也不过如此,就这么冲过去,不被先登弩士射光才怪,大司马他是怎么样的?”后面列阵未动的霍去病,心中也尽是疑惑。   袁军中军处,袁谭已经是放声狂笑,笑的不屑,笑的嘲讽。   “陶商,你真是狂妄过头了,有我先登弩士在,你还敢派骑兵正面进攻,你以为你的那点骑兵,能强得过白马义从吗,哈哈……”   肆意的嘲讽狂笑后,袁谭目光一沉,杀机凛烈的喝道:“传令给鞠将军,给我狠狠的杀,凡冲上来的敌骑,给我杀到一个不留!”   嗵嗵嗵!   袁军阵中,鼓点的节奏加快,肃杀之意更浓烈。   先登阵中,鞠义也在冷笑。   先登弩兵拥有着天下间最强的硬弩,更有大盾铁戟遮挡,即使对手派出人马具着重铠的重甲突骑,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能够破阵。   陶商却偏偏派骑兵冲阵,这正是鞠义下怀,在他看来,一场大胜已经握在了手中。   “准备射击!”眼见陶军骑兵将近,鞠义手中战刀缓缓的抬起。   两千先登弩士,如机械般齐刷刷的举起手中重弩,一道道寒光流转的箭矢,如死神的眼神,死死锁定了迎面冲来的陶军骑兵。   只要对方进入射程,他们的弩箭一发射,那千余陶军骑兵,瞬间就会被射成窝蜂。   鞠义的眼前仿佛已看到,陶军被他射成人仰马翻,惨烈无比的场面。   异变突生。   一千的陶军骑兵,突然间在敌阵前两百余步停止,一千余人迅速跳下马来,顷刻间就结成一个椭圆形的盾阵。   这盾阵的每一名兵卒,都手举着一面沉重的大盾,四周和头顶,皆被一片片的盾牌护住,俨然若鱼鳞一般。   片片鱼鳞仅有的缝隙中,又伸出一柄柄长近丈许的重戟,把整座大阵,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猬。   “杀!”阵中的高顺,一声厉喝,向前迈出一步。   “杀——”千余陷阵士,齐声回应,同时向着迈出一步。   千人齐踏步,沉重的脚步声,震到大地发颤,盖过了敌方的战鼓之声。   重装陷阵营,这才是真正的面目。   陶军阵中,一众将士无不面露惊喜之,吕灵姬那恍然惊悟的目光,也激动的望向了陶商。   她终于明白了,陶商为什么要让陷阵营骑马出战。   原来陶商是要假造出骑兵出击的假像,诱使袁谭将先登弩士列于阵前,待到骑兵将要接近敌方的射程之时,突然下成,结成鱼鳞盾阵。   这个时候,袁军想要变阵已来不及,只能以先登弩士,硬扛陷阵营的冲击。   面对夫人敬佩惊喜的目光,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抬刀遥指前方,“好好看高顺的表演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破先登   “陷阵营,这是高顺的陷阵步兵,糟糕,我中了陶商那小子的计了。”鞠义脸色骤变,心中咯登一声响。   陷阵营威震天下,堪称当世最强的重装步兵,鞠义一见那鱼鳞盾阵,立时便已识破,如何能不震惊。   他这时才猛然省悟,陶商将骑兵列阵于前,只不过是伪装而已,真正目的,竟是要以陷阵步兵,来破他的先登弩士。   具装重弩兵专克骑兵,重装步兵,却又是重弩兵的克星。   鞠义震惊,中军处的袁谭同样惊讶。   鞠义的震惊,是因为他乃名将,深通兵法,一见陷阵营露面,心中便知不好。   袁谭军事见识远不及鞠义,自然不知陷阵营的厉害,只是惊讶了一瞬,骄傲的脸上便又重新恢复了傲慢。   “原来是陷阵营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军团,那姓吕的小贱人从了陶贼,难怪连吕家的陷阵营也会被陶贼所有。”袁谭冷冷的讽刺道。   刘备却已脸色一变,急道:“大公子,陷阵营乃重装步兵,恐先登弩兵非是其对手,得速发骑兵将其击破,否则若给他贴上了先登弩士,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曾与吕布交手,自然知道陷阵营的厉害。   他当然也知道陷阵营的优势,在于防御和攻击力强,缺点却在于机动能力差,必须以骑兵搅乱其阵形,方才能阻止其推进。   “玄德言之有理。”袁谭一点头,喝道:“传令张翼德,率左翼骑兵出动,给我击破陷阵营。”   呜呜呜——   号角声再度吹响,令旗摇动,张飞得令,纵马舞矛杀出,率左翼一千七百余骑兵杀出,向着陷阵营撞去。   面对汹汹杀来的敌骑,鱼鳞阵中的高顺,却无一丝惧意,扬刀喝道:“盾手列阵,破军弩兵准备。”   鱼鳞铁阵骤然止步,外围的盾手将大盾下端狠狠插入地下,扎成木桩围墙一般,第二道的戟手,将重戟握紧,而藏在最内层的两百余名弩士,则迅速的端起弩机,箭矢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对准了汹涌而来的敌骑。   那两百弩兵,乃是陶商从养由基的破军营中调出,专门为陷阵营的增备,就是为了防止临阵之时,敌军以骑兵冲击陷阵营。   可以说,眼前这座陷阵营,已经非是原先的陷阵营,而是由陷阵重步兵和破军弩士混编而加,一座加强版的陷阵营。   侧前方处,张飞浑然不知,藏在阵中的死神之眼,已经锁定了他的骑兵军团,依旧在汹涌的狂冲。   片刻间,敌骑已近百步之外。   “破军弩士,放箭!”高顺毫不迟疑的喝道。   嗖嗖嗖!   两百名破军弩士,几乎在同一时间扣动了机括,四石的硬弩发动,两百余支利箭,如飞蝗一般破空而出。   噗噗噗!   瞬息间,近有五十余名敌骑射翻于地,冲在前排的敌军,立刻被射成人仰马翻。   “弩兵,敌军阵中,竟然还藏有弩兵?”奔行中的张飞,大吃一惊,急是举矛乱舞,抵挡袭之箭。   他武艺绝顶,区区几支弩箭自然奈何不了他,左右的骑兵们,却被射得猝不及防,成片成片的栽倒于地。   一时间,冲锋的敌军骑兵军团,被射得鲜血飞溅,惨声震天,顷刻陷入混乱。   袁谭和刘备二人,看着这般情形,几乎也在同时愕然变色。   刘备灰白的脸,尽是惊异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的陷阵营,竟已与他所知的陷阵营大不相同。   袁谭则是愣怔到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那被他压制下去的惧意,汹涌而起。   望着己军惨烈的画面,他隐约已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片刻间,近三百余名敌骑,已被破军弩士钉倒于地,张飞却顾不得士卒惨烈,顶着箭雨,催斥骑兵们继续硬着头破狂冲。   他没有选择。   此时若是败溃,陷阵营便将趁势杀向先登营,一旦先登营破,陶军大举进攻,他们这两万军团,就要被一举冲垮。   张飞只能拼着最后的希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陷阵营的鱼鳞盾阵中,那两百由养由基培养出来的破军弩士,却如机械一般,一箭接一箭的不停放箭。   转眼间,五轮利箭放罢,张飞在付出了五百余骑的死伤之后,终于是冲至了鱼鳞阵前。   可惜,骑兵的冲击速度,先前已被箭矢的攻击,大大的压制,就算冲至盾阵前,也已是强橹之末。   当先骑兵撞上了大盾,鱼鳞阵只微微一震,却丝毫未见破绽。   “挑破他们的盾阵!”张飞横矛大吼道。   那些士气已挫的骑后们,只能凭着手中的枪戟,拼命的狂挑遁牌,想要把鱼鳞阵掀开。   可惜,陷阵营的盾牌有三层,最外层是牛皮,第二层是铁皮,第三层是木板,这种重金打造的盾牌,奇重无比,需要士卒双手尽全力,方才能够移动,又岂是区区一杆枪就能挑得开来的。   整座鱼鳞阵,天衣无缝一般,任凭张飞的铁骑如何围攻,都撕不开哪怕一丁点缝隙。   阵中,破军弩士却在盾手的保护下,不断的向外围之敌放箭,戟手也不停的用长戟,刺撞敌骑。   鲜血飞溅,惨叫声不断于耳,片刻间,又有数百敌骑栽倒于马下。   短短的时间内,张飞就损兵过半,却连陷阵营的一面盾牌都无法击破。   死伤如此之惨重,哪怕是天下间再精锐的军团,这个时候,他们意志也无法支撑下去。   终于,他们崩溃了。   斗志丧尽的敌骑,哪还顾得上张飞的军令,只伏在马背上,四散而溃。   大势已去,张飞武道虽高,也难敌眼前的庞然巨物,只能恨恨的策马而去,也跟着败兵一并逃去。   眼前敌骑败溃,陶军阵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陶商年轻的脸上,扬起胜得在望的笑容,扬刀喝道:“时间差不多了,该是破阵之时,让高顺给我压上去,一举撞破敌阵。”   号令传下,进攻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鱼鳞阵中的高顺听到号角声,当即下令,鱼鳞盾阵再度开动,向着敌阵压上。   “杀——”   “杀——”   一千陷阵之士齐声咆哮,再度将深插于地的大盾拔出,钢铁巨兽般的鱼鳞阵,轰然开动,加速向着先登弩营冲去。   眼见己军骑兵溃散,鞠义已是神色大变,急吼道:“全军放箭,给我挡下敌兵。”   嗖嗖嗖!   千鸟嗡鸣之声乍起,近两千余支利箭,铺天盖地的向着鱼鳞阵扑去。   从八石弩到三石弩,每一支弩箭都威力惊人,足以贯穿铁皮,曾经名动天下的白马义从,就是被这般利箭送上了西天。   可惜,敌弩再利,却无法洞穿陷阵营的三重盾甲,那可是陶商利用糜家的巨亿之财,精心打造,就连他破军营自己最先进的弩机都无法洞穿。   一千陷阵营,将袭来之箭尽数弹开,无可阻挡的辗压而上。   “光是这一千面盾牌,就花了我几千万钱,要不是有糜家的钱财,我可造不起这么昂贵的装备,看来这钱是没白花,总算回本了……”陶商暗松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震天的战鼓声,和着三军将士的助威声,震破天地,吞噬掉一切的声音,激励着将士们无畏的向前。   终于,那庞然巨物,挟着无可阻挡之势,轰然撞上了先登弩士。   咔嚓嚓——   轰隆隆——   兵嚣摧折,大盾震碎,兵士哀号,数不精的先登弩士,连人带弩被撞为粉碎,鲜血如倒流的瀑布溅上半空,形成了一面可怕的血幕。   先登弩士外围所列的盾牌,又如何能挡得住陷阵一击,顷刻间便被摧为粉碎,鱼鳞阵如钢铁巨兽一般,撕裂了敌阵,一路辗压而过,把坚不可摧的先登弩士,从中撕成了两半。   紧接着,盾阵一裂,内中的戟手已换上了环首刀,切菜砍瓜一般剁向惊慌的先登死士。   陷阵营就如射入敌人身体的一只绞肉机,从敌阵内部,将他们无情的绞碎。   顷刻间,两千先登弩士被杀得鬼哭狼嚎,就此崩溃。   “怎么会这样,我的先登营,就这样被破了?”望着崩溃的己军,鞠义震惊错愕,整个人已是目瞪口呆。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连白马义从都能够击灭的先登营,竟然会覆没在陶商的手里,覆没在陷阵营的辗压之下。   今日一战后,先登营将不复存在,他鞠义的威名,也将一扫而空。   鞠义心中痛苦难当,尊严被无情的撕碎,又恨又气,却知无力回天,只得含恨溃逃而去。   “翼德的骑兵败了?连鞠义的先登弩士,竟然也败了?那陶贼,到底是……”   望着崩溃的前军,刘备灰白的脸上,已被惊怒所占据,惊到哑口无言。   连经久沙场的刘备尚且如此,袁谭的表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为什么这样,陶商那卑微的狗贼,为什么总有击败我的办法,这是为什么啊……”   袁谭惊恐错愕到了极点,一张脸已是扭曲到不成人形,几乎要迸裂出来的脸上,尽是悲愤和不解。   这一刻,袁谭彻底的迷茫了。 第三百章 让你再次跪在我脚下   袁谭迷茫了,他在迷茫,陶商是不是真的天生是他的克星,无论他多么努力,无论他实力有多强,都注定要败在陶商的手下。   惊惑迷茫然的袁谭,立在原地怔怔的出神,全然已失去了分寸。   两万袁军士卒也个个惊恐不安,一步步的向后错动脚步,尚未大规模接近,他们的斗志就已经丧尽。   敌军震恐错愕,陶军却已欢声雷动,杀声震天。   陷阵营的勇往无前,极大的提升了陶军将士的士气,他们热血已燃烧到了顶点,如同无数座火山,迫不及待的要喷发出去。   “夫君,你真是……”吕灵姬更是激动到难以克制,花容上尽是喜色,尽是敬佩。   这一刻,她对自己的夫君,已是彻彻底底的折服,再没有任何的怀疑。   “没想到,这陷阵营竟然这般了得,主公麾下,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支奇兵……”骑兵阵中,霍去病也喃喃自语,眼神中尽是惊叹之色。   正前方处,袁军已陷入全面的混乱,只需要最后一稻草,就能将它轻松压垮。   陶商眼眸一凝,杀气凛燃,欣然大叫名道:“传令霍去病,骑兵出击,给我辗压敌军。”   令旗摇动,总攻的号令下达。   骑兵阵前的霍去病,早已战意熊熊,就等着陶商这道命令。   四千铁骑之士,斗志已到鼎峰,个个摩拳擦掌,只等浴血一战,再立新功。   呜呜呜——杀机凛烈的号角声,冲天而响,撕碎了天穹。   霍去病一抖手中银枪,如一道银色的战电,狂射而出。   身后,四千铁骑如决堤的洪流,狂涌而出,挟着漫空的狂尘,向着敌军袭卷而去。   那隆隆的马蹄声,终于将袁谭惊醒,他沙哑的大叫:“挡住敌军,给我挡住。”   他的叫声,却被无情的淹没在了震天动地的铁蹄声中。   袁军斗志已丧,纷纷崩溃而逃,哪里还听从他的命令。   “玄德,我们该怎么办?”袁谭急是向刘备望去。   他却惊恐的发现,刘备已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竟是见势不妙,已先行遁逃。   “大耳贼,你竟然敢……”袁谭一张脸,瞬间惊怒到扭曲变形,脑子更是震到嗡嗡作响。   迎面处,霍去病率领着铁骑,从侧翼射至,如一柄利刃般,轻松的穿破了袁军的侧翼。   漫天的血雾中,已然崩溃的袁军,拦腰被斩为两截,数不清的敌卒,被辗碎于铁蹄之下。   陶商年轻脸庞间,杀机已燃到了顶点,二话不说,纵马直抵阵前,铁塔般的身躯,出现在了三军将士的视野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战刀扬起,直接敌方,高声叫道:“敌军已溃,该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候了,是我陶商士卒的,就拿出你们所有的勇气来,今天咱们杀个痛快!”   “杀个痛快!”   “杀个痛快!”   三军将士,如野兽般兴奋的咆哮呼应。   陶商再无多言,手中战刀一扬,马腹一夹,如赤黑相间的闪电,狂射而出。   一万五千余陶军步卒,如出笼的猛兽,轰然而出,向着已溃的敌阵辗去。   眼看着陶商主力尽出,袁谭整个人已惊到浑身颤抖,连手中的枪都要拿之不住。   霍去病一马当先,银枪舞出道道流光,将数不清的敌卒,无情的刺倒。   铁骑滚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辗压,自左而右贯穿了整个袁军,将两万人的大阵,拦腰撕成了两截。   “大公子,挡不住了,立刻撤退吧。”奔逃而来的鞠义,惊恐的大叫道。   袁谭心在滴血,脸上弥漫着恐惧和悲愤。   他身为袁家大公子的骄傲和自尊,再一次被陶商无情的撕碎了。   原本以为拥有两万雄兵,还有先登这样的强悍存在,可以一雪前耻,把失去的尊严都抢回来。   谁曾想到,陶商再次扇了他一个大耳光,让他输到一败涂地。   今日再败,他这袁家长子,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江东父老。   “我袁谭绝不能再输给那奸诈,绝不能,我不撤——”残存的些许骄傲,激得袁谭冲昏了头脑,歇厮底里的咆哮大叫。   发狂的袁谭,勉强打起几分精神,扬枪大叫道:“是我袁家儿郎的,都给我拿出血性来,不许后退,随我死战迎敌!”   袁谭稍稍振作精神,左右数千亲军勉强平伏下情绪,握紧了刀枪,意图做垂死的挣扎。   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就在袁谭咆哮大叫时,正面处,陶商率领的陶军洪流,已狂辗而至,一万五千热血沸腾步卒,挟着震天的喊杀声,铺天盖地的撞向敌阵。   陶商手舞长刀,长河般的刀法,四面八方的舞斩而出,数不清的人头被斩碎,马蹄踏过后,一条血路被留在身后。   陶军全线出击,转眼间,就将士气稍起的袁军,彻底的压垮。   陶商的步军主力,高顺的陷阵营,再加上往来辗压的霍去病铁骑,无情的将敌军绞成粉碎。   几千袁谭亲兵斗志瓦解,哪里还有半分勇气,立时作鸟兽四散而逃。   陶商手舞战刀,一路无人可挡,直奔着袁谭所在而去。   这个自以为高贵的袁家大公子,当年自己只是阉了他,饶了他一条狗命,他竟然屡屡的跟自己作对,今天再撞上,焉能让他再逃走。   袁谭眼看着自家将士,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望风而逃,已是陷入了绝望。   就连鞠义,也彻底的失去了信心,眼见袁谭不听劝,只能独自逃走。   大厦已倾倒,袁谭光杆司令一个,哪里还有勇气再战,便只能无奈的咽下这口怨气,终于也想逃去。   就在他要拔腿而走的前一秒钟,他看到了陶商的身影。   那个屡屡击败自己,那个残忍的阉割了自己,那个抢了自己女人,那个让自己颜面扫地之徒,就在十几步外,正杀气腾腾的杀向自己。   袁谭的眼珠子,瞬间就要炸将而出,满腹的怒气再次被点燃。   “陶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袁谭一声咆哮,发疯似的纵马舞枪,迎向了陶商。   他不但是想报仇,更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在乱军中一举诛杀陶商。   只要杀了陶商,整个中原就要土崩瓦解,他袁家将不战而得中原,那个时候,他就是为袁绍夺下中原的最大功臣。   那个时候,之前的一切失败便将一笔钩销,以他这巨大的功劳,袁尚还拿什么跟他争位。   袁谭就是挟着这复仇之心,挟着这一丝侥幸,逆着败逃的兵流,向着陶商冲去。   “自己往枪口上送,袁谭,这回神仙也救不了你……”   陶商一声冷笑,眼中杀机兴奋如火,狂袭而上,手中战刀挟着狂暴之力,挥斩而上。   刀锋过处,空气竟发出“哧哧”的磨擦声,这是他全力一击。   两骑踏着血路,电光火石的一瞬相撞。   哐!   空气中迸发出一声金属激鸣,火星飞溅耀如白日。   两骑错马而过,陶商身形不动如山,袁谭却气息翻滚,虎口剧痛,五指间竟已浸出了丝丝鲜血。   瞬间,袁谭的狂烈一扫而空,神色惨然惊恐,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当年琅邪一战中,他可是亲手跟陶商交过手的,那时的陶商,武艺远逊于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万万没有想到,短短数年间,陶商的武道竟然精进到这般地步,远远的盖过了自己,可与鞠义之流相提并论。   “怎么可能,这小贼的武艺,怎么可能超过我,除非他是武学奇才……”   就在袁谭还来不及惊恐时,陶商第二刀,已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袁谭当头撞至。   刀势快如闪电,袁谭想举刀相挡之时,已来不及,只能勉力一避。   咔!   刀锋斩落,削中了袁谭的肩膀。   鲜血飞溅,袁谭一声痛苦之极的惨叫,肩膀连肉带甲,竟被削飞了一块。   两招间便受此重创,袁谭的自尊与骄傲,乃至于他对陶商的轻视,统统一扫而落,只余下无尽的恐慌。   这还不够。   陶商要的不是他的恐慌,他要的是这袁家高贵的长子,第二次跪倒在自己的脚下。   “袁谭,给老子滚下马去吧!”   狂烈的一声长啸,陶商手中战刀,挟起最强的力道,撕破空气阻挡,如排山倒海一般,再轰而至。   虎口迸裂,肩上受伤的袁谭,也顾不得痛楚,只能急提一口气,倾尽全力相挡。   吭!   刀枪再度相撞,雄浑惊人的力道,如决堤之水般灌入袁谭的受伤的残躯,震得他未平的气血翻滚激荡,几分就要吐血。   陶商却似丝毫不给他机会,第三刀,第四刀接边扫至,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四面八方的将袁谭包裹于刀幕之中。   袁谭彻底的失去了抵抗能力。   陶商的疯狂的攻击下,身心俱损的袁谭,连喘息一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拼尽全力,吃力的应对陶商疯狂的攻势。   十二招走过,陶商一声低啸,双臂筋肉已爆涨到极点,伴随着筋肉崩断的声响,陶商力道最强的一击,山崩地裂般横扫而出。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紧跟着是一声惨叫。   袁谭负伤的残躯,连人带枪,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从马上震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于五步之外。 第三百零一章 装高贵的下场   袁家大公子,被陶商一刀斩飞出去!   跌落在血泊中袁谭,手中大枪已飞到了不知哪里去,肩膀上血如泉涌,口中更是狂喷鲜血。   “我堂堂袁家大公子,竟会被他击落马……”   爬在地上的袁谭,心中惊怒万分,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是,陶商巍然的身形,已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   那一柄染血的长刀,就垂在他脸上,刀锋上正自滴血。   “袁大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再次跪在我面前,感觉如何?”陶商勒马于前,俯视着他,冷笑道。   “陶贼……陶贼……”袁谭惊羞万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怎奈受伤颇重,双腿发软,极是艰难。   就在袁谭用尽全力,终于吃力的爬了起来,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时,陶商战刀的刀背在他的身上狠狠一拍,他闷哼一声,又被拍爬在了地上。   倒下的瞬间,袁谭脸先着地,当场就啃了一嘴的血泥,狼狈到了极点。   “陶贼,你竟敢如此辱——”   袁谭还欲骂时,陶商已不屑喝道:“来人啊,把这厮给我绑了,稍后再处置他。”   紧跟而来的荆轲一声令下,一众亲军一拥而上,将吐血的袁谭绑了个结实。   陶商抬头远望,整片战场,他的陶家军已上尽上风,茫茫的袁军败卒,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斗志昂扬的陶军将士们,则如狼驱养,肆意的辗杀。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薄县对战胜利,获得魅力值2,宿主现有魅力值65。”   望着这大胜的局面,陶商暗吐了一口气,心中那个痛快啊,年轻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你袁绍不是嚣张么,率领着十五万大军,号称要像辗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轻松松的灭了我么。   很好,那我就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你,不停的打你的脸,现在,我还再次俘获你的宝贝嫡长子,扇你一个又狠又大的嘴巴子,叫你还狂。   胜负既定,接下来就是大追击。   陶商率领着两万得胜的将士,挟着大胜的余威,一路向北穷追不舍,辗杀败溃敌兵。   袁谭被俘,袁军残兵军失尽,鞠义的先登营被灭,早已丧胆,根本不敢停下逃跑的脚步。   至于刘备三兄弟就更不用说了,遁逃本来就是他的看家本事,前番睢阳一战,他之所以救袁谭,那是因为袁谭虽败,却还未伤筋动骨,还有可利用的余地。   这一回就不同了,袁谭败到连内裤都输掉,自己都被俘了,对他刘备来说,已失去了利用的意义,刘备当然要头也不回的狂逃。   一众败兵,一路狂逃,陶商一口气追出了一百余里,方才罢手。   计点战损两场战役下来,陶商不过损兵两千余众,袁谭的三万大军却几乎全军覆没,只余下不到四千余兵逃过一死,至于缴获的军械旗鼓,更是不计其数。   这一战,歼灭袁谭兵团,解除了侧翼的威胁,陶商的战略目的已达到,考虑到官渡大营此刻必在受袁军狂攻,只恐陈平他们坚持不了太久,陶商便收了兵马,星夜往官渡大营赶去。   两天后,陶商率得胜大军,赶回了官渡大营。   时近黄昏,袁军刚刚结束了一场猛烈的进攻,却为李广诸将所挡,再次无功而返。   陶商得胜归来,极大的振奋了三军士气,整个官渡营中,陶军将士欢声雷动,震破苍穹。   陶商慰劳了一番留守诸将,步入中军大帐,便叫将袁谭带上来。   大帐中,陶商高坐于首,沾满血迹战刀横放于案前,冷峻的脸上,隐隐散发着凛烈的杀意。   帐帏掀起,满身是血,神色黯然的袁谭,被荆轲如拖死狗一般拖了进来。   袁谭捂着负伤的肩膀,一张脸阴沉如铁,羞愤的死死瞪着陶商,一副恨不得冲上去把陶商生吞活剥的表情。   “狗东西,都成俘虏了,还装什么装,还不向大司马跪下!”樊哙大喝道。   袁谭身形微微一震,却将眉头一皱,不屑于看陶商一眼。   左右诸将无不嗔怒,樊哙拳头一握,当场就想冲上去给他一顿暴揍。   陶商微微一抬手,示意他先不要冲动,却是一声冷笑,“袁谭,我念在你今天敢跟我一战,也算有几分血性,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投降,我就饶你一条小命。”   袁谭能力平庸,陶商当然不屑,之所以招降,看重的则是他袁家大公子的身份。   试想一想,连袁绍的嫡长子都投降了他,消息传将出来,对袁军的军心士气,将是何等的沉重打击。   说不定,袁绍直接被气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谭眼珠一瞪,喷身出羞怒的火焰,仿佛陶商的招降,于他来说,就是莫大的羞辱。   “凭你,也想让本公子投降,你配么。”袁谭又不敢发作,只得冷哼一声。   那一句“你配么”,分明在嘲讽陶商的出身,卖弄自己身份的高贵。   陶商剑眉一凝,尚未发作时,樊哙已怒骂道:“你个蠢物,还敢装他娘的高贵,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打到你嗷嗷求饶,看你还能高贵到哪里去。”   樊哙拳头已握紧,急看向陶商,就等着陶商点头。   袁谭有点慌了,急瞪向陶商:“陶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虽侥幸胜了几场,我袁家十余万大军尚在,踏平中原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若敢对我怎样,我父帅绝不会饶过你!”   到了这个时候,袁谭还以为,他用袁家的实力,能够吓得到陶商。   陶商冷冷一笑,“袁谭啊袁谭,我就说你总是不长记性,你难道忘了么,当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琅邪相时,就敢阉割了你,难道我现在还不敢把你怎样么。”   一句“阉割”,瞬间戳破了袁谭最难以启齿的伤疤,仿佛瞬间将他的衣服,在众人面前剥光,让他羞愤到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   憋红了脸的袁谭,鼻孔喷着粗气,一口牙几乎要咬碎,恨恨的瞪着陶商,几乎就要忍不住扑上去,跟陶商拼你死我活。   陶商就那么冷笑着俯视着他,看他能怎么样。   “陶商,你别得意,当日之仇,我绝不会忘记,我本是打算将你碎尸万段,如果你识相,放了我的话,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待父帅攻灭你后,说不定会替你说几句好话。”   袁谭忍住了没扑向陶商,却没能忍住他那张臭嘴,非但没有求饶,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跟陶商做起了交易。   陶商最后的丁点忍耐,彻底的被袁谭的自恃击碎。   “袁谭,我告诉你,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我再问最后一次,你降还是不降!”陶商鹰目一怒,厉喝道。   袁谭强撑起骨气,傲然道:“陶商,你别作梦了,你也不看看我袁谭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出身,我岂会投降你。”   袁谭虽然怕陶商,但到底乃袁家嫡子,这要是投降了陶商,就等于是彻底的抛弃了尊严,必为天下人所耻笑,就算将来陶商覆灭,他能活着回到袁绍身边,也必会被袁绍冷落,从此失去争储的机会。   那对于他来说,简直生不如死,权衡之下,他也只能选择硬扛下去。   “很好,难得袁大公子这么有骨气。”陶商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刃一般,“既我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就成全你的气节。”   那语气中,隐隐已现杀机,袁谭心中一寒,蓦然间想起当初头次被俘,陶商阉割他的残忍。   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一瞬间,袁谭的傲气便被瓦解一半,眼中已现惧意。   “陶商,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二大诸侯,难道你真要杀一个俘虏吗,就不怕天下人笑你吗?”   “天下人?天下人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他们只敢笑弱者,只要我的拳头足够硬,我看他们谁敢笑我。”   陶商冷笑一声,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袁谭的耳朵和鼻子给我割了。”   袁谭神色骇然惊变,他万没有想到,陶商没打算杀他,但却要割他耳鼻,如此手段,简直是对他尊严的公然羞辱。   先是被阉割,今又被割掉耳鼻,今后他堂堂袁家大公子,还有何面目活下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暴。   “陶商,你这个残暴的狗贼,你敢这么对我,我父帅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惊怒的袁谭,歇厮底里的放声嘶吼。   陶商却沉静如水,向着樊哙使了个眼色,早已忍耐不住的樊哙,几步上前,抓住袁谭的头发,如拖死猪一般,便向帐外拖去。   “陶商,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   大帐外,袁谭歇厮底里的骂声,很快变成了痛苦的嚎叫声,显然是已经挨了刀子。   帐中的诸将们,无不叫好,皆是出了一口恶气。   “夫君,这袁谭如此可恶,为何不直接宰了他痛快。”吕灵姬虽解气,却又不解道。   陶商一笑,“袁绍实力远胜于我,之所以会连战连败,很大原因是因为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暗中争斗,其麾下文武也分为两派,彼此争斗内耗。如果我就这么杀了袁谭,固然一时解气,却等于帮着袁绍除掉了内斗,到时他内部团结一致,于我而言,岂不是反而不利了。”   “原来如此啊,还是夫君想的长远,倒是我见识浅薄了。”恍然省悟的吕灵姬,不由赞叹道。   陶商呵呵一笑,心情甚好,便准备叫安排酒宴,今晚好好庆贺一番。   正当这时,帐外亲军来报,言是二夫人带着劳军团队,已入大营。   “梅儿来了……”陶商的眼前,立时浮现起那童颜巨峰的美景,眸中顿时一亮。 第三百零二章 气到吐血   陶商迎了出去,一袭白衣的甘梅,正盈盈而来。   依旧是那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依旧是那遮掩不住,高高耸立的傲峰……   眼前的甘梅,在家中看时,倒也不觉得什么,此时于营中再看,却让陶商瞧得是心中怦然一动。   “妾身见过夫君。”甘梅笑盈盈的下拜。   “梅儿快起来。”陶商未等她屈膝便伸手扶起,摸着她酥嫩的小手,笑问道:“梅儿不在许都,怎么想起来军中了?”   甘梅浅浅笑道:“是姐姐放心不下夫君,叫梅儿随着劳军队来前线,瞧瞧夫君。”   原来是花木兰挂记着他,难得她在许都养胎,却还记挂着自己,陶商是心中一热。   “夫君,我刚才入营时,听将士们都在议论,说是夫君大胜了一场?”甘梅好奇道。   陶商笑而不语。   跟随在旁的吕灵姬,便笑着解释道:“姐姐还不知道吧,夫君刚刚大胜袁军,不光歼敌数万,还活捉了那袁家大公子袁谭呢。”   “真的?”甘梅童颜上瞬间涌满惊喜,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那还有假。”   甘梅终于相信,急是望向陶商,明亮的眼眸中,涌动着惊喜与崇拜,激动的颤声道:“我原还担心那袁家太强,夫君会不是对手,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夫君这般了得,那袁老贼早晚必为夫君赶走。”   听着甘梅崇拜的话语,陶商心情愈加畅快,便将两位夫人往怀中一拥,哈哈笑道:“今日难得高兴,梅儿也来了,今晚一定要跟你们好好庆贺庆贺。”   陶商大笑之时,顺势在甘梅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甘梅嫁与陶商已久,虽已习惯了自家夫君的“放肆”,但许久未被陶商当着旁人面亲昵,突然来这么一下,不禁眉色含羞,脸庞悄生晕色,低头暗笑。   陶商便搂着她二人回帐,备下酒菜,在这大帐之中,与他的两位美人,肆意的饮酒作乐。   诸将们闻知二夫人来了,便也都很识趣,没人来打扰陶商的兴致,各自下去痛饮庆贺去了。   月上眉梢,帐中红烛高烧,酒香四溢。   陶商不觉已半醉,甘梅和吕灵姬也皆面如桃花,少了几分矜持,渐渐放开不少,夫妻三人间的气氛,愈加的和睦。   “梅儿家的美酒虽好,只是独缺歌舞助兴啊。”陶商笑呵道。   “难得夫君这般高兴,梅儿愿为夫君献舞一曲。”甘梅兴之所致,从陶商的臂弯中起身,醉步帐前,翩翩起舞。   她虽不善舞,但为了取悦陶商,这些年也在舞技上下了不少功夫,这会借醉起舞,举手投足之间,极尽媚惑。   陶商看得是心中怦然而动,眼中邪笑渐盛。   轻舞片刻,甘梅旋转着从陶商身边擦身而过,那抚面而过的裙角,将丝丝缕缕诱人的体香袭入陶商的鼻中,令他心神一阵荡漾。   裙角飞扬,那雪白如玉的足儿,那光滑剔透的修长腿儿,若隐若现,更是让陶商感到有种窒息的错觉。   起舞中的甘梅,瞥见陶商那荡漾的眼神时,朱红的嘴唇却是抿然一笑,如水的眼眸中掠起丝丝媚笑。   舞姿愈加卓约,风情愈加的妩媚,陶商一口口的吞着酒,眼睛死死盯着翩翩起舞的甘梅,胸中念火渐已狂燃。   一旁侍奉的吕灵姬,却没想到甘梅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练就一手媚舞,把陶商钩得魂也去了。   她眼见甘梅语笑媚妩,从容大方的紧,连她一个女儿家,也看的是脸畔潮红,心儿跟着扑嗵扑嗵的狂跳。   她再瞅向陶商,却瞧见自己那夫君,看得更是兴致勃勃,那副表情,好似恨不得将她甘梅生吞活剥了般。   眼见陶商全神贯注的盯着甘梅,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存在一般,吕灵姬不觉产生了一丝嫉妒。   她便贝齿轻咬朱唇,犹豫了片刻,决定把矜持那种没用的东西,统统的抛掉,只要能取悦到陶商,她什么事都能做。   “一人独舞多无趣,灵姬愿与姐姐共舞,一起让夫君高兴高兴。”说着,吕灵姬也起身步入帐前,含羞带笑,起舞弄影起来。   吕灵姬虽然好武,平素根本没学过舞蹈,但她冰雪聪明,却是一学就会,很快就有模有样,妩媚之处,丝毫不逊于甘梅。   原本刚烈的巾帼豪杰,现下竟如水起舞,极尽媚惑,别有一番新鲜的风情,把陶商瞧得是惊喜万分。   想想两个史上留名的女人,为了取悦自己,不惜手段,尽展魅惑,陶商心中是那个舒服,那个痛快啊。   又是几杯酒下去,陶商充血的眼眸之中,但见甘梅和吕灵姬,这两个倾国的美人,乌发如瀑,零乱的飞舞。   陶商呼吸愈重,心也在狂跳不休,血脉贲张之下,已如饥饿的野兽一般。   夜色已深,帐中炉火熊熊,只烧到热气熏熏。   酒意渐作,两个绝美的可人儿卖力起舞,不觉已是浸出了层层的香汗,香汗浸湿了乌发,一颗颗浑圆剔透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脸颊,滑过那粉嫩的香颈滑落……   那丝丝缕缕的汗香,杂糅着酒香侵入鼻息,只搅得陶商心潮澎湃,再难自持。   浑身燥热的他,再难忍受,便向她二人招了招手。   她二人对视一眼,含羞带笑,如小野猫似的,凑上前来。   炭盆中的火焰在辟剥作响,平静的大帐之中,波涛在汹汹涌动。   陶商青筋突涌,血脉贲张,便如那发狂的雄狮一般,一声放肆的狂吼。   雄风抖擞,征伐再起。   炉火摇曳下,大帐之中是风雷腾腾,蛟龙翻腾。   一夜翻腾,不知梅开几度。   直至深夜之时,那不绝于耳靡靡之声,方才终于沉隐下去。   筋疲力尽,意犹未尽的陶商,这才拥美而卧,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   官渡以北,袁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中,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袁绍铁青着一张脸,僵硬的坐在上首,怒意熊熊的目光,扫视着麾下诸文武。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许攸的身上。   许攸不敢抬头正视,只一个劲的干咳,一张脸上流转着尴尬。   袁绍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暗含着几分怨意。   要知道,先前可是他听从了许攸的计策,倾尽全力去攻打官渡陶营,许攸还信誓旦旦的表示,陶商不在大营,他们十余万大军出动,必可一举击破。   结果却是,连攻三日,损兵数千,陶营却如铁打的一般,巍然不动。   此时,眼前的十万大军,寸步不能进,而薄县方面,袁谭的败兵又被陶商进攻,胜负未知。   若是袁谭所部给陶商所灭,后果不堪设想。   那不仅仅是三万兵马覆灭,更意味着分兵战略的失败,更是对军心士气一次沉重的打击。   导致这一切困局的,全是因为许攸的进言,袁绍岂能不对他心怀埋怨。   “子远,你不是说陶贼不在官渡,敌营中兵马又少,必可一举攻破吗,现在呢?损兵了这么多士卒,为何就是攻不破?”袁绍终于忍不住喝问道。   “这……”许攸一时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玄德回来啦,刘玄德回来啦”大帐之外,突然响起了亲兵的叫声。   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身形都是微微震,目光惊奇的望向了帐外。   要知道,此时的刘备,应该在薄县辅佐袁谭才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官渡主营?   难道说……   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个不祥的念头。   凌乱的脚步声中,却见刘备神色黯然,跌跌撞撞进入了大堂,拱手道:“禀袁公,大公子不听备的劝告,非要仗着鞠义的先登营跟陶商再战,结果却被陶贼的陷阵营所破,全军覆没了啊。”   全军覆没!   一道惊雷,轰然而落。   袁绍勃然变色,一张枭雄的面容,刹那间惊到扭曲变形,如同听到了这世上最匪夷所思之事。   许攸等众幕僚,亦无不哗然惊骇,一双双目光尽是无法相信的惊愕。   他们原以袁谭这嫡长子出动,三万步骑大军,再加上鞠义的先登弩士,拥有绝对的胜算。   包括袁绍在内,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数天之内,拥有这样强大军力的袁谭,竟然会两败于陶商。   不光连先登弩营也败了,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袁绍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言不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被惊愕和愤怒的火焰,熊熊包围。   “没用的废物,只会丢我的脸,你这回可是把我袁绍的脸丢尽了啊!”惊愤的袁绍咬牙怒骂袁谭。   这个时候,许攸等汝颍一派的人,个个也惊愕尴尬,不知如何替袁谭开脱。   哪怕是逢纪等河北一派,此刻也皆为袁谭的全军覆没而震惊,一时间竟忘了弹冠相庆。   “大公子终究还是能力不足,又太过轻敌,遭至此败也是情理之中啊……”田丰叹惜道,仿佛这一败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谭儿呢,谭儿他人在何处,为何没与你一起回来?”袁绍这才想起,向着刘备喝问道。   “大公子他……他……”刘备一声吱唔,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抛下了袁谭,先行遁逃。   “报——”又是亲兵的尖叫声,打断了袁绍的怒斥。   一亲兵飞奔而入,惊叫道:“禀主公,刚到的急报,大公子已被陶贼临阵生擒啦!”   袁谭,被擒!?   又一道噩报,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入了大堂中。   上至袁绍,下至许攸等一众幕僚,无不骇然变色,皆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袁谭,那不是别人,不是普通的将领,那可是袁家的大公子啊。   这等重要的身份,竟然被陶商再一次生擒,简直是天大的耻羞,丢尽了他袁绍这张老脸。   瞬间,袁绍被气到胸中气血上涌,再难克制,嘴角立时浸出了一丝鲜血。 第三百零三章 救?还是不救?   “主公!”许攸等文武,眼见袁绍吐血,皆吓了一大跳,纷纷上前扶住。   “放手,我还死不了。”袁绍强压住气血,狠狠的将一双双搀扶的手拨了开去。   许攸等人只得退在一旁,不安的睢着袁绍。   袁绍到底是一代枭雄,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深吸过几口气,片刻间便是压制下动荡的气血,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俨然已恢复了冷绝霸道的气势。   砰!   他的拳头狠狠的击在了案几上,恨恨道:“这个谭儿,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当年被陶贼活捉,就已丢尽了我的脸,没想到又一次被陶贼所擒,简直是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袁绍对这个长子,此刻已是失望之极。   除了田丰之外,逢纪等河北一派的人这时回过神来,心中却皆在窃喜,纷纷的附合袁绍,个个都埋怨袁谭无能,丢了袁家的脸。   这也难怪,他们以为袁谭落入陶商手中,此番是必死无疑,只要袁谭一死,就没人能再与袁尚争夺储位。   将来袁尚继承袁氏江山,他们这些河北一派的人马,个个都是有功之臣,将来执掌袁氏政权的大权,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河北一派人暗自窃喜,许攸等汝颍一派的人,却个个都慌了神,生恐袁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汝颍一派失去了主心骨,从此往后就将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   许攸眼珠子一转,立时瞪向刘备,质问道:“我说刘玄德,主公命你去辅佐大公子,就是看中你和陶贼交手多次,深知其底细,你明知陶贼奸诈,却为何不提醒大公子,让大公子遭此大败,还不幸陷落于敌手。”   刘备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许攸会把矛头指向他,听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想把兵败的这盆脏水,往他的身上推,来替袁谭开脱。   果然,此言一出,袁绍的目光立时瞪向了他,眼神中分明有怨意。   刘备无奈,只得强压住恼火,辩解道:“我岂能没提醒过大公子,只是那鞠义拍着胸脯向大公子保证,有他先登营在,必可大破陶商,所以大公子才重燃信心,决心跟陶贼一战。”   刘备知许攸等一班文士们,舌头根的能力了得,不敢跟他们争辩,便顺势又将责任推在了鞠义身上。   “怪不得呢,主公啊,那鞠义素来自负,此番失利,说到底是鞠义太过轻敌自负,怪不得大公子啊。”郭图反应更快,立刻把这黑锅推在了鞠义身上。   鞠义虽乃汝颍一派的人,但到了这个时候,为了给袁谭开脱责任,他们也只好牺牲鞠义。   而鞠义性傲,在袁绍面前时常居功,袁绍对其早就心存不满,今在听郭图等一挑动,更是恼火不已,当即拍案怒道:“这个鞠义,实在是太不知轻重,竟让我军遭此惨败,还连累谭儿被俘,实在是可恨,等他回来,我定要得重重治他的罪。”   三言两语间,许攸等人,便将袁绍的怒火,从袁谭身上迁到了鞠义身上。   刘备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的退后几步,退出了袁绍的视野。   逢纪等河北一派,则暗中不悦,一时片刻也琢磨不出,怎么把袁绍的怒火,再引回袁谭身上。   这时,许攸见得袁绍对袁谭的怒火已消,眼珠子一转,便趁势道:“主公,我军此番虽然失利,但到底还有十万大军,优势还在我们手里,为今之计,当速想办法救回大公子,然后再集中全力,攻破官渡敌营才是上策。”   “大公子已被陶贼生擒,还怎么救回,难道让主公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就不顾天下大局,跟那陶贼言和不成?”田丰当即反对道。   袁绍沉默不语,不做任何反应。   许攸就火了,不悦道:“我说田元皓,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若非你献什么分兵之策,主公又怎会白白损失了三万大军。”   “分兵之策本是对的,关键在于大公子自不量力,非要争做统帅,否则我三万大军怎么会全军覆没。”田丰立刻反唇相击。   “不让大公子领兵,那让谁领?”许攸冷哼一声,讽刺道:“难道让颜良文丑,这两个败军之将领兵吗?若非他们连战连败,丧尽了我军声威,大公子也不会铤身而出,冒死想要为我军挽回士气,大公子就算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什么意思。”   “许攸,你——”田丰舌战不济,说不过许攸,被呛得是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郭图趁势道:“主公仁义名满天下,世人皆知主公疼爱骨肉,大公子乃主公嫡长血脉,倘若坐视不救,岂非要叫天下人议论主公冷血无情?”   袁绍身形微微一震,似已被说动三分。   “再说了,若是让将士们知道,主公连自己亲生骨肉的生死都不顾,将士们心里会怎么想?”   许攸一句反问,跟着又道:“只怕将士们皆会想,咱们的主公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倘若哪天咱们也陷入了绝境,主公更加会见死不救,这样冷血无情的主公,咱们为他效忠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袁绍身形剧烈一震,眼中原本的犹豫之色,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最初还怨自己这儿子无能,使三万大军损失殆尽,恼火失望之下,便想任由他死了活该。   但被许攸等一顿话后,他对兵败的怒气便大半迁往了鞠义的身上,再听郭图一番“仁义”的帽子一扣,袁绍的心便彻底的软了下来,担心起自己儿子的安危来。   “谭儿乃我长子,是我血脉骨肉,我岂能置生死于不顾。”袁绍决然道,语气中少了几分怨意,多了几分父亲的慈爱。   许攸等人对视一眼,皆暗松了一口气。   逢纪干咳一声,“大公子自然是要救的,只是眼下他已落入了陶贼手中,以那小贼的残暴手段,说不定大公子已为其所害,就算没有,他也不会轻易放了大公子吧,除非……”   “除非什么?”袁绍眉头一皱。   “咳咳。”逢纪又咳了几咳,“除非主公跟陶商主动提出求和,放弃一统中原,撤兵北归,说不定陶贼才会放了大公子。”   啪!   袁绍又是一拍案几,沉声道:“我绝不会向那小贼求和!”   “若不求和,想救出大公子,只怕难啊……”逢纪无奈的叹息,却有几分说风凉话的意味。   大帐中,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许攸凝眉许久,眼珠子转了不知多少圈,突然间,闪过一丝精光。   他便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主公,攸有一计,不用向陶贼求和,或许就能救出大公子。”   “快说!”袁绍陡然间兴奋起来。   许攸便不紧不慢道:“陶贼连番大胜,此刻恐怕正在得意骄横时,咱们就利用他的骄傲得意,把大公子从他手中救出来。”   “怎么个利用法。”袁绍追问道。   “攸以为,该是动用那个人的时候了。”许攸语气中透着一股玩味的深意。 第三百零四章 斗将   官渡,陶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陶商高坐于上,鹰目一般锐利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帐前那名中年文士。   那个文士叫作荀谌,乃是袁绍麾下出了名的说客。   想当年,就是这个荀谌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对冀州牧韩馥连劝带吓,再配合着逢纪一帮子“内奸”从旁劝说,劝的韩馥将诺大一冀州,拱手让给了袁绍。   今日,这个荀谌则是奉了袁绍之命,前来向陶商下挑战书。   陶商低头又扫了一封袁绍的那封亲笔书信。   依旧傲慢,依旧是目空一切,不过内容却让陶商颇有些意外。   袁绍向他挑战的内容,不是兵马决战,而是斗将。   袁绍声称,他将派出一员大将,单挑陶商麾下诸将,陶商麾下哪怕有任何一将,能与之战成平手,就算他袁绍输。   作为输的代价,袁绍将就此撤兵北归,发誓三年之内不再兵犯中原。   反之,如果陶商麾下,无一将能与袁绍的大将战成平手,就必须要归还被俘的袁谭。   “以一将单挑我麾下群雄,袁绍,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陶商盯着手里的信,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已经明白了袁绍的意图,无非是想借着斗将比试,想要从自己手里,救出他那宝贝儿子袁谭而已。   袁绍想救儿子,陶商并不感到惊奇,让他惊奇的,乃是袁绍的这份狂妄。   他只派出一将,却敢单挑自己麾下所有的武将,这还不够狂妄么。   袁绍麾下诸将的实力,陶商扳着指头也数得过来,颜良文丑武艺绝顶,乃他麾下武艺最强之将,就算再加上关羽和张飞,此两员客将的武艺,也就跟颜良文丑不分伯仲的水平。   这也就是说,袁绍麾下武将,最强的武力值,也就97而已。   陶商麾下,英布不说,霍去病的武力值也有97,若以其出战,就斗将不胜,也绝对能战成平手。   霍去病乃是跟颜良亲手交过手的人,他的武力有多强,袁绍应该不会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这么有信心,自己的大将能战胜霍去病呢?   这才是陶商的疑心之处。   “听闻陶大司马麾下,猛将如云,不乏武艺绝顶之将,怎么,难道大司马就对自己的部将,这么没有信心,不敢应下我主的挑战吗?”阶前荀谌冷笑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意味。   此言一出,麾下诸将们尽皆嗔目瞪眼,面露怒色。   荀谌倒也巍然不惧,只淡然从容的立在那里,对诸将的怒瞪视若无睹。   “袁绍斗将挑战,他真正的目的,无非是想救出他的宝贝儿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陶商冷笑一声,将手中战书扔在了案上。   “不错,这正是我主之目的。”荀谌倒是坦然承认,“我主的意图是一回事,大司马的胆量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只替我家主公向大司马问一句话,敢还是不敢?”   陶商眉头一凝,向着陈平瞟了一眼,那酒鬼此刻正向自己点头,显然在向他暗示接受挑战。   陈平在想什么,陶商再清楚不过。   今他虽然连战连胜,但袁绍元气未伤,根基未动,十一万的大军尚在,优势仍旧再明显不过。   这场大战再打下去,必会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袁绍拥有河北四州之地,粮草充足,人口众多,家底远比自己要厚的多,自然能跟他耗得下去。   陶商却不同了,中原诸州残破,若长久僵持下去,形势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一旦后勤难以支撑,军中必然生变,就会给袁绍可乘之机。   如果袁绍就此退去,且三年之内不再进犯中原,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经营中原,增加丁口,恢复经济。   要知道,中原地大物博,土地实际上要比河北诸州要肥沃,一旦缓过劲,恢复了元气,无论经济还是人口,都要超过河北。   那时再决战,袁绍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   “主公,袁绍如此张狂,目中无人,去病愿一战灭其狂妄!”霍去病也被激怒,慨然上前叫战。   霍去病乃陶商麾下武道第一大将,他敢站出来请战,自然是对自己武艺自信,自认河北诸将无人能够击败自己。   “就是,战他娘的,咱们有去病,怕他个鸟,就给袁绍那老杂毛,瞧瞧咱们陶家将的厉害。”樊哙也恼火地叫道。   他二人一请战,等于是代表了武将们的态度,众将纷纷请战,皆无惧袁绍的挑战。   谋主陈平,大将霍去病,这一文一武都赞成接受挑战,陶商虽还尚存几分疑心,这下也被诸将的慷慨,给打消了下去。   “怎么算,这笔买卖老子都稳赚不赔,我就不信,你袁绍手下,除了颜良和关羽之外,谁还能与我霍去病战成平手……”   权衡一番利弊,陶商再无犹豫,当即手一挥,冷冷道:“回去告诉袁绍那老狗,我接下他的挑战,你可以滚了。”   荀谌耳听陶商竟骂袁绍为老狗,心中已是不爽,又被陶商一个“滚”字驱逐,更是恼火不已。   心中虽恼,他也不敢发作,只得强压下怒火,勉强冷笑道:“陶大司马果然好胆色,那谁胜谁负,咱们就明日见分晓。”   荀谌说罢,留下一声冷笑,拂手扬长而去。   ……   官渡以北,袁绍大营。   大军大帐内,袁绍正往来踱步,焦虑不安的等着荀谌归来。   “主公放心,那陶贼正在骄横的时候,他自以为对我们了如指掌,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挑战。”许攸却从容自信,笑着宽慰道。   袁绍不语,眉头稍稍松展。   这时,帐帘掀起,荀谌从外步入帐中,拱手向袁绍行礼。   “你总算回来了,怎样,那小子可中计?”袁绍未等他下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荀谌捋须淡淡一笑,“主公尽管放心吧,许子远妙计无双,那陶贼已经中计,答应了我们的挑战。”   “好!”   袁绍兴奋的一拍案几,脸上的担忧之色,顷刻间烟消云散,眼中迸射出丝丝讽刺的冷笑。   许攸也微微而笑,一脸的得意。   “子远,那个人已经准备好了吗,你确信他没有问题,值得信任吗?”袁绍的目光中,又掠过一丝隐忧。   许攸却一脸的胸有成竹,自信的知道:“主公完全不必担心,攸已经暗中观察了他许久,可以肯定他不是伪装,我拿人头保证,他可以为主公一战。”   “那就好。”   袁绍微微点头,脸上最后一丝忧虑也消散,目光射向南面,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冷笑,“陶贼啊陶贼,你自以为对我了如指掌,对我的底牌一清二楚,你却万万没有想到,我还藏了这么一张王牌吧,我就等着看你大吃一惊的样子,嘿嘿……”   ……   次日,天光大亮,到了约定的斗将之时。   时辰一到,官渡营门大开,陶商坐胯战朐,身披玄甲,手提着漆黑战刀,昂首步出了大门。   左右,三千精锐的虎卫亲兵,在吕灵姬的率领下,拥护于后。   贴身的侍卫荆轲,则紧紧的跟随在陶商的身侧,一步不离。   霍去病、英布、樊哙、张绣等几员大将,皆追随两翼,他们将是这场斗将的主角。   陶商已知敌营中,最强之将无非颜良和关羽,袁绍想要救出他的宝贝儿子,也只能派此二将出战。   对付这二将,陶商诸将中,也只有霍去病可以一战,其余樊哙张绣等人,不过是撑门面而已。   陶商为防袁绍这场挑战,乃是声东击西之计,已留养由基、李广和高顺三将,率陷阵营,神射营以及破军营,密布于沿营一线,随时防备袁军的偷袭。   天色大亮时分,陶商已率三千精锐,列阵于两营之间的空旷地带。   与此同时,对面的袁营也辕门大开,三千袁军有序出营,缓缓推进前来,止步于两百步外。   两支军团,形成了对峙之势。   前方处,数骑人马飞奔而出,是袁绍在颜良文丑的保护下,前来阵前一会。   陶商也无所惧,在霍去病和英布的环护下,也率一队人马出阵。   两队人骑,相隔十步,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   “袁本初,琅邪一会,没想到事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你我还真是有缘份。”陶商率先开口,冷笑道。   袁绍目光阴沉,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个年轻人,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神色。   当年若非为了救出自己的儿了,以袁绍天下第一大诸侯的实力,根本不屑于去跟陶商这么个小小的琅邪相会面。   那场会面后,袁绍以为弱小的陶商,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就会覆灭于乱世诸雄之手。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非但没有覆灭,反而击败中原群雄,一跃成为中原的霸主,成为可与自己一战的劲敌。   而且,这个小子,还又一次俘虏了自己心爱的长子,逼得自己不得不屈尊与他再次会面。   耻辱啊,莫大的耻辱!   “待我救出谭儿,我发誓必亲手将你碎尸万段,以雪今日之耻,陶商,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袁绍心中恨念飞转,强压下怒火,沉声喝道:“陶商,你我皆为当世枭雄,今日斗将,若是老夫输了,老夫必会撤兵北归,三年之后再来跟你一战,老夫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若是输了,可会遵守约定,放了我儿袁谭?”   袁绍声音宏亮,两军数千将士,皆清晰可闻。   显然,他这么做是要陶商当着众人的面,做出承诺,逼着陶商顾及声名,不敢违约。   “废话,我陶商当然是言出必行。”陶商冷哼一声,讽刺袁绍对自己的质疑。   一句“废话”,听得袁绍心中肝火又升,却暗头一皱,强咽下怒火,冷冷道:“很好,那我们就废话少说,开始吧。”   说罢,袁绍拨马转身,归往了本阵。   陶商也勒马而归,还往了本阵,向着霍去病看了一眼,示意他做好准备。   霍去病握紧手中银枪,抖擞精神,向陶商点点头,表明自己的自信。   陶商的目光,望向了敌阵,打算看看袁绍是准备派颜良,还是派关羽出战。   视野的那一头,袁绍的脸上已浮现出了冷绝的诡笑,扬鞭喝道:“该是你登场的时候了,出阵吧。”   号令传下,袁军军阵忽然裂,一骑人马缓缓出阵,出上前来。   陶商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出阵敌将,是颜良还是关羽。   当他看清时,神色却蓦然一变。 第三百零五章 铁面人   那是一个铁面人。   黑甲黑盔,黑色的战袍,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铁面具,黑色的画戟。   那个铁面敌将,从头到脚都是清一色的黑,就像是一个从黑暗地狱里走出来的幽灵,缓缓的进入陶商的视野,进入到两军数千将士的眼中。   “这个黑炭头是哪里冒出来的?袁绍那老狗从灰堆里挖出来的么?”樊哙第一个惊奇地叫道。   其余诸将也皆是狐疑不解,身后的三千士卒们,个个也是哗然议论,皆是不知那铁面敌将是何来历。   陶商也目露疑色,举目望去,却见颜良还在袁绍的身边,铁面敌将应该不是他。   至于关羽,虽然没看见他人影,但以关羽心高气傲的性格,即使要为袁绍出战,必然也不会遮遮掩掩,以铁面遮面,不敢以直面目示人。   至于文丑和张飞二人,这二将的武艺要略逊霍去病一筹,袁绍没理由放着颜良和关羽不用,却要用弱一点的文丑和张飞。   退一步,就算是文丑张飞中的一个,又何必要戴上一副铁面具,难道袁绍以为这样装神弄鬼,就能够吓得到霍去病了吗?   “袁绍,你搞什么鬼……”陶商心中愈发生疑,他已隐隐感觉到,那铁面敌将的来历,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就在陶商这边哗然议论时,那铁面敌将已至两军之间,画戟向着陶军阵一指,傲然喝道:“谁敢出来受死!”   那一声喝,低沉沙哑,透着一股阴森诡厉的杀气,却又挟着目空一切的傲慢,仿佛陶军上下,在他眼中统统都是蝼蚁一般。   陶商的背后,禁不住掠起了一丝寒意,只觉那铁面敌将一声喝,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瞬间袭卷而来,竟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虽不知其虚实,光这份气势,陶商就足以判断此人非是寻常之将。   “装神弄鬼的家伙,让我来撕开你的真面目吧。”霍去病银枪在握,向陶商看了一眼,示意请战。   陶商本来是打算派霍去病上场的,毕竟他是自己武力最强的大将,但这个铁面将的出现,却让他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时,张绣也坐不住,拱手叫道:“大司马,现在让霍将军出马,为时尚早,不若让绣先上去试探一下那铁面敌将的虚实。”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略一沉吟,挥手道:“去吧,千万小心,若有不利,即刻撤回。”   就算袁绍装神弄鬼,但他麾下可用之将,扳起指头数也就那么几个,就算是最强的关羽,虽实力远胜于张绣,杀败张绣容易,想要取其性命,却没那么容易。   陶商一时猜不出这铁面将是谁,倒不如让张绣去试探一下,或许可以从其招数中,看出此端倪,再让霍去病出战也稳妥些。   谁让袁绍那么狂,号称要以一将来单挑陶营诸将,就算是张绣败北,也不影响最后的斗将结果。   “末将得令。”张绣慨然一应,拨马而出,舞枪直取那铁面敌将而去。   这员西凉猛将,雄风不减当年,白马银枪,如一道银色的闪电,挟着凛烈的杀机,飞驰而去。   迎面处,那铁面敌将却如黑色的铁塔般,巍然不动,黑色的画戟斜垂于马下,深陷面具中的双眼,透射着傲慢不屑,冷绝如冰的寒光。   那眼神,不屑之极,仿佛将驰来的张绣,根本不放在眼中一般。   瞬息之间,张绣已飞马射至,手中银枪狂刺而出,挟着雷霆之力,直取那铁面敌将的当胸。   “土鸡瓦狗……”   铁面敌将喉头一滚,发出一声低沉不屑的冷笑,就在张绣银枪刺到前的瞬间,粗如碗口的双臂蓦然抖动。   寒光一闪,就在张绣还未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时,那一柄黑漆漆的画戟,竟已后发先至,狂轰而来。   哧哧——   戟锋速度太快,力道太猛,划破空气时,竟然发出锐利的磨擦之声。   画戟所过,强劲之极的力道,竟将马下的地面扫刮到狂尘骤起。   戟锋未至,张绣竟已惊骇的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气压,几乎一堵无形的巨墙,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自己狂压而来。   速度之快,快过疾风闪电,力道之强,强过泰山压顶!   “怎么可能,这厮竟然……”   张绣来不及惊骇时,那巨锋已狂压而至,劲风将他周身包裹,无处可避,逼的他只有半道变招,高举银枪,倾尽全力一挡。   下一秒钟,黑戟撞至。   吭——   一声沉闷攸长的金属轰击声,响起了旷野之上,飞溅起的火星,耀如白昼之光。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张绣胸中气血鼓荡如潮,根本无法克制,张口便狂喷了一口鲜血,那握枪的五指间,更是瞬间被震到龟裂,鲜血狂溢而出。   仅仅一招交手,西凉猛将张绣,竟被震到吐血!   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陶军上下,无不一片惊哗,仿佛看到了鬼一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纵然是霍去病这样的武艺第一强者,看到这一幕也愕然变色。   要知道,张绣好歹也是当世二流的武将,武艺虽逊于霍去病,但就连霍去病本人,也没有自信能在一招之间,就把张绣轰到吐血。   那个铁面敌将却做到了。   “这家伙的武道,竟然以把张绣一招的到吐血,颜良和关羽也做不到,这个铁面敌将到底是谁……”   陶商也是脸色惊变,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袁绍为何敢那么狂妄自信的挑战斗将,原来他麾下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高手,武艺竟似在颜良文丑之上。   下一秒钟,陶商猛然惊醒,便想以张绣武艺,再战下去只怕性命不保,便想也不多想,急叫道:“张绣,你不是他对手,速速撤回!”   就在陶商喝声发出的同时,百步外观战的袁绍,嘴角却扬起了得意阴冷的诡笑,口中冷冷道:“陶商,终于见识到我的底牌了吧,可惜,晚了。”   话音未落时,两军阵中处,铁面敌将冷哼一声,第二戟已反手荡出。   这一戟势大力沉,几有开山之势,戟锋之快,搅动空气掀起一道狂尘,戟锋藏于尘中,竟无法看清招式虚实。   “不好!”霍去病看出这一招的厉害,一声惊呼。   此时的张绣才刚拨马回身,未想到对手反应如此之快,第一招和第二招之间,竟根本没有半分迟滞。   血气未及平伏,那戟锋便卷着狂尘暴风,威压而至,张绣脸色骇变,尽起生平之力,勉强的举枪相挡。   哐!   又是一道金属震鸣,如雷鸣般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狂尘之中,更是飞出了一大股的鲜血,紧跟着响起一声惨烈的惨叫声。   陶商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手心里也浸出了一手的冷血。   飞舞的血雾狂尘中,一骑飞奔而出,脱离了战场,向着本阵方向飞奔而归。   是张绣。   这员武力值近有90的西凉猛将,此刻却浑身是血,连手中的的银枪都已被震飞了出去,右手捂着的左胸处,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哗哗的往外翻涌。   显然,铁面将的第二戟,不但震飞了张绣手中银枪,还刺中了他的左胸,重创了他。   陶军上下,无不是一片哗然,神色悚变。   就连陶商,也是吃惊不想,没想到这铁面将武道如此之高,两招之间,竟能重创张绣。   “鼠辈,哪里逃。”   血尘之中响起一声冷酷的喝声,铁面将破雾而出,如一团黑色的幽灵魔鬼,向着重伤败溃的张绣,穷追而上。   此时张绣受伤不轻,气虚力弱,双腿连马腹都夹不稳,无法加快战马的速度,那铁面将却奔驰狂追,眼看着就要追上,到时张绣非死不可。   陶商不及多想,急是大喝一声:“霍去病,还等什么。”   同样震动的霍去病,立刻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如银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没脸见人的家伙,霍去病陪你一战。”   霍去病转眼从张绣身旁抹过,银枪一横,封住了铁面将的追击路线。   重伤的张绣,这才拖着一路的血迹,得以逃回了本阵,未等陶商吩咐,一众将士们便迎了上去,将张绣扶住。   “大司马,那铁面……铁面将实在……”张绣话未说完,身形剧烈一晃,便从马上歪倒下去,已是昏死了过去。   陶商眉头一皱,急喝道:“快,快把他扶回营中,速令扁鹊抢救,一定要把他的命给我保住。”   几名士卒忙将张绣抬上担架,急急忙忙的向着大营赶去。   看着重伤的张绣,陶军将士们个个心惊胆战,议论纷纷,无不对那铁面敌将心生畏惧。   陶商轻吸一口气,平伏下震动的心情,目光重新回到了前方。   几十步外,霍去病已与那铁面将战成一团。   但见战场中央处,漫空狂尘飞舞,道道流光四面激射,遍地飞石乱溅,方圆数丈之地,已被他们掀的天翻地覆,沟壑时现。   武力值97的霍去病,此刻已是拼尽全力而战,将自己的枪法拔至了顶峰。   这样疯狂强悍的攻势,即使是关羽颜良,这等不分伯仲之敌,只怕也要忌惮三分,应对吃力。   那铁面敌将却无比从容,气息平稳,不动如山,一招一式,力道与速度都极尽完美,轻轻松松的就击退了霍去病一轮接一轮的攻势。   五十招走过,铁面敌将戟式陡然变强,数招间便将霍去病全面压制,将这员陶营武道第一大将,压得只有招架之力,还越来越吃力。   这个铁面将,到底是何人?   眼见霍去病都不是对手,陶商心中愈发狐疑,只是那敌将面目遮掩,就连他也无法用系统来扫描其真实身份。   “不可能,不可能……”   身边的吕灵姬,花容却越发惊愕,口中喃喃自语,那般表情,仿佛认出了那铁面人,又好似见到了鬼一般,无比的惊怖。 第三百零六章 谁说我输了   吕灵姬就在陶商的身边,他岂能觉察不到她的情绪变化,更不可能听不到她的口中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灵姬,莫非你认出了那铁面人不成?”陶商的目光盯向了她。   吕灵姬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却摇了摇头,“那铁面人戴着面具,我怎么可能认得他,我只是觉得他的戟法有点像……有点像……”   “有点像我们吕家戟法。”吞吞吐吐了片刻,吕灵姬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吕家戟法!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目光再次射向战场,看着那威不可挡的铁面人,脑海之中,突然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吕家戟法,乃天下第一等的戟法,是吕布所创,当世之中,会此戟法者无非两人,一个就是吕灵姬。   另一个,自然就是吕布本人。   “难道说,这个铁面人,竟会是吕布?”陶商惊讶的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的猜测,自然也是吕灵姬的猜测,这也是她方才认出铁面人戟法,花容异变的原因。   “可是,当年寿春城破,他已死在乱军中,怎么可能逃到河北,还为袁绍卖命?”吕灵姬却又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甚至她还觉得自己的猜测,颇有些荒唐。   他的父亲既已死,但眼前这铁面人,却又偏偏会吕家戟法,难道是吕布的鬼魂不成?   “不,吕布只是失踪,并不能确信他就是死在乱军之中。”陶商却一摇头,“你忘了吗,当年寿春城破后,我下令将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三遍,却并没有发现吕布的尸体,和吕布一起失踪的,还有魏续。”   吕灵姬娇躯一震,脸色突然间变的苍白如纸,颤巍巍的转过脸去,再次望向那铁面人,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种不愿相信,却又无法不信的复杂神色。   “可是,当年他逃出长安,带着我们去投奔袁绍,袁绍害怕成为第二个董卓,就想对他下毒手,如果那铁面人真是他,袁绍怎么可能放心用他,他又怎么可能为袁绍卖命?”吕灵姬声音颤抖,又提出了新的质疑。   陶商神色一变,一时也哑然。   她说的没错,吕布被称为三姓家奴,有先杀丁原,再杀董卓的斑斑劣迹,以袁绍多疑的性格,就算吕布前去投奔,他怎么可能收留,又怎么可能委以重任。   再则,袁绍当初想要除掉吕布,吕布又怎么再去投奔袁绍,难道他就不怕袁绍落井下石吗?   种种疑云涌上心头,转眼间,又让陶商对自己的判断猜测,重新又动摇起来。   那铁面人,如果不是吕布,又会是谁呢?   放眼这天下,除了吕布,谁又还会有这等不世的武道呢?   “不好,去病快要支撑不住了。”身边英布的提醒,打断了陶商的思绪。   抬头向斗将战场扫去,只见霍去病此刻已是满头大汗,气息喘喘,枪法散乱,破绽频出,显然已落尽下风。   以这种战势,只怕再不出二十招,霍去病必为那铁面人所伤。   霍去病乃陶商麾下武道第一大将,他今已重伤了一个张绣,岂能让霍去病再有失,当即喝道:“立刻鸣金,把霍去病给我召回来,立刻!”   铛铛铛!   号令传下,陶军阵中,金声骤然响起。   正自苦战的霍去病,如蒙大赦一般,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心,却知自己的武道实非这铁面人的对手,再战下去非送了性命不可。   金声一响,霍去病只得暗暗一咬牙,勉强反击一招,拨马就向本阵退去。   铁面将这一次没有追击,他似乎也知道,霍去病的武艺远胜于张绣,且没有被他击伤,就算是他勉强去追,也没什么意义。   他便昂起头来,傲对数千陶军将士,画戟一指,狂傲叫道:“还有谁敢前来送死!”   陶军将士,无不悚然,甚至在铁面将的威势之下,竟是被赫得皆不自禁的退后一步。   铁面敌将的戟扫,缓缓扫过,最后指向了陶商,那深陷于铁面后的眼睛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恨焰。   袁军阵中,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一众袁军士卒,无不为铁面将的神武而振奋。   一连数场大败,屡屡受挫的袁军士气,在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提振。   袁绍那紧皱的眉头,终于也缓缓松展开来,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轻松自信,甚至是得意的笑容来。   “子远啊,你这道计策果然是妙,既能逼得陶贼放了谭儿,又能重挫敌军士气,还能借着斗将之机,翦除陶贼的羽翼,实在是一举三得的妙计。”袁绍满意的点着头,看向许攸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   “雕虫小技而已,主公过奖了。”许攸稍作谦逊,却难掩目光中的得意。   袁军一众主臣,皆是志得意满,昂首望向陶军,坐等着看陶商再派谁出来送死。   “主公,那铁面贼将武艺着实了得,去病有负主公期望,没能……”   败归阵中的霍去病,一脸的惭愧,正想向陶商告罪,陶商却拂手打断了他,轻叹道:“这事不怪你,是我没想到袁绍麾下竟然暗藏这等高手,中了他的挑衅之计,你能平安归来就好。”   霍去病暗松了口气,惭愧的表情方才稍稍平伏。   “主公,这可咋办啊,连小霍都不是那铁脑袋的对手,这斗将可怎么斗下去啊。”樊哙哇哇嚷道。   陶商瞟了他一眼,“樊大胃,要么你上去试试?”   “我?”樊哙脸刷一下就白了,忙是搔着后脑壳,讪讪笑道:“主公就别开玩笑了,连小霍都不是他对手,我上去不等于是往狗嘴里送骨头么。”   “怎么,你怕了他不成?”陶商脸一沉,面露鄙色。   樊哙脸色一变,马上把胸膛一挺,肩膀子一耸,摆出一副慷慨无畏的架势,傲然道:“老樊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他个铁脑袋不成,主公你要是想让老樊我为你战死,就尽管派我上去,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陶商一听,立刻正色道:“很好,难得你有这份勇气,那我就派你上去斗将。”   “你还真派我啊?”樊哙瞬间就焉了,苦着一张脸,尴尬地笑道:“主公啊,我真不是怕他,我只是觉得吧,我就算是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还不如留着这有用之躯,将来为主公,为大司马你干更多事呢,主公你这么英明,这笔账肯定能算的清楚,是不……”   陶商就知道,樊哙虽然勇猛,却非狂妄自大莽撞之徒,但凡遇上比自己厉害的对手,比谁都跑得快,绝不恋战。   陶商也只是拿他开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而已,又岂会真的让自己这员跟随已久的爱将去送死。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关键时刻还是个怂货。”英布鄙视地骂道。   樊哙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不怂你上啊,你要是不能在那铁脑袋戟下熬过百招,千万别回来。”   “你——”英布立刻被呛得无话可说。   英布虽猛,武道却还略在霍去病之下,连霍去病都熬不过铁面人百招,他自然也做不到。   “怎么,怂了啊,我就知道你也是个怂货,在那铁脑袋面前,咱们就都认怂吧,谁也别笑谁,不丢人。”   “你——你——”英布被呛到两眼冒烟。   左右诸将们,被他两人的互讽都给逗乐了,忍不住都暗笑起来,低落受挫的士气,得以稍稍挽回。   陶商的目光,却重新回到那铁面敌将身上,眉头紧皱,鹰目中流转着进退两难的神色。   以那铁面人的武道,自己麾下诸将已是无人能敌,这场斗将的结果,已是毫无悬念。   输了,他就要放袁谭回去。   这也倒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打算杀袁谭,还想让袁谭活着回去,继续跟袁尚斗,从内部消耗袁家的实力,袁绍提出斗将,可以说正中他下怀。   只是,他却不甘以斗将失败的原因,被迫把袁谭给释放。   张绣重伤,生死未卜,第一武将霍去病也败溃而归,己军士气已被这场斗将所重挫,若再把袁谭放归,简直如雪上加霜,对军心士气又是重创。   “大司马,干脆咱收兵回营去吧,让那个铁脑袋自己瞎显摆,假装没看见他便是。”樊哙出了一个“馊主意”。   “回营?”吕灵姬秀眉一凝,“那这场斗将比试,咱是算羸了还是输了?输了的话,可得把袁谭那小子放了的。”   樊哙不以为然的一挥手,“管他输了还是羸了,反正袁谭就在咱们的手里,咱们偏就不放,袁绍他能咬我们啊。”   陶商听明白了,樊哙这是在教他耍赖啊……   吕灵姬不说话了,不说赞成樊哙,也不说反对,只默默看向了陶商,等他拿主意。   诸将皆也熄了火,一双双眼睛,默默的看向陶商,面对那武道无双的铁面人,皆不敢再请战。   “我陶商向来言出必行,既然跟袁绍定下了赌约,我岂会反悔。”陶商断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樊哙一愣,咧着张嘴道:“我说大司马,你真打算把袁谭那小子,就这么放走啊。”   “老子我还没输,为什么要放人!”陶商白了他一眼。   “嗯?”樊哙就纳闷了,挠着后脑勺道:“可那铁脑袋实在是太厉害啦,咱营中诸将没人是他的对手,那就等于斗将输啦,输了不放人还能乍地。”   “现在说输了,还为时尚早……”陶商的嘴角,掠起一抹诡色。   樊哙愈加茫然,把左右诸将扫了一圈,“连小霍都不是铁面人的对手,谁还能打得过他啊,不输才怪。”   陶商却已不再理会于他,闭上眼眼,集中意念道:“系统小弟,醒醒吧,又该干活了。” 第三百零七章 霸王降世   你袁绍够阴,暗藏了一张底牌,可你底牌再厚,又能厚得过我陶商么。   别忘了,我可是有英魂召唤系统在身,比底牌,我还能输给你不成。   “你们人类真健忘,提醒过你多少次,请叫我系统精灵,我不叫系统小弟,听说人类有一种叫老年痴呆症的疾病,本系统现在怀疑宿主有可能患上……”   “你才得老年痴呆症了呢!”陶商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声,没想到几天不见,这个系统精灵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还敢拐着弯的骂自己。   “本系统只是怀疑,又没有确认,宿主激动什么。”系统精灵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陶商没功夫跟它扯皮,便一本正经道:“行啦,别跟我斗嘴啦,我现在马上要召唤一名牛逼的英魂,立刻把项羽英魂数据,给我调出来。”   “嘀……数据已调出,项羽,西楚霸王,统帅90,武力100,智谋41,政治35,召唤初始忠诚度5。”   项羽,如雷贯耳,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终于进入到陶商的视野中。   那铁面人武道堪比吕布,虽没办法扫描,估计武力值已经达到100的极值。   陶商不想输,不想士气受挫,更不想就这么憋曲的放走袁谭,也不想言而无信,那他就别无选择,只有击败那铁面敌将,至少也跟他战成平手。   想要跟一个武力值满百的敌人战成平手,就只有召唤一个武力值也满百的英魂,陶商第一个就想到了大名鼎鼎的项羽。   眼前数据果然如他所料,拥有“霸王扛鼎”名号的项羽,武力值果然满百。   项羽能统帅数十万人马,跟刘邦争夺天下,最终虽然败了,其统帅值必然不会太低,90的数据倒也恰好。   不过项羽只会用武,不会用智,有谋士范增而不用,可见其智谋太低,41的智谋值也很符合。   最后就是这35的政治值了,这也低的实在是可怜,陶商随便抓出一个不知名的文官小吏,政治值也比这高。   不过也难怪了,历史上项羽灭秦后,不以关中为根基,自立为帝,却大开历史倒车,封了十几个王,自己回到老家彭城,当起了西楚霸王,就凭这么幼稚的政治决策,35的政治值也不算低了。   只是这5的初始忠诚度,虽说在0以上,但只高了5个点,确实稍稍有点危险。   不过眼下大局为重,为了击败那铁面人,压倒袁绍的挑战,也只能稍微担点风险了,至于忠诚度,只能以后想办法再提升了。   权衡片刻,陶商决心已下,命令道:“好吧,就项羽了,把我所有的残暴点,统统都转化成仁爱点,准备召唤项羽英魂。”   “嘀……转化完毕,召唤之前,本系统友情提示,召唤满值英魂,系统会额外绑定三名英魂,随机载入天下各地三名肉身,请宿主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   额外绑定,随机载入?   “什么情况,什么叫额外绑定,随机载入,给我说清楚点?”陶商不解道。   “很简单,宿主一旦召唤项羽,系统将从英魂库中,随机抽取三名英魂,再从天下各地中,随机选择三具肉身,以召唤英魂。”   “随机召唤出来的英魂,对包括宿主在内的所有诸侯,初始忠诚度皆为0,也就是说英魂将进入自由模式。”   竟然还有这种坑爹的绑定!   陶商当场就火了,吼道:“你这什么意思,不会是你自己瞎编的吧,什么召唤满百就要额外绑定英魂,先前我召唤萧何,政治值也有100,怎么没见你绑定呢?”   “嘀……系统提示,第一次召唤满百英魂,系统出于对宿主友情馈赠,将不额外绑定英魂,之后,宿主再召唤满百英魂,系统将进入正常模式。”   “单项数据满百英魂,具有远超寻常英魂的能力,拥有可扭转乾坤的实力,如若不设置相应障碍,将极大的违背本系统设计的平衡初衷,请宿主冷静对待本设置,慎重考虑,自行决定是否召唤。”   平衡,又是这坑爹的平衡啊……   陶商也就刚开始有点不爽,给它这么一解释,慢慢冷静下来后,觉得倒也不算没有道理。   以他现在手里“提款机”的数量,残暴点什么的已经不是问题,要是每月都召唤几名满百的英魂,用不了多久,他麾下就已经满百英魂云集。   短时间内这么多满百英魂效忠于自己,分分钟就能辗平天下,扫清群雄,袁绍曹操孙策什么的,根本也就不用混了。   这确实是一个大BUG,既然这个系统设计理念基于平衡原则,那设置这样的障碍,倒也合情合理。   至于那三名随机召唤的英魂,他们虽然不效忠于自己,但对其他诸侯初始忠诚度也为0,虽不能为自己所用,也未必能构成对自己的威胁。   况且,一个满值英魂,拥有扭转乾坤之力,就算损失了三个随机英魂,就算他们统统与自己为敌,那也值了。   沉思片刻,蓦然睁开眼,陶商心中已再无犹豫。   “来人啊,把讲武堂中,最强健的那名武生,给我速速传来。”陶商沉声喝道。   众人神色一震,却不想陶商会在这种进退两难之时,突然要召武生前来。   有了之前的几次先例,众人立时明白,他们的主公这是临时挑选武生,为其赐名,委以重任,叫他去对战那铁面人。   荆轲不敢迟疑,急是喝令亲兵前去通传。   “夫君,你的讲武堂中固然是卧虎藏龙,但那铁面人武道绝伦,拥有堪比吕……堪比他的武艺,只怕这一次,讲武堂里也无人是他对手啊。”吕灵姬质疑道。   其余诸将,皆也微微点头,附合吕灵姬的进言。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讲武堂的实力,他们当中许多人,本身就是出自于讲武堂,自然知道其中卧虎藏龙,藏着许多奇人异士。   只是,眼前这个铁面人,拥有堪比吕布的实力,实在是强到了离谱,就连他们也不相信,讲武堂中会有人是对手。   众人的担忧,尽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他却只付之一笑,将众人的提醒,当作是耳旁风,不予理睬,只静静的等待。   战场上,铁面敌将已等的不耐烦,画戟再次指向陶商,傲然喝道:“陶贼,你若麾下皆是鼠辈,没人敢跟本将一战,就早点认输,乖乖的把我家大公子送还,休要拖拖拉拉,叫天下人笑你言而无信。”   好猖狂,好狂傲的口气!   左右樊哙等诸将,皆被激怒,一个个咬牙切齿,恨意难当,只是空有一腔的恼火,却无人敢请战。   铁面人实在是太强了,诸将们都心知肚明,连霍去病都不是对手,他们强行一战,只能是徒自送死罢了。   面对铁面人挑衅般的狂喝,陶商却只冷冷一笑,高声道:“本大司马麾下,精英倍出,有的是高手收拾你,你若是怕了,大可以认输先走。”   铁面人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一丝凶光,横戟傲立,冷哼道:“陶贼,休逞口舌之快,我有的是耐心,今天你派多少人来,我就收割多少人头。”   铁面人狂嚣的叫声,两军将士皆闻,陶军将士无不咬牙切齿。   迎面的袁军士卒,却皆得意的狂笑,袁绍也是一脸的得意,脸上的表情愈加自信。   “拜见大司马。”这时,一名健硕的武生,终于赶到了斗将阵前,拜倒在陶商的脚前。   陶商微微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龙名空,字傲天。”那武生答道。   陶商示意他起身,移至自己跟前,伸手按住了他的头顶,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龙傲天,本大司马观察你已经很久,知你勤习武艺,已练就一身当世无人能敌的武艺,今天我就为你改名为‘项羽’,望你能与项羽那般,以扛鼎武力,为我击败那铁面敌将,扬我陶军之威。”   项羽!   陶商竟然为那个姓龙的武生,改名为项羽!   这个名字一出,陶军上下,上至霍去病,下至小兵卒,无不惊奇变色。   项羽那是谁,那可是西楚霸王,武道天下无双,单凭一人之力,就能独闯千军,可灭数百人的神将所为。   当世之中,恐怕也只有吕布一人,可与项羽一战。   陶商为这姓赵的赐名项羽,就意识着陶商相信,这个小武生拥有着堪比项羽的武力。   这怎么可能呢?   当世之中,除了吕布外,谁还能拥有项羽般的武力!   诸将茫然惊疑的目光注视下,陶商却沉静如冰,集中意念道:“肉身已经选定,开始召唤吧。”   “嘀……系统开始载入项羽英魂,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须臾,“一”字倒数完毕,陶商松开了手掌。   马前,那雄健的身躯,就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铁塔,缓缓的耸立而起。   当他徐徐抬起头时,整个人的气势,已彻底的改变。   那伟岸如山的体形,冷峻如冰的面容,一双锐利如锋的眼睛半开半阖,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威势。   “末将项羽,拜见大司马。”他微着陶商,微微一拱手,声音如哄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微微作响。   这气势,果然是项羽。   陶商松了一口气,遥指铁面人,“项羽,看到那铁面人没有,他就是你的对手,你可有胆量一战。”   项羽昂首斜视前方,目光中透射着不屑,冷冷道:“不过是土鸡瓦狗一只而已,有何不敢。”   他轻描淡写的言语中,一派睥睨天下的孤傲气度,仿佛任何敌人在他眼中,皆为蝼蚁般的存在。 第三百零八章 项羽之威   “好气魄,把霸王枪给我项来!”陶商兴奋的大喝一声。   号令传下,片刻后,几名士卒合力,将一柄硕大的重枪,抬上前来。   只见那柄重枪通体金黄,长一丈二尺九寸,重九九八十一斤,枪杆有碗口般粗细,着实为一柄绝艳神兵。   陶商早有召唤项羽之意,这柄“霸王枪”乃是很早以前,就令鲁班所打造,专为今日之用。   一见这霸王枪,项羽的鹰目中,陡然闪出精光,伸出手来,一把将霸王枪拿起来。   那重达八十一斤,几名士卒方才能抱起的重枪,在他手中,竟如若无物一般,光是这等力量,就令诸将骇然。   陶商又令牵来一匹西域良马,赐与项羽,挥手喝道:“去吧,项羽,为我去收拾了那狂妄的铁面人。”   “末将去也。”项羽手提霸王枪,纵马而出,直奔斗将战场。   “嘀……三名随机英魂,已召唤完毕,陈胜,秦末农民暴动领袖,统帅75,武力70,智谋73,政治60,初始忠诚度0,隐藏天赋属性,攻心,召唤地点,汉中。”   “邓禹,东汉开国功臣,统帅80,武力70,智谋80,政治92,初始忠诚度0,召唤地点,南郡。”   “田忌,战国齐国名将,统帅70,武力82,智谋63,政治60,初始忠诚度0,召唤地点,涿郡。”   项羽出战的同时,系统精灵的声音又响起在脑海。   这三名随机英魂,皆是如雷贯耳。   田忌此人,乃齐国大将,著名的田忌赛马的典故,就出自于此人身上,此人更与孙膑合作,接连大败魏国,更是杀了魏国上将庞涓。   至于邓禹,虽我名气不如田忌那么大,但却在刘秀建立东汉的征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还有那个陈胜就更不用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名言,作为历史上第一位农民起义军的领袖,他的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   这三人皆有能力,但加起来的实力,远不及项羽,用他们三个换项羽,倒也是值了。   唯一让陶商感到肉痛的,就是陈胜这家伙,竟然还有天赋属性。   “这攻心属性,是个什么玩意?”   “嘀……拥有攻心隐藏天赋属性者,最擅长擅动人心,可轻易蛊惑百姓为其卖命。”   原来如此。   想想也对,陈胜作为史上第一个农民起义领袖,能够忽悠一大帮平民百姓,跟着他走上造反之路,自然拥有煽动人心的天赋。   “还好这个陈胜没落到我的统治区,要不知他造反的老毛病犯了,忽悠我地盘上的百姓暴动,反倒是给我添了乱,就让他去汉中先祸害张鲁去吧。”   陶商神思之时,项羽已纵马提枪,直奔战场。   勒马于铁面人十步之外,项羽金枪一横,傲然道:“铁面狗贼,项羽在此,你的死期已到!”   项羽名号报出,铁面人身形立时一震,后面的袁军士卒,也皆是为之变色。   袁绍也是脸色微微一动,面露惊疑。   “主公,这必是陶贼又从他那个讲武堂里挑了门客,冒充霸王项羽之名出战了。”许攸最先反应过来,从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袁绍恍悟,嘴角重新扬起不屑的冷笑,“霸王项羽,力拔山河,他的名字也是随随便便能叫的吗。”   许攸也面露讽刺,“陶贼那讲武堂,确实卧虎藏龙,不过项羽那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我就不信,这等不世出的英雄,会甘心做他的门客。”   袁绍微微点头,深以为然,笑的更加不屑。   “霸王之名,也是你这等无名鼠辈敢冒充的吗,本将今天就斩下你这颗狂妄的狗头!”   铁面人吃惊奇一瞬,旋即一声不屑的暴喝,催动下战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出,瞬间杀至项羽跟前。   招式尚未发动,项羽的整个身体,已被一股疯狂的杀气所包裹,仿佛周遭空气都要被吸干一般。   心神微微动荡时,铁面人手中一柄黑色巨戟,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项羽迎面斩来。   霸道无双的一击!   项羽却无一丝惮惮,雄躯一抖,便将那压迫而来的杀气,轻松震散,低啸声中,手中霸王枪狂击而出。   金色的巨枪,掀起海潮般的巨力,如一道金色的长虹,呼啸而出。   哐!   一黑一金,两道流光瞬间相撞,空气中发一声耳欲聋的激鸣,溅出的火星耀如日光。   铁面人那一戟,如深海下的暗流一般,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力,项羽只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灌入体内,意图搅动他内腑。   “倒有几分力道,难怪霍去病也不是你的对手。”项羽一声冷哼,只轻轻吸一口气,便即压下了激荡的气血。   错马而过的铁面人,气血也是微微一荡,那深陷于铁面之下的眼睛中,却也闪过一丝震惊。   无论他是对战张绣,还是霍去病,交手之时皆气息如常,对手的力量,从来都没能撼动他的气息。   适才交手,那项羽的力量,竟然令他气血为之一荡!   铁面人那惊异的目光,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被他视为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竟然能挡下自己这神鬼一击,更能搅动自己的气息。   勒马转身的项羽,却枪锋一指,冷冷道:“你倒有几分本事,却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识人,莫非羞于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讽刺,瞬间将铁面人激怒,铁面微微抖动,显然是藏在下面的那张脸在抽搐。   “去死吧!”   铁面陡然一声怒喝,那巨塔般的身躯纵动战马,已如一道黑色的旋风,再次扑向项羽。   雷鸣般的怒喝声,铁面人手中的画戟,斩破空气的阻隔,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撞向项羽的胸口。   项羽的讽刺,深深激怒了铁面人,这一击狂烈之极,几令天地变色。   “怎么,说中了你的痛处,恼羞成怒了吗。”项羽却毫无忌惮,手中霸王金枪斜向一横,全力再接这一戟。   哐——   又是一声猎猎激鸣,隆隆的巨响震得两军士卒,耳膜都有种刺痛的错觉。   项羽身形又是微微一震,只觉枪压来的巨力,如决堤的天河之水般,汹涌的撞入自己的身体,再度搅动他的气血。   这一戟的力道,竟比先前那一戟,还要重上三层力量。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也不过如此!”项羽狂傲的一声大笑,臂上青筋突涌,双臂奋力一推,便将铁面人手中巨戟荡开。   那深陷于面具之下的双眼,再度闪过深深的惊异。   黑色的魔鬼,仿佛看到了比自己更可怕的魔鬼。   “啊啊啊——”   突然间,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仰天数声咆哮,深陷的眼眶之中,双目斗睁,愤怒的火焰熊熊喷出。   “轻视我者,必死!”   铁面人一声暴雷般的怒啸,戟锋再出,卷着狂暴如雷的力道,天崩地裂般的轰向项羽。   这才是他最强的一击。   狂怒下的这一戟,倾尽十成之力,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道呼啸而至。   “很好,就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强吧,哈哈——”   项羽不避不闪,放声狂笑,用尽生平之力,擎起手中霸王金枪迎击而上。   哧哧哧!   枪锋和戟锋,撕破空气,发出刺耳的空气摩擦声。   强劲之极的力道,从地面上空扫过,竟是掀起了飞沙走石,漫空的狂尘。   金色与黑色的闪电,瞬息间轰然相撞。 第三百零九章 让你如意算盘破碎   哐!   火星四溅中,枪戟相击。   两具雄躯,几乎在同时都剧烈一震。   项羽只觉千斤之力直撞而来,由手臂灌入体内的巨力,再度搅动着他的五腑六脏翻涌激荡。   铁面人这一戟,力道之强,竟已强到超乎项羽的意料,震到他虎口都微微开裂。   那又如何,还不给他稳稳接下。   被反震开来的铁面人,亦从容尽失,胸中气血鼓荡,虎口亦是隐隐发麻。   第三戟,他依然未能上得半点上风。   铁面人深陷的眼眶中,竟然流露出了匪夷所思之色,似乎万没有料到,这个冒充项羽的无辈,竟然能如此从容接下自己狂烈之极的三记重戟。   不光是铁面人,掠阵观战的三千袁军士卒,个个也是嗔目结舌,被震到统统都变成了哑巴。   袁绍的那一张脸,得意的表情已烟消云散,目瞪口呆。   他显然不敢相信,刚才两招间重创张绣,把陶营第一猛将霍去病压制到喘不过气来的铁面人,三记全力之击,竟被占不得半点上风,还被那个所谓项羽,震得身形动荡。   这也就意味着,那项羽的武力,竟与他的铁面人不分伯仲。   “这怎么可能,陶贼的麾下,竟然藏着这等天下无双的猛将,这怎么可能……”   袁绍惊到喃喃惊语,许攸也脸色惊到扭曲,茫然失声道:“这等人物,竟会甘心做陶贼的门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袁绍阵容这边个个惊骇难解,陶军这边,则个个是欢欣鼓舞,狂喜万分。   霍去病、英布等大将,个个都惊喜万分,不可思议的目光,齐齐射向陶商,仿佛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公竟然还暗藏着这等王牌。   “夫君,那项羽竟然……”吕灵姬更是声音颤抖,激动惊喜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陶商却笑而不语,只静静的欣赏项羽的表演。   战场中央处,铁面人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他整个人几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粗如铁柱的猿臂再度挥出,无尽的戟影,疯狂的向着项羽攻去。   项羽傲然无惧,舞动着手中霸王金枪,从容不迫的迎击铁面人暴风骤雨般的霹雳攻势。   强劲无匹的三记重戟之后,铁面人的攻势,已不如先前般狂烈,恢复了正常状态。   转眼间,三十招杀过,项羽已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一招一式,极尽从容。   他越是从容不迫,铁面人就越是恼羞成怒。   那副漆黑的面具,剧烈的抖动,眼眶中涌现熊熊怒焰,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无名之徒,我非杀你不可,啊啊啊——”   如兽的咆哮声中,铁面人纵马如风,再举狂击而出,手中重戟直取项羽面门。   “能杀我之人,还没出世!”项羽狂烈一笑,斜拖着手中的霸王枪,如金色的闪电一般相迎击出。   铁面人那黑色的身躯,穿越尘雾,狰狞如地狱中杀出的魔将一般,那压迫性的威势,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项羽却似从天而降的金甲神将,傲然无惧,挟着耀眼金光,狂击而上。   两骑四蹄如飞,再度撞至。   吭!   电光火石的一刻,两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轰然撞在了一起,所激发出来的强大力道,竟将身边的狂尘都震碎如水波一般。   两具身形,又是猛烈一震。   依旧是胜负未分。   “我武艺天下第一,怎么可能压不倒他,不可能,不可能……”铁面人的眼眶中,已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目,似乎已对自己的武艺,产生了质疑。   项羽霸王枪却向铁面人一指,“铁面贼,凭你也敢自称天下第一,有我项羽在,你最多也只配排第二。”   项羽语气狂傲之极,俨然收拾了他易如反掌,根本就不把铁面人放在眼里。   铁面眼珠陡睁,自傲的尊严,如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不由勃然大怒。   “我才是天下第一,我要杀了你——”愤怒的铁面人,一双眼珠子几乎要迸炸出来一般,歇厮底里的大叫。   “别逞口舌之争了,谁是天下第一,枪下见分晓!”项羽冷哼一声,纵马舞枪,再度杀出。   铁面人已是气到鼻孔直喷粗气,暴喝一声,策马纵枪,直取项羽而来。   金色的霸王枪,明晃晃的枪锋,撕裂尘阻隔,直奔铁面人面门而去。   戟锋划破空气,竟是发出“哧哧”的声响,刀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先压而来。   后发的项羽,竟在瞬息之间,夺取了先手。   铁面人戟锋在半道,不及多想,急是举戟格挡。   锵!   八十一斤的霸王枪撞至,天崩地裂的力道,将铁面人手中的戟杆压弯,就连他的那双虎臂,也屈下三分些许。   这一次,轮到项羽爆发了。   铁面人又是吃了一惊,却不想项羽的力道也突然变强,在接招的瞬间,几乎将他压得气息为之一滞。   力压之下,铁面人双臂举屈,竟有扛不住的迹象。   眼珠子都快要憋炸的铁面人,仿佛生平头一次被逼到这种地步,目光中惊是惊愤,项羽的强大压迫,令他愤恼之极。   恼羞成怒之下,铁面人一双臂膀青筋爆涨,低啸声中,倾尽全力奋然上扛,才将项羽的重枪给荡了开来。   霸王枪荡开瞬间,铁面人大吼一声,画戟如雷电一般,反击而出。   项羽的爆发,彻底的激怒了铁面人,激起了他的斗志,激起了他的怒火,重重叠叠的戟锋,荡出漫天的铁幕,轰向项羽。   面对着铁面人疯狂的攻击,项羽从容如山,霸王枪从容斩出,正大雄浑的招式,沉稳的应接着铁面人的狂击,每一枪使出,皆是将枪法发挥到完美的地步。   枪影重重,如怒涛汹涌而出,项羽是越战越勇,越战勇凌烈。   百招已过。   竭尽全力的项羽和铁面人,已至神无外物的境地,眼中只有交手的敌人。   枪锋四射,戟刃乱斩,方圆数丈之间,尽被如刀的刃气所笼罩,形如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般,把地面扫刮到沟壕丛生。   戟与枪纠缠在一起,但见光影而不见人身,这两员武力值满百的最强者将锋,激烈程度,已是达到令霍去病和颜良这样的武者,都叹为观止的程度。   三百招已过。   依旧胜负未分。   项羽的衣甲已然为汗水浸透,而铁面人的脸上,同样已满头大汗。   就连傲如项羽,也打心里承认,今日他是棋逢对手,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项羽的性格,却是遇强则强,对手越是对缠,就越是激起了他取胜的欲望。   渐渐的,项羽的枪式越来越猛,渐有压倒对方之势。   此消彼涨,那铁面人的戟法,却渐显颓势。   若论二人的武力值,皆已满百,本是不相上下,就算战个千招,也难分胜负。   只是那铁面人自诩武力无敌于天下,料定陶商麾下,无人能是他的对手,太过于自负。   项羽的出现,却完全的打破了他的自负,给了他巨大的震惊,令他精神和自信,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高手间的对决,拼的不仅仅是武艺招式,更拼的是精神斗志。   铁面人的斗志已输,反应到武艺招式上,便是越来越吃力,渐渐已露不敌之势。   五百招走过。   铁面人斗志越发低落,越战越焦躁,招式上破绽频出,已被项羽夺取上风。   八百招斗过。   项心越战越勇,铁面人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招式越发散乱,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此时的袁绍,早已看到脸色铁青,恨怒满腹,眼中尽是失望绝望。   战到这个程度,他已经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的如意算盘,彻底的被这个项羽给打破了。   铁面人斗志已丧,再战下去,别说是击败项羽,只怕还要败于项羽手下。   此时若收手,铁面人还可以保持着不败之身回来,勉强的保住些许颜面,若再战下去,就要败于项羽之手,彻底令他颜面扫尽,再次重挫三军锐气。   犹豫再三,咬牙再三,袁绍只得强咽下不甘的恶气,沉声喝道:“鸣金,叫他回来!” 第三百一十章 又跟我玩阴的   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传出。   铁面人面露惊色,显然是不甘就此撤退,然军令如山,他却不得不撤。   “项羽,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完,下次交手,我必取你狗命!”铁面低吼一声,抢攻数招,拨马便退。   项羽击退了铁面人,也不追击,只横枪傲立,鹰目扫射敌军,一副神将凛凛之势。   那眼神,仿佛在向敌人耀武扬威,武道舍我其谁。   眼见铁面人退回,袁军士卒无不是唉声叹气,士气多多少少已受的击。   铁面人奔回阵中,向袁绍拱手道:“义父,我还没有杀了那厮,义父为何鸣金。”   袁绍无奈一叹,“你武道虽强,我观那项羽武道与你不相伯仲,再战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那这场斗将赌约怎么办,大公子就不救了吗?”铁面人急道。   “再想其他办法吧。”袁绍的语气中,尽是无奈。   铁面人虽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   袁绍便打算撤兵回营,这时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你的使命吗?”   铁面人一怔,忙拱手道:“儿记忆尽失,只记得义父救了儿,儿要舍命报义父之恩,儿还记得,陶商是儿的大仇人,儿必须要杀了他。”   “嗯,那就好,先回大营,再从长计议吧。”袁绍的眼中,掠过一丝放心的神色,回头瞪了一眼那“陶”字大旗,方才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三千袁军士卒,皆灰头土脸,黯然的退兵归营而去。   袁军灰溜溜的退却,陶军阵中,却已欢声雷动,嘘声四起。   陶商望着退却的敌军,望着阵前傲立的笑容,暗中长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斗羸了,项羽啊项羽,不愧为霸王,你还真是给我长面子,没白招你……”   脸上也掠起得意之色,陶商拂手笑道:“走吧,回营喝酒去,再把那位袁谭公子,放归给袁绍去吧。”   斗将失败,释放袁谭,那是没面子,是被迫的。   如今胜了释放袁谭,却是陶商的大气,放的也有面子。   况且,陶商还要利用袁谭这颗棋子,继续让袁家兄弟内斗,消耗袁氏的实力。   三千士卒,个个欢欣鼓舞,拥簇着他们的大司马,拥着神威无敌的项羽,欢欢喜喜的还往大营而去。   ……   入夜,袁军大营。   大帐中的袁绍,正愁眉苦脸,品味着斗将失败的痛苦,琢磨着如何救自己的宝贝儿子。   正当焦虑苦恼时,帐外亲兵却来报,言是袁谭自己回来了。   袁绍大喜,万没有想到,自己斗将失败,陶商竟然还会放了自家儿子。   惊喜的袁绍,急令袁谭入帐。   片刻后,帐帘掀起,袁谭低垂着头,在士卒的搀扶起,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大帐。   瞬间,袁绍那张惊喜的脸,凝固成了目瞪口呆的一瞬。   眼前的袁谭,原先英朗帅气的脸已荡然无存,竟已被割了耳朵和鼻子,丑陋不堪,形如怪物。   左右许攸田丰等文武,看着这等德性的袁谭,也无不愕然变色。   “谭儿,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是谁!”惊醒的袁绍,几步扑了上去,抱着儿子愤怒的大吼道。   “父帅,是陶商,都是那陶贼干的,父帅,你要为儿报仇啊……”袁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恨怒悲愤的颤声道。   “残暴的奸贼,你竟敢如此伤我谭儿!”袁绍恨得咬牙欲碎,愤怒的咆哮。   “父帅,你要为儿报仇,报仇啊——”袁谭精神受到重创,再难支撑下去,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袁绍顾不得许多,急令将袁谭抬下去,命医者救治。   帐中,一众幕僚属下们,无不愤慨,大骂陶商残暴,就连颜良等河北一派,此刻也不得不表现出愤慨。   送走袁谭,袁绍悲恨难当,猛然拔剑而出,一剑将案几一角削落,咬牙切齿的愤然道:“我袁绍在此发誓,若不将陶贼五马分尸,为谭儿报仇雪恨,我誓不为人!”   袁绍愤怒之极的起誓声,回荡在大堂之中。   一众文武们也忙作悲愤万分之状,挥舞着拳头,呼喊着复仇,声讨着陶商,皆慷慨表明心迹,发誓要为袁绍诛杀陶贼。   “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尽起我十万大军,不分昼夜狂攻敌营,方可击破陶贼,为大公子报仇雪恨。”许攸急是愤慨的向袁绍进言。   袁绍微微点头,当即就要答应。   这时,田丰却道:“主公,陶贼斗将新胜,士气正盛,且官渡敌营垒修得甚为坚固,丰以为我们若一味正面进攻,未必就能破得了敌营。”   “元皓有何高见?”袁绍也点点头。   前番陶商不在官渡时,他发十万大军强攻敌营,都没能攻破,如今陶商全师在此,若再正面强攻,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田丰便压低声音道:“丰有一计,或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袭破敌营。”   说着,田丰便将自己的计策,低声道来。   袁绍越听越有兴趣,愤慨的眼中,渐渐掠起一抹冷绝的诡笑。   ……   三日后。   自前番斗将得胜,又释放袁谭羞辱袁绍后,陶商就猜测,恼羞成怒的袁绍,必会一怒之下,尽起十万大军,对他的官渡大营发起猛烈的报复进攻。   陶商已做好准备,用强弓硬弩,给袁绍迎头痛击,令他于次折戟于大营之前。   令陶商意外的却是,一连三天,袁绍按兵不动。   袁绍并没有强攻,而是不分昼夜的派人前来营前叫战,想要激怒陶商出营跟他决战。   敌强我弱,陶商当然不傻,只下令全军按兵不动,严守不战。   “袁绍被羞辱成那样,早该大举进攻才是,却反而一直按兵不动,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陈平呷着美酒,喃喃道。   “我也在怀疑,袁绍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招,他应该知道,光凭几句叫战,我是不可能出战的,何苦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陶商也指点敲击着额头。   “这个袁老贼,到底在琢磨什么嘛……”身边的吕灵姬,也忍不住抱怨道。   大帐中,众人的眼中,尽是狐疑之色。   嗵嗵嗵!   这个时候,营外的鼓声再次敲响,震得人耳膜刺痛。   鼓声响了足足一刻钟,鼓声一停,营门外的袁军士卒,便开始扯起嗓门,大骂起来。   什么陶贼残暴啦,什么国之逆贼啦,什么胆小如鼠啦,各种难听的话,不厌其烦的又重遍起来,整个大营的将士们,皆能听得到。   袁绍已经骂了足足三日,将士们倒也习惯了,没有了最初的怒气,只当他们在放屁。   吕灵姬却秀眉一皱,怒道:“这些狗贼,吵的烦死人,什么也听不到,夫君,不如叫我派率一队兵马杀出去,灭了那班狗贼吧。”   陶商眼眸却蓦一闪,仿佛突然省悟了什么。   “吵的什么都听不到么……”   蓦然间,陶商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精光,兴奋的目光,急看向了陈平。   此时的陈平,好似也受到了启发,兴奋道:“大司马,袁绍按兵不动,莫非是想利用这擂鼓叫骂声作掩护,暗中偷挖地道潜入我大营,想从内部攻破我大营不成?”   果然智者所见略同,陈平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   陶商一杯酒饮尽,哈哈笑道:“陈酒鬼,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还说袁绍怎么突然这么能忍,原来是跟我玩这地道战呢。”   “地道?什么地道?”吕灵姬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陶商却在她脸蛋上一摸,笑道:“我的好夫人,你真是贵人多吉言啊,若非你那句话提醒,我和陈酒鬼还想不破袁绍的诡计呢。”   “夫君……”吕灵姬脸色羞红,又是茫然又是难为情。   陶商哈哈大笑,遂向荆轲喝道:“传令给李广,命他沿着营壁一线,给我星夜赶工,掘出一条四丈深的壕沟来。”   陶商精研兵法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知对付地道的办法,就是沿着城墙或是营垒的边缘挖壕沟,便可逼着敌方地道口暴露。   李广得令,当即调动两千士卒,不动声色的急挖壕沟,不出一日,便沿着营壁之下,挖出了一条长壕深沟。   陶商又在陈平的建议下,于沟壕沿线,埋下几十口大缸,利用回声来侦听地下的情况。   地面上,袁军的擂鼓声叫骂声震天响,却仍然掩盖不过,由大缸侦听出来的动静,两天后,李广就确实出了地道挖掘的方向。   陶商遂给李广加派人手,日夜巡视可疑地段,等着袁军自投罗网。   第七天,袁绍终于耐不住寂寞了。   是日午后,近七万袁军出营,齐集于官渡大营之北,军气浩荡,摆出了一副攻营之势。   由于事先已判断于袁绍要玩地道之计,这个时候袁绍突然大举进攻,陶商即刻便推测到,这必是袁绍的地道差不多要潜入官渡大营了,所以要尽可能的在地道破土而出时,吸引陶商的兵马于沿营一线。   料敌先机的陶商,遂令李广率五千精兵,继续侦听沟壕一线,其余数万兵马,尽皆登临壁墙抵御袁绍进攻。   两百步外,袁绍勒马扶剑,傲然而立,苍老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天下第一大诸侯应有的霸气。   斗将失败,长子被割耳鼻,种种打击之下,几乎被气到发狂的那个袁绍,已消失不见。   今日的袁绍,终于回到了那个捭阖天下,目空一切的天下第一大诸侯的气势。   目射着兵马密布,严阵以待的陶营,袁绍知道,陶商的主力已尽被他吸引,苍老的脸上,燃起丝丝得意。   “禀主公,眭元进将军已将地道挖到敌营营墙之下,请示主公下一步行动?”斥候飞奔而来禀报道。   袁绍目光一聚,一身杀气燃起。   “地道既已挖到这种程度,主公,该是全军进攻,为眭元进拖住敌军,争取到从内部攻入敌营的时间了。”田丰拱手道。   “陶商,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袁绍眼中燃烧着复仇杀机,深吸一口气,拔剑在手,怒喝道:“全军进攻,荡平敌营,得陶贼人头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咚咚咚!   数十面牛皮大鼓,几乎在同时敲响,震天动地,声势滔天。   令旗摇动,全线进攻的号令发出。   颜良、文丑、鞠义等袁军诸将,各统本部兵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官渡陶营逼近。   最前方处刀盾队高举着大盾,抵挡着壁墙上陶军如雨而下的箭矢,鞠义统帅的弓弩手隐藏在大盾之后,逼近三十余步时,纷纷在大盾的掩护下,以弓弩斜向仰射,以压制陶军的箭袭。   陶军箭雨被压制,文丑喝斥着数万攻城队,即刻喊杀上前,将百余张云梯呐喊着树起。   云梯一起,成千上万的袁军,便如疯狂的蚂蚁一般,向着壁墙攀爬而上,只片刻间,连绵数百丈的壁墙上,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疯狂的兵士。   近三万的陶军将士,则在高顺等诸将的激励下,鼓起勇气,顶着飞蝗般的箭矢,拼死的反击。   檑木滚滚而落,将敌人无情的砸成肉泥,箭矢将攀墙的敌卒射落,勇敢的士卒,奋力将搭于墙壁的云梯推倒,掀起阵阵惨烈的嚎叫。   营墙之下,数不清的冷箭乱箭,不停的将不幸的陶军士卒射倒于地。   敌人的攻势,已是达到前所未有的猛烈。 第三百一十一章 送你一个惊喜   敌军攻势虽猛,陶军将士却无所畏惧,半步不退。   英布等诸员大将,镇压于壁垒各处,指挥陶军的勇士们,无畏的迎击敌军一轮接一轮的猛攻。   攻城一个时辰,敌军未有一名士卒能够登上壁垒。   陶军的顽强抵抗,使袁军死伤颇重,整道壁墙再次被血染,尸体在壁墙下叠起一层又一层。   几百步外,中军阵。   袁绍却一脸云淡风轻,信心百倍的望着官渡陶营,那般神色,好似全盘都在他掌握之中。   身边的田丰也微微而笑,捋须道:“敌寇抵抗的这么顽强,很显然已将全部的兵力,统统都调来了壁垒,内部防备松懈,眭元进应该能顺利的从地道袭入,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了吧。”   地道之策,正是田丰给袁绍献上的破营妙计。   如今形势,一步步皆如田丰所料,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计策功成,只在一线之间。   “元皓妙计,你果然不愧是河北第一智者。”   袁绍兴致极好,难得夸了田丰一次,扬鞭向着陶营一指,冷冷喝道:“给我传令诸将,破营之后,尽可能活捉陶贼,我要让谭儿亲手将他处死,以报谭儿之仇。”   数骑亲兵飞奔而去,将袁绍的命令,传达给前线诸将。   袁绍抬起头来,再次远望官渡陶营,目光中尽是枭雄霸气,嘴角扬起丝丝得意,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坚不可摧的营墙被从内攻破,他的大军如潮水般的涌入,将陶商的军队辗成蝼蚁的画面。   “陶贼,能抵抗这么久,也算你有些本事了,可惜啊,你终究不是我袁本初的对手……”   袁军攻城愈猛,喊杀声震碎天地。   官渡大营,中军帐。   此刻的陶商,虽全身披挂,却依旧坐于帐中,翘着二郎腿,一手翻着兵书,一手呷着好酒。   闲然自若,浑然不将外面震天响的喊杀声放在眼中。   陪伴在侧的甘梅却秀眉暗蹙,稚嫩的脸庞间,暗布忧容,胸前巨峰也在微微起伏,显示着内心中的不安。   她虽不似吕灵姬那样精通于军事,但外面的动静那么大,她也看得出来,自己夫君的军队正在遭受着何等激烈的猛攻。   “战事这般吃紧,夫君竟然还有闲情喝酒看书……”甘梅满脑子都涌动着疑惑。   一杯酒又饮尽,陶商目不转睛的盯着书卷,手拿着空酒杯,偶向了甘梅,示意她倒酒。   甘梅忙给陶商倒上一杯酒,忍不住道:“夫君,外面敌军攻的那么猛烈,夫君不亲自往营墙上坐镇指挥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给袁老狗的惊喜,还没有准备好。”陶商只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目光依旧不离兵书。   惊喜?   给袁绍?   甘梅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大眼睛茫然的扑扇着,眼中尽是狐疑不解,却猜不透自家夫君,又在玩弄什么玄虚。   这个时候,荆轲急入大帐,兴奋道:“主公料事如神,袁军所探地道已破出深沟,被李将军正好撞上,敌将眭元进和数十名袁军士卒,皆被李将军活捉,其余敌军都被浓烟熏死在了地道里。”   甘梅花容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声讽刺的狂笑。   大笑声中,陶商一跃而起,兴奋地笑道:“给袁老狗的惊喜已经准备好,为夫也该去营墙了,梅儿就洗干净自己,为夫今晚要痛痛快快的跟你大战一场,庆贺这场大胜。”   说着,陶商一把将甘梅搂入怀中,在她的朱唇上狠狠的嘬了一口,一双手在她的巨峰翘臀上各抓一把,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荆轲红着脸,一脸的尴尬,也赶紧跟了出去。   当甘梅回过神来时,大帐中只空余下她一人,想起适才陶商对她的“肆意”,一张娃娃脸瞬间羞红满面,再想起那一句“洗干净自己”,更是羞得她面红耳赤。   大帐外,陶商翻身上马,已直奔营墙而去。   陶商那巍然的身影,出现在了鲜血横飞的壁墙上时,正自苦战的陶军将士们,无不倍受鼓舞,一时欢声雷动,战意爆涨。   天策真龙的天象,连战连胜的不败战绩,已令陶商在将士们心中,俨然如神一般的存在。   神再次降临在他们眼前,三军将士的将士,如何能不倍受鼓舞。   顷刻间,全军将士士气爆棚,精神大振,军心振奋到了极点。   军心一振,战斗力立刻剧增,陶军的反击之势骤增,将袁军的凶猛攻势,再度压制下去。   攻击正凶的袁军们,却皆精神震动,搞不清楚陶军怎么突然间打了鸡血似的,反击的力度突然间爆涨。   “将那些偷鸡摸狗的敌贼,给老子押上营墙来!”陶商厉喝道。   片刻后,李广率领一队士卒汹汹上墙,以眭元进为首的数十名袁军俘虏,皆如死狗一般,被拖上了壁墙。   陶商向李广使了个眼色,李广会意,亲自上前动手,将眭元进按倒在地,脖子按在了土墙上。   “给老子大声的报出你的名字来!”陶商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架在了眭元进颤抖的脖子上,暴雷般的声音厉喝道。   此刻的眭元进,早被陶商之威吓得魂飞破散,面如死灰,就差尿裤子了。   面对陶商的喝令,他哪敢不从,急是沙哑的大叫:“我是眭元进,我是眭元进,兄弟们,别朝我放箭,我是眭元进啊……”   攻击正猛的袁军士卒,见得城头出现己军装束者时,已经是心存狐疑,待到眭元进大嚎着报出自己的姓名时,袁军士卒无不震惊骇变。   不少袁军士卒都知道,这个眭元将军奉了主公之命,率领着擅于土石作业的精兵,暗中挖掘地道,去实施偷袭敌营之计去了。   他们也知道,多日来的喊骂叫战,以及今日的攻进,都是为了掩护眭元进所部。   而今日临前之战,袁绍更是信誓旦旦的向他们保证,陶军用不了多久就会从内部崩溃,今天就将是他们的胜利日。   谁曾料到,陶军不但迟迟没崩溃,反击力度还越来越猛,现在,竟然还生擒了眭元进。   地道计,失败了!   成千上万目瞪口呆的袁军士卒,他们的脑海中,瞬间不约而同的涌现了这个惊人的念头。   一时间,凶猛的攻势就此止步,袁军上下个个惊慌,高昂的斗志已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袁老狗,收下我送给你的这份惊喜吧!”陶商冷笑一声,眼中杀机迸射,手中战刀高高扬起,呼啸斩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眭元进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却阻止不了陶商的战刀,无情的斩下。   寒光闪过,鲜血飞溅,眭元进人头斩落,飞上了半空,跌向了墙下的敌军丛中。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眭元进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6,宿主现有残暴点50。”   一声畅快的狂笑,陶商刀向其余敌卒一指,喝令军士将他们统统斩首,以震慑敌寇。   咔咔咔!   数十柄战刀,挟着滚滚怒意,无情的挥斩而下。   凄厉的求饶嚎叫声中,数十余名敌卒统统被斩杀,血淋淋的人头飞落城下,将原本震动的袁军敌卒,赫得无不惊恐。   陶商如铁塔般傲立壁墙之上,滴血的战刀指向敌军,狂喝道:“我陶商乃天策真龙,袁绍老狗何足道哉,我的勇士们,给我痛痛快快的杀,杀尽一切进犯之敌!”   洪钟般的愤慨吼声,压过了万千敌人的呐喊,震碎云空,三军将士的热血,就此被点燃。   愤怒激昂的杀声,冲天而起,令风云变色。   陶军将士的士气,在此刻被激励到了顶点,如发狂的野兽般,狂起反击。   一张张云梯被掀翻,成百的敌卒死在箭雨之下,数不清的敌卒,被檑木辗为粉碎,沿营一线,敌军的攻击全线瓦解,竟在不得号令的情况下,开始自行溃退。   这突变的形势,居于中军的袁绍,看得是清清楚楚,不由愕然变色。   他茫然了。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前一秒钟,自己将士的攻势也势如长虹,后一秒钟,却转眼就跌落谷底。   原本被压制的陶军,为何士气突然间大涨?   己军的士气,却为何又骤然受挫,甚至一落千丈,竟然开始溃散。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绍咆哮大叫,声音已沙哑。   “报——”一参斥候从后阵而来,惊恐的大叫道:“禀主公,我军地道被敌方识破,眭元将军被俘,地道里的几百兄弟,皆被敌军熏死啦。”   轰隆隆。   一道惊人的消息,如惊雷般轰落而下,瞬间轰到袁绍身形摇晃,愕然变色。   眭元进被俘,地道兵们全被熏死,意味着地道之计已被陶商所破!   这意味着,前几日他的敲锣打鼓,骂喊叫战,自以为是的一切所为,皆已被陶商看穿,在陶商的眼中,形如小丑表演一般。   今日的进攻,那陶贼更是清楚他的用意,根本就没有把兵马尽数调往壁墙,早已布下重兵于营中,就等着活捉眭元进。   “那陶贼,怎么能……”   愕然变色,气血激荡的袁绍,缓缓的回过僵硬的头来,惊怒埋怨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了献上这地道计的田丰。   此时的田丰,整个人也已僵硬,苍老的脸上,已涌满了震惊茫然之色。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陶贼应该被骗过才对,怎可能发现我们的地道,不合理,这不合理啊……”田丰额头直滚冷汗,陷入了茫然中。   “禀主公,陶贼现身于城头,处死了眭元将军和几十名兄弟,我军士气受重创,文将军他们快要攻不下去啦。”又一骑斥候飞奔而来,将又一道噩报报上。   袁绍身形又是一晃,再度变色,左右田丰等部下们,个个也是震怖。   他们终于明白,己军士气为何会突然下挫,陶军士气却爆涨,原来陶商残暴如此,竟然公斩眭元进,利于其来重挫己军士气。   “陶贼,竟然这般心狠手辣!”袁绍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正当袁绍一众尚自惊怒时,原本紧闭的官渡营门,轰然开启。   两军将士,万众瞩目之下,陶商策马提刀,神威般的身影,缓缓的步出了营门。   身后,霍去病和项羽两员武道绝顶的大将,紧紧跟随在侧。   再往身后,五千陶军铁骑,列阵已久,杀气森森,几如爆发的火山一般。   陶商鹰目扫视营外震惊的敌座,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笑容,长刀高高举起,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厉喝了一声:“杀!”   喝声未出,陶商猛一夹马腹,手纵战刀,如一道黑色的流星,射出营门。   “杀!”   项羽和霍去病两将大员,一声雷鸣般的暴啸,追随陶商杀奔而出。   “杀!”   五千铁骑将士,杀声震碎天宇,如决堤而下的洪流,奔涌而出,朝着敌军狂辗而去。   数不清的铁骑,挟着反击的怒焰,浩浩荡荡涌出,顷刻间就撞入了猝不及防的敌军之中。   袁军万万没有想到,对手不但压制下他们的进攻,竟然还敢开门反击!   原本士气就受挫袁军,被陶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转眼间,便陷入了分崩瓦解。   五千铁骑将士,如钢铁巨矛一般,挟着无可阻挡之势,一路辗压。   敌军虽众,摆出的却是攻城阵容,以步兵为主,焉能挡住这铁骑突然一击。   陶商纵马如飞,冲锋在前,手中战刀四面八方扫出,将敌军无情的斩为粉碎,将长长的血路留在身后。   项羽和霍去病跟随左右,两柄大枪电射而出,漫空的枪影化成金银所染的铁幕,扫清一切接近陶商的敌卒。   陶商和他的五千铁骑,形如一只巨大的怪兽,从南往北一路辗压,将敌军从中斩为两截,直奔袁绍的中军所在杀去。   袁绍懵了。   他万没想到,陶商竟然还敢派出骑兵进行反击,更没想到己军士气已挫动在这般地步,近七万的兵马,却挡不住敌军五千铁骑的辗冲。   “陶贼,他竟敢……他竟敢……”袁绍震惊错愕,语气竟已颤栗。   田丰却已回过神来,急劝道:“主公,我军阵形已被敌骑斩乱,再战下去只能是徒损士卒,请主公速速下令全军退回大营吧。”   “就算你识破我的地道计又如何,我七万大军攻城,岂能被你就这样击败!”   袁绍恼羞成怒,决心不退,拔剑在手,大叫道:“颜良何在,速令他的骑兵杀上,给我灭了陶贼骑兵!”   袁绍并非完全大意,虽在七万主力步兵攻城,却在侧后方处,安排了颜良统帅七千骑兵,以为掠阵。   袁绍原本是没打算动用这支骑兵的,但他却没料到,地道计会失败,陶商竟然还敢率铁骑反杀而出。   到了这个地步,袁绍不得不动用骑兵,不然如何能挡住陶商铁骑的辗压。   中军处,令旗急摇,得到命令的颜良,急率七千铁骑,从侧后方向杀来,想要截杀陶商的铁骑。   只是,袁绍虽有骑兵,却被自己溃败的步卒所挡,一时片刻也无法及时赶到。   而正前方向,陶商战刀狂舞,已势不可挡的杀至近前,竟是直取袁绍而来。   袁绍感到了危机,脸色已苍白如纸,扬鞭指向陶商,颤栗大叫:“挡住陶贼,快给我挡住陶贼!”   中军处,高览急率五千亲军杀出,乌压压一片的堵向陶军铁骑。   陶商战刀舞动如风,敲碎一切阻拦他的敌卒,踏着血路埋头狂冲,五千铁骑形如钢铁刺猬,把围堵上来的敌人,统统都绞成肉泥。   陶军攻势虽猛,但那些杀上来之敌,到底是袁绍最精锐的亲兵,誓死不退,凭着血肉之躯,总算是将陶军的冲击速度给越拖越慢。   冲势已慢,陶商举目一扫,见数千敌骑从侧后方向已杀近。   “大司马,颜良的骑兵要杀到了,我们再强行冲下去,只恐会被敌骑反杀。”霍去病提醒道。   陶商烈火般的战意很快冷静下来,审视眼前情势,霍去病说得确实没错。   他率骑兵杀出,原本也只为搅乱袁绍大军,震慑袁绍,逼其退兵。   眼下战略目的已达到,袁绍到底势大,再强行杀下去,反而会事得其反,倒不如见好就收。   “撤退,全军撤回大营。”陶商果断的下令道。   五千铁骑得令,即刻调转了奔行方向,从敌军中军阵前掠过,绕了一个大圈子,避开即将杀到的敌骑,向着大营方向退去。   袁绍长吐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脸上的慌张之色稍平,眼中又掠起了几分傲然。   “陶贼,我铁骑已至,我料你也没有孤注一掷的胆色……”袁绍不屑的冷笑道,好似陶商的退走,让他稍稍挽回了些许颜面。   他还是太小看陶商了。   从阵前掠过的陶商,眼见袁绍已在不出百步之外,岂能这般轻易就放过了诛杀袁绍的机会。   至少也要试一试。   “项羽,看到袁绍没有,去给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陶商目向项羽,大喝一声。   项羽二话不说,拨转战马,手纵霸王金枪,挟着威如神将之势,向着袁绍所在再度冲去。   项羽武道天下无敌,已拥有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陶商就要是仗着项羽的武力,尝试一回擒贼先擒王。   以项羽武道,就算不能杀了袁绍,也足以抽身而撤,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转眼间,那一道金色的雷电,已射入了敌阵中。   眼见项羽单骑杀来,袁绍不由笑了,“陶商,你以为那项羽武力超绝,就想于万军之中杀我么,你也太狂妄了吧……”   袁绍不屑的笑容,却随着项羽的冲击,一点点的瓦解,很快,就为惊怖所取代。   项羽就像是一个金色天神般,一路所过,数不清的士卒被撕碎,数不清的兵器被震碎,一路摧拉朽,竟无人能挡。   转眼间,项羽竟已杀至二十步内。   “挡住此贼,给我挡住此贼!”袁绍歇厮底里的大叫,声音颤抖到已带有哭腔。   “狗贼,休伤我主!”高览眼见士卒们挡不住项羽,一声大喝,只得自己挺枪杀来。   高览乃河北大将,武力值虽不及颜良文丑,好歹也有79,以为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可以跟项羽一战。   大喝声中,高览纵马舞枪,狂迎而上。   “土鸡瓦解,也敢挡我项羽之路!”不屑的狂喝声中,项羽猿臂一抖,手中霸王枪如一道闪电刺出。   雄浑之极的力道,破空而出,掀起漫漫血尘,竟是化在一道粗如人形,金赤相间的圆柱,狂轰而来。   高览愕然变色,瞬间为这神鬼一击所惊。   为时已晚。   轰!   一击,狂轰而至。   惨叫声中,高览腾空而起,连人带枪被项羽轰上了半空。   就在他尚不及落地时,项羽已策马从他身边抹过,霸王金枪如风一搅,高览便被撕成了片片肉块,四面八方的飞散而去。   只一招,项羽就秒杀了河北大将高览。   霸王之威,强悍如斯。   漫天的血块,飞落在袁军士卒的身上,瞬间把他们吓到魂飞破散,尽皆丧胆,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尖叫着四散而退。   通往袁绍的道路,再无人阻挡。   此时的袁绍,已是肝胆将裂,一张脸已慌到扭曲变形,吓得再也顾不得什么枭雄风度,拨马就想逃。   项羽却哪里给他机会,穿过层层血雾,瞬间射至了袁绍身前。   “去死吧!”狂喝声中,项羽手中金枪电射而出,挟着狂暴之力,轰向袁绍。   只差那么分毫,袁绍就要被斩落于地。   袁绍一死,一切便将结束,兵败的袁军就此将分崩离析,陶商的大军就可以一路北上,杀过黄河,一举夺下河北。   项羽这一枪,决定着天下大势的走向。 第三百一十三章 颜面扫地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一柄画戟,在咫尺间出现,为袁绍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是铁面人,拥有满百武力值的铁面人,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下了袁绍。   致命一击虽挡下,但那刺耳的激鸣声,却几乎将袁绍的耳膜刺破,溅起的火星,竟将袁绍的脸烧灼。   那激荡起的狂烈劲风,更是扑卷而来,竟将袁绍从马上掀翻在地,连脑袋上的头盔都被震落出去。   惊魂未定的袁绍,立时披头散发,一头的乱发在风中凌乱,连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的就逃入了人堆中,生恐被项羽再追杀。   天下第一大诸侯,不可一世的袁绍,竟被杀到跌落马下,头盔震落,披头散发的地步,何其狼狈。   左右部将们士卒们,眼见他们的主公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个个都是惊到目瞪口呆。   袁军本就低落的士卒,再次受挫。   “又是你!”一击未中,项羽怒瞪向铁面人。   铁面人臂上用力,将项羽霸王枪震开,勒马横戟,挡在了袁绍背后,冷冷道:“狗贼,有我在,你休想伤我义父。”   项羽眉头暗凝,扫一眼已爬远的袁绍,眼见侧后方尘土大起,颜良的铁骑已杀近,又有铁面人挡在面前,立时判断出,今天他是杀不了袁绍了。   “今日就饶他一命,铁面人,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项羽冷哼一声,也不恋战,拨马转身,向着大营方向杀去。   袁军步卒军心已丧,谁还敢阻挡项羽离开,他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的杀入了袁军混乱的军阵。   “可惜啊,若非那铁脑袋,项羽就要了袁绍的老命了,可恨啊,这个铁面人到底是谁?”陶商大呼遗憾时,却已拨马狂奔向了大营。   项羽虽未能诛杀袁绍,但其单骑闯万军,杀到袁绍落马,披头散发,已是狠狠羞辱了袁绍,重创了袁军士气,这也足够了。   “嘀……宿主取得官渡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2,宿主现有魅力值67。”   2点魅力值,还不错了。   陶商哈哈大笑,狂杀在前,五千铁骑无人能挡,把混乱的敌军重新辗杀了一番,方才挟着大胜之威,回往了官渡大营。   待颜良率领着骑兵,杀至官渡大营前时,营门已闭,壁墙上李广和养由基,指挥着破军弩营和神射营的将士们,疯狂的乱箭,如雨的利箭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射去。   颜良被一顿乱射,损兵数百铁骑,只得匆忙撤退。   那些没马的步军,更是惨烈之极,狼狈逃窜,留下近万具尸体,将整个战场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尸骨。   “义父,项羽已被我吓走,义父不必再慌张。”铁面人提着头盔,将人堆中的袁绍给扶了起来。   他为保护袁绍,不敢穷追项羽,更知项羽武道跟自己不相上下,他是想追也追不到。   此时的袁绍,方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在铁面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抬头栗着向前张望,项心和陶商铁骑的踪影已不见时,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铁面人一手扶住他,一手将他跌落的头盔递还。   袁绍一看见头盔,猛然间想起方才自己被震落马,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的狼狈样,脸上顿时掠起极度的尴尬,心中更是羞恼不已。   “我不用你扶!”他沉声一喝,将铁面人甩开,一把夺回头盔,重新戴在了头上。   田丰望着溃退的己军,看着狼狈不堪的袁绍,摇头一声暗叹,拱手道:“主公,如今我军士气已挫,再想攻下敌营已无可能,不如暂且撤还大营,再做打算吧。”   袁绍瞪了田丰一眼,神色中尽是责备之时,田丰身形微微一震,退后一步,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再远望着自己败溃的兵马,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知道大势已去,今日说什么无法再破敌营。   咬牙半晌,不甘了半晌,袁绍方沉声道:“陶贼,别以为你破了我的地道计,就能高枕无忧,我十万大军尚在,早晚必辗平你。”   发了一顿誓言后,袁绍方才不得不下令退兵回营。   号令传下,七万袁军步骑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向北面大营溃去,所遗兵器旗鼓不计其数。   浴血奋战的陶军将士们,瞧见敌军终于败退,无不欢欣鼓舞,激动的呐喊大叫,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溃退的敌军耀武扬威。   陶军将士的士气,并未因苦战而消,反而再次爆涨到了顶点。   此时陶商已杀回了营中,登上壁墙,远望溃退的敌军,看着一面面倒在地上的袁字旗号,终于也长松了一口气,放声痛快的大笑起来。   “大司马,敌军已溃,何不趁机尽起全军,一鼓作气灭了他们。”项羽豪气干天地叫道。   项羽不愧是项羽,拥有霸王之勇,可惜却欠缺些许大局观。   陶商一笑,“袁老狗虽然败了,他的骑兵却未受创,况且后方还有三万多生力军,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无法一举击溃他。”   项羽眼珠转了一转,似已明悟,也暗暗点头。   “老贼兵马虽多,可惜连战连败,已经强弩之末,要破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咱们先回营,痛饮千杯,好好庆贺今日的大胜再说。”陶商哈哈大笑,转身扬长下墙而去。   难得又一场大胜,诸将士奋勇,陶商当然要好好犒劳犒劳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酒肉,很快分发各营,一时间营中欢声雷动。   陶商则直奔大帐,打算换衣下血衣,再与诸将喝个痛快。   他人尚未至大帐时,远远便瞧见甘梅立于帐外,正来回踱步,目光不时向着这边瞅望,一脸焦虑不安。   一见陶商回来,甘梅紧凝的眉头,顷刻松展,转忧为笑,匆忙迎了上来。   陶商兴致极好,翻身跳下马来,搂着甘梅便欣然入帐。   “夫君这般高兴,必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吧。”甘梅抿嘴笑道,一脸的释然。   陶商笑而不语,只管喝酒。   荆轲便将陶商怎么识破袁绍地道计,如何斩杀眭元进,重创袁军士气,又如何率军杀出,杀到袁绍惊落马下,诸般威风无双之事,尽皆兴奋的说与了甘梅。   甘梅听得是惊心动魄,娃娃脸上一会惊一会喜,最终定格为了崇敬之色。   不等荆轲说罢,甘梅便将陶商手臂一挽,“原来夫君你早就胸有成竹呢,看来我是白白担心了。”   甘梅那一声,既是撒娇,又是无比的赞叹,听得陶商心中舒服无比,一股男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便将甘梅的脸端起,鼻子凑近她的香颈,轻轻一嗅,嘴角不由掠起一丝邪笑,“这么香,夫人果然听话,这会功夫就把自己洗干净了。”   甘梅脸蛋顿时羞红,难为情的扭过头去,不敢正视于他,口中娇嗔道:“什么洗干净,夫君你越发的不着调了……”   看着她那羞红满面,如若桃花的面容,陶商更加血脉贲张,念火大作,再次捧起甘梅尖尖的下巴,缓缓的俯下了头去。   甘梅已是羞得面红耳赤,心跳骤然间加快,本欲迎逢,却瞧见荆轲还在侧,一时羞得将头扭去,眼神向陶商暗示。   “咳咳——”陶商便干咳几声。   荆轲会意,低头暗笑,赶紧告退而去。   左右已再无旁人打扰,陶商再次捧起那张羞红满面的脸来,甘梅也不再回避,明眸微闭,朱唇颤动,含羞带笑的迎奉了上去。   不觉中,龙腾凤舞,大帐中,云雨再起。   ……   当陶商挟着得胜归来之威,在帐中潇洒快活之时,袁绍率得着败军,灰头土脸的才回到了营中。   挟着必胜的把握而来,却灰溜溜的败归,袁军士卒的士气,再次遭到重创。   袁绍一路看着垂头丧气的士卒们,心里边就憋着一口气,脸色阴沉如铁,一言不发。   这一战,连同地道里损失的兵马,他总计损失了近七千兵马,加上先前几场失利,他的兵马损兵已达四万之众,总兵力降到了不足十一万。   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原以为可以一举荡平陶商,谁知却连战连败,未得一场胜仗,竟已损折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   羞辱啊,这简直是对他袁绍威名莫大的讽刺。   最令袁绍羞恼窝火的,还不是兵马的损失,而是他今日竟被项羽吓到跌落战马,连滚带爬的狂逃,一代枭雄的气度脸面,统统都给丢光。   颜面扫地,简直比砍他一刀还肉痛。   回往大帐后,袁绍是越想越气,一屁股坐下,恼火埋怨的瞪向田丰,瞪向文丑一干参与了今天一战的文武。   文丑一众武将尽皆低头,不敢看袁绍,生恐撞在了枪口上被骂。   田丰则是神色黯然,面带尴尬惭愧,大气也不出一口。   “主公,今日失利,虽说主要责任是田元皓计策失利,但也不能全怪他。”许攸却站了出来,“主公命文子勤率军攻敌营,他率七万之众,却非但攻不下敌营,还让陶贼率军反杀而出,冲乱了我军阵形,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此落井下石之时,许攸怎么能不站出来,再往河北一派的伤口撒几把盐,本来袁绍只怪田丰一人,给他这么一说,文丑也有了作战不利的责任。   袁绍正当气头上,被许攸这么一煽动,顿时又恼火起来,瞪着文丑道:“文子勤啊文子勤,今天一战,你是怎么打的,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文丑心中郁闷,暗想今日之败,关他何时,自己平白无故就成了袁绍的出气筒,只可惜他嘴拙,不知如何自辩,只得自认倒霉。   接着,袁绍又将其余领军的河北将领,个个都训斥了一顿,骂到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许攸等汝颍一派人,则在一旁暗自幸灾乐祸,笑看热闹。   骂了好一会,袁绍满腹的怒火,方才消了不少,冷冷道:“陶贼今日得胜,必然猖狂无比,我绝不能让他这么猖狂下去,尔等有何破敌之策,有什么就说什么。”   田丰等河北一派人,哪里还敢再进言,个个都闭紧嘴巴,默不作声。   河北一派遭受打击,自然就到了汝颍一派显身手的时候。   许攸当即站了起来,拱手正色道:“攸以为,什么地道之计,什么分兵之计,都是阴谋小计,根本不足以发挥我军优势,我们就应该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用堂堂正正之师,辗平敌营。”   袁绍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忙叫许攸细细说来。   许攸便捋着胡须,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生,诿诿的道了出来。   啪!   袁绍猛一拍案,自信重新回到脸上,傲然道:“就用子远之计,这霸道的计策一出,我就不信那小贼还能再扛得住。” 第三百一十四章 给我轰成肉泥   三天之后,陶军大营。   “报——营墙急报,袁军再度逼近营墙,大有攻营之势。”   大帐之内,陶商正与诸文武,共商军议,斥候飞奔入帐,打断了军议。   “袁老狗三天前才大败一场,屁股这么快就又痒痒了么,他是欠揍啊。”樊哙哇哇叫道。   陶商却站了起来,凝眉道:“袁绍不会无故再来受辱,他必定是有备而来,速随我去营墙去吧。”   陶商遂率领着陈平、项羽一众,策马直奔北面营墙。   登上营墙,陶商举目远望,只见近五万的袁军,正摆开进攻的态度,十余座大阵如乌云压地般,向着营墙推进而来。   “袁老狗是记吃不记打,这回老樊我非得叫他有来无回。”樊哙哇哇大骂,边骂边撸起袖子,准备大杀一场。   其余诸将也是战意狂燃,前番一场得胜,已令他们信心大增,对袁绍多多少少存有几分轻视。   陶商却沉默不语,目光冷静的注视着逼近的敌军。   他很清楚,袁绍虽然受挫,却仍占有优势,其麾下不乏奇谋之士,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袁绍不像是要来强行进攻啊。”同样保持着冷静的陈平,来了这么一句。   “袁老狗不进攻,那他摆这么大阵仗做什么,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啊。”樊哙瞪着他道。   陈平呷一口酒,酒葫芦指向敌方:“袁绍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不知道,我只看到敌阵中没有云梯冲车壕桥,很明显他们不是来进攻的。”   陈平眼光毒,一眼看穿了敌阵的不同之处,陶商心头微微一震,也看出了不同寻常。   “敌军要进攻,就该以刀盾手为主,眼下敌军中却多是大盾手和长戟手,分明是一个防守的阵形,酒鬼说的对,老贼不是来进攻的。”陶商也点头道。   樊哙却糊涂了,牛蛋眼溜溜的乱转,嘀咕道:“老狗莫不是被项羽吓傻了么,他以为我们跟他一样傻啊,他摆出个防守阵形,我们就会傻乎乎的进攻么。”   “他不是想诱我们出击。”陈平灌了口气,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这是怕我们进攻。”   陈平显然已看出了些许端倪。   樊哙这样的武将,智谋不足,被陈平越说越糊涂。   “袁绍,你打算用那一招了么……”袁绍喃喃自语,心隐约已猜到了七八分。   众人狐疑揣没时,袁军的十几座大阵,已缓缓的逼近至了营墙前,进入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内。   “传令养由基和李广,破军营和神射营齐射,阻挡敌阵接近。”陶商当即喝令道。   号令传下,破军营和神射营近三千名弓弩手,在养由基和李广的指挥下,即刻向敌阵发动了疯狂的箭袭。   嗖嗖嗖!   箭如雨落,天罗地网一般,向着逼近的敌阵轰扫而去。   敌军显然早已防着陶军的强弓硬弩,那些大盾皆乃新造的厚盾,密密麻麻的结成密不透风的盾墙,顶着箭雨稳步推进,将袭来之箭尽数弹开。   “传令诸营,尽皆登上营墙,准备应战。”陶商见敌阵无法阻止,便又下令。   鼓声响起,近四万将士尽皆登城,更多的弓弩手加入乱射的行列,数以千计的利箭呼啸扑向敌阵,却依旧无法阻挡敌方的推进。   六十步外,敌阵停止推进。   中军处,黑色的令旗摇动如风,敌阵即刻变化,盾戟手布列于前,弓弩手列阵于后,摆出更明显的防守阵形。   嗵嗵嗵——   敌阵中,鼓点声突然加剧,令旗再度摇动如风。   藏于戟盾阵中的数万袁军士卒,在盾戟手的掩护下,突然于阵中挖起了沙土。   “袁老狗玩什么鬼把戏,他不会盖房子缺土,跑到咱们营前来挖土吧?”樊哙挠着后脑壳,愈加的茫然。   陈平却已眼神省悟,映证了自己的推测,冷笑道:“呆子,就知道吃,老狗分明是想在我们营前堆土山,立箭塔,居高临下以强弓硬弩直接射击我们主营,逼我们弃营而撤。”   樊哙等诸将皆是身形一震,蓦然惊悟。   陶商轻叹了一声,“袁绍麾下,果然不乏智谋之士,幸好他们内斗的凶,若是他们铁板一块,我们早就不知被袁绍辗平了多少次。”   众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下,数万袁军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在营前堆起了数十座土山,近有三丈余高,甚至已高过了陶军的营墙。   樊哙这才恍然大悟,咧着嘴骂道:“老狗真是够阴的啊,原来他真是要挖土山。”   “大司马,老贼挖土山,等于掌握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不能放任下去。”项羽提醒道。   陶商剑眉一凝,喝道:“传令弓弩手,倾尽所有箭矢狂射。”   号令传下,破军营和神射营的将士们,发疯似的不惜力气,向着敌营狂射,漫空的箭雨,铺天盖地的轰击而去,比先前更猛烈一倍。   陶军的箭矢攻击,已达到了极限,只是敌军早有准备,依旧无法射破。   项羽又提议,由他率铁骑出击,破坏敌军立土山的意图。   陶商却拒绝了项羽的请战,看袁军那阵势,分明是早有防备,此时若派骑兵出击,非但冲不破敌阵,反而可能中了袁绍的诱敌之计,遭至大败。   骑兵都派不上用场,派步兵出击,就更是送死。   一个时辰后,三十余座土山,五十余道箭塔,在距离陶营六十步之距,巍然耸立而起。   袁军中军。   巨大的黑色战旗下,袁绍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的一座座土山箭塔拔地而起,脸上流转着丝丝得意的冷笑。   转眼间,土山箭塔立成。   袁绍眼中杀机凛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厉声喝道:“传令,弓弩手给我不分昼夜射杀敌贼,陶贼一日不弃营,就一日不停!”   五千袁军弓弩手得令,很快便爬上土山,登上箭塔,借着居高临下之势,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向着陶营射去。   陶军弓弩手很快被压制,远程打击就此熄火,营墙上的士卒们,被压得只能蹲在墙下,顶着大盾躲箭,连头都不敢露一下。   袁军居高临下,将陶军的破绽看得清楚,哪个士卒的遮挡稍有空隙,如雨的箭矢便飞扑而至,顷刻间就将那不幸的士卒射成刺猬。   眼见陶军狼狈之势,土山上的袁军,无不哈哈大笑,肆意的嘲讽。   甚至,有些大胆的袁军士卒,竟然拉开裤子,冲着陶营撒起了尿,极尽的羞辱。   陶军将士们皆被激怒,恨到咬牙切齿,却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无可奈何。   “大司马,老狗这手段也太缺德了,咱们这样被压着,别说抬头,蹲着屙泡屎都有可能被射穿屁股,这也太他娘的憋曲啦,得想想办法啊。”樊哙恼火的哇哇叫道。   “放心吧,就让老狗先得意一会,我自有破敌之策……”陶商虽也躲在盾牌下,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樊哙一愣,狐疑的看向陶商。   头顶箭雨更密,袁军的嘲笑声,更加的狂烈。   远方处,袁绍捋着长须,已是在放声的狂笑。   ……   八天后。   八天的时间里,陶军将士无时无刻都缩在盾牌之下,苦苦的躲避着敌人从天而降的冷箭,连头都不敢露一下。   六十步外,土山箭塔上的袁军弓弩手们,却肆意的嘲讽,如射活靶子般,肆意的向着陶营放箭。   陶军将士何曾受过这份窝囊气,项羽等几员大将,屡次的请战,要率军杀出去,跟敌军决一死战。   陶商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下了铁令,谁敢擅自出战,必军法处置。   诸将们畏于陶商之威,只能强压下怒火,继续忍耐。   先前土山还未建成之时,都无法阻止,此刻土山已成,再派士卒强行出战,无疑于让将士们去送死。   陶商才没这么傻,他既有破敌之策,又何必急于这一时片刻。   十天后。   黄昏时分,南面营门开,近四百余辆天雷炮被缓缓的推入了营中,向前北面营墙一线开始布设。   樊哙等诸将,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陶商的破敌之策。   陶商记得,历史上的袁绍,为曾立土山射曹营,结果被曹操的霹雳车所破。   陶商这天雷炮,乃鲁班所改造的配重投石机,威力之强大,已是超越了霹雳车。   袁绍不知陶商有此武器,还继续用土山之策,只能说是自己撞在了陶商的枪口上。   这近十天的时间,陶商隐忍不发,就是传令后方,从许都连夜将所有的天雷炮,统统都调往前线。   利器已至,现在,终于到了出一口恶气的时候。   晚霞如火,残阳似血。   四百余辆天雷炮,已经不动声色的布列于营墙以南,近五十步的距离,这个位置,正好是敌军看不到,却又正好被天雷炮击中的位置。   左右诸将热血已燃,一肚子的窝火已憋到了嗓子眼,个个瞪大眼睛,就等着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   陶商远望一眼营外箭塔,目光中杀机狂燃,战刀向着正北方向一指,厉喝道:“天雷炮,准备发射,今天不把这班狗东西轰成肉泥,决不罢休!”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吐血   营墙之外,袁绍已在颜良等将保护下,带着许攸等文武,徐徐出营,向着土山方向而来。   陶军已被压制多日,弓弩手根本不敢露头,袁绍一点都不担心来自于敌营的威胁,就这么大摇大摆而来。   袁绍相信,陶商绝没有胆量派兵出击,就算真有这个狗胆,也会被自家弓弩手射成蜂窝,他正好欣赏一场大胜。   挟着一腔的痛快,袁绍登上了土山,微微喘着气,注目俯视陶营,一脸傲然气势。   看着一个个蹲伏在盾牌下的陶军士卒,袁绍不觉有种高高在上,将敌人踩在脚下的得意。   “陶贼根本不敢露头,看来这土山之计,还是有些用处的。”许攸笑呵呵道,虽没有明说,却难抑得意。   毕竟,这土山之策,乃是他所献,如今能将陶军压制到这种程度,他岂能不得意。   袁绍随着许攸所指,举目再看去,所见,尽是数以万计的陶军士卒,如缩头乌龟一般,缩在盾牌之下,个个战战兢兢,不敢露面。   袁绍长吐了一口气,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被陶商屡屡羞辱,积聚于心的愤怒,终于得以宣泄。   “子远此计的确是妙,再这么压制下去,只怕不出半月,陶贼就难以再支撑下去,只能弃营而去,退回许都不可。”郭图笑呵呵道。   许攸笑而不语。   袁绍则连连点头,赞道:“子攸此计当真是够狠,我料那陶贼纵然诡诈,这回也必将无计可施,若能攻破官渡,则子攸你就是我平定中原第一大功臣。”   “主公过奖了,攸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若能夺取中原,全是主公英明神武,万民归心所致,攸岂敢居功。”许攸忙又谦逊的恭维道。   这一通马屁,拍得袁绍是酸爽,不由捋须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袁绍主臣肆意狂笑之时,一直处于龟缩状态中的陶军,却忽然有了异动。   “敌营有情况!”哨声尖声大叫,打断了袁绍的狂笑。   袁绍收敛笑容,举目远望,只见陶营中的敌卒,正将一辆辆的巨大器物推向营墙一线,布列于营墙后五十余步外。   “陶贼在做什么?”袁绍狐疑顿生,不禁眯起眼睛,仔似的再看。   土山距营墙六十步,那些巨物又距营墙有五十余步,相隔一百多步,袁绍一时未能看清。   “不好,是投石机,陶贼想用投石要破我土山,主公,速速撤下土山才是,免得被伤到。”逢纪眼尖,第一个看清,大叫道。   袁绍神色立变,原来倨傲自信的表情,立时闪烁出几分慌意。   他这时才恍然省悟,陶商之所以十天按兵不动,原来是从后方悄悄的运送投石机来前线。   “主公莫忧,不过是投石机而已,陶贼畏惧我箭矢,不敢把投石机推的太前,距离有一百多步,根本没什么威胁。”许攸却当即安慰道。   袁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傲然,冷笑道:“陶贼也算聪明,懂得用投石机对付我土山,可惜你以为我不知投石机的威力么,想破我土山,作梦吧。”   土山上,袁绍主臣们,重新又恢复了不屑。   陶营内,四百辆天雷炮,皆已就位。   反击时刻到已。   “天雷炮,装弹。”陶商刀一挥喝道。   装弹手们得令,麻利的将一枚枚牛头大小的石弹,迅速的装进了弹囊之中,配重手则即刻调整配重石料,锁定射程。   一刻钟后,四百天雷炮准备完毕。   陶商冷冷的看了一眼敌方土山,战刀狠狠划下,“天雷炮齐射,给我往死里轰!”   嗵嗵嗵!   发射的战鼓声,就此敲响。   破空的撕裂巨响声中,四百余枚石弹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方土山轰去。   轰!轰!轰!   天崩地裂,山摧石崩,漫天狂尘飞起,几令天地变色。   四百枚牛头大小的石弹,铺天盖地的轰落而下,顷刻间便有五座土山被正面轰中,尘土飞溅,碎石狂起,其上所树的两座木制箭塔,瞬间被轰为粉碎,近五十余名弓弩手,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轰为尸块。   土山下方,那些负责保护弓弩手的步兵们,也皆为石弹轰中,再坚硬的盾牌,面对巨石的轰击,也霎时间被连人带盾轰为肉泥。   齐射之后,四百辆天雷炮开始任意轰击。   数不清的巨石,腾空而起,挟着陶军将士的怒火,如漫空的碎石流星般,无休无止的向着敌军铺天盖地轰去。   转眼间,一座座的土山,一座座的箭塔,统统被轰为粉碎。   一名名的弓弩手,一个个的戟盾手,尽皆无情的被轰为肉泥,轰为尸块,惊恐的敌卒被轰到魂飞破散,鬼哭狼嚎。   片刻后,六十步外的三十多座土山,近六十座箭塔,便被天雷石弹轰塌大半,其余也残存不堪,摇摇欲坠。   那些原本嚣张,甚至敢对着陶营撒尿的袁军弓弩手,这个时候早就吓破了胆,只能战战兢兢的趴伏在土山后,惊慌的躲避那恐怖的石弹。   “袁绍,被压制成缩头乌龟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远看着漫天飞石尘雾,看着敌惶恐龟缩的德性,陶商笑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几十步外,袁绍已经在蹶着屁股,狼狈不堪的趴在土山后方,惊慌的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弹。   一切发生的太快,袁绍完全被轰懵了,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名名弓弩手毙命,喷涌的鲜血和飞尘,溅了他一身一脸,那温热血腥的感觉,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眼见一座座的土山,一道道的箭塔被轰翻,数不清的弓弩手,被轰为肉泥,惊恐的袁绍脸形扭曲,无尽的惊羞尽涌上脸。   蓦然间,他瞪向了许攸,咆哮道:“许攸,这是怎么回事,陶贼的投石机,为何能射这么远!?”   “这……这……我也想不通啊……投石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许攸也已骇到脸色苍白如纸,结结巴巴的不知所云。   这位袁绍麾下绝顶谋士,已彻底的被吓懵了。   此时此刻的袁绍,羞恼无限,肺都要快给气炸掉了。   地道之计被破,土山之计,竟然也被陶商击破。   从大军渡河以来,他就一次都没有胜过,一次次被陶商羞辱,损兵折将无数,连自己心爱的长子也被割去耳鼻,极尽的羞辱……   难道,想羸那小贼一场,真的就是这么难吗?   袁绍是越想越气,胸中气血鼓荡,一口老血冲上舌根,张口便又喷了出来。   许攸等众人皆大惊,群起扑上前去,扶住袁绍。   袁绍吐了几口血,仿佛一腔怒火被喷了出来,稍稍好过一些,连着深吸几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激荡的气血。   只是他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晃晃,看样子已再难支撑下去。   “陶贼已破了我们土山之计,这里太过危险,主公还是速回大营,再做打算吧。”田丰叹息的劝说道。   左右亲兵上前,便想将袁绍扶走。   “我袁绍,岂能再一次被那小贼羞辱,再次退去,我的颜面何在!”袁绍却悲愤的咆哮,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嗖——轰——   一颗石弹正中袁绍所在土山,掀起漫空的石碎,一颗石子冲着袁绍飞射而来,不偏不倚,正射中了袁绍的门牙上。   “啊——”袁绍一声惨叫,捂着嘴便跌坐下来,一颗门牙竟被打落,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   看着满嘴喷血的袁绍,众人都傻了眼,惊骇到不知所措。   田丰第一个清醒过来,也顾不得许多,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护送主公撤离,若主公有个闪失,万事皆体矣!”   众人这才惊醒,颜良也顾不得冒贸,独自将袁绍扶起,连拖带扶的大步流星将他带下土山。   满嘴喷血的袁绍,头脑已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恍恍惚惚的被颜良架走。去。   袁绍一退,土山一线的袁军纷纷溃散,数千弓弩手还有近两万名步卒,丢盔弃甲,向着北面大营方向溃散。   陶军的天雷炮,却依旧震天响,将溃退的敌人,无情的轰为肉泥。   终于,袁军在丢下了近三千余具尸体后,方才狼狈不堪的逃出了天雷炮的射程之外。   最后一发石弹落地,震天的轰鸣声,终于止歇。   官渡大营,重归沉寂。   陶商立于营墙之上,举目远望,透过渐落的尘雾,只见三十余座土山,以及上面所筑的箭塔,已被天雷石弹削平,土山上下遍布敌军尸体,所遗军械旗鼓不计其数。   憋曲了近十天的陶军士卒们,也终于敢缓缓的站起来,直起身子来,向着营外张望。   一张张目瞪口呆脸上,尽皆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谁也想不到,压制了他们十几天的土山,就这样被片刻摧毁了。   片刻的沉默惊愕后,沿营一线,便是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耳听着将士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陶商笑了。   “他奶奶的,咱这天雷炮也太厉害了吗,鲁班那厮竟然能造出这玩意儿,真不是人。”樊哙乍舌道。   陶商哈哈大笑,众将皆放声大笑,宣泄着内心的痛快。   漫空的尘雾散尽,袁绍和他惊恐的残兵已逃远,将数不清的战利品,留给了陶商。   陶商遂令樊哙带兵马出营,去搜集袁军所遗军械,统统带回营中来。   袁绍在土山上布署的主要是弓弩手,他想要持续不断的射击陶营,必然会在土山上屯集大量的箭矢,眼下狼狈逃走,必然来不及把这些箭矢带走。   果然如陶商所料,樊哙出去没多久,便将数以万计的箭矢搬了回来,粗粗一估算,至少也在二十万支左右。   “发财啦,大司马,咱们发大财啦!”樊哙抱着两捆箭矢,从营门前穿过时,冲着城头上的陶商激动的大叫。   陶商笑道:“白捡来的钱财不能久留,一定要花出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把这些箭,连本带利的射还给袁老狗。”   营内营外,陶军将士们尽皆放声大笑,豪情自信的笑声,响彻官渡上空。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困境   袁军大营。   当陶商和他的将士们在为胜利而狂笑时,掉了一颗门牙的袁绍,和他一众败兵,才狼狈的逃回了大营。   掉了一颗牙的袁绍,满嘴的喷血,连马都坐不稳,直接被抬回了大营。   那些留守营中的袁军士卒,眼见前方土山尽毁,已是个个惊慌,再看到自家主公这般负伤狼狈逃回来时,无不是震惊错愕。   袁军士气,再受重挫。   袁绍忍着痛楚,被抬回大帐,数名随军医者,急是赶来救治。   直到入夜时分,袁绍嘴上的伤势才有所缓和,总算是止住了血,可惜那一颗门牙却已保不住。   从痛苦中清醒过来的袁绍,重新又燃起了羞愤,也顾不得嘴伤,急传令诸谋士前来议事。   片刻后,许攸、田丰等谋士便赶了来。   许攸早已躲进了人群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低垂头着,不敢看袁绍一眼,生恐被袁绍喝斥。   袁绍是一肚子的火,有那么一刻,确实想把许攸骂个狗血淋头。   以他天下第一大诸侯的身份,连连于陶商这小子也就是罢了,今天竟然被人家轰掉了一颗门牙,这等羞辱也真的是够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许攸所献的这个什么狗屁土山之策,让自己白白损失了几千弓弩手也就罢了,还令他如此蒙羞,简直是不可饶恕。   几次三番,袁绍的骂言就要出口,最终,他却还是忍住了。   嘴上的痛楚似乎令他清醒了几分,清醒的认识到了陶商的实力,也认识到当此军心挫动之际,并不是治许攸罪的时候,那样只会徒伤军心士气。   “这个陶贼,军中竟然还有这等利器,他还真是有能耐,此役再次失利,尔等还有什么破敌妙计?”袁绍沉声喝问道,一张嘴就牵动伤口,痛到暗暗皱眉。   众人默然无语。   一片沉默中,田丰叹道:“陶贼之智,非常人所及,只怕任何阴谋诡计对他都无用处,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跟他比拼智计,而当利用我们的兵力优势,步步为营,以堂堂正正之师将他正面击破。”   智如田丰,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计不及陶商。   袁绍眼眸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似乎不甘心承认,在智谋战术上,他已不是陶商的对手。   沉吟片刻,他却暗叹了一声。   那一声叹,代表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旋即,袁绍的脸上,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冷峻,仿佛一瞬间,已觉悟到了什么道理。   环扫一眼众人,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天起,我就不再跟他比拼智计,跟他比拼谁的实力更雄厚,他不是想跟我在官渡对峙吗,我就跟他耗下去,我倒要看看,以他残破的中原诸州,能跟我河北四州耗到几时。”   袁绍的语气中,丝丝杀机弥漫,名满天下的那种气势,重新又燃烧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什么是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袁绍用事实证明,他不是个草包,他说到做到。   持久战开始。   自土山之计失利以来,袁绍再没用过什么多余的计策,十万大军只进逼官渡,与陶商形成对峙之势。   这种对峙,足足持续了有半年之久。   时间进入次年初春,陶商终于开始支撑不住了。   袁绍大军不退,陶商就得令萧何,源源不断的把各州的粮草,不断的送往前线,供四万张嘴每日的吃喝。   尽管陶商拥有“税收”属性,可加征百姓粮赋,而不用担心百姓反抗,但中原诸州残破,就算是竭泽而渔,也有鱼尽之时。   两军相峙近七月,军粮消耗太过巨大,就以萧何的能力,也到了征无可征的地步。   袁绍则不同,他的河北诸州用富庶之地,光一个冀州粮草供应能力,就超过陶商诸州加起来的供应能力,故他兵马虽多,粮草供应却远比陶商要轻松。   更要命的是时间进入春耕,正是需要劳动力下田的关键时刻,而战争的僵持,却迫使陶商不得不把近六万的民夫,强行征为丁役,以运输粮草等后勤供给。   这么多的劳动力既不能下田,还给供他们吃喝,不但粮草负担加重,还将严重影响春耕在。   一旦春耕受到影响,今秋粮草收成势必会锐减,到那个时候,陶商还拿什么再跟袁绍耗下去。   袁绍则不同,他的河北四州人口远比中原要多,虽也抽调了不少劳动力,秋收势必也会受到影响,但损失却显然要比陶商要少。   而且,袁绍家大业大,就算是同样的损失他也承受得起,陶商却无法消受。   对峙继续,陶商的粮草供应很快陷入短缺,他不得不减士卒的口粮供应,减少了两成左右。   口粮一减,将士们的士气,势必要受到打击。   这还是开始,如果再耗下去,口粮还要继续削减,军心士气也要随之逐渐低落,若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日,陶商方从粮营回来,还未入大营,一骑亲兵便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司马,张绣将军怕是要不行了。”   “什么!”陶商吃了一惊,快马加鞭直奔张绣营帐去。   赶到帐外时,扁鹊刚刚出来,一脸的惋惜无奈。   “张绣的病怎样,真的救不活了吗?”陶商翻身下马问道。   扁鹊无奈的摇了摇头,“鹊已竭尽所能,可惜张将军所受那一戟,伤及了内腑根本,能维持他多活六个月,已经是奇迹了。”   陶商默然,叹息一声,步入了帐中。   帐中传来女子的哽咽声,转过屏风,却见张绣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上,婶婶邹玉正坐在旁边,握着自己侄儿的手啜泣。   张绣自为铁面人所重伤,原本是医无可医,只是仗着扁鹊超凡的医术,才勉强活到了今日。   数日之前,扁鹊称张绣大限将至,已无药可治,陶商不得已,只得派人往许都,飞马接了邹氏前来,希望他们婶侄能见最后一面。   “大司马……”邹氏见陶商来了,赶紧拭了拭泪容,欲起身见礼。   “夫人不必多礼,快坐下吧。”陶商忙上前一步,温言道。   邹氏这才又坐下,看了奄奄一息的张绣一眼,哽咽叹道:“绣儿他只怕……只怕是……”   伤心难过之下,邹氏说不下去,不禁又是泪水涟涟落下。   陶商立于榻前,惋惜的目光看着自己这员西凉大将,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仲耀,你还有何心愿未了,尽管说吧。”   虚弱的张绣,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缓缓的睁开色,干瘪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有气无力道:“绣有两个心愿,一是……是希望大司马为我……为我杀了铁面人,报仇……报仇雪恨……二是……”   张绣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婶婶,“希望大司马能替我照顾婶婶……若大司马能答应……绣死……死也无憾了……”   张绣为铁面人所重伤,才在现在这副模样,想要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邹氏虽然年轻,却是张绣唯一的婶婶,托负陶商善待,也算是重情重孝。   “你放心吧,有朝一日,我必拿了铁面人的人头,祭拜你在天之灵,婶夫人我也会像自己亲人一样供养,你安心去吧。”陶商郑重其事的做出承诺。   得到陶商承诺,张绣最后的心愿已了,强撑的那一口气,就此咽了下去,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就此停止了呼吸。   “绣儿……绣儿啊……”邹氏见侄儿已逝,扑向了那具躯体,失声痛苦起来。   左右荆轲等将士,个个都默然不语,看着已逝的张绣,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怒焰。   “邹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仲耀的遗愿,我陶商在此发誓,一定会替他完成。”陶商柔声安慰着她。   他见她这般伤心之状,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伸手轻轻的扶住她的肩膀,想把她从张绣的躯体上扶起。   “大司马……”   邹氏伤心之下,只想找个肩膀依靠,一头扎进了陶商的怀抱中,枕着他坚实的胸膛,伤感的哭泣起来。   陶商愣怔,迟疑了一下,双手还是放在了她背上,轻轻抚摸,安慰这柔弱伤感的女人。   “走吧,出去吧。”抚慰片刻,陶商扶搂着邹氏,走出了帐外,又向荆轲使了个眼色。   荆轲便用白布放张绣尸体盖上,又安排士卒们,准备发丧下葬之事。   出得外帐,陶商轻抚着她肩膀,宽慰道:“我会以诸侯之礼为仲耀下葬,他的仇我一定会为他报,邹夫人你也不用担心下半生的生活,只要有我陶商在,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邹氏动荡伤怀的情绪,这才渐渐平伏下来,想起自己方才投入陶商怀中的举动,不禁面露羞红,低低道:“妾身适才太过失礼,还请大司马恕罪。”   “情之所致,何罪之有,夫人言重了。”陶商坦荡一笑,又道:“夫人就先扶仲耀遗骸还许都吧,待我不日击破袁老贼,便回许都亲自为他主持下葬之礼。”   又安慰过几句,陶商方才离去。   邹氏福身一礼,目送陶商离去,看着那年轻巍然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想起方才的失态,不禁脸庞悄生红晕。   帐外,陶商前脚才出帐,迎面就碰上了陈平赶来,一见面就问道:“大司马,张将军怎样了?”   陶商摇头一叹。   陈平一怔,便知张绣已逝,不由也摇头叹惜一番,却又道:“张绣病死,对军心士气又是一个打击,眼下粮草供应已越发困难,将士们斗志越发低落,袁绍这分明是想仗着家大业大,想要耗死我们,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速战速战。”   “我知道。”陶商眼中杀机凛生,沉声道:“传令诸将于大帐集结,也该是跟袁老狗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跟老狗决一死战!   陶营诸将,尽集中军大帐。   偌大的帐中,猎猎的杀气正汹涌弥漫,所有人都嗅出了陶商身上那前所未有的杀气。   诸将身上的热血,悄然已被点燃。   环视一眼帐中大将,陶商缓缓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今天,张绣已经不战身亡,我们的粮草也将耗尽,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再这么拖下去,我们的大军必将被袁绍拖垮,我陶商,还有你们一个个,皆要步张绣的后尘,我们已经没有选择,已经到了不得不跟袁绍决一死战的时候。”   耳听着陶商雷霆般的宣言,众将热血沸腾,个个杀气澎湃。   苦战六月,大小战役十余场,承受了敌军一次次的猛攻,众将的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今日,张绣之死所带来的悲愤,已彻底的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复仇之火。   “老樊我早就想决一死战了,再这么耗下去,实在是太憋曲了,跟那老狗拼了,给张绣报仇!”樊哙第一个跳出来,激怒的大吼道。   项羽也虎目一凝,厉声道:“今日之势,已到了存亡关头,只有背水一战,方有一线生机,大司马的决策,我项羽鼎力支持。”   众将也群起响应,慨然叫战。   陈平却干咳几声,提醒道:“决战是必须的,但也不能盲目而战,想要以少胜多,我们必须觅得良策,争取给袁绍一击致命。”   “放心,我早有良策。”   陶商慨然一笑,大步下阶,拔剑指向高悬的地图,“张仪的细作已发回准确情报,袁绍百余万斛粮草,已尽数屯于其大营东北方向十五里的石亭,我打算率一支步骑精锐,绕过正面敌营,一举击破其粮营,烧了他百万斛粮草,到时袁绍军心必一举瓦解!”   众将的目光,皆随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石亭二字上,思绪飞转,理解着陶商的战术,众人的脸上越来越兴奋。   “既然有这么好的计策,大司马你咋不早用呢,害咱们跟老狗苦耗了六个月。”樊哙大咧咧的嚷道。   陶商一笑,解释道:“石亭虽为敌粮营,平时屯粮不过三十余万斛,就算咱们烧了,也不至于对袁绍造成致命打击,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加强防御。我等了六个月,就是在等袁绍把他的粮草尽屯于石亭,如此我们才能一把火,把他的粮草统统烧光。”   曾经的历史上,曹操就是靠着火烧乌巢,毁了袁绍粮草,才最终击溃强大的袁绍。   如今历史已改变,袁绍的屯粮之所也不在乌巢,而是改在了石亭,但陶商却早就知道,火烧石亭,才是他击败袁绍唯一机会。   他苦等六个月,就是要等这个机会,等到袁绍自大,把百万粮草尽数屯于石亭。   “不知是何人守石亭?”霍去病问道。   陶商笑道:“这个人你们一定熟悉,是咱们的老朋友袁大公子,还有手下败将鞠义,若非是袁谭为统帅,我还没这信心兵行此险招。”   袁谭能力平庸,又是屡败之将,有他来守粮营,众将顿时信心大作。   “此战要绕过敌方主营,深入敌后,凶险万全,羽愿代大司马率军前去。”项羽拱手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陶商却一摇头,慨然道:“这一战关系我军生死存亡,关乎到天下气运,我非得亲自指挥不可。”   项羽当即安排下去,令项羽陈平坐镇大营,以防袁绍趁机进攻大营,陶商自率两万精锐步骑,以霍去病英布高顺为将,入夜后直取石亭。   作战令下达,诸将散去,各自做准备。   陈平却未离开,拱手道:“大司马,这奇袭石亭,火烧敌粮之计,确实是一招决胜之策,但平却担心,这道计策中,有一处致命的缺陷。”   “什么缺陷。”   “石亭离官渡敌营太近。”陈平酒葫芦指向地图,“敌主营离石亭太近,一旦袁绍得到急报派出援兵,不消一个时辰就能杀至石亭,袁谭虽然无能,但鞠义却是个难缠的对手,大司马若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攻下石亭,介时就会陷入敌军内外夹击的困境中,那时只怕非但烧不了敌粮,连大司马和那两万将士,只怕也……”   陈平没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   结局只有一个,全军覆没。   陈平所说,陶商又岂会没有考虑过。   历史上的乌巢,与官渡有足够长的距离,所以曹操才有足够的时间,赶在敌军援兵赶到前,将乌巢敌营攻破。   石亭的距离却与敌营太近,从理论上讲,陶商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抢在敌军援兵赶到前攻陷石亭。   这致命的缺陷,热血沸腾的诸将们没有看出来,却岂瞒得过陈平的眼睛。   陶商却笑了。   笑的淡然,笑的自信,笑的诡秘,“放心吧,我料袁绍的援兵,必然赶不到石亭。”   “大司马莫非另有妙计?”陈平目露兴奋。   “没有。”陶商却摇头摇的干脆。   陈平一愣,茫然道:“既无妙计,大司马又凭什么这般自信,认定敌军援兵无法及时赶到。”   “你莫非忘了么。”陶商一拍胸膛,傲然道:“我陶商乃天策真龙,必有上天保佑。”   陈平先是一怔,旋即恍惚,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闹了半天,陶商竟然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上天保佑上,这玩笑开的未免有点大了吧。   当日在陈留高台上,风云变幻,天现紫龙的异象,虽令陈平当时也万分惊奇,但事后仔细想想,他却更愿意相信那是一场偶然的天象变化而已,什么天策真龙,什么圣人转世,终究是神鬼之说,不足为信。   陈平却万没有想到,陶商竟对此深信不疑,竟然把这么一场决定生死的战役,其最关键的部分,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上天护佑”上。   “可是……”   “没有可是。”陶商打断了陈平,自信一笑,“酒鬼你就放一百个宽心,坐守大营,看我成就大功吧。”   说罢,陶商无一丝迟疑,径直离帐而去。   陈平看着陶商离去的身影,眼中却是深深的狐疑和担忧,愣怔许久,方是无奈的摇头一叹。   ……   入夜,三军将士饱餐已毕,箭已上弦。   陶商一身戎装,环扫一眼列阵已久的许将,没有什么煽情的演讲,只战刀一扬,拨马便走。   两万杀机已燃的陶军将士,肃然无声,如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迈着统一的步伐,悄无声息的出营。   两万陶军将士,在夜的掩护下,绕过正面官渡敌营,向着东北方向石亭而去。   袁绍也非傻子,粮营重地,岂能没有防备,自然是四面设哨。   陶商几番大战,缴获了不少袁军衣甲旗鼓,今晚他令全军尽着敌军衣甲,夜色掩护下,真假难辨。   每遇敌方哨卡,陶商便谎称是袁绍派往石亭的增兵,要么蒙混过关,要么就将敌方哨卡干脆一锅端掉。   一路顺风顺水,袁军并无察觉,天亮前,石亭已在眼前。   翻上一道小土坡子,勒马横刀,陶同举目远望,隐隐约约瞧见一座连绵里许的大营,灯火闪烁。   那一座座圆顶的粮仓,隐约可见,不是粮营还能是什么。   粮营就在眼前,袁绍的百万斛粮,统统堆积在眼前,这场大决战取胜的关键,也在眼前。   陶商胸中一股热血,瞬间燃起,鹰目中迸射出兴奋的火焰。   身后,两万将士蓄势已久,一股股杀气汹涌澎湃。   陶商深吸一口气,战刀向着石亭粮营一划,厉声道:“击破袁军的关键就在眼前,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是血性男儿的,就随我攻破敌营,一把火烧光袁老狗的百万粮草!”   雷霆般的豪言壮语,震破了夜的沉寂,回荡在每一名士卒的耳中,将他们蓄势已久的怒火,顷刻间引爆。   “杀!”霍去病大喝声,纵马而出,白马银枪,如银色的闪电一纵,当先杀下坡去。   两万将军轰然而去,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向着毫无察觉的敌营,汹涌扑去。   石亭粮营,中军帐。   此时此刻,袁大公子却还软软的躺在榻上,抱着一坛子酒醉生梦死,不省人事。   他的耳朵和鼻子,尽皆已被割去,虽六个月已过去,却隐隐约约仍见伤痕,烛火照耀下,他的相貌显得颇为吓人。   自被陶商割了耳鼻放归之后,袁绍虽然痛心疾首,却对袁谭也失望之极,每每看到这张丑陋的面孔,气就不打一处来。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袁绍便把他调往了粮营,让他在后方干这份闲职。   袁谭知道,父亲对他的能力已深深失望,甚至已不想看到他,才会把他发配到这里来。   愤怒于陶商之仇,又失落于父亲的冷落,上任以上,袁谭终日无所事事,只是借酒销愁,虚度光阴而已。   照天晚上,他又是一场大醉,直喝到半夜时分,方才抱着酒坛子昏昏入睡过去。   美酒麻醉下的袁谭却不知道,他的切齿死敌大仇人,正在悄悄的向他逼近。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大帐外突然杀声震天,示警的锣声响成一片,整座粮营瞬间陷入惊慌之中。   袁谭却依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竟全然没有被那震天的杀声吵醒。   “大公子,大事不好,陶贼夜袭我大营!”紧张的叫声中,鞠义大步流星的闯入了大帐。   袁谭被吵醒,眼睛也不睁,嘴里嘟囔抱怨道:“别吵我,本公子睡的正香,滚出去。”   看着袁谭这般烂醉如泥的德性,怒其不争,抄起一瓢子冷水,冲着袁谭的脸就泼了上去。   一瓢冷水上头,彻头的寒意,瞬间将袁谭从梦中冷醒,哇的一声嚎叫,从榻上一跃而起。   “鞠义,你疯了吗,竟敢这样冒贸本公子,你想犯上作乱吗!”落汤鸡似的袁谭,冲着鞠义恼火的大吼。   鞠义却铁青着脸道:“外面陶贼的大军,眼看着就要攻入营了,百万粮草的存亡,尽在大公子之手,大公子却还在这里醉生梦死,我不这么做,怎么能叫醒大公子。”   袁谭身形一震,急往帐外一听,果然听到杀声震天,一腔的怒气瞬间瓦解,脸上立时愕然变色。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天下气运,在此一战   猛然惊醒的袁谭,瞬间酒意消散,慌慌张张的冲出大帐,策马向着营门方向奔去。   奔至营墙一线,袁谭又是浑身一颤。   举目远望,只见视野之中,数不清的陶军士卒,正向着大营方向疯狂的进攻,粗粗扫去,数量竟有两万之众。   那一面“陶”字大旗,高高飞舞在火光之中。   陶商!   竟是陶商亲自率军来袭!   刹那间,袁谭惊得目瞪口呆,丑陋的脸上尽是诧异,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他已经彻底的被陶商打怕,在他眼中,陶商俨然已恐怖如魔鬼般,让他本能的就会产生畏惧。   “陶商竟然敢率两万大军来袭我粮营,怎么办?我该怎么?”   袁谭惊异难当,他怎么也想不通,陶商何来的胆量,敢以半数的兵力,来孤注一掷的袭他粮营。   此时此刻,他已失了方寸,脚步本能的向后移,竟似已萌生了逃跑之意。   “大公子,振作起来,休要慌张!”鞠义眼睛怒睁,大喝一声。   袁谭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脸上却依旧尽是惧意。   鞠义上前一步,一把将袁谭揪住,冲着他吼道:“袁谭,你给我清醒起来吧,你是袁家堂堂嫡长子,是袁公基业将来的继承人,岂能被陶贼吓破了胆。”   “继承人么……”袁谭苦笑一声,自嘲道:“我两度被陶贼所俘,丢尽了父帅的脸,现在又被陶贼毁成这副模样,我早就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父帅对我也失望之极,我还哪里有机会再做什么继承人,我只是个笑话……”   “放屁!”鞠义忍无可忍,竟是爆了粗口,喝断袁谭的自怨自艾。   他把袁谭往跟前死命一扯,怒瞪着他道:“大公子,你给我听着,你还没有输,我们汝颍一派还没有输,今天就是你重得主公器重的机会。”   机会?   袁谭身形微微一震,却依旧一脸迷茫颓废。   鞠义指着营外汹涌的陶军,正色道:“陶贼此番亲自来攻粮营,若这百万斛粮草有失,则我十万大军必败,大公子现在身负的,乃是我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如果大公子能振作精神,守住这座粮营,便等于立下了奇功一件,那时还怕不能重得主公的信任器重吗!”   袁谭迷茫的眼神,蓦然间闪过一丝精光,填满了浆糊的脑袋,仿佛瞬间被清醒。   恐惧被愤怒取代,茫然渐渐消散,重新被自信所取代。   沉吟片刻,当袁谭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狰狞的杀机,复仇的怒火在他的眼中猎猎燃烧。   “你说的对,这是陶贼送给我的天赐良机,我岂能错过,我还没杀了陶贼,我还有希望夺取继承之位,我袁谭岂能就此放弃!”   信心重燃的袁谭,拔剑在手,傲然道:“陶贼,今天我就亲手挫败你的图谋,一举洗雪前耻!”   见得袁谭重新振作起来,鞠义也长松一口气,战意大作。   在鞠义的建议下,冷静下来的袁谭,纵马直抵营栅一线,压制住慌乱的军心,指挥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挡陶军的猛攻。   同时,鞠义又劝说袁谭,派人马飞赶往官渡主营,前去向袁绍救援,请派援兵前来,内外夹击陶商。   石亭粮营以南。   陶商正指挥着两万精锐将士,对敌营发起一轮接一轮,无比凶猛的进攻。   袁谭能力虽平庸,但鞠义却乃良将,袁谭醉生梦死的那几月间,事实上一直都是他在主持粮营的军务。   鞠义似乎早有预感到,陶商有朝一日会偷袭粮营,故早就下令在粮营之外,又挖了三道壕沟,设了四重鹿角,把一座粮营打造的是坚固无比。   除了坚固的营盘,鞠义的手下,还有近六千的河北军卒,皆乃百战精锐之士。   在鞠义的指挥下,这六千敌卒,仗着坚固的营盘,拼死反击陶军的进攻。   陶军将士们则在陶商的指挥下,先是架设壕桥,穿过三道沟壕,接着又以刀盾手,一面抵御箭矢攻击,一面拼死的砍鹿角。   主帅袁谭冷静下来,敌卒惊慌的惊绪,自然也跟着平伏下来,在鞠义的指挥下,数以千计的箭矢,疯狂的落向陶军。   营栅内侧,戟兵则将近两丈长的大戟,伸将出来,狂刺砍伐鹿角的刀盾手。   敌军防守顽强,陶军在攻破了三重鹿角之后,攻势便受到压制,迟迟无法攻下第四重鹿角。   这场袭营之战,一时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   官渡,袁军主营。   “近日南面细作来报,陶商军粮供应已不济,军中士卒口粮已减至七成。”   “汝南、陈国等暗通我们的官吏豪强也发来密报证实,陶商在诸郡国的征粮,已到了征无可征的地步。”   中军大帐内,袁绍听着一道道情报,皆是关于陶商粮草已尽的好消息。   众文武们是越听越兴奋,高坐于上的袁绍,也微微捋须,嘴角扬起得意的冷笑。   “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只需再相持一个月,陶贼粮草必然耗尽,到时其军心必然瓦解,那时主公再大举进攻,何愁不能一战生擒陶贼。”逢纪笑眯眯道。   袁绍哈哈大笑,“早知如此,就该早用此策,凭着我们雄厚的家底,把陶贼慢慢耗死,也不用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性命了。”   袁绍是感慨良多,回想着那一次次的失利,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覆灭陶商的希望。   只要能击败陶商,所有的失利,所有的损失,都不值一提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长子袁谭被毁成了那副模样,实在是跟自己英武俊朗不相符。   “谭儿已毁成那样,将来怎么继承我的基业,看来希望只能寄托在尚儿身上了……”袁绍的思绪已飞向了遥远的将来。   “报——”   一声急促的叫声,打断了袁绍的神思,斥候飞奔而入,大叫道:“禀主公,大公子从粮营发来急报,陶贼亲率两万多兵马,突然进攻我石亭粮营,大公子请主公速发援兵相救。”   陶商突袭粮营!   大帐中,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神色一变。   石亭粮营可是屯集了百余万斛粮草,若是有失,粮草即刻便将断绝,全军不顷刻瓦解才怪。   “主公,陶贼这是走投无路才想烧我粮草,事关重大,请主公速发援兵去增援大公子。”许攸急是进言道。   袁谭被贬至粮营,已然失宠,如若再失了粮营,就要彻底被袁绍冷落,许攸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自然要急劝袁绍去救粮营。   袁绍也知粮营事关重大,不可小视,当即就要派兵去救。   这时,逢纪却道:“陶贼前番虽屡胜,但至少也损失了五千兵马,今他以两万兵马去偷袭粮营,官渡大营之兵,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主公正当趁着敌营空虚之时,大举进攻,一举将敌营击破,毕其功于一役。”   逢纪一番洋洋洒洒之言,听得袁绍是身形震动,眼中掠起深深的诱惑,一时又陷入了犹豫中。   眼见袁绍动摇,逢纪又道:“粮营有大公子和鞠将军率六千精锐把守,陶商就算发两万兵马进攻,又岂是那么容易攻下,只要我们能击破敌主营,石亭粮营之危自解,此天赐良机,主公千万不可错过啊。”   逢纪是想通过自己的献计,立下奇功,为河北一派拿下夺取中原的首功,那个时候,就算袁谭守住了粮营,其功劳也将微不足道。   许攸自然看的出逢纪心中所想,忙道:“主公,逢元图所说固然有道理,但前番分兵睢阳的失利,不可不引以为鉴啊。”   袁绍本已倾向于逢纪,给许攸这么一提醒,蓦然间身形一震。   前番睢阳失利,他就是趁着陶商不在大营,想倾全军进攻官渡陶营,结果非但没能攻下,袁谭的分兵反而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袁绍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时,角落里缩了许久的刘备,眼珠子转了几转,出班道:“袁公,逢先生和许先生所言皆不无道理,备以为,敌营不可不攻,粮营也不可不救。”   “玄德的意思是……”   刘备一拱手,慨然道:“备愿率三万精兵,前去救粮营,内外夹击击破陶贼,袁公可率七万主力大军,趁机进攻官渡敌营,此刻敌营中只有一万五千余兵,相信七万大军必可攻破,如此两面获胜,才是彻底覆灭陶贼的上策。”   刘备这是看到了立功的机会。   率主力进攻官渡这种事,袁绍肯定是不会让他去做的,他便想去救粮营,捞个次功。   前番他抛弃袁谭,已是得罪了袁大公子和汝颍一派,他便想借机跟袁谭和汝颍一派修好。   这二来,他连番失利,袁绍也对他颇有不满,他也想通过立功,来重新获取袁绍的信任。   袁绍平素最好和稀泥,刘备这条计策,自然是深得其心,当即便欣然采纳。   当下袁绍便派刘备,率三万步骑兵去,赶去救粮营,他则自率七万主力雄师,即刻起兵去攻官渡陶营。   号令传下,鸣锣集结之时,响彻袁军大营。   颜良、文丑等河北诸将,尽起本部兵马出营,向着南面官渡陶军正面集结。   不多时,七万主力袁军列阵已毕,浩浩荡荡,形成威逼之势。   身披金甲的袁绍,策马扬鞭,直抵阵前。   他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今夜一战,将是决定天下气运的一战,他自然要亲临前线指挥,以鼓舞军心士气。   勒马阵前,袁绍昂首远望,那座坚守了七个月的官渡敌营,就在眼前。   营中已是锣声四起,留守陶军纷纷登上壁墙,粗粗扫去,数量果然跟他料想的那样,最多也只有一万五千兵马。   看着处于劣势的陶军,袁绍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重新燃起了天下第一诸侯,不可一世的霸气,和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陶商,你能跟我对抗七个月,已经是个奇迹,可惜,我袁绍乃天命所在,你的好运气,今夜就要到头了……”   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袁绍缓缓拔出佩剑,向着陶营狠狠一指,“传令,全军进攻,把官渡敌营夷为平地,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千钧一发   呜呜呜——   藐视绝下的号令发出,肃杀的号角声,如厉鬼的呜鸣,冲天而起,撕碎了夜的沉寂。   阵前处,颜良战刀一指,大大小小的袁军军阵,乌压压如黑云卷地一般,向着官渡陶营,铺天盖地的袭卷而去。   营墙之下,霸王项羽横枪傲立,面对汹汹而来的袁军,依旧是不屑一顾之势。   仿佛,那万千敌军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养由基、李广、樊哙等诸将,皆肃立于左右,唯项羽号令是从。   项羽尽管登场未久,资历远不及樊哙诸将深厚,但在这个乱世,资历什么的都不重要,唯有强者才值得尊重。   项羽战退铁面人,威震天下,已用绝世的武道,羸得了众将的尊敬,何况又有陶商的军令,诸将自然要听他号令。   “主公料事如神,袁绍那条老狗,果然又想趁机攻我大营。”樊哙感慨道。   项羽英武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霸王金枪一横,“袁老贼欺负主公不在,想要趁机攻破我大营,咱们就让袁老狗尝尝咱们的厉害,诸位,随我项羽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吧。”   诸将的热血,瞬间被点爆,猎猎杀机疯狂弥漫。   众将各自飞马而去,统帅本部兵马,一万五千名将士,皆握紧刀枪,肃然而立,胸中热血渐沸。   呜呜呜——   敌军阵中,号角声突然亢奋,七万袁军杀声震天,加快冲击速度,向着营墙方向狂涌而来。   “李广何在,神射营还不给我现身。”项羽霸王枪一指,厉喝一声。   藏于女墙之下的三千神射手,一跃而起,如雨的利箭,顷刻间铺天盖地的射下。   瞬息间,冲锋中的袁军,便被射倒了一大片。   袁绍眉头立时一皱。   “陶贼敢以主力去袭粮营,其主营中多少还是会有所防备的,主公不必太过忌惮。”逢纪忙是宽慰道。   袁绍微微点头,喝令诸军继续进攻。   号角声更加亢奋。   被箭雨扫过的袁军,强鼓起勇气信念,高举着大盾继续狂冲。   壕桥架起,片刻后,数万袁军已越过沟壕,贴到了壁墙下。   攻营开始。   震天的杀声中,数百张云梯被树起,轰然撞上了壁墙,颜良诸将激励着士卒,前赴后继,疯狂的向着壁墙上抓去。   攻城的敌军密密麻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密集,几乎是每隔一步,就能架设起一张云梯。   留守的陶军却只有一万五千之众,显得数量太少,似乎都不足以阻挡住所有的去梯。   面对袁军前所未有的密集攻势,项羽却无一丝忌惮,甚至,他的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冷笑。   冷笑中,项羽霸王枪一招,“该是给袁老贼一个惊喜了,四夫人,你的兵马可以现身了!”   壁墙中央处,玄色令旗,如风摇动。   “将士们,都给姑奶奶我站起来吧,吓破袁老狗的贼胆!”吕灵姬一声喝令。   蹲伏于墙下,隐藏已久的一万多刀盾手,哗啦啦的轰然而起,密密麻麻的人头,瞬间就填满了壁墙上所有的空隙之处。   这一万生力军,本是留守许都的预备队,早在几天前,陶商就派吕灵姬还往许都,将这最后的一万兵马也调到了前线。   此刻的许都,可以说已是一座空城,袁绍若想派兵抄袭,必可轻易攻下。   可惜,袁绍已没那个机会,陶商把最后的生力军都调了前来,自然是要给袁绍致命一击,让他没有机会再还手。   “给姑奶奶我狠狠的杀!”吕灵姬清喝一声,画戟扫过,将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卒,人头飞斩而落。   震天的怒吼声中,现身的陶军生力军们,手中的刀枪,凶猛的斩向爬上壁墙之敌,一时间城头嚎声震天,人头乱飞。   紧接着,檑木和罗石,如山崩地裂一般,向着敌人血肉之躯呼啸而去。   此起彼伏的惨嚎声中,一名名惊慌的敌卒,被砸成头破血流,嚎叫着从数丈高的壁墙上坠落。   两万五千军陶军将士,突然间数量倍增,威势大涨,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袁军士气,瞬间大挫。   中军阵处,袁绍已是愕然变色,逢纪也惊到脸形扭曲,仿佛见到了鬼似的。   陶贼不是以两万主力偷袭粮营,主营中只余下一万五千兵马么,怎么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万兵马?   一连串的震惊与疑问,如道道惊雷一般,无情的轰击着袁绍,令他陷入了茫然错愕之中,急瞪向逢纪,质问道:“你不是说陶贼只有一万五千兵马么,这一万兵马又是哪里来的,这到底是么回事?”   逢纪早已惊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解释。   “听闻那陶贼还留有一万兵马守许都,看这情形,他是把压箱底的兵马都调上来了。”还是许攸最先反应过来。   袁绍众人这才省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撞在了陶军的枪口上。   袁绍狠狠的瞪向了逢纪,目光中尽是怨色,瞪到逢纪面色惭愧,不敢抬头。   “主公,陶贼既然早有准备,我军进攻只能徒增伤亡,不如暂且退去。”许攸劝道。   袁绍轻叹了一声,眼见己军进攻不利,便也动了退兵之心。   “主公,万不能撤!”逢纪却突然大喝一声。   “陶贼早有准备,再攻无益,倒不如集中全力,去救粮营为上。”许攸当即反驳道。   救下粮营,等于助袁谭立下一功,攻破陶营,却等于河北一派建功,许攸当然要极力支持前者,阻止后者。   逢纪却正色道:“粮营有大公子驻守,还有六千精兵,今刘玄德已率三万兵马赶去,还怕守不住么。敌营中虽多出一万兵马,但陶贼不在营中,他们群贼无首,只要我们尽全力进攻,就还有攻破敌营,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啊。”   逢纪料定袁谭必能守住粮营,立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既然不能阻止袁谭立功,那就得让河北一派立下更大的功劳,让袁谭的功劳失色。   袁绍沉吟许久,片刻后,一咬牙,恨恨道:“粮营我也要救,敌营我也要攻,逢元图,我就再采纳一次你的进言,全军听令,继续狂攻,敢有半步后退者,斩!”   许攸无奈,逢纪却暗松了口气。   袁绍的号令传下,前军颜良文丑张合等将,皆是拼死而战,催逼着士卒继续狂攻。   袁军的进攻,达到了更加猛烈的地步。   ……   石亭,粮营。   陶军的进攻,此刻也达到了空前激烈的地步,沿营一线,已是堆积了厚厚一层的尸体,大地为之血染。   东方发白,朝日初升,天亮了。   袁谭仗着鞠义的统兵的能力,苦苦支撑,竟然硬着头皮死撑了下来,最后一道鹿角,陶军拼力血战,竟然还是攻不下去。   陶商举目远望,他已看出,袁军虽然在死战,但精神意志已到了强弩之末,这时候,只要再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彻底击垮敌军的抵抗意志。   “差不多,也该是……”   陶商眼中杀机正悄然而起之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大司马,大事不好,刘备率三万袁军正向石亭杀来,前锋已在三里之外。”   左右诸将士,尽皆神色一变,蓦然转身,目光不约而同的向着南面方向望去。   视野之中,只见南面大道上,尘雾滚滚遮天,数不清的战旗如涛飞卷,数不清的敌卒,如野兽般发狂的急奔,一副大军狂辗而来的声势。   兵潮之中,一面“刘”字大旗,傲然飞舞,引领着敌军向陶军侧后方向,狂杀而来。   敌军来势奇快,转眼间已不足两里。   “官渡离石亭太近,袁绍的援军来的太快,主公,撤兵吧,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内外夹击,陷入危境了。”就连素来勇猛的霍去病,也看出了形势之严峻,向陶商急劝道。   霍去病尚且如此,其余普通将士就更不用说,眼见敌营坚不可破,后方又有敌军大举压来,军心已现动乱不安的迹象。   陶商却目光如灼,沉静自信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焦虑,一双鹰目始终望向南面。   视野中,那狂风暴雨般的敌流已飞驰而近,他的偷袭之军,眼看着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 第三百二十章 地利   “决胜关头,岂能无功而撤……”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绝,挥刀大喝道:“高顺何在!”   “末将在!”高顺拨马上前。   陶商向着粮营一指,“我命你率一千陷阵营压上,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攻破敌营。”   高顺一拍胸脯,豪然道:“大司马放心,我高顺若不攻破敌营,提头来见。”   说罢,高顺策马飞驰,直奔本阵而出。   一千陷阵锐士,高举巨盾,结成鱼鳞之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声咆哮着,向着敌营进逼而去。   “大司马,高顺陷阵营虽猛,但刘备来势太快,只怕不等敌营被攻破,我们的侧后就要被刘备打穿了。”霍去病皱着眉头,再次劝道。   “不必担心,大耳贼离我们还远着呢。”陶商却诡秘一笑。   还远?   霍去病一怔,只见说话这功夫,刘备的兵锋离此只有一里之余,可以说已是近在咫尺,这么近的距离,怎么还能说远。   “大司马……”霍去病茫然的看向了陶商,一脸的不解。   陶商已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意念,“系统精灵,事不宜迟,即刻给我发动‘地利’异象吧。”   “嘀……系统得到宿主授权,地利异象启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迎面处,滚滚敌流还在飞扑而至,越来越近。   大军之前,刘备灰白的脸上,写满了大仇将报的冷笑,拼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飞奔。   他已经看到了粮营,看到了久攻不下的陶军,看到了那一面“陶”字大旗。   一切皆如他所料,无能的袁谭,仗着鞠义的能力,终于还是支撑到了现在,为他制造了这个天赐的良机。   陶商那奸贼就在咫尺,只消片刻,他的大军就能杀到,那时候,就可以跟袁谭内外合击,将陶商和他的两万兵马,聚歼于此地。   “夺走了我的未婚妻,夺走了我的徐州,一次次的羞辱我,一次次让我颜面扫地,陶贼,今天你终于要死在我刘备的手下,今天就是我刘备的复仇之日……”   望着渐渐已近的陶军,刘备脑海中是思绪万千,复仇的怒火已燃至了极点。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   此刻,他的脑海,仿佛已看到陶商全军覆没,兵败被擒后,如何卑微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向着自己哀求的可怜样……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解气,刘备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丝丝大仇将报的痛快冷笑。   咔嚓嚓——   一声轰然巨响,打断了刘备的得意神思。   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仿佛晴天一道霹雳,将天空打穿一般,就连脚下的地面,也被巨响震到微微摇晃。   “怎么回事?”刘备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放慢了马速。   三万袁军士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大跳,收住了步伐。   脚下的震动开始加剧,越来越剧烈,耳边响起空洞阴森的吼叫,仿佛沉埋在地底深处的远古巨兽突然苏醒,欲要破土而出一般。   咔嚓嚓——   又是一声巨响,就来自于正前方。   刘备猛然勒住战马,三万袁军士卒急是止步,无数双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正前方望去。   正前方,就在距离陶军侧后,不足一里的地方,大地突然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紧接着,就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撕扯一般,那道裂隙急速的扩张延伸,自西向东,一路崩裂。   不绝于耳,震破耳膜的撕裂巨响声中,一道长达十余里,宽达五六丈的巨大鸿沟,赫然已现在旷野大地上,挡住了袁军的去路。   巨响结束,地面的震动结束,天地间重归平静。   尘雾落定,一道鸿沟,阻绝两军!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刘备原本灰白的脸,已惊愕到扭曲变色形,两眼中涌动着茫然惊愕的神色。   关羽目瞪口呆,整个人也僵愣在了马上。   张飞更是傻了眼,嘴巴张到老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见了鬼一般。   三万袁军士卒也统统都吓傻了,一个个战战兢兢,愕然惶恐,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最匪夷所思的奇迹。   就在他们将要杀向陶军的前一刻,一场毫无征兆的地震出现,震出了一道巨长的鸿沟,帮着陶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不是奇迹,还能是什么。   甚至,已是超越了奇迹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难道,连老天也助那陶贼?我不信……我不相信……”刘备喃喃自语,已是惊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三万来势汹汹的敌军,尽皆陷入了惊慌无措的地步。   “大哥,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太过邪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关羽最后清醒过来,急问道。   刘备身形一震,也惊醒过来,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陶军,只恨自己没有长翅膀,无法飞越这道鸿沟。   左右一张望,刘备咬牙恨恨道:“我就不信这陶贼真有上天护佑,传令下去,全军绕过鸿沟,无论如何也要赶到粮营,我绝不会再次放过那奸贼。”   刘备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绕行,这就意味着他的三万大军,要多走十余里的路才能赶到粮营。   三万惊慌的袁军,在刘备的喝斥下,总算是清醒过来,只能慌慌张张的沿着鸿沟向着东面折去。   鸿沟的另一边,望着被阻的袁军,陶商笑了。   天命属性,拥有三种异象,第一种天时异象,天空现出紫龙之形,让他拥有了“天策真龙”的身份,这第二种异象地利,则帮他发动地震,在这平原地带,震出一道鸿沟,阻止了刘备近在咫尺的进攻。   “想不到,这地利异象竟然这么牛逼,可惜啊,要是能直接把刘备和他的大军震进沟里,震死他们就更好了。”陶商惊叹之余,又有些遗憾。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美事,天命异象只能制造异象,不能直接用于杀人,这完全是基于本系统平衡的设计理念……”   “好了好了,不用再唠叨了,我都听了一千遍了,我理解,理解好不,只是随口嘀咕下嘛,别激动。”   陶商在跟系统精灵打嘴炮之时,两万陶军将士的表情已从惊愕万分,变成了欢声雷动。   望着那骤然出现的大裂隙,所有将士们的脑海里,都闪现出同样一个念头:   天佑我主!   “这大裂谷竟然……大司你……”霍去病更是惊喜到声音颤抖,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尽是敬畏。   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敬畏。   如果说先前,那天策真龙的传说,在霍去病的心中,只不过是个偶然而已,今天,现在,他已深深的相信,陶商的的确确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   否则,怎么解释在此关键时刻,天地间会裂开一条缝隙,挡住近在咫迟的敌人呢?   “我早说过,我有上天护佑,不必担心……”   陶商只淡淡一笑,目光已转向粮营,鹰目中杀机猎猎狂燃,“高顺,我已为你拖延了刘备足够时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前方处,陶军如浪而开,高顺所率一千陷阵营结成了的鱼鳞盾阵,如钢铁刺猬一般,已撞向了第四道鹿角。   三重厚盾结成天衣无缝的鳞甲,鞠义的箭矢虽密虽利,却一支也穿不透。   陷阵营从鳞甲仅有的缝隙之中,伸出数丈长的重戟,狠狠的刺向敌营,将敌营栅中伸出的枪戟,统统挡去。   鱼鳞阵中的破军弩手,利箭疯狂的射出,将外围的敌卒如稻草一般,成片的射倒在血泊之中。   鱼鳞阵正面的敌军反击之势,就此被压制。   鱼鳞阵步步进逼,终于靠上圈角,内中刀盾手在大盾掩护下,以大刀疯狂砍向鹿角。   终于,一道五丈余宽的缺口,被生生砍开。   高顺眼中喷火,扬刀大吼道:“从缺口辗过去,给我冲破敌营!”   一千陷阵士齐声大吼,如咆哮的钢铁巨兽,辗过圈角缺口,挟着无可阻挡之势,狠狠的撞击向了营墙。   咔嚓嚓!   一声沉闷之极的撕裂声响起,粮营的木制营墙,瞬间被撞破摧翻在地,营墙后百余名袁军士卒,不及躲闪,连同营墙一起被辗为粉碎肉泥。   嚎叫惨叫声,震天而起,滚滚鲜血倒飞上半空,化成了一道倒流的瀑布。   石亭粮营已破。   看着倒塌的营栅,看着辗入营中的陷阵营,袁谭本就丑陋的脸,震惊扭曲,已是丑陋到了极致。   “我们坚不可摧的大营,就这样被攻破了?刘备的援军在哪里,我明明已看到他的旗号,他为何不来救我?”   袁谭只能空自咆哮,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刘备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就是救不了他。   看着如洪流般灌入大营的陶军,看着纷纷败溃的己军,袁谭整个人都惊愕到僵硬,不知所措。   自信全无,惶恐到极致的袁谭,脑海里一片空白,瞬间只余下一个念头:   逃!   不及多想,袁谭翻身上马,当即就想弃营而逃。   “大公子,不能逃啊!”鞠义飞马抢先奔来,一把抓住他,沙哑的大叫道:“大公子若是一逃,这百万余斛的粮草,就要被那陶贼一把火烧光,粮草一失,我军军心士气必然土崩瓦解,十万大军就要不战而溃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摧毁袁绍的梦想   袁谭蓦然一震,仿佛给鞠义这一喝喝醒。   百万斛粮草,可是关乎着十万袁军性命忧关所在,若是在他手里丢了,就等于断送了袁绍挥师南下,一统中原的梦想。   那时的他,就算还活着,还有什么脸再去见袁绍。   鞠义见袁谭有所迟疑,当即道:“大公子,再坚守片刻吧,我相信袁公的援兵一定会杀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反败为胜。”   在鞠义的再三相劝之下,迫于无奈的袁谭,只得重新鼓起勇气,大叫道:“继续给我坚守,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给我顶住!”   袁谭终于鼓起了一丝坚守的勇气,可惜已经晚了。   营栅已破,面对着如洪水灌入的陶军,区区六千惊慌的袁军,又焉能抵挡。   高顺指挥着鱼鳞盾阵,一路辗杀在前,辗得袁军节节后退,很快就撤至了粮营中心一线。   身后,就是装着百万斛粮草的粮仓,袁谭已无路可退。   “顶住,父帅的援兵已在路上,给我再坚守片刻!”袁谭歇厮底里的大叫,拼命激励着士卒的士气。   鞠义也冲到最前线,凭着自己在军中的威望,激励起士卒们最后的勇气,拼死而战。   袁军的守势,一时间有所回转,陶军的进攻竟被稍稍阻挡。   旭日已升,天光大亮,敌营的战势,陶商已尽收眼底。   也该是全力杀上的时候了。   “霍去病,可准备好大杀一场了吗?”陶商扬刀在笑,大喝道。   霍去病手中银枪一抬,傲然笑道:“去病早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杀他个天翻地覆。”   陶商一声狂笑,战刀朝着敌营一指,“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全军压上,把敌营踏为平地!”   长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赤色的披风飞舞在后,如一道赤黑相间的闪电,狂射而出。   霍去病如银色长虹,白马银枪,狂射而出。   英布岂敢落后,也一声狂笑,舞枪射出。   四千铁骑轰然列阵,如一道巨大的长矛,森森铁甲反射着耀眼晨光,挟裹着天崩地裂,摧毁一切的冲击力,向着已破的敌营杀去。   陶军如浪而开,铁骑洪流浩浩荡荡的杀入敌营,踏着敌军的尸体,跳着袁字的残旗,向着粮营腹地,向着敌人最后的抵抗辗去。   轰隆隆。   滚滚铁骑狂潮,片刻间就撞入敌群。   骨肉碎裂声,兵器摧折声,凄厉的嚎叫声,瞬间响彻天空,仿佛群鬼哭嚎般惨烈。   陶军铁骑的狂辗之下,袁军勉强结起的阵形,顷刻间被冲击,四千铁骑狂辗而上,无人能挡,将敌阵转眼搅碎。   陶商冲锋在中,霍去病和英布冲杀两翼,他三人如同一道无坚不摧的箭头,引领着陶军铁骑,将阻挡他们前进的一切血肉之躯撕碎。   数不清敌卒被掀上半空,数不清的人头飞落,一股股的鲜血四面飞溅,恐怖的冲击之下,敌阵瓦解,敌军残存的丁点战意,也顷刻间土崩瓦解。   袁军彻底的崩溃了,惊恐的军卒,丢盔弃甲,放弃了抵抗,如无头的苍蝇抱头乱窜。   铁骑洪流之后,一万多的步卒将士,在鱼鳞阵的引领下,狂杀而上,陶军将士如下山的猛虎,肆意的扑向惊慌的猎物。   看着无可阻挡的陶军铁骑,看着败溃四散的军士,袁谭丑陋的脸重新扭曲,残存的斗志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茫然了。   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陶商是何等的胆量,敢带这么多的精锐兵马,前来偷袭他的大营。   他更理解不了,自己都坚持了这么久,主营就近在十几里外,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援军杀到。   就好似他的父帅袁绍,根本没把百万斛粮草放在眼里,压根就已经抛弃了他一般。   “父帅抛弃我了,父帅抛弃我了……”袁谭惊恐到失魂落魄,语无伦次的尖叫起来。   就在此时,陶军铁骑已杀至。   那一面“陶”字战旗下,威不可挡,舞刀狂杀之将,不是陶商,还能是谁。   那张面孔,袁谭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就算到死也不会忘记。   一看到陶商出现,袁谭瞬间吓到肝胆俱裂,吓到拨马就要逃。   陶商对他的“摧残”,实在是太深了。   当先徐州之役,首次被擒,陶商残暴的阉割了他,让他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前番睢阳之役,再次被俘,陶商又极其残暴的割了他的耳鼻,把他从英俊的袁家大公子,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小丑,从此无脸见人。   这一次,如果再被陶商所俘,袁谭真想不到,陶商又会如何摧残他。   他也不敢去想。   吓破了胆的袁谭,现在脑子里就余下一个逃字。   “大公子,不能走啊,一走粮草就完了,一切就都完了。”浑身是伤的鞠义,哭腔苦苦的哀求的道。   “滚开,放开我!”袁谭却将鞠义的手狠狠甩开,惊怒的大叫道:“我坚守了这么久,父亲始终不肯派援兵来,是他抛弃了我,粮营失了也不关我的事。”   说罢,袁谭片刻也不敢再逗留,拼命抽打胯下战马,抢在陶军铁骑杀至前,随着败兵一同逃去。   看着远去的袁谭,再看看滚滚而来的陶军铁骑,鞠义心中的悲愤全都写在了脸上,仰天长叹道:“莫非,那陶商当真乃天策真龙,圣人转世,莫非他才是这乱世真正的王者吗……”   悲愤茫然中,鞠义深深的叹息一声,挟着一腔的不甘,拨马也败逃而去。   敌军一逃,陶军更是无可阻挡,肆意的肆杀。   日已高升之时,战斗终于结束,整座粮营已被杀成了尸山血海。   东面方向,刘备率领的三万大军,这时才终于绕过了大裂谷,隐约已看到了“刘”字的旗号。   可惜,刘备还是晚了半步。   陶商当即喝令收兵,不可穷追袁谭败兵,刀锋一指粮仓,大喝道:“传令下去,把火给我放起来,把袁老狗的粮草,给我统统烧光。”   号令传下,将士们四下放火,不多时间,熊熊的烈火,便冲天而起,天空都被烈焰映红。   袁绍的百万斛粮草,连同他一统天下的希望,就此被陶商烧为了火海一片。   熊熊烈焰,映红了那年轻冷峻的脸,万众瞩下,更显的是威如天神。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烧粮战胜利,获得魅力值2,宿主现在魅力值69。”   终于又能冲上70点的大关了……   “我们走,回营。”陶商一声冷笑,拨马而走。   两万得胜的将士,旋即如风而退,改从西面向大营撤去。   陶军前脚还没走多久,刘备率领的三万大军,方才珊珊来迟,赶到了粮营。   此刻,整座粮营已化为熊熊火海,已然扑救不及。   看着自家的粮营,就此化为灰烬,一众袁军士卒个个目瞪口呆,惶恐到了极点。   刘备一张灰白的脸,亦是愕然僵硬,如死灰一般。   “大哥,想不到那陶贼走狗屎运,关键时刻,竟然会地震出一条裂谷,拖延了我们的时间,这贼老天,真他奶奶的不长眼啊。”张飞不满的哇哇骂道。   关羽也是一脸恨意,却只能叹道:“大哥,如今粮营被烧,袁家十万大军粮草断绝,只怕崩溃是早晚的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备已从震愕中清醒过来,望着熊熊烈火,沉吟不语,眼珠飞转,思绪着未来。   沉吟许久,刘备苦叹一声,默默道:“看来我们想利用袁家,在中原卷土重来的计划是无法实现了,为今之计,只有先做好退回河北的准备,然后再做打算了。”   关羽沉默不语。   他兄弟三人,皆也陷入了慨叹无奈之中。   ……   官渡,陶营。   七万袁军,依然在对陶军大营,发动一轮接一轮的猛攻。   他们却小看了项羽等陶营留守诸将的能力。   两万五千陶军将士,在项羽的指挥下,鼓起全部的勇气,冲天的斗志,舍生忘死的拼死抵挡敌军进攻。   数个时辰的狂攻,袁军死伤数千,却始终没有一兵一卒,能够踏上陶营营墙。   望着久攻不下的陶营,袁绍脸色阴沉如铁,越来越没有耐心,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逢纪一眼。   逢纪如芒在背,不敢正视袁绍的目光,脸色也越发不自信。   “报——”   一骑斥候飞奔而至,惊恐的大叫:“禀主公,刘备大军迟迟不到,敌军攻势凶猛,大公子就快要顶不住了。”   袁绍脸色蓦然一变,惊呼道:“粮营离官渡不过十余里,刘备的大军怎么可能还没到?”   袁军众文武,也个个惊愕茫然,想不通其中原由。   许攸急道:“主公,看敌营这形势,无论如何是拿不下来了,粮营危在旦昔,请主公速速撤兵去救粮营吧。”   这个时候,袁绍已别无选择,只得恨恨的瞪了逢纪一眼,当即下令,全军停止进攻,速速的撤退。   袁绍拨马而走,率领着七万大军,直奔石亭而去。   一路狂奔,尚还在半路之时,袁绍就蓦然看见,石亭方向大火冲天而起,浓烟将天空都遮挡住,看情形竟是粮营已被烧毁。   袁绍心急如焚,正要催督士卒加紧前行,眼看着粮营将近,蓦然间,一道大裂谷横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袁绍愕然惊变,田丰骇然变色,逢纪惊愕无语,七万袁军士卒,瞬间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无措之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攻守之势已逆   所有人都记得,通往粮营的路上,一路坦途,怎么突然间,迸出了这么一条巨大的裂谷?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嗡嗡震动,一头雾水,震惊到喘不过气来。   “这么大裂谷是怎么……怎么回事?”袁绍更是惊到声音吵哑,说话都在粗喘。   环望左右,逢纪和田丰等一众文武,个个也是茫然无措。   正自惊愕间,却见一队败兵从西面方向奔来,为首那丑陋狼狈的年轻人,正是长子袁谭。   袁谭前来,岂不意味着,粮营已失?   也就是说,现在的粮营,已是一片的火海不成?   袁绍身形剧烈一震,怒从心起,劈头就想大骂袁谭一通。   袁谭却抢先一步滚鞍下马,跪伏在袁绍马前,泣不成声道:“父帅,儿坚守粮营多时,那刘备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肯来救,儿苦战不敌,才使粮营失陷,请父帅治罪啊。”   袁谭也聪明,自己请罪时,却把罪责顺势全推在了刘备身上。   袁绍本是涌到嘴边的骂言,立时又给噎了回去,怒火瞬间又转移到了刘备的身上,环视左右,大叫道:“刘备何在,刘备人在哪里?”   话音方落,却见东面方向,大队兵马奔腾而来,正是刘备带走的那三万兵马。   视野中,刘备一脸凝重,纵马直奔袁绍所在。   “刘玄德,枉我这么信任你,才叫你率三万兵马支援谭儿,你为何坐视粮营失陷而不救?”未等刘备近前,袁绍便大喝道。   刘备身形微微一震,抬头瞟了一眼,见袁谭也在场,立时猜到这是袁大公子把责任,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袁公明鉴。”刘备一拱手,正色道:“备蒙袁公信任,马不停蹄的率军赶往石亭粮营,岂料眼看着就要杀到陶贼后方时,突然间前边发生了地震,转眼间就震出了这么一条大裂谷,备不得已只好绕往东面去救粮营,只是备好容易赶到时,粮营已然是一片火海。”   刘备倒也没有撒谎,这一次是说出了实情。   只是,这实情的震撼力,比谎言还要厉害,瞬间给袁绍造成前所未有的精神打击。   这么关键的时候,在这从不发生地震的中原地带,竟然神奇的发生了地震,正好震出了这么一条大裂谷,挡住了刘备援军的去路!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连老天都在帮着陶商!   左右等袁军士卒,瞬间因刘备这一番话,哗然议论起来,一个个的脸上眼神,皆是涌现出了深深的畏惧。   那是对陶商的畏惧。   如果说之前“天生异象”,“真龙转世”,这些关于陶商的神奇传闻,他们还可以解释为陶商故意所编的话,而今,亲身经历了这场大地的异变,目睹了上天帮陶商渡过难关,袁军士卒们对陶商的神奇传闻,就更加的深信了一层。   百万粮草被烧,地生裂谷护佑陶商,两重不利叠加起来,足以对袁军的士气,造成致命打击。   耳听着军士们惶恐的议论,看着粮营方向滚滚的浓烟,再看看眼前的大裂谷,袁绍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恼,胸中气血翻滚如涌喷的火山一般,再也难以克制。   突然间,袁绍仰天一声痛苦的大叫,张嘴狂喷一口鲜血,向着马上栽落而去。   ……   日过中天时分,陶商率得胜之军,凯旋而还。   项羽李广等留守之军,已经挡退袁绍的进攻,一面打扫战场,一面不安的等着陶商的归来。   他们终于等到了。   他们的大司马,带着攻破敌营,火烧袁军百万斛粮草的消息,终于胜利还往大营。   瞬息间,整个陶军大营,陷入了空前的欢欣鼓舞之中,万众沸腾,激动的笑声叫声,响彻云宵。   而当那些参与袭粮营的将士们,把地生裂谷这等神奇之事,转述给留守的兄弟们时,陶军上下的兴奋欢呼,顿时又更加沸腾。   此时此刻,这些将士们对他们的主公,乃天策真龙,圣人转世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如若不是,否则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这等奇迹。   “原来他当真乃转世真龙,果然有上天护佑,看来,我项羽效忠之人没错……”   众将中,项羽望着昂首归来的陶商,微微点头,那素来藐视一切的目光中,也悄然添了几分敬意。   “嘀……系统扫描,项羽对宿主忠诚度上升至15。”   一场大胜,烧了敌军百万粮草不说,还羸得了项羽忠诚度上升,陶商是痛快到哈哈大笑,当即下令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致命的一击已然成功,陶商现在也没什么好再担心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吃好喝的庆祝,坐等袁军军心瓦解。   接下来的几天,细作便将好消息,一道接一道的送到了陶商手中。   先是袁绍精神受到重创,吐血坠马。   接着袁军军心大挫,士卒议论纷起,许攸逢纪等谋臣们,彼此推卸责任,攻诘不休。   然后便是袁绍从河北调粮不济,军士配己口粮锐减,士卒怨声截道。   直到最近,袁军士气已跌落谷底,军中竟已出现士卒逃亡……   种种的迹象表现,短短十天之内,袁军斗志已经崩溃瓦解。   陶商便将诸般好消息,散与全军将士听,以振奋军心士气,也广散往后方诸郡国,以稳定人心。   同时,陶商又令张仪派出细作,往河北大肆散布谣言,声称袁绍已病死军中,袁谭已接管前线军队,打算杀回邺城,与袁尚争位,以搅动敌人后方人心。   很快,这谣言便在河北传的沸沸扬扬,搅得后方士民人心动荡,不得安宁。   后方的不稳,自然很快就影响到了前线,对本就已接近瓦解的军心,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一时间,袁氏集团,从前线到后方,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陶商知道,时机已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袁绍这头垂死挣扎的骆驼,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中军大帐。   陈平看着那一道道情报,感慨道:“袁绍被咱们整到这份上,如果他聪明的话,就应该撤兵了。”   “他不会撤的。”陶商却冷笑一声,“袁绍太好面子了,你想想看,他率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号称一月之内就要灭了我,到最后却被我杀到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就这么退回河北,他的面子放哪里放。”   “说得也是,袁绍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陈平点点头。   “传令下去,全军不可松懈,全力备战,随时准备全面反击。”陶商喝道。   他知道,时机将至,也该给袁绍这头垂死挣扎的骆驼,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了。   ……   官渡以北,袁军大营。   灯火昏暗的大帐内,袁绍正有气无力的斜靠在榻上,面无血色,一副萎靡之状。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吐血。   前番睢阳之战失利,长子袁谭被俘时,他只是怒到嘴角浸出鲜血,伤了肺腑而已,尚能支撑下去。   这一次,他却是直接给气到狂吐一口鲜血,原本已受伤的内腑,伤势已加重。   “军中士气低落,已有上千士卒逃亡,诸将已严斩不赦,但还是扼止不住逃亡趋势。”   “邺城方面传来消息,诸处仓库早已空,最近一批粮草,至少也得一月之后才能筹齐。”   “近日河北流言四起,皆传闻主公病死于前线,黑山贼张燕已蠢蠢欲动,大有复出之势。”   身边的亲兵,将一道道不利的消息,战战兢兢的念了出来。   每一道噩报,对袁绍都是一次打击,激荡着他胸中痛疼,气血翻滚,他却不得不皱着眉头,苦撑着力气,忍着怒火,硬着头皮的听下去。   “陶贼,竟把我逼到这般地步!”听完所有的不利消息,袁绍咬牙恨恨大骂,胸中气血上涌,又猛咳起来。   左右谋士们皆吓了一跳,赶紧叫医者前来,为袁绍又是进水,又是用汤药,好容易才让袁绍平伏下情绪,喘息稳定下来。   见得袁绍这般德性,众谋士们皆心中暗叹,知道这场战争是无法再打下去了,皆想劝袁绍退兵。   只是,众人皆知他们主公好面子,谁也不敢挑动劝说,生恐惹恼了他。   一众谋士们,你看我我看你,却始终无人吱声。   最后,还是田丰坐不住,深吸一口气,站出来拱手道:“主公,恕丰直言,如今我军连战连败,百万粮草也被烧毁,军心跌落谷底,连主公也病成这个样子,这场战争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不如趁着士卒尚未瓦解,尽早撤兵回河北,待主公养好了病,咱们再重整军心士气南下不迟。”   河北一派们,本就不赞成出兵,今到形势到了这个份上,田丰这么一挑战,逢纪等河北谋士们,纷纷站了出来,劝袁绍退兵。   袁绍暗暗咬牙,阴沉不语,虽未明说,那表情却显然不愿撤兵。   许攸察言观色,看出了袁绍心思,便站了出来,指着田丰指责道:“田元皓,你什么意思啊,主公四世三公,何等尊贵的身份,挟四州之兵,十五万大军挥师南下,最终却被陶商杀到兵败而归,河北士民会怎么看主公,天下人又会怎么议论主公,田元皓,你难道想让主公颜面扫地不成!”   一句“颜面扫地”,正说到了袁绍心坎上,他立时一皱眉头,沉声道:“我袁绍不灭陶贼,誓不罢休,谁再敢提退兵,别怪我以扰乱军心之罪重处!”   袁绍一发怒,逢纪等河北谋士们,尽皆哑了火,只得退了下去,不敢再吱声。   田丰犹豫再三,却无法忍住,大步上前,跪于袁绍跟前,大义凛然道:“丰冒死进谏,现在绝不是刚愎自用之时,主公若再不退兵,我军就有全军覆没之危,那时就万事皆休矣,丰恳请主公以大局为重,退兵吧!”   “田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讽刺主公刚愎自用,你还有没有主臣之分。”许攸抓到了把柄,立时肃厉的喝斥道。   本就心中羞恼的袁绍,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个田丰,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一再的扰乱军心,还敢讽刺辱骂我,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啊,把他拖出去,给我就地斩首正法!”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反攻吧,陶家军!   袁绍一怒之下,竟然要杀田丰。   许攸等袁谭一派,无不暗自得意,弹冠相庆。   逢纪等河北一派们,则是大吃一惊,要知田丰虽性情刚烈,平素与河北一派的人关系也不怎么样,但到底是同一阵营之人,且在河北极有影响力,若是就这样折了,他们河北一派的实力必然大损。   “主公,田元皓也是一心为主,一时心急才口无遮拦,还请主公念在他昔日之功,饶其死罪。”逢纪忙是上前求情。   颜良文丑等河北武将,也纷纷上将为其求情。   逢纪求情便罢,颜良文丑乃军中大将,他二人也站出来求情,袁绍就不能不给几分面子了。   怒气稍息的袁绍,一拂手,冷哼道:“看在众人求情的面子上,就先饶你一命,来人啊,把他连夜押回邺城,打入牢中,待我平定中原之后,再做处置。”   号令传下,一众亲卫一拥而上,便将田丰绑起。   “天命如此,天命如此啊……”田丰深深的摇头一叹,带着一脸的失望被押走。   逢纪等人暗松了一口气。   许攸等袁谭一派,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进言,以免被袁绍觉察出他们是故意针对田丰,便也只好作罢。   眼见袁绍如此决然,众谋士们生恐触怒了袁绍,皆也不敢再劝,只能摇头暗叹。   在袁绍的固执下,十万粮草短缺,军心动摇的袁军士卒,只能怀着动荡的军心,继续苦苦死撑下去。   ……   官渡陶营,中军大帐。   项羽,霍去病、英布、樊哙、李广等诸员大将,尽已齐集于大帐,热血沸腾,战意昂扬。   他们知道,一个伟大的时刻将要到来,这场南北大战的最后一战,很快就要到来。   陶商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大声道:“这场战争已结持续了半年之久,我军连战连胜,如今袁绍百万粮草被烧,军心士气已跌落谷底,正是我们一举破敌的绝佳时机,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众将的战意瞬间被点爆,猎猎的战意,疯狂的在帐中燃烧。   樊哙第一个跳出来,亢奋的大叫道:“大司马,老樊我杀猪刀早就磨的快到不能再快了,还等什么,你就下令吧。”   其余诸将,也尽皆慨慨激昂,热血叫战。   诸将士气盛,求战心切,陶商微微点头,年轻的脸上尽是欣慰自信。   他便清了清嗓子,豪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废话,明天凌晨,咱们就全军尽出,发起最后的反击,一举荡平敌营!”   众将们个个亢奋如即将出笼的猛兽,热血更沸。   陶商却还保持着冷静,不紧不慢的将作战计划交待了下去。   此役,陶商加上吕灵姬从许都调来的一万生力军,可用之兵接近四万。   他的兵力与袁绍十万大军相比,乃少了整整六万,一倍有余。   但此时的形势,却已大不相同,决定胜负的关键,已不再是兵力的多少,而是士气的高低。   陶军连战连捷,士气已达到了开战以来的顶峰,而袁绍百万粮草被烧之后,军心严重受挫,士气几乎已跌入了冰点,甚至军中竟已出入士卒的逃亡,且愈演愈烈。   此消彼涨,这才是陶商敢一举破敌的自信所在。   经过事先与陈平的反复商议,陶商决定此战将四万兵马,兵分七路。   这七路兵马中,陶商将自率一万精军,从中路正面进攻敌营,霍去病、英布、樊哙、李广、养由基和夫人吕灵姬,将各率五千精兵,自东向西,分成六路进攻。   七路大军,将于入夜集结完毕,在凌晨时分,对敌营发动全面进攻。   “此战决定天下气运,只许胜不许败,我陶商在此拜托各位了!”陶商神色郑重慷慨,向着众将一拱手。   “愿为大司马死战!”   诸将也齐齐向着陶商一拱手,慷慨响应,猎猎的战意,几乎将大帐撑爆。   作战计划已发布,诸将散去,各作准备。   无声无息时,时已入夜。   三军四万将士,尽皆饱餐一顿,挟着一腔战意和甲入睡。   整个大营一片的安静,却如表面平静的大海,下面暗藏着渐渐汹涌的暗流。   大帐中,陶商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地图,始终未睡。   这一场决定胜负关键的战斗,不能有半点把虎,陶商必须在开战前,将每一步都琢磨透,以防出现纰漏。   月升月落,不觉已近凌晨,东面天际,隐隐已露出了鱼肚白。   陶商深吸过一口气,浑身杀气骤起,“把我的佩剑拿来吧。”   一直陪在身边的甘梅知道,出战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神经立刻警张起来,赶紧将悬挂的佩剑给陶商双手奉上。   “夫君,梅儿在此等你凯旋而归。”甘梅微笑着道,那张娃娃脸上,洋溢着对自己夫君的绝对信任。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先把被窝暖好了。”陶商邪邪一笑,在她脸上狠狠嘬了一口,扶剑大步离去。   大帐外,四万大军已集结完毕,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无不燃烧着蠢蠢欲动的狂烈战意。   陶商回眸看了一眼发白的东方天际,鹰目中杀机吐露,扬刀大喝一声:“诸路兵马出击,直取敌营。”   营门轰然大开,陶商一马当先,纵马提刀杀出。   四万热血已沸的陶军将军们,在诸将的率领下,陆续出营,向着各自指定的战斗位置开进。   掩着天色的掩护,不多时,诸路兵马皆已就位,陶商也横刀立马,傲视四百步外的袁军正营。   身后,项羽隔了一个马身,横枪而立,威如金甲神将。   一万步骑将士,肃然而立,猎猎的杀气汇聚,天地肃杀。   这一万精兵,包括了五千铁骑军团,高顺的一千陷阵营,以及陶商的亲卫队,已是他最强的军团。   等待了未久,陶商抬头再看一眼天色,战刀轻轻一扬,喝道:“时间差不多了,发出信号吧。”   “点起号火。”身边的荆轲即刻高声大叫。   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卒,急将三堆号火点起,三柱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方圆数十里都尽皆可见。   陶商深吸一口气,刀锋向着敌营一指,豪烈叫道:“苦战六月,反击的时候到了,全军随我辗平敌营,杀袁绍者,赏万金,封万户侯,给我杀!”   “杀袁绍——”   一万将士齐声狂吼,声如惊雷,撕碎夜幕。   随着陶商刀锋斩下,军阵轰然而裂,一万将士如决堤的洪流,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灯火通明的袁营撞去。   “杀袁绍——”   “杀袁绍——”   东西两翼,震天的喊杀声,几乎同时响起,其余六路兵马也同时出动,七路大军在绵延数里的战线上,向着敌营发起了全面进攻。   “高顺,你的陷阵营开路,给老子撞开敌门。”陶商战刀一挥,大喝道。   中路处,高顺得令,领一千陷阵营冲在最前端,鱼鳞盾阵坚不可摧,狂冲向上,转眼就撞上了敌营外围鹿角。   铛铛铛——   袁营之中,终于有了反应,急促的鸣锣示警声敲响,惊慌的叫声响成一片。   “陶军夜袭我大营!”   “陷阵营,是陷阵营撞上了营墙。”   “东营方向有敌人进攻。”   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被鸣锣声惊醒的袁军诸将们,慌忙披挂上阵,喝斥着同样惊慌,却士气低落的士卒,赶赴营墙一线,拼死的抵抗。   “破军营,神射营,给我往死里射。”陶商又是一声令下。   嗖嗖嗖!   刺破耳膜的破空声中,数千支利箭腾空而起,如漫空的流星,向着赶来营墙一线的敌军,铺天盖地的射去。   惨叫声骤起,鲜血漫空,慌张赶来的袁军士卒,还没来得及举盾结阵,就被迎头的箭雨轰到,如脆弱的麦竿一般,转眼被射倒了一大片。   “举盾,举盾避箭。”慌乱中的颜良,一面舞刀大吼,一面大叫道。   随后的袁卒士卒们,脑子这才清醒了些,戟手后撤,盾手上前,将大盾高高举起,结成阵形,方才向营墙推进。   时间就是生命。   陶商之所以选定凌晨进攻,就是因为这个时间段,乃是睡梦中的士卒,反应最为迟钝之时。   正是袁军的这片刻迟钝,陷阵营已将敌营外围圈角,尽皆破开,直接砍至了营墙底下,直接冲到了营门前。   敌军士气本就低沉,这时眼见陶军攻势如此之猛,无不陷入慌乱之极的境地,完全的失去了章法,只胡乱的向陶军放箭。   唯有大将张合,看出营门危机,喝斥着五百精锐的大戟士,赶赴营门一线,将数丈长的大戟排出戟墙,试图阻挡陷阵营的冲击。   高顺却全无惧意,扬刀大喝道:“后退者,杀无赦,给我撞上去!”   战斗杀到这个份上,只有进,绝无退。   “杀——”一千陷阵士,高举着三重厚盾,放声大吼,无所畏惧,向着戟墙狂辗而去。   咔嚓嚓!   兵器断折声,响在一片,坚不可摧的盾牌,硬是把那一柄柄长戟给撞断,执戟的敌卒,瞬间被反震倒飞出去,惨叫声响成一片。   撞断敌军戟墙,陷阵营的鱼鳞盾阵,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咆哮向着,狠狠的撞上了营门。   轰隆隆。   偌大的敌营正面,轰然碎裂。   敌营已破! 第三百二十四章 袁绍,哪里逃!   袁营营门轰然而破,陷阵营的鱼鳞“巨兽”,顺势狂辗而过,将不及逃走的戟士,成片的辗成肉泥。   张合见势不利,焉敢再战,当即拨马而逃,大戟队就此败溃。   陶商见营门已破,杀机爆涨,挥刀大喝道:“敌营已破,铁骑军团,给我杀进去。”   号令传下,项羽霸王枪一纵,率领着五千铁骑军团,尾随于陷阵营之后,如钢铁洪流般,灌入了敌营之中。   陶商也纵刀杀上,率领着数千精锐的步军亲卫,如潮水般杀入。   “东营也被攻破啦。”   “不好,西面营墙已破。”   敌营中,混乱恐慌的叫声响成一片,霍去病和英布等其余六路兵马,也相继攻破了敌营。   军心已跌落至谷底的袁军,根本没有做出什么有利的抵抗,稍有不利便分崩离析,惊恐四散而逃。   自西向东,绵延数里的袁营营墙,已如同一道年旧失修的旧城墙,被陶商这么轻轻一推,便即全线倒塌。   士气,在这一刻,已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袁军虽众,士气低落到谷底,又焉能抵挡昂热如火的陶军进攻。   营墙一破,十余万袁军士卒,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任凭颜良文丑等大将,如何斩杀也扼止不住败势。   眼见大已去,颜良文丑等将,也无力回天,只能跟着败兵一同望北而退。   七路陶军将士,攻破敌营后,按照原先的作战计划,如一支支利箭,向着袁绍所在的中军腹地射去。   诛杀袁绍,才是陶商此战的终极目的。   袁绍一死,袁氏集团立刻会分裂,河北诸州也将再次陷入混乱,陶商的大军就可以趁势北上,杀过黄河,一鼓作气的将整个北方统一。   一旦北方一统,什么关中的曹操,什么荆州的刘表,什么江东的孙策,都将不值一提。   杀到兴起的陶商,一路连斩乱砍,踏着血路,向袁绍的大帐杀去。   此时此刻,中军中的袁绍,已僵石如一樽石像,木然的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如铁,目光中流转着悲愤。   “杀袁绍——”   “杀袁绍——”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报——正门失守,袁军铁骑已杀入。”   “西营营墙被攻破,文将军已溃败。”   “报——东营也已被击破,七路敌军正向我中军杀来。”   飞奔而来的斥候,将一道接一道不利的消息报来,每一道消息,却如重锤一般,在袁绍心头狠狠一击。   到了这个地步,谁都知道,大势已去。   许攸等众将士们,个个都心急如焚,指望着袁绍下令撤兵,他们才好逃命。   谁料,袁绍却顾及着颜面,到了这个时候,却还硬撑着头破,就是不下令撤退。   “主公,敌军已突破我们最后一道防线,就快杀到这里来了,请主公速速撤退。”染血的颜良大步入帐,颤声叫道。   众谋士们皆是一震,脸上尽是惧色。   袁绍的身形同样是剧烈一震,眼中瞬间也闪过一丝惧意,却铁青着脸,咬牙叫道:“我袁绍堂堂四世三公,天下第一大诸侯,手握四州之地,十五步万步骑雄兵南下,何等的盛势,岂能被那卑微的小贱击败,我不退,誓死不退!”   到这个时候,袁绍还死要面子,许攸等众谋士们,都快急到要哭了。   大帐外,杀声已震碎耳膜,听声音陶军已杀至了百步之外,眼看着就要杀到大营了。   逢纪一咬牙,向着颜良使了个眼色,正色道:“主公身系天下安危,岂能有失,为了大局,只能冒犯主公了,颜将军,你还在等什么。”   颜良会意,当即上前一步,强行扶起袁绍,连拖带扶的就往外走。   逢纪等一众谋士,急急忙忙的跟在后边,一窝峰的奔出帐外。   “颜良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放开——”袁绍虽嘴上愤怒大骂,脚下却话的很,并没有做顽强的挣扎,很是顺从的任由颜良架走。   堂堂天下第一大诸侯,就这样被自己部下拖着,狼狈不堪的逃离大帐,被强行扶上了马,向着北面逃去。   上马的袁绍,暗松了一口气,向着南面望了一眼,悲愤黯然的眼中,是深深的不甘。   眼前发生的一眼,就算是他作一万次的梦,都绝不会梦到。   就在六个月前,他还挟着扫灭公孙瓒,一统河北之威,率领着如云的猛将,十五万步骑大军,浩浩荡荡的挥师南下,何等的意气风发,自以为弹指之间,就可以击灭陶商,一统中原。   然后,他就将天下无敌,扫清六合,一统天下。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一脚就碍眼的汉帝踢开,自己坐上皇帝宝座,尝一尝九五至尊,天下臣服是什么滋味。   可惜,这一切的宏图,这一切的美梦,都被那个叫陶商的小贼,领着一群冒充古人之名的无名之徒给击碎了。   十几万的大军,就此崩溃,苦心经营多年的军力,就在今夜灰飞湮灭。   就算逃回河北,他的颜面威名又将何在,他又拿什么来重振旗鼓。   “陶贼……陶商……”袁绍咬牙念着这个让他莫受羞辱的名字,咬牙许久,悲愤许久,终究也只能是一声无奈的苦叹。   然后,他转过头去,只能随着败溃兵流,向着北面逃去。   可惜,他想逃,也得问问陶商同不同意。   就在袁绍前脚刚才转身,后方杀声大作,天崩地裂,数不清的陶军铁骑,沐浴着晨辉,挟裹着漫空的血雾,已狂追而至。   “陶”字大旗,傲然飞舞,穷追而至。   袁绍骇然变色,急喝道:“文丑何在,速去挡住陶贼。”   文丑得令,不得不从,只得率一队骑兵,折返而回,向着陶军杀去。   凭着96的武力值,文丑纵枪狂杀,一顿乱杀,勉勉强强的拖住了陶军追击速度。   “姓文的,你英爷爷寻你多时,哪里走。”半空中一声暴喝,却是英布纵马舞枪,杀破乱军,直取文丑而来。   冤家对手,再度战成一团。   英布杀至,立时压制住了文丑的威势,陶军速度再起,铁骑之师铁追袁绍。   袁绍眼见文丑拖不住追兵,心中更慌,大叫道:“颜良,你也去,给我挡下追兵。”   颜良无奈,不敢不听军令,只得也率一队兵马,返身杀了回去。   就在颜良还不及冲出十余步时,斜刺里一队兵马狂杀而至,将他一两千精骑冲成了两半,为首一将白马银枪,威势无双,正是陶商大将霍去病。   “颜良,咱们又见面了,分出个胜负吧。”霍去病自信的一声狂啸,纵马舞枪,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狂射向颜良。   颜良不及多想,只能举起大刀,倾力相战。   两员武力值皆为97的猛将,就此战成一团。   两路袁军的阻击之兵,皆被陶军所拖住,中路陶商一往无前,挥纵着铁骑穷追。   霸王项羽开路在前,手中霸王枪化成漫空的金色流光,四面八方的飞溅,只见金光,不见枪影。   那无坚不摧的金光过处,漫空鲜血飞溅,惨叫声不断于耳,数不清摧折的兵器,数不清碎裂的尸块,被项羽掀上半空。   此时的项羽,金甲金枪,金色的战袍,几乎天神下凡一般,无人能当,辗出一条血路,转眼已杀至袁绍身后二十余步外。   袁绍回眸一瞟,眼见项羽杀到,瞬间吓到骇然变色,肝胆欲裂。   前番的惊魂一刻,袁绍尚历历在目,每每梦中都被惊醒,袁绍焉以不惧。   想当初土道之计破灭,项羽单骑闯阵,万军之中要取他项上人头,把他震落马下,震到披头散发,屁滚尿流,颜面扫落一地。   而今,项羽再一次杀到,袁绍岂能不被吓到魂飞破散。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我拉住项羽。”惊恐的袁绍,声音沙哑颤抖,向着身边的铁面人大吼。   “义父先走,我来拦下此贼!”铁面人低沉一应,拨转战马,挥动画戟迎向项羽。   “又是你……”   一见铁面人拦路,项羽就怒从心起,前番若非这个无面的怪人,他早就取了袁绍首级,立下了不世之功。   今天,又是这厮拦路,项羽瞬间被激怒。   霸王一怒,神鬼失色。   只听得雷鸣般的一声怒吼,项羽猛加马腹,陡然加速前冲,如一道金色的长虹,拖着长长的血色尾迹,狂袭而上。   手中,那一柄八十一斤的霸王枪,撕破空气,搅动血雾,挟着一股粗大的金赤涡流,以狂风暴雨,摧毁一切的威势,向着铁面人轰去。   铁面人亦无所惧,手中的画戟狂轰而出,巨墙般的气流,将阻挡他的士卒,尽皆掀翻撕碎,狂轰而上。   一黑一金,两道流光,瞬息相撞。   轰——   巨鸣如雷霆般响起,仿佛天空都被击穿。   两骑相撞之处,就好似一团压缩到极致的气团,陡然爆涨,无尽的气压四面八方急速膨胀,搅起漫空的飞尘狂雾。   强烈之极的冲击波,竟将方圆三丈范围内,无论敌多双方的士卒,统统皆如草芥般撕碎,化成漫空的血雨肉块落下。   两具身躯,皆是剧烈一震,刮面如刀的气流,如疾风一般,扑向他们的身体,卷向他们的脸。   区区反震气流,自然是伤不了他们,但这气流实在是太过强劲,竟将那铁面人遮脸的面具,竟也掀飞了出去。   铁面飞落,刹那间,一张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脸,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十步之外,正自狂杀的陶商,目光穿过血雾,一眼看清了那张脸,剑眉不由一凝,鹰目中瞬间迸射出一丝惊异。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竟然是他   果然是他。   那张脸,虽疤痕累累,却并未掩盖其真容,陶商一眼便认他是谁。   吕布!   没错,那铁面人,正是武道天下第一的吕布。   吕灵姬的猜测,果真得到了证实,这个铁面人,竟然真的是吕布。   自寿春一役,吕布集团破灭后,陶商就没有发现吕布的尸体,自那以后,数年之间,他也从未听说过吕布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吕布已死,唯有陶商,却隐隐总有种预感,吕布并没有死,也许他正躲在某一个角落,舔食着伤口,准备卷土重来,找自己报仇。   现在,铁的事实证明,陶商的预感是正确的。   但令他感到惊异的却是,吕布竟然投入了袁绍的麾下,竟还将袁绍认为了义父,为其卖命。   当年的袁绍可是想杀他啊,吕布就算投奔谁,也不该投奔袁绍啊。   至于袁绍,疑心病那么重,当初就想除掉吕布,以绝后患,现在怎又反而会收吕布为义子?   丁原和董卓的前车之鉴,难道袁绍就全然不顾了吗?   种种的困惑,瞬间浮现于陶商的脑海,令他一时无法想通,看来也只有吕布亲口解释了。   陶商遂按下狐疑,勒马于两人战团七步之外,冷笑道:“吕布,多年不见,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又认了袁绍做义父,你这喜欢当儿子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啊。”   雷鸣般的嘲讽声,穿过血雾,刺入吕布耳膜。   激战中,吕布寻声瞟去,一眼便也认出了陶商,蓦然间,眼珠暴睁,无尽的怒火喷涌而出。   陶商的出现,仿佛刺激到了吕布的某根神经,令他瞬间就陷入了跌获状态中,隐藏于心底的复仇怒火,如沉寂的火山般,瞬间爆发。   “陶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突然间,吕布如同被激怒的怪兽,疯狂的咆哮怒叫,强攻项羽几戟,便想拨马向陶商杀来。   吕布武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其现在的癫狂状态,恐怕一招就能秒杀了陶商。   陶商却巍然不动,没有一丝的忌惮。   有霸王项羽在,有什么好担心。   果然,项羽眼见吕布欲伤陶商,大喝道:“就算你是吕布又如何,有我项羽在,你还想伤我家主公不成!”   话音未落,项羽霸王斜击而出,抢先一步封了吕布去路。   枪锋锐利,吕布若想强行而走,势必会为所伤,不得之下,吕布只能回戟相挡。   转眼间,项羽凛烈的枪式,便如漫天闪烁的金虹,狂轰向吕布,将他重新又逼回了战团之中,令他无法去杀陶商。   交手十余招,吕灵姬飞马赶到,兴奋叫道:“夫君,你猜我在乱军中捉到了谁?是魏续那厮,没想到他还活着,竟还悄悄的投奔了袁绍老贼。”   魏续,就是那个和吕布一起,在寿春之战中失踪的那个家伙。   陶商微微点头,将刀锋向前一指,“活着的可不止魏续一人,夫人,还真给你说中了。”   吕灵姬一怔,顺着陶商刀锋所向望去,当她认出吕布之时,蓦然间花容大变,一时间惊到愕然无语。   “他……他竟然真的还活着呢。”吕灵姬声音颤抖,花容惊异,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他还活着,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呢。”陶商轻声一叹,目光看向她,“我现在关心的是,夫人你的立场是什么。”   吕灵姬秀眉微微一蹙,她自然听得懂陶商言下之意。   吕布乃是她的父亲,陶商却又是她的丈夫,更是她曾经的敌人,现在吕布还活着,她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当年他无情无义,不顾我的生死,我早已跟他断绝了父女情绪,今我已是夫君的女人,自然是站在夫君的这边。”吕灵姬却毫不迟疑,语气坚定的回答。   她的回答让陶商很满意,陶商也看得出来,她所言是发自内心,并非是一时的敷衍。   陶商却非是铁血无情之人,也不愿看她父女相残,遂叹道:“他到底是你的父亲,你去招降一下他吧,若他能归降,自然是再好不过。”   吕灵姬星眸一亮,似是对陶商的话颇为意外,不禁眸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她便拨马上前几步,大声道:“父亲,不要再替袁老贼卖命了,归顺夫君吧,他乃天策真龙,圣人转世,只有效忠于他,我们吕家才有出路。”   战团中的吕布,却毫无动容,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于她的这番喊话,没有丁点反应,好似根本就不认识她一般。   吕灵姬秀眉一凝,回头看了陶商一眼,眼神茫然。   “连自己的女儿都叫不醒你,好吧,就让我的刀锋来叫醒你。”陶商鹰目一凝,杀机凛露,纵马舞刀狂杀而上。   瞬息间,陶商如黑色的旋风杀至,手中战马撕破血空,挟着滚滚的狂力,轰向吕布后背。   正自激战中的吕布,感知后方杀气袭来,急是勉力逼退项羽一招,反手一戟荡出。   哐~~   火星飞溅,一声猎猎激鸣。   瞬息间,陶商感觉一股大力,顺着刀柄灌入身体,搅得他血气翻滚,连吸数口气方才压制下去。   满百的武力值,当真是非同一般,虽只比霍去病这等97的武力值,只高出了3点,但强悍程度,却远超于3点,已达到了境界上质的差距。   吕布这一戟,虽只分出一成的力道,却也足以压制陶商,震到他气血激荡。   “果然不愧是吕布,可惜,有项羽在,我看你能撑多久……”陶商嘴角扬起傲然冷笑,气血一平,战刀旋即再攻而出,当头斩向吕布。   就在同一时刻,项羽低啸一声,猿臂爆涨抖动,手中霸王金枪挟着雷霆之力,狂轰而下。   一刀一枪,几乎同时袭至。   吕布不及多想,只能急提一口气,用尽生平之力,高举画戟相挡。   吭!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三柄兵器轰然相撞,震出的冲击波,如无形的气团爆炸一般,四面八方的扩散开来,将方圆四丈之内的士卒尽皆掀翻在地。   就连吕布所坐,那可载千斤的幽州良驹,也被压震到四蹄微微一屈,几乎要承载不住。   马上的吕布,更是被两柄兵器压到双臂急屈,陶商手中的刀锋,甚至都要斩中他的肩甲。   纵横天下,无敌于世的吕布,生平头一次,竟被压制到这般地步。   他武力本就与项羽不相上下,高手过招,争的是一分一毫,现在突然多出陶商这么一个对手来,虽武力远逊于吕布,但与项羽合力的威力,却足以令吕布难以支撑。   吕布怒了,被压制到这般地步,恼羞成怒。   咔咔咔!   筋骨爆涨之声大作,吕布一双手臂已膨胀到了极致,几乎要崩裂般,咬牙一声嘶吼,画戟奋力向上扛去。   “陶商,我要杀了你——”使出吃奶的劲逼退二人,吕布一声愤怒的咆哮,画戟朝着陶商就反杀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陶商却丝毫不惧,一声冷笑,扬刀从容迎击。   项羽霸王枪也电射而出,挟着涡状的血色气流,狂刺而出。   震天的激鸣声中,三柄兵器再度相撞。   陶商与项羽各自只是微微一震,吕布却是身形剧震,胸中气血翻滚,呼吸骤然加剧。   不待他喘息时,陶商和项羽的招式,已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将吕布包裹漫空的流光铁幕之中。   十招走过,吕布已全面陷入下风之中。   不光吕布激战不利,左右的袁军士卒,也被杀得是血流成河,望风而溃。   眼见己军败溃,左右的兵士越战越少,吕布心愈加焦虑,招式上就更显下风。   二十招走过,吕布已被他二人压迫到手忙脚乱,几无还手之力的地步,只能吃力的穷于应付。   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刷刷滚落,战到气喘如牛的吕布,心中清楚,再战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纵有万般不甘,吕布也不敢再战下去,竭尽全力强攻几招,拨马就向北面败逃而去。   “吕布,哪里走!”项羽岂容他走脱,纵马舞枪,穷追而上。   陶商却并没有穷追,他知吕布武道绝伦,胯下战马又是良驹,杀败他容易,想要取其性命却难。   况且,自己身为主帅,执掌大局才是王道,又岂能局限于追杀一员敌将。   勒马横刀,环望整个战场,只见“陶”字大旗,已遍野飞舞,自己的勇猛的将士们,仿佛无数的虎狼,在旷野上向北铺天盖地的辗压而去。   袁军士卒的尸体,遍布四野,成千成千的敌卒,吓破了胆子,跪伏在地上缴械求降。   陶商知道,苦战半年,自己终于羸得了这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官渡决战胜利,获得魅力值6,宿主现有魅力值75。”   我去,这回系统精灵这个抠门鬼,还真是够大方的,竟然一口气给了自己6点魅力值,真是不容易。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凭借着四万兵马,杀败了袁绍十五万步骑雄兵,杀到袁绍狼狈不堪,颜面扫地逃走,难度系统已超过了曾经历史中,曹操的那场官渡之战,得到6点魅力值也物有所值。   那张年轻的脸,此时此刻,终于也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全军继续追击,一鼓作气,把袁老狗给我赶过黄河!”一声豪烈的狂啸,陶商纵马舞刀,如黑色的狂风,继续向北杀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下震惊   陶商一路北追,连战一晚的诸将士们也不顾疲惫,跟随着陶商疯狂追击。   阳平城、陈留城、封丘城……   一座座的中原城池,被陶商兵不血刃的收复,陶商势不可挡的大军,一路把袁绍赶出了中原,追至了黄河南岸。   陶商在穷追,袁绍却如受惊的羔羊,一路狂逃。   袁绍是一路狂逃数百里,不敢有一丝毫喘息停留,一口气从官渡,直接逃到了白马城。   本是押解着新征粮草,赶至北岸黎阳的审配,闻知袁绍兵败,急是派船前来接应,将惊魂落魄的袁绍接回了黄河北岸。   身心严重受损的袁绍,在左右诸将搀扶下,颤巍巍的步下战船,踏上了黄河北岸。   当他的脚踏上北岸土地的那一刻,袁绍才长吐了一口气,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踏实,惶恐的惊绪方才渐渐平伏。   心情平伏的袁绍,回头向着南岸望去,却见数万袁家败兵,已密拥于渡头一线,正争先恐后的抢上船只,想要逃回北岸。   “快,把所有能用的船只都调往白马,一定要尽可能的把士卒们接回来。”袁绍即刻下令。   官渡的十万大军已灰飞湮灭,死伤加上投降陶商之军,近有五万余人,能活着逃到白马一线的兵马,不足一半。   这五万兵马,皆乃精锐之士,现在已成了袁绍全部的家底,如果不能顺利接回北岸,陶商的大军趁势渡,他拿什么来抵挡。   他的河北四州虽然家大业大,丁口众多,用不了数年,他足可再征出一支十万大军来。   可惜,重整旗鼓需要的是时间,现在这五万兵马,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好在袁军逃跑太快,陶商一时片刻还没有追至,看着一船船的士卒被救回北岸,袁绍一颗心才渐渐安稳下来。   远望着南岸,任由冰冷的河风吹动着残躯,袁绍苍老灰暗的脸上,尽是失落和悲愤。   十余万精兵,天下第一大诸侯的荣耀,一统天下的梦想,统统都随风而去,被那个可恨的奸贼击碎了……   “我袁绍,竟然被一介寒微小贼,败到这般地步,苍天啊,你真是有眼无珠啊……”袁绍悲愤失望,仰天大骂。   许攸、逢纪、郭图、颜良、鞠义,无论是汝颍一派,还是河北一派,如今皆沉浸于大败的羞愧之中,黯然无语。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虽败,却还有四州在手,假以时日,必可卷土重来,主公切莫太过悲愤,伤了身体啊。”审配劝解宽慰道。   一众谋士中,只有他没有参与官渡之战,现在也仅是他有资格来宽慰袁绍,其余谋士们皆不敢开口。   “你说的对,我还没有败,陶商,我与你的账还没有完!”   袁绍暗暗咬牙,精神稍稍振作,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岸,扬鞭指道:“我袁绍在此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再杀过黄河去,一定!”   说罢,袁绍再无多言,拨马转身,向着邺城方向而去。   袁绍率领着败军,先行还往邺城养伤,却令审配率一万生力军,留守于黎阳,一面接应南岸之兵渡河,一面防范陶商趁机过河,兵犯冀州。   “幸亏大哥料事如神,料到袁绍必会大败,提前请了押解粮草的差事,才不致于身陷险境。”见得四下无人,关羽才敢恭维道。   刘备嘴角微微一动,眼中掠过一丝得意,却又怅然起来,怔怔的望着南岸出神。   就算逃过一劫又如何,袁绍大败,陶商已坐稳中原,他想借袁家之手,重返中原的梦想就此已是破灭。   “大哥,那咱们现在该咋办啊?”张飞道。   “先跟着袁绍回邺城,然后再做打算吧。”刘备叹了一声,拨马也向北而去。   到了这个地步,刘备也只恨自己智谋不足,虽有宏图大志,可惜却力不从心,不知如何破解现今的困局。   一路无话,三兄弟默默的回往了黎阳城南的自家营盘。   刘备一路都眉头紧皱,苦思着破局之策,将近大帐之时,亲卫统领陈到迎了上来,拱手道:“禀主公,有位自称叫诸葛孔明的年轻先生想要求见主公,已经在帐中等候多时。”   “诸葛孔明……”刘备从神思中醒来,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一脸的茫然。   ……   官渡决战当天,密布于中原的各路细作,便将飞马加鞭,将决战的结果情报,送往了天下各地。   陇西,冀城,曹军大营。   此时的曹操,已用了半年的时间,收拾了关中诸路西凉诸侯,收降了马腾一族,稳据关中。   眼下,他已率军进抵陇西,准备击灭最大一路不肯臣服的西凉诸侯韩遂,只要灭了韩遂,就能扫清陇西和凉州,将雍凉之地,尽纳入自己的实际掌控之中。   曹军本是连战连捷,但一道来自于中原的情报,却给了他们精神一记重拳。   中军大帐内,此刻已充斥着惊叹,哗然,还有种各样的不可思议。   曹营上下,谋士武将们,尽皆为官渡大战的结果,大跌眼镜。   上首处,曹操手拿着那道情报,眉头暗凝,焦黄的脸上,也无法克制惊奇。   别说是贾诩和荀彧这样的顶级谋士,就连曹操本人,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也完全出乎意料。   曹操着实不敢相信,袁绍十五万步骑大军,就这样被陶商杀到惨败,狼狈不堪的逃回了河北。   奇迹!   这样的结果,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这个陶商……”曹操将情报扔在了案上,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几分厌恶。   袁绍的失败,固然让曹操失望,但令他真正不爽的是,自己重回中原的战略成了泡影。   “袁绍虽败,但实力尚存,陶商必不敢轻易西犯关中,相信数年之内,攻灭袁绍才是他的重中之重,这对于我们来,勉强是个好消息吧。”荀彧宽慰道。   “文若言之有理。”曹操微微点头,却又道:“只是这样一来,陶商必会坐稳中原,成了气候,那时就算我们全据雍凉,想要东进中原,也未必容易。”   曹操眉头微凝,一时有些怅然。   “主公何必苦恼,凭雍凉之中,自然是不足以杀回中原,但主公不要忘了,近在咫尺之处,还有另一片沃土为主公准备多时。”   一阵轻咳,一个自信却又虚弱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众人抬头看去,却见郭嘉在书僮的搀扶下,步入了大帐。   自当年中原之战,郭嘉气血攻心,一病不起来,经历了一年多的调养,终于是勉强恢复了几分元气,今日就是他重新登场之时。   “奉孝怎么来了。”一见郭嘉,曹操就眉开眼笑,忙叫给郭嘉看座。   见得郭嘉坐定,气息平伏,曹操才迫不及待地问道:“奉孝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   郭嘉便又站了起来,走到壁上所悬地图前,比划道:“雍凉之南,益州之地,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丁口何止百万,张鲁刘璋皆乃平庸之徒,自守之贼,主公平定韩遂之后,再挥师南下,必可轻易将益州纳入版图,介时凭雍凉骑兵,再加上益州的粮草,挥师东进,难道还怕灭不了陶商吗?”   益州!   曹操身形震动,一跃而起,目光紧紧的盯向益州所在,眼神中兴奋越来越浓,如同猛然省悟一般。   “益州确实富庶之地,当年汉高祖凭其成就大业,如今张鲁平庸,刘璋暗弱,确实乃可取之地。”荀彧也点头道,表示赞同。   曹操的精神,愈加兴奋起来。   程昱却道:“张鲁和刘璋虽然平庸,但蜀道艰难,阳平关和剑门关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想要攻取,未必就那么容易。”   程昱一席话,又给曹操稍稍泼了些冷水。   郭嘉却淡淡一笑,指着汉中方向道:“近日嘉有细作回报,称汉中出了一个自称叫作陈胜的豪杰,极善于蛊惑人心,不少五斗米教徒已转投他门下,嘉料那张鲁必不能容忍,用不了多久,汉中必然内乱,此正主公趁乱夺下汉中之机,只要汉中拿下,何愁西川不破。”   陈胜?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眼神皆是一变,不禁目露奇色。   陈胜不是秦末首义之王么,怎么汉中竟然也会出现一个同名同姓的豪杰,而且跟陈胜一样善于蛊惑人心。   众人只知陶商麾下,藏了许多奇人异士,惯会冒充古人之名,怎么陶商这种作法,已经在汉中也流行起来了么。   虽有怀疑,但郭嘉洋洋洒洒一番话,也足以令曹操豁然开朗,仿佛于黑暗之中,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一般。   沉吟许久,曹操紧皱的眉头尽展,豪然一笑,“我的奉孝又回来了,这才是那个鬼谋郭奉孝啊。”   郭嘉也是一笑,却拱手道:“主公言重了,当年嘉太过轻视那陶商,故才会屡屡献计失败,如今也算是嘉将功补过吧。”   “陶商,我曹操承认,之前我们都小看了你,你能夺我中原,又大破袁绍十五万大军,确实是当世奇才,可惜,我曹操不是那么轻易服输之人,你我之间的恩怨,还在后面……”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世丰功   秣陵,孙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孙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兴致勃勃的听着周瑜滔滔不绝的比划着战略未来。   “陶商跟袁绍已僵持了六个多月,据细作回报,他的粮草已将尽,军心不稳,我估计最多于支技一个月,就要被袁绍击破。”   说着,周瑜将手又移向了东南方向,“一旦陶商在官渡失败,其麾下诸州必然人心瓦解,为保许都,他定会抽调徐扬之兵西去,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大举北进,夺取淮南,进据徐州之时,兵锋指向中原之时。”   周瑜洋洋洒洒,俊美如玉的脸上,尽是自信,仿佛对自己的判断自信之极。   孙策也不住的点头,仿佛已看到了一片光明的蓝图。   正当二人谋划的自信之时,亲兵匆匆而入,将一道帛书奉于了孙策。   孙策开始也没当回事,只随手展开,不以为然的瞄了一眼。   只一眼,他英武的脸庞,却骤然骇变。   “怎么可能!”孙策的口中,用极尽惊骇的语气,迸出了四个字,英武的脸上瞬间掠上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伯符为何这般惊讶?”周瑜不解笑道,还有些不以为然。   孙策骇了好一会,方才将激荡震惊的情绪,稍稍压制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声,将那道情报示于了周瑜。   周瑜接过情报,同样只看一眼,俊美如玉的一张脸,瞬间充斥愕然,那般表情,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情报上的内容,正是官渡之战的结局:   袁绍粮草被烧,军心瓦解,陶商一举击破其十万大军。   胜负已分!   速度比周瑜预想的,只提前了一个月,结这结果,却大出周瑜的意料之外。   无论是他,还是孙策,都一致的认为,袁绍实力太强,陶商能撑六个月已经是不小的奇迹,最终必败无疑。   他二人却作梦也想不到,战争到最后,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突变,本是粮草充足的袁绍,反被陶商一把火烧尽粮草,最终以惨败收场,狼狈不堪的逃回河北。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周瑜狂摇头不止,死也不愿意接受这样骇人的事实,俊美的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羞愤之色。   这也难怪,他如此自信的认定陶商必败无疑,陶商却用一场奇迹般的大胜,狠狠的打了他的脸,江东美周郎颜面受损,不受刺激才怪。   “事实如此,由不得你我不承认啊……”   孙策却是感慨万千,无奈的一叹,“这个陶商,能凭四万兵马,击破袁绍十五万大军,看来我们当初都小看了他,此人当真乃绝世枭雄,绝不可再小视,我们趁机攻取淮南的战略,看来也要调整一下了。”   周瑜脸色变色不定,如水的眼眸中,惊骇与茫然,依旧久久不散,一时陷入了失神中难以自拔。   这时,帐外亲兵却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主公,帐外有人自称是襄阳庞士元,想要求见主公。”   ……   中原,白马渡。   陶商屹立于渡头,远望对岸,只见最后一批袁军战船,正载着几千敌军败卒,向着对岸仓皇逃去。   回望南面,从白马到官渡,一条长长的血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几百里的路上,遍地都是袁军的尸体,丢弃遗留下来的军械旗鼓,不计其数,足够陶商再武装出一支五六万人的大军。   最终计点战损,从最初的白马之战,到最后的官渡决战,陶商自己总计死伤了一万多兵马。   袁绍方面则是损失惨重,士卒死伤近七万,降卒竟也有三万之众,只有不到五万兵马,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北岸,十五万步骑大军,损失近三分之二,可谓名副其实的惨败。   这一场仗下来,袁绍可谓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至少三年之内缓不过劲来,休想再挥师南下。   于陶商而言,以弱胜强,羸得这场生死大战后,终于可以稳坐中原。   更重要的则是,这一战,打出了他的威风,更打实了他“天策真龙”,“圣人转世”的身份。   军事与政治上,陶商已获得了双双的大胜。   “大司马,我军士气正盛,干脆一鼓作气杀过河去,夺了河北,灭了袁绍那条老狗。”身边,杀意未尽的樊哙,亢奋的哇哇嚷嚷。   陶商瞟了他一眼,无奈的摇头一笑。   “你笑啥啊,老樊我说得不对么?”樊哙挠着头嘟囔道。   “你个吃货,整天就知道吃,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啊。”陈平灌了口酒,笑着解释道:“袁老贼虽败,却好歹有五万兵马逃过了黄河,加上他留守的兵马,至少还有七八万兵马,我军虽胜,将士们疲惫却已极,数量也只有不到四万,粮草也消耗几近,又有这么一条茫茫大河挡路,你觉得我们有一鼓作气灭了袁绍的实力吗?”   陈平一席话,说得樊哙恍然大悟,哑口无言,只能不好意思的憨笑。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灭袁绍是一定的,但也得等我们消化了官渡的胜利果实之后才行,现在嘛……”陶商拨马转身,“先痛饮他三天三夜,好好庆贺这场大胜吧。”   陶商留养由基率数千精兵守白马,当晚痛饮一场后,便率大军南下。   两天后,陶商抵达了陈留,与吕灵姬所率的后军会合,并于帐中提审了被俘的魏续。   吕布为什么会没死,又为什么会从寿春逃往河北,去投靠了袁绍,这是一直困扰陶商的疑惑,现在也只有从魏续身上,才能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魏续,老实交待吧,你和吕布怎么会在袁绍的麾下,敢少说一个字,别怪我下手残暴。”陶商俯视着跪伏于地的魏续,冷冷喝道。   魏续忙惶恐道:“罪将不敢,罪将一定如实交待。”   当下魏续便将来胧去脉,不敢有一字疏漏,全盘的道了出来。   原来当日寿春之战中,吕布被陶军的天雷炮伤到了头颅,造成了大脑的创伤,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只记得陶商是他的切齿仇人,他要杀陶商报仇。   魏续便带着吕布,化妆成平民百姓,逃出了寿春城,一路逃往河北,投奔了袁绍。   起初袁绍也不信吕布,对其多方猜忌,并软禁于邺城一处密宅,经过数年的观察,袁绍才确信吕布失忆,放松了戒心,并收吕布为义子。   至于吕布为什么会戴面具,则是当初袁绍想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陶商军中,竟然会存在项羽这样的高人,令袁绍的图谋破灭。   “这就是全部过程,罪将句句属实,求大司马饶命。”魏续颤声哀求,以头伏地。   陶商此时才恍然大悟,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武将,竟然落到了失忆的地步,再次沦落到给别人当儿子,充当马前卒的境地,当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不过吕布失了记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却牢记着要杀陶商,可见他对陶商的仇恨,已根深蒂固到了何等地步。   “灵姬,真相你都听明白了吗?”陶商看向了吕灵姬。   此时的吕灵姬,已暗咬着朱唇,俏脸上涌动着一副恨其不争的神色。   陶商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她看来,虽对吕布恩断义绝,但到底吕布是她的父亲,她宁可当初吕布战死在寿春城,还能死得其所,保住些许风骨,也好过现在又一次给别人当儿子,如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上,给袁绍卖命。   “把他带出去吧。”陶商挥了挥手。   荆轲向亲兵一使眼色,左右士卒上前,将魏续拖了出去。   “夫君,你什么时候北伐河北,我要亲自帮他解脱。”吕灵姬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   帮他解脱么……   陶商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轻叹一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宽慰道:“放心吧,你的心愿为夫定会让你完成,待今秋粮草一下,就是我陶家军北渡黄河,攻灭袁绍之时。”   吕灵姬点点头,眼中的怒火稍稍收敛,心中却已迫不及待的杀往河北,将那具行尸走肉,从袁绍的手中解脱。   ……   春末之时,陶商率得胜的大军,还往许都。   以四万之兵,击溃袁绍十五万大军,陶商可以说是一手缔造了令天下人震惊的奇迹。   陶商之名,已是威震天下,令所有人都为之畏惧。   兵还许都之后,陶商头等大事,自然是封赏有功之臣,众多参与官渡之战的文臣武将,三军将士们,皆大获封赏,万军万鼓鼓舞。   第二件,自然就是大开杀戒。   汝南、陈国等响应袁绍,扰乱后方的世族豪强们,皆将受到最严酷的杀戮打击。   陶商人一回许都,便派出樊哙等大将,率精兵开赴汝南等郡国,扫荡那些胆量响应袁绍,反对自己的豪强,满门皆灭,一个不留。   陶商才不会学那些虚伪的假仁假义,他可是有仇必报,这些人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跳出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现在后悔已晚,陶商就是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立威,让那些心怀不臣者知道,跟自己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一时间,中原诸州杀戮再起,数十户世族豪强首犯被陶商连根拔起,抄家灭族,近百余户的从犯,则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其门下数万僮客,皆被解放了出来,转为了国家编户。   这一场南北的决战,陶商不仅击败了袁绍,也趁机看出了谁是怀有异心之徒,正好将之一并铲除,更加稳固了他在中原的统治。   紧接着,陶商又上表天子,表奏自己击败袁绍的丰功。   身为汉朝大司马,战争结束后,陶商当然有义务向天子回报,但这只是明面上的意义,隗商内心中的目的,则是要向天子索取封赏,逼其给自己加官晋爵。   此时的朝廷之上,董承等一众保皇派,当年已被陶商诛杀大半,忠于天子的朝臣只寥寥无几,以萧何为首的朝臣,大多数都已经是陶商的人,陶商上表一道,众臣自然是一力主张对陶商大加封赏。   皇宫,金殿。   刘协盯着手中陶商的上表,眉头深凝,眼中闪烁着不易觉察的厌恶。   他明明知道,陶商这是在向他炫耀功绩,逼他加官晋爵,他却只能隐忍。   没办法,朝堂之上大多是陶商的人,御林军也受陶商控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陶商控制之中,只能忍气吞声。   盯了上表许久,刘协暗暗的吐了口气,问道:“诸位爱卿,大司马击败袁绍,保全了社稷,诸爱卿以为朕当如何赏他?”   话音方落,萧何便出班,拱手道:“微臣以为,大司马功高盖世,有救天下于水火之功,陛下当对大司马加官晋爵,方能彰显大司马之功,更能显示陛下有功必赏的恩德。”   听到加官晋爵,刘协眉头微微一凝,向自己的岳丈伏完使了个眼色。   伏完会意,当即出班道:“陛下已封他为大司马,睢阳县侯,已是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老臣以为,现在也只能多赏金帛,以慰大司马劳苦功高。”   “区区金帛,焉能彰显陛下爱臣之心。”萧何当即反对,高声道:“微臣以为,陛下现在只有加封大司马为梁公,方才配得上大司马不世丰功。”   梁公!   萧何这进言一出,大殿之上,忠于刘协的保皇大臣们,无不哗然。   龙座之上,本就愁眉苦脸的刘协,身形也剧烈一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喜临门   萧何进言一出,其余陈群等忠于陶商的朝臣们,给纷附合,请天子封陶商为梁公。   伏完却脸色大变,急道:“陛下,萧何所请,万万不可啊,陶大司马非是刘氏皇族,岂能封公!”   国公的爵位,位虽低于郡王一等,但同样拥有着建国的权力。   汉以郡国并行,例如那陈国,名义上就是郡王的封国,而自光武以来,能有封国者。只有刘姓诸王。   而当年王莽代汉,正是先从加封国公开始,故自光武兴以来,异姓封国公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禁忌,两百余年来,更没有一人被封国公,哪怕是那些权倾天下的外戚。   陶商若加封梁公,就等于开了一个先例,让天下人即刻联想起,陶商就是下一个王莽。   “这个陶商,得寸进尺……”刘协眉头深凝,暗暗咬牙。   他此时此刻才看明白,陶商的野心比当年的董卓,曾经的曹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董卓权势滔天,拥有十万西凉天子,也只是县侯而已,曹操也是同样,却不想,这个陶商竟然枉想当国公。   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向他,向天下人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老子将来就是要代汉自立!   “伏国丈此言差矣,正所谓天下之事,穷则变,变则通,岂能一味的因徇守旧?”萧何却不紧不慢的反驳道:“以大司马如此不世之功,别说是封梁公,就算是封个梁王也足矣,陛下若是这般守旧,只怕会寒了大司马之心,寒了三军将士之心,那时人心尽失,将会有什么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萧何这番话,明显是在委婉的警告刘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协身形一颤,眉宇间,立时闪过一丝惧色。   想当年,董卓入京,大权在握,少帝刘辩说废就废,说毒死就毒死,可是毫不含糊。   如今陶商的权势,比董卓过之而无不及,若他执意不听话,陶商废杀了他,别立新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乖乖的听话,若许还能苟延残喘几日,若执意跟陶商对着干,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将见不到。   刘协心中深深的畏惧了,沉默下来,目光悄悄的看向了伏完。   伏完也是一脸的苦相,连连摇头,显然也没有办法。   沉默许久,郁闷了许久,刘协只能佯装出一副笑脸,“萧爱卿言之有理,陶卿劳苦功高,朕确实当重重加封于他,朕这就下诏,封他为梁国公。”   ……   次日,萧何便携天子之旨,前往大司马府宣旨。   府中,陶商和谋士武将们,早已提前得到了消息,早就已准备好,萧何当着谋臣武将的面,向陶商宣读了天子之旨,正式加封陶商为梁公。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大堂陷入欢腾之中。   陶商进封梁公,意味着他们这些誓死追随的谋臣武将,水涨船高,也能在陶商的国中谋取爵位食邑。   官位可以因年龄而卸任,爵位和食邑,却能子子孙孙传下去,世代永享不尽。   这些文臣武将之们,之所以追随陶商,最初是出于系统的召唤,但他们却不是没有生命的机械人,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追求荣华富贵的野心。   陶商进封梁公,意味着向皇帝的宝座,又迈进了一封,他们世代永享富贵的野心,自然也随之更进一步。   诸将为之沸腾,陶商进封梁公的好消息,自然也很快传遍了三军将士。   将官们可以封官进爵,他们这些小卒好歹也能喝口汤,赏赐些金帛酒肉自然是少不了的,焉能不为之欢呼。   “天子加封本公为梁公,多亏你从中进谏了。”陶商向着萧何赞赏道。   萧何忙一拱手:“梁公言重了,梁公现在的名位,乃是一手挣得,属下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换作是旁人,天子也同样会答应。”   陶商一笑,又道:“天子当然不舍得给我加封梁公,这是他畏于我的军威权势,才不得不屈人,他打心眼里必定是很不满。”   “不满是肯定的。”萧何不以为然一笑,“不过那又如何呢,梁公的实力已达到这个地步,天子纵有不满,也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血。”   萧何倒也是个现实的人,话说的虽然有点残酷,却也是实情。   陶商深以为然,不由连连点头。   萧何又道:“梁公如今已稳据中原,人心尽附,为今之计,当尽快扩军备战,只待今秋粮草一下,便大军北上,攻取河北,到时候两河皆在梁公之手,便可再进一步,别说是封王,就算是……”   萧何并未言尽,只微微而笑,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陶商心领神会,胸中豪情狂燃,不由放声大笑,挥手喝道:“来人啊,给本公大摆酒宴,今晚我们要痛痛快快的喝,不醉不休!”   当晚,一场盛大的庆贺之宴,便在梁公府中进行,一众文臣武将们,喝得好不痛快。   与此同时,酒肉也被送往诸营之中,三军将士也尽能跟陶商一同分享喜悦。   这一晚,是整个陶商集团的狂夜之夜。   痛饮一晚,次日天一亮,陶商便发出诏令,向中原诸州宣布自己建立梁国,进封梁公的消息。   这诏令一出,中原沸腾。   此时的陶商,击败袁绍之后,威望已达到了顶点,再经过一番对世族豪强反对者的屠杀,整个中原诸州,反对势力基本已被肃清,各州士民无不归附。   故是陶商进封梁公的消息一出,诸州是一片欢腾,各郡国官吏纷纷上表,表示拥护。   不仅仅是官吏豪强,原本一些持观望态势的名士们,也纷纷出仁仕,为陶商效力,想从陶商这里,为自己的未来分一杯羹。   一时间,陶商是风光无限,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整个中原的大势,对陶商越来越有利。   进封梁公的陶商,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他深知什么王侯将相的头衔,统统都是虚的,决定一切的,还是手里的拳头。   乱世争雄,就如逆水行舟,只有不断的变强,才能笑到最后。   况且,袁绍虽已败归河北,但他到底家底雄厚,若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恢复元气,重新对自己构成重大的威胁。   陶商可不打算给袁绍这个机会,他要趁着袁绍元气未复之时,就挥师北上,一举灭掉袁氏,夺取河北。   于是,在进封梁公后未久,陶商就传下诏令,命诸将抓紧时间训编士卒,令萧何尽可能多的调集粮草,并命沿河诸地打造舟船,准备为北渡黄河做准备。   陶商则是一刻也不敢闲着,连日巡视于诸地,视察农桑,以及士卒的训练情况。   时间飞快,不觉之中,已是夏末秋至。   这日陶商正于许都郊外,视察着庄稼种植情况,荆轲飞马而来,惊喜地叫道:“恭喜主公,主母已于昨日为主公诞下一位小世子。”   花木兰生了!   陶商先是一怔,旋即陷入了狂喜之中,大笑着拍马飞奔,直奔许都而去。   想当初官渡之战前,花木兰就已有身孕,官渡交锋近七个月,再加下这两个月,算算时间,花木兰也确实是这几日应该生产。   陶商只是因为忙于为北伐做准备,长时间的巡视于田间军中,未能陪在花木兰身边,才有所忽视。   却没想到,花木兰不知不觉的就生了,而且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陶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许都。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陶商径直入梁公,大步流星的就直奔后府的内室而去,方一入院,他迎面就撞上了甘梅。   “木兰呢,她们母子人呢?”陶商兴奋道。   甘梅抿嘴一笑,“夫君怎么才回来,还好姐姐跟小世子都平安,现在正在房中休养呢,夫君还不快去。”   陶商激动的满脸喜欢,赶紧大步流星的冲了进去,甘梅摇头一笑,也跟了进去。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迈入了那间热闹的房中,转过屏风,便瞧见脸色苍白,气血虚弱的花木兰,正躺在榻上。   “夫君……”花木兰一见陶商,苍白的脸上顿露笑容,就想起身相迎。   “环儿,你才刚刚生下孩儿,身体正弱着,赶紧躺下。”陶商几步上前,忙将花木兰按下,“扁鹊呢,还不快他来,给夫人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   “瞧你急的什么似的,我也是上阵杀敌之人,哪有那么娇情,扁神医已经给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消休养个把月就无事了。”花木兰嘴上娇怨,脸上却是一副甜蜜,显然丈夫的关心,让她心喜不已。   “儿子呢,还不快让我这当爹的看一看。”关怀过老婆,陶商才想起了新出生的儿子。   旁边的甘梅一笑,忙令乳母将小世子抱了来,陶商心中激动,迫不及待的就接了过来。   糜环浅浅一笑,但叫乳娘将小公抱来。   怀中那胖嘟嘟的婴孩,一张可爱之致的小脸,正呼呼大睡,叫隗商看得是爱不释手,更是看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夫君,你还没给咱儿子起个名字呢。”榻上的花木兰笑道。   “对对对,是得起个名字,叫什么呢……”   陶商抱着儿子走来走去,若有所思,沉吟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就叫陶定吧,寓意待他长成人之时,天下大定,四海升平。”   “天下大定,四海升平,陶定……嗯,是个好名字。”花木兰又笑了,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几分血色。   陶商是小陶定喜爱之极,抱在怀里是亲了又亲,疼了又疼。   花木兰也开心,便对糜贞等人道:“几位妹妹,你们瞧瞧夫君有多喜欢小孩子,你们也要加倍努力,给夫郡多添几位小公子才是。”   众女脸畔顿时飞红,各自抿嘴浅笑。   “我们也想啊,可惜也要有姐姐这样的好福气,好运气才行啊。”糜贞苦笑道。   “是啊,各位姐姐们至少还有机会,夫君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我哪里会有给他生儿育女的机会……”   这话分明含有怨意,众女神色一动,皆是回过头去,却见抱怨之人,正是五夫人貂蝉。 第三百二十九章 出征前的好时光   现下已是华灯初上,她们都以为,抱怨之人乃是貂蝉,唯有陶商知道,那具绝美的躯体内,已经是吕雉的英魂占据主导。   “夫君,你迎娶妹妹差不多已经有半年了吧,怎么难道你们还没有圆房吗?”榻上的花木兰惊奇道。   陶商一时尴尬,不知该怎么敷衍。   以貂蝉和吕雉合体,这具几近于完美的娇躯,多少男人只看一眼,就会销魂失魄,拜倒在她们的厂榴裙下,陶商一再的克制,强忍到现在,有多么的不容易。   没办法啊,谁让那坑爹的系统,把三种异象跟圆房挂钩,陶商想及早享受她们的身体,就没有三种异象,想利用三种异象,就只能往嘴里吞口水,放着那绝美的身体不能沾。   前番官渡大败袁绍,天时和地利两种异象,可以说是发挥了不可思议的作用,还有最后一种“人和”异象没有使用,为了将来的大局,陶商才忍到现在,愣是没有敢动她们。   吕雉和貂蝉却不知道陶商的苦衷,想着自己嫁与陶商已许久,丈夫始终却不碰自己,还以为自己没有魅力,引不起陶商的兴趣,心中岂能没有失落和暗怨。   只是以貂蝉的性格,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说,吕雉却就不同了,这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这个机会,吐露出心中的不满,借着众姐妹的惊奇,来向陶商施压。   果然,花木兰这么一问,就把陶商给问住了。   “二娘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夫君竟然能忍住不碰,夫君莫非改了性子,花花肠子都断了不成?”吕灵姬也一脸奇色,从旁打趣道。   只是这“二娘”一出口,她才想起了不妥,想起自己跟貂蝉现在已是姐妹相称,这二娘一叫,岂不乱了辈份,显得尴尬。   她便脸蛋顿时一红,微微扭开脸去,以掩尴尬。   “夫君吧,我们做妻妾的,本是不该说夫君你的不是,但妹妹她这般绝色容颜,你竟然忍心让她独守空房这么久,我都替她觉得委屈了。”甘梅也替吕雉“打抱不平”。   糜贞也叹道:“夫君啊,我们都是做女人的,能体会到被夫君冷落的哭楚,夫君既然娶了妹妹,想必也是心里喜欢她,何必这样冷落她呢。”   几位夫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的把陶商给“数落”了一番,说得陶商有苦难言,只能抱着儿子苦笑。   “各位姑奶奶,为夫也是有苦衷的啊,你们也要体谅体谅我啊。”陶商摆出一脸的委屈。   “苦衷?”花木兰脸色蓦然一变,“夫君莫非是在战场上被伤到了那……那里,所以不行了吗?给扁神医看过没有,这可是大事,不能马虎。”   花木兰怀孕十月,期间无法跟陶商行夫妻一礼,还以为陶商是那方面出了问题,顿时紧张起来。   “姐姐瞎说什么呢,咱们的夫君精力旺盛的很呢,前番出巡之前,还折腾了我半宿呢……”吕灵姬也是说话不过脑子,直接就把房中之事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花木兰倒是松了口气,糜贞和甘梅却不禁窃笑,看向吕灵姬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嫉妒。   吕灵姬见众人眼神有异,愣了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不成体统的话,顿时羞到脸畔飞晕。   “既然夫君没问题,那为什么迟迟不跟妹妹圆房呢?”花木兰是松了口气,却又越发的不解了。   “为夫确有苦衷,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样吧,我在此保证,今年之前,我一定跟她圆房。”陶商也是被“逼”到没办法,只好做了保证。   吕雉得到了陶商的保证,秀眉微展,却又想今年才过了一半,若是夫君年底跟自己圆房,岂非还要等上六个月,实在是难熬,不由又是幽怨起来。   “咳咳,为夫想起来了,军中还有些要务要处理,我就先走了,木兰你好好休养,照顾好咱家小陶定,我之后再来瞧你们母子。”陶商不敢再久留,生恐被几位美人的口水仗给淹了,赶紧找借口开溜。   “夫君啊,真是怪,放着这么大美人都不碰。”   “他能有什么苦衷啊,就他那花花肠子,我还不了解么。”   ……   整整一夏,陶商都在为北伐做着准备。   自官渡之战后,陶商征募新兵,整编新军,短短时间内,兵马数量已增长至十万之众。   而袁绍前番一战,仅有五万兵马逃回河北,加上他留守于四州的兵马,可用之兵最多不过九万。   这也就是说,陶商在总兵力上,头一次超越了袁绍。   不过陶商西面要防曹操,南面又要防孙策和刘表,分出这些兵马之后,能够用于北伐的兵力,大致与袁绍处于持平状态。   此外,前番官渡大战,歼灭了敌军半数以上骑兵,缴获战马近万匹,再加上从辽东购来的战马,凭着这些好马,他勉强已能武装出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   这也就是说,在骑兵方面,陶商的实力已与袁绍旗鼓相当,甚至还略微超出。   而陶商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他旺盛的士气。   官渡击败强大的袁军,陶商威震于天下,三军士气爆涨,而大败的袁军,却一直在默默舔食伤口,低落的士气始终没有恢复。   至于粮草方面,因是官渡之战及时结束,数以万计的青壮劳动力得以释放,重回田间耕作,没有耽误春耕,故各州庄稼长势皆不错,只等今秋粮食一丰收,陶商北伐就再也不用担心后勤粮草问题。   现在,对于陶商来说,北伐唯一的难关,就是攻破黄河这道天险了。   而自袁绍败归邺城后,也防着陶商北伐,一早就动用人力物力,以黎阳重镇为核心,构建了一条坚固的河岸防线。   这一道防线,将是陶商攻取河北的最大障碍。   陶商却自信百倍,深信就算黄河再险,也挡不住他灭亡袁绍的脚步。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士卒养精蓄锐,待秋收之后,便对袁绍发动全面进攻。   ……   不觉已是入秋,眼看秋粮将下,战事又将复起。   余下的这个把月时间里,陶商停止了不断的出巡,而是留在许都的梁公府中,尽可能多的陪自己的几位夫人,享受家庭之乐。   毕竟,这些年自己大半时间都征战在外,让几位夫人独守空房,心中也过意不去,难得有空隙,自然要好好补偿补偿他。   且他身为梁公,光有一个儿子是远远不够,造人也是他的必修课之一。   花园凉亭之中,陶商闲卧胡床,左右一众容貌娇好,穿着清凉的婢女们侍立于侧,为他摇扇解热。   左边糜贞手捧夜光杯,将美酒一杯杯的喂入陶商口中,另一旁的甘梅,则为陶商剥着果子,切成一片一片,喂给他吃。   好酒好果,醉卧花丛,美人侍奉,这日子过的当真是舒服快活。   “禀国公,四夫人也到了。”婢女娇声道。   陶商眼眸又一邪,扬手笑道:“快让灵姬进来吧。”   片刻后,吕灵姬步入亭中,盈盈一福:“灵姬见过夫君。”   吕灵姬抬起头时,正与糜甘二女眼神相对,见得她二人也在场,顿时脸蛋一红。   糜贞和甘梅两位夫人,也是面含羞笑,向她点点头。   吕灵姬顿时明白了,她这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夫君,今天这又是来了邪性,要她们三姐妹一起伺候他。   “灵姬,过来给为夫揉揉肩。”陶商笑眯眯的向她招手。   吕灵姬无奈的一笑,只得提着裙角上前,伏在陶商的身后,雪白的臂儿伸起,为陶商捶揉起了肩。   陶商则品着美酒,继续享受这份快活。   “禀国公,萧尚书已把檄文写好,令天子盖了玉玺,方才送到,请国公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萧尚书就会转交给张大人,让他的细作遍散河北。”荆轲低头步入亭中,将一道帛书奉上。   陶商便摆摆手,让荆轲将那檄文放在案上,大家一起看。   三位夫人便凑上近前,看到那帛书之时,三人眼神皆是微微一动。   讨袁檄文。   这一道檄文,正是陶商给袁绍的宣战书,文中历数了袁绍罪状,声称他将以梁公身份,代天子征讨袁绍这个乱臣贼子,号召河北士民群起反抗袁绍,若有敢助纣为桀,顽抗天威者,必当诛灭。   “萧何这根笔杆子果然不错,这道檄文写的妙极,就交给张仪,叫他复制三十万分,散布于河北诸州吧。”陶商满意的点点头,拂手令道。   荆轲得令,便捧着檄文退走。   “夫君要攻灭袁绍,自然是国家大事,可惜这一出征不知要多久,咱们又要跟夫君分别了。”甘梅轻声叹息,神情愁怅起来。   “所以啊,为夫才要趁着出征前的大好时光,好好的先补偿补偿一下你们。”陶商嘿嘿一笑,大手一抡,将三位夫人搂入怀中。   三女顺从的依偎在陶商怀里,三人知道陶商邪念又生,想要做什么,彼此对视间,脸畔不觉悄生羞红。   三具绝美的身体,散发着淡淡芳香,香气扑息而入,搅得陶商心中的那团烈火,转眼便熊熊燃烧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好好享受这好时光,还等什么呢。”陶商哈哈笑着,便往榻上四仰八叉的一躺。   糜贞和甘梅对视了一眼,便笑盈盈的上前,吕灵姬到底武将出身,脸皮薄一些,一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上去。   陶商却笑眯眯的向她招手。   吕灵姬无奈苦笑,也只有强按下所谓的矜持,也学着糜甘两位姐姐,凑了上去。   亭内春色骤起。   左右的那些婢女们,不觉已是看得面红耳赤,却只能强按着羞意,不停的为竹榻上缠绵的身体扇风。   花丛之中,云雨再起,巫山起伏。 第三百三十章 超级智者   转眼秋去。   整整一秋,陶商都在他的国公府中度过,终日与几位夫人快活。   不觉秋粮已下,正如陶商所预料的那样,诸州秋粮喜获丰收,尤其是许都、淮南等几地的屯田,皆也大获丰收,各地粮仓堆积如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的问题已经解决,北伐再无后顾之忧。   要说后顾之忧,也就只余下曹操刘表和孙策三路诸侯的威胁。   江东方面,孙策虽猛,但江东军精于水战而不精于步战,寿春兵精粮足,城池坚固,以徐盛率一万精兵驻守,已然足矣。   至于荆州方面,有大将廉颇在,还有陈登这员智士辅佐,以七千精兵屯于宛城,足以防范荆州刘表的威胁。   唯一让陶商有所顾虑的,就是关中的曹操。   前番陶商对曹操没有防备,那是因为曹操刚刚进入关中未久,正集中精力跟西凉诸侯激战,料他也分不出兵马来威胁中原。   现在形势却不同了,根据细作最新发来的情报,曹操已收降马氏一族,并将最后的抵抗者韩遂包围在了金城,相信不出数月,就能够将之拿下。   韩遂一灭,曹操就等于一统雍凉,实力再度大增。   那时,若陶商起倾国之兵北伐,关键时刻,倘若曹操率雍凉精兵出关,由洛阳进攻中原,便可直接威胁到许都的安危,威胁到陶商北伐军的侧后。   曹操这一路,确实不得不防。   为防曹操,陶商已提前派英布,率七千精兵进入洛阳,拒守函谷关,防止曹操在关键时刻捅他一刀。   不过考虑到曹操麾下良将如云,智谋之士更是众多,英布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单以他一人,似乎无法独挡一面,单挑曹操。   若想万无一失,就必须要英布配备一员顶级谋士,从旁辅佐方是万全之策。   陶商这下才意识到,自己麾下的谋士,竟是寥寥数人。   陈登在辅佐廉颇,张仪精于情报搜集,掌握着细作网络,不能轻易离开,算来算去,陶商也只有把自己最信任的谋士陈平,派往洛阳去辅佐英布。   只是陈平这么一走,他自己的身边反倒没有了给力的谋士,光凭自己的谋略,再加上吕雉偶尔的灵机一动,就想要攻灭袁绍,夺取河北,显然是不现实的。   “看来,先前只重武将,谋士太过于依靠陈平,也该是补充一位绝顶谋士的时候了……”   陶商心中已有打算,当即下令,从集贤馆招一员文士前来。   他要召一员谋士英魂。   “系统精灵,我又要召唤了,把智谋值100的谋士英魂,统统给我调出来吧。”陶商“财大气粗”,一开口就直接召满百的谋士。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一般点的人才,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陶商要用就要用顶级人才。   “嘀……智谋满百英魂名单已调出,请宿主选择。”   陶商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串名单,陶商的目光便在那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上扫来扫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上:   张良。   西汉开国功臣,统帅70,武力65,智谋100,政治80,初始忠诚度14。   张良啊,流传千古的一代智者,一员足以让陶商流口水的绝顶谋士。   秦末之时,张良投奔刘邦,成为其谋主,楚汉争雄中,献出不立六国后代,联结英布、彭越,重用韩信之略,又主张穷追项羽,歼灭楚军,为刘邦的一统大业,立下不世之功。   运筹策于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正是指的张良。   韩信、张良和萧何,号为汉初三杰,三人之中,刘邦若无其中之一,就有可能夺取不了天下。   今陶商召唤了萧何,凭借其治政奇才,将中原诸州打理到井有条,政通人和,奠定了北伐的基础。   而今,正是召唤张良,倚仗其奇谋鬼策,为自己一举诛灭袁绍,统一两河之时。   神思时,脚步声响起,一员瘦削的文士入内,拜在了陶商脚下。   “你叫什么名字?”陶商问道。   “属下姓赵名穹,字曰天,拜见梁公。”跪伏在地上的文士,恭敬答道。   “赵穹,赵曰天,好奇怪的名字……”   陶商心里嘀咕着,招手示意赵穹跪上前来,将手按在了他的头顶,郑重其事道:“本公知你深研兵法,智谋卓绝,乃不世出的王佐谋士,今本公为你赐名张良,望你如张子房那般,为本公多献奇谋,助本公成就大业。”   嘴上说罢,陶商心里又命令道:“系统精灵,肉身已经选定,开始召唤张良吧。”   “系统友情提示,因英魂张良单项数值满百,召唤该英魂,系统将随机绑定召唤三名英魂,请宿主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就他了,给我召吧。”陶商决心已下,毫不犹豫。   项羽武力值满百,为自己击败了吕布,杀到袁绍惊落马下,颜面扫地,其所发挥出来的巨大作用,是其他武将无可比拟的。   可以说,项羽一人,足抵数员当世顶级大将。   满百的武将威力如此强大,智谋满百的谋士,定然也能力强大,以一张良,换数员其他英魂,这笔买卖绝对值了。   况且,那三名绑定英魂,只是随机召唤于天下各地,也许还能为我所用,未必就会成为隐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如此,系统现在开始召唤,英魂载入,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跪伏于地的赵穹,身体进入僵固状态,整个人跪伏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倒数完毕,陶商松开了手,拂手示意他平身。   那个身形瘦削,原本还有些颤抖畏惧的年轻谋士,缓缓的站了起来,从容的淡淡道:“张良拜见梁公。”   他语气淡然如水,有一种超脱于世的从容,再看他的眼神,深邃无比,就如深不可测的星辰一般。   他的气质已完全改变,俨然已有一种掌控全局,天下走势,宇宙的规律,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   没错,这才是王佐谋士应有的气势,这个人必是张良无疑。   “张子房,本公准备克日北伐袁绍,你有何见解?”陶商一脸期待的看着这个新召的绝顶谋士。   张良直起身来,缓缓的步下高阶,来到侧壁所悬的巨幅地图前,抬手一指,不紧不慢道:“河北之重,在于冀州,而冀州之重,又在于邺城,梁公北伐袁氏,自当由许都发兵,渡河北上,直取邺城,邺城一破,则袁氏必败。”   说罢,张良的手又向邺城之南一指,“而欲破邺城,必先过黄河,前番袁绍败归河北之时,已防范着我军北伐,耗费人力物力,兴建了黄河北岸防线,这条防范的核心之地,就在于重镇黎阳。”   张良的指尖,最后落在了黎阳二字上,“只要我们能攻破黎阳,则袁绍北岸防线,必将全线瓦解,通往河北的门户就此大开,梁公便可率大军长驱北上,直取邺城。”   果然不愧是张良,思绪冷静,一眼看透了袁绍的要害。   “本公若北伐,袁绍必会全力阻拦,就算要攻黎阳也没那么轻松,子房有何良策?”陶商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良以为,梁公当先派人往黑山,结好张燕,命其率黑山军袭扰袁绍侧后,牵制其部分兵力。”张良胸中早有雄策,回答的毫不迟疑。   接着,他手指又往东面一移,“青州方面,梁公可继续派臧霸率徐州驻军北上,以牵制袁熙的青州军,便又可牵制住袁绍万余兵马。”   “这两路人马只是偏师,真正要击灭袁绍,还需梁公率我梁军主力,北渡黄河攻取黎阳,从正面进攻邺城。至于怎么个攻取黎阳,那还要看袁绍如何布局,到时候随机应变。”最后,张良的手还是落回了黎阳所在。   这位满百谋士,洋洋洒洒一番话,为陶商设计好了北伐的蓝图。   陶商是不住的点头,眼中难抑欣赏之色。   其实,他方才这番询问,也只不过是试探这个张良的英魂,是否名不副实而已。   北伐这种大事,陶商岂会临时决定,他之前就私下与陈平张仪等谋士,商议了多次。   北面结连张燕,东面牵制袁熙,中路直取黎阳这等策略,其实也是他事先就已敲定的方略。   张良的回答,正中陶商下怀,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看来,这个张子房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员满百谋士我不白召,不枉随机召唤了三名绑定英魂……”陶商暗暗微笑,觉得这笔卖买是值了。   “嘀……三名绑定英魂,随机召唤完毕。”   “第一名,乐乘,战国赵国名将,统帅83,武力81,智谋78,政治60,召唤地点,代郡。”   “第二名,毛遂,统帅50,武力53,智谋90,政治80,隐藏天赋属性,说客,召唤地点,蜀郡。”   “第三名,妲己,统帅31,武力35,智谋89,政治32,隐藏天赋属性,祸水,召唤地点,泰山郡。”   我去,这什么情况,这样也行啊……   这三个随机英魂,就让陶商稍稍有点肉痛了。   乐乘不说,原来是燕国大将,跟差点灭了齐国的乐毅,乃是出于同宗,虽然同为大将,但实力却比乐毅差远了,这点从他的数据上也能看出,陶商倒也没觉得可惜。   不过这个毛遂就有点让陶商不舒服了,此人的四维数据倒也一般,就是这个“说客”的天赋属性有点可惜。   好在毛遂的召唤地点是在益州,刘璋这厮暗弱,毛遂估计在那里也没什么作为。   最后这个妲己,就是真的让陶商眼冒精光了。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妲己啊,历史上把商纣王迷到神魂颠倒,拥有着可以颠覆一个王朝的美貌。   这样的美人,想想都让人心里痒痒。   而且,这个女人,还拥有“祸水”天赋,祸水再加上旺夫,不就合成了天命么。   想想天时和地利的威力,就知道天命属性有多么的神奇,如果能找到妲己,陶商就能再召唤一个旺夫天赋属性的女英魂,再次合成天命。   那时,他不光拥有双天命属性,还能再使用一次三种异象,想想都让陶商兴奋不已。   幸运的是,这个妲己,竟然还正好召唤在了他的统治区境内。   “必须找到妲己……”   陶商心中已有决意,当即给荆轲安排了秘密任务,命他派出可信任的亲兵,前往泰山郡秘密的搜寻这个叫妲己的女人,务必要将她带回来给自己。   寻找妲己之事安排下事,陶商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北伐的正题上,当即召集诸将,宣布了北伐大计。   诏令下达,诸将沸腾,三军集结。   南阳方面,继续由廉颇统兵坐镇宛城,防范荆州刘表。   洛阳一线,则由英布坐镇,防范关中曹操,陈平主管政务军谋,辅佐英布之余,还要经营洛阳,恢复经营,把洛阳建成一座陶商西进关中的前进据点。   淮南寿春方向,徐盛率一支精锐之军,继续镇守淮南,防范江东军。   东线一带,臧霸率数千徐州兵,北犯青州,牵制袁熙的青州驻军。   同时,陶商则派出信使,深入河北,结连张燕,邀其率黑山军袭扰袁绍侧后。   中路方面,陶商自率七万大军,由许都而发,直逼黄河北岸重镇黎阳。   此役,陶商已动用了他能动员的所有兵力,尽起倾国之兵,决心一举将袁绍击灭,一统北方。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   诏令下达,中原沸腾。   各路梁军热血沸腾,诸路兵马迅速往许都一线集结。   秋收之后,各地进入农闲,陶商得以抽调近五万青壮丁夫,随军北征,为前线将士运输粮草。   陶商北伐的消息,连同那几十万封的《讨袁檄文》,很快就遍传河北诸州,四州为之震怖。   这惊人的消息,很快也由八百里快马,送往了邺城。   当天,还在养病中的袁绍,就大为震动,即刻召信文武重臣,共商应对之策。   大将军府,正堂。   死一般的沉寂,不安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大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上座处,脸色还略显苍白的袁绍,环扫一眼众人,沉声道:“陶贼狂妄,枉图趁着我军官渡新败之际,兵犯我河北,尔等有何对策,还不快道来。”   无人说话。   自从田丰因罪被下狱以来,即使是许攸等汝颍一派的谋士们,也都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轻易进言。   没办法,谁叫陶商太厉害了,万一自己的计谋再次被识破,袁绍一怒之下牵怒于己,将自己也打入牢中却当如何。   毕竟,袁绍麾下,如田丰那般刚硬正直,敢冒死进谏的谋士并不多。   见谋士们没有吱声,袁绍火了,骂道:“你们一个个都自诩谋略过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变成了哑巴,那我养你们还有何用!”   众谋士们皆是一震,无不面露惭愧,却把头都低到不能再低,仍旧无言。   “陶贼侵我河北,目标必是直取邺城,欲取邺城,必当突破我黄河防线,而黄河防线的核心,就在于黎阳,授以为,主公只需派一员得力干将,率精兵数万固守黎阳,坚守不战,用不了多久,陶贼必然师老城下,不战而退。”   终于有人站出来为袁绍分忧了,进言之人,正是河北一派的沮授,他也是大家公认,自田丰以下,最为刚正的一员谋士。   袁绍肃厉恼火的表情,这才稍稍缓解,微微点头,又高声道:“公与言之有理,尔等谁敢率精兵前去坚守黎阳?”   袁绍的目光,望向了一众武将。   颜良、文丑、张合等大将,皆默默的低下了头,无人敢请战。   另一侧,三子袁尚见无人请战,以为立功的机会到了,理了理衣容,抖擞精神,作势就想出班请战。   忽然间,袁尚却感觉到,谁在身后拉住了自己,回头一看,却见审配扯住了自己,还在向他暗暗摇头。   审配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让他去请战。   不远处,袁谭注意到了自己三弟的动作,以为这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作势也想出班请战,跟袁尚争抢。   许攸见状,赶紧向袁谭连连摇头,也暗示他不要冲动。   袁谭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拱手道:“父帅,儿愿率军去镇守黎阳,定叫陶贼折戟城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向了袁谭。   许攸眉头却深深一皱,暗暗摇头。   见有人请战,袁绍精神立时一振,但当他看到,请战的是自己的长子袁谭时,苍白的脸上,却又掠过几分失望。   那失望,代表着对袁谭的不信任。   袁谭的斑斑劣迹,实在是太多了,睢阳大败,被陶商生擒这等丢人现眼的失败就不说了,石亭一役败逃,致使百万斛粮草被烧,直接导致了官渡之战的失败,更是让袁绍深深的恼火。   眼下,自己这无能的儿子,又请战去守黎阳重镇,这叫袁绍如何能放心。   “除了谭儿,还有谁愿去守黎阳?”袁绍没有做决定,又一次望向其余诸将。   众将个个又低下了头,无人请战。   这时,鞠义却站了出来,慨然道:“末将鞠义,愿辅佐大公子去守黎阳。”   石亭粮营失陷,虽然鞠义也有作战不利之责,但鞠义的战力,袁绍还是有几分信任的,眼见他出请战,袁绍稍稍欣慰。   “罢了,罢了……”   许攸摇头暗叹几声,深吸一口气,也出班道:“攸也愿随大公子去黎阳,为大公子出谋策划,镇守黎阳。”   许攸和鞠义,一文一武都站了出来,袁绍更加欣慰,脸上的那份不信任,终于缓解了大半。   “好吧,即然谭儿有此勇气,为父就命你率两万精兵前去守黎阳,记住,只需坚守不战便是,万不可中了陶商的计策。”袁绍也别无选择,只能应了袁谭请战,却又再三的叮嘱。   袁谭见父亲这般不信任自己,便慨然道:“父亲放心,儿以性命担保,此番必为父帅坚守住黎阳,黎阳在,儿在,黎阳若破,儿自当战死。”   袁谭这番慷慨陈词,等于是拿他的性命立下军令状,誓保黎阳不失。   话说到了这份上,袁绍若再不给予几分信任,也恐寒了袁谭之心,便欣然笑道:“好,不愧是我袁绍之子,有谭儿出马,又有子信和子远相助,这黎阳重镇必稳如泰山。”   “多谢父帅信任,儿必竭尽全力,必不叫那陶贼越黎阳一步。”袁谭的精神这才稍稍鼓舞。   袁绍当即传下将令,授与兵符,令袁谭率两万精兵前去黎阳。   这时,许攸却道:“攸以为,大公子坚守黎阳,必可将陶贼兵马,尽数吸引到黎阳城下,主公当尽快集结兵马,屯于黎阳以北,一旦陶贼师老疲惫,便即刻出兵南下,里外合击,一举将陶商聚歼于黎阳城下。”   “子远言之有理。”   袁绍连连点头,又下达命令,集结四万兵马,随后南下,屯于黎阳以北的内黄城,与黎阳城形成呼应之势。   诸道军令传下,这场军议眼看着就要结束。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备,向着袁绍的外甥高干,暗使了个眼色。   高干会意,忙拱手道:“舅舅,近日据报,黑山贼张燕大有北出太行,袭扰幽燕,扰乱我后方之势,若后方不稳,势必会影响前方战事。所以干愿率一支兵马,前往幽州去对付张燕,好让舅舅无后顾之忧。”   高干话音方落,刘备也紧跟着站了出来,拱手高声道:“高公子言之有理,幽州乃我大后方,不可不稳,备乃幽州人氏,对当地风土人情,地利环境熟悉,愿辅佐高公子去幽州,对抗张燕。”   高干乃袁绍外甥,既不是袁尚一派,也非袁谭一派,他今主动请缨,且言之有理,两派人自然都没有表示反对。   袁绍沉吟片刻,欣然道:“很好,那我就委任干儿为幽州刺史,由玄德从旁辅佐,率五千精兵前往幽州,务必要击退张燕,保住后方不失。”   高干得了幽州刺史的头衔,心中暗喜,自然是大表一番慷慨,以示不负袁绍所托。   刘备也表了一番决心,方才退下,躲入人群中的一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军议就此结束。   袁谭径直还府,准备收拾行装出征。   许攸后一步跟了进来,屏退左右,抱怨道:“大公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啊,方才我已连连示意,叫你不要请战,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这是我立功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守住黎阳,就能重得父帅信任,我为什么不请战?”袁谭反问道。   许攸苦着一张脸道:“话是这么说,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咱们南下,占尽优势,尚且连连败给陶贼,今陶贼北伐,兵力和士气上都占有上风,这个时候去守黎阳,实在太过凶险啊。”   “我当然知道此去黎阳有多凶险。”袁谭苦笑一声,满脸无奈道:“可是,今天的军议你也看到了,父帅对我失望已极,若非没有他人请战,没有你和鞠义请缨辅佐,父帅是绝不会让我去守黎阳,到了这个地步,我若不入虎穴,立下一场巨功,我还有机会再羸得父亲的信任吗?”   许攸身形一震,陷入了沉默中。   他知道,袁谭说的没错。   官渡一败,汝颍士人杀回中原的图谋已破灭,袁谭也因粮营之失,彻底被袁绍冷落,连同汝颍一派的人,也跟着受到袁绍冷遇。   相反,退回河北后,袁绍对河北土著一派的文武,就更加的倚重,袁尚也因此更受袁绍的喜欢信任。   再加上主母刘氏在耳边不断吹风,说袁尚的好,抵毁袁谭,内帷中传出风声,袁绍似乎已打算公开立袁尚为储。   一旦袁尚的储位正式被确实,袁谭这个大公子,就将彻底的失败,汝颍一派也就离覆没不远了。   许攸知道,留给袁谭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坚守黎阳,也许就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沉吟片刻,许攸猛然间抬起头,目光喷射着怒火与决毅,咬牙道:“我们被逼到这般地步,皆是拜陶贼所赐,我许攸就跟大公子共赴黎阳,这一次,咱们说什么也要那陶贼折戟城下,一雪前耻!”   “好!子远有此决心,那陶贼还有何可怕!”袁谭倍感欣慰,大笑着一拍许攸。   这主臣二人放声大笑,重新又恢复了豪烈自信。   次日,袁谭便率两万精兵,星夜兼程由许都而发,直奔黎阳。   数天后,就在袁谭进抵黎阳未久,陶商已率一万精兵,先行赶往了白马。   其余诸路兵马,仍在赶往白马的路上,要集结七万兵马,尚需七八日的时间。   陶商立马南岸,远望着滚滚黄河,目远延伸向北岸,涌中热血澎湃。   半年之前,他就是在这白马城,完成了对袁绍的首战胜利,大败颜良一万精兵。   谁想到,半年之后,攻守之势已逆,他将率领着梁国精兵,从这里出兵,去攻灭袁绍。   “袁绍,也该是你尝尝被动挨打的滋味了……”   脑中思绪翻转时,一骑飞奔而至,正是樊哙。   “启禀梁公,细作来报,袁绍已派两万精兵至黎阳城,领军敌将乃是咱们的手下败将袁谭。”樊哙兴奋笑道。   “又是袁大公子么,还真是冤家路窄,袁谭,你是不撞南撞不死心呢……”陶商一声冷笑,鹰目中,已燃起冷绝的杀机。 第三百三十二章 抢滩登陆战   “袁绍呢,他不可能只派了儿子前来?”随军的谋士张良问道。   樊哙却并没有理睬他,虽然众人皆知,张良乃是陶商从集贤馆中,新挖掘出来的谋士,已取代了陈平不在时的位置。   只是眼下张良还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自然不能信服他的这个同僚,樊哙不把他当回事也是常事。   “子房问你呢。”陶商瞪了他一眼。   樊哙这才道:“据斥候回报,袁绍率四万步骑精锐,眼下正驻扎在黎阳以北两百里的内黄城,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陶商目光看向张良,看他有何看法。   张良脑子转的飞快,不待樊哙说完,便淡淡道:“袁绍这是想让袁谭据守黎阳,将我军吸引到黎阳城下,待我军师老疲惫之时,他再趁势南下,再里应外合夹击我军。”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便打算叫兵马安营扎寨,待其余六万大军集结之后,再大举渡河。   “梁公,良以为,我军当即刻渡河,速攻黎阳。”张良却反对道。   即刻渡河?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琢磨着张良言外之意。   “你开玩笑的吧。”樊哙却已嚷嚷道:“我军现在只有一万兵马,就凭这点兵力强渡黄河,只怕在河滩上必会遭到袁谭的阻击,这不是自己找败仗吃么。”   张良只淡淡一笑,也不屑于跟樊哙解释。   陶商略一沉吟,却蓦然明悟,“吃货,你不懂,子房这就是想诱袁谭主动出击。”   “梁公睿智。”张良眼中掠过些许奇色,似乎奇于陶商这么快就悟到了他的玄机。   陶商心中已明悟,他尽起七万大军北伐,声势浩大,若等集齐大军再渡河,袁谭畏于他威势,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缩于黎阳城中坚守。   而以袁谭争强好胜,急于立功的性格,倘若陶商只以小部分兵马渡河,袁谭多半会忍不住出兵,想要谋取一场胜利,来重塑他的威望。   张良的献计,正是要利用袁谭的性格,来诱他出兵。   樊哙却脑子粗,半天都转不过弯来。   陶商却已扬刀一指北岸,“吃货,这渡河首胜就看你了,我命你率五千精兵,明日就强渡黄河,给我杀上北岸去。”   “五千?”樊哙当场就傻了眼,咧着嘴苦笑道:“我敬爱的梁公啊,一万兵马我都嫌少,现在你让我老樊只带五千兵马就强渡黄河,要知袁谭那小子可是有两万精兵,你这是要老樊我去送死啊。”   “怎么,本公的诏令,你也敢抗命不从了?”陶商脸一板,眼一瞪。   “不敢,我哪儿敢啊,老樊我遵令便是。”樊哙只得无奈的领命,嘴时边嘀嘀咕咕的发着牢骚,纵马而去。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幽怨的瞪上张良一眼,好似埋怨张良导致他接下了这苦差事。   “吃货,怎么就光长肉,不长脑子呢……”望着樊哙远去的背影,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   ……   次日。   东方发白时,白马渡的梁军,便一早开始动作起来,近百艘大小船筏列于水营,五千名士卒,井然有序的登上船只。   “樊”字大旗,已高高的扬起。   北岸处,梁军的细作斥候们,迅速的将南岸梁军的动向,报向了黎阳城中。   黎阳。   袁谭已一改当初守石亭粮营的颓废,戒掉了酒,天尚未亮,便登上城头巡视,正赶上细作将南岸情报送至。   “陶贼这么快就集结完人马了吗?”袁谭顿时紧张起来。   鞠义却镇定的紧,沉声问道:“陶贼渡河之军有多少?”   “禀大公子,禀鞠将军,正在渡河的敌军,看兵力不过五千。”斥候答道。   五千?   袁谭和鞠义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不解。   蓦然间,鞠义眼中掠过一丝杀机:“大公子,陶贼以五千兵马抢渡黄河,咱们正好趁机出兵,仗着兵力优势,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袁谭身形一震,眼中杀起渐起。   闻讯赶来的许攸,却急道:“大公子,主公命我们坚守黎阳城,不可与敌军交战,我以为还是不要出战,免的中了陶贼的诡计。”   鞠义却道:“陶贼以五千兵马就敢强渡黄河,分明已料定我军畏惧,不敢迎战,今他大军未集结完毕,又能有什么诡计。”   “话虽如此,但稳妥为重,还是不可出战。”许攸坚持道。   “许先生,莫非你被陶贼打怕了么,怎到了这般胆小如鼠的地步?”鞠义瞪向许攸,语气中暗藏讽刺。   许攸脸一红,一时无言以对,鞠义马上又道:“咱们若坐视陶贼从容渡河,就等于自挫了锐气,倒不如趁着陶贼狂妄,凭着我优势兵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最终还要退守黎阳,也能以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更能让主公对大公子刮目相看,这么好的机会,岂能就此放弃。”   让袁绍刮目相看么……   袁谭拳头紧握,眼神越来越蠢蠢欲动,立功之心,如将喷的火山般无法压制。   他太急于立功,太想重获袁绍的信任了,眼前形势,鞠义的分析,似乎这场胜利就在眼前,没有理由视而不见。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机会就在眼前,就看大公子有没有这个魄力把握了。”鞠义一拱手,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袁谭。   此言一出,袁谭复仇之心,立功之心再难克制,眼中只余下决然。   不待许攸再劝,袁谭傲然道:“鞠将军言之有理,陶贼如此有恃无恐的渡河,实在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更瞧不起我袁军将士,我若不给他个迎头痛击,如何能鼓舞三军士气!”   许攸知道,袁谭立功心切,铁了心要出战,谁也阻止不料。   他又琢磨着梁军形势,似乎正如鞠义所说,这倒也是个取胜的良机,陶商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思前想后,许攸也没有理由再反对,只好闭上了嘴。   袁谭当即传下将领,命鞠义率八千步军,自己率三千铁骑出战,直奔黄河北岸,待梁军半渡之时,发起致命之击。   其余九千兵马,则由许攸统领,坚守黎阳,随时戒备。   一万多大军蜂拥出城,直奔岸边而去。   南岸。   五千兵马已尽数登船,因船筏有限,目前也只能一批次装载运输这么多人过河。   “我说梁公,你给不能给老樊我交个底,你叫我带这点兵马渡河,真的不是叫我去送死么?”樊哙依旧是满脸的担忧。   陶商也依旧是笑而不语。   “樊将军尽管渡河吧,梁公不会让你去送死。”张良却淡淡笑着安慰道。   张良那口气,俨然已运筹帷幄,陶商那自信的微笑,也似胸有成竹。   樊哙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往船一跳,大叫道:“给老子开船,杀向北岸去。”   百艘运输船徐徐离岸,在晨晖的照耀下,徐徐向着北岸驶去。   陶商立马横刀,远望河面,一直看着樊哙的船只,驶达河心,直奔北岸。   “梁公,时机已到了。”张良从旁提醒道。   陶商点点头,向着荆轲示意一眼,“发信号吧。”   荆轲会意,急向左右亲兵吩咐下去。   北岸处,袁谭已率一万一千名袁军步骑,来势汹汹的赶到了岸边。   一万多大军,布列于岸北二里地外,袁谭和鞠义二人,策马直奔岸边,探察军情。   袁谭立马岸边,见百余船筏,载着五千名梁军士卒,正向北岸驶来,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岸滩。   “陶贼果然只派了五千兵马就枉图抢滩登岸,大公子,将我们的兵马尽数调来河滩吧,强弓硬弩一通乱箭,看那陶贼还怎么岸。”鞠义兴奋地叫道。   “那样岂不太便宜了陶贼。”袁谭却冷笑一声,“咱们箭矢一射,敌军无法登岸,必然只有撤退,到时只不过杀伤敌军数百而已,怎比得上全歼敌军来得痛快。”   “大公子的意思是……”   袁谭枪锋一指,冷冷道:“鞠将军你就率步军布于河滩边,引敌军强攻,却故意放敌军上岸,待其兵马尽数登岸时,我率铁骑沿着河岸从东面杀来,我们两面夹击,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必可一举灭了陶贼五千兵马。”   鞠义会意,欣然赞道:“大公子此计高明,就这么办法,歼敌五千,足可以重挫敌军锐气,让大公子重树威望。”   两人计议已定,鞠义便将八千步军召上前来,布列于河滩上,袁谭则率领三千铁骑,向着东面潜伏而去。   未多久,梁军船筏已逼近河滩。   眼下正值秋末,许久没有下雨,黄河水位大跌,黎阳一带水势平稳,梁军船行奇快。   樊哙扛着他的杀猪刀,站在船头上,远望着北岸密密麻麻的袁军,眉头是越皱越深,口中骂道:“奶奶的,河岸守军比我进攻兵马都多,这叫我怎么冲上去嘛……”   抱怨归抱怨,军令却难违,眼见岸边将近,樊哙只得打起精神,下令吹响进攻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骤起,遍传两岸,百余船筏加速向着岸边冲去,转眼已近百步。   河岸敌军中,号角声也吹响,鞠义的喝令下,数千利箭腾空而起,如漫空的流星,向着梁军船队倾泻而至。   樊哙急舞战刀挡箭,口中大叫:“全军小心敌箭!”   诸船的士卒们,即刻举盾的举盾,缩身的缩身,躲避铺天盖地而来之箭。   嗖嗖嗖!   如雨的利箭狂袭而来,鲜血立时飞溅四散,惨叫声也此起彼伏,数十名士卒躲避不及,立时被射中。   岸上箭雨不停,转眼已射出万余利箭,梁军顶着漫空箭雨,勇敢的前进,随着逼近河岸,头顶的箭雨也越来越密,几乎压得梁军喘不过气来。   头上利箭狂压,脚下河水波动,站立不稳,梁军形势一时颇为不利。   照这样下去,梁军根本无法冲上岸去,樊哙就不得不下令撤兵。   便在这时,头顶袁军的箭矢,忽然间似乎减弱了许多。   樊哙也不及多想,趁着难得的空隙,大叫道:“加快划船,给老子一口气冲上去。”   梁军鼓起勇气,水手的划桨之声,压过了滔滔水声,百余船筏疯狂前行。   岸边处,鞠义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拨马转身,后退而去。   八千袁军也停止了射击,纷纷的向后撤退,将岸滩一线让出了一片空地。   敌军一退,梁军压力增减,船行愈快。   “他奶奶的,袁谭那小崽子突然间怎么撤退了,莫非跟老子耍什么诡计不成?”樊哙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中反而担忧起来。   只是,军令如山,陶商的命令是叫他攻上河滩,纵有可疑,他也只有前进一条路可选。   转眼间,他所坐的船只,已狠狠的冲上了河滩。   “没办法了,梁公,就算你真叫老樊我送死,我也只能死给你看了……”   樊哙一咬牙,膀子一赤,挥动着杀猪大刀,大叫道:“是带把儿的就给老子跳下船来,跟老子杀上岸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给老子杀过河去   “樊”字战旗,插上黄河北岸,抢滩的五千将士们,士气顿时大受鼓舞。   震天的杀声中,数以千计的梁军勇士们,争先恐后的跳下船筏,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不顾身的向前冲杀。   北岸沿线的河滩上,转眼间,五千梁军将士就悉数冲上,挟着震天的杀声,开始向北岸腹地冲击。   樊哙立于河滩上,一面召唤士卒下船,一面喝斥着他们结阵,以应对袁军的趁机进攻。   距离河滩两百步外,鞠义正驻马横刀,以一种傲然不屑的表情,冷笑着注视着梁军。   “陶贼,你枉妄如此,今天,你的狂妄,终于可以让我鞠义一雪前耻了。”一声冷笑,鞠义手中战刀,缓缓扬起。   身后,那一面“鞠”字战旗,如风摇动。   河滩东侧,埋伏已久的袁谭,立时看到了信号。   “陶贼,今日就是我重塑雄风之时……”   袁谭眼中迸射出一丝冷绝的机机,手中大枪一招,喝道:“袁家的铁骑之士们,随我杀尽敌寇,重扬我袁家军雄风。”   三千列阵已久的袁军骑兵,轰然而出,掀起漫天的狂尘,沿着河滩一线向西杀来。   樊哙的部下这时还结阵未成,此时对于登陆一方来说,正是破绽最大之时。   “陶贼,我看你还怎么挡住我的铁骑冲击……”袁谭嘴角钩起狰狞的冷笑,杀机愈加狂烈。   三千袁军铁骑,如一道黑色的巨剑,沿着河滩一线,向着梁军的侧面飞射而至。   漫天的尘埃和滚滚的铁蹄,很快引起了樊哙的注意,举目一扫,立时发现了突袭而来的敌骑。   “果然有埋伏,我就是说嘛,龟儿子们的箭雨突然间就变弱了,原来是故意放我上岸……”樊哙浓眉一皱,咧着嘴骂道。   旋即,他举刀喝道:“全军不得慌张,右翼给老子赶快结阵,迎击敌骑冲击。”   樊哙号令传下,士卒们匆匆结阵,只是他想法是对的,但士卒方自登岸,立足未稳,敌骑又来势奇快,根本已结阵不及。   “杀尽敌贼,一雪前耻!”袁谭疯了似的沙哑大吼,手中大枪挟着所有的屈辱,刺向了梁军将士。   三千铁骑呼啸而至,狠狠的撞入了梁军未结之阵,凭着强大的冲击力,顷刻间将梁军阵形掀翻。   袁谭大枪乱舞,无情的将一名名梁军士卒刺倒于马下,用疯狂的杀戮,来洗刷他屡次被陶商羞辱的愤恨。   樊哙见右翼将溃,只得亲提杀猪刀,带着几百亲兵杀上去,试图填封住敌骑的冲势。   就在此时,正面两百步外,鞠义已瞅准了时间,带着一脸的冷笑,手中大刀一扬,“步军给我进攻,辗碎敌贼——”   “杀——”   震天的杀声中,八千原本退兵的袁军步卒,如决堤的洪流般,一拥而上,从正面向着梁军杀去,片刻间,便撞入了梁军阵中。   惨叫声,人仰马翻声,兵器的碰撞声,转眼响成一片,赤色的鲜血漫空飞舞,数千梁军和正面冲至的袁军步卒,即刻杀成了一堆。   滚滚的鲜血尽染河滩,就连近岸一线的河水,也为鲜血所染着。   右翼被突破,梁军士气受挫,正面敌方优势数量的步兵,又紧跟杀至,两面夹击之下,梁军很快就被全面压制,向着黄河步步后退。   樊哙勇猛无当,拼命挥舞着杀猪刀,狂杀狂砍,刀下所斩敌卒,不知已有几人。   只是,他个人虽勇,却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挽回这败势。   “梁公,我就不信你真会让我老樊来送死,我不信——”   樊哙疯狂的咆哮,如发疯一般拼死而战,不退半步,对陶商的深深信任,激励着他全无退意,拼死的搏杀。   南岸,驻马已久的陶商,目光穿过黄河,将樊哙军的不利形势,看得一清二楚。   “子房,你果然是料事如神,我没有看错你。”陶商非但没有丁点忌惮,反而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张良却只淡淡一笑,抬头看看日头,“时机已到,咱们的霸王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已经到了。”陶商一笑,手中战刀抬起,摇向了北岸西北方向。   举目看去,只见北岸的河滩西面,狂尘遮天,正自西向东,向着正面战场袭卷杀至。   狂尘中,一面“项”字大旗,若隐若现。   陶商脸上扬起冷笑,刀指敌阵,冷冷道:“就让袁谭那小子,再次享受享受胆碎是什么滋味吧。”   北岸西面,项羽斜拖霸王长枪,金甲耀眼,纵马如风。   身后,三千铁骑奔腾不休,正挟着猎猎的杀意,凶如猛般向着战场冲去。   根据张良的献计,陶商料定袁谭会克制不住立功之心,便以为仗着自己兵多,可以击败他的五千渡河之军,定会主动从黎阳城出击。   张良更推算出,袁谭贪心,根本不满足于阻击他的军队登岸,必会主动后撤,诱使樊哙登岸,再以伏兵将樊哙的五千兵马,尽数聚歼于河滩之上。   陶商便用张良之策,给袁谭来了个将计就计,令樊哙率五千步兵佯渡黄河之时,却命项羽率一支轻骑,从上游连夜偷渡,一路马不停蹄,抢在袁谭斥候报知之前,杀至战场,给袁谭一个突然袭击。   北岸的战势发展,尽在张良和陶商的算计之中。   须臾间,如风而至的项羽,便率领着铁骑之士,轰然杀入了敌军侧后。   “不好,有敌骑从后面杀来!”   士卒的尖叫声,惊醒了正杀到过瘾的袁谭,蓦然回首,果见数不清的梁军铁骑,如汹涌的铁流一般,从他的侧后方向杀至。   “梁军骑兵?他们是什么时候渡河的?”袁谭瞬间骇然变色,陷入惊异之中。   正斗志昂扬,杀气冲天的袁军士卒们,几乎也在同时瞧见后阵被破,无不惊慌失措。   当他们看到那面“项”字大旗,得知率领梁军铁骑之将,乃是项羽之时,更是肝胆俱裂,士气瞬间瓦解。   那可是项羽啊,官渡一役,杀到他们主公袁绍跌落马下,屁滚尿流逃窜的项羽,拥有可堪比史上霸王之勇的至强存在。   项羽的突然出现,足以令袁军丧胆。   原本处于劣势的梁军将士,眼见自家援军,似神兵天降一般,从敌人背后杀至,则无不惊喜万分,士气骤然大涨。   “我的梁公啊,你果然没让老樊我送死,我爱死你啦!”樊哙兴奋激动到就差哭了,杀猪刀狂舞,哈哈大笑道:“咱家梁公的援兵到了,都给老子鼓起勇气来,砍死龟孙子们,给我砍啊!”   樊哙是斗志暴涨,杀猪刀狂舞如风,掀起漫空腥风血雨。   梁军将士们也是士气大振,挟着愤怒的战意,疯狂反击,拼死反杀,将士气已挫的敌军杀到步步后退,几乎崩溃。   “陶贼,你这个奸诈之徒,你竟然又……”此时的袁谭,已是惊恨懊恼到了极点。   他原以为,这一次他看破了陶商的虚实,以为陶商太过自负,轻视于他,所以才敢自信的出击,想要用一场胜利来羞辱陶商,重振自己的威名。   袁谭却作梦也没料到,陶商麾下有张良这等王佐智士,将他心中所想推算的一清二楚,正是利用了他的立功心切之心,放出诱饵,成功的诱他主动出击,却暗中却已布下了致胜之招。   他再次被陶商羞辱!   袁谭心中那个恨啊,恨到肺都要气炸到,恐惧感却又无法克制的升起,他知道,再战下去,他和这一万兵马,就要全军覆没在河滩。   “撤退,快撤退!”丧胆的袁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颜面,颤声大吼中,已拨马先逃。   袁军就此崩溃,几千万士卒,望风而逃。   项羽岂容他们轻易逃走,率铁骑往来狂辗,杀得袁军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当袁谭先逃之时,鞠义还在挥刀乱杀,当他惊异的发现,袁谭已弃他先走时,项羽的铁骑已杀到眼前。   “该死,又中了陶贼的奸计……”鞠义咬牙欲碎,心中是又惊又恨。   左右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精锐的士卒,如脆弱的麦秆一般,已被项羽的铁骑,无情的辗碎于地。   眼见项羽杀到,鞠义就此丧胆,哪里还有当年击破白马义从的威风,只得也往北狂逃而去。   乱军中,项羽手舞霸王枪,如斩败絮一般斩落阻挡敌卒,势不可挡,一杆大枪直向鞠义冲杀而来。   “不好,是项羽那厮!”   鞠义知道项羽有多厉害,自己绝非对手,但项羽来势太快,他想要避开之时,已无机会。   无可选择之下,鞠义只得鼓起勇气,倾尽全力举刀相挡。   那一柄金色巨枪,已卷着滚滚血雾,挟着涡状的刃风气流,狂轰而至。   瞬间,刀枪相撞。 第三百三十四章 黑锅   轰!   一声巨响轰鸣于耳边,惊天的狂力,疯狂的轰击在鞠义的战刀上。   交手瞬间,鞠义身形剧烈一震,嘴角渗出一股血丝,握刀的双手上,虎口已是震裂,鲜血染满了刀柄,胸中更是气血翻滚,剧烈难当。   只一招,武力值有八十多点的鞠义,竟被项羽震到内外皆伤。   剧烈瞬间,项羽第二记重枪已电射而至。   性命忧关之际,鞠义情急之中,只能强忍着痛楚,拼命的举刀相挡。   项羽这一枪却快如疾风,鞠义手中战刀尚未荡出时,那金色一枪已破风而至,正中他左肩。   咔!   鲜血飞溅,金枪深深的刺入了鞠义的肩中,一枪洞穿,斗大的血窟窿往外狂翻鲜血。   就在鞠义吃痛嚎叫声时,项羽一声天神般的狂啸,猿臂青筋突涌,手中霸王枪向天空挑起,被洞穿的鞠义,硕大的身躯竟如小鸡仔一般,被项羽挑上了半空。   “啊——”   嘶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鞠义那条手臂,已被枪锋撕落,断臂的残躯飞出十步之远,重重的跌落入兵流之中。   只两招,河北大将鞠义,便被项羽斩断一臂,掀落马下。   摔落于地的鞠义,痛不欲生,惨叫何等凄厉,肝胆在瞬间已崩裂,只剩下对项羽无尽的畏惧。   项羽却视他如蝼蚁一般,纵马舞枪,再度杀向了他。   “给我拦住他,拦住他——”屁股着地的鞠义,连滚带爬的疯狂往后退,口中惊恐的大吼。   鞠义在军中极有威望,身边这些败卒,皆乃他最忠心的亲兵,虽然畏于项羽威势,但为了保护自家主将,还是奋不顾身的扑向了项羽。   “蝼蚁,自寻死路!”   项羽不屑的一哼,一路纵马狂冲,手起枪落,如死神般疯狂收割着人头,转眼便将数十名敌卒撕碎。   不过,项羽追击的速度终于稍稍被阻,趁着这空隙,断臂的鞠义被亲兵扶上马,一路向着北面黎阳城狂逃而去。   杀戮,却仍在继续。   日近正午时分,战斗结束,河滩一线重归平静。   沿岸的里许之地,躺满了袁军的尸体,沿河一线都变成了一片赤红,袁军的旗帜被梁军铁蹄无情的践踏在脚下。   “嘀……宿主获得抢滩登陆战胜利,获得1点魅力值,宿主现有76点魅力值。”   “好歹还有1点魅力值啊,我还以为这场战斗胜的太轻松,连魅力值都没有呢……”   南岸的陶商,笑的畅快,遂是下令其余数千兵马,悉数过河,并命其余六万兵马,加速向黎阳一线集结。   未多久,近万名梁军将士已尽数过河,于北岸下寨,轻松的立稳脚根,只等着后续后马前来会合。   袁谭和鞠义二人,则率领着不到五千的败兵,仓皇的向着黎阳城逃去。   ……   黎阳城。   南门城头上,此时的许攸正驻立于城头,目光不安的远望着南面河岸方向。   种种不堪的往事,不时的浮现于脑海。   回想起那一次次的精妙计策,一次次的被陶商识破,他智者的声名,一次次被陶商无情的打落在地,许攸心中就有气。   除了愤恨,更多的还有忌惮。   毕竟,他败给了陶商太多次,心中着实担心,这一次依旧会出现意外。   “陶贼渡河之军只有五千,他不可能再玩出什么花招了吧……”许攸心里边这样安慰着自己。   神思间,南面河岸方向,已隐隐响起了杀声。   显然,河岸一线,两军已交战。   许攸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举目远望,只见岸边一线旗帜飞舞,箭雨穿梭,流光四射,战事看起来颇为激烈。   “报——”一骑伺候飞马而来,大叫道:“敌军已中我军埋伏,鞠将军和大公子正两面夹攻敌军,我方占有全面优势。”   这消息传来,城头的袁军士卒们倍受鼓舞,顿时一片沸腾兴奋。   许攸也暗松了一口气,嘴角终于露出些笑意,微微点头道:“看来这一次是给鞠义说对了,大公子总算能小胜一场,重树些许威名了。”   “再探再报。”许攸拂手一喝,目光再次望向南面。   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已少了几分不安,添了几分自信。   随着战事的继续,许攸已彻底的放宽了心,笑道:“来人啊,拿笔墨来,我要提前写好一封捷报,现在就送去给主公。”   许攸料定此战已无悬念,迫不及待的想要为袁谭请战,为他的汝颍一派扬威。   “仗还没有打完,现在就写捷报,会不会早了点?”旁边的亲兵提醒道。   许攸却傲然一笑:“陶贼狂妄,已中了我们的计策,大公子取胜已成定局,有什么早不早的。”   左右士卒,遂急将笔墨拿来,许攸提起笔来,便打算书写捷报。   “有兵马向黎阳城来。”哨兵却在许攸提笔前一刻,高声大叫。   许攸一怔,笔悬在半空,抬头向着南面方向望去,果然是尘雾滚滚,果然有一支兵马,正向黎阳南门奔来。   许攸眼神一动,心中蓦的闪过一丝不安。   片刻后,那兵马驰近,看清旗号时,许攸心中大震。   那是袁谭的旗号。   旗帜残破,士卒皆狼狈慌张,俨然已是兵败逃归的样子。   “难道说,大公子败了?”   许攸的神色立变,急是下令打开城门,自己也急急忙忙的下城,迎了出去。   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一支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军队,慌慌张张的逃入城中。   许攸举目一扫,只见袁谭也一脸黯然失落,默默的夹在败军的队伍中,许攸脸色又是一变,急是迎上前去,问道:“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袁谭一见许攸,脸色顿时一红,流露出惭愧之色,也不好意思回答,只是摇头暗叹。   不久之前,他还否定了许攸的劝说,非要跟鞠义出战,自信可以大败梁军,取得一场难得的胜利。   而今,遭受一场大败,狼狈不堪的逃回,他自然羞于面对许攸。   许攸已看明白了七八分,遂是抓住一员小校,喝问战事经过。   小校遂将他们如何设计伏击登岸梁军,又如何反中梁军突袭,整个战败的过程,道了出来。   许攸恍然明悟,看向袁谭的眼神中,尽是恨其不争的神色,叹道:“攸早说过,那陶贼奸诈,我们只可坚守黎阳,不可出战,可大公子怎么就是不听呢。”   袁谭愈加惭愧,一脸的尴尬。   许攸还嫌不够,又埋怨道:“大公子就算出战,只以强弓硬弩,阻击敌船登岸便是,为何还要自作聪明,摆什么伏兵之计,主动退后撤放敌军上岸,不然敌军单凭一路偷偷渡河的骑兵,又怎能击败大公子一万多的精兵。”   袁谭心中有愧,颜面无光,耳听着许攸的教育,心中是羞愤难当,却又不好发作。   正当尴尬时,城门又开,却是鞠义率其余的败兵逃回了城头。   败兵中,断臂的鞠义,更是惨烈不已,在败兵的搀扶之下,才摇摇晃晃的下了马。   此时的袁谭,正被许攸教训到颜面无光,心中憋着一口气,一瞧见鞠义,也不关心其伤势如何,便怒斥道:“鞠义,都是因为你不遵父帅号令,执意要率军出战,才遭至今日大败,折损数千士卒,挫动我军士气,本公子岂能容你,来人啊,把他拖下去,给我斩首示众,以惩其罪!”   此令一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许攸也大吃一惊。   他万没想到,袁谭被自己说教了几句,竟是恼羞成怒,把失败的责任尽数推在了鞠义身上,竟还要斩杀鞠义替他背黑锅!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识相,一并阉你!   鞠义也骇然变色,万没有想到,袁谭竟然一怒之下,要斩杀于他。   没错,主动出击的计策是他所献,这场兵败自有他的责任在内,但最终做决策的却是袁谭本人,要说最大的罪责,也该袁谭本人来担。   可眼前的袁谭,却把兵败责任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实在是叫他没有想到。   鞠义想自己为袁家卖命,一心想帮袁谭立功,甚至损失了一支臂膀,却不想袁谭竟这样对他,一时间是失落悲愤之极。   左右的士卒们也都傻了眼,没一个动手,毕竟鞠义在军中威望颇高,他们如何能下得了手。   袁谭见无人动手,愈加羞恼,大吼道:“本公子的命令,你们当是耳旁风么,还不给我动手!”   士卒们这才清醒过来,军令如山,不敢不众,只得犹犹豫豫的移向鞠义。   要知道,鞠义威望虽高,但袁谭才是主将,若是他们敢抗令不从,下一个被杀的人,恐怕就是他们自己。   鞠义一时惊愕难当,臂上又痛苦不已,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悲切的望着袁谭,渴求他能收回成命。   袁谭却负手而立,一身的怒气,根本不为所动。   鞠义心头不觉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他暗叹了一声,也不反抗,只任由士卒们将他带走。   旁边默不作声的许攸,这时已眉头紧皱,脸上尽是焦虑。   他很清楚,袁谭杀鞠义之举,不过是掩盖自己的决策有失,为自己找个背黑锅的替罪羊而已。   他更知道,以袁谭的能力,若是杀了鞠义,只靠他一人的军事能力,决计难以守住黎阳。   许攸很想为鞠义求情,只是见袁谭如此暴戾,又担心若是求情,恐怕连自己也被牵连。   正左右为难间,许攸蓦然悄见,袁谭那铁血暴怒的脸上,悄然流转着几分焦虑,似乎还在向自己暗使眼色。   许攸立时省悟,袁谭也不想杀鞠义,这是在暗示自己为鞠义求情,好给他个台阶下。   “大公子,息怒啊,鞠将军不可杀。”会意的许攸,即刻站出来求情。   袁谭暗松一口气,一挥手,制止了士卒将鞠义带走,却又瞪向许攸,冷冷道:“本公子向来赏罚分明,鞠义致使我军失利,本公子怎么就不能杀他。”   许攸忙是劝道:“我军今日之败,鞠将军确实难辞其咎,但眼下他已折了一臂,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况且鞠将军到底乃有功之臣,望大公子看在他昔日功绩的份上,饶他死罪,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袁谭就等着许攸这番话,肃厉恼怒的表情,方才渐渐缓和下来,负手沉吟不语。   左右那些部将们,这时也看出了袁谭的潜台词,纷纷附合,跟着许攸为鞠义求情。   耳听着众人求情,沉吟许久,袁谭才一拂手,叹道:“罢了,看在众人求情的份上,念在你往日功绩,且寄下你的死罪,若你助本公子守城有功,则可抵消你的罪责,否则,本公子早晚取你项上人头。”   众人长松了一口气,许攸赶忙向鞠义使眼色,暗示他谢恩。   鞠义却扶着伤臂,一脸的铁青,暗暗咬牙,迟迟不肯谢恩。   要知道,他鞠义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哪怕在袁绍面前也是不卑不亢,何曾向人低头过。   如今,他却要当着这么多人面,低头向着袁谭谢恩请罪,简直是对他自尊心莫大的羞辱。   “谢……谢大公子不杀之恩。”犹豫了许久,鞠义终于还是服软,以保自己的性命。   负身而立的袁谭,这才暗松一口气,他也知鞠义心高气傲,还真担心鞠义不肯向自己认错,搞到自己下不来台。   “去吧,先去养伤去吧?”袁谭也不回头,只冷冷的摆了摆手。   鞠义这才在左右亲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拜退。   袁谭回过头来,一脸狰狞肃厉,向着众兵喝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都给我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守城,绝不能让陶贼踏入黎阳半步,谁敢不尽全力,别怪我军法处置。”   众人皆被袁谭手段所慑,皆不敢吱声,个个畏惧不已。   袁谭这才满意,策马扬长而去。   “大公子啊,主公可不是这么当的,你这哪里有枭雄的气度啊,唉……”望着昂首而去的袁谭,许攸暗暗摇头。   ……   北岸。   黎阳城中的袁谭显摆威之时,渡头梁营中,营门已是大开,万余梁军出营,向着黎阳方向浩浩荡荡而来。   梁军直抵黎阳城南,逼城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此时城中的袁谭,尚有一万五千余军,若纯论兵马数量,不在梁军之上。   但渡头这一场败仗,已彻底的惊破了袁谭的胆,令他再没有胆量出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军大摇大摆而来,从容的逼城下寨。   营寨下罢,陶商派人飞马往南岸,传令诸路兵马加快集结渡河。   同时,陶商则连日派出兵马,前往黎阳城叫战,诱袁谭出战。   一连数日,叫战的梁军把袁谭列祖列宗都骂了个够,袁谭虽恼火万分,却始终龟缩城中,不敢出战。   随着时间推移,五天后,其余六万大军悉数渡河,七万大军尽聚于黎阳城下。   真正的围攻就此开始。   陶商便下令诸军,于黎阳城四周下寨,沿城挖掘深沟,筑建箭塔土墙,将黎阳城围成铁桶之阵,连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紧接着,陶商便调集了天雷炮,对黎阳城展开了狂轰,希望能够强轰破城池。   天雷炮连轰数日,黎阳城被轰一伤痕累累,却依旧巍然不动。   陶商这才发现,眼前黎阳城,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固。   看来官渡一役,袁绍吃了天雷炮的苦头,对陶商这种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已有所防备,逃回河北之后便调集丁夫,对黎阳城城墙进行了加厚修筑,就连天雷炮也无法轰破。   “不出战是么,看来我得揭一揭你的丑,看你忍不忍得住……”   陶商遂是亲自出营,率两百多亲卫队,直逼黎阳南门而去。   兵马进抵敌城前五十余步,亲兵们手举着坚厚的大盾,结成阵形,以防范城头敌军箭袭。   居于阵中的陶商,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袁谭,难道你被我割了耳鼻,没脸敢出来跟我一战了么。”   左右亲兵们也齐声响应,尽情挖苦着袁谭,向其叫战。   陶商又将战刀一扬,高声道:“袁谭,我也不欺负你,有胆就出城来,咱们两个单挑,你若能胜得了本公手中之刀,我七万大军即刻撤兵而去。”   猎豪的挑战声,如雷鸣一般,沿城一线的袁军皆清晰可闻,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向了城楼方向,看向了他们的大公子。   城头上,袁谭已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一脸的愤恨。   他真是恨不得杀出城去,跟陶商一决生死,亲手斩了陶商的人头,以解心头之恨。   倘若是在官渡之战前,他还真就杀出去了。   可惜,现在他却没这个胆量。   睢阳一战,他已惊恐的发现,陶商的武道已远在他之上,单打独斗,他只能是找死。   面对陶商的挑战,他现在也只能空咬牙切齿而已。   “陶贼,凭你也配跟我家大公子单挑么,你算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一旁的许攸看不下去,大叫着替袁谭反唇相讥。   袁谭眉头微微松展,暗出了口气,暗想许攸骂得好。   城前处,陶商冷冷一笑,刀指向许攸,肃杀喝道:“许攸,你也是聪明人,最好不要跟本公做对,否则,城破之日,本公就像收拾袁谭那样,把你也阉割了,让你们主臣一并变成阉人。”   此言一出,城上袁军无不惊骇变色,一双双难以置信的眼神,齐齐的射向了袁谭。   就连许攸也是身形剧烈一震,颤巍巍的转过头来,惊惶的看向袁谭。   此刻的袁谭,已是满面羞愤,一张脸赤红如血,刹那间,仿佛被陶商当众剥光了衣服一般,尴尬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就陪你耗下去   堂堂袁家大公子,竟然是个阉人?   所有的袁军士卒,脑海里不约而同的迸出了这个惊人的念头。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袁谭这位大公子,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一个断子绝孙的废人,怎么配继承袁家的基业。   他们这些袁家将士,竟然是在为一个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阉人而战。   瞬息间,袁军士气遭受重挫,城头上,一时议论纷纷。   袁谭那个羞恼啊,他万没有想到,陶商会在这个时候揭他的伤疤,当着三军将士之面,让他立于无地自容的羞耻地步。   “陶贼,你这卑鄙无耻的残暴奸贼,竟敢这般诋毁我,来人啊,给我放箭,射死那奸贼!”袁谭当然不会承认,恼羞成怒之下,歇厮底里的放声大骂。   一众弓弩手们这才惊醒,匆匆忙忙的高举弓弩,想要射袭陶商。   城外处,陶商早就料到袁谭会恼羞成怒,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带着人马扬长而去,转眼已奔出射程范围。   “袁谭,你以为你不出战,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么,我照样挫你锐气……”陶商一声冷笑,拨马扬长还营而去。   城上的袁谭,羞愤满面,恨到咬牙欲碎,却只能干瞪着眼,任由陶商扬长而去。   看着陶商远去,许攸暗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陶商方才的话,眼中立时掠起一丝忧心,凑近袁谭,压低声音道:“大公子,难道那陶贼真的把大公子给……给……”   那一个“阉”字,许攸始终难以启齿。   “陶贼分明是想故意羞辱我,挫我军心士气,他的鬼话你也信!”袁谭立时斥道。   许攸被呛了满脸的唾沫,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便想倘若袁谭真是个阉人的话,他们的一切努力便皆付之东流,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是许攸相信,左右那些士卒们却未必相信,一双双看向他的眼神,依旧难掩疑色。   那一双双质疑的眼神,令袁谭如芒在背,心中更加愤慨难当,握拳骂道:“陶贼如此羞辱本公子,实在是欺人太甚,本公子要率军出城,跟那奸贼一决死战!”   袁谭一直藏着自己被阉的事实,就是怕失去了争储位的机会,更会颜面扫地,故自当年青州被陶商阉了之后,就一直隐瞒不说。   他却万没有想到,陶商竟会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公然揭穿,搅乱他的军心,羞辱他的颜面。   在众将士质疑的眼神刺激下,袁谭恼羞到了极点,一时情绪失去控制,竟要一怒出战。   许攸吓了一跳,忙道:“大公子息怒,陶商这般诋毁大公子,分明是他的激将法,想要激怒大公子,一怒出战罢了,这等雕虫小技,以大公子英明神武,又岂会看不了来,陶贼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一句“英明神武”,给袁谭搭了张好梯子。   袁谭也只是一瞬间的冲昏头脑而已,转眼就有点后悔,幸得许攸劝谏得体,让他不失面子,一肚子的窝火便强压了下去。   他便冷哼一声,傲望城外,“陶贼的如意算盘,本公子岂会看不出来,他想诱我出战,我偏就不出战,我黎阳城坚墙厚,粮草充足,我看他能奈我何。”   “大公子英明。”许攸暗松一口气,忙又恭维道。   袁谭遂是拂袖下城,同时下令全军严加戒备,不得号令,绝不可出战,只固守黎阳便是。   此时的陶商,已策马归营。   尽管适才的手段,羞辱了袁谭,挫动了袁军士气,却仍未达到诱使袁谭出战的目的,黎阳城依旧是个难题。   中军大帐。   “黎阳城城墙坚固,我天雷炮无用武之地,袁谭又死不肯出战,想要一时片刻攻破这座坚城,只怕不易。”霍去病皱着眉头道。   “袁谭固守黎阳坚守不出,分明是想把我军钉在黎阳城,待我军师老城下时,屯于内黄的袁绍,就可以趁机南下,里应外合击败我军,这应该就是袁老狗的盘算吧。”高顺也分析道。   “子房,你怎么看?”陶商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了张房。   “就是,我说房子啊,你有啥办法。”樊哙也嚷嚷道。   自从前番渡河之战得胜,樊哙已服了张良的智谋,完全信任,素来喜欢给别人起外号的他,每每却喜欢管张良叫房子。   张良凝视地图许久,却淡淡一笑:“袁谭敢坚守不战,无非是仗着黎阳城坚固而已,但再坚固的城池,也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情报中不是声称,黎阳中屯粮只够支撑四个月,四个月一过,就算城墙再坚固,袁谭他还能守得住么。”   陶商神色一动,旋即会意,张良这是在劝他打一起持久战,用长久的围困,耗尽黎阳粮草。   “当年官渡之战,梁公跟袁绍打了七个多月,最终才分出胜负,而袁绍的实力,不弱于当初的梁公,梁公今日实力,也不见得强过当初之袁绍,想要短时间内灭了袁绍,自然是不太现实,做长期鏖战的准备,才是上策。”张良又分析道。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袁绍依然强大,此番北伐,他本就没那么狂妄,妄图在数月之内就能扫清河北。   官渡之战打了七个月,袁绍灭公孙瓒用了数年时间,就连当初他把曹操赶出中原,也用了一年之久,这场北伐之战,想要速战速决,显然是一厢情愿。   “子房言之有理,袁绍若是那么好灭,也不配做本公的对手了,袁谭,你想跟我耗下去,那我陪你耗到底,咱们就看看谁先支撑不住。”陶商决意已下。   当下,陶商便传令下去,继续挖掘壕沟,加强对黎阳城的围困,却停止一切正面强攻,实施围而不攻,困死敌军的策略。   陶商遂率五万大军,于黎阳四面下寨,又命高顺和李广率两万兵马,于黎阳城北下寨,以监视屯兵于内黄城的袁绍。   就在陶商把黎阳城围死之前,城中的细作,已将袁谭失利的消失送出城去,快马加鞭的送往了内黄城。   数天后,内黄城外,中军大帐。   袁绍正于帐中设下小宴,与诸臣下饮着小酒,谈笑风生。   几日前,他的外甥高干传回消息,称自抵达幽州之后,在刘备的辅佐之下,召兵买马,兵力扩充很快,甚至还招揽了公孙瓒的旧将赵云来投。   而在数天前,高干又凭借着赵云率领的骑兵,挫败了张燕的一次偷袭,歼敌达两千之众。   自官渡兵败以来,袁绍已有许久未尝胜绩,高干这场久违的胜利,虽然不算多大,却足以让袁绍喜笑颜开。   大帐中的袁绍,意气风发,仿佛病容也一扫而空,与众臣下谈笑之间,重现了枭雄的霸绝傲气,他们已在谈论着不久之后,陶商师老黎阳城下,败退而归后,他如何挥师南下,趁机杀往中原的蓝图。   “报——”亲兵急入,拱手道:“黎阳细作急报,不日前大公子出兵阻击敌军过河,却中了陶贼诱敌之计,损兵五千,鞠义将军被斩断一臂,身负重伤。”   袁绍一脸的笑容,刹那间凝固成了惊怒之色,正饮酒谈笑的众文武们,也哗然变色。   大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无能,无能啊,你这个无能的废物,简直不配做我袁本初的儿子!”从惊怒中清醒的袁绍,拍案大骂。   逢纪等河北一派谋士们,听得袁谭失败的消息,无不暗自得意。   郭图等汝颍一派们,则个个变色,暗自焦忧。   “主公临行之前,可是严令大公子坚守黎阳,不可出战,怎么大公子还非要出战呢?”逢纪趁机火上浇油。   袁绍果然更怒,恨其不争地骂道:“这个没用的废子,明知陶贼奸贼,还偏偏要逞能出战,又折了我五千士卒,实在是可气!”   现在的袁绍已不比当年,五千兵马已不是个小数目,等于是在他身上割了块肉下来,焉能不痛。   “大公子啊,还是这般刚愎自用,一点也不像主公,还是二公子有主公之风。”逢纪趁机又落井下石,顺道还赞了袁尚。   袁绍连连点头,沉叹道:“这个没有的臭小子,早知他这般无能,当初我就不该派他去守黎阳重镇。”   “大公子此番冒然出战,确实是有些不妥,不过他多半也是太想用一场胜利,来激励我军军心,倒也情有可愿。”郭图忙替袁谭开脱。   逢纪却一脸凝重,忧心忡忡道:“大公子是立功心切,太想在主公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反而暴露了他的能力不济,而黎阳重镇,关系重大,绝不容有失,纪以为,以大公这样的心态,再让他担此重凭,后果不堪设想啊。”   逢纪这是不想让袁谭借着镇守黎阳立功,拐着弯的劝袁绍把袁谭给调回来。   果然,袁绍身形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忌惮,沉吟片刻,口中喃喃道:“这废物是无法胜任如此重任,看来,我得另一择一员大将,去接替他守黎阳了。”   正在袁绍琢磨着,派谁去替代袁谭之时,亲兵急急而入,又将一道情报送上。   那是黎阳方面最新的情报:   陶商渡河后,大军迅速集结,数日内便将黎阳成围成了水泄不通,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袁绍的脸石化了,一拍案几,咬牙骂道:“可恨这陶贼,用兵如此之快,这么快就把黎阳围死!”   黎阳被围成铁桶,意味着袁谭出不来,别人进不去,袁绍用别将代替袁谭的意图,就此破灭。   “事到如今,也只有让大公子继续镇守黎阳了,况且临阵换将,也不合兵法。我想大公子吃了一次亏,又有许攸从旁劝谏,必定不敢再出战,只要他不出战,凭他手中一万五千兵马,必能守住黎阳。”   郭图忙又从旁劝说,他当然不愿袁谭失去这最后重树威望的机会。   袁绍是连连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到了这个地步,他是不信自己儿子也得信,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沉吟许久,袁绍强打起了精神,傲望南面,冷哼道:“陶贼,就算你胜了一场又如何,我早已把黎阳加固成磐石般坚固,我就不信你能攻得破,等你师老城下之时,就是我跟你算总账,一雪官渡之耻的时候!” 第三百三十七章 鏖兵黎阳   内黄城的袁绍决定按兵不动,黎阳城中,袁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梁军的围城,一围就是两个多月。   两个月的时间里,梁军没完没了的沿着城墙挖壕沟,立土墙,树箭塔,把黎阳城完全与世隔绝。   陶商是铁了心跟袁谭耗下去。   今日已不同往昔,轮到袁绍开始为粮草担忧,陶商却成了粮草丰厚的那一个。   黄河以南,从淮南,从许都,从徐州诸地征上来的粮草,源源不断的汇聚向北方,运往黎阳前线。   萧何出色的理政才华,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在他的经营下,许昌、寿春、睢阳、宛城等中原诸地,大兴了数处屯田,开垦粮田何止百万亩。   屯田之粮,再加上自耕农上缴的粮赋,加上今秋的大丰收,诸地粮仓无不是堆积如山。   这些征调上来的粮草,足可以支撑陶商这支七万大军,吃上二十个月的时间,而不用担心粮草后续供应。   正是仗着这数不尽粮草,陶商才敢对黎阳围而不攻,跟袁谭耗下去。   袁绍一方就不同了,官渡一战损失粮草不计其数,不光是士卒损失过半,连那些运送粮草的丁夫,也被陶商俘获大半。   丁口锐减,必然使春耕受损,秋粮自然受到影响。   再加上袁绍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河北四州多地大旱,使得秋粮收成更是雪上加霜,比往年锐减近四成。   只相隔一河,河北大旱,河南却风调雨顺,陶商便猜想,这必是天命属性在冥冥之中发挥了作用。   而正是因此,哪怕是黎阳这样至关重要的重镇,袁绍也只屯聚了四个月的粮草而已。   随着围困的延续,梁军不见半点退兵的意图,眼见粮食是越吃越少,城中的袁谭越发的开始焦虑不安。   粮草至少还可能撑两个月,最让袁谭头疼的,却是天气。   时间不觉已入冬,北方的冬天气温骤降,寒酷无比,按照往常的惯例,城外的农民们已经要利用闲暇之时,将大批的柴草运往黎阳,卖给这些城里人生活取暖过冬。   今年却不行了,黎阳被梁军围困,一根柴禾都别想送进来,城中紫草很快便用尽,不得已之下,城中军民只能开始拆卸房屋,用来生火取暖作饭。   又是一月过去,城中已是一片“废墟”,什么房门,什么窗户,凡是能烧的都被烧了个干净。   倒霉的却是,一场十年未有的暴风雪又不期而至,气温降至了极点。   缺少柴禾的袁军们,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只能围着微弱的炉火,彼此拥挤在漏风的房中,哆哆嗦嗦的苦熬。   原来就不高涨的敌军士气,便在这风雪之中,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袁谭一天比一天绝望。   不过,挨冻这种苦,他这个大公子暂时还享受不到,真正让他绝望的是,他跟外界完全隔绝了消息。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抛弃了自己,这种一无所知的恐惧,日日折磨着他那颗脆弱的心。   袁谭和他的军民们日子不好过,城外的梁军,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形。   因为准备充分,粮食和厚袄等过冬之物,梁军屯集充分,就连柴禾也事先足备,梁军士卒们每天所要做的,就是窝在炉火熊熊的军帐中,聊聊天,打打屁,喝喝小酒,哪管外面天寒地冻。   为了给将士们鼓舞士气,补充体力,陶商还发动后方官吏豪强们,向前线捐献了数万只羊,用以给将士们增强体力。   自前番陶商血洗中原,将诸多世族豪强灭门之后,这些豪强大族们已尽皆畏于陶商之威,他的诏令一下,哪里敢有犹豫,一个比一个积极。   于是,梁军将士们又可以嚼着可口的羊肉,喝着鲜香的羊汤,小日子过得比开战之前还要滋润。   梁营内外,时时刻刻都弥漫着肉香之味,笑声四起,虽寒冬严酷,梁军将士们士气却越来越旺盛。   是日,入夜。   陶商正围炉饮酒,看着兵书,荆轲步入帐中,拱手笑道:“禀梁公,三夫人已押解粮草到了。”   “还不快让贞儿进来。”陶商拂手笑道。   荆轲退下,片刻后,帐容掀起,满面冻红的糜贞,带着一身的风雪步入了帐中。   “妾身见过夫君。”糜贞嘴里吐着白气,盈盈下拜。   “贞儿快免礼,坐过来。”陶商笑眯眯的望着她,向她召手。   糜贞便卸下了所披裘衣,打了打肩上的雪花,扭着肥硕的翘臀走上近前,还未及近前时,陶商哈哈一笑,一伸手拉住她的玉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糜贞嘤咛一声,低眉羞笑,丰盈的翘臀便是坐在了陶商腿上,冻到发红的脸蛋上,更显晕色。   “三十万粮草,妾身已安全的送到了营中,这回前线将士们就更不用担心粮草了。”糜贞紧靠着陶商温暖的胸膛,轻声细语的汇报。   “辛苦夫人了,这么天寒地冻的,还要夫人亲自跑一趟前线押粮。”陶商笑道,一双手已顺势伸入了她的衣裳中,“夫人一定冷的紧,为夫给你暖一暖。”   糜贞嘤咛一哼,娇躯震颤,脸畔更是羞意如霞,哼哼道:“妾身没别的本事,不像大姐和四妹那样,能上战场为夫君上阵上敌,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谁说的,贞儿你能做之事,多着呢……”陶商眼神愈邪,手上也愈加不安份。   糜贞一声哼吟,娇躯颤了几颤,脸畔上的羞色如潮水般涌现,“妾身还能……还能为夫君做什么呢……”   “还用我说么……”陶商一声邪笑,冷不防便一个翻身,将糜贞扔倒在榻上。   糜贞娇哼一声,羞意浓浓如水,虽知陶商打算如何,但还是羞羞的忙用双臂拢在胸前遮挡,一副欲拒还羞的样子,直把陶商看的是愈加血脉贲张。   “哈哈——”狂笑声中,陶商如饥饿的雄狮一般,神威大发,疯狂的扑向了糜贞。   炉火熊熊的御帐之中,春色骤起。   帐外,吕雉正踏雪而来,想要进帐中见陶商。   “五夫人,梁公现在恐怕有些不方便。”荆轲却为难的拦住了她。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吕雉瞪了他一眼。   荆轲干咳着道:“三夫人刚到,正在里边呢,所以嘛……”   荆轲不好意思说下去。   吕雉一怔,向着帐中看去,见帐幔上人影错动,又隐隐约约的听到男女喘息之声。   瞬间,吕雉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脸畔不由泛上一丝晕色,哼了一声,不高兴的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什么嘛,把我带在军中却不碰我,她一来就猴急到忍不住,那你还带我在身边做什么……”吕雉不悦的嘟囔抱怨着,消失在了风雪夜色中。   ……   不觉深冬已至,天气愈寒,梁军对黎阳的围困已近四月。   围困这么久,黎阳城中的粮草已经告急,为了继续撑下去,袁谭不得不将士卒口粮减至七成,百姓的口粮则不及三成。   口粮锐减,柴草断绝,再加上酷寒的折磨,城中袁军士气早已跌落谷地,人人暗怨。   士卒们虽苦,还可以勉强支撑,百姓们则是冻死饿死者无以计数,惨烈已极。   梁军却依旧围而不攻。   陶商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黎阳,到了这个份上,更不可能半途而废。   内黄城的袁绍,已是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按照袁绍原来的设想,陶商最多围城四月,就会师老城下,不得不撤兵而去。   他却没有料到,陶商的决心如此之大,士卒的斗志出乎意料的不减反降,根本没有丝毫撤兵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绍知道,黎阳的粮草就快耗尽,他不能再坐视不理。   不得已之下,按兵不动五个月之久的袁绍,终于于内黄拔营,率四万步骑大军,向着黎阳方向挺进,于黎阳城北四十里设营,形成威逼之势。   由于被高顺李广所部两万兵马所阻,袁绍不得南下,只得分出轻骑,命颜良文丑前去袭击梁军的粮道,企图逼陶商退兵。   陶商却早有防备,不但提前令高顺屯兵黎阳以北,拒住袁绍主力,同时派项羽和霍去病,分率骑兵去保护粮道,接连击败了袁军数次的偷袭。   围城进入第五月。   袁军大营,中军大帐。   “颜将军袭击敌军粮道被阻,为敌将霍去病所败,损失骑兵三百。”   “文将军于半道被项羽所截,损失七百。”   袁绍负手而立,听着亲兵一道道失利的消息,一脸灰白的脸是越发的阴沉,拳头紧紧而握,眼中燃烧着恼火。   左右文武尽皆暗自摇头叹息,默然不语,气氛消沉低落。   听罢所有汇报,袁绍缓缓转过身来,埋怨的目光瞪向了沮授。   要知道,当初正是沮授献计这一条计策,说什么以黎阳为诱饵,诱使陶商聚兵于城下,待师老城下之师,再一举将其击破。   而现在,黎阳的粮草都快耗尽了,还看不到陶商有丝毫疲惫的迹象,显然沮授的献计已失算,袁绍如何能不怨。   沮授不敢正视袁绍,微微低下头,难上闪烁着不安。   “沮公与,这就是你给我献的什么妙计吗?”袁绍忍不住恼火的质问。   沮授愈加的尴尬,只能连连干咳,以掩饰内心中的不安。   轻咳几声,蓦然间,他的目光瞟到了地图上一点,眼中掠过一丝精光。   微一沉吟,沮授尴尬的脸上,重新又扬起一抹诡智的神色,他便凑上近前,拱手道:“主陶贼能坚持到现在,军心不落,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主公莫忧,授有一计,必可逼退陶贼。”   “你有什么妙计?”袁绍眼前一亮。   沮授便附耳上前,缓缓的将自己计策道与袁绍。   袁绍越听越兴奋,目光急扫向地图,手指在上面南南北北的移动比划,权衡着沮授的计策。   许久之后,袁绍猛一拍地图,欣然道:“很好,就用公与之计,杀陶贼一个出其不意。”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沮授之谋   袁绍决意已下,蓦然回首,扫射诸将,喝问道:“尔等谁敢担此重任?”   颜良、文丑等大将,尽皆低头不语,没有人站出来请战。   没办法,前番官渡一战,他们是屡战屡败,皆已被陶商打败了,河北双雄,此时竟无胆略出战。   袁绍眉头一凝,目光流露出失望。   正当这时,一员虎熊大将出列,慨然道:“张合愿担此重任。”   请战者,正是张合。   袁绍大喜,河北诸将虽以颜良文丑为首,但张合武力也极强,颇善于统兵,只是平素低调,从不张扬,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主动请战为自己分忧。   他却不知道,张合也是没办法,颜良文丑不敢出战,逢纪又连连向他暗示,要他站出来领兵,夺得此功,为河北一派抢得功劳。   为了派别的利益,也为了河北将领的荣耀,素来低调的他,只能站出来请战。   袁绍看了沮授一眼,沮授微微点头,袁绍遂欣然一笑:“很好,我就给你一万步骑,你今晚即刻出发,给我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   “末将必竭尽全力,将陶贼赶出我河北地界。”张合慨然道。   袁绍当场发下虎符,命张合率一万兵马,趁夜而去。   命令下达,张合率军离去,袁绍那紧绷的神经,这才终于稍稍松缓下来。   负手而立,袁绍凝望着地图上那一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陶贼,你以为只有你善于出奇制胜么,这回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最擅用奇兵。”   ……   黎阳,梁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云雨方歇,汗香弥漫。   陶商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身上浸满了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身的意气风发。   两边双臂枕着的,则是香汗淋漓的吕灵姬和糜贞,两位夫人头伏在他的的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娇喘不休,潮红的俏脸上也沾满了汗水。   为枭雄者,自当及时行乐,如今围困黎阳城也没什么别事可做,陶商兴致一起,便召了两位夫人前来,三人一起行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梁公,张先生在外求见。”屏风那头,传来荆轲的声音。   “两位夫人先躺一会,我去见见子房,待我回来后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哈哈——”陶商邪笑着起身,下榻之时,双手同时在她二人的翘臀上一拍。   糜贞和吕灵姬皆娇哼一声,羞红的脸蛋藏在了被中,这时云雨结束,情绪冷静下来,反而是害羞起来。   帐中炉火熊熊,陶商只草草披了件薄衫,便端着一杯美酒,边喝边步出了外帐。   此时张良已在外帐等候多时,一抬头瞧见陶商这副模样出来,便知道里边又发生了什么,不由干咳暗笑。   陶商却不以为然,往下一坐,笑道:“看子房你这气色极好,看来本公赐你那几个美人,把你伺候的也很好呢。”   陶商向来是有功必赏,前番张良献计有功,陶商除了赏他金银外,还赏了几个美姬。   被陶商这么一开玩笑,张良脸色立时一红,忙拱手道:“梁公说笑了,良一介书书,怎么及梁公这般雄武,美人虽好,却不敢太过放肆啊。”   “你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陶商哈哈一笑,示意张良落坐,“这大雪天的,不在帐中抱着美人取暖,却冒雪来找本公,必是有要事吧。”   张良坐定,双手往笼在炉上取暖,吐了几口寒气,方道:“良夜不能寐,思绪再三,觉得袁军的举动颇有些可疑,故而赶来跟梁公说一说。”   “有何可疑?”陶商示意他继续,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温酒。   “袁绍屯兵四十余里外,派出轻骑接连袭扰我粮道,却皆被我们挫败,已是一连七日没有动静,近日细作回报,敌营已传出风声,说是袁绍打算撤兵还邺城,放弃黎阳,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斥候又探知,张合率一军先行离营,目下已不知去向,梁公不觉得很可疑吗?”   陶商饮一口酒,眉头微微一动,疑色顿生。   黎阳乃河北的大门,倘若此城一失,陶商的大军便将一路无阻,长驱北上直逼邺城。   黎阳有多重要,袁绍应该不会不知道。   而今袁谭虽被困了四月有余,形势不妙,但好歹还在坚守,没到最后一刻,以袁绍的性格,似乎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除非,袁绍另有用意。   “子房的意思是,袁绍撤兵的风声,乃是他故意放出,只为掩人耳目,其实却另有阴谋?”陶商立时会意。   “恐怕是这样,要知袁绍麾下,还是有不少绝顶谋士的,田丰虽被弃用,却还有沮授在,不可不防。”张良点头道。   陶商深以为然,又给张良倒一杯酒,“那子房以为,袁老狗有何阴谋。”   “良以为,袁绍的阴谋,就在张合这一支兵马上。”张良饮下一杯酒,指着地图道:“老贼兵马只有四万,数量和士气皆不及我军,按常理来说,老贼就算要退兵,也当大军同时后撤,却为何要分批撤退,他难道就不怕我们趁机北上进攻他吗?”   陶商连连点头,也看出了其中疑点。   袁绍叫张合率军先退,表面上是分批撤退,暗中必是将张合派往了别处,另有用意。   陶商沉吟片刻,便问道:“子房觉得,张合这一路兵马,会去攻打哪一点?”   “必是此处。”张良站起身来,以手指着地图上一点。   陶商顺着张良所指,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那一点,思绪翻转,目光中不禁掠过一丝心悸。   “好一条毒计啊,这个沮授,不愧是一代智者,这一条计策若成,我军是不撤也得撤,北伐大业就此破灭。”陶商唏嘘道。   张良笑道:“既然咱们已经识破了老贼的诡计,良以为,梁公当速派一员得力将领去守城才是。”   “那本公就派养由基去。”陶商不假思索道。   张良却摇了摇道:“养由将军已经成名在外,况且张合也知道他一直在黎阳大营,若然突然出现在那里,恐怕反会让张合起疑,退兵而去。”   “既然不能派大将前去,那就只能派普通将领前去了。”陶商又道。   张良又摇头道:“张合此人乃河北大将,武力虽逊于颜良文丑,但统兵之能尚在颜文之上,若派寻常将领前去,只怕会守不住城池,到时反误大事。”   “既不能派成名大将前去,又不能派寻常将领前去……”陶商若有所思,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这样,那就只有召一员英魂大将去担此重任了。”   ……   两天后。   黄昏的残阳照耀之下,那一支行色匆匆的袁军,正在茫茫雪原上,加速南行。   张合策马狂奔,行进着队伍的最前端,脸色沉沉如铁,目光中涌动着一丝凝重,几许豪情。   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他们河北大将,一次次被陶商击败,一次次荣誉扫地往事,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陶贼,我张合定要让你知道,我们河北人不是好惹的,我要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思绪飞转,张合眼中杀机愈烈。   一万步骑大军,马不停蹄的疾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黄河北岸。   张合横枪立马,举目远望,看到的是一条如玉带般冰封的黄河。   越过那茫茫冰河,只见南岸方向,一座城池在傍晚的余晖中若隐若现。   张合的嘴角,悄然钩起一抹冷绝的杀机。   胸中豪情已燃,张合深吸一口气,举枪向着对岸一枪,大喝道:“河北将士们,随我踏冰越过黄河,把延津城夷为平地!”   “杀——”   风中凌乱许久的袁军士卒,齐声狂吼,追随着张合冲下河岸,向着冰雪覆盖的河面而去。   延津位于黎阳以西,黄河南岸,与白马城一样,皆为黄河南岸重要渡头。   只是陶商的北伐方向,选择了由白马攻黎阳,故相距两百里之外的延津,便显的不那么重要,并未屯有重兵。   当年,陶商正是利用一招声东击西,假意由延津渡河,袭击袁军侧后,诱使袁绍率主力从黎阳赶往延津一线,结果才获得了白马首胜。   今日,袁绍不过是玩了一招陶商曾经用过的招数。   倘若张合能一举拿下延津,由此向南可直取封丘,威胁许都,向东急袭白马,更可将陶商七万大军,皆封于黄河北岸。   陶商主力尽集于黎阳,南岸几乎是一片空虚,张合的一万步骑可肆意攻取任何一点。   所以根据沮授的推算,陶商得知延津一失,必然大为震惊,立刻会撤黎阳之围,率军回救。   那时,黎阳之围就此便解。   沮授这条计策,若是放在春夏秋三季,决无可能实施,因为他就算能瞒过陶商耳目,赶到延津对岸,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搜集到足够多的船筏,让他的大军渡河。   现在却不同了,正处于最寒冷的几天,黄河也在此处结冰封冻,张合的大军根本不需要船只,直接就可能踏冰过河,直取延津。   这正是沮授此计的高明之处。   张合策马狂奔,一万大军片刻间便杀过河岸去,而位于南岸的延津渡头水营,不过只有五百兵马驻守,被张合一顿乱杀,几乎杀尽。   张合夺下渡头,只留不足千余兵马驻守,亲自率九千多步骑,直奔近在咫尺的延津城杀去。   铁骑滚滚,掀起漫天的雪尘,声势浩荡肃杀。   延津城北门,那一员壮硕如虎的武将,那扶戟傲立,面对滚滚而来的敌将,黑漆漆的脸上却无一丝惧意。   相反,他还笑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三大将之二   他早已不是本来的“他”。   他的身体里,已被陶商召唤了一位名将英魂,奉命提前半日赶到延津城,来接管这里的一千守军。   他的任务,就是用一千弱兵,抵挡住张合一万精锐的进攻,守住延津城。   就在他今天中午刚刚赶到延津,刚刚巡视过城防,前脚才安排好守城部署时,斥候便飞奔来报,言是黄河冰面上有大股兵马来袭。   他没有一丝惊异,从容的下令城中一千士卒,尽皆登城迎敌,同时把暗中备好的破敌利器,运往城头。   登临城头,举目远望,果然城北数里外,已是雪尘遮天而起,向着延津袭来。   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震动,仿佛城墙也在擅抖,敌人在飞速逼近。   一片刻,一万袁军步骑,从雪雾狂尘中杀出,如从冰雪地狱中杀出的魔鬼一般,撞入了他的眼帘。   一面“张”字大旗,傲然飞舞,一眼望去,敌军黑压压无边无际,至少也在万人左右。   环视一眼左右,他却只有不到一千兵马,而且还皆是二线的弱兵。   现在,他就要凭着这一千兵马,来抵挡十倍之敌的进攻。   城头一线,匆匆上城的梁军士卒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强大敌人,无不面露慌张。   这也难怪,这些守军皆是郡兵改编,只参加过一些小型参役,没有经历过官渡之战那样残酷大战血的洗礼,突然面对这么多的敌人,畏惧也是本能的反应。   他的脸上,却仍没有一丝忌惮,只深吸过一口气,手中大戟一横,厉声喝道:“延津军将士们听着,今天就是你们扬名天下之时,梁公有令,只要你们能坚守住城池,必有重赏。”   在他的激励下,还有陶商的重赏诱惑下,一千守军的士气,稍稍的振作。   他大戟再一指城外,傲然道:“尔等只需听我彭越号令,敌军纵有百万又有何惧,都给我拿出男儿血性来,敢擅离城头者,杀无赦!”   重赏之诱后,便是军法的威胁,众将士身形皆是一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枪。   那个“彭越”的名字,却让他们当中不少人,心有惊疑。   彭越,大名鼎鼎的汉初三将之一,与韩信英布齐名,古今从军者,谁人不知。   当年楚汉相争,彭越归附刘邦,屡屡深入项羽后方袭扰,起到了重要作用。   垓下之战,也正是彭越和韩信率领数十万主力大军,在战略决战中击败了项羽,成就了汉王朝。   英布的武力值达到96,彭越的武力值93,虽不及英布,统帅值却达到了90。   彭越拥有着超强的战力,却又是陶商亲召的英魂,声名未显,这正是陶商用来对付张合的一张王牌。   延津城北方向,张合率领的发九大军,已冲于了两百步外。   他遥看一眼延津城,看到城头高树着“彭”字的旗号时,眉宇间掠起一丝轻视,“陶贼军中并无一员彭姓大将,今天看谁能挡我张合成就此大功。”   自信心更加豪烈,张合也不犹豫,扬枪大喝道:“河北勇士们,给我一鼓作气拿下延津,杀尽敌贼,一个不留——”   “杀——”   九千袁军轰然而动,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向着延津城涌去。   转眼,敌军已冲至百步之内,两千弓弩手,开始向着城头密集的仰射,以压制着城头梁军。   紧跟于后的六千步骑刀盾手,则将一枚枚的飞钩掷向城头,钩住女墙,向着城头爬去。   袁军此来匆匆,为了轻装前进,并没有携带云梯等大型攻城器械,也只能用飞钩这种简单的器具来登城。   若是正常情况下,袁军以这样简陋的器具,休想攻下城池,只是张合猖狂,仗着十倍的兵力优势,才敢硬攻延津。   张合这一招果然有效,梁军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又被敌军弓弩手压制,根本不及阻挡沿城一线,密密麻麻的爬城之敌。   北门西侧一线,甚至已有数名敌卒攻上了城池,砍入梁军丛中,展开了近身激战。   面对如此不利的战势,彭越却依旧没有一丝忌惮。   延津城有多少守军,战斗力有多强,敌军有多强大,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困境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却不会坐以待毙,早就准备下了应对之策。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大戟一招,喝道:“把烧开的水,给老子狠狠的泼向敌贼吧。”   沿城一线,早就支起了十余口大锅,事先前雪水融化煮沸,就等着此时。   号令传下后,梁军士卒们纷纷用各种器皿,将滚滚的开水,当头向着爬城的敌卒泼去。   震天的惨叫声,立时此起彼伏。   眼下是天寒地冻,这烧开的水往敌卒身上一泼水,立时烧得他们皮开肉绽,紧接着水一结冰,冰冷刺骨,又令他们再受冻伤之苦。   转眼间,绳子上,城墙上已覆了厚厚一层冰,无比光滑,皮开肉绽的袁军士卒,成片成片的滑落下去,根本无法再爬城。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袁军坠城的坠城,下滑的下滑,原本汹汹的攻势,攻势就此被扼制。   此刻,张合已然变色,眼中的轻视烟销云烟,已被惊异所取代,口中惊道:“敌贼竟能想出这等守城之策,这个姓彭的敌将,到底是谁?”   攻势虽然受挫,张合却并未乱了阵脚,拨马上前,亲自喝斥将士们攻城。   环扫一眼延津城墙,张合看准了破绽,即刻调来近百余弓弩手,集中射击东北角的梁军,利用箭矢的压制,令梁军无法再泼水,同时催督士卒趁机再向上爬城。   张合这一招很快就见效,东北角一侧的梁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无法再向城下泼水,数以百计的袁军刀盾手,趁机疯狂的向上爬去。   片刻间,便有十余名敌卒爬上城头,跟梁军厮杀在了一团。   彭越眉头一凝,只得挥舞大枪,亲自杀了上去,枪锋过去,将敌卒如蛟蚁般斩杀。   他武力值有93,区区一群小卒,自然不是他对手,但袁军前赴后继的涌上城来,越杀越多,杀之不尽,就算他武力超绝,也难以一己之力,挽回不利的局面。   “梁公,我已撑了这么久,你的援兵何在……”苦战中的彭越,表情越来越凝重。   呜呜呜——   空洞肃杀的号角声响声在耳边,彭越身形一震,急是向东北方向扫去。   视野中,狂尘漫天飞舞,一支骑兵正沿着黄河南岸,踏着茫茫雪原,正向着延津北门狂扑而来。   当先那面“项”字旗号,更是耀眼无比。   霸王项羽杀到。   这才是陶商的杀手锏。   以彭越率一千弱军守城,只不过是诱饵,以诱使张合放心大胆的肆意攻城,项羽这支随后赶到的骑兵,才是他大破敌军终极利器。   眼见援军杀到,彭越精神大作,一戟将两名敌卒斩碎,兴奋大叫道:“梁公援兵杀到了,弟兄们,给我杀啊,杀尽敌贼!”   正苦战的延津守军们,看到己军奔腾而来,已快跌落谷底的士气,骤然间重燃起来,一个个如疯了一般,向着敌军斩杀。   城前,张合已然变色。   看着侧后方面,滚滚而来的敌骑,看着那面“项”字大旗,张合的豪烈和自信,顷刻间瓦胞姐一空。   中计了!   他的脑海里,瞬间惊雷一般,划过了这三个字。   他此时才恍然惊悟,城中那员彭姓大将,定然是陶商从讲武堂中,新挖掘出来的大将,不然怎么能率一千弱兵,就能抵挡他九千大军狂攻,撑到了现在。   原来,陶商早就识破了沮授之计,知道他率兵前来袭取延津,便以那彭越的引他上钩,然后待他狂攻城池之时,再以项羽突然杀到,攻他侧后。   “沮授的妙计,竟然被陶贼……”   张合骇然惊变时,为时已晚,项羽率三千铁骑,如狂风暴雨一般,踏雪杀至。   “全军撤退,撤回北岸去。”惊醒的张合,急是沙哑的大叫,拨马便走。   铛铛铛——   急促的金声响起,沿城一线,正在狂攻城头的袁军刀盾手们,瞬间锐气丧尽,纷纷的向北溃退。   城头的彭越则豪情大作,指挥着守军们,疯狂的反杀敌寇。   伴随着轰天的巨响,凄凉之极的惨叫声冲天而起,飞溅的鲜血,转眼间将血原赤染,项羽如金甲神将一般,已率领着铁骑撞入敌丛。   杀杀杀!   枪锋过处,无人幸存,铁骑踏过,辗碎敌卒。   敌军瓦解,如过街的老鼠般狂逃,那面“张”字大旗,也倒在了血染的雪地上,被滚滚而过的铁骑踏碎。   ……   黎阳以北四十里,袁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一场小宴正在进行,袁绍和他的心腹文武们,正围着火炉,谈笑风生,淡品着小酒。   袁绍说笑从容,一身枭雄的气度,重新又回到了这个病躯初愈者的身上。   “此时此刻,张将军恐怕应该已将主公的大旗,插在了延津城头了吧。”逢纪笑呵呵道,一脸的自信。   袁绍哈哈大笑,笑的开怀,举杯看向沮授,“公与啊,此计能成,你当是击退陶贼的首功,来,老夫敬你一杯。”   “主公言重了,授只是尽了本份而已。”沮授虽举杯,却不似他二人那般自信,“陶贼诡诈多端,此计成与未成,还不能枉下定论,授以为,现在还不是庆贺的时候。”   袁绍却一扁嘴,笑道:“公与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谨小慎微,就算那陶贼诡诈又如何,他之前能连破我计策,无非是仗着那个陈平出谋划策,如今那陈平已去了洛阳,他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绝顶谋士,就凭他自己,也想识破你的奇谋么。”   “主公言之有理,没有那陈平相助,陶贼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而已。”逢纪也从旁附合。   大帐中,气氛愉悦得意。   正当这时,亲兵匆匆而入,惊道:“禀主公,南面急报,张将军在延津损兵四千,大败而归。”   咣铛。   袁绍举到嘴边的酒杯,跌落于地。 第三百四十章 雄主的手段   大帐中,谈笑声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都凝固在了愕然的一瞬。   袁绍脸在抽搐,两眼瞪得浑圆,苍老的身躯凝固在原地,杯中之酒洒了一身,竟然浑然不觉。   逢纪也惊到嘴巴大张,举杯的手凝固在半空,一动不动,愕然之极。   纵然是没那么得意自信的沮授,此刻也惊到身形颤动,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合败了?为什么?这不可能啊?”逢纪惊到声音都在颤抖。   亲兵遂将彭越如何以一千弱兵拖住张合,项羽又如何率三千精兵从后杀到,大败张合的过程,如实道了出来。   逢纪是越听越震撼,整个人僵硬的坐在那里,眼中翻滚着惊骇,说不出一句话来。   “彭越?这个彭越又是谁?竟然能一千兵马,挡住张合一万雄兵进攻?”稍稍清醒的袁绍,歇厮底里的大吼道。   “唉……”沮授幽幽一叹,“这必是陶贼识破了我的计谋,从他讲武堂中派出一员奇人异士,以彭越之名守城,所以才诱得张合放心大胆的进攻延津,那项羽才能从侧后突袭,大败我军。”   袁绍恍然大悟,却又万分狐疑,咬牙道:“陶贼全仗着陈平的智计,那陈平现在人在洛阳,他怎么可能识破你的计谋?”   “近有传闻,那陶贼身边又多了一个冒充张良名字的谋士,莫非是此人为陶贼出谋划策。”一旁的郭图,蓦然间想到了什么。   听到张良之名,上至袁绍,下至沮授,无不为之变色。   他们知道,陶商麾下藏了许多奇人异士,陶商每每喜欢给他赐以古人之名,为其所用。   而事实证明,项羽、陈平、霍去病这些冒充古人之名的家伙,无不拥有堪比古之豪杰的能力。   倘若陶商身边又出现一个张良,那岂不是意味着,此人竟然也拥有着堪比“张良”的智谋。   纵使沮授这等自诩智谋之士,也不敢与张良相拼并论。   袁绍沉默,沮授黯然,袁营上下,陷入了无可奈何之中。   ……   黎阳,梁军大营。   陶商已收到了延津大胜的消息,欣慰之下,当场拟定了封赏,将初次登场就立下守城大营的彭越,提拔为了杂号将军,进封亭侯。   “子良,你识破了沮授的诡计,袁绍这下应该再玩不出什么花招了吧。”陶商冷笑道。   张良淡淡一笑:“袁军偷袭延津失败,必已折腾不出什么花样,黎阳城围了快五个多月,我料袁谭已支撑不了多久,破城必在近日之间。”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中吐露杀机,冷笑道:“那我们就火上再加把油,帮着袁谭加速崩溃吧。”   陶商当即下令,调集五百余门天雷断然,再次开始不分昼夜的对黎阳城进行轰击。   而且,陶商轰击目标,非是黎阳城坚厚的城墙,而是城内的建筑。   次日天明时分,牛头大小的石弹,开始冲天而起,越过城墙,源源不断的轰向黎阳城。   伴随着震天的巨响,城中已被拆到差不多的房舍,成片成片的轰然倒塌,靠近城墙四周的房舍,不多时便被夷为平地。   房舍已毁,城中军民失去了避寒之所,更加苦不堪言,袁绍无奈,只得下令将四周的军民,全都迁至城内腹地,以躲避炮击避寒。   几万号袁军士民,便拥护于腹心地带的屋舍中,吃喝拉撒统统都集在中一起,忍受寒冷饥饿不说,还得再加上闻臭味,更是痛苦不堪。   而随着围城的继续,口粮越来越少,军队还勉强能维持三成的口粮,百姓的口粮已就此断绝,袁谭已决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县府大堂,肉香迷茫。   袁谭看着案几上的酒肉,却没什么心情吃,一脸的愁眉苦脸。   “禀大公子,有几十名城中百姓想要越城而逃,被我们的巡城士卒抓到,请大公子示下如何处置。”独臂的鞠义,赶来汇报,看到袁谭案前的酒肉后,眉头暗暗一凝。   “这些刁民,吃我袁家的饭,现在看到形势不妙了,就想去投靠陶贼那狗贼,实在是可恶,给我把他们统统斩首,人头挂在城门上示众。”袁谭恼火的下令,本就不太好的胃口变差,不耐烦的将筷子扔在了案上。   鞠义身形微微一震,迟疑了一下,却道:“那些百姓也是因为粮草被我们强行收走,饿的实在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想逃到城外去讨活路,想来也情有可愿,义以为他们罪不致死,大公子不妨饶他们一条小命吧。”   此前袁谭为了保障军中口粮,早在一月之前,就派士卒闯入百姓家中,强行将百姓所藏的口粮统统都收走,实行统一分配。   而今到了这个地步,袁谭却食言,只给军队发口粮,对百姓不闻不问。   断了粮草的百姓,为了活下去,把树皮等能吃的一切,都吃了个干净,在逼不得已之下,才选择了冒险越城而逃。   “鞠将军言之有理,几个小百姓而已,杀了他们也没什么意义。”许攸也从旁劝道。   “胡说!”袁谭却一拍案几,沉声道:“今天我若不杀他们,就等于在纵容他们越城而逃,今天百姓能逃,明天士卒们就会效仿,我就是要杀了他们来震慑军心!”   鞠义沉默了,他也知道,袁谭说的有道理,沉默了片刻,叹息着转身而去。   许攸也只能暗自叹息,一脸的无可奈何。   鞠义退去,袁谭吐了口恶气,胃口却已全无,烦躁之下,猛的将案上的酒肉,统统都掀在了地上。   ……   围城进入第六个月。   袁谭虽然采取了铁血政策,对敢于逃亡者,无论百姓士卒,统统都格杀勿论。   然而,在求生意志的催动下,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冒险逃亡。   大多数的逃亡者,自然是被袁军抓到,处以极刑,但仍有少部分侥幸逃出,逃至了梁军围营。   对于这些幸运的出逃者,陶商下令好吃好喝的救济了他们,并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了黎阳城内所处的困境。   当陶商和他们的文武部下们得知,袁谭抢尽百姓口粮,却又不许他们逃亡,城中百姓已被逼到易子相食的地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个道理,熟知历史的陶商,自然清楚。   他更清楚,在天下一统的过程,有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势必要成为无辜的牺牲者,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这位袁大公子,能力平庸,心肠倒是够硬,他这是打算让一城的百姓,都为他陪葬呢。”张良摇头叹息道。   “没想到这袁谭如此心狠,夫君,那些百姓好可怜,你就救救他们吧。”糜贞心肠柔弱,听到这等惨事,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陶商抚了抚她的手,却只能摇头苦笑。   若说让这些百姓陷入绝境,固然有袁谭铁石心肠的原因在内,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围困黎阳城的是他。   可陶商也别无选择,在这个乱世,不是他去灭别人,就是别人来灭他,他不可能为了不祸及百姓,就放弃北伐,坐等着袁绍缓过劲来,再来进犯他。   那个时候,中原的百姓,又将遭受到战乱的荼毒。   唯有手握屠刀,方能结束乱世。   一片叹息声中,陶商忽然想到什么,便道:“这样吧,速以本公的名义派人往黎阳城中给袁谭送去口信,就说我准许他放黎阳百姓出城,算是给他们一条生路。”   糜贞伤感的娇躯,蓦然一震,以一种惊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   在她的眼中,陶商素来是心狠手辣,她却没有想到,自家丈夫也能有仁义之心。   她看向陶商的目光中,不禁又添了几分崇拜。   “残酷之时当残酷,仁义之时又能仁义,这一招不但能救一城百姓,还能羸得人心,果然是雄主的手段……”一旁的张良,也暗暗点头。   其余众文武们,看向陶商的眼神中,皆也更增敬佩之意。   当下,一骑使者挟着陶商的口信,直奔黎阳城而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军粮   陶商的信使,挟着他的好意,抵达了黎阳。   许攸和鞠义二人看过了陶商的提议之后,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建议袁谭答应。   在许攸他们看来,放出万余百姓,可以缓解粮草短缺的压力,对于继续坚守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万余没有粮吃的百姓,等于是一万只火药桶,万一哪天他们要是被逼急了,愤起反抗,黎阳城岂不是要内乱。   权衡利弊,在动摇军心和发生内乱之之间,许攸宁愿选择前者。   许攸耐心的向袁谭解释了一番利害关系,最后望向袁谭,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袁谭却脸色阴沉如铁,那双深陷的眼眶中,燃起了愤恨之色。   沉吟许久,袁谭盯向鞠义,冷冷道:“鞠将军,适才你说又抓到了两百名出逃的刁民是吗?”   “是。”鞠义一怔,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事。   袁谭的眼中,却已燃烧起残冷的杀机,大手一挥,喝道:“传本公子之命,把陶贼使者和那两百名刁民统统斩首,把他们的人头挂于南门城头,那就是本公子给陶贼的回复。”   鞠义骇然,众人无不变色。   他们万没有想到,袁谭竟如此固执,不但拒绝了陶商的提义,竟然还要斩杀陶商使者,诛杀出逃百姓,以此来向陶商示威。   众人眼前这位袁大公子,好似已陷入了疯狂一般,失去了理智,变的不可理喻。   “大公子三思啊,放出百姓乃利大于弊,切不可意气用事啊。”许攸忙是劝道。   鞠义也拱手正色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算大公子要拒绝陶贼,也不至于杀其使者,使天下人笑大公子没有气量。”   “什么狗屁气量,对待陶贼这种卑贱残暴的奸贼,本公子不需要有气量!”   袁谭歇厮底里的一声大骂,决然道:“陶贼假惺惺的想救那群刁民,无非是想博一个爱民仁义的好名声,我偏偏不让他如愿,就算黎阳城破,我也要那些刁民为我陪葬!”   袁谭疯狂的咆哮,一怒暴戾,把许攸等人吓的不敢再劝,只得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于是,一道号令传下,袁军士卒的屠刀,再次挥向了自己的百姓。   “大公子的决断,固然有道理,可这万余百姓断了口粮,万一逼到绝路,只怕早晚会生变,把他们强留在城中,恐怕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啊。”许攸不敢反对袁谭,却又忍不住提醒道。   “本公子岂会让这些刁民成为我们的负担,我留他们在城中,将来自然有用处。”袁谭的嘴角,掠起了一丝冷残,又挥手喝道:“传令下去,派分严密监控这些刁民动向,敢有异动者,格杀匆论。”   耳听着袁谭肃厉的喝令,看着他那不寒而栗的眼神,许攸心中隐隐产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城外,梁军大营。   中军帐内,陶商正喝着小酒,等着袁谭的回复。   城中百姓已成袁谭的负担,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内乱的隐患,在陶商看来,放出百姓对其是利大于弊,只要袁谭还有一丝理智,还尚存几分人性,就不会提绝自己的提议。   “梁公,出事了,快去看看吧。”荆轲匆匆入内,一脸的凝重。   陶商眉头微微一凝,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出营,率一众文武直抵黎阳南门。   举目远望,陶商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门一线的城墙上,已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人头,竟有数百枚之多,城楼中央处,那悬挂在最高处的人头,正是他派出去的使者人头。   陶商脸色瞬间阴沉如铁,鹰目中迸射出无尽的怒火。   那几百人头,不用说,必然是出逃百姓的人头,袁谭是在用这等血腥的手段,来向自己示威,公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袁谭这狗杂种,拒绝夫君的好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杀我们的信使,实在是可恨。”身边的吕灵姬,愤慨地骂道。   樊哙也气到哇哇大骂:“袁谭这条小狗,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等老子抓住他,非把他剁成肉片喂狗不可!”   陶商眼中喷火,怒意熊熊,望着那遍城的人头,恨恨道:“传令下去,他日城破,务必要活捉袁谭,老子我非亲手砍死他不可。”   陶商怒了,前所未有的怒。   先前他还只是想城破后,一刀宰了袁谭干脆,现在,袁谭竟然敢这等嚣张,公然斩杀他的使者,陶商岂能轻易饶他。   他已决意,叫袁谭生不如死。   陶商愤慨如火,梁军将士无不是怒火激荡,迫不及待的要攻破敌城,杀光可恨的敌人。   陶商当即下令,再调一百门天雷炮前来,要日夜不停的轰城,让袁谭夜不能睡,没有一刻的安生。   与此同时,陶商又令那些逃出城来的百姓,日夜于城外召唤煽动城中的百姓,劝说他们群起反抗袁谭的残暴统治。   “梁公这些手段,应该是想煽动城中百姓暴乱,只是那些百姓个个饥饿无力,就算他们想要反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未必会奏效。”张良感叹道。   有心无力么……   “那可未必,有的时候,精神的意志,是可以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陶商语气意味深长,眼眸之中,悄然掠起一丝精光。   张良的话,已是提醒了他,让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未用。   “系统精灵,醒醒吧,我已决定,即刻使用‘人和’异象。”   ……   围城仍在继续。   梁军的轰城战术,人心战术,双重的压迫之下,袁谭和他的残兵几乎是陷入绝境。   半月后,袁军所有的粮草皆已耗尽,士卒和百姓一样,都断绝了口粮。   此刻的袁谭,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县府。   一片死寂,唯有一声声的喘息声,如鬼叹般在堂中回荡。   那是人们因为饥饿而喘息的声音。   堂中上下,唯有袁谭面色如常,其余文武,包括许攸和鞠义这样的高官在内,个个也是脸色苍白,显得虚弱不堪。   士卒的粮草已尽,许攸这等高级官员的口粮,也仅能维持数日而已,整个袁军上下已是军心瓦解,崩溃就在眼前。   “大公子啊,眼下粮草彻底断绝,将士们只怕再坚持不了一两日,就统统得饿死,这黎阳城是万万守不住了,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将士们还有一口力气,全力突围吧。”许攸喘着气劝谏道。   鞠义等文武,纷给喘息着附合,喝求的眼神望着袁谭,希望他能答应。   脸色铁青的袁谭,沉吟许久,却冷冷道:“坚守黎阳,本来就是本公子重得父帅信任的唯一希望,现在如果半途而废,弃城而逃,就算能活着逃出去,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父帅。”   袁谭铁血的言语中,隐隐也透着几分无奈,几分悲壮。   许攸就快哭出来了,气喘吁吁的劝道:“黎阳已被围五个月之久,消息被隔绝,主公又迟迟不来救我们,说不定他已知我们的困境,想让我们弃城北撤,只是无法传入消息而已。”   鞠义等文武,忙又跟着附合。   袁谭却长叹一声,指着地图道:“黎阳乃河北门户,黎阳一失,陶贼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取邺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兵锋。黎阳的存亡,可以说关系到河北的存亡,父帅怎么可能放弃,许子远,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袁谭道破了事实,许攸哑口无言。   “可是,眼下粮草已绝,将士们用不了几天就会饿死,就算大公子执意要守,又拿什么来守?”鞠义拼着力气,大声道。   袁谭身形一颤,再次沉默下来。   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的空谈都是浮云,士卒死光了,难道叫袁谭这个光杆司令,一人来守黎阳吗?   诸文武们顿时群起附合,个个都叫苦不迭,堂中再次掀起了突围的热潮。   看着堂下吵吵闹闹的众将,袁谭眉头暗皱,流露着厌恶的神色,突然间大喝道:“都给我闭嘴吧,谁敢再言撤退,立斩不赦!”   大堂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吱声,不满的目光却瞪向袁谭。   深吸过一口气,袁谭抬手遥指堂外,眼眸中迸射着野兽般的凶光,冷冷道:“外面都摆着堆积如山的粮草,你们还怕没的吃吗。”   堆积如山的粮草?   众人愣住了,以为眼前的大公子是怒晕了,粮草明明已尽,别说是堆积如山,哪怕是一袋都没有。   许攸的目光中,却陡然间掠过一丝惊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鞠将军,城中还有多少刁民活着?”袁谭目光看向了鞠义。   鞠义愣了一下,不知他这个时候,怎么突然间想起关心百姓的生死了,沉顿了一下,方道:“近月以来,已有五千多百姓饿死,除掉出逃被抓斩首的,大概还有四千百姓活着,不过这些人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四千么,够了……”   袁谭微微点头,眼中掠起意味深长的目光,“你们还记得,当初本公子说过,留着这些百姓在城中,绝不会是我们的负担吗?”   众人越发茫然,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袁谭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现在,也该是这些刁民为我袁家尽一份力的时候了,就把他们统统抓回来,充作军粮,为将士们解饿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和异象   众人哗然。   他们这才明白了袁谭的意思,这位袁家大公子,竟然是要拿人肉来做军粮,给他们吃。   “大公子,这怎么行,人肉怎么能吃,那我们岂不成了畜牲。”许攸急是反对道。   “是啊大公子,我们怎么能吃人肉。”鞠义也沉声反对道,“这要是传扬出去,大公子的声名何在,必将成为大公子一生的污点啊。”   袁谭却冷冷道:“名声是将来的,性命才是现在的,若是不能活下去,死守住黎阳,我就算是有圣人的名声,又有个屁用。”   袁谭一席直白的话,把众人呛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的震撼。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在性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倘若说许攸这等文士,还有礼仪廉耻之心的话,似鞠义这等在尸堆里杀出的铁血军心,则没那么多顾忌。   既然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吃人肉,对他们这些军人心来,倒也不是无法接受之事。   “只要能守住黎阳,只要能让本公子重得父帅信任,付出一切代价我都再所不惜!”袁谭决然一喝,“就这么定了,今晚尔等就各自行事,为自己的部下去弄军粮去吧。”   袁谭决然如此,众人也只好闭嘴,鞠义等武将领命默默而去。   许攸也无话可说,摇头叹息着转身而去,迈出大门之时,转身向着袁谭偷偷瞄了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   黄昏。   袁谭的命令已传达到各营,一众饥饿的士卒们,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皆沉默下来,开始默默的磨刀,准备今晚的大开杀戒。   连饱读圣贤书的大公子都无所顾忌了,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参军只为混口饭吃的小兵卒子,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反正城中那些百姓,他们也统统不认识,吃就吃了,只要不是吃自己的亲人就可以了。   今日的黎阳城,出奇的安静,梁军竟然出人意料的没发动炮击,令人毛骨悚然的磨刀声,回荡在死一般静寂的黎阳城中。   军队将对他们下手,把他们充作军粮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入了那些幸存的百姓耳中。   惊恐的百姓们,开始了最后的垂死挣扎,拼命的想要越城逃亡。   袁谭早有防备,事先已命对沿城一线,严加巡视,一旦抓获越城的百姓,即刻拖入营中宰割。   袁谭以为,这些他眼中的刁民,天生就心存奴性,哪怕是死到临头也绝不敢反抗,只能如羔羊一般,任由他宰割。   这一次,他却错了。   入夜时分,正在府中煮酒取暖的袁谭,突然得到了来自于南门的紧急军报:   近四千平民百姓,突然间有组织的对南门发动暴动,已杀散南门守军,试图逃出城外。   “什么,这些刁民,竟然敢反抗!?”袁谭手中酒杯脱手跌落,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惊愕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猪羊般的百姓,竟然敢群起反抗,还敢强攻南门!   倘若让这些百姓逃走,就意味着他救命的口粮,从嘴边溜到,到时候就万事皆休。   更可怕的是,南门变乱,倘若城外梁军趁乱进攻,岂非轻轻松松就能攻破黎阳。   “这些该死的刁民!”惊怒的袁谭不及多想,一跃而起,飞马向着南门杀去。   当袁谭赶到南门时,整个南门一线已乱成一团,那些饿到只余下皮包骨头的百姓,竟然拿着锄头,木棒这等简陋的武器,正拼死的跟他的士卒激战。   更令袁谭震惊的是,这些百姓已不满足于逃出城去,他们竟是一面死战,一面召唤城外的梁军,想要邀梁军趁机攻城。   “这些刁民疯了吗,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到底想到干什么?”   惊怒不解的袁谭,挥枪杀入乱军中,狂杀起来,连斩十余名百姓,好容易杀上了城头,与鞠义会合。   “许攸呢,许攸人在何处?”袁谭大叫道。   “大公子,许攸那厮叛逃了!”鞠义悲愤的大叫,刀指向城外,“那厮趁着混乱之际,带着一队兵马逃出南门,向梁营方向逃去了。”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向了袁谭头顶,轰入他的身体,把他的心都瞬间轰碎。   他急是举目远望,借着熊熊火光,果见许攸的身影,正在城外策马狂奔。   那个汝颍一派的文臣领袖,那个自己一直引为最心腹的谋臣,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跟自己同生共死的义士……   如今,却在他最危难的时刻,果然的抛弃了他。   袁谭彻底的心碎了,几乎要发疯一般,冲着城外大骂道:“许攸,你个亡恩负义的小人,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我,你不得好死!”   城外的许攸听到了他的叫声,拨马回身看向城头,冷冷道:“袁谭,我许攸原以为你是一代雄主,所以才想辅佐你,谁想你竟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我已尽力辅佐过你,是你太过无能,才沦落到这般田地,我许攸乃一代谋士,岂能为你这等庸主殉葬,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许攸拨马转身,再无回头的狂奔而去。   许攸一番临别之言,字字如刀,割到袁谭痛不欲生,歇厮底里的大叫:“给我放箭,射死那叛贼,给我射死他!”   左右弓弩手忙是弯弓开箭,许攸却逃的飞快,抢在箭雨袭至前,逃入了夜色之中。   看着出逃的许攸,看着愤起反抗的百姓,看着混乱的南门一线,袁谭已是悲怒到怒气填胸,头晕眼花,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   黎阳城南,陶商横刀而立,冷峻的目光注视着黎阳南门一线。   数万梁军将士列阵已久,紧握着刀枪,在寒夜中静静驻立。   入夜时分,蓦然间,南门一线火光大作,杀声震天而起,一起厮杀混战,突然间就启动。   陶商凝目远望,借着熊熊的火光,隐约见城门已被打开,吊桥也被斩断,数不清的人影在城上城下混战。   敌军内乱?   左右梁军将士皆是身形一震,瞬息间众将士的脸上,尽为惊喜所占据。   “这就是人和异象的威力吗……”陶商长吐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天时异象引动风云变化,地利异象使大地开裂,这人和异象,便是叫黎阳城中的百姓,冥冥之中爆发出求生的意志,群起反抗袁谭的残暴统治。   而今城门一线已乱成一片,人和异象分明已奏效。   正当陶商打算下令,全军出击,趁势将敌城攻破之时,前方数骑人马飞奔而来,片刻之后,哨骑便将一名落魄的文士,押解到了他的面前。   “许攸拜见梁公。”许攸一见陶商,当即拜伏于地。   许攸啊,原来是这厮趁乱前来投奔。   陶商对这个许攸,着实没什么好印象。   曾经的历史中,正是他在最关键时刻背叛袁绍,使袁绍官渡大败。他在帮助曹操攻下邺城之后,又盲目自大,目空一切,遭至杀身之祸。   现实之中,此人为袁谭出谋划策,几次三番的设计想要害自己,陶商要杀者的名单上,也有他一席之地。   眼下,黎阳内乱,城破只在旦昔时,没想到这厮竟然在最后一刻背叛了袁谭,前来投奔自己。   这厮还真是识时务呢……   “许攸,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袁谭最信任的谋士吧,怎么别人还没叛他,你就先背叛他了?”陶商冷冷问道。   许攸冻红的脸上,顿时掠起一丝尴尬,心中却早有准备,忙正色道:“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当初攸辅佐袁谭,就是误以为他和袁绍皆乃当世雄主,却未想到他父子二人皆乃刚愎自用的庸主,唯有梁公才是结束这乱世的天策真龙,攸及时悔误,方才赶来投奔,还请梁公恕攸晚来之罪。”   许攸可算是拍了陶商一番马屁,以为陶商也会象袁绍那样,吃这一套。   却不想,陶商只是冷冷一笑,嘴角扬起讽刺,“许攸,你这马屁可拍的是真够响的啊,那你为什么不早来投奔,却偏偏在黎阳城内乱,旦昔将破之时前来投奔,本公倒觉得你是走投无路,万不得已才来投奔。”   “这……”许攸脸色愈加尴尬,却作为难的一声苦叹,“攸其实一早就想来投奔梁公了,可是袁谭那厮将城头看守的极严,攸一直没有抓到机会,只有趁着那些百姓暴乱之时,才有机会逃出来投奔梁公。”   面对许攸的狡辩,陶商鹰目陡然一凝,沉声喝道:“许攸,你以为本公跟袁谭一样愚蠢,很好被你巧舌蒙骗吗!”   许攸吓得浑身一颤,背上立时涌起一身的恶寒。   陶商瞪着他,冷冷斥道:“本公的大军把黎阳围了五个多月,你身为袁谭最信任的谋士,五个月的时间里,怎么可能没机会前来投奔,你如果不是到了穷途末路,为了保住小命,又岂会前来投奔本公。”   许攸又吓又羞,慌得一时不知如何以应。   “你身为袁绍谋士,不把袁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却把你们汝颍士人的利益放在首位,若非你和逢纪这班谋士们内斗不休,官渡之战袁绍又何致于会败,黎阳城又何至于被本公所围,似你这种公私不明之徒,你以为本公会收留你吗!”   陶商目光一聚,眼中杀机禀现,驱马上前一步,手中战刀已缓缓扬起。   许攸脸色骇变,眼前陶商举刀,竟是要斩杀自己,急是大叫:“梁公饶命啊,攸知错了,请梁公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这种人,已经无药可救,安心去死吧。”陶商冷绝到底,没有一丝留情。   “陶商,我许攸乃天下名士,我有不世的才华,你想一统天下,怎敢杀我这样的智士……”   “老子麾下有的是人才,不需要你这样的小人!”   厉喝声中,陶商手中战刀狂斩而下,鲜光飞溅中,许攸人头落地。   鲜血溅红了雪地,三军将士的杀意已被点燃,陶商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围城五月,破城之机终于到了,给我杀入黎阳,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困兽之斗   陶商先杀许攸,旋即挥师出营,直取黎阳。   数万梁军雄兵,挟着积聚了五个月的怒火,如地狱中杀出的魔兵,铺天盖地的杀向了黎阳南门。   霍去病一马当先,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率先杀入城中,银枪过去,四五名袁卒瞬间被刺倒在地。   梁军铁骑随后辗杀,战刀无情的斩向惊恐的敌卒,顷刻间将城门一线尚自苦战的袁军击破。   那些愤起反抗的百姓们,眼见梁军杀到,更是斗志倍受鼓舞,配和着梁军向着袁兵扑去。   百姓叛乱,许攸的叛逃,再加上饥饿的折磨,已经让袁军士卒的斗志跌落谷底,梁军的袭卷而至,更是将他们残存的最后一丝斗志击碎。   袁军瓦解,开始四散而逃。   看着蜂拥而入的梁军,看着败溃的己军,袁谭丑陋的脸在扭曲,一脸的悲愤绝望。   他知道,自己苦苦坚守五个月的黎阳城,就此破灭了。   重夺父亲信任的梦想,洗雪前耻的希望,也统统在这一刻,被陶商这个死敌击碎。   “为什么啊,我堂堂袁家大公子,何等的出身,为什么会一次次的败给那个卑微的奸贼,老天啊,我袁谭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悲怒的袁谭,仰天咆哮大骂。   “大公子,大势已去,敌军已杀入城中,黎阳城是守不住,赶快从北门突围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拨马而来的鞠义,也是一脸悲壮的大叫。   如果在一个时辰前,袁谭听到鞠义劝他弃城突围,定会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一番。   现在,袁谭却没有半点脾气了,他的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输给袁尚那小子,我还没有向陶贼报仇,我不能死……”   袁谭咬牙切齿,只犹豫了一瞬,便大叫道:“传令全军,望北门突围,跟我杀出去。”   说罢,袁谭不待鞠义回应,便拨马提枪先走。   鞠义如释重负,暗松了一口气,立刻喝斥着败兵,向着北门方向逃去。   残存的万余袁军士卒,如同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萎靡的士气也稍稍为之一振,忍着寒冷和饥饿,撑起最后的力气,发疯似的向着北门逃去。   袁谭很清楚,北面之外亦有梁军围营,此番突围必会是一场激烈的苦战,但他没有选择,只有从北面突围,才能最快的逃出梁军的包围圈。   身后处,南门一线,烽火已是冲天而起,把整座黎阳城都照亮,那面“袁”字大旗,也从高高的城楼上折落。   袁谭不敢回头,一路策马狂奔,眼见北门已近,连马都不停,就大叫道:“给我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军突围。”   守门的士卒们,急将城门打开,破损不堪的吊桥也被缓缓放下,袁谭是一路不停,纵马当先而出,率领着七千的残兵,向着北面狂逃而去。   这支仓皇出逃的袁军,不顾一切的越过数道壕沟,翻过了梁军的围墙,一路疯狂的从梁军几座围营间的缝隙间穿过。   半个时辰后,梁军的营垒,还有黎阳城已被远远甩在身后,震天的喊杀声也渐渐远去。   令袁谭惊喜的是,他的出逃竟然如此的顺利,北面围阵不见半个梁军人影,敌营中也没有派出任何兵以前来阻击。   袁谭猜想,陶商为了攻破黎阳,必是把北面的兵马,尽数调往了南门一线,这才给了他出逃的机会。   “陶贼啊,你以为可以把我困死在黎阳么,可惜我袁谭福大命大,我还是逃出了你的魔掌,只要我还活着,你我之间的仇恨就不算完……”袁谭心中已开始暗暗庆幸,惶恐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平伏。   他的嘴角,甚至还钩起了一丝讽刺的冷笑。   突然间,左右两侧的夜色,伏兵骤起,数不清的兵马一涌而起,无数的火把高高举起,耀眼如白昼一亮。   熊熊火光之下,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如等待已久的虎狼一般,封住了他们北去的道路。   “樊”字大旗下,樊哙肩扛着杀猪大刀,嘴里啃着着腿,正以一种看小丑似的情,冷笑着欣赏着惊骇的袁军。   袁谭变色,鞠义变色,七千袁军残兵精神陡然间遭受重创。   袁谭脸上那一丝得意,已是瞬间烟消云散,他万没有想到,梁军竟似早算好了他会从北门突围,提前埋伏下重兵等着他往枪口上撞。   “袁谭杂种,我家梁公早料到你会出逃,樊爷爷我等了你好久,终于把你这狗杂种等到了,洗干净屁股等着挨刀吧!”樊哙一声豪烈的狂笑,羊腿一扔,拍马舞刀杀了上去。   身后,万余梁军杀声震天,一拥而上,如虎狼般扑向惶然的敌群。   面对滚滚杀来的樊哙,还有气势如虹的梁军,袁谭战战兢兢,手中的枪都握不稳,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公子,拿出你的勇气来吧,只有拼死一战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去,为了活命,拼了吧!”独臂的鞠义,大吼一声,舞刀先冲了上去。   为了活命!   这四个字在袁谭的脑海中,如雷鸣般轰响,也激起了他最后的求生意志,微一迟疑,他的脸上掠起了狰狞。   “我要活下去,谁挡我的我路,我就宰了谁,啊啊啊——”   袁谭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发出求生的咆哮怒嚎,拍马舞枪,跟随在鞠义的身后杀了上去。   身后七千袁军虽然恐慌,但到生死关头,求生意志的激励下,他们还是鼓起勇气,拼死的迎了上去。   轰隆隆。   两股兵流轰然相撞,无尽的鲜血飞上半空,将这夜色,将这茫茫雪地染红。   樊哙欲夺擒拿袁谭之功,豪气干天,舞刀狂杀而上。   鞠义则凭着一只独臂,竟无所畏惧,纵马挺刀,迎击而上。   哐!   火星飞溅中,猎猎的激鸣之声震耳欲聋。   鞠义身形剧震,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顺着兵器灌入身体,直搅得他五内欲裂。   他本就武力不及樊哙,又失了一条臂膀,战斗力大减,焉能是樊哙对手。   就在他气血未及平伏时,樊哙的第二刀已如风斩至,力道更是猛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   鞠义根本来不及喘息,单手举起大刀,全力向上一挡。   吭!   巨鸣声中,樊哙大刀落下,汹涌的狂力将鞠义高举的独臂,狠狠的压下,那杀猪刀的刀锋,只差分毫就要被斩中。   身后数步外,袁谭眼见樊哙如此之强,两招之间就将鞠义压制,心中又是一寒,便想趁着鞠义牵制住樊哙之际,从旁掠过。   他举目一扫,却发现前方道路狭窄,两边尽是拥挤乱战的士卒,唯一的通道被这樊哙堵住。   想要冲过去,只有先过樊哙这一关。   “鞠子信,我来助你!”袁谭鼓起勇气,拨马舞枪杀了上去,枪锋直取樊哙后背。   后背有失,樊哙只得刀锋一转,撤去对鞠义的压制,反手一刀如车轮般击出。   锵!   一声震天巨响,袁谭被震到气血翻滚,虎口崩裂,几乎被震落马下。   以他70多点的武力值,对上樊哙近90的一刀狂击,若非樊哙后手出刀,力道只有五成,早已将他一刀击落。   趁着樊哙回刀之际,鞠义瞅得空隙,深吸一口气平伏气血,战刀当头斩去。   袁谭遂与鞠义二人合力,刀枪拼死的攻向了樊哙。   他二人的武力,单打独斗谁都不是樊哙对手,但二人合力,却勉勉强强的能够招架得住樊哙的攻势。   十招走过,二人对视一眼,自知再战下去必死无疑,强攻数招,拨马跳出战团,望着北面仓皇而逃。   “袁谭杂种,休想走!”大功就在眼前,樊哙哪里容他轻易走脱,拨马舞刀就穷追了上去。   袁谭和鞠义,则趁着乱军的阻隔,狂逃入了夜色之中。   樊哙的伏兵虽有一万,但袁谭这七千兵马,皆是抱着求生的意志,在这生死的时刻,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甚为惊人,在付出两千多人死伤的代价后,竟然冲破了樊哙的围堵。   幸运的逃出生天的袁谭,长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一路发足狂奔。   耳听身后追兵的杀声越来越远,袁谭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冷哼道:“陶贼,看来我袁谭也是天命所在,注定你杀不了我,现在我逃出了升天,你能拿我怎样……”   就在袁谭冷笑得意时,突然间,正前方的路上,骤然亮起无数的火光,将天地照亮。   袁谭和他的败兵大惊失色,本能的勒住脚步,纷纷举起手臂来阻挡那刺眼的光线。   许久,袁谭才恢复视力,放下手臂,不安的向着前方张望一眼,瞬间石化。   正前方处,一座梁军大阵横列,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彭”字大旗下,彭越勒马横戟,傲然而立,冷绝如冰的目光,如死神之眼注视着仓皇逃来之兵。   陶商在攻黎阳之时,就料定袁谭会趁机从北门突围,彭越和樊哙一样,都是他所派出的阻击之军。   “彭越在此,袁谭,你已无路可逃,伸出脖子受死吧。”彭越战戟一指,厉声喝道。   彭越?   袁谭和鞠义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丝茫然狐疑。   黎阳被围,消息隔绝,他们并不知道延津之战的事,自然也不知彭越威名。   他们却很快又省悟,眼前这个彭越,必定又是陶商从讲武堂中挑选出了武生,冒充古人之名,妄图阻挡他们的去路。   “无名小卒,也敢拦咱们的去路,大公子,咱们再联手杀过去。”鞠义豪然大叫,当先纵刀而上。   袁谭不知彭越的厉害,再加上适才冲破了樊哙的防线,让他自信心大增,遂也狂喝一声,拍马杀了上去。   身后,五千残兵败卒,再次鼓起勇气,向着拦路的梁军杀去。   望着滚滚而来敌军,看着一脸不屑,狂杀而上的鞠义和袁谭,彭越横戟傲立,冷峻如冰的脸上,浮起一丝杀机凛烈的冷笑。   “瞧不起我么,今晚,我就用你们的鲜血,让我彭越再次扬名天下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要亲手收拾了你   鞠义当先杀至,独臂运起生平之力,手中一柄战刀卷起漫漫飞雪,向着彭越狂斩而至。   彭越却巍如铁塔,纹丝不动,面对狂冲而来的鞠义,眼神不起一丝波澜,仿佛视他为土鸡瓦狗一般。   眼看刀锋将至,彭越猿臂一抖,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斩出一戟。   那一戟,快如疾风,势如雷电,戟锋过去,卷起无尽飞雪,竟如一面雪墙般,轰然撞出。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刀戟相撞,雪花四面震散,飞溅出的火星,竟将雪都烧融。   巨力狂击之下,鞠义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一张脸瞬间惊骇到扭曲愕变,惊恐的发现,眼前这个彭越,武艺竟然还在樊哙之上。   未及他舔干净嘴角的鲜血,彭越怒发神威,第二戟已狂斩而至。   五步之外,袁谭已骇然变色,惊恐的看着鞠义被震到吐血。   他这才惊恐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彭越,跟英布项羽一样,皆非是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而是一员实力超越樊哙,几乎可与英布相提并论的强者。   他二人联手,连樊哙都只能勉强一战,如今换上更强的彭越,还如何一战。   刹那间,袁谭的脑海中,本能的迸射出一个念头:   弃了鞠义,独自先逃。   可是,或自己独自逃走,留下鞠义必不是彭越对手,等于是把鞠义推入了火坑。   可若不如此,他和鞠义就要都死在这里。   思绪飞转,形势已到了不容他思索的地步,袁谭猛一咬牙,拨马改变了方向,从他二人战团的侧向抹了过去。   此间道路不及方才狭窄,道路没有被封绝,袁谭从旁边倒也勉强可以冲过去。   “大公子——”苦战中的鞠义,惊见袁谭弃他而走,不由惊怒大叫。   “鞠义,你先拖住他,我们在北面会合。”袁谭不敢看鞠义一眼,口中颤声大叫,只管埋头前冲。   鞠义绝望了,瞬间悲怒到吐血的地步。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誓死为之效忠,不惜折损一臂,都要为之血战的大公子,竟然会在这生死之刻,无情的抛下自己。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身后破绽顿出,彭越战戟狂击而起,向他猛扫而至。   鲜血飞溅中,战刀飞出,鲜血飞溅,鞠义的半边肩膀便被砍破,嚎叫声中,残躯重重的栽落于地。   半边肩膀被砍断,鲜血狂喷而出,鞠义重伤至此,已再无活下去的机会。   俯视着地步痛苦的鞠义,彭越冷冷叹道:“你也算是一世豪杰,可惜啊,有眼无珠,错跟了无情无义之主,落到今日下场,也是你活该了。”   “袁谭,你这无耻无义的狗贼……我鞠义真是瞎了眼,才会……才会为你卖命啊……”望着远去的袁谭,鞠义咬牙切齿,悲愤的大叫,嘴里狂溢着鲜血。   然后,他身形剧烈一抽,口中狂喷数股鲜血,便即不再动弹。   一双充满怨恨,密布血丝的眼睛,到死的最一刻,都死盯着袁谭的身影。   彭越对这愚忠之徒,没有一丝的同情,挥刀斩下了他的尸头,挂在马上,纵马挺戟,继续追击袁谭而去。   ……   已然逃远的袁谭,拼了命的抽打着战马,一刻不停的狂奔,满脑子回响的都是鞠义的悲愤吼声。   “他是我袁家之臣,就该为我袁家牺牲,他可以死,我却不可以,我这么做是对的……”奔行中,袁谭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远,喊声是渐渐隐去,更不见有追兵的踪影。   袁谭回头看了几眼,方自长长的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得以松缓,暗自庆幸着逃出了升天。   连着闯过陶贼的两道阻拦,就算那陶贼再神机妙算,也绝不可能有第三路伏兵了吧……   袁谭暗自庆幸,长吐一口气,却又心中黯然,如刀绞一般。   五个月前,他还率领着两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入黎阳,宣称城人在人在,必叫陶商折戟城下。   谁想,到最后,黎阳城还是失了,两万大军丧尽,许攸叛逃,鞠义战死,只余下了他这孤家寡人一个逃出来。   他袁家大公的颜面,这一次是彻底的扫尽。   重此往后,他就算活着逃回邺城,也将是烂命一条,彻底失去了夺储的机会。   一切,皆是拜陶商所赐。   那个可怕的卑微小贱,两次俘虏了他,阉割他,割掉他的耳鼻,一步步将他推入羞辱的深渊。   “陶贼,就算我失去了夺储的机会,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非杀你不可……”袁谭咬牙切齿,暗暗的发着誓愿。   天色渐明。   前方道路渐渐清晰,穿过前方狭道口,就将进入平原地带,谁也别想再追上他。   “我袁谭终究还是逃出来了,陶贼,你万万想不到,我袁谭也有上天护佑吧……”   袁谭心中感慨,丑陋的脸上掠起一丝难得的得意,长喘几口气,稍稍的放慢了马速。   突然间,袁谭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猛然勒住战马,一双眼睛瞬间瞪到斗大,愕然惊骇的望向前方。   五十步外,一座军阵横于道口,如铁壁般封住了去路。   铁甲反射着寒光,刀枪如林,森然肃杀。   那一面“梁”字的金色巨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彰显着王霸之气。   一千铁骑,堵住了袁谭的去路。   那面金色巨旗下,陶商横刀立马,如青松傲立,正以一种讽刺的目光,冷冷注视着他前来。   陶商身边,金甲项羽,横枪而立,威如神将。   “梁公果然是神机妙算,竟算到袁谭那厮出北门突围。”项羽看向陶商眼,眼神中流露着些许赞色。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袁谭若有必死的决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只是他能连闯两关,倒让本公有些意外。”   就在黎阳百姓发动暴乱,许攸前来投奔之时,陶商就已料到,黎阳必破,袁谭必弃城而逃。   故他令霍去病率军由南门杀入黎阳里,却率半数兵力赶往北面,连设三道埋伏,就是要拦住出逃的袁谭。   鹰目向前一扫,一脸惊惶的袁谭就在眼前,陶商刀锋一指,冷冷道:“袁谭,你已无路可逃,下马跪在本公面前求降,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本公必令你生不如死。”   前方处,袁谭正浑身颤抖,全身上下都被恐惧所包裹。   前路被封,后有追兵,他现在是瓮中之鳖,已无路可逃。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禁闪现出了自己被阉割,被割却耳鼻,极尽恐怖羞辱的那一幕。   他已经受尽了陶商的残暴,如果这次再被俘,就如陶商的说,必会叫他受尽残酷的刑罚,生不如死。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再也忍受不了那奸贼的残暴手段,不能……”   袁谭脑海中,思绪翻滚激荡,蓦然间眼珠暴睁,大吼道:“陶贼,我袁谭绝不会再落到你手里——”   几近疯狂的咆哮声中,袁谭拍马舞枪,冲杀而上。   那一袭残躯,在求生意志的催动下,竟是单枪匹马,向着梁军杀来。   “垂死挣扎么……”   陶商不屑一顾,冷冷的注视着如逼急了的野兽般,狂冲上来的袁谭。   旭日已升,天地沐浴在朝霞之中,一千铁骑将士巍然不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那孤骑冲来之敌。   三十步——   二十步——   一人一骑已到如狂风一般,狠狠的撞向了梁军军阵。   袁谭本也有70多的武道,求生的意志激发下,爆发出了超乎平常的战力,再加上借着战马的狂击,竟是轰然撞破了梁军之阵,冲入了阵心。   鲜血漫天扬起,在一片肢离破碎与嚎叫声中,袁谭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狂冲狂突。   只瞬间的惊艳后,袁谭马速被拖慢,转眼便陷入了黑压压的梁军兵潮之中。   “挡我路者,杀杀杀——”   发疯的袁谭,狂吼如兽,舞枪乱射,疯狂杀戮着围上来的梁军士卒。   梁军将士却无所畏惧,数不清的士卒,前赴后继的向着袁谭围杀而来。   发疯的袁谭,拼力的挥枪,枪枪见血,周围很快倒下遍地伏尸,鲜血四面扩散开来,将脚下的白雪染成血沼。   袁谭的力气在飞逝,发狂未多时,便是累得气喘吁吁。   十步外,陶商却一直冷冷的看着他,都不屑于出手,就是要看着这堂堂袁家大公子,被一群微不足道的杂兵拿下。   血雾中,袁谭看到了陶商那冷笑的眼神,精神更受羞辱,他知道,在陶商的眼里,他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陶商,我要杀了你!”羞辱愤怒到极至的袁谭,一声困兽的咆哮,朝着陶商所在狂冲而上。   左右梁军一拥而上,重重围兵,数不清的刀枪剑戟,无数的寒光扫向狂冲的袁谭。   疯狂状态下的袁谭,其战斗的潜能已全部被激发,竟是硬生生的在重围中撕开一道口子,踏着血路直奔陶商而来。   袁谭的疯狂强悍,直令梁军将士都为之动容。   “梁公,让我去收拾了这小子吧。”项羽皱眉道。   袁谭的疯狂激怒了这位霸王,武道天下无双的他,岂能容许这个亡命之徒,以自己的眼前嚣张。   “既然他这么想杀我,我自然要让他尝尝败在我的手下,是什么滋味。”   陶商淡淡一笑,突然间鹰目中杀机狂燃,战刀一扬,大喝一声:“全军退下,本公要亲自收拾他。”   身前兵阵如浪而开,分开一条道路来。   陶商一声厉啸,战马狂射而出,赤色的披风飞卷如火,黑色的战刀寒光流转,卷起漫漫雪尘,如狂风巨浪般,向着袁谭迎面撞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想死,没那么便宜!   两骑瞬间撞至。   陶商豪然一啸,一柄战刀如磨盘般横扫而出,刀锋过处,如同吸尽了周遭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处卷积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无形的刀壁,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道,狂推而至。   发疯的袁谭也是一声困兽之吼,染血的大枪,尽起全身之力,狂击而上。   众目睽睽之下,两道流光迎面袭至,威势无双,那强烈的劲风竟是将脚下地面的飞雪,一扫而空。   哐!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撞击瞬息,袁谭猛觉天轰地震般的狂力,如天河决崩之水,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那前所未有的强悍冲击,无情的轰击他的内腑,令他气血翻滚如潮,内腑竟有欲裂的错觉。   错马而过的陶商,却纹丝未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勒马回身,那一双鹰目,依旧是冷笑着射向袁谭。   袁谭心中已骇然,疯狂的斗志,瞬间被瓦解过半。   他这时才想起,陶商的武道在他之上,想起了睢阳一役,陶商是如何活捉他的那一幕。   无尽的恐惧,再次袭卷全身。   陶商冷视着袁谭,刀指着他,冷绝的口吻道:“袁谭,我几次三番留你一条狗命,你却没完没了的跟我作对,这是你自己找死,这一次落入我手中,就不是阉了你,割你耳鼻那么简单,我必取你狗命。”   阉割,割我耳朵……   那痛苦的回忆,深深的刺痛了袁谭,再次激起了他残存的斗志。   “啊啊啊——”   仰天的狂嚎声中,袁谭猛夹马腹,手纵大枪,再度挟着滚滚的狂力杀向陶商。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风而出,瞬间横至袁谭跟前,手中一柄战刀化做一道弯月,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道,后发而先至,轰向袁谭。   那强劲之极的刃力,将四围的空气都聚拢吸咐进去,在袁谭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流,将他身体牢牢的包裹其中,令他避无可避。   “这奸贼的武道,竟然强到这般地步……”   袁谭精神瞬间被压制,几乎有窒息的错觉,却不及多想,只能屏住呼吸,倾尽全力举枪迎击。   吭!   两柄兵器相撞的一瞬间,袁谭的身形再是剧烈一震,五指间浸出丝丝鲜血,虎口竟已被震裂。   陶商却依旧气息如常,不动如山。   战刀所掀起的气流,如无数只巨大的拳头,四面八方的轰击向袁谭,令他全身剧痛无比。   就在他来不及品味痛苦时,陶商蓦的一声低啸,猿臂肌肉暴涨,手中战刀再起,自上而下,如泰山压顶般轰下。   两招间,袁谭完全落了下风,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强撑着一口气,举枪相挡。   吭!   又一声震天的轰鸣声中,重击之下,袁谭双臂被压迫屈下,陶商手中的刀锋,竟是将袁谭的头盔击落,瞬间让他披头散发,陷入无尽的狼狈。   “陶贼,我再也不会输给你,绝不会——”   披头散发的袁谭,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更忘乎身心的痛苦,如垂死挣扎的野兽般,暴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力将陶商战刀扛起,反攻而去。   垂死的野兽暴发出的能力,绝不容小视,否则,再强的猎人也有可能被反伤。   陶商很清楚这一战,便是不急不躁,正大雄浑的刀式,从容的递出,将袁谭的疯狂招式,一刀刀的挡下,一招招的压制下去。   二人战成一团。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周遭地面沟裂,飞雪如暴。   方圆三四丈之内的梁军士卒,都能感受到那外散的压迫力,四周的士卒们生恐被那劲气所伤,只能本能的向外退缩开来。   “短短半年间,他的武道又有精进,没想到他还是个拥有过人武道天赋的雄主……”看着大显神威的陶商,就连项羽也微微点头。   十招走过,袁谭的狂暴彻底被压制,越战越没有自信,二十招走过后,已是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三十招走过,漫漫的雪雾之中,突然间发出一声惨烈之极的痛苦嚎叫。   一道寒光从雪雾中飞中,插在了五丈外的雪地中。   那是袁谭手中的大枪。   胜负已分。   项羽目光一动,左右将士们的脸上也涌起欣喜,无数道目光向着战团处望去。   雪尘渐渐落下,两个人的身影重新清晰起来。   袁谭丑陋的脸扭曲变形,气喘如牛,双眼中尽是恐惧痛苦,左肩下方已裂出一道伤口,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   陶商却横刀傲立,威如战神,年轻的脸上,流转着狂烈的自信。   “陶贼,你——”袁谭咬牙切齿,身形摇摇晃晃,终于还是难以再坐稳,轰然从马上栽落下来。   陶商已胜。   项羽微微点头,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左右众将士们也皆松了一口气,以欣喜崇拜的目光,仰望向他们得胜的主公。   跌落于地的袁谭,则痛苦的哼哼着,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着地面,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次次的爬起,却又一次次的跌倒。   陶商染血的战刀,垂在袁谭的头顶,丝丝鲜血滴落,将袁谭的脸血染。   看着这位袁家大公子,再次惨烈的跌在自己面前,心中一股爽快感油然而生,便是冷冷道:“袁谭,第三次跪倒在我的面前,感觉如何?”   “陶贼,你这残暴的奸贼,你作恶多端,定然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羞恼痛苦的袁谭,趴在地上歇厮底里的大骂。   陶商却冷笑道:“你在黎阳城做的那些好事,你以为能瞒得过世人么,你都快要吃人肉了,都不怕遭报应,本公有什么好怕的。”   袁谭被揭穿了所作所为,如被剥光了衣服一般,所有的丑陋都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一时羞恨无限,大叫道:“陶贼,有胆你就杀了我啊,我袁谭这次再也不会受你的羞辱,再也不会——”   “想死还不容易,舌头就在你自己嘴里,轻轻一咬,就是这么简单。”陶商以鄙夷的目光俯视着他,坐等着他咬舌自尽。   有那么一瞬间,袁谭的牙还真咬在了舌头,真想自我了断算了,免得再受陶商的残暴手段折磨。   可舌头上传来的痛楚,却让袁谭浑身打了个冷战,自杀的念头陡然瓦解,再也不敢深咬下去。   他根本就没有自杀的勇气,如果有,前番被阉之后,早就这么做了,又何至于苟活到现在。   “我量你也没这个勇气。”陶商不屑的一哼,目光中涌现出冷残,“敢杀我的使者,我早就说过,这一次活捉了你,定叫你生不如死,你就留着自己这条狗命,等着慢慢享受吧。”   说罢,陶商再不屑看他一眼,喝令将袁谭绑了,押解往黎阳城。   “陶贼,你杀我啊,你杀了我啊……”袁谭意识到他将受到更残酷的折磨,心中已吓破了胆,疯狂的大叫,想要激怒陶商。   陶商却理都不理他,抬目远望向南面。   天色大亮,黎阳城隐约已现。   “嘀……宿主取得黎阳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5,宿主现有魅力值80。”   他笑了。   黎阳城已攻破,袁绍的黄河防线全面瓦解,通往邺城的大门就此敞开,从此往后,谁也阻挡不了自己攻灭袁绍,一统两河的铁蹄。   朝阳的光辉,沐浴着那染血的巍峨之躯,战甲反射着金光,气势几如天神下凡。   “梁公万岁,梁公万岁——”   沉寂片刻,左右梁军将士们,皆是激动欢欣到放声大叫,万岁之声震动天地。   一骑斥侯,却挟着黎阳失陷的战报,直奔四十里外的袁绍大营而去。   ……   袁绍主营,中军大帐。   “谭儿啊,你一定要坚持住,这是为父对你最后的期望,你千万别再让为父失望了……”看着满案的酒肉,袁绍却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突然间,帐帷掀起,沮授、郭图、逢纪、荀谌几位谋士,一涌而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抬头看着突然间匆匆闯入的众谋士们,袁绍身形蓦然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感觉,由脚底升起,瞬间袭遍全身,令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悬在半空的筷子也凝固了。   “发……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为何不经通传就闯进来。”袁绍的声音都在颤抖。   众人对视一眼,只是各自叹气,却无人敢吱声,那种眼神,好似生怕袁绍经不住这打击,当场气晕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黎阳出事了?”袁绍更加心急,拍案大喝。   沮授轻叹了一声,缓缓的走了出来,默默道:“禀主公,南面最新急报,黎阳城已于昨日陷落。”   吧嗒。   袁绍手中的筷子,跌落在了案几上,整个人瞬间凝固成了一具失神的雕像。   “终于失陷了么……”   许久后,袁绍才深深的叹了一声,似乎对黎阳的失陷,已经有心理准备。   早在延津之战失利后,他就意识到,他是不可能击退陶商,黎阳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却不愿意承认,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那长子能超出自己的期望,继续坚守下去,或许可以守到陶商退兵的那一天。   这一道情报,却将袁绍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无情的击碎。袁绍身形微微一震,眉头暗凝,并没有太大的震动,似乎对黎阳的失陷,早就有所准备。   “谭儿呢?谭儿莫非已战死黎阳?”袁绍猛然清醒过来,急是追问,听那语气,好似还希望袁谭与黎阳共存亡。   郭图和荀谌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尴尬,不敢回答。   逢纪却上前一步,叹道:“我等听到黎阳陷落的消息时,皆以为大公子会如当初豪言壮语那样,与黎阳城共存亡,宁死也要保全主公的声名,却没想到,大公子再次被陶贼给生擒了。”   “什么!”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袁绍,脸色骤然剧变,嘴角瞬间浸出了一丝血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天下震怖   “主公!”见得袁绍吐血,众谋士们皆吓了一跳,一拥而上想要扶住袁绍。   袁绍猛一甩手,示意他们滚开。   众谋士们只要作罢,胆战心惊的看着袁绍,生恐袁绍再喷几口鲜血,又气晕过去了。   袁绍却缓缓的抹去嘴角的血迹,深吸几口气,强行压制下汹涌的气血,苍老的脸上,愤怒与失望开始聚集,转眼已扭曲变化到不成人形。   “没用的逆子!”袁绍突然间将案几上酒肉统统掀翻在地,咬牙大骂道:“你为什么不与黎阳共存亡,为什么还要苟活下去,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被陶贼活捉,一次次的把我袁绍的脸面丢光,为什么!”   堂堂袁家大公子,前番两次被俘,已经是令袁家脸面倍受蒙羞,如今在这危难关头,却第三次被俘,消息传将出去,不光是他袁绍的脸要被丢光,河北军民的士气也将造成沉重的打击。   袁绍本已对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失望之极,哪怕是他死了,袁绍也不会再感到有多心痛,他早就做好了黎阳失陷,袁谭战死的心理准备,想着利用袁谭的战死,化悲痛为力量,反过来鼓舞军民士气。   袁绍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长子竟然这般没有骨气,宁愿第三次被俘,也依旧要苟且偷生下去。   “袁家之耻,这真是我袁家之耻啊……”悲怒万分的袁绍,拳头一次次的捶击着案几,咆哮怒骂不休。   “没想到大公子竟这般没有血性,实在是有失主公家风啊。”逢纪趁机冷嘲热讽,从旁添油加醋。   “他根本就不配做我袁绍的儿子,我袁绍没有这样胆小无能的儿子!”袁绍果然是更加恼怒,破口大骂。   郭图和荀谌二人,有心为袁谭开脱几句,但见袁绍如此愤怒,却又不敢吱声,生恐被牵怒。   况且,到了这般地步,袁谭就算被陶商所俘,也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再替这样一个将死之人说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袁谭一死,他们汝颍一派就要彻底的失势,此时此刻,郭图二人心中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   “主公息怒,木已成舟,大公子已然被擒,黎阳也已失陷,一切已不可挽回,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如何应对陶贼接下来的进犯。”沮授最先清醒过来,从旁提醒道。   “公与啊,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献的这个什么固守黎阳,等着陶商师老城下之策,形势又如何会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郭图趁机攻诘起了沮授。   袁绍的怒火顿时被引开,恼火的瞄了沮授一眼。   沮授眉头一凝,当然不会甘心被郭图泼脏水,当即反驳道:“郭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阳之失,明明是大公子守城不利所致,要知道,当初我就说过,大公子能力不足,让他去守黎阳本就存在风险,现在的结果,正好印证了我的判断。”   沮授也是耿直,这番话出口,根本就不考虑袁绍的感受,自己的责任是推干净了,却又把这黑锅推给了袁绍。   当初他是反对袁谭去守黎阳不错,可最后力排众议,做出决策的之人,却是袁绍这个主公。   沮授这番话,在袁绍听来,竟是在拐着弯的指责他用人失策。   袁绍眉头立时一皱,狠狠的瞪了沮授一眼。   郭图抓住时机,趁势道:“大公子不能以死保名节,这确实是他的错,可当初若非无人主动请战,主公也不会不得已之下,派大公子去守黎阳,公与你这话,难道是怪主公了不成?”   “我当然不敢,我的意思是……那个……”沮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时又嘴拙又解释不清楚。   “都不要再争了,事已至此,再做这些无谓的争吵有什么用。”袁绍看不下去,厉声喝断,恼火的扫视着他们,“有这心思,你们倒不如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烂滩子。”   众谋士们皆闭上了嘴巴,彼此瞪着对方,却不敢再吱声。   争吵是没了,但他们却也无破解之策,一个个皆默默低头,纵然是沮授也一时片刻想不出什么奇谋来。   袁绍的眼神越来越失望,连连摇头叹息。   正当这时,郭图眼珠子暗暗一转,眼中掠过一丝诡意,遂拱手道:“主公,事到如今,也该是把二公子召回来的时候了。”   二公子,袁熙?   众谋士皆流露出狐疑,就连袁绍,眼神中也浮现出茫然。   ……   幽州,蓟县。   隆冬已过,气温稍稍回升,难得一个太阳天,刘备闲来无事,坐在院中,靠着炉子编起了草鞋。   “主公一方诸侯,怎么做起了这种事。”身后传来一个儒雅清朗的声音。   刘备抬头看去,却见一位高冠长剑,白衣飘飘的年轻人,缓缓步入院中,手中轻摇着羽扇,一派道风仙骨的气势。   “只是习惯而已,闲来无事做一做草鞋,一者打发时间,二来也常常提醒自己,不忘当年穷苦出身。”刘备笑着答道。   白衣男子却正色道:“主公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没到闲暇之时。”   “一切都在按着先生的计划进行,现在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嘛。”刘备嘴里有些“委屈”,却还是放下了手中草鞋。   “形势变化稍稍有些快,恐怕我们要加快速度了。”白衣男子说着,将一纸帛书从袖中取出,递与了刘备。   刘备下意识的接过那帛书,只瞄了一眼,灰白的脸便刷的一变。   “陶贼……陶贼攻破了黎阳?”刘备抬起头,吃惊的看向白衣男子,一脸的不敢相信。   白衣男子点点头,“黎阳失陷乃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比我预计的早了几个月,下一步他必会长驱北上,直取邺城,我们必须抢在袁氏覆灭之前,完成我们的布局。”   刘备脸色变色不定,好似白衣男子的话也没听进去,依旧沉浸在黎阳失陷的震动之中。   慨叹称奇了半晌,刘备方道:“袁本初何等强大,纵然失了黎阳,实力仍在,先生真的确信,陶贼能灭掉他吗?”   “我当年也不相信。”白衣男子望向南面,目光中透着深邃,轻摇起羽扇,“此人的崛起,确为异数,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至今也想不通,那么多的奇人异士,为何会甘心情愿的沦为他的门客?”   感叹中,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明亮如星的眸中,透出自信与决毅,“异数终究是异数,非是正道,我千里迢迢来到主公身边,就是为了助主公镇压了这个异数,将天下大势重新推回正轨,有我在,主公只管放心便是。”   白衣男子一袭话,自信却不傲慢,言语中那份从容自信,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竟有种天地经纬,宇宙的规律尽在掌握之中的气魄。   刘备沉默了。   他抬起头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自信的年轻人,灰白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震撼的表情。   沉吟许久,刘备笑了,笑容中暗藏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这种自信,正是源自于对白衣男子的信任。   他已经深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王佐谋士,是上天将他赐与自己,助自己成就大业。   突然间,刘备腾的跳了起来,负手而立,豪然道:“好,咱们就加快计划吧,陶贼这个国之逆贼,注定要由我刘备来收拾。”   ……   斜谷口,曹军大营。   大军大帐中,身裹红袍的曹操,正半倚在坐榻上,听着军情汇报。   “汉中的内乱已到最后关头,为了对付陈胜的叛军,张鲁不得不将阳平关半数以上的兵力调往南郑,目前阳平关上的守军不到两千余人。”   “好!甚好!”   曹操一拍案几,笑看向了郭嘉,“奉孝果然料事如神,这个陈胜还真不是徒有虚名,不到一年时间,竟然煽动了这么多五斗米教教徒叛教,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阳平关兵力锐减,也该是我大举南下的时候了。”   “不急。”郭嘉却摇头一笑,“阳平关乃天下雄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虽只余下两千兵马,依然不可小觑,依嘉之见,不如再等等看。”   “奉孝言之有理。”曹操又点点头,战意强压了下去。   话音方落,帐帘掀起,曹真匆匆入内,拱手道:“叔父,河北急报,陶贼已于不日前攻陷黎阳,斩杀鞠义许攸,生擒袁谭。”   大帐中,曹营诸将瞬间哗然。   曹操脸上的笑容骤敛,不由面露惊异。   纵是谈笑风声的郭嘉,苍白的脸上,也悄然掠起一丝异色。   “陶贼果然是了得啊,袁本初终究还是没能守住黎阳,河北门户一开,看来曾经的天下第一大诸侯,离覆没也不远了。”曹操捋须叹息,感慨万千,语气之中,对陶商的赞赏,竟是似多过了仇恨。   左右曹营诸将,无不唏嘘不已,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忌惮,当年中年惨败,被陶商杀到节节败溃的惨痛经历,铭刻于心,至少想起都令他们心有余悸。   “没想到这陶贼强到这般地步,竟能这么快攻陷黎阳,看来我们也不得不改变计划,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即刻南下汉中,攻取益州。”郭嘉改变了主张,斩钉截铁道。   曹操点点头,凝眉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不抢在陶贼攻陷河北前拿下益州,拿什么来跟他重争中原。”   说罢,曹操缓缓的站了起来,拂手向南面一指,厉声道:“传令诸营,克日拔营南下,兵进斜谷,直取汉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让你们出一口冤气   黎阳。   袁谭被生擒,鞠义被阵斩,许攸叛逃被杀,一万余袁军被诛杀大半,其余皆降,黎阳守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围城五六个月,冬末初春之时,梁军的战旗终于插在了黎阳城头,飘扬在了这座河北门户上空。   经过这场持久大战,黎阳城几乎成为废墟,城中残存百姓不过两千余人,惨烈之极。   围城许久,黎阳虽被最终拿下,但将士们确实也疲惫,陶商遂也不急于继续北上,一面安抚百姓,一面令诸军于黎阳一线休整。   中军大帐。   “把袁谭给本公拖上来。”高坐于上的陶商厉喝道。   须臾,荆轲带着几名亲卫武士,将灰头土脸,骂骂咧咧不休的袁谭拖入了大帐。   前日被俘时,袁谭被陶商砍了一刀,受伤不轻,陶商却令扁鹊为其治伤,让他继续苟活下来。   陶商发过誓,一定要让袁谭生不如死,又岂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死。   一见陶商,袁谭愈加恼羞,一双眼珠子几乎都要撑爆,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败军之将,见了我家梁公,为何不敢!”樊哙冲着他吼道。   袁谭却将残躯挺身立起,昂首不屑道:“我袁谭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跪国之奸贼!”   到了这个地步,袁谭似乎知自己必死无疑,反而是慷慨无畏起来。   “连根都没有的阉丑,还敢自称顶天立地的男儿,袁谭,你就不害臊么?”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袁谭被戳中痛处,眼睛蓦然一瞪,羞恼之意瞬间涌脸一张丑脸。   陶商向樊哙使了个眼色。   “奶奶的,都被俘三次了,还是不长记性,老子让你不跪。”会意的樊哙,骂骂咧咧的冲上前,朝着袁谭的小腿肚子就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袁谭小肚吃痛,咧嘴一哼,膝盖一弯,无法控制的就跪了下去。   这一跪不要紧,袁谭瞬间羞怒如火,如同受到莫大羞辱,拼命的一挣扎,又强行站了起来。   “呦呵,还挺有骨气的么,忘了前两次你是怎么挨揍的了么,老子看你能站起来几次。”樊哇大骂一声,没等袁谭站稳了,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袁谭便又跪倒于,接着又不断的站起来,不断的被踹倒,一直踹到他双腿剧痛难当,几乎痛到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挣扎起来。   “陶贼,有本事你就直接一刀杀了本公子啊,这样羞辱一个俘虏,传扬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你没有气度吗!”再也站不起来的袁谭,只能恨恨的向着陶商大叫。   “气度那是留给真豪杰的。”陶商却不以为然道:“对付你这种人,就要用适合你的手段,再残忍也不为过。”   “陶贼——”袁谭恨到咬牙切齿,已不知该如何反击。   这个时候,大帐之外,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谢恩之声,亲兵很快来报,言是黎阳城幸存的两千百姓,正在大营外跪伏,向陶商谢恩。   袁谭几乎就要把这些百姓,当作人肉军粮吃掉,陶商攻破黎阳,等于在他们生死关头,救下了他们,又给他们粮草接济,在这些百姓的眼中,陶商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大救星,大恩人。   陶商听着那些谢恩声,想起关于袁谭下达吃人命令的所为,略一沉吟,心中忽生一念。   “袁谭,跟本公去见见那些险些被你当人肉干吃掉的百姓吧。”说着,陶商站起身来,走到袁谭跟前,一把抓住袁绍的头发,拖着他就向帐外走去。   “陶贼,放开我,放开我,啊——”   被拖在地上的袁谭,拼命的吼叫,拼命的挣扎,痛到头皮都要被撕下来,陶商却无动于衷,只管一路拖着他走出了帐外,一把扔在了地上。   此时,大营门外,已是密密麻麻,跪满了百姓,近有六七百之多。   围城这几个月来,袁谭夺了城中百姓口粮,饿死的百姓有近三成之多,又有近三成的百姓,是在越城而逃的过程中,被袁谭所斩杀,再经过前日叛乱,又有两千多百姓死在乱军之中,幸存者不足一千三百余人。   而这些幸存者中,又有近半数虚弱无力,根本没有力气走路,只能躺在医营中接受梁军医者的治疗,活着的则全部跪在了这里。   这些百姓本是来向陶商谢恩的,但当他们看到袁谭之时,无尽的仇恨瞬间被点燃,无数双愤恨的眼神,齐刷刷的射向了袁谭。   眼前这些百姓当中,有的是因被袁谭夺了口粮,饿死了儿子。有的是丈夫在越城逃亡时被袁谭抓住,无情的斩杀。还有的则是妻子被袁谭抓去,未等梁军破城时,便已被开膛破肚。   几乎每一个人,都跟袁谭有着血债,如今一见这个令他们家破人亡的仇人,如何能不切齿愤恨。   跪伏于地的百姓,纷纷的向上,诉说着他们悲惨的冤情,控诉着袁谭非人的罪行,恨不得冲上去把袁谭给生吞了。   只是,他们却空有一腔愤恨,却无人敢上前动手。   因为他们做久了袁家的臣民,长期受袁家的苛政压迫荼毒,已经形成了奴性,“人和”异象对他们的作用一消失,他们心中虽恨极袁谭,但却没有胆量去反抗,去亲手复仇。   陶商扫了一眼愤怒的百姓,鹰目射向袁谭,厉声道:“袁谭,你看到没有,就是这些人被你害到家破人亡,当初本公好心准许你放这些百姓出城,给他们一条活路,你为什么要拒绝?拒绝也就罢了,还敢杀了本公的使者?”   面对陶商质问,面对那些百姓的控诉,袁谭脸上却无一丝惭愧,反而是放声狂笑起来,“这些刁民,我袁家养活了他们,他们却想背叛我袁家,我岂能叫他们如愿,我只恨当初不够狠心,没能把他们杀光,否则怎能养虎为患,被这些刁民叛乱,让你趁机夺了黎阳。”   眼前跪伏的百姓们,一个个的都听呆了,愕然无语。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袁大公子竟能灭绝人性到这般地步,害到他们害破人亡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有一丝悔意。   震惊的百姓们,更加的愤怒,纷纷大骂袁谭是畜牲。   “尔等这些亡恩负义的刁民,你们背叛我袁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等着吧,早晚你们会遭报应的。”袁谭疯了似的,歇厮底里的喷着唾沫星子,跟百姓们对骂起来。   “明明是这些百姓养活了你们袁家,你却说你袁家给了百姓饭吃,袁谭,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陶商眉头深凝,言语中是深深的厌恶,向樊哙一瞪眼,“吃货,还在等什么,给本公抽他,抽到他骂不出来为止。”   “好勒,我就等着梁公这句话呢。”樊哙早就看袁谭不顺眼,抡起粗大的胳膊,铁皮似的大巴掌,朝着袁谭的一张丑脸就扇了上去。   咣!咣!咣!   左一个巴掌,右一巴掌,一记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到袁谭的脸上,瞬间抽到他脸肿嘴烂,别说再骂人,抽到他爬都爬不起来。   十几巴掌下去,袁谭已被抽到鼻青脸肿,满嘴喷血,一嘴的牙齿不知被打掉了多少颗。   “打得好,打死这个恶魔!”   “往死里打,打死他最好,替我死去的妻儿报仇。”   跪伏的那些百姓,眼见袁谭被打得鼻青脸肿,个个拍手叫好,大呼痛快。   看着被抽的袁谭,陶商心里是无比的痛快,长出了一口恶气,面朝跪伏的百姓,高声道:“袁谭此贼,害到你们家破人亡,我陶商在此向你们保证,早晚叫他身首异处,为你们报仇雪恨,只是却不是今日。”   众百姓们听闻陶商许诺要杀袁谭,顿时欣喜若狂,却又听不是今日,不免又有失望。   陶商当然知道百姓的心情,当此收取人心的大好机会,他岂能错过,紧接着便又道:“今天虽不杀袁谭,本公也会让你们好好出一口恶气。”   此时,巴掌已经抽完,袁谭已被抽到头晕眼花,皮开肉绽,爬都爬不起来。   “来人啊,把此贼给我剥光了衣服,挖个坑把他扔进去。”陶商冷冷下令道。   左右亲兵一拥而上,顷刻间就将袁谭扒了个精光,又挖了个一人多深的坑,把袁谭给丢了进去。   堂堂袁家大公子,光着屁股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够丢人的,何况袁谭还是被阉过的废人,这么一剥光了衣服,他阉人的真相,立时大白于天下。   左右梁军将士,跪伏的那些百姓们,看到袁谭那空空荡荡的裆下之时,顿时又哗然惊奇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袁谭被阉并非陶商捏造诋毁,竟然是真的。   那些被俘的袁军士卒,一个个更是恍然惊醒,方知他们誓死追随的袁谭,竟然是一个根本没有希望夺嫡的阉人,竟是欺瞒了他们这么久。   一时间,嘲笑声,埋怨声,响成一片。   坑中的袁谭,紧紧的捂着下边,蜷缩在坑中,羞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精神遭受重创还是其次。   眼下虽是冬末初春,但天气还是冷的要命,他被这么剥光了衣服,片刻间便是冻到身全僵硬,骨头都要冻碎般痛苦。   “陶贼,你……你这个残暴的奸……奸贼……竟敢这么对我……你没有……没有人性……”   坑中的袁谭,羞愧冻冷,却只能颤颤抖抖的骂着陶商。   “我再残暴,也没残暴到要吃人,袁谭,这才刚刚开始,你千万要铤住了……”   陶商冷笑一声,忽然扬起头来,朝着众百姓道:“女人和孩子们就都退下吧,男人们一个个排队上前,给袁大公子送上一泡尿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愿望终了   袁谭蓦然清醒,方才意识到,陶商竟然要用这等荒唐的手段,来羞辱于他,瞬间是羞恼激动到要吐血,拼命的骂起了陶商。   陶商却无动于衷,只冷笑着退后一步,翻身上马欣赏袁谭的惨状。   如果说方才的百姓还对袁谭心存畏惧,不敢冒贸的话,方才袁谭那一番毫无愧疚,歇厮底里的大骂,则彻底的激起了他们的怒意。   “我第一个。”当先一名干瘦的汉子,挟着满腹的仇恨,大步上前走到坑边,解开裤子,冲着袁谭就是一泡尿撒了上去。   出身高贵,生性傲慢的袁谭,如今却被一介草民往头上撒尿,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极尽羞辱。   “刁民……你竟……竟然往本公子身上……撒……”气到吐血的袁谭,破口大骂,却被呛到含糊不清,骂都骂不利索。   汉子一泡尿放过,长出了口冤气,向着陶商拱手深深一揖,方才高高兴兴的离去。   接下来,其余几百个男的们,则争先恐后的上前,一泡接一泡的朝着袁谭倾泻而去,不多时袁谭遍是满身浑黄,恶臭无比。   更让袁谭痛苦的时,如今天寒地冻,滴水成片,那满身的恶臭,转眼间又凝结成冰,把他冻成冰棍。   羞辱到极点的袁谭,全身已被冻结,冻到舌头都在打结,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   “我要是袁谭,到了这份上,早就咬舌自尽了,这狗杂种竟然还能苟活下去,看来他真是怕死的紧啊,没想到袁绍的儿子,竟会贪生怕死到这种地步。”旁边的樊哙,掐着鼻子感叹道,一脸的鄙视。   几百名百姓,终于轮了一遍,个个解气离去,心中对陶商是充满了感激。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凝固的袁谭,嘴巴里只能发出最微弱的诅咒。   陶商看人心已收,这气也解了,袁谭已被冻成了冰棍,再这么折磨下去,只怕就要当场冻死。   这厮留着还有后用,岂能就这么便宜的让他死了。   陶商遂是长吐一口恶气,冷笑着喝道:“可以了,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把他拖出去洗干净了,再让扁神医把他治好,本公要他继续屈辱的活着。”   左右士卒们这才上前,把浑身恶臭,已冻成冰棍,只余下一口气的袁谭,从坑里边拖了出来,拖往了营中。   “梁公万岁——”   “梁公万岁——”   跪伏于营前的百姓们,则向陶商山呼万岁,表达着他们对陶商的感恩。   陶商心满意足,这场策马昂首还营,下令大摆酒宴,庆祝这场大胜。   围城近六个多月,将士们能在风雪中坚持这么久,最后为他攻克了黎阳,实在是不容易,陶商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些勇敢坚持的将士们。   陶商便是下令,杀鸡宰羊,好酒好肉尽情的犒劳将士们,他要让将士们好好休整几日,养足了精神再长驱北上,直取邺城。   黄昏时分,整个梁营是酒气弥漫,肉香四溢,数万梁军将士们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庆贺这场属于他们的胜利,尽情的狂欢。   中军大帐内,陶商则与诸大将们纵情豪饮,放肆的痛快。   这一场酒宴,陶商是难得喝的痛快,直喝到残阳几近,夜幕将临之时,方才尽兴而散。   诸将散尽,糜贞、吕灵姬和貂蝉三位夫人,则扶着酒醉七八分的陶商,摇摇晃晃的入往内帐。   陶商沉重的身躯往榻上一躺,一双手顺势抓到了最近的貂蝉,她嘤咛一声,沉甸甸的身儿便跌靠在了陶商的胸膛上。   陶商笑眯眯的睁开眼,鼻中淡淡体香幽幽而入,眼前这张畔生红晕,几近于完美的脸蛋,搅得他心中怦然而动,邪念顿生。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貂蝉侍寝。”陶商一脸坏笑道。   如今三种异象已用过,再也没什么顾忌,终于可以放肆的享用眼前这位天下第一美人,陶商若是还能忍住的话,就真不是男人了。   旁边糜贞立时会意,抿嘴暗笑,识趣的退出外帐。   “夫君就交给你伺候了,二娘……”吕灵姬本想恭喜貂蝉,这习惯性的“二娘”一出口,顿觉不妥,红着脸尴尬的匆匆退出了帐外。   此时的貂蝉,已是脸畔飞晕,含羞带笑,既是惊喜又是紧张。   要知道,她被陶商纳为姬妾已有一年之久,这一年时间里,她是尽心竭力的服侍陶商,却不知为何,陶商始终就是不碰她,迟迟不肯与自己圆房。   独守空房这么久,多少夜里貂蝉都在煎熬迷茫中渡过,想不通陶商为何不碰她。   今日,她原以为陶商会象往常那样,留下吕灵姬或是糜贞来侍寝,却没想到,陶商意会意外的留下她。   这意外之喜,竟令她一时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   炉火熊熊,帐中温暖如夏,满脸酒气的陶商,只觉浑身燥热,索性将上身衣衫扯下,立时亮出了盘虬的肌肉,那坚实的胸膛。   貂蝉只瞧一眼,顿时面生红晕,心跳加速,浓浓的羞色涌上眉梢。   “这一天你不是等了很久么,怎么,难道现在不愿意了么?”陶商笑眯眯的欣赏着含羞带涩的貂蝉。   貂蝉娇躯微微一颤,似乎是被陶商一句话,打开了内心深处那迫切的渴望,一瞬间,她内心的渴望,被熊熊点燃。   她开始轻解罗衫。   她知道,一直以来,她所期盼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深吸过一口气,屏弃所有的羞意,她徐步上前……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中,只有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渴望,还有服侍夫君,天经地义的心思。   血脉贲张的陶商,如雄猛的狮子一般,抖擞威风,一声大笑,狂扑而上。   大帐之中,春雷阵阵,云雨升腾,春色何等醉人。   也不知折腾了许久,春意浓浓的大帐中,终于是云销雨歇,复归平静,只余下一声声的喘息声。   攻取黎阳,诛杀鞠义许攸二贼,歼灭两万袁军,一举打开河北大门,又狠狠虐了袁谭一把……   种种的好事,再加上终于享用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体,陶商现在可谓是痛快到了极点,深深感受到了作为强者的爽快之处。   意得意满,红光满面的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怀搂着绝世美人,便想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不知不觉中,外面夜色已临。   “啊——”   本是枕在自己臂弯中,回味着方才销魂的貂蝉,突然间一声尖叫,如受惊的小兔子般,从陶商的怀中逃了出去。   “怎么了?”陶商给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坐了起来。   却见貂蝉已缩在了榻角,拼命的把被子身上撸,紧紧的遮挡向自己的身前,一副惊羞之状。   陶商这么一坐起来,正好“坦坦荡荡”的正对貂蝉,把她瞧的瞬间羞红到了耳根子处,眼睛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赶紧移向一旁,不敢看一眼。   陶商就纳闷了,眼前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就在前一刻还风情万种,妩媚无限,如脱缰的母马般肆意狂奔,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一个不知人事,被人非礼后惊慌的小姑娘,羞慌成了那样。   耳边打更声响起,透过帐缝看一眼外面,陶商顿时明白,不由笑了。   夜晚已至,眼前这个绝世美人,已不是貂蝉,而是吕雉。   显然,吕雉还不知道,貂蝉已代替她们“两人”,跟陶商完成了圆房,把她们共有的身体,奉献给了陶商。   她只是刚一苏醒,一睁眼发现自己一丝不遮,这般没羞没臊的躺在一个,同样一丝不遮的男人身边,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忘了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受到了惊吓而已。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忘了在许都时,你还抱怨为夫不跟你圆房么,怎么咱们做了夫妻间该做的事,至于羞成这样么。”陶商凑上近前,笑眯眯的安慰道。   本是羞红脸的吕雉,身儿蓦的一震,慌张的情绪瞬间消失,省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夫君是说,刚才白天那位,已经跟夫君……”吕雉扭回头来,微晕尚存的绝色脸庞间,洋溢着惊喜。   “你说呢?”陶商坏坏一笑,眼睛瞟了一下彼此的身子,“难道我们这样躺在一张榻上,只是谈人生,谈理想吗?”   吕雉身儿又是一颤,终于完全明白过来,紧紧抓着被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绝美的脸蛋上,流转着惊喜和失望。   惊喜的自然是实现了愿望,和陶商圆了房,真正成了陶商的妾室,唯有如此,才有机会为陶商生儿育女,将来在陶家有一席之地。   失望的却是,是另一个英魂将她们共同的身体献给陶商,整个过程她一无所知,没有任何曼妙的回忆。   “时辰不早,咱们睡吧。”陶商酒劲起来,又折腾了一场,不觉有些疲惫,见她已经明白过来,便仰头就睡。   吕雉暗咬朱唇,如水的眸中,透着一丝蠢蠢欲动,眉间畔侧,悄然又泛起了丝丝媚色。   “夫君,良宵苦短,这么早入睡,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先别急着睡,让雉儿再好生服侍服侍夫君……”   “什么情况?先听我说,为夫确实有点累了,咱明天再补上好么。”   “我才不信。”   “等等,咱先商量一下,我说等等。”   “不嘛……”   大帐中,云雨再起。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我也有野心   邺城,大将军府,内院。   “尚儿啊,为父养病这几日,前线军事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把陶贼拖住,拖至你二哥有机可乘才是,千万别像你大哥那样,让为父失望啊。”卧在榻上的袁绍,握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袁尚站起身来,面朝袁绍一拱手,正色道:“父帅放心,儿必不会重蹈大哥的覆辙,有儿出马,那陶贼休想逼近邺城。”   袁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这个自信从容,英武不凡,像极了自己的三儿子,病殃殃的脸上,难得挤出几分欣慰。   袁尚便拿了袁绍兵符,告退而去,径直前往了外堂。   沮授、审配、逢纪等河北谋士,颜良、文丑等河北将领,皆等候已久,看着袁尚拿着兵符出来,众人对视一眼,皆流露出欣喜。   兵符在手,意味着河北四州的军队,皆受他袁尚节制,意味着袁尚可以代袁绍行使大权,成了实际上的统治者。   这一天,正是河北一派梦寐以求的时刻。   袁尚却来不及品味这种大权在手的快感,当即喝道:“张合何在。”   “末将在!”张合慨然出列。   袁尚将令箭掷于他,喝道:“我命你星夜赶往内黄城,统率城中各营守军,务必要坚守十日以上。”   黎阳失陷,通往邺城的道路上,只余下内黄与安县两卒重要城池,欲阻梁军,必守内黄。   “末将遵令。”张合领命而去。   袁尚又拂手喝道:“传令下去,命其余主力兵马,尽数屯往安城,随时准备南下。”   诸项号令传下,袁尚高坐于上,目光透着丝丝从容不迫,冷冷道:“我们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我那二哥,是不是跟我那大哥一样不争气了。”   袁尚这一系令号令传下,雷厉风行,有章有理,从容不迫,颇有几分雄主之风。   左右审配等文臣武将们,暗暗相视,脸上都流露出些许欣慰,皆在暗想他们效忠的三公子,果然是与众不同,能力气度皆远胜于被俘的袁谭。   “三公子的安排甚是得体,只是陶贼诡诈多端,梁军士气正盛,依然不可小视啊。”沮授从旁提醒道。   “陶贼有多强,我自然知道,又岂会小视。”袁尚冷笑一声,“不过你们也别忘了,我也不是我那无能的大哥。”   言语中,透着深深的自信,傲而不骄。   就连沮授也被袁尚的气度所感染,没什么话好再劝,拱手退了下去。   “陶商,我那无能大哥丢出去的脸,现在该由我来拾起了,真正能与你抗衡者,唯有我袁尚……”   把玩着手中的兵符,袁尚鹰目遥望南面,嘴角钩起丝丝傲然冷绝。   ……   平原。   郡府中,袁熙高坐于上,手捧着那道袁绍的手令,静看许久,默不作声。   “郭先生,我在青州与那臧霸相持不下,明明能守住南青州,你们为何要劝父帅让我退兵,白白把黄河以南几个郡国都拱手送给了陶贼。”袁熙放下手令,不解的看向郭图。   郭图叹了一声,无奈道:“四州之重,重在冀州,冀州的核心又在邺城,若是邺城有失,一切都将是浮云,眼下主公兵力短缺,调二公子北撤,也是别无选择呀。”   袁熙沉默片刻,又问道:“郭先生乃父帅心腹谋士,又怎么会亲自前来传达父帅之令,我想郭先生此来,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吧。”   “这个嘛……”郭图干咳几声,忽然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向他一揖,“事到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其实郭某此来,就是代表我汝颍士人向二公子表达拥护之意。”   拥护之意!   袁熙身形剧烈一震,仿佛天上突然掉下了大馅饼,把他给砸晕了过去,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震惊了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竟是原本效忠于袁谭的汝颍士人,改为拥护他为主,与袁尚争储位。   “我能力既不如大哥,更不及三弟,你们拥护我,恐怕是选错人了吧。”袁熙苦笑的自嘲道。   郭图却正色道:“能力强与不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公子是否有这个心,只要二公子愿意,有我等从旁出谋划策,二公子自然无需担心。”   袁熙沉默了,久久不语。   多年以来,他实力平庸,既不是长子,又才华不出众,从来就是被袁绍不重视的那一个。   所以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早早就退出了储位之争,置身事外,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谁想到,袁谭的三次被俘,让汝颍士人失去了拥护的对象,只有改为拥护他这个不起眼的二公子。   他更知道,郭图这帮子人,其实是不看好他的,只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不得已选择了他。   “我能力平庸,就算有你们相助,也未必能争得过三弟吧。”袁熙微微有些心动,却又极不自信。   “不争一下怎么知道争不过,天下之事,谁又敢有绝对的把握,几年之前,谁又能想到,陶商一个不起眼的纨绔公子,会强大到今天这种地步。”郭图不得已之下,竟用仇家的例子来鼓舞他。   袁熙身形微微一震,眼中又添了几分动心,似乎在他潜意识之中,觉得自己的处境,与当年的陶商有些相似。   陶商既然能成就非凡之业,他为什么不行?   “再者,若是大公子将来继承主公基业,或许还会善待二公子这个同母之弟,倘若三公子继位,他会给二公子你好脸色吗?退一万步,就算是三公子能容得下二公子,他那歹毒的生母刘氏,会放得过二公子你吗?”郭图的语气,渐渐的冷峻起来。   袁熙脸色一变,眼中立时掠过一丝惧意。   郭图又趁势道:“而且,若是三公子继位,二公子你虽为兄长,却要以臣子的身份向他卑躯屈膝,二公子你乃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真就忍得住这份屈辱吗?”   这一番话后,袁熙的眉头已深深皱起,眼中的惧意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隐藏于内心深处,此刻被郭图引出来的怨恨。   他的拳头,渐渐已握紧,眼看着就要下定决定,却又顾虑道:“就算我愿意又如何,眼下父帅已将兵符给了三弟,分明已默认他为继承人,以我现在的实力和威望,还有争过他的希望吗?”   “当然有!”郭图已是一脸激动,手一指西面,“陶贼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攻邺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北面,二公子只消等他战线拉长,侧翼出现破绽之时,便率青州之兵自东向西急袭,必可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将他一举赶回河南。介时,以二公子这等不世奇功,还怕没有威望,还怕主公不会对你另眼相看,改变心意吗?”   一席话,扫尽袁熙心中的担忧,也彻底的点燃了他心中那份潜藏已久的野心,眼中已是斗志狂燃起来。   “我还要告诉二公子一个好消息。”郭图又笑眯眯道:“我们已说服主公,为二公子求娶中山甄家的千金为妻,不日为会送往平原为公子完婚。甄家乃河北大族,颇有些人望,如果二公子以与之联姻,便可在一定程度上,争取到部分河北士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等汝颍士人的相助,二公子更不需担心争位的筹码。”   啪!   袁熙大喜过望,再无犹豫,拍案而起,傲然道:“既然如此,我袁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袁尚瞧不起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岂能容他将来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让我对他称臣,这袁家的储位,我袁熙是争定了!”   看着斗志昂扬的袁熙,郭图长松一口气,不由捋须笑了。   ……   黎阳,七万梁军休整已毕,日是开拔,浩浩荡荡往北杀去。   陶商身着玄甲,手提战刀,赤色的披风在身后飞舞如火,年轻的身形之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梁”字大旗猎猎飞舞。   兵甲森森,战旗遮天,三军士气如虹。   “袁绍,黎阳已失,我看你还拿什么来阻挡我的铁蹄……”   陶商嘴角扬起傲然冷笑,扬刀喝道:“传军加速前进,明日此时,我大梁的战旗要插在内黄城头。”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疾行,掀起了漫天的尘土,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次日午后,陶商所率三万前军,先行一步进抵了内黄城下。   内黄城位于黎阳以北,邺城以南,乃是袁绍拱卫邺城的第二道防线,其城池也是经过重新加固。   陶商一到,细作便将守军情况报上,城中守军有五千,守将为河北大将张合,副将为马延。   五千兵马并不多,只是张合乃名将,用兵了得,这内黄城也颇为坚固,城墙厚度只稍逊于黎阳,陶商想短时间内破城几乎是不可能。   而且,强行攻城,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伤亡,攻下便罢,若久攻不下,又会挫动将士锐气,反中了袁绍下怀。   攻下黎阳,陶商已付出了七个月,小小一座内黄城,他也不可能再耗相同的时间,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梁公,我军如今锐气正盛,不如四面围城,一口气破了此城。”项羽枪指敌城,傲然请战。   “咱们有秘密武器在手,拿下区区一座内黄城,何需费那么大劲。”陶商一声冷笑,年轻的脸上掠过几分诡色。 第三百五十章 投鼠忌器   “秘密武器?”   项羽一怔,便想这内黄城如此坚固,就算己军威力最大的天雷炮也无法轰破,当初的黎阳城就是最好的证明,还能有什么利器可以击破。   “怪不得梁公留着袁谭不杀,原来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张良恍然一笑,已猜出了陶商的意图。   陶商哈哈一笑,遂是传下号令,命项羽集结三万主力大军于城南,摆出攻城之势。   梁军阵中,战鼓声骤然响起,三万精锐的将士,在项羽的指挥下,向着内黄城南布阵。   城中,张合已赶至城头,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的梁军,眉头深皱,手中大枪已暗暗握紧。   “陶贼,你攻黎阳城都用了五个多月,这内黄城坚固只稍稍逊于黎阳,我只消坚守十日,我看你怎么攻得下。”张合冷峻的脸上,尽是成竹成胸之色。   城南,项羽军列阵已毕。   陶商却策马入后阵,来到了那一辆囚车前,车中的袁谭,正披头散发,蜷缩在一角发抖。   经历过了被樊哙扇耳光,还有黎阳百姓群尿洗礼的羞辱,袁谭已彻底的没了脾气,也不敢再狂骂狂叫,终日缩在这小小的囚车里苟活。   “袁谭,出来向你的旧日同僚亮个相吧。”陶商冷冷道。   袁谭睁开了眼来,见得陶商时,不敢大骂,只以一种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商。   陶商的话,令他感到一丝寒意,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便紧紧的缩在角落里,不敢移动。   牢门打开,荆轲钻了进去,如拖死狗一般,将袁谭拖了出来。   陶商战刀向着北面一指,“荆轲,把咱们的袁大公子架上对楼,让张合和袁军士卒们,瞧一瞧他们大公子的风采吧。”   袁谭猛然惊悟,伤痕累累,丑陋不堪的脸上,立时掠起深深的恐惧羞耻。   就在他不及挣扎时,已被几名士卒抬上了一座对楼,绑在了最上端的刑柱之上。   吱呀呀的声响中,这座对楼被从后阵推向前方,推向了内黄城前。   嗵嗵嗵——   战鼓声冲天而起,绑有袁谭的对楼被推向了内黄城,三万梁军则跟在对楼后面,不急不慢的向着敌城推进。   片刻后,梁军大阵逼近敌城百步,进入了敌军的箭袭范围。   张合早有准备,大枪一扬,喝道:“弓弩手放箭,阻挡敌军推进,给我往死里射!”   南门一线,千余弓弩手高举强弓硬弩,瞄准了城外梁军,只等着张合一声令下,便千箭齐发。   张合大枪缓缓抬起,眼中杀机凛射,眼看着就准备挥下。   关键时刻,副将马延突然眼神一变,大叫道:“且慢,先不要放箭!”   “你乱喊什么?”张合急瞪他一眼,“再不放箭,敌军就要逼近城前。”   “张将军快看,对楼上被绑那人,不正是大公子吗!”马延指着前方道。   大公子?   张合身形一震,急是举目望着,细细一扫,立时认出了那张没有耳鼻,丑陋不堪的脸。   不是袁谭,还能是谁!   “他……他竟然还活着?”张合大吃一惊,仿佛见到了鬼似的。   左右数千守城敌军,也同时认出了袁谭,一众士卒无不骇然惊变,弓弩手们不得张合命令,本能的就放下了手中弓弩。   几百步外,观战的陶商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手中战刀轻轻一扬。   战鼓声陡然加剧,攻城的号令发出。   前军处,项羽得令,一声令下,李广率领着四千神射营弓手,先敌一步向着城头仰射而去。   嗖嗖嗖!   数不清的利箭,铺天盖地袭去,顷刻间便将城头敌军压制的纷纷缩于女墙之下,不敢再露头。   趁此时机,项羽喝斥着攻城队的士卒,呼啸前冲,冲至护城壕将,将一座座壕桥架设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张合也顾不得许外,急是大喝道:“放箭,快给我放箭,不能让敌军轻易越过护城壕。”   “张将军,不能放箭,那可是大公子啊!”马延急是劝道:“我军若是一放箭,这乱箭无眼的,若是不长眼射死的大公子,主公倘若降下罪来,我们岂不是死罪!”   张合蓦然一震,冲动的头脑,仿佛被浇了一头的冷水,顷刻间冷静下来。   他知道,马延说的没错。   袁绍虽然对袁谭失望已极,已放弃了这个没用的儿子,但袁谭只要一天没死,就一天是袁家的大公子。   射杀大公子的罪行,袁绍若是怪罪下来,他必人头不保。   张合陷入了进退两难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军从容架设壕桥,一队队的攻城兵,扛着云梯越过护城壕,从容的向着城下逼近。   陶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刻,对楼上被绑的袁谭,却已惊恼到了极点,他终于明白,陶商留着他一条狗命,并非是仁慈,而是要拿他做挡箭牌。   想他堂堂袁家大公子,失陷黎阳,使河北陷入危难也就罢了,现在成了俘虏之后,还要继续给袁家添麻烦,“帮”着陶商去攻袁家的城池,他简直成了袁家败落的第一罪人。   “陶贼,你这个无耻的狗贼,你卑鄙无耻——”羞愤的袁谭,忍不住又放声嚎骂起来。   可惜,他的骂声却被淹没在震天的鼓声中,没有人能听的到。   梁军在他的掩护下,轻松将壕桥搭起,数以万计的梁军将士,已将数百张云梯架起,开始攀城。   袁军终于开始反击,用檑木罗石阻击梁军的登城,但却始终没敢用弓弩这等最佳的守城利器。   张合不敢,马延不敢,那些袁军士卒也不敢,因为他们谁也没胆量担这个射杀大公子的罪名。   袁谭心中虽然羞恼成分,但袁军的顾忌,却让他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便想着袁绍终归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念着骨肉之情,才没有下令放箭。   他却不知,袁绍人根本不在内黄,指挥这支袁军的,乃是张合,而张合不敢放箭的原因,也并不是什么情谊,而是怕担罪责而已。   一厢情愿的袁谭,心中感动之余,却又产生了深深的愧咎,觉的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几次三番,袁谭多想放声大吼一声:“向我放箭!”   他宁可被自己人射死,也不愿成为陶商的帮凶,也不用再受陶商的羞辱,还能以一死,成全自己的气节。   可惜,几次犹豫,他却始终没能喊出来。   那万箭穿心的画面,不断的浮现于脑海,每一次当袁谭想要吼出来时,都被那想象中的画面给吓了回去。   他的内心中,畏惧,终究是盖过了尊严。   “我不是怕死,我是不能死,我要活着,万一我能活着逃过这一劫,说不定将来还能向陶贼复仇,我是为了复仇才苟活下去的,我不是贪生怕死……”袁谭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观阵的樊哙,却鄙视道:“袁谭这杂种,他之前不是一直叫着求死么,现在就是好机会啊,只要他大吼几声朝我放箭就行了,这杂种怎么又不叫了。”   “他若是有赴死的勇气,早就咬舌自尽了,又何止于死撑到现在,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陶商冷笑一声,扬刀喝道:“全军急攻,黄昏之前,一定要给我把内黄城拿下。”   号令传下,三万梁军将士精神大作,个个抖擞雄风,疯狂的向城上狂攻。   西南角一线,十余名梁军将士,已爬上了城头,勇敢的与惊慌的敌卒,展开了激烈的贴吧身近战。   “将军,敌军已冲上城头,只怕是守不住啊。”马延焦虑的大叫道。   张合看着汹涌如潮的梁军,看着被压制到抬不起头的己军,再瞧瞧对楼上,被绑着的袁谭,脸形已扭曲,眼中深深的为难。   继续死守,却不能用弓弩,根本挡不住梁军的攻势,城池一破,他和五千守军必将全军覆没。   若是下令放箭,袁谭必会死在乱箭之中,他就要背负射杀大公子的罪名,只怕依然难逃一死。   “袁谭啊,你这没骨气的家伙,你怎么还苟活着啊……”   张合拳头击打女墙,咬牙切齿的暗骂,犹豫片刻,只得无奈道:“传令下去,全军弃城,从北面撤退。”   弃城撤退!   马延吓了一跳,急道:“张将军,你可想清楚啊,主公和三公子命咱们死守内黄,至少也要守十天,现在就弃城而撤,主公他们若是问罪却当如何?”   “不是我们不想守,是陶商用大公子估挡箭牌,我们没法守,主公若是怪罪,我们把实情搬出来便是,不然你说怎么办。”张合皱着眉头道。   马延也无计可施,只得无奈的闭上了嘴巴。   张合遂是果断的放弃南门,趁着梁军未破城之时,便率几千残兵北将打开北门,一路向着北面的安城逃奔而去。   黄昏之前,“梁”字大旗,已四面飘扬在邺城上空。   这座拱卫邺城的第二道防线,城防坚固不逊于黎阳的城池,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梁军攻破。   陶商登临城头,看着四面无舞的战旗,看着昂扬入城的己军将士,年轻的脸上尽是痛快。   “嘀,宿主取得内黄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0.5,根据舍数原则,将不计为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80。”   我就知道……   这场攻城战,胜的太过轻松,以系统精灵那尿性,恐怕又不舍得给魅力值,结果果然如他所料。   “不给就不给吧,还好老子心情好,就不跟你一般计较啦。”陶商大度一笑。   这时袁谭已被解了下来,被荆轲如拖死狗一般,拖到了他的跟前。 第三百五十一章 好儿子   被拖至近前的袁谭,见到陶商时,立刻闭了嘴巴,没敢再大骂,一双死死盯着的眼睛,却显示着他内心的愤恨。   “袁谭,你用不着这么恨恨的瞪着本公,你不是一直吵着想死么,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而已。本公还以为,你会大叫城头的袁军向你放箭呢,可你却连个屁都没放,这真是叫本公感到奇怪,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怕死?”   陶商充满讽刺的话,无情的将袁谭怕死的事实戳破,他立时低下了头,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他拖下去吧。”   陶商也不屑于再看他那么德性,目光已转身北面,“传令全军,明日一早出发,杀往安城。”   ……   邺城。   大将军府中,病体未愈的袁绍,正在房中来回踱步,苍白的脸上,尽写着“不安”二字。   他在为内黄之战担忧。   此前他已接到袁尚带来的情报,陶商的大军已由黎阳北上,此时此刻多半已杀至了内黄城下,对张合所部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袁绍是被陶商打怕了,打内心里担心张合守不住,所以就算把御敌的统帅权,暂时下放给了袁尚,却又忍不住想要过问。   “以张将军的实力,内黄城之坚固,坚守内黄十天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撑到二哥的青州兵袭取了陶贼侧后,河北之危必然可解,父帅无需太过担心,只安心养病便是。”身边的袁尚忙是安慰道,上前将袁绍扶起。   袁绍不安的情绪,方才稍稍缓和,在儿子的搀扶下,又重新坐回了榻上。   “父帅,喝口水吧。”袁尚又贴心的递上水来。   袁绍接过水来,喝下几口,苍白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欣慰,看着眼前这个能干又孝顺的儿子,不禁感叹道:“尚儿啊,幸亏有你在,为父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才能继承为父的基业,不像你那无能的大哥,太令为父失望。”   “父帅言重了,儿怎么敢跟父帅相比。”袁尚心中暗喜,嘴上却又道:“大哥虽然能力不济,但儿相信他也是一心为我袁家,如今他已死在陶贼之手,儿请父帅念在骨肉之情上,就原谅了他的过失吧。”   听得袁尚这番话,袁绍愈觉欣慰,便想袁尚与袁谭争储多年,难得袁尚能如此大度,实在是不容易。   袁尚窥知袁绍的心思,便又眼中含着泪光,跪地哽咽道:“大哥为陶贼所害,尸骨无存,魂不能归家,实在是可怜,儿想为大哥举行一场祭礼,遥祭大哥在天亡英魂,还请父帅恩准。”   “好好好,难得尚儿你这般孝悌,为父岂能不准。”袁绍是倍感欣慰,赶紧亲手将袁尚扶起,脸上眼中已尽是欣赏。   “报——”亲兵这时匆匆闯入,慌叫道:“禀主公,禀三公子,张将军内黄兵败,已弃了内黄城,败归邺城。”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的轰在了袁绍头顶,瞬间轰到他头晕目眩,一口气险些背过去,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碎了一地。   身旁正暗自得意的袁尚,亦是错愕变色,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张合是怎么回事,他好大的胆子,我命他坚守内黄十日,他焉敢弃城而逃?”回过神来的袁绍,咆哮怒吼道。   袁尚亦是眉头深皱,喝道:“速传张合进来,我要问他个清楚。”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张合,匆匆步入堂中,拜伏在袁家父子脚下。   不等张合开口,袁绍便怒斥道:“张合,你好大的狗胆,内黄城何等重要,你竟敢不得命令,擅自撤守,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张合,临行之前,我命你无论如何要坚守内黄十日,凭你的能力,怎会这么快就弃城而逃,你给我解释清楚。”袁尚也沉声质问,态度却比袁绍要冷静几分。   张合忙道:“主公息怒,三公子息怒,合原本是抱着必死决心坚守内黄,只是出了个极大的意外,合才不得已弃城,还望主公恕罪。”   “弃城而逃,还敢狡辩不成!”袁绍更加愤怒。   “你倒说说,出了什么意外,逼得你敢违抗军令,弃城而逃?”袁尚却起了疑心。   张合遂道:“末将抵达内黄不久,陶贼就率大军来攻,末将本是决心死守安阳,只是临战之时,敌军突然将大公子绑于对楼上,作为挡箭牌逼近南门,末将只怕误伤了大公子,所以不敢令士卒放箭,敌军才能肆意攻城,末将力战不敌,不得已之下才弃城而撤,请主公明鉴。”   又是一道惊雷轰在头顶,轰到袁绍霎时间僵硬在了榻上,惊到目瞪口呆。   袁谭还活着?   陶贼那厮,竟然没有残害袁谭,还用其做挡箭牌,来攻内黄城!   这一切,完全出乎了袁绍的意料,也出乎了袁尚的意料。   “该死,没想到你还活着,竟还帮着陶贼继续祸害我袁家,坏我的大事,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恍然惊悟的袁尚,暗暗咬牙,眼眸中透出丝丝阴恨。   他能不恨袁谭么。   这个可恨的大哥,跟他争了这么多年的储位,给他添了多少的麻烦,袁尚内心之中,早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快。   如今袁谭被陶商再次所俘,袁尚可算松了口气,以为这回他这大哥必死无疑,自己总算是除掉了竞争对手,可以稳坐储位。   可谁想到,陶商竟会拿袁谭来做挡箭牌,破坏他的抵御部署。   袁军投鼠忌器,不敢放箭,陶商就会利用这一点,先攻下内黄,再攻下安城,兵锋直逼邺城,那个时候,他们还如何抵挡。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袁绍一声歇厮底里的咆哮,打断了袁尚的神思。   张合没被问罪,暗松了一口气,匆忙退了出去。   袁尚看了一袁绍一眼,眼珠子转了几转,叹道:“真没想到,大哥福大命大,竟然还活着,这固然是意外之喜,只是他这么甘心情愿做陶贼的挡箭牌,将士们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御敌,今日陶贼能利用他攻下内黄,明日就能攻破安城,只怕用不了几日,陶贼的兵锋就杀到邺城城下了,唉……”   几句叹息,袁尚便将失城的罪任,扣在了袁谭的头上。   “没用的逆子,几次三番坏我大事,落在陶贼手中,竟然还敢苟活,气节何在,我袁家的门风何在!”袁绍果然被越激越怒,咬牙怒骂,俨然已视袁谭为仇人一般。   袁尚见时机已差不多,便跪在了榻前,一脸悲壮,拱手道:“父帅令儿主持御敌大局,只是若想抵御陶贼攻城,必须要放箭,但若放箭,就有可能误伤大哥,大哥纵有千错万错,毕竟跟孩儿是骨肉兄弟,儿实不忍大哥有失,到了这个地步,儿已不知该如何举措,还请父帅明示。”   袁尚一副进退两难,又要顾全大局,又要顾及兄弟亲情的架势,一番悲愤之言,却将重担又摞回给了袁绍。   他这是无形之中,在逼袁绍在儿子和基业之间,做一个选择。   袁绍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如此,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焰,拳头越握越紧,内心之中,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沉吟许久,袁绍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榻上,苍老的脸上只余下铁血愤怒,再无半点犹豫。   “为父现在正式给你下令,传令诸军,若陶贼再拿袁谭做挡箭牌,就当他已经死了,该放箭就放箭,有胆敢再不战弃城者,满门抄斩!”袁绍言语冰冷决然的下达了命令。   袁尚暗松一口气,眼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却又为难道:“可是刀箭无眼,将士们若是这么做的话,只怕大哥就凶多击少了啊。”   “这个逆子,三次被俘,丢尽了我袁家的脸,现在竟然不敢自行了断,保全名节,还要继续帮着陶贼祸害我袁家,我袁绍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也没有这个大哥,为了我袁家大业,无需再顾忌他的死活。”袁绍脸色阴沉如铁,神情言语间,只有铁血冷酷。   袁尚长长的叹息一声,万般无奈的接下军令,却又一脸伤感之状。   袁绍见他如此顾念兄弟亲情,越发的对这个儿子喜欢,却又抚着他的肩道:“尚儿啊,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为父是万分自豪,但是为了大局,你一定要收起你这份情义,你明白吗?”   袁尚故作沉吟片刻,直到眼中流露出几分明悟之状,方才一声轻叹,拱手正色道:“请父帅放心,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那就好,速去安城御敌吧,抗击陶贼的重任,为父就全交在你手里了。”袁绍赞赏的点点头,眼中满怀着期待。   袁尚起身告退,转身昂然离去,身后袁绍以欣赏期待的目光,目送着他离去,口中喃喃自语道:“尚儿孝悌两全,智勇过人,又有雄主的气度,简直跟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我才明白,只有他才是我唯一的继承者,早知如此,当初我还犹豫什么,如果不是几次三番的重用那个没用的逆子,我袁家又何至于陷入今日的危局,唉……”   叹息声中,袁尚那英武的身躯已消失在门外,迈出大门一刻,袁尚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嘴角钩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兄弟情谊值几钱   次日,袁尚带着袁绍的军令,带着张合和一万兵马,赶至了安城。   这一座城,已是通往邺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邺城一线,袁绍尚留了近三万主力,由颜良和文丑这两员最亲信的将领统帅,他虽命袁尚代掌军权,实际上却并没有全部放权,袁尚也只能调动张合这员大将,以及一万安城守军而已。   袁绍无视袁谭的命令,也随着袁尚被带往了前线,众将士无不震动,暗中皆为袁绍的铁石心肠而震动。   两日后,攻陷内黄的陶商率领着七万大军,浩浩荡荡而至,于安城以南五里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此城距邺城,已不足五十里,可以说已深入到冀州腹地。   为了抵御陶商的进攻,自黎阳失陷兵,袁绍就大发百姓,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安城到邺城之间,筑起了四十余座大小壁垒,彼此间又以壕沟连接,形成了一片方圆五十余里的防御网。   这几十处坞壁中,大者屯兵三五千,小者屯兵七八百,星罗棋布的盘踞在整道防御网体系之间。   安城,则是这个防御网的锁钥所在,其坚固程度,不逊于黎阳这等坚城。   陶商却没有丝毫忌惮,因为他有杀手锏握在手中。   梁军逼营下寨后,陶商继续采用相同的策略,令项羽统率三万精锐步军进攻,将袁大公子继续绑在对楼上,统当他攻城的挡箭牌。   是日午后,天地肃杀。   隆隆的战鼓中,三万梁军在项羽的指挥下,列成大大小小十余座军阵,向着安城南门一线,滚滚推辗而来。   中军处,陶商则是立马横刀,欣赏着这场攻城之战。   最前方处,巨大的对楼上,丑陋的袁谭仍被绑在上面,确保城头每一名敌卒,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陶贼,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你有种就杀了我啊……”对楼上的袁谭,依旧歇厮底里的大怒骂陶商。   樊哙曾提议,把袁谭的舌头干脆割了,让这小子再也骂不出来,陶商却笑着拒绝了。   他要的就是欣赏袁谭的抓狂,更要让城头的袁军士卒都听到,更能确信他们眼前所绑的丑八怪,就是他们的袁大公子。   陶商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兴致勃过的仰起头,笑看袁谭这张盾牌,缓缓的被推入袁军的弓弩射程之内。   南门城楼前,张合眉头紧锁,默默的注视着逼近的梁军,看着对楼上的袁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尽管他是河北一派的人,属于袁尚阵营,但看到袁谭这般惨状时,眼中却隐隐的流露出几分同情。   银甲银盔的袁尚,就站他的旁边,一双冷峻的眼神中,却没有半分同情,只有熊熊燃烧的厌恶。   对袁谭,对他这个大哥的深深厌恶。   尽管袁尚奉袁绍之命,乃名义上的统帅,但他却很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的用兵水平不及张合,想要守住安城,还得靠这位河北宿将。   故今日他名为统帅,实际上只起监军作用,前敌的指挥者,依旧是张合。   南面处,梁军已缓缓逼近,转眼进入弓弩射程之内。   “袁家将士们听着,不用管我死活,向我放箭啊,我袁谭宁死也不会向陶贼屈服,向我放箭吧——”对楼上的袁谭,突然间出人意料的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这杂种怎么突然间胆子变大了,竟然吵着求死啊。”樊哙摸着后脑勺,一脸的不解。   “吃货,你以为狗能改得了吃屎吗。”陶商却不屑的一声冷笑,“他不过是因为前番内黄城的经历,自以为袁绍顾及他的性命,严令士卒不许放箭,所以他才敢故意这么装慷慨。”   樊哙一愣,脑子转了几转,顿时明白过来了。   袁谭敢摆出不怕死的气势,大叫着求死,乃是明知袁军也不会向他放箭,这样的话,反而能羸得一个英勇无畏的名声。   “奶奶的,真虚伪,我还以为他真不怕死呢。”恍然明白的樊哙,鄙视的呸了一口。   陶商笑而不语,继续举目欣赏。   沿城一线,万余号袁军士卒们,面对着慷慨求死的大公子,果然再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之中。   张合大枪已握紧,眉头越皱越深,眼中复杂的神色,如潮澎湃。   袁尚却没有一丝动容,见张合没有反应,便喝道:“张将军,你发什么愣,敌寇已入弓弩射程,为何不下令放箭?”   “三公子,对面可是大公子,你是兄长啊。”张合声音微微颤抖,“我若是下令放箭,利箭无眼,极有可能射伤大公子,甚至是射死他啊。”   “那又怎样!”袁尚一脸冰冷,“父帅已严令,叫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你这一次还想抗命,还想为自己弃城而逃找借口吗?”   袁尚言语中,显然是对上一次,张合在内黄没有直接下令放箭,射死袁谭而记恨。   张合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无可奈何,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扬起枪来,准备下令。   袁谭已越来越近,转眼已逼近八十步,张合大枪举了许久,却迟迟难下决定。   “父帅军令说的很明白,敢抗命不从者,满门抄斩,张合,你难道真的想找死吗?”袁尚急切的喝斥道。   张合身形剧烈一震,在此威胁之下,眼中顿现惧色。   他知袁绍因为他失内黄,已经心中恼怒,若这次再失了安城,他是必死无疑。   “大公子,我没有选择,要怪就怪你的父弟无情吧,不要怪我张合……”   无可奈何之下,张合暗暗一咬牙,手中大枪狠狠划下,“弓弩手,放箭,阻击敌寇!”   号令下达,两千多的弓弩手,纷纷举起了弓弩,却始终无人敢放第一箭。   见此形势,袁尚被激怒了,厉喝道:“你们都耳朵聋了吗,张将军下令叫你们放箭,你们为何不放?”   左右士卒们皆望向张合,依旧无人放箭。   袁尚虽贵为袁家三公子,但长年没有领兵,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还不如袁谭,更别提张合了。   这附近的守军,半数为张合的部众,自然只听张合的命令。   张合却一声不吭,假装没有看见。   士卒们对他命令的无视,深深的刺激袁尚,他二话不说,愤然拔剑,将一名弓弩手斩首。   鲜血无溅,人头落地,袁尚以杀立威,将左右士卒吓得无不面色惨白,目瞪口呆。   “三公子,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杀自己的将士?”眼见袁尚杀自己的部众,张合惊怒道。   袁尚将染血的长剑一抖,冷冷道:“军令如山,不从军令者,焉能不杀!”   “这是我的部卒,要杀也当由我来杀,由不得三公子动手。”张合怒道。   袁尚目光如刃,怒射向张合,沉声道:“父帅命我统帅安城之军,本公子才是全军之首,我斩一个小小的士卒,还要经过你张合的同意吗,笑话!”   袁尚搬出了袁绍将领压人,瞬间把张合的恼火给压了下去,呛得他哑口无言。   没办法,谁让袁尚是袁家公子,又有兵符在手,别说杀一个小卒,就算直接斩杀了他这个大将,也是天经地义。   看着张合吃鳖,袁尚脸色稍稍缓方,指着城外梁军,冷冷道:“张合,你睁眼看看,敌寇就要逼近城墙了,倘若你再不下令放箭,这安城若是失了,谁也救不了你。”   张合沉默了,意识到自己已别无选择。   沉吟片刻,他只得暗叹一声,将手中大枪再次扬起,高声道:“主公有令,敢有不放箭者,杀无赦,尔等只管放箭便是,一切责任全都有我张合来扛。”   士卒们之所以不敢放箭,无非是怕袁家秋后算账,万一射死了袁大公子,会找他们来当替罪羊。   张合在军中极有威信,他说扛下了,自然就是扛下了,士卒们遂再无担心,只得一咬牙,悉数放箭。   嗖嗖嗖!   成百上千的箭矢,破军而去,铺天盖地的向着梁军袭去。   城外梁军虽有袁谭这挡箭牌,却也早有挡箭牌失效的心理准备,事先就已准备好大盾,一见城头敌军放箭,即刻高举大盾,顶着箭雨继续推进。   对楼上,袁谭已是脸色惨然,悲怒到了极点。   他没有想到,城上的守军,竟然敢对他放箭了。   “没有父亲的命令,他们绝不敢对我放箭,难道说……”袁谭的脑海中,猛然间闪现了一个令他绝望的念头。   他的父亲已决定放弃他,不惜误杀他也要守住安城。   此时,对楼已逼近至了四十余步,正对面的城楼上,所有人的身影皆已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之中,他一眼便认出了袁尚。   袁尚在场,必是袁军的统帅,这意味着竟是袁尚下令,不顾他的生死放箭。   “袁尚,你这个畜牲,我是你的大哥啊,你竟然想杀死我,你这个畜牲——”悲愤的袁谭,破口大骂。   那骂声,城头袁军士卒清晰可闻,无不为之动容,一双双目光,悄悄的看向了袁尚,眼神中皆闪烁着质疑。   袁尚如芒在背,脸以阴沉如铁,瞪着迎面咆哮怒骂的袁谭,拳头越握越紧。   箭矢呼啸而过,弓弩手们极力避开袁谭所在,故箭矢虽密,暂时却没有伤到袁谭。   不过,随着对楼的逼近,袁谭被自己人的乱箭射死,已是时间的问题。   箭矢,依旧在呼啸着从身旁抹过,很显然,袁军为了抵御梁军的进攻,已完全不怕误射他袁谭。   “没想到,他们真的放箭了,袁绍这是要射死他的亲儿子啊……”樊哙惊奇道。   陶商却没有一丝奇色,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为天下者不顾家,为了大业,以袁绍的性情,牺牲区区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丢尽了他的脸面,存在这个世上一日,对袁绍的精神和尊严来说,都将是折磨。   “被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抛弃,袁谭,你现在终于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吧,你受的惩罚也够了,该是给你个痛快的时候了。”陶商心中慨叹一番,遂是下令全军撤退,将袁谭从对楼上解下,活着带回来。   陶商是要折磨到袁谭生不如死,以泄心头之恨,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变态。   对他而言,袁谭被蹂躏成这样,享受了被父亲兄弟欲置他于死地的痛苦后,对他的折磨已经足够,便想把他弄回来,将之斩首,给他个了断。   而且,挡箭牌的作用既然已失效,再强攻下去,只能是徒损士卒生命,这场进攻自然没必要再进行下去。   传令兵飞奔而去,在金声响起前,三万梁军将士,依旧在继续向着安城推进。   “袁尚,你这个畜牲,你为了争储位,竟然要杀自己的亲兄弟,你必遭天遣,你不得好死……”   对楼上的袁谭,把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了对袁尚的怒骂上,如泼妇骂街一般,疯狂的咆哮。   那一句句粗口,也把袁家兄弟的内斗,把袁尚内心深处的心思,统统都抖了出来。   士卒们质疑的眼神,袁谭的骂声,如针芒一般,令袁尚难堪之极。   身边的张合,也是微微摇头,连连叹息,仿佛也在暗怨他不顾兄弟之情。   种种刺激之下,袁尚彻底的被激怒,怒喝道:“张合,本公子命你拿起弓箭,给我亲手射死袁谭这个叛贼!”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杀兄   叛贼?   袁尚把袁谭斥为叛贼,竟然还要逼他张合亲自动手,把袁谭射死!   “大公子只不过是兵败被俘,什么时候成叛贼了?”张合皱着眉头反问道。   袁尚怒吼道:“他兵败被俘,不知自杀成仁,保全我袁家名声,却还苟活求全,充当陶贼攻我袁家城池的挡箭牌,他不是叛贼,谁是叛贼!”   张合无语反驳,却又道:“就算大公子是反贼,三公子大可自己射杀,为何偏要我张合射杀?”   张合也不傻,知道袁尚不想背负杀兄的名声,却又不堪袁谭的大骂侮辱,想要借自己之手除之。   张合更清楚,以袁绍父子的性情,现在危难时刻,自己就算是射杀了袁谭,肯定是不敢有所追究,因为他们父子还要利用自己。   倘若将来渡过难关,危机解除了,袁绍又念起骨肉亲情,顾及到天下人的诽议,让自己充当替罪羊,给他来个秋后算账也不是没有可能。   袁尚见张合竟敢抗令,愈加恼怒,喝道:“张合,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抗令不成?”   “末将不敢。”张合不情愿的一拱手,“末将只知主公的命令乃是叫我们放箭,并没有叫末将亲自出手,去主动射杀大公子,三公子这道命令,请恕末将不能遵令,除非主公亲自下令。”   张合也是和起了稀泥,他当然知道,袁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这种命令的。   “张合,你——”袁尚气的面红耳赤,怒瞪向张合,却又无可奈何。   张合也不睬他,只专注的指挥士卒,应对梁军的逼近。   “好,你们这些草包,都没有这个胆量是吧,我自己来。”袁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突然间夺过一张硬弓来,弯弓搭箭,竟是瞄准了对楼上的袁谭。   沿城一线的袁军将士,瞬间惊到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傻了眼。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位袁三公子,不顾兄弟死活,下令放箭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亲自动手,射杀自己的兄长。   三公子疯了吗?   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都迸出了这个念头。   袁尚自然是没疯的,虽怒火填胸,脑子里如明镜般透亮。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这么做,那些弓弩手们始终心存顾忌,不敢放开手脚跟梁军死磕。   而且,就算袁谭今天没被射死,陶商也会三天两头的利用袁谭,来威胁他们,让他们束手束脚。   万一有个闪池,安城有失,邺城就将直面陶商兵锋之下,袁家的基业就将有灭顶之灾。   他已被袁绍指定为未来的继承人,袁家基业有危,就等于是他自己的基业有危。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已顾不得什么世人的议论,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必须要除掉袁谭这个碍手碍脚的包袱。   “三公子,你冷静下,那可是你的大哥啊!”张合吓了一跳,急是上前一步,拉住了袁尚。   “你走开,休要拦着我,为了我袁家大业,我必须要除掉他。”袁尚决然道。   张合长叹一声,默默道:“我知道这是为了大局,也知道三公子跟大公子间争斗多年,可那毕竟是兄弟之争,现在他已经输了,你何必非要致他于死地,他到底跟你是血浓于水啊,你要是这么做了,天下人会怎么议论你。”   血浓如水!   袁尚身形一震,紧紧拉开的长弓,渐有松开之势,一瞬间又犹豫了。   下一秒钟,袁尚的脸上却燃起了更加冷酷的狰狞,长弓再次拉满,咬牙道:“我这么做,乃是为了大局,父帅说过,为天下者,不拘小节,我管他天下人如何议论。”   弦已拉满,随时将发动。   张合看不下去,还待再劝,袁尚猛将他的手甩脱,怒喝一声:“你给我滚开,今天谁敢阻我,我必杀谁!”   袁尚如此铁血,喝得张合一震,不敢再劝,只得默默的退下一步。   袁尚重新将弓拉满,一双冷绝的眼眸,死死的盯向几十步外的对楼,盯向自己的大哥袁谭。   “袁谭,如果你识时务,早些放弃跟我争储,将来我若上位,念在兄弟之情,必会留你性命,让你一世富贵,可惜啊,你不自量力,非要跟我争下去,才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这都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袁尚默默的安慰过自己,眼眸一聚,握弦的手指猛然松开。   嗖!   夺命利箭,破风而出,穿越战场,直奔袁谭而去。   此时的袁谭,已然看到了袁尚开弓搭箭,瞄准自己的画面,惊慌之下,他已停下了怒骂,希望袁尚能住手。   他以为,他和袁尚毕竟是兄弟,他的三弟不会绝情到这般地步。   袁尚的那一松手,却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眼前寒光一闪,一道流光便如电而至。   噗!   一声闷响,鲜血飞溅,那支冰冷的利箭,已钉入了他的胸口。   “袁尚……你不得好……好死……”   袁谭牙关紧咬,圆目斗睁到几乎爆裂,丑陋的脸上,扭曲出无尽的愤恨,最终僵硬不动。   袁家的长子,就此被自己的三弟一箭射杀。   看着垂下脑袋,一命呜呼的袁谭,张合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怔怔的呆在了原地。   直到这一刻,他仿佛也不敢相信,他所拥护的三公子,竟然真的亲手射杀了自己的兄长。   左右士卒们也个个惊到目瞪口呆,竟忘了开弓射箭,忘了抵御城外的梁军。   袁尚却长吐一口气,仿佛梗在喉咙里多年的一根刺,终于拔了出来,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环顾左右将士愣怔,他将手中之弓一扔,血剑一横,肃杀喝道:“都傻站着做什么,给我继续放箭!”   左右几千号的袁军,却没有被他喝醒,皆沉浸在这出杀兄的惊人一幕中,骇然惊诧的众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敢再不力战,杀无赦!”袁尚又是一声怒喝。   惊愕的袁军士卒们,这才被喝醒,失去了忌惮后,开始无所顾忌的向着梁军放箭。   两百余步外,陶商见原本挣扎的袁谭,突然间不动了,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   “禀梁公,袁尚亲手发箭射死了袁谭,敌军没有顾忌,箭袭更加密集了。”一骑斥候飞奔而归,将这惊人的消息报上。   一众梁军将士们,无不哗然,皆被这消息所震惊。   就连梁军众人也不敢相信,那位袁家三公子,竟然能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竟忍心亲手射杀自己的大哥。   “他奶奶的,原来这个袁尚才是袁家最狠的角色啊,袁谭跟他相比简直是太仁慈了。”樊哙唏嘘道。   “果然是为了天下,可以六亲不认,这个袁尚,倒是比袁谭有几分枭雄的手段……”陶商却并未感到太过震惊,只喃喃感慨。   历史上,袁绍病死之后,袁家两兄弟就兵戎相见,为了争夺袁家基业,彼此杀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见袁家兄弟间,本就没什么兄弟之情,今袁尚亲手射杀袁谭,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铛铛铛——   这时,梁军阵中,退兵的金声正好响起。   “袁谭啊袁谭,也算你倒霉,本来我都要撤兵了,你好歹还能多活几日,可惜啊,你那位好弟弟不肯让你活过今天……”   远望一眼敌城,陶商扬鞭冷笑道:“全军撤退,就让袁尚给他亲手射死的大哥收了尸,他日再破城不迟。”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扬长而去,数万攻城的梁军得令,井然有序的徐徐退却,数万雄兵转眼尽退,只留下一座对楼,还有袁谭的尸体,孤零零的立在城前。   袁尚眼看着梁军退去,终于暗松了一口气,可当看见对楼上,自己兄长的尸体时,却又暗暗握紧了拳头。   “该死,陶贼,你这是故意的吧……”袁尚的眉头再次深凝起来。   他知道,陶商这是故意将袁谭的尸体留下来,就是要让他难堪。   “三公子,大公子已死,末将请将大公子的尸体带回城,送往邺城交由主公安葬?”张合默默的拱手请求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准备看他如何处置。   袁尚沉吟片刻,忽然间无奈的一叹,转身下城而去,下令打开城门,策马直奔向对楼。   “还不快把我大哥弄下来。”袁尚站在对楼下,望着上面的尸体,悲愤的喝道。   左右士卒一愣,赶紧争先恐后的爬上对楼,将袁谭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交到了袁尚手中。   “大哥啊,为弟也是迫不得已啊,为弟若不这么做,咱们袁家的基业,河北四州百万军民的性命,就都要被陶贼毁于一旦,这一切都是陶贼造成的,你放心吧,愚弟在此发誓,终有一天会亲手杀了陶贼,用他的鲜血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袁尚怀抱着袁谭断臂的尸体,悲愤的哭了起来,泪泪满面,泣不成声,俨然射死袁谭的是陶贼,而不是他这个亲弟弟。   身后等袁军士卒,一个个也渐渐被袁尚感染,一时间也忘了刚才发生的杀兄一幕,个个咬牙切齿,跟着袁尚一起骂起了陶商。   袁尚哭了好一会,几次三番差点哭晕过去,直到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方才抱着自己兄长的尸体,颤颤巍巍的还往安城。   看着伤感悲愤的袁尚,耳听着身边的愤慨大骂声,张合却一言不发,眉头紧皱,并未有一丝动容。 第三百五十四章 勾结   城南,梁军大营。   夜幕已然降临,灯火通明的大帐中,众文武们皆在感慨着袁尚那杀兄一幕。   众人得出了一致的公认,袁家最狠的角色,不是袁谭,也不是袁绍,而是这些年一直名不见经传,不显山露水的这位袁家三公子。   这些武将们纵然是风里血里杀出来的,他们都自问没有这个勇气,敢射杀自己的亲哥哥。   袁尚这个几乎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小子,却做到了,其心肠之狠,实令众人惊叹。   “袁绍的基业,就是给他这几个儿子斗光的,咱们还得感谢他的心狠手辣,若非如此,我陶商的铁蹄,又怎么有机会踏上河北的土地。”陶商却冷笑道,语气中透着讽刺。   话锋一转,又道:“咱们现在与其感叹袁尚狠毒,倒不如说说如何速破安城吧,本公可没有这个耐心,再把安城也围五个月。”   众文武们的思绪,这才从对袁尚的感慨中转回了正题。   想要速破安城,并非易事。   安城虽不及黎阳坚固,但也算是坚城一座,城中粮草充足,还有张合这样的大将统兵,想要破城,只有玩命的强攻。   强攻,必然要大损士卒。   难题却在于,眼下曹操已杀入汉中,攻灭张鲁势在必行,到时候实力爆涨,必挥师东进,倘若陶商把过多的兵力,消耗在围城战上,就算最终拿下河北,也是一场惨胜,介时反而不利于应对曹操的进犯。   又要速破安城,又不能死伤太多,确实是个难题。   “奶奶的,太难了,这也太难了吧……”樊哙挠着头破,嘟囔嚷嚷,以他的智谋,想破头皮自然也想不出来。   闭目养神许久的张良,却忽然睁开眼来,瘦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运筹帷幄,志在必得的微笑。   ……   四天后,安城。   南门城楼上,张合正背负着双手,目光深沉如铁,凝视着前方。   南面,梁军大营连绵起伏,战旗遮天,彰显着浩荡。   梁军气势如虹,令张合狐疑的却是,自前日那场攻城之后,四天的时间里,梁军再无动静。   梁军的按兵不动,反而令张合心里愈加不安,他清楚陶商诡计无比,对安城也是志在必得,不可能就这么无所作为,几万号人马空耗城前,白白浪费粮食。   “陶贼,无论你玩什么诡计,有我张合在,我绝不会让你攻下安城,这一次,我不是为了袁尚,是为了我张合的荣誉。”   张合拳头暗握,雄武的脸庞上,渐渐洋溢起丝丝傲色。   正当这时,城外一骑从梁营驰出,飞马直抵城前,大叫道:“我乃梁公信使,奉命前来见张合将军,请放我入城。”   陶商的信使?   还是来见他张合?   张合眉头一凝,眼中再起疑色,一时犹豫不定。   身边副将马延却叫道:“张将军,下令一箭射死那厮便是,就当跟陶贼示威。”   “不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张合却一摆手,“打开城门,放他入内吧。”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那一骑信使进入城中,在十余名袁军士卒的严密监视下,被押解上了城头。   张合刚想要把他押解去给袁尚,那信使却道:“不必了,我此来是专程来见张将军,转呈我家梁公的一封手书,请张将军过目。”   说着,信使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很恭敬的双手递给张合。   张合顿时一怔,却不明白陶商派了使者来,不见袁尚,却偏偏来见自己,还写了亲笔信给自己,这其中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   看着那封帛书许久,张合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过来,区区一封书信而已,看一看又何妨。   当张合打开那封帛书,亲眼看过一遍后,脸上却不由又添了一丝自傲。   那是一封相当客气的招降书。   信中,陶商以极为欣赏的语气,盛赞了张合的实力,表明想要招降于他的美意。   能够得到敌人的赞赏,而且还是陶商这个天下第一大诸侯,足以令张合心中得意。   “张将军,陶贼在信中说了什么?”马延好奇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恭维我一番,想要招降我罢了。”张合不屑的一笑,将手中那封帛书,随手给了马延。   马延看过几遍,也讽刺的冷笑道:“陶贼这厮,这是见我安城固若金汤,无计可施之下,才想要招降起了将军,看来他已没有底气攻下安城了。”   “你回去转告陶商,有我张合在,他休想攻下安城,想诱我归降,更是作梦!”张合傲然一喝,斥退了梁军使者。   马延连连点头,又道:“那这封书信,要不要交给三公子过目。”   张合开口就想答应,话到嘴边之时,却又摆手道:“算了,三公子跟主公一样素来多疑,把这封信给他看,只会徒自引起他的无端猜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便是了。”   张合遂是不以为然的将那书信交给了亲兵,继续巡视城防。   看着张合离去的身影,马延迟疑了许久,思绪再三,悄悄下城而去,直奔县府而去。   ……   巡视过城防,已是夜色降临,张合回到自己大帐,还没来得及吃口热饭,门外亲兵就来报,言是三公子袁尚到了。   “这么晚了,三公子来做什么?”张合心里嘀咕,却放下碗筷,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未等张合出帐,袁尚已经大步扬长而入。   张合赶紧迎了进来,请袁尚上座,询问袁尚这么晚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袁尚则是一脸的闲然,态度相当的轻松,先问了一番有关城防之事,话锋忽然一转,说道:“本公子偶然听说,那陶贼今天竟然派了信使前来见张将军,可有此事?”   张合眉头暗皱,便知有人走漏了风声,向袁尚打了小报告。   “陶商确实是派了人来,还写了一封信,不过是想招降末将罢了,我当场就断然拒绝,又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向三公子禀报,还请三公子见谅。”张合当即实话实说,不敢有所隐瞒。   袁尚静静的听着,眉宇间却流转着疑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但不知陶贼那书信何在,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张合原本平淡的表情,陡然间掠起一丝愠色。   袁尚索要书信观看,分明是不信他。   袁尚这是在怀疑他,怀疑他这员河北大将,对他们袁家的忠诚,怀疑那封书信,乃是他暗通陶商的证据。   想他张合,自袁绍取冀州之时就归顺,多少年来忠心耿耿,为袁家任劳任怨,自问乃袁家忠臣宿将。   袁尚的怀疑,无异是对他忠诚的一种羞辱,他焉能不怒。   “三公子,难不成,你是怀疑我张合暗通陶贼,想要反叛不成?”张合沉着脸反问道,却并未交出书信。   “张将军千万别误会。”袁尚呵呵一笑,“张将军对我袁家的忠心,我袁尚从未怀疑过,不过眼下将士们都知道,陶贼给张将军送了一封私人密信,军中已有猜疑,只怕会引起军心不安,我这么做,也是想替张将军澄清,以安人心而已。”   袁尚的借口冠冕堂皇,以军心为重,还主动为他澄清清白,让张合实在没办法拒绝。   张合乃一介武夫,这文字上的游戏,自然玩不过袁尚这等饱读诗书的贵公子,心里越发窝火,沉着一张脸,久久没有回答。   见得张合存有犹豫,袁尚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不悦道:“只是让我看一看书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将军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这般犹豫。”   张合暗暗咬牙,却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三公子,压在自己头上,就算明摆着不信你,又能如何。   张合便从亲兵那里,要来了书信,往案上一扔,冷冷道:“三公子请便吧。”   说罢,张合愤然转身,负手而立,也不屑于看他。   张合的态度,令袁尚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发作,只将书信从案上拿起,拆开细细的读,反反复复的看了数遍。   正如张合所说,信中并无什么可疑之处,无非是陶贼一些招降之词而已。   袁尚脸上的疑,渐渐消失,笑道:“这封信本公子已看过,根本没什么可疑之处,那些无聊之人的议论,也可以就此……”   就在袁尚打算将那书信合上时,蓦然间,眼中却掠过一丝疑色,又重新将书信展开。   他发现了可疑之处。   “张将军,信中这几处,你为什么要将之涂抹掉,里面写了什么?”袁尚的语气,立时又阴沉起来。   张合往信上瞥了一眼,不以为然道:“我怎么知道,这几处涂抹原来就有,也许是陶贼写错了,随手涂掉的罢了。”   “随手涂掉?”袁尚冷哼一声,脸上疑色更重,“陶贼想要招降张将军,信中对张将军是极尽的赞赏,却又在信中这般涂抹,明显是对将军不尊重,以陶贼的奸诈,他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怎么知道,反正信中就是那样写的。”张合有点急了,向副将马延道:“马将军,这封信你也看过,你告诉三公子,那些涂抹之处,是不是原来就有?”   “这个……”马延挠着头皮想了好一会,苦着脸道:“那封信末将也只是粗粗扫了几眼,至于有还是没有这些涂抹之处,末将真是没注意啊。”   “马延,你——”张合脸都鳖红了,忽然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着张合的急迫样,袁尚也不说话,只是在冷笑。   袁尚虽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明了,他分明已在怀疑张合跟陶商暗通,那封书信中暗藏着暗语,被涂抹之处,正是关键所在。   被逼急的张合,终于被激怒了,厉声道:“信本来就是这样,我张合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涂过一字,更不可能跟陶贼有什么勾结,信不信由你。”   怒罢,张合再无解释,愤愤不爽的拂袖而去。   马延等几位将官还在场,张合竟然如此无礼的拂袖而去,分明是对袁尚的不悦,顿时惹得袁尚脸色一沉。   “张将军也真是的,三公子乃全军统帅,只是好好问问他罢了,至于火气这么大,还对三公子这般不敬么。”马延在旁边嘀咕道。   他这般一煽风点火,袁尚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下将那封书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也转身拂袖而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端你老窝   梁军大营。   大帐中,陶商高坐于上,张良和张仪两员谋士,帐前陪坐。   帐前,风尘仆仆而归的信使,正向陶商做回报。   信使正是奉陶商之命,执他的手书前往安城,向张合招降。   “很好,来人啊,重赏。”陶商听完回报,满意的点点头。   信使叩谢而退。   “子房,本公这样离间袁尚和张合,你看如何?”陶商看向了张良。   袁尚的统兵能力,远逊于张合,想要攻破安城,关键就在于如何对付张合。   倘若袁尚和张合主臣齐心,凭着安城的坚固,陶商断无速破可能,所以他就要用张良之计,对那二人实施离间。   张良料定袁尚的性格,与其父袁绍一样,皆多猜疑,这正是实施离间的基础。   “梁公能想到利用招降张合,在书信中涂抹做手脚,引起袁尚的怀疑,的确是一记妙招,以袁尚的疑心性格,看到那封信时,不怀疑才怪。”张仪也笑呵呵道。   离间之计,乃是张良提出,但如何个离间法,却是陶商灵机一动想起来的。   听得张仪所赞,陶商只淡淡而笑。   “梁公这一招的确是高明,只是单凭这一封书信,只能让袁尚起疑,还未能达到真正离间他们的效果,良以为,我们还得再演几处好戏才行。”   “继续说下去。”陶商眼前一亮,催促道。   张良便将自己的计谋,不紧不慢的诿诿道来。   陶商越听越兴奋,连连点头,一拍案几,欣然道:“子良之计绝妙,就这么办吧。”   当下陶商便与张良又细细商定细节,准备依计行事。   这时,一员斥侯却匆匆而入,将一道帛书交给了主管情报工作的张仪。   张仪看过几眼,神色微微一变,忙将帛书拱手奉上,“梁公,平原郡刚刚发来的加急密报,恐怕我们的离间行动得稍稍推迟了。”   陶商神色一动,和张良对视一眼,接过帛书一看,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袁熙这小子,终于也坐不住了。”   情报中声称,这位袁家二公子已于不日前,率一万五千青州兵倾巢而出,沿着黄河西进,向着黎阳急趋而去。   陶商便将书信,示于了张良。   “看来袁绍令袁熙退守北青州,目的就是想趁着我们大军云集安城之际,让袁熙袭我侧后,威胁黎阳,逼我们退兵,这大概就是袁绍的退兵之策吧。”看着那道帛书,张良道破了其中玄机。   张仪冷笑道:“幸亏梁公早有防备,派养由将军率四千精兵守黎阳,以袁熙的能力,就算能杀到黎阳城下,必也只能望城兴叹,我们完全不用管他。”   张仪的意思是,对袁熙这路兵马视而不见,大军继续攻安城。   陶商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袁熙这路兵马,就算攻不下黎阳,让他存在于我们侧翼,始终是个不安定因素,先前他盘踞在平原,我奈何不了他,现下他自己屁股痒,主动出了窝,我岂能放过这大好时机。”   “梁公的意思是,想趁机击破袁熙,一举解决侧翼威胁?”张良眼眸一亮。   陶商笑着点点头。   “梁公的想法是对的。”张仪先是点头,却又道:“只是我们若分兵黎阳,去迎击袁谭,兵马少,不足以破敌,兵马若多,那小子畏惧之下,又退还平原,待我军退兵,他又出兵袭扰,如此反复无功,于我军似乎有些被动。”   “谁说我要去迎击袁谭了……”年轻的脸上,已浮现出了一丝诡秘的冷笑。   ……   两天后。   当袁熙率领着一万五千大军,向着黎阳进发之时,陶商和项羽率领着六千轻骑,正在邺城东北的大道上,发足狂奔。   日当正午时分,六千轻骑来到了一个路口。   由此继续南下,过清河则是馆陶城,另一条路则是沿清河北上,穿过清河国,直趋勃海。   袁熙的大军从平原西进,袭取黎阳,馆陶城就是其必经之地,根据脚程估计,袁熙大概也正在赶往馆陶城的路上。   陶商是打着阻击袁熙之名,分兵出击,这些轻骑将士们都以为,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赶在袁军之前,抢占馆陶城,在那里给袁熙狠狠一击。   他们已做好渡过清河,攻取馆陶的心理准备。   陶商却在此时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   六千将士终于得以喘口气,各自下马休息,也给心爱的战马喘口气,喂几口水喝。   “北面那条路通往何处?”陶商灌了一口水,指着那条路问道。   项羽扫了一眼道:“根据地图显示,那条路再往北,就会跟清河平行,穿越河清国,从平原郡北面边界抹过,进入勃海郡境内。”   “从平原郡边界抹过,看来就是这条路了……”陶商微微点头,目光之中,渐渐流露出几分冷笑。   狠狠灌过最后一口水,陶商翻身上马,战刀一指北面,大喝道:“休息够了就给本公上马吧,全军改道往北,随本公去直取平原,抄了袁熙的老窝。”   直取平原!   听得这道命令,项羽神色一动,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项羽没有听错,陶商就是要攻打平原。   平原一郡,位于河北最东端,黄河北岸,隶属于青州,乃是西接冀州,东连青州的战略要郡。   袁熙的大本营,就在该郡。   考虑到张仪的顾虑,陶商便决定亲率六千轻骑,打着抢占馆陶,阻击袁熙之名,实则是要长途奔袭,直接抄了袁熙的老窝。   一旦老巢被端,袁熙前不能攻取黎阳,后又无家可归,其一万五千大军,必然不战而溃,陶商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解除了侧翼的威胁。   这一条计策,除陶商本人外,只有张良和张仪,这两个心腹谋士得知,哪怕是项羽这样的顶绝大将,在出征之前也不知道,更别说是普通将士。   陶商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密,防止袁熙事先得到风声,提前退还平原。   现在,袁熙已被远远的引出了平原,争分夺秒的前来抢占馆陶城,就算他这时知道陶商的真实目的,也快不过陶商的轻骑速度赶回平原,自然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原来这才是梁公的真实意图,当真是一招棋。”项羽恍然大悟,惊喜的看向陶商。   陶商一笑,便催促同样恍然大悟的骑士们,统统上马,再度出发。   陶商很清楚,袁熙对自己是倍加小心,事先必会在自己分兵南下的路上,密布斥候细作,以随时侦察己军的动向。   此刻只要他一改变方向,也许立刻就有敌军细作,将他的最新动向飞马报往了袁熙那里。   陶商所要做的,就是即刻改道,抢在袁熙得知他此行真正的攻击目标之前,赶往平原郡,一举拿下其治所平原城。   六千梁军铁骑之士,没有一丝的犹豫,身为铁血的军人,他们也无需用脑,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服从。   轻骑疾行,日行数百里,三日后,抵达了平原郡北部边界。   陶商再次下令改道南下,一路向着平原城的北门方向杀去。   陶商知道,袁熙在平原城中,尚留有一员副将焦触,率三千兵马留守,也在防着梁军的突袭。   只是,就算焦触有所防备,也只会防备着梁军会从西面来攻,作梦也不会料到,陶商竟会绕了一个大圈,从北面突然杀到。   陶商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越过清河,穿过数道谷地,前方地势越来越平坦,骑兵的速度也得以加快。   残阳西斜之时,陶商翻过一座小土丘,前方处,一座巍峨的城池,终于映入了他的视野。   平原城。   这座平原郡治所,此刻正静静的沐浴着西沉的阳光,正待投入夜的怀抱,却浑然不知,数里之外,一群虎狼之师,已经向它亮出田狰狞的牙齿。   “终于到了……”陶商笑了,猎猎的杀意正有眼眸中急速狂燃。   身后六千梁军骑士们,虽一脸的风尘疲惫,眼神中却难抑兴奋肃杀的战意。   陶商深吸一口气,战刀向前一指,厉啸道:“我的铁骑的勇士们,瞧见没有,平原城就在眼前,敌军毫无准备,随我一同杀入城去,抄了袁熙的老窝,库府里的酒肉,任你们吃个够。”   长途奔袭,士卒疲惫,这个时候,必须要用重赏的诱惑,来激励将士们的斗志。   “为梁公而战,随我夷平敌城!”项羽霸王枪一纵,如金色的闪电般,纵马驰出。   已被激起贪欲的铁骑将士们,疲惫一扫而空,瞬间个个热血沸腾,如饥饿已久的野兽一般,轰然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平原城扑去。   ……   平原城头,守将焦触正哼着小曲,懒洋洋的走在北门的城墙上。   他身在北门,并不是因为他防着北门,只是按惯例巡城一周而已,实际上城中半数以上的士卒,都在西门一线。   在焦触看来,远离主战场的平原,大可高枕无忧,就算会有威胁,也可能是来自于西门而已。   扶剑立于城头,望着西沉的落日,焦触无奈的一声轻叹,口中抱怨道:“二公子若能攻下黎阳,便等于立下不世之功,跟他前去的将官们,必然个个高升,可惜我却被留下来守城,没办法分些功劳啊……”   焦触惆怅的叹息,显然不满足于守城,这份在他眼中的“闲差”。   日将西沉,巡城结束,焦触已琢磨着赶紧回帐,喝几杯小酒,找几个美姬乐一乐,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而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下城之时,忽然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   武将的本能,令他转过身来,重新回到城垛前,竖耳倾听,目光向着北面望去。   那声音,正是来自于北面。   举目远望,大道的尽头,隐隐约约,有一道狂尘,正向着北门袭卷而来。   焦触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不安。   身为武将,他自然看得出,那种尘雾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大队兵马奔腾才能掀起来。   “二公子的兵马都在西面,北面又是哪路兵马会来平原呢?”   焦触狐疑不解时,尘雾越来越近,原本细微之声,演变成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尘雾之中,数不清的铁骑,黑漆漆从地狱杀出的鬼兵,阴森肃杀,迎飞傲舞的玄色大旗上,赫然书着一个“梁”字。   “是……是梁军?!”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可比貂蝉   焦触的脑壳嗡的一声轰响,脸上瞬间愕然惊变,无尽的恐怖袭遍震颤的身躯。   陶商的军队主力,不是应该全在进攻安城,远在七八百里之外么?   就算陶商要分兵对付他家二公子,也应该去馆陶阻击,怎么会出现在平原城。   而且,不是西门,还是北门?   城外这数不清的铁骑,数量有六千之众,为何没有任何的事前报告,竟如神兵天降一般杀至城前?   焦触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刷刷的往外冒,脑中翻腾着数不尽的疑问,整个人瞬间陶入了惊慌之中。   六千陶军铁骑已趁着这功夫,狂袭而至。   “快,快去向二公子求救,再把西门的兵马,统统给我调到北门来。”原本还想要参战立功的焦触,这时反而是慌了,沙哑惊慌的大叫。   北门一线只有不足两百余兵,焉能抵挡几十倍梁军的进攻,只有尽快把所有的兵力都调来,焦触才有守住城池的机会。   可惜,他已晚了一步。   “梁公料事如神,守军果然全无防备。”项羽枪指着敌城上寥寥无几,慌张无防的士卒,兴奋地叫道。   “那还等什么,给你们半个时辰拿下平原,今天晚上就用袁熙的美酒庆祝。”陶商豪烈大笑,战刀狠狠指向敌城。   在此激励之下,梁军骑兵纷纷下马,不顾一切的,四面八方的向着城头冲去。   平原倒也是座坚城,若焦触提前有准备,三千兵马尽集于北门,陶商想凭六千下马的骑兵就攻陷,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惜焦触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此刻北门一线只有兵马两百,面对陶商主攻方向的兵马,如此少到可怜的兵力,如何能抵挡梁军的进攻。   城头上,仅仅几十名弓弩手,慌张的放箭,零零落落射来的箭矢,如同在给梁军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法阻止这些虎狼之士冲锋的脚步。   六千多号人,将事先背负的柴草,齐齐扔进护城壕中,转眼将之填平,将士们轻松越过壕沟,如潮水一般开始抢登城墙。   长途奔袭没法挟带云梯,陶商却从前番张合袭延津之战得到灵感,令全军将士携带了大量的飞钩,几百条铁爪钩住城墙,数千号人沿着百余步的城墙一线,全面的发动进攻,城上区区两百多吴军,如何能够应付得过来。   西城方向,项羽率领着五十名精锐之卒,抢先登上了城头。   以项羽霸绝天下的武道,一人足以单挑两百兵卒,守军焉能抵挡,片刻功夫,便如切菜砍瓜一般,被杀了个精光。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吊桥已被斩下,北门也被梁军从内而开,城外大批的梁军铁骑,如决堤而入的洪流一般,无可阻挡的向着城内涌入。   大势已去。   “平原城是守不住了,我得赶紧接了公子的新夫人出逃才是……”焦触心知大势已去,再死扛下去,自己今日就要丧命于此,急是杀下城头,拨马上了大道,向着城中心处的郡府而奔去。   他还是逃的不够快。   洞开的城门方向,潮水般的梁军铁骑狂袭而入,陶商冲锋在前,手中战刀无人能挡,如死神的镰刀,肆意的收割敌卒人头。   杀的正自兴起,猛然抬头,陶商瞧见一员将领装束的敌将,正落荒而逃。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那员敌将身份。”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扫描完毕,对象焦触,统帅60,武力62,智谋54,政治41。”   “原来是焦触啊,这么低的武力值,很久没有斩将了,今天我就拿你过过手瘾吧。”陶商一声狂笑,纵马舞刀,如闪电一般便杀奔而上。   铁骑狂袭而至,陶商手中那一柄长刀,挟着雄浑之极的力道,如狂澜怒涛一般,向着焦触斜斩而出。   陶商来势太快,焦触不及躲闪,只有应招的份,只得暗暗一咬牙,鼓起勇气,擎起大刀,奋力相挡。   陶商那一刀已是狂袭而落,狂刀如电,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轰落。   刀锋未至,那凛烈的劲力便已先行扑至,尚未交手,焦触便知此人武艺之强,远胜于己,心中不由大骇。   哐!   沉闷的巨响声中,焦触身形剧烈一震,双臂被重力压得急屈下来,直拼尽全力才勉强撑住,虎口更已被震裂。   陶商的刀锋上的力道不减,继续下压,竟将焦触的头盔磕落,只差那么分毫,几乎就能斩中焦触的头颅。   那强劲之极的巨力,汹涌的顺着兵器,轰入焦触身体,震到他气血激荡,内腑受到重创,嘴角立时浸出一丝鲜血。   “这家伙是谁,武艺竟这么强?”   焦触心中大憾,却不想眼前这敌将,年纪如此之轻,武艺竟强到这般地步,简直是天赋超绝。   身为一员宿将,焦触眼见自己被一个年轻人,一刀杀成这样,尊严深深受损,顾不得胸中疼痛,愤怒的吼一声,倾尽全力将陶商的刀锋荡开,竟是反守为攻,长刀向着陶商拦腰斩去。   “还有反抗之力,很好,就看你能撑过本公几刀。”   陶商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却也不竖刀相挡,反而是猿臂一晃,长刀斜向焦触的脖颈斩去。   这一刀后发而先至,竟是抢在焦触刀势之前袭至。   刀锋未至,焦触已精神受到重挫,脸色再度骇变。   眼前这年轻人自称本公,那就意味着,跟他交手之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公陶商本人。   焦触常年跟袁熙镇守青州,未参与数场中原大战,自也不知陶商竟还有这等强悍的武道,如何能不惊恐万分。   就在他骇然之时,那一刀已快如闪电,势如雷霆般轰至。   无可选择之下,焦触只能强压下惊骇,急抽刀势,斜向相挡。   长刀如电,骤然袭至。   吭!   金属交鸣,星火四溅中,焦触身形剧震,张口便喷出一蓬血箭,险些被从马上震飞出去。   趁着敌人身形未稳之时,陶商一声低喝,第三刀已反手袭至。   焦触气血翻滚,心神已乱,此时眼见陶商杀招又至,只能本能的横刀再挡,但手臂上却根本再提不起多少力气。   又是一声震鸣,一声惨叫,一道鲜血。   焦触那偌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飞了出去,就在他身形尚在半空之时,陶商已追至,手起一刀,凌空斩下。   凄惨之极的叫声中,焦触被拦腰斩成两截,血肉模糊的两段身体,跌落在泥地之中。   几招间斩杀焦触,陶商战意大盛,长刀左右开弓,更是威不可挡的收割人头,一路向着郡府杀去。   此刻西门一线的两千多袁军,刚刚被调来,却为时已晚,被项羽指挥着入城的铁骑,杀的血流成河,屁滚尿流。   平原城头,“梁”字战旗,已高高折起,宣示着对这座平原治所实现控制。   陶商策马狂奔,路着血路,一路杀至了郡府。   杀入府中时,举目一望,整个郡府已乱成一团,数百袁熙的亲兵部曲,正乱跑乱撞。   陶商杀的还不过瘾,二话不说,当即挥刀纵马,率军杀了上去。   管你是袁熙的亲兵,还是袁家的仆丁,只要胆敢不降者,统统杀尽。   陶商率领着铁骑,如洪流般,一路辗着血肉而过,从正门杀入,从后门杀将而出,所过之处一命不留。   鲜血飞溅,断肢横飞,诺大一座郡府不多时便血流成河。   后门处,此刻已有不少梁军将士杀至,正在诛杀漏网的敌卒。   陶商举目一扫,却见后门不远处,正停着一车马车,近百余人马,正在拼命的保护着那辆马车,跟梁军士卒苦战。   那百余人马,并非袁军装束,倒象是豪强世族的私兵。   陶商忽然好奇起来,想要看看这些私兵们拼死保护的马车中,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兴奋的陶商,当即一声厉啸,拍马再度杀上,一人一骑如闪电般射出。   疾行如风,只见寒光掠过,陶商如神将一般撞入敌丛中,手起刀落,瞬间有三名私兵被斩落首级,三股鲜血如泉水般喷上半空,那无头的躯体晃了几晃,栽倒于地。   一众私兵们大惊,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员玄甲武将,威似天神般杀近至前。   陶商目光藐视众敌,如视蝼蚁一般,用命令的口气喝道:“弃械投降,留下马车,我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那威名一喝,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令众私兵们为他气势所慑,一时皆僵怔不敢动弹。   愣怔了一瞬,私兵丛有人大叫道:“保护大小姐,咱们跟他拼了,斩了这贼兵。”   众私兵们如梦惊醒,鼓起勇气喊杀而上,冲向了陶商。   “找死么,很好,我成全你们……”陶商一声冷笑,鹰目中杀气迸射,长刀如死神的微笑一般,四面八方挥洒而出。   刀刀见血,瞬息间,十余名叛众便如切豆腐一般被斩碎,将残存的私兵们吓到魂飞破散。   就在这瞬息功夫,大股的梁军铁骑已杀至,如狼似虎一般将那些叛众肆意碾杀,转眼之间,将马车附近的私兵杀了个精光。   陶商这才收了杀意,一跃跳上了那车马上,手中梁血的长刀,将那车帘一刀斩碎。   马车内,立刻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陶商凝目看去,却见车内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正脸色苍白,气息紧促,慌张不安的向外张望。   原来是个女人。   陶商又是一刀,将车顶斩碎,那女子这次却没有再尖叫,只是身形微微一震,倒象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   残阳之光照在她的脸上,陶商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一张清艳无双,美刻不可方物,竟可与貂蝉相提并论的绝美容颜。   只看一眼,陶商心头就禁不住怦然一动。 第三百五十七章 都是废物   平原城中,怎会出现这么一位绝色美人,还有这么多家兵誓死保护?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绝美的脸,久久不移。   那少女被陶商这般肆意直视,脸畔顿生红晕,如水的眸中闪过一丝愠色,却又不敢发作。   “你是何人?”陶商蓦然猜到了几分,却仍旧要确认一下。   华服少女轻吸一口气,不慌不惧,淡淡道:“民女甄宓,乃中山甄氏之女,袁三公子的未婚妻。”   甄宓!   果然是她。   陶商脑海飞转,搜索着关于这个名字记忆。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曹植所写的那篇大名鼎鼎的《洛神赋》,其中所描写的那位绝世美人,据传就是眼前这女子。   这位甄宓,本为袁熙之妻,袁绍的儿媳妇,历史中曹操攻破邺城之后,被曹丕强娶,成为后来的甄皇后。   陶商事先已收到细作情报,汝颍士人在袁谭被杀之后,有意转拥袁熙,并劝说袁绍为其联姻河北甄家,以期获取河北士人的支持。   陶商却没有料到,甄宓会在这个时候被送往平原,听她自称为“袁二公子”的未婚妻,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跟袁熙完婚,就被自己所俘。   “看将军装束,应该是梁公麾下武将,不知将军是哪位?”甄宓平静的问道,语气甚是淡定。   不愧是名门之秀。   陶商一笑,答道:“我就是梁公陶商。”   听得“陶商”二字,甄宓本是镇定的俏脸,立时为之变色,涌起深深的惊惧。   “你是陶……陶商?不可能,陶商身在安城,怎么可能杀到我平原?”   甄宓语气发颤,那般惊异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威震河北的梁公陶商,竟然会从七八百里外的安城,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陶商却冷冷一笑,“你那未婚夫想袭我黎阳,乱我后方,我自然给他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抄了他的老巢,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陶商语气霸道狂傲,毫不掩饰对袁熙的讽刺,甄宓秀眉微微一凝,明眸中掠过愠色,显然是恼于陶商蔑视她的未婚夫。   却不想,她这么一怒,胸中气血翻滚,骤然感到呼吸不畅,头目一眩,身子便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歪倒下来。   陶商不及多想,一伸手便将她揽在了臂弯中,那软绵绵的身子,柔弱无骨,顺势便倒入了怀中,淡淡的体香扑鼻而入,瞬间搅的陶商心中又是怦然一动。   甄宓晕眩了一刻,勉强的睁开眼来,却惊见自己竟躺在陶商怀中,俏脸上不禁涌起羞怒之色。   “我乃二公子未婚妻,你怎敢放肆,放开我。”甄宓羞恼的喝斥道。   这般一喝,气息顿又不畅,不由大喘起来,似乎又有晕过去的征兆。   “你说放我就放么,凭什么。”陶商也不理她,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反将她搂得更紧。   说着,陶商已抱着她跳上了战马,冷笑道:“袁熙想抄我后路,我却破了他老巢,抢了她的女人,痛快啊。”   接着,他又用意念下令,扫描甄宓的四维数据。   “嘀……系统扫描,对象甄宓统帅23,武力14,智谋33,政治25,隐藏天赋,旺夫。”   旺夫!她的隐藏天赋,竟然是旺夫!   陶商瞬间兴奋无比,没想到攻破平原,竟然有这等意外之喜。   历史上,曹丕娶了甄宓之后,一路顺风顺水,羸得了储位之争,最后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其中必有“旺夫”属性的暗中相助。   旺夫再加祸水,就可以中和成为“天命”天赋,这也是说,只要陶商再召一个拥有“祸水”天赋的英魂,在甄宓的身上,又可以再拥有一个天命天赋。   “非得是双英魂同体吗,旺夫和祸水分开就不能生成天命吗?”陶商忽然间灵机一动,提出了个新奇的想法。   “当然可以,只要拥有祸水和旺夫的女子,彼此结为姐妹,宿主同时迎娶她们,宿主身上同样可以生成‘天命’天赋。”   “靠,竟然真的可以啊。”陶商是又喜又惊,抱怨道:“你个贱人啊,当初为什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也行,我就不在貂蝉的肉身上召唤吕雉了,拥有两个分开的绝色美人,那得有多爽。”   “嘀……本系统再次提醒,第一,本系统不叫贱人,我们系统也是有尊严的,请不要侮辱我们;第二,本系统没有义务提醒你一切注意事项……”   陶商已没耐心听系统精灵的唠叨,看着怀中的美人,心中已有了想法。   他已派人去寻找随机召唤到泰山郡的妲己,要知妲己的身上,可是具有祸水英魂,只要找到妲己,促使她们结为姐妹,再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就能够再次获得天命天赋。   “袁熙啊袁熙,谢谢你给我留的这份大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陶商越想越兴奋,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放开我……放开……”   怀中的甄宓却是拼命挣扎,这般怒急攻心之下,气息不畅,突然间晕了过去。   陶商一惊,急去试她鼻息脉博,却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气息脉相倒是如常。   他便向残存的几个陪嫁丫头,询问甄宓是怎么一回事,才知这甄宓自幼就气血不足,每每情绪过份激动紧张之时,就会晕蹶过去。   “原来还是个病美人,幸亏你遇上了我,我有神医扁鹊在,不怕调理不好你……”   陶商放宽了一心,怀抱着晕过去的甄宓,还往郡府而去。   ……   数百里外,馆陶城。   “袁”字战旗在城头飞舞,刀枪如森,士气整肃。   金甲的袁熙,扶剑立于城头,目光如灼,扫视着左右斗志饱满的士卒,眉宇中,流转着丝丝得意。   “郭先生,陶贼的阻击之兵现在到哪里了?”袁熙负手问道。   身边郭图忙一拱手,笑道:“禀二公子,据咱们斥侯回报,陶贼已派出六千骑兵,一路望馆陶方向而来,目下也应该快到清河了。”   清河离馆陶城,不过二十余里,也就是说,梁军的铁骑,很快就会杀到。   袁熙微微一点头,眉宇间却看不到一丝忌惮。   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抢先一步进驻馆陶,据有坚城,粮草充足,区区六千梁军骑兵,又有何可惧。   “陶贼只有骑兵,没有步兵,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他若调太多兵马前来馆陶,便无足够兵力攻下安城,如此两头不能相顾,早晚必会撤出河北,到时候,这逼退陶贼,救袁家大业于危难的大功,自然就落在了二公子手上,还怕主公对二公子不刮目相看么。”   听着郭图笑呵呵描绘出来的蓝图,袁熙眼角渐起笑意,表情愈加的自信,仿佛也已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   “父帅,你一向只重视大哥和三弟,无视我这个二儿子的存在,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袁熙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只有我才配继承袁家的大业……”   “甄家已经将甄小姐送往平原,只等着公子得胜之后,就可以回平原完婚,成就大功,又抱得美人归,图在这里提前恭喜二公子了。”郭图笑眯眯道。   “甄宓,河北第一美人么……”袁熙舔了舔嘴唇,眼色扬起丝丝笑意,心中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早点回往平原,享受那传说中的美人。   “报——平原急报!”一骑斥侯飞奔上城,惊慌的大叫声,打断了袁熙的神思。   平原?   平原可是大后方,远离战场,能有什么急报,难道说,青州的臧霸打过黄河了不成?   袁熙和郭图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皆露疑色,向着奔来的斥侯望去。   “禀二公子,两日前陶贼亲率轻骑突袭平原,由北门攻入平原城,焦将军战死,平原城已被陶贼攻破!”   一道惊雷,当空劈落。   城头的袁军士卒,无不骇然惊变,袁熙和郭图二人的表情,也瞬间凝固成了惊骇的一瞬。   “陶贼不是在赶来馆陶的路上吗,怎么会突然杀至平原城?”袁熙惊到声音都沙哑颤抖。   同样惊悚的郭图,蓦然间惊悟,颤声道:“不好,我们中了陶贼的声东击西之计了,他是佯装要来争夺馆陶,阻击我们西击黎阳,暗中却突然改道,沿清河北上去偷袭平原去了,我们中计了啊!”   袁熙身形剧烈一震,这才恍然惊悟,惊到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分寸,所有的蓝图,统统都瓦解在了这惊人的消息中。   “甄小姐呢,她可逃出来?”袁熙猛又想起了自己那未及圆房的未婚妻。   “禀二公子,事发突然,甄小姐来不及逃出平原,已陷落于陶贼之手。”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轰到袁熙错愕变色,身形剧烈一震,摇摇晃晃的后退半步,险些没能站住。   那可是自己的未婚妻,河北第一美人啊,他自己都来不及享受,竟然落入了陶商之手。   袁熙是羞辱之极,肉痛之极,心中的羞愤如火山喷发般,无法克制的狂喷而出。   “传我将令,全军回师平原,我要跟陶贼决一死战,夺回平原,抢回我的女人。”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袁熙,发狂的大叫。   郭图吓了一大跳,忙劝道:“公子息怒啊,切不可冲动行事啊,平原失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军心必然大乱,何况我军多为步兵,就算杀回平原,只怕也不是陶贼铁骑的对手,公子千万要冷静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袁熙本就是个没主见之人,给郭图这么一说,怒气顿时熄了大半。   郭图皱了半天眉头,无奈叹道:“平原已失,无论如何是夺不回来了,更不用想攻取黎阳,逼退陶贼,为今之计,只有退往南皮,尽可能保存实力,肆机而动了。”   退往南皮,保存实力……   袁熙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眼神中燃烧着羞愤和不甘,久久不做决断。   苦心经营青州多久,却就此丢的一干二净,连自己的未婚妻也被抢走,更别提什么逼退梁军,争夺储位的宏图大业。   袁熙心中是着实不甘啊,却又无可奈何。   犹豫许久,无奈许久,他只能一声无奈的长叹,摇着头道:“不想这陶贼这么难对付,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罢了,退往南皮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敢不敢单挑   邺城。   三万袁军列阵于城南,大大小小的军阵,井然有序的排列,战旗飘扬,刀甲森森。   一场盛大的兵马操练,正在进行。   金盔金甲的袁绍,立于高大的城楼之上,扶剑傲立,望着自己士气渐盛的雄兵,频频满意的点头。   “我军士气渐复,只需待二公子夺下黎阳,断了陶贼的后路,主公便可挥师南下,一举荡灭了陶贼。”身旁的荀谌笑呵呵道,不忘提醒袁熙的重要性。   “没想到啊,最后起关键作用的,竟然会是熙儿……”袁绍捋须点头,感慨道,目光中透着几分刮目相看之意。   荀谌趁机又道:“二公子为人低调,只会埋头做事,其实极有能力,不然这些年来,他怎么能把青州打理的井井有条。”   “嗯,你说的也是。”袁绍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诸子之中,熙儿确实是最踏实的那一个,看来我以往对他确实是缺少重视,若此番他能逼退陶贼,我真要对他刮目相看。”   袁绍言语,已毫不掩饰对袁熙的欣赏之意。   荀谌暗暗得意,旁边审配却悄悄冷哼一声,显的不以为然。   “陶贼啊陶贼,你害死我一个无能的儿子,却让我发现了另一个更优秀的儿子,有我尚儿和熙儿联手,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袁绍越想越得意,苍老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荣光,捋须微微而笑。   “报——”一斥侯飞奔上城,拜于袁绍跟前,“禀主公,南面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袭破平原,斩杀守将焦触,二公子无奈之下,已率一万多败兵退往南皮。”   笑容瓦解,得意瓦解,袁绍一张脸,顷刻间凝固成愕然的一瞬。   荀谌也骇然变色,一脸的不信,喝道:“这怎么可能,陶贼怎可能轻易袭破平原,这不合理,不合理啊。”   斥侯只得将详细的战报,报了上来。   荀谌恍然惊悟,愣怔在原地,已惊愕到不知如何是好。   “废物,原来他和他大哥一样,统统都是废物!”袁绍拳头一击女墙,恨恨地骂道,先前对袁熙的那份刮目相看,已荡然无存。   “二公子能力平庸,守守城池还行,让他去领兵对付陶贼,兵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审配却摇头叹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眼下平原已失,抄袭陶贼侧后的计划已彻底失陷,为今之计,也只能寄希望于三公子能力挽狂澜了。”   “也只能看尚儿的了,尚儿啊,你千万不要像你的两个无能的哥哥那样,让为父再次失望啊……”   袁绍一声无奈的长叹,目光望向南面,脸上尽是苦涩。   ……   安城。   “我这个二哥,果然也是个废物,黎阳没能偷袭成,反被陶贼袭了老巢,真是废物之极。”   县府大堂中,袁尚将那一纸情报,狠狠的扔在了案几上,言语中尽是对他二哥的讥讽。   “所以说,主公诸子中,唯有三公子有资格继承主公的基业,纪此来,正是要转达主公对三公了的期望,主公说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三公子的身上,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逢纪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袁尚的怒气稍息,听着逢纪的恭维,英武的脸上,溢起一丝得意。   得意只片刻,袁尚的脸色却又忧虑起来,叹道:“父帅对我如此信任,自然是很好,但眼下陶贼夺下了平原,整个青州已被他拿下,士气必然大振,我这里将要面对的压力,定然是倍增啊。”   眼见袁尚信心有所不足,张合便鼓励道:“三公子无需过虑,只要有我张合在,陶贼休想攻破我安城,只要再熬上他几个月,南面孙策刘表,西面的曹操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天下有变,还怕陶贼不退兵而去么。”   听得张合的豪言,袁尚信心稍稍振作,遂拍着张合的肩道:“张将军啊,你是本公子最信任的大将,这守城的重责,就全交在你身上了,你千万别让本公子失望。”   “合必竭尽所能。”张合忙慨然表明态度。   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他们主臣的对话,一名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二公子,禀张将军,陶贼派使者往城上射来一封挑战书,声称约张将军黄昏时分在城前斗将。”   陶商,竟然要约战张合?   大堂中,众人顿时一片哗动,就连逢纪这员智士的脸上,也掠起了疑色。   要知道,张合武力值虽不及颜良文丑,但也有90出头,陶商以梁公之躯,竟然要单挑张合,这是何等的狂妄。   “陶贼手书在此,请张将军过目。”亲军将一封书信奉上。   张合拿过一扫,脸上怒色骤生。   陶贼在挑战书中,极尽的傲慢,讽刺张合若不敢来战就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必叫他身死名灭。   这公然的蔑视,换作是任何有血性的武将都难以忍受,立时把张合气愤然大怒。   众人却不知陶商的信中,写了什么,竟让张合怒到这般地步。   袁尚却想起了前番,那封被张合“涂抹”过的书信,顿时起了疑心,暗暗盯着张合手中的信,想着怎么把这信拿到手来,看看其中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时,盛怒不已的张合,却将手中之信撕成粉碎,怒道:“好个陶贼,竟敢如此藐视我张合,我就接下你的挑战,是你自己自大送死,我正好取了你的首级,毕其功于一役。”   袁尚看着张合将信撕个粉碎,眼中疑色却更重。   这时,逢纪却劝道:“张将军息怒,陶贼诡诈多端,谁知道他这次的挑战有什么诡计,我以为将军还是不理会为妙。”   “我若是不敢赴战,岂不是叫陶贼笑我胆怯,自挫了我军士气!”张合瞪着眼道,“况且单骑斗将,陶贼又能玩出什么诡计来,这是我们一举斩杀他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逢纪不说话了,他想不破陶商能耍出什么花招,也觉的张合所言有理,这确实是一个击杀陶商的大好机会。   “三公子,请准许我出战,我必为公子斩下陶贼的狗头。”张合向袁尚拱手恳求道。   袁尚心头一动,眼只掠过一丝兴奋,显然也被张合说的心动。   诚如张合所言,陶商如此自大,竟然敢单挑张合,这确实是一个毕其功于一役的大好时机。   若张合能斩杀陶商,梁军必土崩瓦解,他就将为袁家立下不世奇功,谁还能撼动他袁家储子的身份。   袁熙那个废物吗?他只是个笑话而已。   思索权衡再三,袁尚一挥手,冷冷道:“好吧,陶贼竟然如此狂妄,自寻死路,那张将军就去给我斩下他的狗头吧,只要你能杀了陶贼,这等旷世奇功,本公子就与你共享。”   “末将遵命。”张合兴奋而去,为斗将去做准备。   看着离去的张合,袁尚脸上的信任和慷慨,却悄然而散,眼中再次浮现出疑色。   ……   不觉,日近黄昏。   梁军大营中,一队人马徐徐出城,向着安城方向开来。   陶商坐胯战驹,手提战刀,身披赤色披风,一身玄甲反射着幽幽寒光,威势无双。   身边跟随的,则是亲兵统领荆轲,披甲带剑,率领着三十余骑精锐的亲军,环护左右。   “梁公此计虽妙,只是张合此人武艺了得,梁公此去只怕有些风险。”荆轲忍不住提醒道。   陶商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张合武艺虽强要,本公武艺也不弱,跟他战个几十招不成问题,有你荆轲在,还怕救不了我么。”   陶商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俨然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荆轲脸上不由浮现出敬畏之色,欣然道:“梁公胆略,我等不及,荆轲就陪梁公去完成这一计。”   陶商放声大笑,拍马前行,三十余骑人马,直抵安城之前。   陶商虽智勇双全,却并非狂妄自大之辈,他邀张合单骑斗将,自然是另有用意。   前方处,安城南门大开,数十骑奔腾而出,一面“张”字大旗,傲然飞舞。   “梁公料事如神,张合果然被激怒,送上门来了。”荆轲感叹道。   陶商淡淡道:“张合乃河北宿将,虽屡战屡败,到底还是个豪杰,我战书里已经说的他那么不堪,他要是不来应战,反而让本公小看了他。”   说话间,陶商一众勒住战马,距敌城有百余步。   片刻之后,张合纵马而来,身边只事数十骑,勒马于五十步之外。   城头上,袁尚和逢纪等也已登城,想要一睹张合斩落陶商首级的那一幕。   陶商率先从本军中走出,一人一骑徐徐向前走去,巍巍如铁塔一般,傲然面对着迎面张合一众,面对着城头观战的上万袁军士卒。   陶商这耀武扬威般的举动,分明是在向张合挑衅。   “这陶商,胆色倒是过人……”   纵然连张合也暗暗点头,心中掠过一丝赞赏,二话不说,也拨马而出。   两骑相隔七步,停下了前进脚步。   张合凝目审视陶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却让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家伙,是怎么完成种种惊天动地的奇迹,如今又将袁家逼到这般地步。   张合的目光中,除了敌意,还流转着几分狐疑。   陶商轻吸一口气,微着张合微微一拱手:“本公久仰张将军大名,前番几次交手,无缘面对面一睹将军风采,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见一面了。”   陶商一改挑战书中的不屑,竟是恭维起了张合,那般语气表情,仿佛出自肺腑一般。   张合本还恼火于陶商的傲慢不屑,这几句恭维,却听得他极有面子,心里舒服无比,脸上的敌意顿消了几分。   他便一笑,也向着陶商拱手还礼,“梁公言重了,梁公数年之间,连败天下诸侯,今又将我河北逼到这个份上,实乃天下枭雄,合对梁公也十分的敬仰。”   陶商马上又恭维道:“张将军为袁本初夺下河北,立下汗马功劳,今本公率军北征,河北诸将中,旁人皆不放在眼里,唯忌惮你张将军一人。”   陶商几句话,竟把张合视为河北的擎天之柱,把张合听的是舒服无比,隐隐竟有些飘飘然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叛贼   随后的一刻钟时间里,陶商也不跟张合斗将交手,只一个劲的赞赏张合。   张合被陶商恭维的有点得意忘形,竟忘了自己此来目的,不住的哈哈大笑,非但不像是陶商的敌人,反而像来会故友。   “以张将军的能力,袁绍应该把安城兵马,统统付于张将军才是,却为何还要让袁尚这个没用的儿子来钳制张将军,这分明是不信任张将军嘛。”   几番恭维后,陶商不经意间,就开始离间起了他们主臣。   一句戳中了张合的痛处,张合眉头一皱,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满。   城头上,袁尚正瞪大眼睛,张望着二人会面的方向。   他看到了陶商,恨不得张合即刻出手,斩下陶商的人头,为他立下不世奇功。   只是,令袁尚感到奇怪的是,二人迟迟没有动手,反而在两军阵前聊起了天。   聊就聊吧,还聊的谈笑风生,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在叙旧。   相隔五六十步,袁尚没办法听清他们说什么,但他却能看得清楚,张合不断的在大笑,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张合的表现,令袁尚眉头微皱,脸上的疑色越来越重。   要知道,就在半日之前,张合还对陶商的挑战恼火不已,恨不得将陶商碎尸万段。   而今见面,张合非但没有表现出来那种仇恨,反而迟迟不肯动手,还跟陶商有说有笑起来。   这态度之转变,如今能不令袁尚狐疑。   甚至,袁尚的脑海中,还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莫非,张合已暗通陶贼,今日只是借着斗将掩护,亲自见面商量什么阴谋?   那是他看到陶商给张合的那封,被涂抹过的信后,他的心中就已产生这个怀疑。   今天,看到这般情形,袁尚心中怀疑只是更加加重而已,心中暗自琢磨:“张合,你和陶商到底是商量着什么……”   陶商在与张合谈笑之时,目光不易觉察的向着安城方向望去。   是看不清袁尚的身影,他却仿佛已能看到,袁尚脸上流转的狐疑与不信。   陶商的嘴角,悄然掠起一丝暗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张将军也算一代豪杰,怎甘心做袁尚的马前卒,何不归降本公,我陶商必叫你成为一方统帅。”时机差不多,陶商开始招降起张合来。   张合心头蓦然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异变,似有那么一瞬,他竟被陶商说动。   他自问无论是武艺实力,统兵的能力,都远胜于袁尚,更对袁绍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而袁绍却偏偏不信他,非要让袁尚这个儿子前来钳制自己,搞的他处处束手束脚,无法自如统兵。   张合忌惮于袁尚的身份,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隐忍不发,心中早憋一口气,被陶商这么一挑动,焉能不动心思。   下一个瞬间,张合却立刻冷静下来,压制住了对袁家父子的不满。   他意识到,陶商正在挑拨离间,更在招降于他,他必须断然的表明态度。   “陶商,你真是厉害了,搞了半天,你原来是想诱我投降你。”张合的嘴角掠起一抹讽刺,“袁公待我不薄,你以为我张合是那种背主之徒吗?”   “张合,你倒也冷静,没有被我一番恭维忽悠晕了头脑……”陶商暗暗点头。   张合的这般表现,却也在陶商的意料之中,毕竟张合的家眷皆在邺城,不到万不得已之下,若是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降,岂不愚蠢。   “这么说,张将军是决计不降,铁了心要为袁家陪葬了?”陶商语气冰冷起来。   张合大枪一横,毅然道:“我河北只有战死之将,绝无投降之将,陶商,你不是邀我单骑斗将么,那还废什么话,咱们动手吧。”   张合终于想起了正事,雄躯杀气陡燃。   陶商却是一声冷笑,“打打杀杀多没有品味,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也不瞒你,我邀你来斗将,其实只是想借机招降你,看来本公是白费唇舌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张合绝不会背叛袁家,有我张合在,你也休想攻破安城,你若识相的话,还是尽快退回你的中原去吧。”张合竟是警告起了陶商。   面对张合的威胁,陶商非但不怒,眼中还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诡色。   突然间,他哈哈一笑,提高嗓门,大声道:“袁熙之事,还得多谢张将军,本公自会退兵二十里,咱们按约定行事。”   说罢,陶商再无多言,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张合却愣在原地,一时不明白陶商嘴里什么“袁熙”,什么“按约行事”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时,陶商已回归本阵。   眼见陶商不敢跟自己交手,张合也是无奈,只得也拨马而回。   陶商回往阵中,荆轲等人皆松了一口气,荆轲笑道:“梁公这出戏还演的真是逼真,方才与张合又说又笑,我等若不知内情,还会误以为梁公跟张合是故友重逢呢。”   陶商一笑,问道:“那本公跟张合的谈话,你们可有听清?”   “前边的都没有。”荆轲先摇摇头,脸上却也浮起意味深长的诡笑,“不过梁公最后那番话,我们却听的清清楚楚,一句不差。”   “既然你们听的一句不差,城头上的袁尚,想必也都听到了,那就可以了,回营喝酒去。”陶商满意的一笑,扬鞭策马,向着大营奔去。   三十余骑人马,奔行如飞,转眼已消失在尘雾之中。   张合茫然了片刻,也只能拨马回城,这一场斗将,就此无疾而终。   “张将军,适才你跟那陶贼,都在谈笑些什么?”一上城,袁尚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合还没看出袁尚的疑心,只坦然道:“也没说什么,他邀我前去斗将,无非是忌惮于我,想要招降我,被我严辞拒绝了而已。”   “就这么简单?”袁尚眸中闪过一丝疑色。   “当然就这么简单,不然我跟他还能说什么。”张合不以为然道。   逢纪的眼神中,同样流转着猜忌,冷笑道:“张将军,你当三公子和我都是小孩子么,会这么容易被你糊弄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张合岂能不出意外之意,立时眼珠一瞪,怒道:“逢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在怀疑我不成?”   张合这突然一发脾气,把逢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袁尚这时也火了,手按佩剑,冷冷道:“张合,适才我们可都听见,那陶商提到了袁熙的名字,还说什么按约行事,你最好老实交待,你跟那陶贼有何图谋?”   袁尚质问之时,逢纪已暗使眼前,马延率领着一队士卒,不动声色的逼近。   他这话,几乎已挑明了意思,分明是在怀疑他张合勾结陶商,此时的张合,却才猛然省悟,方才陶商为什么突然提高音调,跟他说那番话。   “该死,他好生狡诈,竟然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又使了离间计……”   张合心中暗骂,只得正色道:“三公子,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这分明都是陶贼所设的离间之计,三公子你动动脑子啊,怎么能这般轻易上当。”   一句“你动动脑子”,分明是在讥讽袁尚蠢笨,瞬间将袁尚激怒,喝道:“张合,你休要狡辩,前番我命你射杀袁谭,你便推三阻四,我喝斥你几句,你多半怀恨在心,暗中勾结陶贼,又怕我识破你们的图谋,便涂抹了书信,今日你们又假借着斗将为名,当面商议阴谋,你当我是瞎子吗?”   张合身形蓦然一震,心中顿时涌上无限的悲愤。   想想方才他还严辞拒绝了陶商的招降,表明对袁家的忠心,谁料这转眼间,袁尚竟已对自己怀疑如此之深,根本已把他视为了暗通陶商的叛贼。   此时的张合,忽然间有种万念具灰的心思,一颗忠心彻底被寒透了底。   悲愤转为悲怒,张合压制在心底的憋曲,此刻也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转眼间怒到眼睛喷火。   手中大枪向着袁尚一指,愤然骂道:“袁尚,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你和你父亲一样生性多疑,枉我张合对你袁家忠心耿耿,你竟然这般怀疑我!”   张合也是气晕了头,他这等威胁性的动作,再加上这样公然对袁尚,对袁绍的不敬和辱骂,等于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袁尚被张合枪锋一指,还以为张合打算对他行凶,吓的急是后退几步。   “快,快保护三公子。”逢纪也吓了一跳,急是大叫道。   马延即刻动手,百余号士卒一拥而上,将袁尚保护起来,把张合隔绝在了数步之外。   张合四下一扫,这才发现袁尚趁自己出城之际,已将城头属于自己的嫡属,统统都调离,换上了忠于袁尚的部众。   袁尚稳住心神,想起张合对他的辱骂,顿时恼羞成怒,喝骂道:“好个忘恩负义之徒,竟想刺杀本公子,终于原形毕露了吧,来人啊,把这叛贼给我拿下!”   号令传下,左右士卒却畏于张合威名,面面相视,一时不敢上前。   袁尚怒了,再次大喝:“诛杀张合者,重赏百金,胆敢不从我号令者,以从逆罪论处!”   重赏与威胁之下,一众士卒哪敢再犹豫,撑起胆子,嘶吼着朝着张合扑上去。   “张合叛贼,纳命来吧。”马延更是立功心切,手舞大刀便朝着张合当先砍去。 第三百六十章 向妇孺举起屠刀   面对着汹汹杀上来的己军士卒,张合的心已经凉透,残存的最后一丝忠心,也被袁尚的猜忌给摧毁。   “罢了,苍天作证,不是我张合不忠,是袁家父子,非要把我张合往绝路上逼,我张合不得不愤起反抗……”   仰天一声长叹,长刀猛然一握,张合的眼中,无情的愤怒杀机,如烈火般狂燃而起。   一声怒啸,手中大枪如电射出,向着斩袭而来的马延,狂射而去。   噗!   鲜血飞溅,张合枪式后发而先至,一枪便将马延刺穿了胸膛。   紧接着,张合再无留情,枪影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向那些冲涌上来的士卒,无情的将他们刺倒于地。   凭着90多的武力值,张合竟是将这些士卒杀的连连后退,一路踏着血路,从城上杀到了城下。   这时,张合在军中的威信,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数百名忠于张合的嫡属士卒,闻知自己的主将被围,不顾军令赶来,相助张合一顿乱杀,打开城门,拼死冲了出去,向着梁军方向奔去。   “放箭,给我射死这些叛贼,一个不留!”羞恼的袁尚,咆哮大叫。   五百余弓弩手被调上城头,向着出逃的张合部众,一顿狂射。   张合舞枪将来袭之箭拨落,一面策马狂奔,跟随他的士卒,大半皆被射杀,只余数十余人,跟随着他逃出了箭射范围。   “可恨,竟让这叛贼逃走了!”望着远去的张合,袁尚气到面红耳赤,拳头狠狠的击打女墙。   逢纪也愤慨地叹道:“真没想到,三公子待张合不薄,当此危难关头,他竟然会无耻的背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叛贼,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袁尚更加盛怒,喝道:“速将张合叛变的消息,报往邺城给父帅,请他把张合家眷,统统押往安城斩首。”   “是当如此,一则惩罚张合那叛贼,二来也可起到警视作用。”逢纪连连点头,又宽慰道:“三公子也不必太过恼怒,所幸三公子睿智,提前识破了张合这逆贼,若不然只怕会酿成更大的灾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袁尚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冷哼一声,嘲讽道:“陶贼,你以为你的雕虫小技,能够瞒过本公子的眼睛么,如今我识破了张合这逆贼,我看你有什么办法攻下我的安城。”   ……   梁营,中军大帐内。   陶商才刚刚回到大营,正准备下令南撤二十里,以把他那出离间之计,演的更逼真一些。   正当此时,帐外亲兵却来报,言是张合率数十骑前来投诚。   “这么快?”陶商大感意外,没想到张合这么快就会前来投降,当即令将其传入。   片刻之后,神色黯然的张合,灰头土脸的步入大帐,向着陶商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张合,走投无路前来投奔梁公,还请梁公收纳。”   “张将军,你终于想通了。”陶商呵呵一笑,拂手示意他起身。   张合站起身来,苦笑着叹道:“梁公的离间计如此精妙,一步步的把末将推上了绝路,末将也是逼不得已,只能前来归降梁公。”   这个张合,倒也是个直爽之人,坦然道出了心声。   陶商哈哈大笑,起身上前,抚着张合肩道:“想要得到你这员河北上将,不花点心思,费点手段怎么能行呢。”   陶商这番话,也算给足了张合面子,显示出了对他的器重,这让张合不安萎靡的情绪稍稍缓和,心中那份怨意也渐渐淡了。   “多谢梁公这般信任,合必为梁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张合慨然表明决心,迟疑一下,却又道:“只是合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梁公能够应允。”   “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陶商大度的一挥手。   张合深吸了一口气,便正色道:“合之家眷,皆在河北,若合助梁公去攻袁家,只恐袁家父子一怒之下,祸及合的家眷,所以合想请梁公开恩,不要让我去攻袁家,其他诸侯,只要梁公一声话,合就算也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陶商早就猜到了张合想提什么要求,顾及自己家眷,这也是人之常情,说明张合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当下陶商想也不想,便欣然道:“我当是什么要求,原来是这么件小事,本公准了。”   “多谢梁公!”张合没想他答应这么痛快,感激之下,又是拜伏于地。   陶商忙将他扶起,笑道:“来人啊,摆下宴席,今晚本公要与张将军接风,痛饮他个不醉不休。”   当天陶商便以一场盛大的酒宴,欢迎了张合的来归。   张合投诚,袁尚就少了一员杰出的统兵大将,其军心士气也必受重挫,安城的守备能力,必然大幅削减。   陶商的战术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是再无拖延,三天之后,大军齐集,准备对安城发动最后的猛攻。   三日后,安城南门一线。   战旗遮天蔽日,兵甲森森如林,近七万梁军将士,如黑压压的乌云一般,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城逼近。   诸员大将皆已就位,唯有张合却没有至阵前,而是跟随在陶商左右,居于中军。   陶商答应过张合,不会让他参与攻打袁家之战,所以便履行诺言,只将张合带在左右,同他一起观战。   日当正午,大大小小数百军阵列阵已毕,只等陶商一声号令,便将发起空前猛烈的强攻。   城头上,袁尚已预计到陶商会来攻,近一万士卒皆已登城,严阵以待。   这一万士卒之中,有近半数皆为张合旧部,袁尚忌惮张合对他们的影响力,本是不想动用他们参加。   只是,对面梁军七万之众,区区几千兵马,又如何能守得住,袁尚不得已之下,也只得将这些张合的旧部,也尽皆调往了城头。   而这几千号士卒,却因张合被逼叛逃,军心士气大受打击,个个都斗志低落。   袁尚扶剑立于城头,远望着军气浩荡,斗志昂扬的梁军阵势,再看看士气低落的己军,心中是既焦虑,又恼怒。   “张合,这一切皆是拜你这叛贼所赐,今天,我就用你张家的血,来警醒你的那些旧部吧……”   袁尚眼中杀机陡然一聚,厉声喝道:“传令,把张合的家小,统统给我押上城头。”   左右士卒无不脸色微变,知道袁尚想干什么,却畏于他的威慑,无人敢不从命,片刻间,便将包括张合妻儿在内,近五十余口家眷,全都押上了城头。   城南,梁军中军。   张合本是默不作声,打算就这么默默的观看这场攻城之下,却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有些不安。   忽然间,他隐隐听到,城头方向,似乎传来了熟悉的哭声,令他心中愈加不安。   这时,袁尚登临城头,亮出身来,冷冷喝道:“张合叛贼,你竟敢忘恩负义,背叛我袁家,今天,本公子就叫你后悔莫及!”   说着,袁尚一摆手,喝令将张合的家小,统统都押上城来,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吊在城墙上。   百余步外,张合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愕然惊变。   就连陶商也微微变色,没想到袁尚会弄出这么一出。   他之所以答应张合,不叫他去攻打袁家,就是为了保全其家小,却没想到,袁尚竟将张家家小,全都吊在了城墙上,分明是打算来一场屠杀。   急怒攻心的张合,策马奔出中军,直抵阵前,怒吼道:“袁尚,放了我的家小!”   见到张合出现,看着他急怒的样子,袁尚心中就一阵的痛快,冷笑道:“你个叛贼,竟然还有脸出现,很好,我还怕你不敢来,正好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家小如何因你而死。”   说罢,袁尚目光中杀机燃起,喝令将其中一根绳索砍断。   士卒们身形一震,一时犹豫,没敢下手。   身边逢纪脸色一沉,喝斥道:“三公子之命,谁敢不从,就不怕军心处置吗!”   逢纪话音未落,袁尚长剑已出鞘,手起剑落,将那名犹豫的士卒,人头斩落于地。   左右军士无不骇然变色,惊怖到了极点。   袁尚将血剑收起,冷冷道:“谁敢再不听从号令,就同他一样的下场。”   补上去那名士卒,早就骇破了胆,哪里还敢犹豫,只得一咬牙,将其中一根绳索砍断。   惨叫一声,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惊叫着从城头坠落,瞬间摔到头破血流,撞死在了城墙之下。   “二伯!”张合惊叫一声,恨不得飞过去救下自己的二伯,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他摔死。   刹那间,张合悲愤到眼睛血丝密布,几乎要吐血,怒骂道:“袁尚狗贼,我张合本对你袁家忠心耿耿,是你无端猜忌,逼我叛逃,我已决心不帮梁公的你袁家,你为何还要害我亲人!?”   袁尚却无动于衷,张合的愤怒咆哮,反而助长了他的残杀之心,冷笑声中,再次摆下了手。   又一刀斩落。   尖叫声中,一名七八岁的女童跌落城头,撞成了血肉模糊。   “袁尚,我杀了你!”张合咬牙欲碎,恨不得跃马城头,将袁尚碎尸万段。   袁尚却肆意的大笑,何等痛快,指着张合冷冷道:“张合,这就是你背叛我袁家的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狂笑声中,袁尚连连下令,将张合的家小,接二连三的摔下城头,无不摔成肉泥。   张合是惊怒万分,痛入肉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小,一个接一个的被袁尚残害。   城头的惨剧,陶商已看的清清楚楚。   他着实没想到,袁尚的手段能狠辣到这般地步,愚蠢的中了自己的离间计,逼反张合便罢,竟然还对一群无辜的老弱下此狠手。   眼见一名名妇孺坠落城下,张合的家小已有半数被杀,陶商忍无可忍,策马直奔阵前,大喝道:“袁尚,够了,给本公住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要复仇   陶商出现的一刻,整个南门一线,万千袁军无不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人人眼中都迸射出一丝惧意。   威震两河,杀到他们袁家连战连败的陶商,在他们眼中俨然已如魔神一般,让他们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袁尚看到的瞬间,脸上也浮现过一抹惊色,却暗吸一口气,极力的压制下去,强装起一副残冷肃杀的气势。   “再砍!”袁尚让他停手,他便不停手,又是大喝一声。   这一次,却无士卒敢动手,好似陶商对他的恐惧,已盖过了袁尚死亡的威胁,让他们进退两难。   未等袁尚发怒,陶商已厉声道:“袁尚,本公在此向你承诺,只要你放过张合的余下家小,他日攻下河北后,我就饶你一命,饶你全家老小一命,否则,他日我必杀尽你袁氏一门,老幼不留!”   陶商早抱定决定,攻灭河北后,杀尽袁氏,但现在,为了救张合的老小,他选择了让步。   张合顿时感激的看了陶商一眼,显然没有想到,陶商为了救他家小,竟然能强忍下这口恶气。   城头上,袁尚冷残的脸上,却转眼间扭曲变形,陶商的提议,非但没有说动他,反而深深刺激到了他。   长剑再度出鞘,袁尚几步上前,染血的长剑,悬在了张合父亲的头顶,冷傲道:“陶贼,你以为你有能耐灭了我袁家,夺下河北么,有我袁尚在,你简直是白日做梦,今天就是要杀尽张合的家小,你能拿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袁尚手中长剑,刷的横扫而过。   绳索斩断,张父一声惨叫,从城楼上坠落而去,瞬间摔成一团肉泥。   “袁尚,我杀宰了你——”眼前父亲被杀,张合急怒攻心,发疯似的咆哮狂叫,几乎就要怒喷出血来。   怒气攻心的张合,几乎就要坐立不稳,险些就要从马上倒下来,陶商急是一伸手,才将他扶住。   “张合,这就是你背叛我袁家的下场,哈哈哈——”袁尚见得张合气到坠马,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就差拍手叫好。   看着城头得意的袁尚,陶商英武的脸上,已凝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机,那凛烈的杀气,几乎近左右士卒都为之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头厉声道:“袁尚,你这是在自绝生路,难道你真想步你大哥袁谭的后尘吗!”   这一声威怒的咆哮,震的袁尚身形一颤,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悚意,脑海中不由迸现出了袁谭的身影。   那个被陶商阉掉命根,割掉耳鼻,极尽羞辱折磨,最后死在自己手里的大哥,何其的惨烈。   惊悚只一瞬间,袁尚强撑起勇气,不屑的一声狂笑,“陶贼,我袁尚什么身份,四世三公的出身,袁家的继承人,你以为,我会被你这奸贼三言两语就吓到么,笑话!”   狂笑声中,袁尚手中长剑刷刷接连挥出,一口气将四段绳索斩断,一声声的惨叫声中,张合的家小齐齐落地,皆被摔成粉碎。   张合已气到麻木,仿佛家小之死,再也激不不到他,他的神智皆已被复仇的怒焰所包裹。   霍去病等武将们,对张合这个被迫来降之人,本来是没什么好感,但目睹了他的家小被袁尚杀尽这一幕,不由也对张合个个生了同情,更对袁尚是恨之入骨,无不咬牙切齿。   陶商的情绪,此刻却出奇的平静下来。   看着疯狂的袁尚,他清楚,说什么也没有和,哪怕是他现在退兵回中原也无济于事,发狂的袁尚,今天是非杀光张合家小不可。   而且,他越是想救张合家小,袁尚就越是要杀,好欣赏他的恼恨无奈,从中获得痛快。   “杀吧,袁尚,你尽情的杀吧,我看你还能疯狂到几时,今天你杀张合全家,明天就轮到我灭你袁氏一族……”   陶商心中暗暗发誓,反而平静下来,再无多言,只默默的注视着城头一个个坠落的无辜者。   袁尚所想,正是陶商所料。   他就是想激怒陶商,羞辱陶商,欣赏这个袁家的死敌,在自己面前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苦样。   正杀的过瘾,看的痛快之时,袁尚却忽然意外的发现,陶商不吱声了,态度之平静,竟似已没有丁点怒气。   这样一来,他得到的快感,立时消减大半,杀的也没那么守瘾了。   他终于停下了杀戮,喘口中气时,却忽然发现,周围的袁家士卒们,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袁军士卒们,包括逢纪在内,个个皆是惊到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那个向来风度过人,有儒将之风的袁三公子,竟然会有这等野兽般嗜血的一面。   那种感觉,让袁尚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这才收了长剑,喝令士卒,将余下的几名张合家小,统统杀尽。   惨叫声结束,天地复归平静,安城南门一线,已未战先被血染。   几十口老幼的尸体鲜血,横七竖八的溅了一地一墙,张合一家老小皆已被灭门,只余下了他孤身一人。   看着袁尚发完疯,陶商这才轻吸一口气,长刀向着袁尚一指,厉声道:“我陶商在此立誓,攻灭河北之后,袁氏一门灭尽,一个不留。谁人活捉袁尚,本陶赏千金,封万户侯,本公要折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肃杀狠厉的誓言,回荡在两军阵前,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皆清晰可闻。   一双双眼睛,齐齐的射向袁尚,就像是在盯着一只肥美的猎物,人人都恨不得将他拿下。   就连袁尚本人,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背上掠过一丝恶寒。   他知道,陶商向来说一不二,今天他算是惹恼了陶商,前来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受到比自己大哥袁谭惨烈十们的折磨。   心中虽寒,袁尚却故作无畏,反而不屑的一声狂笑,指着陶商道:“陶贼,休要在本公子面前说大话,我现在就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陶商目光回扫一眼诸将,高声道:“袁尚如此猖狂,尔等谁愿为本公拿下安城?”   不等别将请战,缓过神来的张合,翻身下马跪在了陶商面前,泣声道:“袁尚狗贼杀我全家,张合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请梁公准我领兵攻下安城,将那袁尚碎尸万段。”   张合先前不愿攻打袁家,那是顾忌到家小,今亲眼看着一家老小,被袁尚杀尽,哪还有什么顾虑,此刻他对袁家人只有一个想法:   复仇!   张合在袁军中极有威望,此刻城上有半数的袁军,皆是他的旧部,若能由他来攻城,自然是再好不过。   陶商遂是点点头,战刀一指,“你想报仇,本公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命你亲率三万攻城军,给我把安城夷为平地!”   “不破安城,我张合提头来见。”张合发下重誓,翻身上马,提枪直奔阵前。   勒马于万军之前,张合大枪向着敌城一指,怒啸道:“全军杀上,随我辗平安城,把袁尚狗贼碎尸万段。”   怒啸声中,张合拨马提枪,挟着熊熊的复仇怒焰,狂冲而上。   “杀袁尚——”   “杀袁尚——”   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挥舞着兵器,抬扛着云梯,向着安城杀去。   陶商立马横刀,远望己军将士,铺天盖地的杀向敌城,冷峻的目光中,一抹傲色狂燃。   震天动地的杀声中,三万陶军越过沟壕,眨眼间杀至城前。   安城上,袁尚放眼望去,但见正面一线,已是黑压压一片,布满了梁军。   城前百步之地,无数战旗如浪涛一般翻浪,森森的刃锋与铁甲,反射之遮天寒光,几欲将天空映寒。   转眼间,张合的指挥下,近百张云梯高高树起,三万梁军将士,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去。   护城河前,李广指挥着三千名梁军神射营射手,不停的向城头仰射,铺天盖地的箭网,将袁军压到抬不起头。   袁尚放心不上张合的旧部,虽将他们也调至南门,却将之作为第二梯队,并没有立刻用于作战。   此刻,他的几千嫡系兵马,面对数倍梁军的进攻,越来越被动,渐渐已有支撑不住的迹象,城墙数处,几乎已有梁军士卒爬上了城头。   “张合逆贼——”   看着张合指挥下,梁军攻势汹涌不可阻挡,袁尚是又慌又怒,咬牙切齿。   疯狂的情绪终于平伏下去,袁尚心中渐生惧意,甚至动了放弃安城,撤往邺城的念头。   “邺城安危,河北的存亡,全仗此一城,不到最后关头,三公子千万别放弃啊。”逢纪急是大喝,将袁尚弃城而退的念头给惊碎。   袁尚蓦清醒,想想安城的重要性,便强打起精神,横枪大叫道:“把余下兵马统统都给我调上城头来,再派人飞马往邺城求救,告诉父帅不能再等了,速率大军来援。”   邺城尚有三万袁军,他父子还等着梁军师老安城之下时,袁绍再率军南下参战,以生力军一举将陶商击溃。   到了这个危机时候,袁尚已撑不了那么久,连张合的旧部都得动用,何况是后方的三万生力军。   大吼声中,袁尚鼓起勇气,提起大枪,喝斥着张合旧部,向着西北角,形势危急的几处城墙奔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最后的目标   梁军,中军。   陶商正欣赏着张合的攻城之战。   袁军士气已丧,又失了张合这员大将,实力遭受重创,陶商相信,凭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和士气,绝对能攻破安城。   形势的发展,也正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西城一线,十几名攻城死士,甚至已攀上了城头,跟敌卒展开了激战。   只要他们能守住片刻,成百上千的己军士卒,就能够悉数爬上城头,凭着数倍的兵力,看袁尚还如何挡得住。   便在关键时刻,原本兵力不足的敌城上,忽然间涌上了数千生力军,立刻扭转了劣势,将抢上城头的梁军士卒,尽数歼灭。   “袁尚,你已经走投无路,不惜动用张合的旧部了么……”   陶商旋即看穿虚实,挥刀喝道:“彭越,再率两万兵马冲上去,助张合破城。”   他已决心不留余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今天也必要攻下安城不可。   号令传下,阵前彭越飞马而出,率两万兵马如潮水般汹涌的辗向敌城。   攻城之战凶险万分,冷箭难防,陶商并没有亲自上阵,为激励军心,他亲自拿起鼓锤子,为血战的将士们打气。   嗵嗵嗵!   鼓声震天,前方血战的将士,回头瞧见高高的鼓台之上,他们的梁公竟亲自为他们击鼓助威,顿时士气大振,无不是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向敌城疯狂扑去。   城头一线,袁尚已率三四千的张合旧部上城,加入到了防守之中。   这三四千的兵马,乃是张合麾下的精兵,战斗力远胜于袁尚自己的嫡系,他们的加入,很快就稍稍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苦苦支撑了下去。   攻城已过半个时辰,城前一线,已是堆起了数不清的尸体,安城却迟迟未能攻破。   往来指挥的张合,眼见久攻不下,复仇的怒火驱使之下,竟是不顾自己安危,翻身下马,亲自爬上了云梯。   “梁公,张合自己也上云梯了,太冒险了。”荆轲急是提醒道。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却不加以阻止,豪然道:“战事杀到这个地步,唯有勇者能胜,让他去吧。”   无人阻挡,张合提刀爬上云梯,转眼已上纵丈许之高。   城垛上一名袁军士卒,大吼着高兴滚石,朝着张合奋然砸了下来。   张合却丝毫不惧,一手紧抓云梯,握枪之手狠狠荡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击声,重达三十多斤的滚石,竟被他一刀震飞。   张合不及喘息一口,虎躯向上奋力又是向上一纵,转眼爬到了半截处。   这时,又一名敌卒从城内探出叉竿,顶住了云梯上端,想要把张合所在的云梯直接给顶翻出去。   此时张合距城头还有近两丈,手中大枪根本刺不中敌卒,灵机一动,从身后抽出一枚小手斧,朝着那敌卒奋力掷去。   这一斧又狠又准,一斧臂中了那敌卒脑门,一具尸体闷哼着从城头上坠落下去,摔成了肉泥。   连着解除两次危机,张合信心倍增,飞身向上继续攀爬,眨眼之间距城头便只有一步之远。   城头上,两名敌卒抬起一锅烧到沸腾的开水,作势就要朝他泼来。   张合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一锅开水泼下来,根本无从闪避,非被当场烫烂了皮肉不可。   危急时刻,张合一声暴喝,手中大枪竭尽全力,向上奋然刺出。   火星四溅中,这一枪狠狠撞向了锅底,狂击之下,两员敌卒无法托住大锅,整口锅轰然倒翻了回去,整整一锅的铁水,反是倾在了自己的身上。   凄惨之极的嚎叫声,立刻响起在城头。   张合抓住这时机,身躯敏捷的向上窜去,双足用力一蹬,奋然站上了城头。   几名敌卒正从地上捡起叉竿,想要继续把云梯推翻,猛抬头却见一具铁塔身形,横在了眼前,未及惊骇时,张合一枪横扫而出,两颗人头便飞落出去。   “是我张合的弟兄,就别跟我作对,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张合横枪傲立,一声震天的大啸。   附近那些士卒,不少都是张合旧部,眼见旧主在前,一时皆不敢在上前。   “复仇之心催动出来的战力,果然是非同一般……”   眼见张合登城成功,隗商兴奋万分,大喝道:“张合已登上城头,全军压上,给我一鼓作气攻下安城。”   进攻的鼓声,更加震天动地。   城墙一线的梁军将士,眼见张合奇迹般的杀上城头,无不是欢欣鼓舞,个个急先恐后的抢向城头攀来。   城头张合旧部虽不敢擅动,其余袁尚的嫡系人马,却从两面杀来,想要把张合逼下城头。   “挡我复仇者,死!”   复仇心切的张合,如兽狂吼,大枪溅出漫天流光,将一切冲上来的敌卒斩飞出去,凭着一己之力,誓不后退。   张合拖延住敌卒的片刻间,成百的梁军士卒已顺着云梯登上城来,加入到了杀戮的队伍中来。   梁军越战越多,所占据的地势也越来越来,袁军被挤的不断后退,形势已相当的危机。   “不许后退,给我压上去,把敌人辗下城去!”敌军的后面,袁尚不知张合已登城,急怒的喝斥士卒上压。   乱军中,张合听到了袁尚的声音,胸中复仇的怒火,顷刻间如火山般喷发。   “袁尚狗贼,还我家小命来!”   愤怒之极的张合,手中大枪威势暴涨,将拦在眼前的敌卒,如草芥般轻易撕破,冲出一条血路来,如魔神一般出现在袁尚的眼前。   暴怒的吼声中,手中大枪挟着凛烈之极的力道,向着袁尚狂轰而出,枪锋未至,那汹涌如涛的劲力便倾泄而下。   一瞬间,袁尚便惊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而来,令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猛抬头间,竟发现张合杀到。   “叛……叛贼……”袁尚大吃一惊,眼中惧意骤生。   张合武力有多强,他再清楚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叛贼前一刻还在城外,看着亲人被自己杀尽,后一刻钟,竟会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惊骇瞬间,张合复仇的大枪已狂袭而至。   无处可避,袁尚只得屏去惧意,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劲力尽数灌向双臂,奋然的擎枪相挡。   哐!   猎猎嗡鸣声中,枪锋轰至,那狂澜怒涛般的巨力,由兵器直灌入袁尚的身体,震的他身形剧震,汹涌的力道,更是无情的拍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搅到他气血翻滚,几欲碎裂,握枪的五指间,鲜血已浸出,竟被震裂了虎口。   “该死,我不是这叛贼的对手……”   就在袁尚来不及喘口气时,张合又是一声暴喝,第二枪已如电闪雷鸣一般,卷着涡状气充,狂袭而至。   袁尚气血未平,生死之间却不及多想,只得强撑着一口气,举枪再挡。   吭!   火星再起,震天的激鸣声,震到袁尚耳膜欲裂。   千斤之力轰撞而至,袁尚被震到气血激荡如潮,几位站立不稳,身形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后背撞在了城楼壁上。   袁尚只觉五内翻滚,嘴里泛起一丝苦涩,竟已被震到了吐血。   复仇之火熊熊狂燃的张合,却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枪式如狂风暴雨一般,接踵而至。   袁尚被完全压制,只能强忍着气血的激荡,拼尽全力死死相扛。   他武力值倒也不弱,接近有80,可惜面对面的却是武力值达到90的张合,就算拼尽全力,又能苦撑几招。   此时,数处城墙已然被突破,成百上千的梁军将士,前赴后继的的杀上城来,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军心已乱的敌卒。   袁军兵少,军心又乱,随着越来越多的梁军抢登上城,先前的据城防守战,已然演变成了一场近身的肉搏战,形势对袁军已是越来越不利。   袁尚却无计可施。   他正被张合那凶猛之极的刀势,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哪里还顾及到沿城一线的不利局势。   十招已过,袁尚被逼到枪法凌乱,破绽百出。   “袁尚,我要你的命!”震天的咆哮声中,张合枪上力道陡增,狂攻出三枪。   哐哐哐!   三道巨力轰撞下,袁尚脚步凌乱,身形剧震,手中银枪几乎都要被震飞出去。   破绽已出,张合一声怒啸,大枪搅乱他的防御,斜斩向他的脖子。   袁尚身形未稳时,招式已老,眼见张合杀至袭至,只能勉强的收回银枪,往身前一拨。   哐~~   一声沉闷的响声中,张合枪锋狂斩而至,这一枪力道何其之重,袁尚连人带枪被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楼上。   只听咔咔的骨碎声响起,袁尚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嘴里鲜血狂涌而出,已是身受重伤。   “给我拦住他,给我拦住他啊——”落地的袁尚,斗志瓦解,惊慌失措的尖叫。   他忍着身上剧痛,拼命爬了起来,把士卒往张合那里推,自己却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张合哪容他逃走,手中长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向那些阻路之敌,一颗颗的人头被肆意的收割,数不清的袁军躯体,倒在他的枪下。   只是,城头地势太过狭窄,这些士卒虽不堪一击,却终究拖延住了张合,待他杀尽拦路之敌,寻找袁尚的身影时,已逃的不见了踪迹。   “袁尚,你个狗贼,我张合发誓要攻破邺城,灭了你袁氏全族,我看你能逃到几时——”震天的咆哮声,回荡在城头上空。   此时的袁尚,已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城楼,抢先一步逃下的逢纪,赶紧上前将他扶住,苦叹道:“三公子,大势已去,弃城退往邺城吧。”   袁尚抹着嘴角的血迹,回望着城头不断涌上来的梁军,心中那个恨,那个不甘,残存的一丝斗志,却被张合的震天咆哮声击碎,不敢于有一丝迟疑,急是抢了匹战马,在逢纪的搀扶下,向着北门逃去。   吊桥被斩落,城门被从内掀开,成千上万的梁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袁尚一逃,残存的袁军失去主心骨,不是抱头鼠窜,就是伏地投降,安城已彻底失守。   “滴……安城攻陷,宿主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1。”   听到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停止了擂鼓,喘息着向着城上望去,只见城头一面“梁”字大旗,已高高飘扬。   “攻破安城的关键,果然是张合啊……”   望着已陷的安城,看着滚滚涌入城中的己军将士,陶商欣慰的笑了。   黄昏时分,战斗终于结束,安城重归平静。   落荒而逃的袁尚,除了千余兵马,趁乱从北门逃往邺城之外,其余九千多兵马,不是被歼灭,就是悉数归降,安城守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残破的袁军战旗,尽数被踏落在脚下,安城四周,无数面“梁”字战旗,傲然飞舞。   得胜的士卒们打扫着战场,陶商则策马徐徐入城,昂首阔步的进入了这座通往邺城最后一座城池。   此城攻陷,袁绍已无险可守。   陶商登上安城北门,扶刀傲立,鹰目穿过茫茫原野,仿佛已看到了他北伐的最后目标:   邺城。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出事了   邺城,大将军府。   府院大堂内,觥筹交错,酒香四溢,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今曰,乃是袁绍的寿辰。   当此危难之际,袁绍本是没什么心情庆祝,但臣下们却进言,借着庆生之际,缓解一下军民紧张的情绪,袁绍便决定摆下酒宴。   前番虽有张合叛变的消息,令袁绍一度陷入震惊中,但三子袁尚随后发来消息,声称他已掌控住安城局面,纵无张合,也绝对守得住城池,这让袁绍稍稍宽心,才有心情来庆贺自己的寿辰。   大殿中,觥筹交错,一派欢乐的气氛。   “报——安城急报——”   急促的叫声,打断了酒宴愉悦的气氛,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大殿门外。   一员亲军匆匆而入,跪伏于阶前,“禀主公,安城失守,三公子已败归邺城。”   袁绍身形剧烈一震,脸色骤变,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惊落。   殿中众文武,瞬间也陷入哗然惊变之中,一个个惊到目瞪口呆,万不敢相信,安城竟然失陷。   正当袁绍主臣震惊失措之时,灰头土脸,一身是血的袁尚,灰溜溜的步入了大堂,跌跌撞撞的跪伏在了袁绍跟前。   袁绍一见袁尚,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他自以为像极自己,万分优秀的儿子,临出征之前,就在几天前还自信的保证,安城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谁料,才过不到两日,竟已将安城失陷,全军覆没,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   袁绍是又气又恼,冲着袁尚喝道:“你不是说有你在,安城万无一失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袁尚一脸委屈,拱手解释道:“父帅息怒,儿本已掌控局面,谁料到张合那叛贼,竟然无耻的为陶贼攻我城池,蛊惑他的旧部不肯力战,儿苦战不敌之下,才失了安城,非是儿不死战。”   “张合这忘恩负义的逆贼,枉我有恩于他,他竟然敢这样对我,可恨,奸贼……”袁绍的怒火,立刻被转到了张合身上,对儿子的埋怨顿消几分。   袁尚暗松一口气,急得审配使了个眼色。   审配会意,忙道:“先前官渡之战,那张合就未出全力,前番延津之战,他也败逃而逃,其实配早就怀疑,他心存反意,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   审配这番话,仿佛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了张合会降敌一般。   “张合狗贼,我早就该看出来他存有异心,早知这样,就不该令他随尚儿去守安城!”袁绍懊悔万分,非但不再怪袁尚,反而自责起来。   袁尚终于如释重负,自己站了起来,宽慰道:“父帅不必太过忧心,安城虽失,但我邺城乃天下坚城,我们尚有兵马三万,城中粮草足支一年,有儿在,必可为父帅守住邺城不失。”   “陶贼连战连捷,实力爆涨太快,天下诸侯必会对他心生忌惮,断不会容他肆意坐大,配以为用不了多时,中原必然有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坚守到那一天。”审配也宽慰道。   听得儿子和谋士的宽慰,袁绍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些许,遂是撤下酒宴,商议邺城保卫战之事。   沮授却又进言道:“光靠我们手头的兵马还不够,授以为,主公当速派人往南皮和蓟城,召高公子和二公子率本部兵马,会师于邺城城下,集中我们所有的兵力,方能与陶贼决战于城下。”   袁绍连连点头,当即修书两封,派人星夜赶往南皮和蓟城。   这场军议,一直商量到深夜时分,方才散去。   袁尚告退,归往自己府院,审配则跟随在了身后,显然有话要说。   袁尚心领神会,前脚一进门,后脚便将左右屏退,问道:“此间已无外人,正南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审配环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配观高干和袁熙二人,拥兵自重,各怀鬼胎,当此危难之际,他们未必肯来救援,如无这两路兵马来援,能否守住邺城,还是个未知数,配以为,三公子还得早做打算才是。”   “那正南先生的意思是……”袁尚神色紧张起来。   审配便抬手遥指西面,“配以为,三公子当以向匈奴借兵为由,赶在邺城被围前出城,速速前往并州,收拾兵马,结好匈奴,坐观形势变化。”   “前往并州?”袁尚目露疑色。   “对,就是前往并州。”审配点头继续道:“介时若中原有变,陶贼有撤兵迹象,三公子便率可率并州之兵赶往邺城,不失为有功。倘若邺城有失,以并州山河之险,也足以让三公子割据自保,等时机成熟,便可挥师东出,重夺河北四州,这才是万全之策。”   袁尚恍然大悟,不由站起身来,负手踱步,显然已被说动心。   沉吟片刻,他却又犹豫道:“可我若是一走,岂非掷父帅于孤城而不顾,父帅对我如此信任,我这么做,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面对袁尚的犹豫,审配却正色道:“以眼下的形势,邺城本已不足守御,主公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让城别走,退保幽州。只是主公好面子,必不肯弃了邺城,这是要陷自己,陷整个袁家于危境之吕。三公子这么做,乃是为了袁家保存复起的种子,实际上为了主公好,这才是真正的大孝。”   一番话,一句“大孝”,终于说动了袁尚,让他再没有心理包袱。   当下袁尚再无犹豫,次日一早便去见袁绍,慷慨请求亲往并州,结好匈奴,借匈奴之兵前来救邺城。   审配和逢纪等谋士,又从旁一鼓动,袁绍便毫无疑心,欣然应允。   为了保护袁尚,袁绍还将七千精兵拨于袁尚,命大将颜良跟随他一起前往并州,还带了数以百万计的金银布匹,前去结好匈奴。   袁尚又以无谋士为借口,把审配和逢纪两员河北谋士,也一并带走。   因田丰精通匈奴语,早年又曾为袁绍出使过南匈奴,故袁尚以戴罪立功为名,求袁绍将之从狱中放出,也一并带往并州。   唯有沮授,却执意要留下来助袁绍守邺城,袁尚无可奈何,只得将其留下。   就在袁尚带着七千精兵,前脚离开邺城未久,陶商已率七万大军,由安城而出,长驱北上直取邺城而来。   陶商已料定袁绍好面子,必不会弃邺城而逃,必会将他的主力,尽集于邺城中,准备死守。   这正是陶商想要的效果,只要他攻破了邺城,就能全灭袁绍主力,不说河北,至少冀州将就此纳入版图。   为了抵御陶商,袁绍可谓费尽了心思,以邺城为核心,以邺城东西布下的两座坚固的营垒为犄角,准备背水一战,坚守邺城。   两日后,陶商七万大军进至邺城以南五里,就地下营寨,形成了威逼之势。   入营,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陶商与张良共商议着如何攻破邺城。   正讨论到热火潮天时,张仪却匆匆而入,一脸的凝重,沉声道:“梁公,最新急报,徐州出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战国上将   徐州出事?   陶商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中透出几分疑色,一时想不通徐州出什么急事。   要知道,臧霸如今已攻下青州,徐州来自于北面的威胁,也已就此解除,唯一的威胁,也只余下南面江东的孙策。   孙策若想取徐州,就必须要先拿下淮南,夺取寿春,先过了徐盛这一关不可。   徐盛统帅值和智谋值,虽不及孙策集团,让他跟孙策正面对抗,铁定不是对手,但只是坚守寿春城,却是绰绰有余。   况且,寿春方面根本没有传来被围的消息,江东军一直按兵不动,连寿春都没什么问题,又何况是徐州。   “难道是……”张良的眼眸中却掠过一丝异色,好似猛然猜到了什么。   陶商却一笑,“徐州能有什么事,难不成孙策长了翅膀,绕过寿春,直接去攻打徐州了不成?”   “孙策还真就绕过了寿春。”张仪苦笑着,将手中帛书情报奉,“数日之前,周瑜率一万江东军,由海上突袭我海西得手,一万江东军顺利在东海国登陆,一路无人能挡,已连破我数座城池,兵锋直逼州治下邳。”   海上偷袭!   陶商脸色立变,蓦的恍然惊悟。   “这个周瑜,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竟然能想到此等奇策。”张良也啧啧赞叹,显然张仪所说,正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原来如此……”陶商将情报扔在了案几上,摇头苦笑道:“我还说呢,以孙策的野心,他怎么可能坐视我攻取河北而按兵不动,原来他是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天下群雄中,眼下能与陶商对抗者,无非就是孙策曹操和刘备而已。   以曹操的武略,他必不愿意看到自己全取河北,一统两河,只是眼下被牵制在汉中,无法分兵东进而已。   至于刘表,虽然他兵力很强,但内心深处,却只想着割据自守,而且还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前番他跟自己争天子,无非是看到自己实力弱小,才萌生了夺取中原的念头,而今自己已坐稳中原,以刘表的性格,就算他不愿看到自己攻取河北,也必不敢抓住这机会,发兵北上攻袭自己的侧后。   至于刘备嘛,他眼下受制于高干,恐怕也是有心而无力。   诸路诸侯中,唯一让陶商忌的,就是孙策此人。   曾经的历史之中,官渡之战时,孙策就准备率军北上,袭取许都,只是因被仇家刺杀身亡,才功亏一篑。   所以陶商估计,错过前次的机会,这一次,孙策一定会趁着自己主力尽在河北之时,大军北上。   只是让陶商意外的是,他终究还是小看了周瑜的智谋,小看了孙策的胆色,没料到他们竟会玩出这招海上偷袭徐州,绕过寿春防线的奇策。   “为今之计,只有速调臧霸一军,回师徐州,去对付周瑜了。”张仪叹道。   话音方落,张良已摇头道:“周瑜此人,统帅之才非同一般,且智计诡诈,臧霸对付对付袁熙还可以,绝非周瑜对手。”   顿了一顿,张良又站起身来,手指地图比划道:“周瑜由海上奇袭徐州,孙策必会有所动作,想必此时他已率大军在北攻寿春的路上,此时徐州生乱,寿春一线必人心动荡,徐盛只怕也守不住寿春。”   陶商神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目光在也落在了地图上,情绪越发凝重。   张仪站在他身上,看了片刻,皱着眉关叹道:“如此看来,东南一线形势是岌岌可危,一旦有失,中原有危,看来是非得撤邺城之兵,回救徐扬一线了。”   “邺城旦昔可破,覆灭袁氏只在眼前,岂能半途而废!”陶商却拳头一握,毅然否定了张仪的提仪。   “我们好不容易才杀到邺城,是不能就此放弃,若给了袁绍喘息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张良也附合陶商的决定,却又道:“只是梁公若不回师,就等派一员得力的大将,率一支兵马回师徐州,只是良观梁公麾下,攻城掠地的大将虽多,可独挡一面的统帅之才却不多,似乎无人是周瑜和孙策的对手。”   陶商把麾下诸将,琢磨了个遍,想想似乎正如张良所说。   项羽虽有不世之勇,但纵观他在与刘邦战争中的表现,显然缺乏统御全局的大局观,不然最后也不会败在刘邦的手下。   至于霍去病,虽曾任汉骠骑将军,是名义上汉朝的第二大统帅,但纵观他几次出征匈奴的战争,每每都是独统一军,长途奔袭,身份更像是大将,而非统帅。   而且,他所面对的敌人,乃是匈奴,而非周瑜这等诡计多端的儒将。   至于彭越这样的汉初三大将之一,他与英布一样,皆没有韩信这样的统帅之才,所起的作用,也只是偏师之将而已。   此三人不行,其他李广、养由基、樊哙等大将,就更加不行了。   陶商忽然意识到,他的战略眼光,已经有点落后于他所拥有的实力。   以往的战争,他是一路诸侯,每每都要亲自统兵作战,他自己就充当了统帅的作用,身边的所有大将,都只是将而已。   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他已经打成了天下第一大将侯,地盘也是天下最大,四方诸侯林立,他不可能同时去跟每一路诸侯去作战,必须要有更多的统帅之才,可独挡一面,替他去对付其余诸侯。   “看来,是时候得召唤一员统帅之才了……”   陶商决意已下,遂令从讲武堂和集贤馆中,召来数名文士和武生听令。   “系统精灵,给我把可召的统帅值满百的英魂,给我调出来吧。”他集中意念下令道。   “嘀……名单已调出,请宿主选择。”   陶商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道不算长的名单,陶商上下一扫,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名字:   乐毅。   战国名将,统帅100,武力72,智谋80,政治81,初始忠诚度20。   乐毅,这个伟大的名字,足以让陶商肃然起敬,眼冒精光。   以羸弱之燕国,统帅五国联军,击败与秦国并称为东西两大霸主的齐国,数年之间,连破齐国七十余城,凭一己之力,使燕国一夜之间,成为当世强国,几灭将齐国灭国。   乐毅统帅之才,当在周瑜孙策之上。   “就他了。”   陶商雷厉风行,当机立断,遂将一名武生召至前来,手掌按在其头顶,郑重其事道:“本公知你有统帅之才,今特为你赐名‘乐毅’,望你竭尽所能,为本公去击退周瑜,保我大梁东南不失。”   左右张良张仪二人,听得陶商竟要为武生赐名乐毅,无不是神色一变,心受震动。   “嘀……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倒数完毕,陶商将手拿开,将眼前的男子亲手扶起,仔看他的眼神,已充满果断睿智,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乐毅,本公命你率一万精兵回师徐州,去为本公击退周瑜,你可有信心?”陶商郑重的问道。   “有乐毅在,江东逆贼休想夺我大梁半寸土地。”乐毅平静的语气中,却藏着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果然是乐毅当有的气魄!   陶商遂将令箭赐与乐毅,命他统帅一万大军,以李广为副将,星夜起程南下,直奔徐州而去。   “嘀……三名绑定英魂,随机召唤完毕。”   “越王勾践,统帅79,武力73,智谋80,政治81,召唤地点,蜀郡。”   “赵括,统帅64,武力71,智谋72,政治65,召唤地点,渔阳郡。”   “赵高,统帅30,武力35,智谋80,政治63,召唤地点,太原郡。”   召唤单项值满百英魂,系统会随机召唤三名绑定英魂,于天下各地,陶商这一次也没有再骂娘。   这一回随机召出来的英魂,倒是让陶商不那么肉痛了。   先说赵括这家伙,纸上谈兵的成语,就出自于此人的身上,长平一役,败光了赵国四十万军队,成就了白起人屠之名。   这样一个只会空谈论道,却无实战之能的家伙,陶商是一点都不觉的可惜,如果能让他被刘备所得,去祸害刘备是再好不过。   再有就是赵高这个死太监,指鹿为马的成语,正是为他量身打造,如果不是他瞒骗秦二世,祸乱朝政,强大的秦王朝也不至于短短十余年间,就走向了灭亡。   这样一个死太监,随便他去祸害谁,对陶商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唯一一个稍稍让陶商有点忌惮的,就是这个勾践了。   大名鼎鼎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不惜品尝吴王的大便以表忠心,最终得以被放归故国,以三千越甲吞灭吴国,成为春秋霸主,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陶商岂有不知。   在陶商看来,勾践此人心志之坚,隐忍力之强,实为古今第一人,是韬光养晦派的代表人物。   不过,勾践却召唤在了益州那种偏僻之地,料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   “梁公识人之能,我等皆佩服之至,想来这乐毅出马,必可击退周瑜,不过经此一乱,徐州必遭破坏,还需派一员能臣前去治理恢复,新得的青州,同样也缺一员理政贤能前去担当刺史。”张良又提醒道。   陶商点点头,深以为然。   如今他地盘越来越大,青州已得,冀州拿下也在眼前,这此地方皆需要理政的人才替他收取人心,执掌地方政务。   理政,光靠萧何一人,在朝廷上主持大局是远远不够的,地方上也需要更多的贤才,只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掘出诸州的实力,为他的南征北战提供经济支持。   “积累了那么多的残暴点,存着也是浪费,干脆把它们一并用光,也是该召唤一批治政的贤才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万事俱备,给我攻城!   “系统精灵,好好活动活动筋骨,让我们开始大召唤吧。”陶商深吸一口气,兴奋的向系统精灵下令。   第一名召唤者,陶商要召范睢。   秦国宰相,著名政治家,谋略家,统帅70,武力42,智谋84,政治94。   范睢此人原为魏国人,因在魏国受刑潜逃,才逃至秦国,投奔秦王麾下,向秦昭王提出远交近攻的策略,使秦国获得了外交战略的主动权。   长平一役,秦赵两军对垒三年,更是范睢使也离间计,诱使赵王启用无实战能力的赵括代廉颇为将,才使白起能在长平大破赵军。   范睢此人精通理政,又善谋略,足可胜任一州刺史,独挡一面。   陶商召唤范睢,任命其为徐州刺史,星夜前往徐州主持政务,协助乐毅对抗孙策。   陶商所召第二名英魂,叫作韩安国。   西汉名臣,汉武帝御史大夫,统帅73,武力61,智谋86,政治90。   韩安国此人,传闻自幼博览群书,辩才出众,原为梁孝王麾下得力谋士,吴楚七国之乱时,因守城有功从此扬名。   汉武帝之时,韩安国成为朝廷重臣,极得汉武帝赏识,为人有大韬略之才,为人世俗,却又有忠厚之心,自己虽然贪财,但举荐的人才,都是廉洁之士,被汉武帝称赞为治国之才。   唯一让汉武帝不满的是,在对匈奴的战略上,汉武帝主张进攻,而韩安国则一直主张继续和亲。   韩安国善守而不善攻,既有智谋又通政略,陶商正好用他前往处于守势的淮南,任命他为扬州刺史,令他主政,充当徐盛的后盾。   陶商要召的第三位英魂,名为范蠡。   吴国名臣,政治军,军事家,经济学家,统帅75,武力61,智谋87,政治91。   这范蠡本为商人,半中出家辅佐越王勾践,在勾践败于吴王夫差之后,辅佐勾践韬光养晦,劝农桑,务积谷,不乱民功,不逆天时,内亲群臣,下义百姓,使越国在20年间达到政通人和,国力强盛的地步。   当伐吴之机成熟时,范蠡又劝勾践及时起兵,一举灭亡了吴国。   今陶商新得青州,正需要一员能臣去镇抚百姓,收取人心,恢复经济,这范蠡实为上佳人选。   陶商遂命范蠡为青州刺史,即刻赶赴青州,代替臧霸处置一州政务。   陶商先是召了乐毅这员满百统帅,又连召几员治政奇才,屯集的几百点残暴点和仁爱点,几乎都耗之一空,就此清零。   不过这也值了,召唤这么多人杰,足以替他解除东南之危。   乐毅和各州刺史派出之后,陶商便高枕无忧,开始将所有的集力,都集中在如何攻破眼前的邺城上。   陶商没有第一时间就对邺城发起猛攻,却用张良之计,先分兵去攻取邺城四周城的城池,断绝邺城外界的联系。   陶商遂命彭越先率一军,击破邺城西面涉县,切断与并州方面的联系,紧接着又派樊哙率一支兵马,攻破东北方向的列人城,切断与南皮方向袁熙的联系,邺城的粮草供应,就此有半数被切断。   两路粮道被断,袁绍就只能依靠从北面唯一的粮道,将广平、巨鹿、安平等冀北诸郡的粮草,运至邺城供给军需。   只是陶商抽调一万兵马后,只余下六万兵马,不足以对邺城完成全面的围困,只北面一路粮道暂时无法切断。   为了支撑邺城的粮草供应,袁绍只好加征粮赋,命冀北诸郡的郡兵,深入各乡各村,征百姓口粮,胆敢有反抗不从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冀北诸郡是怨声载道,邺城尚未被攻破,百姓人心已开始倒向陶商。   只是仗打到这个份上,袁绍也顾不得许多,只要能守住邺城,任何事他都做的出来,又保惧悠悠之口的议论。   不觉围城两月过去,袁绍好歹是熬过了夏天,时间进入秋季。   陶商所统治的中原地区,又是喜获丰厚,数以万斛计的粮草,不断的被送往前线,黎阳一线的粮仓,早已是堆积如山。   反观袁绍方面,虽然今秋河北粮食收成不错,但冀北诸郡的百姓,因是苦于袁绍的苛政,不是向北逃往幽州,就是向南逃往陶商的统治区,诸郡的庄稼皆被荒废,反而是粮食大面积的欠收。   如此一来,能输送往邺城的粮草,反而是有减无增。   此消彼涨,围城数月之后,陶商决定开始对邺城发动正面进攻,尽快的攻下这座河北腹心之地,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北伐战争。   欲破邺城,首先就要击破城外方向,袁绍所设下的犄角之营。   次日,天明时分。   围城的梁军大营中,炊烟袅袅而升,肉香弥漫在空气之中,数百只羊被宰杀,分赏给诸营将士,以激励他们的士气。   六万梁军将士,吃肉喝酒,享用过这丰盛的美餐后,无不是精神十足,士气高昂。   饱餐一顿后,数万将士列于营中,一个个热血沸腾,蠢蠢欲动,等着出击的命令。   突然间,肃然的大营中,将士们沸腾起来。   在万众瞩目中,陶商身披玄甲,手提战刀,背披赤色披风,巍巍如天神一般,策马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一双鹰目中,肃杀与自信的烈火,熊熊狂燃,令三军将士为之肃然起敬。   勒马于校台之上,陶商举目一扫,放眼望去,铁甲森森,刀枪如林,如乌云漫卷,军气浩荡,杀气冲天。   梁军将士们的杀机,已涌到了嗓子眼上,如笼中猛虎,迫切的想要用杀戮来平静。   “我梁军的勇士们,随我痛快一战,将敌营给我夷为平地!”陶商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厉声一喝。   呜呜呜——   号角声冲天而起,诸营中的旗帜如巨浪般起伏,数万的将士井然有序的出营,如无数道河流,汇向邺城西南方向,一队队的步骑兵马徐徐而出,最终汇成了一片铁甲森森的大海。   天地肃杀,风云渐起。   邺城之上,袁军士卒看着梁军不可一世的气势,无不是心中战战兢兢,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发抖。   此时此刻,袁绍也眉头暗皱,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阴云,口中喃喃道:“尚儿,你去并州借兵已有数月,为何还不回来,还有你,熙儿,干儿,你们为何迟迟不率兵马来救邺城,你们都在想什么呢……”   西面犄角大营。   牵招勒马横枪立于营门一线,目色沉沉,眉头紧凝,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自信。   左右处,守营的袁军士们,也个个神经紧绷,神色不安。   连战连败之下,袁军上下已患了深深的恐梁军,每每面对梁军,都会不战而惧。   敌营前两百步,陶商立马横刀,如刃的目光直射敌营,没有一丝的忌惮,见时辰已到,二话不说,扬刀大喝一声:“出击,给我辗平敌营。”   “辗平敌营——”身边,荆轲率领着百余亲卫,齐声大吼,如雷鸣般轰响。   “辗平敌营——”六万将士齐声咆哮。   这隆隆的杀声,如漫空的惊雷般,震天动地,连邺城都被震的微微摇晃,城上营中,袁军士卒无不为之悚然。   嗵嗵嗵!   战鼓声隆隆而起,震破敌卒耳膜,震碎他们的胆色。   项羽,霍去病,樊哙、彭越等诸员大将,各率本部兵马,汹汹杀出。   刀盾手、长枪手、弓弩手,各兵种结成的十余个方阵,向着西南敌营缓缓的推进而去。   须臾,近三万的攻营军团,推进至敌营百步范围内。   “放箭,给我放箭!”敌营内的牵招,急切的大叫道。   敌营中,千余支利箭,腾空而起,向着推进而至的梁军扑至。   几乎在几时,梁军的弓弩手们,也齐齐放箭。   相隔百余步,嗡嗡的破空轰鸣声,骤然响起,盖过了号角声,盖过了鼓声,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吞噬。   飞蝗般的箭雨,在天空中交织成了一道道遮天的天网,狠狠的轰向两军。   惨叫声大作。   梁军人数众多,弓弩手就有近五千之众,且皆为养由基麾下的破军弩士,数量和杀伤力,皆是占尽了优势,自然是轻松盖过了敌军箭矢。   不过牵招也准备充分,士卒多配备了大盾,倒也勉强顶住了梁军箭矢狂攻。   利箭无射而下,不断有梁军士卒,在前进的路上被射倒在地,身经百战的梁军将士,却用他们那坚强的意志,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勇敢的迎着箭雨,奋勇前行。   高顺统率的陷阵营,结成鱼鳞盾阵,顶在最前方开路,在箭雨中奋勇向前。   片刻后,梁军进攻梯队,穿过了百余步的距离,杀至了敌营近前。   随着战鼓声达到高亢的顶点,十数个军阵轰然而裂,三万将士发足狂奔,咆哮着如潮水般向敌营涌去。   中路方向,陷阵营引领着万余刀盾手,率先冲至敌营外围的壕沟处,将背负的土囊统统扔入壕中,顷刻间便将之填平。   成千上万的梁军将士,如潮水般漫过被填平的壕沟,顷刻间扑至了外围鹿角边。   勇敢的刀盾手们,高举大盾抵挡箭矢,挥舞着大刀,发疯似的狂砍鹿角。   他们的身后,五千破军弩士,一刻不停的向敌营放箭,压制敌军的反击。   牵招则在纵马往来奔驰,喝斥着那些弓弩手们,顶着梁军的射雨,不断的向着砍伐鹿角的梁军放箭。   营墙鹿角一线,漫空的利箭,如陨落的群星般,将整个天空都遮挡。   箭雨中,一名梁军将士倒下,另一个士卒毫不犹豫的补上去,继续向着敌营鹿角狂砍。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破敌营,誓不罢休!   狂攻之下,敌营外围的三重鹿角,转眼已被砍毁两重,只要最后一重被砍破,数以万计的梁军就可以直接撞向营墙。   牵招眼见自己竭尽全力,依然挡不住梁军的猛攻,无奈之下,只得喝道:“快,给我点起烽火,向主公求援。”   营盘腹心处,三道狼烟冲天而起,邺城上看的清清楚楚。   袁绍脸色阴沉如铁,眉头已凝成一团,知道牵招是快要顶不住了,不得已之下向他求援。   “主公,犄角之营若失,邺城就将变成一座孤城,不可不救。”沮授急是提醒道。   袁绍犹豫片刻,拳头狠狠一击女墙,喝道:“文丑何在,我命你率全部四千铁骑出击,由东门杀出,袭扰敌军侧后,逼陶贼退兵。”   号令传下,文丑急是提枪下城,打开东门,率四千轻骑杀奔而去,迂回向梁军的侧后方向。 第三百六十六章 顽抗者,杀!   敌营中的狼烟,袁绍看的见,陶商自然也看的见。   陶商刀一指敌营,回看张良道:“子房,牵招那厮忽然点起了狼烟,你以为是何用意?”   张良眼眸微微一聚,淡淡道:“他这必是快撑不住,在向袁绍求晃,良以为袁绍必会派出他最后的骑兵,从东门绕出袭扰我军侧后。”   “本公觉的也是。”陶商一点头,大喝一声:“项羽何在!”   “羽在此。”项羽拨马慨然一应。   陶商战刀一扬,肃杀道:“本公命你率我七千铁骑出动,直奔侧后,但遇敌军骑兵,直接给我杀尽。”   “羽得令。”项羽傲然一喝,拨马纵马而出。   尘雾遮天而起,七千梁军铁骑,滚滚如狂流一般,呼啸而去。   片刻后,梁军侧后方向,果然尘雾大作,文丑统领着四千袁军轻骑,直插梁军后翼。   文丑目的很简单,以轻骑的速度,突然间杀至梁军侧翼,扰乱梁军的布局,逼陶商撤攻营之兵,随后赶在梁军掉转矛头之前,迅速的撤离战场,退回邺城。   希望是很丰满,可惜现实却太骨感。   张良满百的智谋,早已识破了袁绍的意图,就在文丑的骑兵还没杀至时,项羽率领的七千铁骑,已狂杀而至。   “梁军骑兵?”文丑错愕变色,惊呼道:“陶贼反应怎会这般迅速?”   形势变化太快,文丑哪里还顾得上击破梁军侧翼,急是掉转方向,想要正面迎击梁军铁骑的冲撞。   两股铁流,各挟着漫空的狂尘,轰然相撞。   轰隆隆——   咔嚓嚓——   震天的巨响中,两军相撞处,如同绞肉机一般,瞬间卷起无数的飞肢断骨,血肉之躯,在这大绞盘中转眼被磨为粉碎。   刀锋砍入骨肉的钝响,士卒重伤落马的痛叫,战马受戮后的嘶鸣,各种各样的惨烈声,盖过了隆隆战鼓。   霎时间,血雾漫空而起,将天地赤染。   文丑虽为河北骑将,可惜,河北铁骑猖狂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几场大败后,这四千轻骑,可以说是袁绍仅存的骑兵,梁军骑兵在数量上,已然超越了他们。   而领兵之将,更是项羽这等霸王级大将。   曾经历史上,项羽可是以三万骑兵,击破了刘邦统帅的五十万大军,简直是员统帅骑兵的天才。   面对这等强大的对手,文丑焉能是对手。   几番冲杀,袁军已被杀得人仰马翻,完全失去了士气,很快就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境地。   “陶贼,竟然料到我会派出骑兵,袭他侧后,可恨!”城头的袁绍脸色已变,恨到咬牙切齿。   身旁大将韩猛怒道:“主公,末将愿再率一军出城,誓要击破敌贼侧翼。”   袁绍还在犹豫时,沮授已沉眉劝道:“陶贼已有防备,且敌众我寡,这个时候派再多的兵马出城,都等于是送死,主公,不可再牺牲我们宝贵的兵马了。”   袁绍犹豫再三,只能无奈的一声长叹,默默道:“鸣金,招文丑回来吧。”   铛铛铛~~   急促的金声,迅速的回荡在了邺城上空,方圆数里都清晰可闻。   正自苦战的文丑,早就盼着这金声,二话不说,掉头就跑,死伤残重的袁军骑兵,完全失去了斗志,丢盔弃甲望风而退,一路被项羽辗杀,死伤几近。   项羽凭着绝对的优势,轻松的杀败了文丑,率骑兵游走于攻营军团侧翼,保护他们攻营。   侧后方威胁解除,狂攻中的梁军将士们,士气大受鼓舞,攻势更猛。   高顺也受到激励,大叫道:“给我拿出全部的实力来,若不能破营,我们还配叫作陷阵营吗,给我杀!”   高顺的咆哮声,激励了士气,诸路将士抖擞精神,疯狂的进攻。   死伤千余人兵,梁军终于砍破了敌军最后一重鹿角,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向着敌营营墙疯狂扑去。   敌营中,袁军士气已跌落谷底。   眼见己军骑兵被击败,眼见最后一重鹿角也被砍翻,牵招和他的五千士卒们都知道,他们已失去了外援的希望,变成了无助的孤军。   “为袁公死战,不得后退半步!”牵招却疯狂的大叫,欲作垂死挣扎。   他催马上前近至营栅前,喝斥着军士不得慌张,将一柄柄的长枪架在营栅上,形成一排排密如森林般的尖刺,以阻挡梁军冲破营栅。   震天的喊杀声中,数不清的梁军已扑到,高举着大盾,向着敌营密集的刃墙撞去。   惨叫之声,兵器摧折之声,混乱而起,飞溅的鲜血,沿营墙上空皆血染。   梁军将士凭着坚盾的保护,将半数的袁军长枪都撞了回去,大盾硬生生的撞在了营栅上,整条营墙都发出龟裂的响声,眼看崩裂在即。   牵招眼珠子都急的快要迸出来,沙哑的大叫道:“给我撑住,不许后退!”   那些被梁军盾手撞回去的袁军枪手,只能鼓起勇气,吼叫着再度冲上去,用长枪拼命的乱刺,企图将梁军挡回去。   梁军却不顾生死,一次又一次的发起冲撞,数万梁军在绵延六十步的营墙一线,疯狂的发动冲撞,将那道营墙撞的越来越摇摇欲坠。   “陷阵营,冲破敌营!”高顺大喝一声,指着挥鱼鳞盾阵后退十步,一口气再冲而上。   咔嚓嚓。   敌营的营墙,瞬间被撞穿了一道缺口,整面营墙便如脆弱的玻璃墙,一点被击穿,整面玻璃皆轰然碎裂。   “杀!”   震天的咆哮声中,梁军如决堤的洪流,从破裂的营栅上冲涌而上,将脚下的敌人无情的跳为粉碎。   无尽的锋利斩向惊惶的敌人,三万多梁军狂涌而去,杀尽眼前一切之敌。   营墙一破,袁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就此瓦解,纷纷抱头崩溃。   “不许后退,向袁公报恩之时到了,给我顶住!”牵招沙哑的嘶吼着,却依然扼制不住败溃之势,甚至亲手斩杀了数名溃敌,也无济于事。   两百余步外,眼见敌营已破,陶商大喜,向张合道:“敌营已破,张将军,余下的三千骑兵,统统都交给你,去杀个痛快吧。”   “多谢梁公。”张合早就等着这句话,拍马提枪而去。   三千铁骑从中军中杀出,挟着天崩地裂的巨响,轰然撞入了敌营之中,将一切顽抗之敌,统统都辗成肉泥。   张合纵马舞枪,狂冲在前,将飞溅的人头被留在身后,他斩开一条血路,直奔牵招而至。   血战的牵招,蓦然间觉察到一股凛烈之极的战气,正狂压而来,猛抬头时,惊见张合向自己杀来。   “张合叛贼,我杀了你!”牵招怒吼一声,拍马舞刀迎了上去。   张合却目光阴沉如铁,眼中尽是不屑,牵招在他眼前,俨然蝼蚁般存在,口中大喝道:“一切效忠袁绍之徒,我张合皆要杀尽,牵招狗贼,受死吧!”   暴喝声中,张合手中大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轰斩而上。   哐!   空气之中,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飞溅的火星中,牵招身形剧震,手中战刀嗡嗡作响,险些拿捏不住。   瞬息之间,牵招被震醒,想起张合武道之强,自己绝非是对手。   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被仇恨所燃烧,不顾一切要向袁绍复仇的张合。   逃!   惊悔的牵招,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一个字,就想拨马而逃。   张合却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杀他不仅是向袁绍复仇,更是要为陶商立功,确保自己在陶商麾下的地位。   转身之际,张合第二枪已挟着狂风巨浪之威,再轰而至。   抽身不及,牵如只能咬紧牙关,拼起全身之力相挡。   哐!   空气中又爆发出一声雷鸣,张合第二枪的力道,刚猛之极,瞬间震到牵招气血翻滚,五内欲碎,双手竟已淌出鲜血,虎口破裂。   未及惊骇间,张合第三枪,已如狂风暴雨般,横扫而至。   牵招气息未及平伏,便只能强勉一口气,擎刀拼力相挡。   巨鸣声中,牵招身形一震,只觉舌根一甜,嘴角已渗出一丝鲜血。   武力值只有70的牵招,三招之间,便被张合杀到内腑遭受重创,吐血的地步。   牵招已深深的恐惧,为袁绍死战的心思已瓦解一空,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只能强忍痛楚,舞刀拼死抵挡张合的进攻。   “还要垂死挣扎吗!”张合不屑的一声狂啸,手中大枪舞出漫空的流光,一招招杀式,将牵招包裹于铁幕流光之中。   眼花缭乱的枪影,刮面如刀的劲气,无情的摧杀向牵招,逼得他是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十招走过,破绽百出。   张合却毫不留情,手中枪锋力道愈猛,流光四溅的枪锋,已将牵招层层包裹其中,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突然间,战团之中,发出了一声凄惨之极的叫声。   枪影突收,狂尘落定,张合斜拖着滴血的大枪,如魔神般巍然而立。   身后处,牵招轰然栽落马上,左胸已被捅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大股的鲜血狂涌而出。   “张合,叛——叛——贼——”跌落马下的牵招,嘴里还在咬牙切齿的愤骂。   “我说过,愚忠袁绍之徒,我都要杀!”张合冷哼了一声,手起枪落,将牵招的人头斩落,提起了拴在了马上。   斩将的张合,战意更加的凛烈,长啸声中,挥枪再上。   三万多的梁军将士,狂冲狂杀,直杀到整个敌营血流成河,五千敌军几乎被杀尽为止。   黄昏时分,杀声才渐渐熄落,梁字的大旗,高高的飘扬在这座残存的大营上空,宣告着邺城从此变为孤城。   “嘀……宿主取得攻营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2。”   脑海中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不由笑了,笑的痛快,笑的狂烈。   “多谢梁公给我这个立功的机会,合不负梁公期望,斩杀敌将牵招之头。”染血的张合,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马而来,兴奋地叫道。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刀锋向着邺城一指,冷笑道:“去吧,把这颗人头送给袁绍,给他一个血的警告。”   张合会意,遂是提着牵招人头,飞马直奔邺城南门而去。   邺城上,袁绍已是苦着一张脸,又恨又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苦样。   亲眼目睹西营陷营,五千兵马被陶商杀个干净,袁绍的心在滴血,可惜他却没有胆量再派一兵一卒前去相救,只能眼看着这宝贵的五千兵马死伤殆尽。   当梁军的皇旗,树起了汉营的中军大帐前时,袁绍的心中如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陶贼……陶贼……”无可奈何的袁绍,只能靠一次次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第三百六十七章 无路可走   就在城头上,袁绍尚在愤恨时,一员梁军骑兵,却单骑向着城头奔来。   袁军上下,立刻沉寂下来,好奇的目光看着那奔来之人。   “是张合,是张合那个叛贼!”文丑第一个认出了来者。   袁绍身形一震,眼中立刻迸出如火的愤怒。   张合却已提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一路狂奔而至,在离邺城南门三十余步的距离,借着冲马的冲势,张合怒啸一声,奋力的将手中的人头掷了出去。   陶商就是要用这颗血淋淋的人头,来震慑袁绍,告诉城中的袁军,谁敢再助袁绍顽抗,这就是他的下场。   这是他血的警告。   血淋淋的人头划过曼妙的弧线,嗖的飞落入邺城城头,落地之时,周围的袁军士卒吓了一跳,本能的散开一边。   人头滚了数步,最后停在了袁绍跟前。   那头颅披头散发,又为血迹所污,一时辨不出是谁的人头,一名亲军便将那人头颤巍巍的捡起,将那散乱的头发拨开。   当袁绍和他的部下们,看清是牵招的首级之时,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皆是变色。   袁绍霎时间已明白,这是陶商在公然羞辱他,在警告他,在吓唬他的部下。   “陶贼,你竟敢……”袁绍心更如刀绞一眼,两眼中喷射着悲愤的火焰,几乎要夺眶而出。   城外处,张合却已勒马横枪,向着城头大喝道:“袁绍,你这个庸主,你父子听信谗言,杀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终有一天,我要亲手斩下你的狗头。”   说罢,张合冷哼一声,拨马扬长而去。   被叛贼如此公然羞辱,袁绍是气的面红耳赤,胸中气血翻滚,胸都要气炸掉一般。   文丑更是恼羞成怒,怒叫道:“主公,这叛贼竟如此猖狂,请主公让我率兵杀出去,斩了那叛贼。”   文丑这般一愤然叫战,其余韩猛等大将,皆慷慨叫战。   沮授却眉头暗皱,一脸的担心,只陶袁绍气昏了头,禁不住文丑等将的叫战,真的派兵出战。   他袁军现在的实力,再派兵强行出战,无疑于去送死,到时战死的怕就不是牵招一将。   袁绍早就恨到气血激荡,咬牙切齿,有那么一瞬,眼看就要忍不住出战,洗雪耻辱。   最后,他却强忍了下来,最后丁点理智,让他知道出战只能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自送将士性命。   可眼张合这叛贼,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如此羞辱自己,若不出战的话,自己的颜面往哪里搁。   进退两难,内心倍受煎熬之下,袁绍突然两眼一闭,仰天大叫一声,狂喷两口鲜血,晕倒了过去。   “主公!”   文丑等将大吃一惊,怒气瞬间瓦解,吓的一拥而上,将气急攻心的袁绍扶住。   沮授却暗松了口气,忙是喝斥众将,把袁绍扶回府中,请医者治疗。   众将的愤慨,只能强咽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张合耀武扬威之后,又扬长而去。   ……   袁绍噩梦才刚刚开始。   攻陷敌犄角之营第二天,陶商便下令,对邺城主城展开日夜的狂轰。   近七百余门天雷炮,被架设于邺城四门,不分昼夜,无休无止的向敌城展开了猛轰。   这七百天雷炮,乃是经过鲁班再次改将,所投石弹重量虽然没有增加,射程却得到了相当大的提高。   几天的轰击之后,邺城大部分的房舍皆已被轰为粉碎,只余下大将军府四周,狭窄的一圈没有被石弹波及。   数天的轰击之下,邺城军民死伤达数千之众,所有人都只以缩在临时所挖的地道中,战战兢兢的度日。   这等恐怖的轰击,严重的摧残着袁军本就不高涨的士气,将他们的斗志打入了谷底。   除了石弹轰击,陶商还采取了强大的心理战术,通过各种方式向城中散布消息,说是并州袁尚,幽州的高干和南皮的袁熙,已经放弃了救援邺城,各自宣布为袁绍的正统继承人,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精神与肉体双重的压迫之下,邺城军民是人心惶惶,虽然粮食还没吃完,精神却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当日吐血的袁绍,则躺在大将军府中养病,将城防之事,都交给了文丑沮授和韩猛几员文武。   他三人皆也意识到了大势已去,越发的力不从心,彼此一合计,达成了让城别走的共同看法。   于是,当天三人便一起前来大将军府,前来面见袁绍。   当他三人进入内室之时,袁绍正半倚在榻上,脸色苍白,神色虚弱无力。   “尔等不好好守城,为何同时前来见我,若是陶贼在这个时候趁机进攻,谁来主持大局。”袁绍干咳着,不悦的埋怨道。   三人对视一个,文丑和韩猛二人,皆眉头暗皱,一脸的犹豫,谁也不敢先出口。   袁绍看出了些些许端倪,便沉声道:“你们有什么话就说,休要吞吞吐吐的。”   韩猛和文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沮授。   “唉……”沮授无奈的一声叹息,“不瞒主公,我等已经竭尽全力,只可惜城中军民人心士气已跌落谷底,只怕想再坚守下去,已经不现实。”   袁绍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沉默片刻,板着脸道:“尚儿他们呢,他们的援兵为何还不到?”   “他们的援兵估计是不会来了。”沮援苦涩的一叹,“三公子屯兵壶口已有一月有余,听闻每日只是加固壶关,防范陶贼进攻,却丝毫没有前来救援的征兆。至于高公子,他虽率数万兵马进屯中山,却迟迟不见动静,唯有二公子的兵马,离邺城最近,可惜他兵马太少,也不敢只身前来救援,三位公子只怕是……”   沮授没有把话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再明了不过。   他所疼爱的两子一甥,已经抛弃了他,打算坐山观虎斗,让他自生自灭。   袁绍的脸色转眼惨然,脸中气血翻滚,又有想吐血的冲动,脸上尽是悲愤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培养出这样自私无耻的子侄,个个嘴上仁义孝顺,关键时刻才现出了原形。   最让他痛苦的,则是袁尚的见死不救,要知道一直以来,他最器重,最信任的就是这个三儿子子的。   想当初,袁尚说去并州搬救兵之时,他不但信以为真,甚至还把宝贵的几千兵马,和大将颜良都拨给了他。   如今看来,那时的袁尚就已经抱定了抛弃他的念头,所谓前往并州搬兵,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外甥啊,哈哈哈……”悲愤的袁绍,反而是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之中,尽是凄凉。   看着袁绍这副样子,文丑和韩猛二将,皆默默的低下了头。   唯有沮授,深吸过一口气后,叹道:“外援无望,坚守固难,事到如今已别无办法,主公,让城别走吧。”   袁绍脸色立变,张口就要喝斥沮授,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能说出口。   他当然知道,邺城有多重要,若失陷了此城,对他的基业会造成何等沉重的打击。   他更知道,在外援无望的情况下,继续坚守下去,结局只会跟黎阳城一样,最终还是要陷落。   而他袁绍,便将随着邺城的陷落,就此灭亡。   “那几个臭小子,想坐看我被陶贼害死,他们好继承我的基业,我绝不能让他们如愿,陶贼,我也绝不会让你吞下河北,绝不会……”   袁绍脸上的犹豫越来越少,渐渐已是动心。   沮授见状,趁势又道:“就算失了邺城,只要主公还在,凭着主公的号召力,必能东山再起,何愁将来不能夺还邺城,又何愁不能杀陶商,一雪今日之耻。”   沮授一席话,好歹算是给了袁绍点面子,让他终于决定下了决定。   权衡再三,袁绍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就依你之计,准备弃城突围吧。”   沮授几人如释重负,当下便商议出了个突围之策,各自前去做准备。   众人告退,后妻刘氏才敢入内。   “我已决心让城别走,不日就会动身,你速去做准备吧,免的到时手忙脚乱。”袁绍拂手令道。   刘氏花容一变,颤声惊道:“夫君,邺城真的不要了吗?”   “还不是你那好儿子。”袁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枉我那么信任他,器重他,他倒好,屯兵壶关就是不来救我,枉想我被陶贼害死,他才好继承我的家业,我岂能让他如愿。”   刘氏丰腴的身躯顿时一颤,花容间顿添几分惊异,忙替儿子辩解道:“不会吧,尚儿他必定是有什么难处,他是个孝顺的孩儿,绝不敢这么做的。”   “不必再替他维护了,我累了,你速去做准备吧。”袁绍不耐烦的一挥手。   刘氏无可奈何,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见得四下无人之时,方才低声祈求道:“上苍啊,你一定要保佑尚儿平平安安,先保住自己要紧……”   内室中,刘氏前脚才走,文丑后脚又从偏门中入内,拱手道:“主公,密道已经挖好,主公真的决定要让城别走了吗?”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袁绍苦笑着摇了摇头。   文丑默然片刻,又道:“只是此计必须要有人牺牲,韩猛跟随主公,若就让他这般去送死,是不是有点……”   “欲成大事,就必须要有人牺牲,若不是被陶贼逼到这份上,我又岂会忍心如此。”袁绍无奈道。   “可是,末将还是觉的……”   文丑还待再言,袁绍已不悦,瞪他一眼,“如果你实在不忍心,可以去代替韩猛牺牲。”   文丑身形一震,彻底沉默下去,再无一言。 第三百六十八章 袁绍,我就陪你玩一玩   数日后,梁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兴奋激动的情绪在疯狂流转,每一名大将的脸上,都燃烧着胜利在望的表情。   上首处,陶商手拿着韩猛的那封密信,年轻的脸上亦洋溢着丝丝惊喜。   这封是昨日深夜,韩猛的心腹越城而出,给他送来的一封降书。   韩猛在信中表示,袁绍已是穷途末路,他要良臣择木而栖,将于明日打开西门献降,助陶商一举拿下邺城。   袁绍麾下精兵良将,多已败光,如今邺城中能够撑场面的大将,无非是文丑和韩猛而已,可以说,韩猛已是仅次于文丑的第二大将。   此人若献门归降,邺城必破。   “子房,你以为这韩猛是真降还是假降?”陶商却不似诸将那般激动,目光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良。   张良微一沉吟,淡淡道:“韩猛乃袁绍大将,袁绍待他不薄,如今邺城之势,还未到最后时刻,他这个时候就来投降,是不是有点早了。”   显然,张良的话表明了他的怀疑态度。   “你以为呢?”陶商微微点头,目光又看向了张合。   张合沉吟许久,摇头道:“韩猛此人的实力,虽远不如颜良文丑,但跟随袁绍却极早,算是袁绍心腹大将,说他会投降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诚如子房先生所言,邺城眼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说他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袁绍,我持怀疑态度。”   张合跟韩猛共事多年,对此人自然是极为了解,他的怀疑甚至比张良还有份量,立时令诸将的兴奋冷静了不少。   “如果韩猛这杂种不是真心归降,那这其中必然有诈,袁老狗又想玩什么花样?”樊哙挠着脑门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韩猛这道降书,必是袁绍的声东击西之计,我看老贼这是守不下去,想要逃了。”陶商冷冷一笑,将书信扔在了案几上。   袁绍要逃!   诸将神色皆是一震,彼此相望,一时不解。   张良神色一动,却已省悟,冷笑道:“梁公所言不错,袁绍外援无望,内部人心离乱,他必是害怕重蹈黎阳覆辙,想要让城别走。至于韩猛的诈降,多半是想把我军重兵诱往西门,介时老贼却趁机从别门出逃。”   张良这绝顶智士一语,惊醒了众人。   “很好,袁老贼想玩,那我就陪他玩个够。”陶商一声冷笑,拂手道:“回复韩猛,就说本公答应他的请降,明日会依约调重兵于西门,接应他献门投降。”   陶商遂令张良作书回复,叫韩猛的心腹带回邺城。   ……   次日,夜深。   成千上万的梁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如暗流一般,静悄悄的向着北门方向集结完毕,列阵以待。   陶商已经料定,韩猛只是袁绍的诱饵,袁绍真正突围的方向,必是北东南三门中的一门。   南面已尽是陶商的地盘,袁绍必不会傻到从南门突围。   至于东门方向,虽可逃往南皮方向,去会合袁熙,但考虑到袁熙兵马较少,袁绍多半也不会选择这一路。   唯有北面方向,中山等诸郡国,尚拥护袁绍的统治,那里又背靠幽州,有高干数万大军的支持,袁绍最有可能选择这一路突围。   陶商便料定,袁绍必会从北门突围。   于是,陶商便暗中调集三万多的步骑精兵,以绝对的兵力,阻击袁绍的出逃。   ……   暗夜深深,不觉已到了后半夜。   距韩猛所定献门的时间已越来越近,三万将士热血沸腾,皆已欲欲跃战,准备用一场痛快的杀戮,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梁军大营前,陶商立马横刀,鹰目凝视着夜的那头,仿佛能看穿虚空。   他仿佛已能看到,邺城之内,那一张张焦不安的脸。   北门城头。   袁绍同样在凝望着梁军大营,久久不语,苍老的脸上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脚下所踩的,可是邺城,可是河北四州的核心所在。   就在一年多前,他还在这里傲然的宣布南征的决定,率领着十五万大军,由此城出发,杀往中原,梦想一统天下。   谁知,一年多后的今天,他却没落到连这座城池也守不住的地步。   “上苍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那个卑微的小贼,注定是我的克星吗,我不服,我不服啊……”   袁绍在仰问苍天,麾下左右的士卒们,却个个兴奋,一逼迫不急待的样子。   黎阳城的前车之鉴,实在太过惨烈,他们实在害怕邺城也会如黎阳那样,变成一座人间地狱,而袁绍突围的决策,等于是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却又知道,今晚的突围,必将是一场血战,能否活着逃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主公,时间差不多,该出城了,免的夜长梦多,被陶贼怀疑。”沮授提醒道。   袁绍神思收敛,恢复了平静,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了韩猛,“仲勇,我袁家的气数,今晚就看你的了。”   韩猛立时热血沸腾,拱手慨然道:“主公放心,猛在前开路,必拼死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主公只管跟在我身后便是。”   “嗯,去吧。”袁绍拍了拍韩猛的肩,眼神中尽是信任,仿佛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了韩猛手上。   韩猛遂不再多言,大步下城,翻身上马,扫望一眼亢奋的士卒,慷慨叫道:“诸位将士,报答主公恩情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当先出城,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   万余袁军士卒,群情激动,求生意志的催动之下,皆是鼓起了勇气,叫嚷着要血战一场。   北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韩猛拨马提刀,当先杀出。   身后,一万开路兵马也紧跟而出。   城头,袁绍俯视着城下,看着韩猛远去,看着一万士卒逐一消失在夜色之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不易觉察的复杂神色。   接着,他向文丑暗使了个眼色,文丑便低调的退下城头。   一刻钟之后,一万兵马已悉数出城,只余下五千袁绍的亲兵队。   根据事先商议的计划,韩猛将统领前军开路,文丑则率五千亲兵,保护着袁绍随后跟进,前后一起杀出重围。   “主公,韩将军的兵马已出城,咱们也该跟上去,不能落的太远。”沮授又提醒道。   “也是时候了,走吧,去东门。”袁绍一点头,匆匆下城,翻身上马直奔东门而去。   东门?   沮授当场就糊涂了,余下的五千亲兵也个个茫然不解,一时不知所措。   计划明明是从北门突围,韩猛的开路前军都已经出城了,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了计划,却反往东门而去?   主公疯了吗?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念头,却又不得不怀揣着不安和疑惑,跟着袁绍望东门奔去。   “难道说……”沮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色,背上立时掠起一丝寒意,却只得眉头一皱,也无奈的跟着袁绍向东门而去。   ……   北门外,月黑风高。   陶商如铁塔一般,屹立于黑暗之中,浑身上下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眼看着凌晨已过,将士们在夜风中凌乱了有几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北门方向有任何的动静。   “梁公,你和那房子先生是不是想多啦,会不会韩猛那狗杂种真的是想投降,咱们误会人家啦。”樊哙嘟囔道,已开始有些动摇。   陶商却冷笑不语,也不去搭理他,鹰目始终盯着夜色的那头。   就在樊哙还想嚷嚷几句时,陶商猛的一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中骤然掠起了一丝兴奋。   樊哙闭住了嘴巴,跟陶商一起竖起耳朵,细细的倾听,听着听着,不由咧嘴笑了。   细细倾听,南面方向,隐隐约约有异动传来,越来越的大。   是脚步声!   “奶奶的,袁老狗还真是想从北门突围。”樊哙陡然间眼眼一亮,朝着陶商惊喜地叫道:“梁公啊,你跟那房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袁老狗一蹶起屁股,你们就知道他要放啥臭屁啦。”   “咳咳,能不能别这样夸我,很恶心。”陶商瞪了他一眼。   樊哙一怔,讪讪的挠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不光是樊哙,项羽等大将们,列阵已久的三军将士,无不精神大振,战意狂燃,一个个如笼中猛兽般,已迫不及待出笼大杀一场。   地面的震动开始加剧,昏暗的夜色中,隐约已见数不清的人影,正向这边纷涌而至。   “禀梁公,万余袁军已越过围壕,向我营盘间缝隙窜来。”一骑斥候飞奔而来,大叫道。   斥侯送到的情报,更是映证了陶商和张良的判断,众将士脸上最后的疑色,统统一扫而空,战意已如火山般,蓄势喷发。   陶商压制住激荡的战意,令全军继续按兵不动,他要放袁军全部越过围壕,离开邺城足够的远才发动围攻,免的打草惊蛇,把袁绍又惊回邺城去。   三万梁军将士,箭已在弦,时刻将发。   百余步外,韩猛正喝斥着士卒,将随身所背的土囊扔入梁军用于围城的壕沟之中,填平沟壕,全军才能越过梁军第一道防线。   一袋袋的土石被掷入坑中,很快沟壕便被填平,韩猛策马当先而过,上万号士卒紧随其后,匆匆忙忙的跳过沟壕,和着梁军几座营盘间的缝隙穿插而过。   前方依旧是一片平静,看不到梁军的身影。   袁军士卒一个个的暗自庆幸,发足狂奔,以为可以顺利突围。   “沮先生此计果然高明,陶贼必已被我的诈降书所骗,主力尽数被诱往了西门,却不知已中了我们声东击西之策,嘿嘿……” 第三百六十九章 脚底抹油   韩猛在暗自冷笑,却全然没有觉察到,黑暗的那一头,无数双肃杀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斥侯不断发回情报,万余袁军已尽数越壕,进入了平地,距离邺城已经有几百步的距离。   时辰已到,陶商手中战刀缓缓扬起,向着黑暗的前方一指,厉喝道:“鱼入已网,已是收网的时候了,全军出动,杀光敌寇!”   呜呜呜——   空洞肃杀的号角声,撕碎了夜的沉寂。   项羽、彭越、樊哙、张合等诸员大将,一涌而出,各率本部兵马,四面八方的向着出逃的袁军扑卷围杀而至。   面对突然现身的梁军,正暗自庆幸的韩猛愕然变色,整个人惊骇的剧烈一震,险些没能坐稳战马。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敌兵?陶贼的兵马不是应该尽数被调往西门一线了吗?”韩猛彻底惊呆了。   望着四面八方,无数的火把如一条条火蛇般,向着他们围卷而来,韩猛和他的万余士卒,瞬间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难道说,沮先生的声东击西之策,竟然被陶贼识破了不成?”韩猛陡然间惊悟,心中暗叫不好,急是拨马转身,向着邺城方向狂逃而去。   一万惊恐的袁军士卒,纷纷掉头,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顺原路逃去,想要逃回邺城。   就在他们刚刚逃至被填平的沟壕边时,却蓦然发现,一座座的梁军铁阵已横在了他们眼前,堵住了他们回城的路。   “破军营,放箭!”阵中,养由基大叫一声。   嗖嗖嗖!   数千利箭腾空而起,如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来,逃在最前边的千名袁卒,反应不及之下,瞬间被射翻于地。   韩猛大惊,一面舞刀挡箭,一面喝士卒后退。   惊慌的袁卒们急是收住脚步,在箭雨的压制之下,再难向前半步,万余号人被挤压在邺城与梁营前的狭窄地段,进退不得,乱成了一锅粥。   身后,梁军各路的步骑大军,已如一柄柄的利箭,四面八方的追袭而至。   前锋于最前的,正是霸王项羽,金甲金盔,金色的霸王枪,如一道金色的利剑,狠狠的刺入混乱的敌群之中,枪锋所过,金光四射,一命不留。   四千铁骑将士,一路狂辗而上,将挡在眼前的任何敌人辗碎,辗出一条长长血路,将敌阵为两截。   顷刻间,袁军便被杀到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火光照亮了夜空,熊熊火焰下,陶商如青松傲立,冷冷的欣赏着这最后一战。   举目望去,出逃的敌军近有万人之众,已经差不多是袁绍的全部家底,想来袁绍必也在其中。   陶商再无疑心,遂是将其余几门的兵马,也尽调往北门,务必要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歼灭袁绍于邺城之外。   就在韩猛被蹂躏之时,袁绍已策马飞奔,赶至了东门之外。   他一路不停,进入了一处废墟宅院中。   文丑已提前赶到,刘氏也穿了便装,带着细软在此等候已久。   身后,沮授和近五千的亲兵,也皆跟了进来,个个都狐疑不解,一脸的不安。   “主公,韩将军已出城多时,我们早应该跟上去才对,为何要来东门?”沮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袁绍不答,却反问道:“那陶贼诡诈多端,麾下又有张良这等奇士相助,当初公与你的计策便几次三番的被他识破,你以为,你让韩猛诈降,这道声东击西之计,能够瞒得过陶贼吗?”   沮授身形一震,脸上瞬间掠起一丝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君,咱们不随着韩将军一起突围,那该怎么才能逃出陶贼的包围?”刘氏不安的问道。   “陶贼他以为能困住我么,那他也太小看了我,放心吧,为夫早有准备。”袁绍苍老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回头向着文丑示意一眼。   文丑会意,当即喝令士卒一起用力,将一座窝棚掀翻。   沮授大吃一惊,刘氏花容变色,一众亲兵们也无不惊到目瞪口呆。   那窝棚之下,赫然竟是一个几丈深的坑洞。   “这地道可通往东门外,现在陶贼的主力必已被韩猛牵制在北门一线,我们正好由这条地道绕过陶贼的防线,从东门撤退。”袁绍指着那坑道,冷笑道。   刘氏恍然大悟,这才安心不少。   沮授却奇道:“主公何时挖的这条地道,我等为何全然不知?”   “主公为防战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一步,当初陶贼尚未围城这时,便已密令我暗中挖掘这条地道,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未等袁绍回答,文丑便替袁绍解释道。   沮授这才恍然大悟,才知袁绍先前发誓与邺城共存亡的决心,只不过是演给军民们的看的戏,其实早就做出了弃城而逃的准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韩将军岂不成了弃……”沮授蓦然想起什么,惊慌的看向袁绍,“弃子”二子,难以出口。   他这才猛然省悟,先前袁绍与他商议什么声东西击之计,竟是完全在演给韩猛看,为的就是让韩猛毫无疑心率军从北门杀出,为他们充当突围的开路先锋。   其实,袁绍一早就决定,把韩猛作为弃子,牺牲了他和一万士卒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顺利突围。   惊悟过来的沮授,怔怔的看向袁绍,看着这个铁血的主公,已不知说什么。   “为了大局,我只能牺牲韩猛,他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不会白死,我早晚会杀了陶贼,替他报仇雪恨,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走吧。”袁绍语气沉沉,面无表情,不想过多的解释。   其实,他早就知道邺城会守不住,也猜想到几个儿子可能都靠不住,故为防万一,就命文丑率几百亲兵,提前一个多月,就在这里开始挖掘这条秘道。   为防泄露,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哪怕是沮授这样的心腹谋士,甚至是自己的妻子刘氏。   他又担心韩猛不愿主动牺牲自己,才假装演了一出戏,假意采纳了沮授所谓诈降之策,就是为了让韩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乖乖的率军从北门出逃。   韩猛作梦也想不到,他只是袁绍用来掩护自己,可以牺牲的一枚弃子而已。   “韩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当年主公未得冀州之时,就已经跟随主公,还有那一万将士,皆是誓死效忠主公的义士,主公就忍心这样让他们送死去吗?”沮授忍不住悲愤问道,语气中尽是不满。   “我已说了,这是为了大局,难道你听不明白吗?”袁绍眉头一皱,显然对沮授的质问不满。   沮授不语,表情却依旧是质疑。   刘氏忙从旁劝道:“公与啊,你又不是不知夫君的为人,他这个人最是仁义了,倘若不牺牲韩将军,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河北就要失去擎天之柱,不知有多少百姓要被那陶贼荼毒,夫君他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自己,全都是为了河北士民啊。”   “主母言之有理,其实主公这么做,全都是被陶贼所逼,迫不得已啊。”文丑也忙替袁绍开脱。   沮授摇头叹息一声,无语可说。   见他闭了嘴,袁绍脸色才稍稍缓和,方道:“没时间再拖延了,咱们速速撤出邺城吧。”   文丑第一个跳下坑中,钻入密道开路,袁绍向沮授示意一眼,他也只得跟着文丑跳入了坑中。   袁绍带着刘氏,还有其余几千士卒,则跟随于后,陆续的进入到了密道之中。   地道很黑,士卒们只能提着油灯,才勉强看清,地道高度只有半人多高,所有人都得半弯着身子,才能吃力前行。   袁绍弯着腰低着头,跟在沮授和十余名家兵的身后,喘着气吃力前行,不多时便累到满头大汗。   不觉估摸着已走出两百多步,袁绍咬牙坚持着,知道再走几百步,就能从梁军的壁垒下方穿过,逃出生天。   正当袁绍刚想松口气,头顶上的坑道,突然间摇晃塌落起来。   袁绍吃了一惊,前行的士卒们也无不吓了一跳,万没有想到,这坑道会在关键时刻塌落。   原来这地道本就是仓促所挖,只经过简单的支护,这几月以来,梁军在上方地面上往来奔驰踩踏,早已将坑道震松不少,也算是袁绍倒霉,在这关键时刻开始塌方。   “不要停下,继续给我向前爬,不要挡着路!”袁绍惊慌的大吼道。   士卒们根本不用他提醒,个个吓到快要尿,连滚带爬的拼命向前移动,只是,头顶泥土塌落之势越来越快,片刻间地道中便尽是呛人的尘土,咳声此起智能彼伏,呛到袁绍差点要窒息。   土石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地道中土雾弥漫,袁绍被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头顶的石块越塌越快,袁绍已经快看不清前路,这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蹶着屁股,凭着本能连滚带爬的向前扑。   咔嚓!   突然间一声剧响,一块巨大的土石猛然塌落下来,重重的砸向了袁绍。 第三百七十章 弃子   袁绍反应也是极快,一听到脑袋上空有异响,立刻铆足了劲,手脚并用往前刨。   还是慢了半拍。   咔嚓!   一块硕大的土石,重重的砸在了袁绍左脚小腿上,剧痛传来,砸的袁绍一声惨叫,当场仆倒在了地上。   前边沮授听到叫声,回头一瞅,惊恐的看到袁绍一条腿被压在了石头下,那落下来的土石,则把整条地道给封住,后边的人无法再过来。   “快,快救主公。”沮授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折返了回来。   一众亲兵们也赶紧跟了回来,手忙脚乱的把袁绍从土石中扒拉了出来。   袁绍缓过劲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左腿已被砸断,鲜血哗哗直倘,痛到撕心裂肺。   “还好没有落在头上。”袁绍吐了口气,扶着沮授站了起来,“走吧,赶紧扶我离开这里。”   袁绍连后边看都没看一眼,都没发现后路被封,他的妻子刘氏,还有几千号亲兵,都被堵在了后边。   沮授没有动,目光看向了后边,“主公,主母和几千将士被封在了后边,咱们不该挖开土石,救他们过来吗?”   袁绍这才猛然想起,回头看了一眼被封的地道,眼中流转着犹豫,半晌后,方咬牙道:“这地道随时可能都塌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快扶我走。”   沮授脸色立变,颤声道:“可是,夫人还在后边啊,难道主公要抛……”   “一介女流,岂能为了她不顾大局!”袁绍不耐烦的厉喝一声,瞪了沮授一眼,甩脱他的手,在别的士卒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继续前行。   沮授看看被封的地道,又看看毫不回头的袁绍,无奈的摇头一叹,只能继续追随袁绍而去。   一路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然一片开朗,袁绍终于爬出了这条地道。   一瞬间,袁绍几乎狂喜到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太过放松,他知道自己离逃出生天还远,现在还不敢庆幸的时候。   “主公,适才我杀了数名敌军巡骑,请主公上马吧。”策马而来的文丑,将一匹战马牵给了上来。   袁绍大喜,急是在众人搀扶下了马,沮授也分到了一匹战马,其余随众却没那么好运气,只能继续徒步。   袁绍回头看了一眼邺城方向,眼中流转着深深的不舍,久久不肯动身。   文丑见状,上前提醒道:“主公,赶快走吧,趁着敌军还没有发觉,我们得能逃多远是多远。”   “陶贼,你等着吧,我袁绍终有一天,还会杀回来的……”袁绍对天暗暗发誓,拨马转身,再无犹豫的匆匆东而去。   千余号逃出来的士卒,在文丑的率领下,保护着袁绍,借着夜色掩护,也匆匆忙忙的向东面逃去。   地道之外,袁绍已仓皇远遁,地道之内,刘氏还在经历着她人生中最惊恐的一刻。   因是刘氏体力不济,被袁绍越拉越远,当地道发生坍塌之时,她所在的位置还算安全,却还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很快,队伍便停止了前进,地道内转眼便弥漫了尘土,前边的士卒也开始折返退回,刘氏这才知道,前边地道已塌了下去,无法再通行。   刘氏喘息艰难,又吓到腿软,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又原路返回,回到了邺城之中。   刘氏瘫在地道口,巴巴的等了半晌,想等着袁绍回来,半天却不见人影。   直至最后一名士卒活着回来,告诉她大塌方正发生在袁绍的头顶上,最后一眼好像看到袁绍被砸到,然后前路便被封死,两头失去了联系。   刘氏花容大变,刚刚站起的娇躯,摇摇晃晃险些又倒下,瞬间是惊到头晕目訾,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君啊,你乃一代枭雄,有上苍护佑,怎么能就这样去了呢……”刘氏趴在地道口,哭哭啼啼起来。   左右一个个没能逃出去的袁军士卒,也个个是黯然神伤,惶恐不知所己。   ……   北门,杀声震天。   韩猛和他的一万残兵,被陶商的伏兵杀的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死伤已近大半。   在项羽铁骑的冲击之下,残存的敌卒被分割成数十股,彼此不能相彼,各自为战,被梁军一一击破,各各歼灭。   此一役,梁军大将悉数出动,个个如龙如虎,肆意杀戮,而袁军却只有韩猛一人苦苦支撑。   东方发白,天色将明。   旭日之光从地平线升起,如血的朝阳洒在战场之下,黎明之晖下,是袁军遍地的尸骸,残破的战旗。   这一次,陶商没有参战,由始至终,都在冷笑着欣赏这一场屠杀。   隆隆铁骑之声,再度响起,霍去病率领余下的三千铁骑,也冲入了战场。   “去病也到了,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陶商微微一笑,目光杀机更烈。   霍去病白马银枪,如银色的闪电冲锋在前,铁骑滚滚,撞入苦撑的敌军中,给顽抗的袁军致命一击。   十余股的袁军残兵,逐一被摧破辗碎,就连韩猛亲率的两千亲兵队,也无法阻挡霍去病的铁骑,被轻松冲垮。   阵形一失,袁军便如溃巢穴的蝼蚁一般,被四面八方涌上,如潮水般的梁军,轻易的淹没。   “主公呢,主公的五千兵马为何不杀出来,内外夹击击破敌贼的围阵,救我们出去。”苦战中的韩猛,冲着副将大吼,还希冀着袁绍能够来救他。   “禀将军,主公压根就没有出城,邺城城门一直都是紧闭的啊。”副将苦着脸叫道。   韩猛身形一震,急是回首向城门方向望去,借着晨光,他依稀看清,邺城北门果然是紧闭。   “为什么?”韩猛陷入了惊疑不解中。   根据事先的计划,他率前军杀出,袁绍应该紧跟在后边,带着五千中军杀出来才对。   从他出城到中了埋伏,这段时间里他离城已很远,袁绍早该率军跟了出来,至少也应该跟到壕沟一线,应该跟梁军也发生了接战才对。   可照眼前的形势,竟似袁绍根本就没有跟出来一般。   “难道说……”思绪飞转,韩猛脸色蓦然一变,猜到了原因。   他此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袁绍的牺牲口,被用来引诱梁军重兵围截,而他袁绍却趁此时机,从别门出逃。   “主公,我韩猛对你忠心耿耿,跟随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惊醒的韩猛,悲愤咆哮,极尽的失望。   就在韩猛悲愤之时,项羽枪舞如风,踏着一条血,杀破乱军,已向他杀来。   眼见项羽来袭,韩猛心下一惊,项羽的武艺有多强,他岂能不知。   只是,他已无路可退。   韩猛只得咬紧牙关,大吼一声,抱着必死的决心,舞刀迎上。   项羽手中银枪如电,挟着排山倒海之力,形成一道涡将的激流,疾射而出。   哐!   刺破耳膜的金属激鸣中,两骑错马而过。   瞬息间,韩猛只觉虎掌开裂,战刀抖到嗡嗡作响,几乎拿捏不住,手中青筋都要被震到绷断,胸中气血激涌,嘴角已浸出一丝鲜血。   就在他不及喘息之时,项羽一个回马枪,第一记重枪狂袭而至,如金色的风暴般轰到跟前。   韩猛根本没有时间去思索,几乎是凭着本能举刀相挡。   吭!   巨鸣声中,霸王枪再度轰击,狂力冲击之下,韩猛嘴角再浸一股鲜血,身形剧烈一震,几乎连马腹都要夹不住。   天神下凡般的项羽,不给韩猛丝毫喘息的机会,重重的枪影,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   武力值达到80的韩猛,数招之间竟已被项羽杀至吐血,手忙脚乱,落尽下风。   五招走过,狂风暴雨般的枪影,骤然一收。   项羽勒马横枪,巍然而立,斜拖的枪锋,鲜血一滴滴掉落。   韩猛却如石人般僵硬不动,斗睁的双眼中,迸射着无尽的恐惧,喉头竟已被刺穿了一个血窟窿,大股的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   身形晃了一晃,韩猛捂着脖子,无声的栽倒在了马下。   韩猛被诛,残存的千余袁军,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土崩瓦解,转眼被梁军杀了个干净。   天色大明之时,杀声渐渐消沉下去,这场围攻邺城的最后一战,总算结束。   从邺城北门到梁军营垒之间,遍地伏尸,原野为之血染,一万袁军几乎被杀尽。   袁军残存的旗帜,和那一具具尸体,被梁军将士无情的踏在脚下,一面面“梁”字染血的战旗,却在猎猎飞舞。   陶商策马上前,在荆轲一众的保护下,缓缓步入战场,扫视着这片惨烈的血沼。   陶商最关心的,自然是袁绍的死活,下令仔细打扫战场,务必要找到袁绍的尸体。   日当正午时,将士们把每一具尸体都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袁绍的尸体。   “不会吧,难道袁绍竟然长了翅膀,逃回了邺城不成?”陶商惊奇的猜测着,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知他的铁桶阵,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只要袁绍身在军中,就绝无可能突围,更别说是逃回邺城。   可为何,却偏偏不见袁绍的尸体?   “奶奶的,袁老贼的尸体呢,莫非给狗吃了。”樊哙嘟囔道。   “不是给狗吃了,是袁老贼压根就没有在城中。”张良的眼中,仿佛蓦然想起了什么。   陶商剑眉一凝,蓦然省悟,急喝道:“速传令给霍去病,命他率本部铁骑直奔东门,给我去追袁老贼?”   一骑信使飞奔而去。   樊哙却茫然道:“梁公,为啥要派去病去东门呢?”   “废话,当然是因为老贼从东门出逃了。”陶商冷笑道。   樊哙摸着后脑勺,越发的糊涂了。   张良便淡淡一笑,解释道:“老贼先让韩猛诈降,其实是料定我们会识破他的诡计,将重兵尽数调于北门,他则趁此时机,由东门出逃,韩猛,只不过是他的一枚弃子而已。”   樊哙眼珠子转了好一会,方才明白过来,骂道:“奶奶的,这条计还真是够毒的啊,那一万兵马,一员大将,说牺牲就牺牲了,这毒计定是沮授那厮出的。”   “沮授虽智计不凡,但他却想不出这条毒计,这必是袁老贼自己的意思。”陶商冷哼道。   “那袁老狗就更毒,跟他儿子袁尚一样毒。”樊哙呸着唾沫骂道。   陶商一笑,目光转向了邺城方向,“去病已经去追,老贼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那我们呢?”樊哙憨憨道。   “还用问么,当然是攻破邺城,去袁老贼的府里喝他的好酒,睡他的女人,我们走。”陶商一声狂笑,拨马向着邺城方向奔去。   袁绍已逃,韩猛的一万残兵也被杀尽,邺城已是空城,谁还能挡得住他。   号令传下,诸员大将各率着本部兵马,挟着未尽的杀机,向着邺城狂涌而去。   此刻的邺城,果如陶商所料,已是空场一座,梁军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就兵不血刃的攻入了邺城。   “梁”字战旗,终于的高高飘扬在了邺城上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妒妇   邺城东北。   大道之上,断腿的袁绍,正率领着不足一千残兵,发足狂奔。   此间离邺城已有数里之遥,袁绍好容易喘口气,以为自己真的逃出了升天。   但在此时,耳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回头望去,只见狂尘遮天,向他狂袭而来。   尘雾中,一面“霍”字大旗,隐约可见。   是霍去病的骑兵杀到!   “糟了,没想到陶贼反应如此迅速,这么快就派骑兵追了上来。”沮授惊到。   袁绍已慌了神,一时不知该如何时好。   文丑浓眉一凝,拨马转身,沉声道:“主公先走,我来挡住姓霍的小贼。”   “敌军有数千之众,且都是骑兵,你只有不足一千步卒,怎么可能挡得住。”沮授却当头给他泼了瓢冷水。   文丑身形一震,一时也僵住。   袁绍苍老的脸上,已是惧意浓浓,只能拼命抽打马鞭,向前狂奔,可惜后面的梁军轻骑,却越追越近。   突然间,前方尘雾大作,又有一支铁骑之军,骤然杀到。   袁绍是骇然变色,吓的险些从马上栽倒下来,脸上惧意如潮,仰天悲愤叫道:“前路被挡,后有追兵,苍天啊,你简直是有眼无珠,非要置我袁绍于死地啊。”   左右追随的袁军士卒,也个个是战战兢兢,恐慌到了极点。   便在这时,沮授眼眸一动,指着前方道:“主公快看,前边好像不是敌军,是我们自己的骑兵。”   自己的骑兵?   袁绍顿时惊奇不已,仿佛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却是满心疑惑,猜不到邺城郊外,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自己的骑兵来。   前方处,那支骑兵越驰越近,当袁绍看清旗号之时,苍老的脸上陡然间涌满了无限惊喜。   “吕”字大旗,傲然飞舞在尘雾之中。   是他的义子吕布杀到!   “原来是奉先,奉先没有抛弃我啊。”袁绍惊喜激动不已,就差从马上跳下来。   前番邺城被围之后,袁绍的儿子外甥们皆不肯来救,吕布便说他有办法搬来救兵,请求袁绍准他杀出城去。   袁绍以为吕布见势不利,萌生了异心,想要借口逃出邺城,便没有允许,谁知几天后,吕布竟自己带着一队兵马,杀出了城外。   吕布有赤兔马,武道超绝,所统又皆是骑兵,就连梁军也挡不住他出逃。   袁绍那时就对吕布深恨,以为吕布反复无常,关键时刻又背叛了自己。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深深埋怨的吕布,竟然会在此关键时刻,率领着一队兵马杀回来救自己,岂能不大喜。   片刻后,那一队兵马杀到,骑兵近千,步兵也有三千余众,数量之多,竟是超乎了袁绍的想象。   “儿救驾来迟,让义父受惊了。”吕布纵马上前,拱手参见。   袁绍是又喜又惊,颤抖问道:“奉孝啊,你是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的兵马?”   吕布拱手道:“回义父,这些兵马都是二公子的部众。”   “熙儿,熙儿来救我了?”袁绍又是惊喜不已。   他原还以为袁熙置他生死于不顾,和袁尚高干一样,都不肯来救他,今听吕布这么一说,还以为自己误会了这个二儿子。   吕布却默默道:“义父想错了,当初我赶往南皮,想请二公子率军前来救邺城,二公子在那郭图的唆使之下,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出兵,儿一怒之下,杀了那郭图,劫持了二公子,才得以调动他的兵马,前来救邺城,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邺城终究还是被那陶贼给攻破了。”   原来如此。   袁绍脸上的欣慰,顿时烟消云散,重新又恢复了失望,摇头苦涩一叹。   原来事实跟他所想,截然相反。   郭图,一个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谋士,袁熙,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保存实力,竟能狠心到置他生死于不顾。   到最后,还得是吕布这个他曾经忌惮的义子,用了铁血手段,才搬来救兵救自己。   袁绍是心如刀绞,内心痛苦万分。   “吕将军来的正好,后面陶贼的追兵就快杀到,你快想想办法吧。”沮授最先冷静下来,沉声提醒道。   吕布举目一扫,看到那面“霍”字战旗,见不是项羽杀到时,冷峻的脸上傲气如火,方天画戟一扬,喝道:“文丑,你保护主公先走,霍去病这手下败将,交给我便是。”   文丑赶紧护着失神的袁绍,匆匆的向北逃去。   吕布则立马横戟,喝令麾下步骑列阵,傲对汹汹追至的梁军铁骑。   ……   邺城。   各门尽已插上梁军战旗,数以万计的梁军,从四门进入,控制了各处要害。   陶商则策马昂首入城,直奔东门而去,他怀疑袁绍已由此门出逃。   赶至东门,士卒报称附近果然有异,陶商便被引到了一间废宅之中,看到这宅中到处都乱堆着泥土时,他心中隐隐已猜到了七八分。   继续往前行,只见院中到处跪着袁军俘卒,个个吓的战战兢兢,纷跪在两旁向陶商叩首求饶。   一众降卒之中,却有一名精神恍然,三十四五岁的妇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一个深坑出神。   看到那洞坑之时,陶商眉头一皱,更加映证了自己的猜测,遂是抓来几名降卒盘问,果然是袁绍事先挖掘了地道,趁着韩猛牵制他主力之时,从这密道逃出了邺城。   “这些士卒为什么没逃出去?”陶商又质问道。   降卒们才将地道中发生塌方,堵塞了地道,致使他们这些后面的人无法通过之事道来。   真相大白,果然与陶商所推测的一模一样。   “奶奶的,原来这袁老贼当真这么阴,亏了韩猛那个蠢货,还傻乎乎的替他去送死。”樊哙鄙视地骂道。   地道生发塌方,袁绍就可能死在里面,就算逃出去了,还有霍去病的轻骑追兵,未必就能逃出生天。   陶商便也不急着遗憾,下令士卒进入地道,清理内中的尸体,查看袁绍是否在内。   一队士卒跳下了坑内,陶商的注意力,则转移在了那个失神落魄的美妇身上。   这妇人年不过三十四五,相貌虽算不上顶尖,却也颇有几分姿容,尤其是那一身丰腴饱满的身段,着实有几分成熟的韵味。   “她是何人?”陶商问道。   降卒们不敢隐瞒,忙将刘氏的身份,如实道来。   陶商眼前一亮,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妇人,竟然是袁绍的后妻刘氏。   陶商熟读三国,岂能不知这刘氏的来历。   此妇也是河北大族出身,袁绍早在董卓之乱前,就已设想过占据河北为根基,故为了羸得河北士人的支持,便以联姻的方式,娶了这刘氏为后妻。   袁尚,正是这刘氏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袁绍不仅牺牲了大将韩猛,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抛弃在了邺城中。   “原来是袁本初的夫人啊,真是幸会幸会。”陶商在马上俯视着她,冷笑道。   刘氏丰腴的身躯猛的一颤,这才清醒了过来,环看四周,惊慌的发现,四周已皆是梁军,一双双满布血丝的眼睛,正盯着她。   再一抬头,刘氏则正撞上了陶商冷笑的目光,那肆意狂烈的目光,好似能穿透她的衣裳,看破她的身体,窥破她的内心,令她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刘氏脸色顿时一线,呼吸加剧,丰腴的双峰剧烈起伏,忙是低下头,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将头扭向一边,也不正眼看陶商一下。   “贱妇,我家梁公跟你说话呢!”樊哙冲她吼道。   刘氏给他吼的身儿一震,眸中掠过一丝惧意,却依旧一言不发,就那么端庄挺立的站着,一副贵妇人的矜持。   堂堂名门之秀,袁绍之妻,就算沦为俘虏,岂能在陶商的面前失了体面尊严。   刘氏的倨傲不屑,立时若恼了陶商,当场就想发作。   这时,数骑人马飞奔赶来,带了一群哭哭啼啼的妇人,押解到了陶商跟前。   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杀人如麻的汉子,看到那群女子时,也不无悚然变色,就连陶商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一群女子,不是被割了耳朵,就是被挖了眼睛,要么就是被刮花了脸蛋,一个个是血流满面,极尽的惨怖。   “这些妇人是什么人?这都是谁干的?”陶商厉喝道。   士卒们便道,这些妇人皆是他们从袁绍的大将军府里抓来,皆是袁绍的姬妾,袁绍逃走时嫌他们是累赘,把她们都抛在了府中,却不想那刘氏临走之前,背着袁绍将她们一个个全都毁容。   “好个心狠手辣的妒妇!”陶商目光一瞪,眼中尽是深深的厌恶。   陶商想起,这个刘氏在历史上就是一个妒妇,袁绍死后,将其姬妾统统都杀光,还怕她们地下跟袁绍相见,将那些姬妾的遗体全都毁容。   陶商原还以为,那只是传言而已,却没想到,这个刘氏竟真这么心狠手辣。   “樊哙,去上去给我掌她的嘴!”陶商怒喝道。   樊哙一跃下马,撸起袖子,抡起手掌就冲那刘氏扑去。   刘氏吓的是花容大变,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不顾忌她的身份,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她的耳光。   陶商却高踞马上,无动于衷,冷冷的瞧着樊哙扑上去。   啪!   一巴掌下去,刘氏立时被扇倒在地,白白净净的脸上,瞬间浸出一个鲜红的掌印,痛的她是惨叫一声。   “陶贼,你这么对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吃痛的刘氏,愤怒的大骂。   樊哙却哪管她,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轮翻上去。   刘氏一面被打,一面不住的痛斥,十几巴掌下去,被樊哙抽到脸庞红肿,嘴流鲜血,哪里还骂的出来,只能痛叫的喘息,惨烈的哭嚎。   “梁公饶命,梁公饶命啊,妾身知错了……”刘氏终于是挨不住皮肉之苦,跪伏在陶商跟前,泣声求饶。 第三百七十二章 给袁绍顶帽子   这个自以为高贵的妒妇,终于求饶了。   陶商这才一挥手,示意樊哙停下。   刘氏长吐了一口气,沉重的喘息着,胸脯剧烈的起伏,衣裳被抽到不整,那一双饱满的傲峰也隐约可见。   陶商俯视着她,看的是清清楚楚,不得不承认,这刘氏虽性情歹毒,容貌也非绝色,身材却着实火辣,怪不得能把袁绍迷住。   刘氏抬手拭嘴角血迹时,似乎注意到了陶商目光有异,脸上顿生羞意,忙是低下头,将自己的衣裳往上拉了拉。   陶商身边多的是柔情善良的美人,又岂会对她一个歹毒之妇动人,也不屑于多看一眼,冷冷道:“但凡做了俘虏,还敢在本公面前摆谱的,没一个好下场,刘氏,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否则,就算你是女人,本公也不会手下留情。”   陶商字字如刀,直刺刘氏的心灵,吓得她是浑身一颤,脑海中不禁想起,当初陶商是如何蹂躏她的继子袁谭,方才意识到,自己落在了一个“残暴”的奸贼的手中。   “把她押下去吧,看管起来,将来还有用处。”陶商拂手喝道。   荆轲便令几名亲兵,将瘫软的刘氏拖走。   至于那些姬妾,虽也是袁绍家眷,但已被刘氏害成这样,陶商也就不再追究,下令命医者为她们治伤,再将她们放归民间。   至于其他没能逃走的袁绍亲眷,特别是袁氏族人,陶商则下令尽数斩首,一个不留。   当初袁尚杀张合全家之时,陶商就已发过誓,攻灭河北之后,杀尽袁氏一族以解恨,他向来说到做到,自然不会手软。   离开东门,陶商策马直奔袁绍的大将军府。   这座大将军府,是邺城乃至整个河北,最宏伟华丽的府院所在。   袁绍有称帝的野心,这座大将军府便是他耗了大量民力物力修筑起来的,其恢宏壮丽,富丽堂皇的程度,竟是胜过许都的皇宫。   可惜,袁绍用多少民脂民膏药,苦心营建的这座府邸,如今却拱手送给了陶商。   陶商步入这座恢宏的府邸,踏入那金碧辉煌的正殿,坐上那原本属于袁绍,这天下第一大诸侯宝座。   俯视空旷的大殿,陶商仿佛看到了整个河北大地,整个天下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成就感,当真是妙不可言。   “怪不得古今帝王,都要把自己的宫殿修筑的那么恢害壮丽,原来坐在这样的地方俯视天下,感觉是爽到爆啊……”   陶商心中感叹不已,两脚搭在了袁绍留下的金案上,尽情享受起这份曼妙的感觉。   正当这时,彭越却匆匆入殿,拱手道:“禀梁公,我们已将地道清理了一遍,里边并未见袁绍的尸体。”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   袁绍不在地道中,这就意味着他成功的逃过一劫,而附近的军队又没有上报,说是活捉到袁绍,这便说明,袁绍必是逃出了自己的围困。   “既然地道中没有,说明袁绍已逃出了城外,现在只能看去病的了。”身边张良道。   话音方落,外面亲兵来报,言是奉命往东门追击的霍去病,已经归城,正在外求见。   霍去病回来的这么快,这让陶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忙令传入。   片刻后,霍去病默默的步入殿中,神色中带着几分惭愧,肩上竟然还挂了彩。   “禀梁公,去病无能,没能追到袁绍,兵败而归,请梁公责罚。”霍去病黯然道。   左右樊哙彭越等大将,无不脸色惊变。   要知道,霍去病可是率三千精骑前去追击,怎么可能被袁绍仓皇出逃的弱兵所败,而且,以他的武力,竟然还有人能伤的了他!   “胜败乃兵家常事,去病你起来吧。”陶商却好奇多过于惊异,问道:“你是怎么被袁贼所败?”   霍去病站起身来,拱手叹道:“我本已快要追上那袁老贼,谁料半道之上,那吕布突然率数千生力军杀到,末将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又跟那吕布力战百余合,为其所伤,不得已之下,才落败而归。”   援军?   吕布?   众人无不变色,个个惊奇不已,就连陶商的眼中,也涌现出奇色。   “上回吕布那厮杀出邺城,我还以为这厮的抛弃了袁绍,没想到他竟然还杀了回来,看来他比袁绍那三个亲儿子,对袁绍还有情谊啊。”樊哙竟对吕布有点赞赏。   彭越却疑道:“就算吕布杀了回来,可他哪里来数千精兵?”   这也是大家伙同样疑惑所在,难不成,这几千精兵,竟是吕布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张良眼中却掠过一丝恍悟,淡淡道:“吕布是从东北方向杀来,那条路离袁熙最近,他多半是调用了袁熙的部众。”   “袁熙?”樊哙一怔,却摇头道:“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老贼的几个儿子,都各顾自己,抛弃了他们的老子么,袁熙要救早就来救了,又何必这个时候来。”   “袁熙自己未必肯来救袁绍,我想多半是吕布用了什么手段,夺了袁熙的兵权,逼着他不得不来救。”陶商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众人一琢磨,皆想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若是这样的话,霍去病被吕布击败,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可惜啊,竟然让那老狗就这么逃了!”樊哙击打着拳头,恨恨不甘地骂道。   陶商却不屑的一声冷笑,“逃了又如何,他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要宰了他,邺城已失,我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陶商也没多少遗憾,便是下令安抚民心,休整士卒,准备克日再起兵追击袁绍。   从黎阳到邺城,长达一年多的战争中,梁军的将士们经历了两场旷曰持久的围城之战,最终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将士们的精神与体力,都已是严重透支。   陶商很清楚,以将士们目前的状态,无法再支撑着他们继续北上,必须要稍作休整。   于是陶商便传下号令,命令各路兵马就在养精蓄锐,休整十日再继续北上。   陶商则于邺城的大将军府中,尽取库府肉酒,一连数日大宴诸将,以庆贺这场前所未有的胜利。   ……   五日后,入夜,又是一场大胜。   陶商喝到半醉半醒,方才散了酒宴,被荆轲搀扶入了寝宫。   因是围城日久,怕几位夫人受不了军中之苦,故几位夫人除了吕灵姬之外,其余都已回往许都,即使是吕灵姬,此刻也在安城催督粮草,并不在身边。   今得邺城,陶商正处于意气风发之时,又喝了许多酒,一身的精力迫不及待的需要发泄一番,却又无美人陪伴。   陶商灵机一动,却是有了主意。   片刻之后,殿外脚步声响起,荆轲步入殿中,拱手道:“梁公,那妇人已在外面。”   陶商眼中顿起邪意,挥挥手,示意将之带入。   荆轲退下,片刻之后,伴随着淡淡的幽香,一名美妇面带着不安,一步一迟疑的步入了内宫。   “妾身……拜……拜见梁公。”那美妇屈身一礼,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表情,向陶商拜下。   陶商坐了起来,一双锐利如刀子般的鹰目,冷冷的射向跪在眼前的美妇。   这美妇,正是几日之前,被陶商所俘的袁绍后妻刘氏。   陶商身边不乏美人,这刘氏虽有几分姿色,却怎比得上他的那娇妻,更何况还是个歹毒的妒妇,又没有什么天赋属性,陶商本是不屑占有她。   不过,眼下诸位夫人都不在侧,陶商倒也不介意拿她来泄泄火。   何况,她还是袁绍的老婆,袁尚的老娘。   陶商实在是想看看,袁绍得知自己的老婆,袁尚听到自己的老娘,被他陶商这个死敌给睡了,会是怎样一副恼羞成怒的嘴脸。   这便是陶商今晚兴起,召她前来的原因。   故此,当年襄阳一见后,陶商便把这刘氏给忘在了脑后。   “刘氏,你知不知道,就凭你的身份,你现在本来已经应该是一具尸体。”陶商冷冰冰道。   刘氏吓的丰躯一颤,慌忙道:“妾身已甘愿归顺梁公,妾身乃一介女流,夫君所作所为,妾身完全不知,还请梁公不要牵怒于妾身。”   “你身为袁绍之妻,享受着袁绍给你的荣华富贵,自当同生死,共富贵,而今要为袁绍所为付出代价时,却又说自己跟袁绍没有关系,刘氏,你可真是聪明啊。”陶商冷笑道,言语中尽是讽刺。   陶商一番讽刺,把刘氏听的羞愧不已,满面潮红,忙匍匐于地,泣声道:“梁公明鉴,其实当初妾身就劝过夫君,不要跟梁公为难,可夫君他非是不听,妾身也无可奈何,还请梁公开恩啊。”   陶商年轻的脸上,讽刺的冷笑更浓。   他当然知道,刘氏所说是一派谎言,她怎么可能劝袁绍不跟自己作对,眼下所说的话,都只不过是为了活命的谎话罢了。   不过这也证明,这个女人为了活命,什么都愿意做,尊严什么的,只是其次。   陶商的表情便缓和下来,“如果真是这样,本公倒不介意给你一条活路,不过,你却要替本公做两件事。”   刘氏抬起头,茫然的眼神中,掠起一丝希望。   “来人啊,拿纸笔来。”陶商拂手喝道。   左右亲兵,即刻将笔墨拿来,放在了刘氏的跟前。   陶商抬手一指,命令道:“这头一件事,本公要你给袁绍写一封亲笔信,劝他放弃抵抗,就此归顺于本公。”   此言一出,刘氏花容大变,顿时尴尬无比,一时犹豫不决。   以她堂堂袁绍之妻的身份,若是写了这封劝自家夫君投降的书信,传扬出去,等于是公然的羞辱袁绍,自己将来还有何颜面见人。   陶商要的就是羞辱袁绍,他当然知道,袁绍不可能凭这一封信,就投降了自己,他这么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把袁绍给气死,若是如此,岂非省了许多麻烦。   眼见刘氏存有犹豫,陶商眼眸一瞪,沉声道:“不愿意是吧,那好,本公也就没必要再手下留情,我就学学你对付袁绍那些姬妾的手段,先刮花了你的脸,割了你的耳鼻,剜了你的眼珠子,再把你送还给袁绍,看看他会怎样待你。”   “妾身愿意,妾身愿意……”刘氏几句话便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再犹豫,慌忙抓起笔来,颤颤抖抖的写下了一封劝降书。   书信写罢,陶商看过一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令将这道书信,连夜送去给袁绍。   “这信也写了,梁公还要妾身做什么?”刘氏苍白的花容间,尽是愁容,胸脯也因紧张,剧烈的跌宕起伏,勾人心魄。   “这第二件事就更简单了。”陶商脸上掠起邪笑,手掌一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在这里,本公再慢慢的跟你讲。”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本初头上有点绿   坐在他的腿上!   眼前这个残暴的年轻人,竟然让她这个出身高贵,堂堂四世三公,名满天下的袁本初之妻,坐在他的腿上?   刹那间,刘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愤,怨恨的瞪向了陶商。   只一眼,她的眼神马上又软弱下来。   她到了陶商那邪火涌动的目光,看到了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当然知道陶商想要对她做什么。   但那双充满邪意的眼睛中,所暗藏着残冷至极的杀机,却令她不寒而栗,不敢拒绝。   转眼间,刘氏已是脸畔绯红如潮,内心里涌起深深羞意,扭扭捏捏的低下头来,半天不动。   “你是嫌本公对你太温柔了,想要尝尝本公的手段么。”陶商不耐烦了,冷冷的威胁道。   陶商绝非那种不懂怜香惜玉之人,但他的温柔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会给,对付刘氏这样狠毒的妒妇,什么样残冷手段都不为过。   陶商只这么稍稍一怒,刘氏顿是吓到花容剧颤,玉背上立时涌起前所未有的恶寒,转眼袭遍全身。   “妾身……妾身怎么敢。”畏惧之下,刘氏只得强压下羞意,低着头,不情愿的挪步过去,迟疑了一下,坐在了陶商的腿上。   那沉甸甸的身躯,往陶商身上一坐,瞬间激起他胸中念火,哈哈一笑,双手轻轻一搂,便将刘氏丰腴成熟的身段,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刘氏惊臆一声,本能的就想挣扎,但当她瞥到陶商那刀锋似的目光中,畏惧之下,便不敢乱动。   她只能强忍着羞愤,心中忐忑不安,低下绯红的脸蛋,紧咬着红唇,任由陶商一双手肆意的伸向自己。   陶商却还嫌不够,偏偏要腾出一只手,端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那副羞耻畏惧的脸蛋。   “袁绍,你当初不是猖狂不可一世,想要灭了我么,现在,你的妻子就在我的怀中,任由我肆意,你能奈我何?还有你袁尚,你们父子能把我怎么样,这就是你们的代价,哈哈——”   陶商心中痛快万分,放声狂笑,血脉贲张到了极点。   虎躯雄风大风,抖擞威风,扑向了猎物。   “梁公……别……”羞愧到极点的刘氏,一时忘记了畏惧,本能的就挣扎哀求。   陶商却只说了一句,“生与死,你自己选择吧。”   生与死!   这三个字,如惊雷一般,轰入了她的脑海中,瞬间将她残存的矜持,和所谓的名门尊严,统统都轰碎。   她不想死,她怕死,她想活下去,在生存面前,什么名声尊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咬牙片刻,刘氏只能无奈的一声暗叹,放下了自尊,不但不再挣扎,甚至脸上还强挤出几分取悦般的媚笑,开始迎逢起了陶商。   眼见刘氏顺从屈服,陶商心中那个痛快啊,他放声狂笑,更加雄风豪烈。   曾经,这个属于袁绍的女人,却在这间属于袁绍的寝宫中,在这张属于袁绍的榻上,被陶商征伐肆意。   空荡荡的大殿中,春雨骤起,渐渐响起了靡靡之音。   ……   巨鹿郡,平乡城。   一万余袁军,驻扎于这座巨鹿郡治所周围,这支军队,已经是袁绍可以直接调动的全部兵力。   邺城失守,意味着魏郡落入陶商手中,但这并不代表整个冀州都陷落。   事实上,除了魏郡,清河二郡之外,其余勃海郡、常山国、中山国、河间国等冀北诸郡国,仍在袁绍的控制之中。   只是,袁绍表面控制的地盘虽大,但因主力兵马皆已败光,大部分的郡国其实处于无兵可守的境地,陶商的兵马一到,无需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之攻下。   袁绍不甘心就此输给陶商,只有将手头仅有的一万多兵马,皆集中于平乡一线,继续构筑防御工事,希望能阻击陶商北上,蚕食冀北诸郡国。   与此同时,袁绍又接连派出信使,召唤并州的袁尚,幽州的高干前来平乡会师。   只是,苦等数日,却始终不见他的儿子和外甥,有任何的动静。   郡府,大堂。   袁绍高坐于上,脸色铁青,目光中涌动着丝丝愤意。   二子袁熙则跪在阶前,脑袋都快要垂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一副惭愧惶恐的样子。   从邺城到平乡,袁绍一直忙于逃跑,直到此时,他才能喘过一口气,腾出时间来处置自己这个儿子。   “袁熙,你可知罪!”沉默许久,袁绍沉声一喝。   袁熙身形微微一颤,怯生生的抬起头,硬着头皮道:“儿不知……不知犯了何罪?”   啪!   袁熙猛一拍案,怒斥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不悔改,我在邺城被陶贼所围,危在旦昔,几次三番的派人召你前来增援,你却再三拖脱不肯来救,眼睁睁的想看着我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牲,你还有脸说不知犯了何罪!”   一番怒斥,骂的袁熙是狗血淋头,旁边的荀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为袁熙开脱。   “父帅息怒,儿其实早想前来邺城救援,只是那郭图私下扣住了父帅的书信,儿根本不知情,所以才不敢冒然进兵,请父帅明察啊。”袁熙也不傻,没有就在认罪,却将责任都推在了郭图身上。   那郭图已被吕布所杀,袁熙把罪责推在一个死人身上,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袁绍一时语塞,明知他是在狡辩,却又不知该怎么训斥。   恼火了半晌,袁绍大手一挥,不耐烦的喝道:“把这个没用的不孝之子给我拉下去,严加看管起来,我不想再见到他。”   “父帅,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左右军士一拥而上,将嚷嚷的袁熙拖了下去。   袁绍以手托额,眉头紧锁,一副疲惫不堪,又深深厌恶的样子,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袁熙一眼。   正当这时,一名亲军匆匆入内,将一封书信奉于袁绍,言是梁军使者送来的主母刘氏手书。   袁绍神色一震,一脸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看着那封信,满脸的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竟还活着。   他以为,那场地道的塌方,已经将刘氏活埋于其中,为此,他还着实抽空难过了一会。   “夫人她还活着,还落入了陶贼的手中,陶贼还让她写信给我……”   袁绍眉深渐渐又深凝起来,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死盯着那封书信,久久没有拆开。   “主母竟然还活着,这是好事啊,主公快看看主母信中说些什么吧。”一旁的沮授却欣喜的催促道。   袁绍犹豫再三,只得将自己妻子的那封书信拆了开来。   书上字迹,袁绍再熟悉不过,确实是刘氏的笔迹。   只看几眼,袁绍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脸色越来发挥难看,暗暗咬牙切齿,竟是涌现出羞怒之色。眉宇之中,开始浮现出阴怒之色。   这是一封劝降书。   刘氏大赞了陶商的英名神武,更盛赞陶商是仁义之主,是真正的圣人转世,劝说袁绍不要与天命作对,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应当即刻向陶商投降,以换取袁氏一门的活路。   耻羞啊。   他堂堂袁本初的妻子,竟然厚颜无耻到帮着陶贼这个死敌,反过来劝自己投降,这简直是对赤裸裸的打脸,最大的羞辱。   啪!   袁绍愤怒的将那书信,狠狠的摔在了案上,苍老的脸上青筋抽动,羞恨如火狂燃。   他自然知道,以刘氏的矜持,绝不可能主动的为陶商写这一封无耻之信,这多半乃是刘氏受了陶商的逼迫,不得不写下这封劝降书。   袁绍更是很清楚陶商的目的,那小子这么做,无非是想借刘氏之手,来狠狠的羞辱他。   “陶贼,卑鄙无耻,竟敢如此羞辱我——”袁绍咬牙切齿,咆哮怒骂,胸中是气血翻滚激荡,脸都气到憋红,几乎就要又吐血。   “主公,主母在信中说了什么,为何主公如此生气?”一旁的沮授,不解的问道。   “贱妇,这个贱妇,别再跟我提她!”袁绍一声咆哮,将案几上那封书信,撕成了个粉碎。   袁绍恨陶商,更恨刘氏。   他恨刘氏没有廉耻之心,竟然受不了陶商的逼迫,写下这等羞辱他这个丈夫的劝降书,丢尽了他袁绍的脸。   甚至,刘氏在那封劝降书中,竟在还卑贱的向陶商自称为“妾身”,仿佛已经委身于陶商一般。   袁绍当然猜测的到,以陶商的残暴,自己的妻子落在他手中,此时此刻,恐怕早已被陶强占。   他的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了,自己的妻子一衣不遮,极尽无耻的服侍陶商的画面。   堂堂四世三公的袁绍,曾经的天下第一大诸侯,此刻,他的妻子,却在被陶商蹂躏占有,这简直比在他的身上捅上几刀,还要令他痛不欲生。   某个瞬间,袁绍甚至还怀疑,刘氏已经身心臣服于了陶商,否则她的亲儿子袁尚,为什么不来邺城救自己,或许,他们母子早就打算投奔陶商也未尝没有可能。   整个大堂中,都回荡着袁绍歇厮底的大骂声。   当袁绍在平乡大骂之时,陶商已在邺城享用过刘氏,亲率六万大军,再度北上。   他要把袁绍赶尽杀绝,不但要夺取冀州,更要夺取整个河北。   于是,陶商便率项羽霍去病和张合三将,率一万铁骑沿清河北上,夺取勃海河诸等冀东诸郡国,陶商自率五万主力,沿大道正面向北进攻,直逼平乡。   六万大军,兵分两路,向着袁绍再度杀去。   ……   平乡城。   梁军大举北进的消息,很快就传至,转眼已将平乡城搅到人心惶惶。   残存的万余袁军,士气尚未恢复便再受打击,梁军还没杀到,失败的情绪便在军中疯狂的传染开来。   郡府大堂。   袁绍是又气又急,苍老的脸上尽是凝重,不安的踱步于帐中,等候着最新的情报。   脚步声响起,沮授匆匆而入,神色凝重。   看到沮授那副表情,袁绍就心中一沉,知道必是没有好消息,急问道:“南面情况怎样,陶贼的兵马杀到哪里了?邯郸城还在吗?”   邯郸一城,虽为重镇,但因地处平原,不利于坚守,袁绍鉴于兵力不足的劣势,袁绍不敢坚守邯郸,便将兵马尽数退至了地形更为险要的平乡。   对于邯郸城能否守住,袁绍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期望陶商进攻的脚步能够慢一点。   从上回的情报中,袁绍已经知道陶商率主力北上,必然是想先破邯郸,再攻平乡,一见沮授那副表情,他就猜测,邯郸多半已失陷。   “陶贼真正的目标,并不是邯郸。”沮授却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这次是冀东急报,陶贼的骑兵突然出现在南皮城下,城中守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南皮已陷。”   南皮失陷!?   袁绍脸色瞬间愕变,惊的身形一震,连连后退数步,那般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陶贼不是从北面大道想攻邯郸吗,为何南皮会失守?”袁绍沙哑的冲着沮授质问道。   沮授无奈的叹息了了一声,“我们都失算了,以为陶贼是如我们先前所想那样,步步为营的长驱北上,谁想他这一次竟是改变了战术,看这势头,他分明是想分兵先破渤海,再向西攻下河间,然后直取中山,把我们困死在巨鹿郡啊。”   沮授终于也看破了陶商的意图,一番话听的袁绍连连震动,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袁绍主臣震惊之时,亲军急入,将又一道急报送到:   陶商率主力大军,已于一日前攻破邯郸,梁将项羽,几乎在同一时间,攻破了河间郡治所乐成。   堂中,气氛已凝结至了冰点,袁绍整个人石化一般,惊愕到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的进兵竟然如此之神速。   袁绍之所以敢屯兵于平乡,就是因为侧翼冀东诸郡国尚在,他的一万兵马才可以集中全力守平乡,也许能守到袁尚和高干的援军赶来。   他却没料到,陶商早看穿了他兵力严重不足的致命缺陷,一万铁骑之师,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就连破勃海河间。   “怎么办,陶贼进兵如此神速,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袁绍已被震惊到成了分寸,急是向沮授求问。   沮授沉吟半晌,长叹一声道:“陶贼攻下河间后,必会继继向西,攻取中山国,截断我们的后路,陶商主力再由邯郸北上,两路包围夹击,将我们困死在这里,事到如今,冀州是无论如何守不住了,请主公即刻北上,先往卢奴城,再由该城退往易京,会合高公子所部,据守易京,退保幽州吧。”   袁绍脸色又是一变,脸上流露出不甘。 第三百七十四章 最后的希望   退守易京,就意味着放弃了整个冀州,这片土地,可是河北的精华所在,也是他赖以起家的最大资本。   “主公,局势瞬息万变,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易京是我们唯一阻挡陶商兵锋的希望了,速做决断吧。”沮授一拱手,几乎是在用哭腔劝道。   易京二字,浮现在了袁绍的脑海之中。   当年,公孙瓒就是凭着坚固的易京防线,整整跟他耗了有一年之久,如果不是公孙瓒自己作死,恐怕他根本没办法攻破那座堡垒。   易京,是比黎阳还坚固的存在。   渐渐的,袁绍慌乱的情绪平静下来,那座易京城,仿佛让他看到了希望。   沉吟许久,袁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阴冷,“传令,全军退往易京。”   决意已下,袁绍不敢稍有犹豫,当即弃了平乡,率领一万多兵马,仓促的向着北面幽州方向逃去。   就在袁绍离开平乡未久,陶商的大军已由邯郸长驱北上,两日后攻下了这座空城。   陶商已看出,袁绍这是认清了形势,知道自己守不住冀州,打算逃往幽州去了。   他便当即派人飞马传令给项羽几将,令他们即刻由河间出动,沿途城池一并不攻,直取中山国治所卢奴,以截断袁绍逃往幽州的路线。   陶商本人则马不停蹄,攻克平乡当天,便即刻率主力兵马长驱北上,一路尾随袁绍之后追击。   两路兵马,一路穷追不舍,连着追了七天七夜,终于追到了卢奴城。   一路上,中山、勃海、河间诸郡无不是望风而降。   可惜的却是,袁绍开溜的很快,还是给他提前一步逃出了包围圈。   陶商前脚刚进入卢奴城,细作则发回情报,言是袁绍已率残兵,退入了易京之中,作出一同固守易京的态势。   “易京一地,处于幽冀二州交界之地,南临易水,北靠巨马水,可以说是幽州之锁钥,当年公孙瓒就凭借着易京城,跟袁绍足足对抗了一年之久,看来,袁老贼这是想学公孙瓒了。”张仪指着地图分析道。   陶商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年的历史。   数年之前,屡战屡败的公孙瓒,在节节败退的不利局势下,为了能抵御袁绍的兵锋,便调集了大量民力物力,在易京一线修筑了坚固的防线,拖住袁绍整整一年之久。   后来,若非是公孙瓒自己丧失了斗志,失去了士卒之心,以袁绍的强大,也必无机会攻陷易京。   “易京之坚固,远胜于黎阳,若袁绍决心死守易京,只怕又要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高顺皱着眉头道。   “奶奶的,又要鏖战了,都鏖了两场了,还要再鏖啊。”樊哙嘟囔道,仿佛心里有了阴影。   众将虽皆斗志十足,但言语神情间,似乎都对传说中的易京防线,存有几分忌惮。   陶商却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峻的目光中,透着决毅,傲然道:“当年袁绍十五万大军,何其之嚣张,咱们都能击败,如今他已到了穷途末路,纵然有一座易京又如何,难道你们还怕了他不成。”   前所未有的自信,如狂风一般,吹散了众人心中的犹疑,那一张张豪杰的脸上,渐渐已燃起了狂烈的战意。   鹰目再环视一眼众将,陶商提高声量,厉声道:“眼下,冀州和青州已皆为我军所夺,并州偏僻之地,不足为虑,唯有幽州尚可与我们抗衡,若不斩草除根,将来必然后患无穷,我意已决,此当辗平易京,灭了袁绍!”   肃杀决然的誓言,震撼人心。   樊哙第一个被感染,一跃而起,兴奋的大叫道:“他奶奶的,就差一步了,岂能放弃,灭了袁老贼!”   其余诸将,纷纷振臂响应,“灭袁”的呼啸,如惊雷般回荡在大堂中。   陶商英武的脸上,豪情如火,一声狂笑,挥手道:“全军克日出兵,攻取易京,灭亡袁绍!”   ……   易京。   一队队身形疲惫的袁军士卒,垂头丧气的越过重重壕沟,穿过道道土山,进入了易京防线。   从平乡起,他们跟随着袁绍,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连逃几天几夜,终于是抢在梁军合围之前,逃出了升天,逃至了这座废弃已久的壁垒。   如此狂奔,他们残存的体力精神,皆已耗尽,个个都疲备不堪,连喘气都困难。   易京主城。   一脸风尘的袁绍,立于城楼之下,环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象,心中是感慨万千。   旧地重游,他想起了公孙瓒这个老对手。   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把公孙瓒逼上了绝路,把这位名震天下的白马公孙,逼到点火烧城自尽的地步。   攻下易京之后,袁绍与诸文武谈论公孙瓒得失之时,还讽刺公孙瓒没有眼光,修了一座死城,反把自己逼上了绝境。   而现在,才过去了几年,相同的一幕便已发生,他竟然要走那个他所嘲笑之人的老路。   神思恍惚,他的眼前恍然浮现出,公孙瓒被烧死在这易京城上的那惨烈一幕。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画面,袁绍就打了个冷战。   “公与,真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道防线上吗?”袁绍回头看向沮授,语气中流露着不自信。   他是守怕了。   黎阳防线,内黄防线,安城防线,邺城防线……   他耗了多少心血,所修建的一道道防线,没有一道能够抵挡得住陶商的兵锋,统统以失败而告终。   一次次的失败,令他对坚守下去,已失去了信心。   沮授一脸郑重道:“如今我们只有守住幽州,才有可能跟陶贼抗衡,这易京到幽州门户,一旦失守,陶贼的大军就可长驱直入,进入幽州腹地,那时我们更加无法跟陶贼抗衡,这易京不是能不能守住的问题,是必须要守住!”   袁绍轻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尽管他自信心不足,却又再清楚不过,易京是非守不可。   “可是,光凭一万兵马,又怎么能守的住呢?”袁绍脸上浮现出了苦涩。   想当初,公孙瓒可是以数万大军,跟他对峙了一年之多,而现在的形势时,他的兵力远逊于当年公孙瓒,陶商的实力又强于当年的自己,他也是有心而无力。   “唯今之计,也只有速传令给高干,命他率幽州之兵前来助战了。”沮授叹道。   高干么……   听到这个名字,袁绍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枉我那么信任他,把幽州交给他,这臭小子却见死不救,不听我号令,我看他是铁了心要自立,就算我再召他前来,也是无济于事。”   “那可未必。”沮授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意。   袁绍眼神一动,忙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沮授便道:“当年邺城被围,高干不肯来救,那是因为陶贼离他还远,他想保存实力,好割据自立,但眼下陶贼已全据冀州,下一步必是进攻幽州,都已经杀到他家门口了,他还会视而不见吗?”   一席话,听的袁绍精神一振,灰暗的眼眸中,好似突然间看到了希望。   只是转眼间,袁绍又黯然下来,恨恨道:“就算这小子肯领兵前来,他也未必肯听我号令,他麾下兵马远多于我,我又拿什么来制他。”   “主公莫忧,主公可别忘了,幽州可不是高干一人说了算。”沮授冷笑道。   “公与是说……”袁绍眼眸转了几转,嘴里吐出三个字:“刘玄德?”   “不错,正是这个刘玄德。”沮授淡淡一笑,“主公对刘玄德有厚恩,如果主公暗中联络于他,许他为幽州刺史,便能诱他相助,里应外合拿下高干,趁势夺了他的军队。”   袁绍恍然大悟,原本灰暗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得意的冷笑。   于是,袁绍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往蓟城,向他陈明利害,召其率军速往易京来援。   与此同时,袁绍也广派斥侯,密切注视着陶商的动向。   几天后,南面传来消息,陶商亲统六万大军,已从卢奴城出发,浩浩荡荡的杀奔易京而来。   袁绍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   眼下他手中只有一万败兵,倘若高干的幽州军不能及时赶到,他是一点守住易京的信心都没有。   于是,袁绍便日夜站在易京的北城楼,望眼欲穿的望向北面,巴巴的盼着高干的到来。   几天后,斥侯终于传来消息,北面有大队兵马正飞驰而来。   “来了,这个臭小子终于来了。”袁绍激动不已,欣喜的笑容中,透着丝丝阴冷。   举目远望,只见易京之北,尘烟滚滚遮天,大地在隆隆的颤抖。   扶着拐杖站立的袁绍,极目远望,但见那一条北去的大道上,无数的黑影,正奔腾而来。   终于,无数汹汹的铁骑,进入了视线。   一面“高”字大旗,傲然飞舞。   高干的幽州军,终于赶到了。   两万多的幽州步骑,呼啸而至,却并未直接前来易京,而是于北面八里之地,安营扎寨。   高干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前来易京,拜见他的这位舅舅,反而于营壁四周,广设鹿角,深控沟壕,竟有防范的迹象。   “主公,看来高干果然不打算交出兵权。”城头上,沮授道。   袁绍眉头暗皱,苍老的脸上,欣喜之色渐渐平伏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忧虑。   “义父,不若让我率一队铁骑,一鼓作气杀入幽州军营,将那高干擒了来见义父。”站在另一侧的吕布,愤然请战,狂傲的口气,俨然不把高干放在眼里。   “万万不可。”沮授急是劝阻,“高干深挖沟壕,必然早有防备,吕将军虽勇,却未必能冲的破其营,况且高干有两万多兵马,且近半数为骑兵,吕将军此举反而可以弄巧成拙,逼反了他,到时候只怕不等陶贼杀到,我们就已死在高干之手。”   吕布的气势立时被压下几分,一时无言。   “那依公与之计呢?”袁绍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沮授。   沮授沉吟半晌,方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派人往幽州军营,宣示主公的抚慰之意,召高干前来议事,若是他肯前来,那自然最好,介时正好将其拿下,尽收其兵权。”   “高干多半不肯前来,那时又当如何?”吕布冷哼道。   “那样也算借机试探出了高干的心思,主公便可暗派人去密见刘玄德,许其为幽州刺史,诱他相助我们,用霹雳手段,里应外合,强行除掉高干。”沮授的脸上,悄然掠起了丝丝冷绝的杀机。   袁绍沉思了许久,思索翻转,脸上阴晴变化不定。   许久之后,袁绍拳头狠狠一击女墙,苍老的脸上,只余下了阴狠,“就依你之计,高干,你个小畜牲,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   入夜时分,幽州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刘备高坐于上,忽然亲兵入内,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刘备眸中掠过一丝喜色,拂手道:“快,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裹黑袍,脸色斗篷所遮的神秘男人,步入了帐中。   “一别许久,荀先生可好啊。”刘备笑呵呵的起身,亲自迎了上去。   黑袍人解下斗篷,也露出一张笑脸,正是荀谌。   宾主两人客套了一番后,宾主坐定,刘备好奇道:“荀先生星夜前来,不去见高公子,怎么想起来见备了?”   荀谌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目光又看向了陪坐于侧的那位白衣文士,眼神示意了一下,“不知这位公子是……”   “哦,忘了给荀先生介绍了,这位是诸葛亮,诸葛孔明先生,是备的心腹幕僚,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孔明先生无需回避。”刘备笑呵呵的介绍道。   对坐的诸葛亮手持羽扇,微微一拱手,淡淡笑道:“久仰荀先生大名,晚生这厢有礼了。”   “好说好说,原来是玄德心腹,那就好说了。”   荀谌又客套了几句,话锋一转,忽然摇头一叹,“主公当年是出于对高干的信任,才委任他为幽州刺史,谁想他如今翅膀长硬了,竟然无视主公的生死,拥兵自重不去救邺城,眼下主公败撤至易京,想召他前去商议应对陶贼之策,谁想高干竟百般推脱,主公也是没有办法,才只能派我来见玄德啊。”   听得此言,刘备悄悄的看向了诸葛亮,二人的眼中,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会意的暗笑。 第三百七十五章 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唉……”   听完荀谌的诉苦,刘备长长的一声叹息,灰白的脸上也泛起了几分同情,还有几许无奈。   “这个高公子啊,我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刘备语气中诱出些许埋怨,“当初邺城被围,我几次三番的劝他率军前去救援,可他总是推三阻四,以各种理由拒绝,我也很是无奈。”   荀谌眼眸中闪过一丝窃喜,显然从刘备的语气中,听出了对高干的抱怨,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便跟着眉头一皱,沉声道:“高干的意图还不够明显么,他这分明是想坐视袁公被陶贼所害,他便可仗着坐拥幽州的实力,窃取袁家基业,自立为雄。”   刘备身形一震,沉顿了片刻,方压低声音道:“其实备跟高干前来幽州未久,就已经发现了他心存野心,只是怕袁公误会我挑拨他们舅甥关系,方才迟迟未敢向袁公禀报。”   听了刘备这番话,荀谌彻底的放心了,眼前这位刘皇叔,至少现在了站在袁绍这一边的。   “那玄德你呢,袁公和高干之间,你选择站在哪一边。”荀谌不再拐弯抹角,要逼刘备表明立场。   刘备的目光,悄悄的看向了轻摇羽扇的诸葛亮。   诸葛亮此刻正闭目养神,眼睛都没有睁开,却似能感知到刘备在征询他的意见,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点头。   刘备立时会意,当即正襟危坐,正色道:“当年备于落魄之际,前来河北投奔袁公,袁公不但收留了备,还对备万分礼待,备平素行事,向来是义字当头,当此袁公危难之际,备岂能忘恩负义。”   荀谌笑了。   看着慷慨的刘备,听着他的满口义气之词,荀谌知道自己不虚此行,即使作为不同的阵营,他也心中不由暗赞沮授的料事如神。   当下荀谌便站起身来,向着刘备深一揖,正色道:“玄德不愧是仁义君子,诚如是,则袁公的生死安危,袁家的存亡,就托付在玄德身上了。”   刘备忙也起身,正色道:“先生言重了,此乃备义不容辞之事,先生这话,真是折煞备了。”   荀谌长松了口气,面露欣慰的笑容,这才又坐了下来。   刘备也坐下,问道:“不知袁公打算如何对付高干?”   “这个嘛……”荀谌眉头微凝,苦笑道:“袁公麾下只余一万多残兵,实力远逊于高干,我们一时片刻也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只是先来问明玄德的立场,然后再做打算。”   “这件事只怕不能再拖下去,不瞒先生,我已暗中得到耳目消息,高干似乎已打算对袁公动手了。”刘备的语气渐渐沉重。   荀谌身形一震,立时紧张不安起来。   刘备却忽然眼前精光一亮,好似悟到了什么,忙是压低声音道:“不过袁公也不必担忧,备倒是想到一条计策,或许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高干。”   “玄德有何妙计?”荀谌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兴奋起来。   刘备便叫荀谌移座近前,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策诿诿的道了出来。   荀谌是越听越兴奋,听得刘备说完,已是笑的合不拢嘴,欣然道:“玄德此计,当真是妙极,袁公必会采纳玄德的妙计。”   刘备也笑了,谦然道:“雕虫小技而已,所幸那高干对备没那么重的防备心,对付他也足矣。”   事不宜迟,荀谌也不敢逗留太久,当即就要起身告辞。   临行前,荀谌再次向着刘备深深一揖,一脸感激道:“玄德若能助袁公制住高干,于袁家便有再造之恩,玄德放心,袁公乃赏罚分明之人,这幽州刺史的位子,必当由玄德来接任,介时玄德衣锦还乡,当是何等的风光。”   刘备乃幽州人氏,若能成为家乡的刺史,无疑于莫大的荣耀。   刘备的脸上,瞬间也闪过一丝喜色,却又忙正色道:“此乃备份内之事,万不敢奢望袁公的赏赐。”   荀谌这才心满意足,带着刘备的承诺,匆匆的告辞而去,还往易京。   “孔明先生当真料事如神,袁绍果然来求我们对付他的好外甥了。”荀谌前脚一走,刘备脸上的笑意便收,目光看向了一诸葛亮,眼神中尽是佩服。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淡笑道:“亮料过不得多时,高干必会找主公前来商议。”   话音未落,亲卫统领陈到步入帐中,报称高干刚刚派了人来,请刘备前往大帐一叙。   “果然不如先生所料。”刘备惊奇的再看向诸葛亮,眼神中不禁再添了几分敬意。   诸葛亮却淡然如水,没有丝毫惊色,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只轻轻一扬羽扇,“高干相邀,必是为了袁绍之事,主公只需依计行事便是。”   刘备点点头,遂是起身离帐,径直前往高干大帐。   这两万幽州军,名义上皆是高干的部下,但实际上,高干所能直接指挥的兵马,只有五千余众,其余一万五千兵马,有近五千人乃是刘备的嫡属,其余一万多兵马,则多为赵云等公孙瓒旧部。   高干之所以能让这些公孙瓒旧部,归于他的麾下,多赖了刘备招揽。   因刘备乃幽州本地人氏,又是公孙瓒的故友,故在赵云等人眼里,颇有些影响力,他们皆是冲着刘备的面子,才前来投奔高干,所以他们名义上奉高干为主,实际上却只看刘备眼色行事。   至于高干,也只能通过刘备,来调动这些人马。   中军大帐内,高干已等候多时,见得刘备前来,却也不起身亲自相迎,只点头示意,摆了摆手示意给刘备看座,并没有表现出对待座上宾的热情。   刘备却也不介意,很是恭敬的向高干拱了拱手,方才落坐。   “玄德,我那叔父屡屡派人来召我,想要我去易京跟他商议抵御陶贼之事,你怎么看?”高干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一年的时间里,刘备对高干表现出了极大的恭敬顺从,俨然已下属自居,故高干渐渐也把自己当成了主公,忘了刘备只是袁家的客将。   也正是因为刘备的顺从恭敬,才换取了高干对他的信任,每每遇上大事,都要征询刘备的意见,且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高干话音方落,刘备的脸色已变的凝重肃然,拱手沉声道:“袁本初这摆明是想诱捕高公子,夺你的兵权,公子千万不能上当。”   “听玄德口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高干看出了些许端倪。   刘备便向高干使了个眼色,高干会意,越发的心疑,忙将左右屏退,大帐中,只余下他二人。   刘备这才脸色严峻,压低声音道:“不瞒公子,适才袁本初已派荀谌前来密见了备,想要备里应外合,助他捕杀公子。”   “竟有此事?”高干大吃一惊,一跃而起。   “事关重大,备焉敢信口胡说。”刘备语气郑重,灰白的脸上,写着“诚实”二字。   高干自然是信以真,起身踱步于帐中,又气又惊,嘴里“老贼老贼”的叨叨个不停。   半晌后,高干才从惊怒中回过神来,感激的看向刘备,“没想到玄德竟能毫无犹豫的向我告知实情,不枉我对玄德你的信任。”   刘备忙是长身一揖,慷慨道:“备对公子的雄才大略,非凡气度已是敬仰已久,公子对能备推心置腹,备无所报答,自然也要对公子肝胆相照,不离不弃。”   “好个肝胆相照,不离不弃,玄德……”高干是感动到热泪盈眶,紧紧的握住了刘备的手。   “高公子……”刘备也是紧紧携他之手,眸中盈满了真挚的晶莹。   两人手手相握,热泪盈眶,对望了许久,方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各自松开了对方的手。   “咳咳……”高干咳了几声,以掩尴尬,方问道:“既然老东西已对我起疑,想要除掉我,那依玄德之计,我当如何是好。”   “公子放心,备已为公子想好一条万全之策。”刘备的嘴角,扬起一丝诡笑。   高干大喜,忙问何计。   “备已假意跟袁绍达成共谋,两日后袁绍会率兵马前来劫营,备会里应外合,助他诛杀公子,袁绍多半信以为真。”   说着,刘备的手指向了地图上,易京与大营间的一点,“袁绍若来劫营,必会经过此地,这里的地形极利于设伏,介时公子便可率精兵在此设伏,备则率其余兵马前去偷袭易京,那个时候……”   刘备话未说尽,脸上只流转着阴冷的笑容,言外之意已是明了。   高干盯着地图许久,思绪翻转,片刻后捶拳头,欣然道:“好,就依玄德之计,一举解决了老东西,我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占据易京全力抵挡陶贼的兵锋。”   眼见高干采纳了自己的献计,刘备暗松了口气,忙拱手赞道:“公子雄武果断,有枭雄的气魄,何愁大业不成。”   听得刘备的恭维,高干越发的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俨然整个天下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身后,刘备脸上的恭敬却已悄然而散,死死盯着高干的那双眼睛中,燃烧起不易觉察的冷笑。 第三百七十六章 众叛亲离   两天后,入夜。   乌云密布,星月无光,天地间游走着诡谲的阵阵阴风。   易京北门外,一队队的兵马正徐徐出城,借着夜色的掩护,默默的向着北面而去。   一身金甲的袁绍,昂首扶剑,缓缓的向着城外走去。   城门旁,沮授和文丑已等候多时,见袁绍到来,沮授拱手道:“主公真的决定亲自率军前去劫营吗?”   “玄德说了,那些幽州将士半数是被高干胁迫,未必是真心想要反我,只有我亲自出现,才能扰乱高干军心,确保此翻劫营能够万无一失。”袁绍一脸的毅然。   沮授沉默片刻,几番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倘若主公生擒了高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这畜牲忘恩负义,意图谋反,唯有杀之,才能泄我心头之恨!”袁绍握紧了拳头,深陷的眼眶中,喷射着切齿的恨意。   沮授身形一震,却又叹道:“高公子虽然有错,但他毕竟还没有做出真正危及主公性命之事,主公就这么杀了他,是不是有些……”   “杀他一万次都不为过!”袁绍厉声打断了沮授委婉的开解,咬牙恨恨道:“我先前就是对这些小畜牲们太过纵容,他们才会被私心蒙蔽了良知,胆敢置我于身死于不顾,我若不用些铁血手段,拿什么来震慑那些心怀鬼胎之徒!”   “可是……”   沮授还待再说些什么,袁绍已决然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只管与子勤守好易京便是。”   再无多言,袁绍策马而出,身后吕布也紧紧跟随在后。   近七千余袁军士卒,徐徐出城北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沮授和文丑登上城楼,目送着那后一面“袁”字大旗,消失在黑暗之中,沮授是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真是个绝情之主啊……”一直沉默的文丑,突然间迸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沮授脸色一变,急瞪向文丑,那目光仿佛在惊异于文丑,竟然敢说出这等“犯上”之言。   “难道不是吗?”文丑却冷哼一声,“张合被三公子的猜忌给逼反,他非但没有反思,反而纵容三公子杀了张合全家。韩猛跟随他的时间,比我文丑还早,就因为他实力不济,可利用的价值不大,就被他毫不犹豫的牺牲,以换取自己的顺利出逃。还有他的妻子,危急时刻,不也是被他抛弃的么。”   耳听着文丑历数着袁绍的铁血无情,沮授却并没有劝阻,嘴角不停的抽动,脸上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也难怪他的几个子甥,先后的都背弃了他,这可正应了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文丑最后一声叹息中,已掩饰不住讽刺的意味。   “不要再说了!”沮授忍无可忍,突然一声沉喝。   文丑看了他一眼,苦笑着笑了摇头,便再无多言。   城头上,死一般的沉寂,沮授和文丑就那么沉默着,各怀着心思,注视着夜的那一头,等着袁绍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已是过了一个时辰。   突然间,夜色的那头,传来滚滚铁蹄之声,似有千军万马,正向着易京北门方向狂奔而来。   “难道主公这么快就回来了?”沮授神色一动,眼中疑色顿生。   文丑等守城的几千士卒,个个都瞪大眼睛,向着夜色望去。   声响越来越近,城墙都在颤抖,片刻之后,无数的兵马杀出了黑夜,从如地府杀出的修罗鬼兵,向着易京狂杀而来。   这哪里是袁绍之兵,分明是一支攻城之军。   “难道主公败了,是高干反杀了过来?”文丑和沮授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这个惊人的念头。   紧接着,他们却惊奇的发现,这支杀来的兵马,打着的不是“袁”字旗号,也不是“高”字旗号,而是“刘”字的战旗。   是刘备杀到!   就在他二人惊疑不解之时,那一队大军已杀至城前。   当先一将勒马城前,手中双股剑向着城头一指,厉声道:“城上守军听着,刘备在此,开城投降,愿归顺我刘备者,一概重用,敢有顽抗者,城破之时,绝不轻饶。”   城上守军无不大惊失色,一双双眼睛齐齐扫去,果然见是传说是的刘皇叔杀到。   “怎么回事,刘玄德不是和主公说好,要里应外合来击灭高干么,怎么会反杀到易京?”文丑当场就懵了。   沮授也惊怔了片刻,蓦然的恍然省悟,沉声道:“糟了,我们中了刘备的诡计,他是假意跟我们联手,实则却想让我们和高干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沮授到底是沮授,一语道破了玄机,文丑等将士,无不恍然惊悟。   “文将军,速速令将士们整军备战,准备迎敌。”惊醒的沮授,向着文丑喝道。   文丑却什么也不做,情绪反而平静下来,默默望着城外的刘备,久久不语,眼神翻滚如潮,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文将军,你还在愣什么,刘备马上就要攻城了!”沮授急的催促道。   文丑紧皱的眉头,却蓦然松展开来,仿佛一瞬之间,已经想明白了什么,眼神中尽是决然。   深吸过一口气,他环扫一眼左右将士,高声喝道:“全军听我号令,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归顺刘皇叔。”   此言一出,众将士无不惊异,一时间都愣住了。   “文丑,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背叛主公吗?”骇然惊变的沮授,冲着他沙哑的怒吼道。   文丑也不看他,只用讽刺的口吻道:“沮授,经历了这么多事,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袁家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就是因为袁绍残冷无情,昏庸不义,才会养了一班只知内斗的子甥和臣子。我文丑算是看透他了,这样的庸主,根本不值得我文丑为他殉葬。”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蓦然间将沮授喝醒,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哑然无语。   这时,左右几千号守军,皆默默的放下了武器,打开了城门,放下吊桥,竟无一人打算死战。   “沮授,你看到没有,袁绍已人心尽失,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文丑指着左右放弃抵抗的士卒们,冲着沮授吼道。   沉思许久,纠缠了许久,沮授长长的一声叹息,终于闭上了嘴,再无一言。   城外处,看着洞开的城门,看着放弃抵抗的袁军,刘备笑了。   “大哥啊,那个孔明还真是料事如神,又给他说中了,文丑他们竟然真的不战而降。”张飞兴奋的嚷嚷道。   “这孔明真乃上苍赐给我刘备的最好礼物,有他在,何愁我大业不成。”刘备得意一笑,挥剑一喝,“全军随我入易京。”   ……   数里之外,袁绍正率领着几千残兵,仓皇的向着易京方向败归。   “该死,是谁走漏了几声,那小畜牲竟然在半道上设伏……”奔行中的袁绍,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个没完。   身边吕布忽然想到什么,沉声道:“义父,莫非是那刘备背叛了我们,暗中向高干透露了我们要劫营的消息吗?”   “刘玄德?”袁绍的脸上先是闪过疑云,旋即摇头道:“不可能,刘备帮高干害我,只会助长高干的实力,他能有什么好处。”   “那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易京,再派人去找玄德问个清楚。”   袁绍只能心怀着狐疑,带着几千号残兵之兵,一路向着易京城头望去。   不多时,残兵进抵城下,袁绍勒马于城前,大叫开门。   城头之上,突然间举起无数的火把,将整道城墙照到耀如白昼。   袁绍一众皆吃了一惊,本能的举起手臂遮挡,半晌后方才适应,缓缓放下胳膊,向着城头方向张望去。   蓦然间,袁绍的表情石化在了愕然的一瞬,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怖这时。   易城头上,“刘”字大旗已取代“袁”字旗,高高飘扬在上空。   城楼正中处,刘备扶剑傲立,左右两翼关羽张飞目光汹汹,还有沮授和文丑,竟然也站在刘备的附近,竟似已归顺了刘备。   看着这骇人的一幕,袁绍惊到目瞪口呆,思绪飞转,绞尽脑汁将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蓦然间恍然惊醒。   原来,他竟然落在了刘备精心布下的圈套之中。   这个大耳贼,先假借帮助自己,诱他率主力尽出易京,前去劫高干营,暗中却又骗了高干率精锐出营,前去半路设伏,让他们这舅甥俩互相残杀,彼此消耗对方的嫡属兵力,而他刘备却趁机袭取了易京。   一举灭掉他和高干二人,窃据幽州,这才是刘备的野心。   “刘备,你这个忘恩负义,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你忘了你当初落魄来投,我是如何厚待你的吗,你竟然敢在关键时刻,背后捅我一刀,你还有没有良心!”被欺骗了的袁绍,像个怨妇一般,冲着刘备大骂道。   刘备却冷冷道:“袁本初,实话告诉你,我刘备生平抱负,就是灭你们这些大汉的逆贼,匡扶汉室社稷,你以为我刘备堂堂大汉皇叔,真会投靠你这样的逆贼,助你篡夺我汉室江山吗,笑话!”   脸皮已撕破,刘备索性也就不再伪装下去。   袁绍身形剧烈一震,气的是血气翻滚,几乎又要吐血,目光却又瞪向了沮授和文丑,咬牙怒骂道:“沮授,文丑,我待你二人不薄,你们怎也敢背叛我,投靠这个伪君子!?”   沮授心中对袁绍存有几分愧疚,面对怒斥,只好默不作声。   文丑却反斥道:“袁绍,你冷血无情,眼中只有你自己,我们所有人都跟韩猛一样,皆是你随时可以牺牲的一枚弃子而已,我文丑只恨幡然省悟的太晚,今天才归顺皇叔这样的仁义明主。”   “文丑,你——你——”袁绍气的浑身发抖,嘴都快气歪掉。   文丑却不给大骂的机会,冲着那几千残兵叫道:“城外的河北儿郎们听着,我们已经为袁绍这个无情无义的庸主牺牲了太多兄弟,如今我文丑已经醒悟,我希望你们也能省悟过来,不要再替他卖命,放下武器,前来归顺吧,刘皇叔会好好善待你们。”   文丑一番招降,几千号残兵们立时被说动,纷纷放下武器,向着城门方向投奔而来。   转眼间,袁绍左右,只余下吕布所率的几百亲兵。   刘备又笑了,手中双股剑缓缓举起,准备一声下令,大军杀出城去,灭了袁绍。   这时,沮授却突然一拱手,恳求道:“请皇叔手下留情,饶袁绍一命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仁义皇叔   刘备手中之剑,停滞在了半空,到嘴边的杀令,也咽了回去。   “大哥,还在等什么,斩草除掉,杀了他干脆。”张飞迫不及待的嚷道。   关羽却向刘备暗使眼色,压低声音提醒道:“我军中袁家旧部颇多,还请兄长三思。”   刘备神色微微一动,蓦然间省悟。   沮授等袁绍旧部投降于他,一方面是因为对袁绍不满,另一方面也是为形势所迫,他们内心中未必就想让袁绍死,倘若他今天杀了袁绍,反而可能造在人心不稳。   再者,他嘴说虽说的什么匡扶汉室,大义凛然,但到底袁绍是在危难之时收留了他,他背弃袁绍便罢,若还要杀掉袁绍,难免会遭人诽议。   “袁绍已是众叛亲离,杀了他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成全我的仁义之名……”   思绪飞转,刘备已有了主意,一脸的杀气顿敛,便高声叹道:“袁绍,你虽不仁,我刘备却不能不义,罢了,今天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和吕布速速给我滚出幽州去吧,再敢踏上幽州一步,我必不会再手下留情!”   沮授暗松了一口气,看向刘备的眼神中,暗添了几分敬意。   城外袁绍却不领情,已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凭着几百人马杀上易京去,跟刘备拼个你死我活。   “义父,事已至今,枉自冲动也没用,我们只有先从别处渡过易水,想办法去往并州,去找三公子,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吕布却出奇的冷静,从旁劝道。   一个外甥已把自己害成这样,袁绍对那三儿子,自然也没抱多大希望,但到这个份上,除了前去投奔袁尚,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含恨半晌,袁绍只有强咽下这口气,愤然离去。   几百号残兵,便保着袁绍徇易水向西面逃去。   天色渐明,东方业已发明。   袁绍前脚刚逃走未远,北面方向,狂尘再起,又一路兵马飞奔而来。   高干一马当先,率领着几千得胜之军,一路狂奔,直抵易京城下。   眼见城头已换上了“刘”字大旗,高干知刘备已得手,不由勒马城前,兴奋的大叫道:“玄德速速开门,本公子到了,那老狗你可杀掉?”   刘备却冷冷俯视着高干,厉声喝道:“高干,你这灭绝人性的畜牲,袁绍乃你亲舅舅,你竟然枉想害死你,我刘备奉行仁义之道,我岂能助你这等畜牲!”   高干瞬间傻了眼。   两天前,刘备信誓旦旦的表明效忠于他的那一幕,如今还历历在目,甚至,就连这击灭袁绍的计策,都是他刘备一手包办。   可现在,刘备却站在城头,大骂起了自己是畜牲,好像这整件事,压根与他无关一般。   高干也并非蠢到无药可救,愣怔了片刻,蓦然间惊醒。   他明白了,刘备压根就没想到要助他,而是要借他之手,除掉袁绍,再把他也除掉,然后这整个幽州就是他刘备的了。   想明白了一切,高干顿时气到肺都要气炸掉,刀指城头,大骂道:“大耳贼,你这忘恩负义的奸贼,你竟敢叛我!”   刘备却不屑一哼,冷笑道;“我刘备只效忠于天子,效忠于大汉社稷,我从未效忠过你,何来背叛之说。”   高干气的是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如同被戏耍了一般,胸中无尽的怒火,似火山般喷发而出,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蓦然间,高干大刀一指,怒喝道:“全军进攻,给我攻破易京,取了大耳贼的首级。”   高干以为,自己麾下有一万五千余兵,占据着兵力优势,而刘备只有五千余众,强行攻打易京,未必能够拿下。   号令传下,却只有高干自己嫡系的几千兵马,向着易京城开始推进,其余一万多大部分兵马,皆按兵不动。   “本公子的命令,你们没听见吗,给我进攻!”高士歇厮底里的怒吼道。   左右那些兵马,却仍旧不动,一双双目光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小丑一般。   高干是又惊又气,猛然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他这才发现,这些大多数的兵马,皆乃公孙瓒旧部,这些人皆是刘备帮着他招揽而来。   先前刘备对他是百依百顺,这些人看在刘备的面子上,自然也对他是无令无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这些公孙瓒旧部已经诚心的归顺于他,听他号令。   如今,刘备公开反了他,这些人便不再听他号令,高干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些人,刘备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城头上,刘备欣慰的笑了,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终于结出了他想要的果子。   “高干,该是送你上路的时候了……”   刘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蓦然间眸中杀机迸射,双股剑向着高干一指,厉喝道:“子龙何在,还不依计行事!”   喝声响起,高干蓦觉身后杀气骤起,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自己扑卷而至。   高干大骇,猛然回头时,却见一员白马银枪的武将,已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疾射而来。   手起枪落,鲜血飞溅。   高干的那颗人头,带着一脸僵的硬惊怖,飞上了半空之中,滚落在了一众士卒之间。   那些公孙瓒旧部们,个个无动于衷,看着高干人头落地。   而那些高干的嫡系士卒们,却瞬间陷入了惶恐之中,看着主子血淋淋的人头,一个个吓的惶恐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城头上的刘备,已收起了长剑,肃杀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仁慈的面孔,高声道:“高干灭绝人性,我刘备只是替天行道,今这畜牲已经伏诛,尔等只要肯安心归顺,我刘备就绝不再追究,还要待你们如自己的亲卒,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吧。”   高干已死,群兵无首,那几千号兵卒没有犹豫太久,转眼便纷纷跪伏在地上,向刘备磕头投降。   “这孔明当真乃神人也,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咱们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赶走了袁绍,诛杀了高干,这个人真是神了。”素来的高傲的关羽,此刻也人不住欣喜,啧啧赞叹道。   张飞也兴奋的嚷嚷道:“这下可好了,整个幽州都是咱哥哥的,袁绍和高干的兵马,也都被哥哥收编,咱还有孔明这样的神算,该是咱跟陶贼算总账的时候了。”   望着遍地伏跪的士卒,刘备灰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丝丝傲色,嘴角,一抹得意的冷笑已扬起。   ……   易京西南。   尘雾滚滚,战旗遮天,近六万梁军步骑将士,正沿着易水南岸向东北方向而行,一路向着易京杀奔而去。   易水可以算是幽州与冀州的分界线,其水并不算宽,如果就地打造州船的话,绵延几百里的易水,其实处处可渡。   只是碍于粮道远近,道路的平坦程度,以及沿途的城池分布情况,先破易京,再由易京北上攻取蓟城,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然的话,当年的袁绍,也不会被迫在易京这个鬼地方,跟公孙瓒进行了长达一年的鏖战。   根据情报,袁绍已提前数日进抵了易京,而易京乃幽州门户,高干必不会再坐视不顾,这次定然会率军来援。   如果袁绍和高干一旦和解,两家至少能凑出近三万的军队,再加上易京的要塞的坚固程度,陶商想再复制一次黎阳之围,兵力上便不再占据着优势。   况且,他的将士已进行了长达一年半的苦战,体力与精神都快达到极限,若再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就连陶商也没有这个自信。   正行进间,前方一队兵马飞奔而来,正是前锋开路的项羽所部。   项羽本该在大队兵马前二十里开路,怎么突然间折返而回了?   陶商顿时感觉到,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发生。   勒住战马,横刀而立,片刻后,项羽飞马而来,胳膊下面还挟着一人。   “梁公,你看这是谁。”项羽大笑着勒住战马,将胳膊夹的那人,扔在地上。   那身着金甲,却披头散发的俘虏,好似已晕了过去,被扔了个仰面朝天,却一动也不动。   陶商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那人望去,蓦然间,一片惊喜哗然。   地面上所躺那人,竟然是袁绍!   “是袁老狗啊,是袁老狗,怎么落到你手里啦。”樊哙更是激动兴奋的哇哇叫道。   陶商也抬起头,欣喜好奇的目光,看向了项羽。   项羽方不紧不慢道:“羽本是率铁骑沿着易水南岸前行,在离易京二十余里位置时,发现河对岸有一队兵马正在渡河,羽便不动声色的容他们过河,然后突然杀了上去,谁知正撞上了袁绍在吕布的保护下渡河,我便一顿狂杀,吕布独自逃走,丢下了袁绍这厮,正好被羽给绑了回来。”   陶商恍然大悟,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袁绍,他是感慨良多。   堂堂天下第一大诸侯,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就在几年之前,还差点把自己逼上绝路,眼下却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跟条死狗一般,瘫在自己的脚下,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袁绍好端端的,怎么会又想渡回南岸,还只带了这点兵马,莫非易京发生了剧变不成?”陶商的思绪很快收回,起了疑心。   “梁公所料不错。”项羽点了点头,“羽审问了几名降卒才得知,刘备利用袁绍跟高干的猜忌,令他们自相残杀之际,趁机袭据了易京,如果估计无误的话,想必此时高干也已被刘备收拾,整个幽州已经姓刘。”   陶商眉头一凝,目光不由看向了张良,眼神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意味在内。   他先前就和张良怀疑,刘备不会那么好心去辅佐高干,只是借高干之手,脱离袁绍,前去经营幽州。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拱手道:“禀梁公,易京急报,刘备已诛杀高干,尽收其部众,宣布奉天子密诏,自任为幽州牧,率两万多步骑大军,进据易京。” 第三百七十八章 击败你的,不是我   众人神色皆微微一震,斥侯的这道情报,终于映证了陶商和张良的推测。   “奶奶的,这个刘备还真是够阴的,把高干和袁绍玩的团团转,老子以前只知道他是个伪君子,没想到他还藏着这样阴险的手段。”樊哙一面啧啧称奇,一面又鄙视的大骂。   陶商却只冷笑道:“刘备的野心,乃是做第二个光武帝,中兴他的大汉朝,袁绍和高干早应该知道,刘备是不会真心归顺他们,可惜,他们都被刘备逼真的演技给骗了,落得今天下场,也算他们活该。”   张良等人皆是点头,认同陶商的判断。   这时,地面上原本不省人事的袁绍,扭动起了身体,竟是缓缓的苏醒了。   片刻之后,袁绍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陶商那刺写满“讽刺”二字的脸。   “陶贼——”   袁绍一声尖叫,从地上挣扎着强行爬起,想要抄起家伙砍陶商,却发现腰间佩剑已经卸下,想要拔腿开溜,才发现四周全都是陶商的人马,一双双凶目,正向盯着一只烤熟了的肥羊般,齐刷刷的盯着他,瞬间把他盯的是如芒在背。   “袁绍,不用想着开溜了,这次你已无路可逃,注定要死在我陶商的手里。”陶商冷冷道。   袁绍蓦然一震,思绪飞转如潮,这才猛然间想起了自己晕死过去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被刘备玩弄,是如何迫不得已,带着可怜巴巴的几百兵马,想要渡过易水,潜入并州。   接着他又想起,自己是如何的倒霉,刚刚过河就中了项羽的埋伏,吕布又是如何不得已抛下了他,独自逃去,他又是如何悲愤绝望之下,气晕过去。   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这一切,也立时让他重新陷入到了悲愤绝望之中。   袁绍转过身来,眼珠中布满了血丝,几乎就要迸裂一般,紧紧咬着的牙齿咯咯的作响,牙缝中已浸出了丝丝的鲜血。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只写着两个字:   仇恨。   对陶商所有的仇恨。   他从天下第一大诸侯,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皆是被陶商一步步所逼,眼前这个可憎的年轻人,就是他身陷绝境的根源。   “怎么,看见我就这么不开心么?”陶商很享受这份讽刺的快感。   毕竟,当初袁绍几乎将自己逼入绝境,现在这老东西落在了自己手里,怎么可能不好好痛快一番。   袁绍恨不得即刻扑上去,凭着一双爪子,拼个你死我活,把陶商给撕了。   恨了半晌,咬牙半晌,袁绍最终却冷静了下来,没有敢扑去。   就凭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他扑上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袁绍到底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他只死死盯着陶商,深吸一口气,咬牙叹道:“我只恨当初你只是个小小的琅邪相时,没有发兵灭了你,才会养虎为患,酿成今日的苦果,我后悔啊……”   袁绍想起了当年。   他想起当初,自己的长子袁谭,头一次被俘之时,他为了救儿子,也为了顾全跟公孙瓒争夺河北的大局,被迫跟陶商单骑会面,达成停战协议。   如果他早知道今日,早知道陶商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早知道自己那个儿子废物到极点的话,当年他无论如何,也非得先灭了陶商不可。   可惜,一切已晚。   “袁绍,就算你当初灭了我,你以为你就能夺了天下吗?”陶商冷冷的反问道。   袁绍先是一愣,旋即狂傲道:“我袁本初据四州之地,十几万铁骑将士,若是没有你,谁能挡我横扫天下!”   “四州之地,十几万兵马,你以为你就很强吗?”陶商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袁绍又是一怔,一时听不明白陶商什么意思。   “你为了玩平衡,故意放纵你的几个儿子内斗,放任汝颍河北文武相互相攻诘,把你看似雄厚的家底,统统都消磨在了内斗之中,当年官渡之战,若非你内部不团结,又岂能被我屡屡抓到取胜的机会,最后一击致胜。”   陶商俯视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失败者,冷冷的历数着他的得失,道破了他败落的真正原因。   袁绍身形剧烈一震,眼中神色翻转如潮,种种往事浮现于脑海中,一时间竟被陶商斥到哑口无言。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鹰目冷视着他,大声道:“袁绍,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我陶商击败了你,是你自己击败了你自己。”   自己击败了自己?   袁绍苍老的身躯,如被九天惊雷惊中,跌跌撞撞的连退数步,脸色惊魂落魄,蓦然间仿佛被陶商一语喝醒般。   他终于明悟了。   信任的儿子,器重的外甥,接连的背叛自己,就连忠心耿耿的沮授和文丑,在关键时刻,也背弃了自己。   所有的一切,皆是他自酿的苦果,到最后,只能自己来品尝苦涩。   他颤巍巍的抬起头,只见陶商那表情,那不屑的冷笑,就像是一个成年人,正在给不懂事的小孩,讲述大道理一般。   他堂堂四世三公的袁绍,在陶商的眼里,竟然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袁绍彷徨后悔的表情,转眼间瓦解,重新又被肃厉狰狞的仇恨所取代,指着陶商咆哮怒骂道:“陶贼,你个出身卑微的奸贼,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配给老夫讲大道理,就算老天无眼,让你侥幸胜了,高贵依然是高贵,卑贱依然是卑贱,你永远是那个出身卑贱,被天下人不屑的奸贼!”   左右樊哙等众将,眼前袁绍死到临头,竟然还被般狂妄,如此歇厮底里,跟疯子似的大骂他们的主公,众人无不恨到眼珠爆珠,怒火熊熊。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出身而已,你不烦么。”   陶商又是一声不以为然的冷笑,继续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吻道:“袁绍,难道你没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么?”   袁绍满嘴的怒骂,瞬间给陶商这一句话,轻描淡写的给呛了回去。   看着语塞的袁绍,陶商傲然自信道:“当年汉高祖刘邦,不过一小小亭长,你袁家也并非生来就四世三公,再往上数个几千年,说不定你的祖先,还是一个山洞里茹毛饮血的野人,在这个拳头就是王道的大时代,你还炫耀什么出身,不觉的很可笑吗。”   “陶贼——你——你——”袁绍已被呛到声音沙哑,满脸憋红,除了咬牙切齿之外,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把他先押解下去,待班师许都之后,再斩首示众吧。”陶商已不屑跟袁绍多言,拂手喝道。   荆轲一使眼色,几名亲兵便汹汹上前,将袁绍如死狗一般拖走。   陶商策马向前,下令大军继续赶往易京。   刘备依靠毒计窃取易京,未必就人心尽附,陶商要趁此时机,一举攻下易京,灭掉刘备,夺取幽州。   大军星夜疾行,不出一日,已逼近易京附近二十里。   正当这时,霍去病率领着先行的骑兵队,飞马而至,大叫道:“梁公,速速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不能再前进了。”   “怎么回事,前方发生了何事?”陶商狐疑道。   霍去病勒马于前,皱着眉头道:“禀梁公,那刘备刚刚掘开易水河堤,洪水已将南岸大片平原淹成了泽国,范围还在扩大,我们不能再前进了。”   刘备竟然掘了易水?   陶商神色一动,蓦然间省悟,眼眸中不由迸射出厌恶之火。   “易水流域有良田数万顷,村庄遍布,刘备掘了这易水河,虽然可以阻挡我军北上,岂不是连那些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也一并淹了不成。”身边的张合,不禁震惊道。   樊哙也回过神来,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个刘备真是阴毒到极点了,不光害死了他的两个旧主,现在还掘了易水,靠淹死那多平民来阻挡咱们攻他,这大耳贼也太不要脸了吧。”   众将不愤慨,一时间皆大骂起了刘备。   陶商却冷笑一声,慨叹道:“大耳贼若是要脸,就不会投靠那么多主子,又一次次的背叛他们了。”   “刘备此人,当真也是个奇人,先后投靠公孙瓒、曹操、袁绍和高干,又接连背弃这些人,到现在却仍能保持着仁义之名,这位刘皇叔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呢……”张良也奇叹道。   陶商遂也不敢迟疑,当即下令全军停止前择,择高处地势安营扎寨。   六万大军遂就地止步,寻土丘山包等高地,连下十余营,以防被大水波及。   半日之后,茫茫大水终于是蔓延而来,铺天盖地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尽被淹成了一片泽国。   不过易水到底比不得长江黄河这等大水系,水量有限,淹到梁军营营盘之时,水位连脚面也不到。   虽说这水势不大,但通往易京之路,却尽被淹成了一片泥泞,车马难以再通行。   “掘易水,借自然之利来作为屏障,以阻挡我军北上,这倒真还是一条实用的妙计。”土丘上,张良望着茫茫的水泽,微微点头赞赏道。   “刘备这大耳贼,之前被咱们的玩的团团转,他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樊哙嘟囔着骂道。   听得二人的议论,陶商的脑海中,蓦然间闪过一个名字。   莫非是他?   以刘备的智计,绝对想不出如此精妙的布局,能将袁绍和高干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废吹灰之力就窃取幽州,还想出这掘易水的妙计,必有谋士从旁出谋划策。   以简雍的智谋,必然做不到这种程度,而幽州境内,陶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奇谋之士。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那个人。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就越来越有意思了……”陶商年轻的脸上,悄然浮现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神思之际,张良却拱手道:“梁公,照目前的形势,我们想在短时间内北攻幽州已经不现实,况且将士们皆是疲惫之极,不利于再鏖战下去,今冀州青州已得,袁绍也已擒获,北伐主要目标已实现,差不多也该是收兵的时候了。”   望着眼前茫茫大水,陶商沉思许久,轻吸一口报,拂手道:“罢了,传令下去,班师南归,来年再收拾大耳贼吧。” 第三百七十九章 群雄惊悚   冀州一地,乃是河北最为富庶,人口最多一州,可以说是河北精华之所在。   陶商今次北伐,将冀州纳入版图,其实已经达成了战略目标,何况还额外得到了一个青州,收获已是极丰。   想曾经的历史中,曹操可是用了近八年的时间,才灭了袁氏,彻底的夺取河北四州之地,今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拿下了冀青二州,已经是相当的不错。   陶商知不能太过自大,急于求成,遂是班师南下,率大军还往邺城。   梁军的退兵的消息,很快便由斥侯送往易水北岸,送往了易京城。   此时的刘备,正站在易京南门城头,目光冷峻的注视着南面,心中焦急的等着消息。   虽有孔明相助,但他毕竟连连败于陶商之后,被陶商伤的实在太深,内心深处已染上了“恐陶”症,此等关键时刻,如何能不叫他紧张。   梁军南退的消息,及时送到,终于叫刘备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前所未有的轻松。   “孔明先生,你这一招掘易水之策,当真是妙极,陶贼终于是灰溜溜的撤走了,不敢来犯我幽州。”刘备欣喜的看向诸葛亮,眼神中尽是信任感激。   诸葛亮只轻摇羽扇,淡笑不语,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之势。   “此计虽然逼退了陶贼,但这大水无情,却将易水南岸数以万计的百姓也一并连累,终究是有点可惜啊……”沮授却冷不丁的叹息了一句。   这一声叹息,立时令刘备身形一震,眼珠子悄然一转,一脸的得意欣喜,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伤感自责的表情。   “公与言之有理,为了阻挡陶贼,备不得已祸及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实在是良心不安,备此刻是心痛如绞啊……”刘备捶胸顿足,深深的自责起来,才几句话的功夫,眼中竟已浸出了悲伤的泪水。   紧接着,他又身形晃了一晃,似有悲伤过度,将要晕过去的征兆。   “大哥……”旁边的关羽和张飞两兄弟吓了一跳,赶紧扑了上来,将摇摇晃晃的刘备给扶住。   诸葛亮轻叹一声,从旁开解道:“主公莫要太过自责,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让陶贼的大军杀过易水,幽州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遭其荼毒,牺牲一小部分人,而救一州士民的性命,此乃大义也,换做是任何的仁义贤主,都会这么做,想来那些牺牲的百姓,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能理解主公的这份大义。”   这一番话后,刘备自责的表情方才稍稍平伏,举着衣袖一边哽咽,一面将眼色泪痕拭去。   半晌后,刘备才停止了啜泣,却又叹道:“备身负一州士民的身家性命,实感肩上担子之重,必当尽我所能保全幽州,只是陶贼此番虽退,他日必会再犯,其他现在的实力,只怕以我一州之力,未必能与之抗衡。”   “主公放宽心便是,亮已为主公备下一条妙计。”诸葛亮轻摇着羽扇,美玉般英俊的脸上,洋溢着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   徐州,海西城东。   海岸边,七八十艘战船,已经徐徐离港,海营之上,还有几千号士卒,正急先恐后的爬上余下的几十艘船只。   这些江东士卒,一个个都士气低迷,一面面“周”字的大旗,无不残破不失。   失败落魄的情绪,笼罩了整座大营。   栈桥之上,周瑜驻马扶剑,水晶般透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西面方向,绝美的脸庞不时的微微抽动,一脸隐恨不甘的表情。   “乐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击败我周瑜的实力,竟却甘心情愿的做那陶贼的门客……”周瑜暗暗咬牙,眼神中燃烧起深深的茫然不解。   就在数月之前,他这江东美周郎,才率一万精锐的江东军,由海上长途奔袭,出其不意的袭取了海西城,登陆徐州境内。   此时的陶商已将主力尽集于河北,徐扬一线只有徐盛的一万兵马,驻扎于南面的寿春一线,徐州可以说是一片空虚,只余几千郡兵而已。   登陆成攻的周瑜,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万大军一路所向披靡,不到半月时间内,东海国几乎就被他攻下。   志得意满的周瑜,没有一刻停止,兵锋直指徐州州治下邳城而去。   那时的下邳城,只有不足一千战斗力低下的郡兵,周瑜有绝对的自信,不出两日就能将之攻下。   只要下邳一陷落,整个徐州诸郡国就会望风而降,南面寿春的一万梁军必会军心动荡。   那时,他再挥师南下,配和着孙策的主力大军,定可一举攻下寿春,夺取淮南。   介时,徐扬二州,便将尽入孙氏麾下。   周瑜就是心怀着这样的宏图,自信满满的杀奔下邳城下,毫不迟疑的下令攻城。   然而,令他恼火惊奇的却是,陶商新派来的那个叫作范睢的徐州刺史,竟然能力极强,短时间内就动员了数千百姓丁壮登城,竟然坚守了下邳十日之久,直到那个叫乐毅的梁将,率领着一万的援军赶到。   江东美周郎的噩梦,就此开始。   这个乐毅统兵能力之强,用兵之强,完全超出了周瑜的想象,数月之内接连击败他,逼的他把攻陷的一座座城池,统统的都吐了出来,直至被逼回海西城。   折腾了几个月,周瑜又回到了原点,他的海上夺取徐州妙计,就此泡汤。   周瑜心中那个不甘啊,不甘自己这堂堂江东第一智将,竟然被一个冒充古人之徒,彻底的给击败。   周瑜更无法理解,以乐毅这样惊艳无双的才华,早就应该崭露头角,怎会这么多年来,甘心做陶商讲武堂一名小小的武生门客。   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彻底的被乐毅的出现给打乱了。   “报——”一骑飞奔而来,正是逼将董袭,“禀都督,河北细作刚刚传来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夺下冀州全境,袁绍被其生擒,陶贼已率大军班师南归。”   周瑜本就阴沉的一张脸,瞬间愕然惊变,长时间的沉默不语,表情变化翻转,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这个陶贼,竟然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夺下了冀青二州,还生擒了袁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喃喃自语的周瑜,脸色不光是难看,眼神中甚至还悄然燃烧起丝丝的羞恼之色。   就仿佛,他这个天才都无法做到的奇迹,竟然被一个平庸之人做到,让他这个天才深深的感到被羞辱一般。   “都督,这个陶贼实在是个异数,眼下他已班师南下,乐毅的大军也正在杀往海西,事不宜迟,请都督赶紧上船,咱们好尽快撤回江东吧。”董袭叹息着劝道。   周瑜暗咬贝齿,眸子死死望向西面,不甘许久,隐恨了许久,最终还是只能一声叹息,策马踏上了战船。   战船缓缓驶出水营,向着南面驶去。   “陶商,终有一天,我周瑜还会杀回来的,你等着吧……”   ……   益州,白水关。   关城之上,蜀军战旗飘扬如风,士卒个个斗志昂扬。   城北方向,连绵数里的曹军大营,却静寂无声,曹军士卒无不精神疲惫,显的士气低落。   自曹操挟着攻克汉中余威,大举攻蜀以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时间内,曹操先后对白水关发动了数次进攻,却皆被蜀军挫败,折损兵马数千之众。   正面进攻不下,曹操又派大将夏侯渊,分兵万余进攻三巴,却为刘璋大将张任拒退,最终无功而返。   屡战失利,曹操原本希望的一场速战速决,渐渐已演变成了一场鏖战。   曹营,中军大帐。   “尔等皆说刘璋暗弱,蜀兵军纪不整,战斗力低下,眼前的战事,似乎皆与尔等所言不符,这刘璋并非是一个平庸之主。”上首的曹操,皱着眉头道。   “嘉也觉的很奇怪,据成都的细作密报,数月之前,那刘璋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的行事果决睿断,雷厉风行,接连以霹雳手段,处置了几个不听话的重臣,重用张任、黄权、法正、赵累、严颜等贤才善武之士,日夜整军操练备战,数月之内,便使蜀中气象一新,蜀军的战斗力短时间内极大提升,所以我军伐蜀才会严重受阻。”   郭嘉一番话,听的众人无不连连称奇。   曹操也是大为惊奇,喃喃道:“难道说,这个刘璋先前只是佯装暗弱无能,故意向外界示弱,实则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成……”   众曹营文武,议论纷纷。   这时,曹真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叔父,河北急报,陶贼已于日前全据冀州,袁绍已被陶贼活捉。”   大帐之中,瞬间哗然。   上至曹操,下至郭嘉等文臣武将,无不为之变色。   “袁本初,竟然这么快就灭亡了么,这个陶商小贼啊,实在是……”曹操看着手中的帛书惊报,口中是惊叹不已,焦黄的脸上,难以掩饰震惊二字。 第三百八十章 无极甄家   不仅仅是曹操,就连郭嘉这等绝顶智谋之士,此刻也陷入了慨叹唏嘘之中。   袁本初啊,手握河北四州,麾下雄兵近二十余万,那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如今,却这样就灰飞湮灭了。   就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   袁绍本人,竟然还被陶贼给生擒活捉。   曾经深深领教过陶商厉害的曹营主臣们,此时此刻,再一次深深的为陶贼所震怖。   “陶贼攻灭袁绍,天下必然震动,其声威定然大增,而今班师南归,下一步极有可能入侵我关中。眼下刘璋出人意料的强,我们想在短时间内攻下蜀中,只怕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还当即刻抽身北归才是。”郭嘉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静的分析着局势。   曹操抬起头来,目光射向屏风上的地图,落在“成都”二字上,久久不甘离去,半晌后,方才移回了关中,看向了中原。   “罢了,陶贼打乱了我们的战略,眼下也只有撤兵回关中了。”曹操无奈的一叹,将手中帛书,缓缓的撕成粉碎,扔在了案上。   ……   冀州,中山国。   当周瑜和曹操两路兵马,不约而同的无奈退兵之时,陶商已率得胜之师,浩浩荡荡的南归。   是日,大军行至无极县一带,意气风发的陶贼,看着路边“无极”界碑,蓦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去,把那位甄小姐,给本公请过来吧。”陶商拂手令道。   荆轲忙是吩咐下去,片刻之后,队伍间的那一辆马车,便被亲兵驱赶至了陶商马前。   “甄小姐,本公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无极人氏吧?”陶贼淡淡问道。   甄宓一怔,猜不出陶商为什么会关心起自己的家乡来,沉顿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了一声“是”。   “那你甄家庄,也应该在无极附近了?”陶商又问道。   “是在附近。”甄宓的俏脸上,悄然掠起一丝不安。   陶商点了点头,扬鞭道:“既然路过贵庄,若不上门拜访一下,岂非显的本公无礼,走吧,本公就陪甄小姐回家走一趟。”   说罢,陶商也不理会她愿不愿意,拨马向着无极方向而去。   甄宓花容却是一变,明眸中惧意顿生,只恐陶贼会对他甄家不利,实不愿带陶贼前去。   马车再次开动,甄宓虽有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着陶商一道前去。   黄昏之前,陶商在三千精锐亲卫的保护下,来到了位于无极西南的甄家庄外。   甄氏乃中山国大族,无极首姓,偌大一座甄家庄光壁墙就长达五十余步,堪比一座小型县城。   三千精兵止步于庄上,庄中家兵皆已吓慌了神,慌忙去报知家主甄尧。   “甄小姐,你的家到了,下车吧。”陶商拨马来到马车前,向她伸出了手。   甄宓以为陶商要扶她,脸畔不由微微一红,秀眉也是暗皱,显然不愿意跟陶商有肌肤相触。   只是,畏于陶商的威势,她心中不愿,却又不好拒绝,只得红着脸伸出了手。   当那柔弱无骨,酥滑似玉的纤纤小手,放在掌心之中时,搅得陶商手心一痒,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兴之所起,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邪笑,顺势将甄宓拉上马来,放在了自己身前。   甄宓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娇躯已靠在了陶商的怀中,不由惊羞万分,急是挣扎,口中嗔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去。”   陶商却不理会她,只哈哈一笑,双手从她腋下伸过,握紧了马缰绳,轻轻一抖,便驱马望庄门而去。   “梁公在此,还不快叫你们家主出来迎接。”跟随在侧的荆轲,向着壁墙上的甄家家兵大喝一声。   一听梁公之名,墙上那些家兵,瞬间吓到肝胆俱裂,再看自家小姐竟然也在梁公怀中,更是惊到错愕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庄门大开,一名华服公子,匆匆出庄,正是甄家家主,甄宓之兄甄尧。   “未知梁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梁公恕罪。”甄尧直抵陶商马上,深深一揖。   陶商一笑,拂手道:“甄公子免礼,本公只是送令妹回家探探亲,顺便前来讨口甄家的酒喝,不知甄公子欢不欢迎。”   甄尧一愣,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被陶商拥在怀中,顿时一脸尴尬。   甄宓被哥哥瞧见,自己跟陶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贴得如此之的,自然也是羞耻不已,不敢看哥哥的眼神。   “怎么,甄公子不欢迎吗?”陶商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悦。   甄尧猛然省悟,顿时一脸受宠若惊之状,忙道:“梁公驾临,实乃我甄家的荣幸,小民岂敢不欢迎,梁公快里边请。”   “那就打扰贵庄了。”陶商便也不客气,怀拥着甄宓,在众目睽睽之上,策马昂首踏入庄中。   荆轲紧随其后,率数千亲卫护送入内,兵甲森森,杀气凛凛。   甄尧赶紧给手下使眼色,叫那些家兵们都退下去,免的引起陶商猜疑,徒自给他们甄家惹祸上身。   陶商策马直抵正堂,翻身下马,将甄宓抱了下来,昂乎入堂,径直坐在了上来。   甄宓不敢不从,只能红着脸,任由陶商当着自家人的面,把自己抱下马来,两兄妹对视一眼,双双跟进堂中,陪坐在了下首。   荆轲则扶剑立于陶商身后,时刻警惕,一百多甲兵则林列于大堂两翼,一个个虎视眈眈,仿佛只要陶商一声令下,即刻就把堂中所有甄府人都撕成粉碎。   甄尧心中慌张,额头都浸出了一层的冷汗,战战兢兢的暗自发抖。   陶商却显的平易近人,很随和的询问了一番甄家的情况,甄尧只能撑着胆子,不断的抹着额头的汗,故作镇定的一一应答。   一番客气话后,陶商便道:“本公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说实话,我很喜欢令妹,此番前来,也是想跟你这位长兄打个招呼,跟令妹定下个婚约,待择良辰吉日,本公便纳她为妾,不知甄公子意下如何?”   甄宓身上有“旺夫”天赋属性,陶商怎么可能错过,将来当然要纳她为妾。   今日不同往日,眼下他身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威势无双,想要一个女人直接开口便是,自然无需像以往弱小之时那样小心谨慎。   陶商的盘算是,先把这桩婚事给定下,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最终让甄宓能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历史上的甄宓,原本是袁熙的妻子,在被曹操所俘之后,就改嫁给了曹丕,也没见她寻死觅活,可见她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女,陶商自有这个信心,令她身心臣服于自己。   这直白的话一开口,甄尧顿是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应。   甄宓却是娇躯剧烈一颤,瞬间羞到满面通红,急道:“民女跟袁二公子有婚约在身,按理是二公子的未婚妻,我甄家乃是言而有信之家,还清梁公恕民女不能从命。”   事到临头,甄宓竟然敢有胆违逆陶商。   陶商冷笑一声,鹰目看着慌羞的甄宓,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自然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在她眼里,到底还是对陶商的出身存有轻视。   陶商的便宜老爸陶谦,虽然也是一州之牧,却是从底层军人打拼起来,相对于袁家这种几代为官的家族来说,他陶家是毫无争议的寒门。   哪怕陶商今已坐拥两河,权势滔天,乃天下第一大诸侯,在她眼里,依旧不过是一寒门暴发户而已。   在这个门第观念深重的时代,甄宓这样的名门大小姐,恐怕宁可嫁一个没落的世族公子,也不情愿嫁他这么寒门大诸侯。   “不就是一纸婚约么,好说。”陶商冷冷一笑,拂手道:“来人啊,把袁熙给我押进来。”   前番袁绍从南皮北逃之时,逃的太过仓促,把袁熙给丢在了后面,正好被陶商所擒,他料到会有眼前这一幕,故此番甄家之行,也将这位袁二公子一并带上。   甄氏兄妹听得袁熙之名,二人神色皆是微微一变。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袁熙被拖了进来,如死狗一般,被扔在了大堂之中。   “袁熙,梁公在此,还不下拜见。”荆轲厉声喝道。   刚刚想爬起的袁熙,被喝的身形一震,赶忙又跪伏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跪在陶商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有袁谭这个前车之鉴,袁熙岂敢自恃,自被俘以来,一直都老实的很,对陶商是万分畏惧恭敬。   “袁二公子,抬起头来,跟你两位故人打个招呼吧。”陶商拂手指了指甄家兄妹。   袁熙颤巍巍的抬起头,向着侧面的甄家兄妹看去,灰暗的脸上,顿时掠起深深的羞愧,匆忙又移开了头,似是没脸见自己的大舅哥,正没脸面对自己的未婚妻。   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这副畏陶商如虎的狗熊样,全然没有半点袁家公子的骨气,甄宓不由秀眉一凝,贝齿暗咬朱唇,明眸中闪过几分失望。   “袁熙,本公知道你曾与甄小姐有婚约在身,本公召你前来,就是让你写一道休书,毁了这桩婚约。”陶商的语气,不容置疑。   荆轲一使眼色,左右亲兵将笔墨拿来,摆在了袁熙跟前。   甄宓娇躯一震,吃惊的看向陶商,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梁公,竟然这般霸道,竟要逼着人家袁二公子毁婚。   甄宓却又无奈,谁叫袁氏一族不争气,落到了这般地步。   她便只能期望的看向袁熙,期盼着自己这未婚夫,能有那么几分骨气,千万莫将自己轻易的让给这个霸道残暴的寒门暴发户。   袁熙颤巍巍的拿起笔来,偷瞒了甄宓一眼,眼前这河北第一美人,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美人,他是一百个不情愿拱手让给陶商啊。   他更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早点跟甄宓完婚圆房,哪怕就算让给陶商了,自己也能先一享芳泽,又何至于将这么个绝世美人,原封不动的送于陶商享受。   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心,袁熙却无可奈何,他根本没有那个拒绝的胆量,只能暗叹了一声,提笔默默的写下了休书。   休书写罢,陶商便令将之递于甄宓,冷冷道:“袁二公子的休书在此,甄小姐这回不用再担心你们甄家背上负约之名了吧。”   甄宓颤抖的捧着那张休书,朱唇都咬出了牙印,却始终不甘心就算屈服于陶商,犹豫许久,就是不吭一声。   陶商知道,这位甄家小姐还是太过自恃自己的身份,不给她展示点自己的手段,她是不会服软的。   鹰目中,一道杀机骤然闪过,陶商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啊,把袁熙拖出去,就地斩首!”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抛弃妻子的下场   甄氏兄妹大吃一惊,神色骇变,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要斩袁熙。   当初陶商曾发过重誓,誓要灭袁氏一族,当然不会放过袁熙。   再者,甄家与袁家联姻,无非也是看中袁家的权势,想为他甄家谋得立益而已,陶商就是要用袁熙的鲜血,让甄家兄妹瞧瞧,谁才是这冀州的主宰。   “梁公饶命,梁公饶命啊……”惊恐的袁熙,趴在地上哭嚎着求饶,极尽的丑态,哪里还有半分名门公子的气度。   荆轲却不给他机会,喝令左右亲兵,将袁熙无情的拖走。   嚎叫声越来越远,片刻之后,叫声戛然而止。   甄家兄妹的身形却同时一震,眼中迸射出悚然惊怖,显然知道袁熙已被斩首。   “长兄为父,甄小姐的婚事按理应该由你做主,本公最后问你一句,你可有异议?”陶商冷绝淡漠的目光,射向了颤栗中的甄尧。   甄尧额头已是汗如雨下,哪里还敢再犹豫,急是强颜欢笑,拱手道:“舍妹能嫁与梁公,实乃我甄家的荣耀,尧感激还来不及,当然是求之不得。”   甄尧当然不敢拒绝,以陶商现在的实力,分分钟就能灭了他们甄家,为了家族的利益,就算甄尧再看低陶商的出身,也不敢不从。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了甄宓,“令兄已答应,不知甄小姐意下如何。”   此刻的甄宓已是脸色苍白,俏脸间的那份自恃,已是荡然无存,慌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尚自沉浸在袁熙被斩的恐惧之中。   被陶商这么轻声一问,甄宓打了个冷战,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是又羞又惧,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作声。   不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   陶商这才彻底满意,哈哈一笑,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定下这桩婚事了,甄小姐就先随本公回许都,待择良辰吉日,本公再请甄公子一家前来许都吃令妹的喜酒。”   甄尧心中是又苦又慌,却还得陪着笑脸,连连感恩。   目的已达到,陶商也赖的逗留,当即带着甄宓告辞离去,重新又踏上了南归之路。   几天后,陶商率得胜的大军,还往邺城。   归城当天,邺城军民是万人空巷,夹道欢迎陶商的归来,气氛热情之极。   这也难怪,袁绍统治河北的基础,在于世家豪族的支持,其治国之策,自然也以保护世族豪强的利益为主。   故袁绍统治冀州的数年间,大族们可以仗着他的纵容,肆意的兼并土地,欺凌平民,却不用向袁家缴税,反而是平民百姓,不但被世族欺压,还要被袁绍加倍的征收赋税,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已久。   今陶商这个新的征服者,一上台就严以律法,不但打击世族豪强的违法之举,还实行士绅一体纳粮,大大减轻了对平民百姓的盘剥,短短数月之间内,就羸得了冀州人心。   故邺城百姓听闻陶商生擒袁绍归来,无不是欣喜激动,自然便自发的前来迎接。   陶商在万众感恩的迎接下,昂首阔步的进入了邺城,头一件事,自然就是处置袁绍。   归城次日,陶商在那座原本属于袁绍的恢宏大殿中,召见了袁绍的后妻刘氏。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陶商俯视下去,只见刘氏正一脸不安的步入殿中。   丰腴的身形,妖艳的脸庞,处处透散成熟的韵味。   “妾身拜见梁公。”刘氏福身一礼,恭敬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畏惧。   自从当初服侍过陶商之后,这位大族贵妇,在陶商这个占有者面前,已不敢有半点自恃。   “跟我走吧,本公带你去见一个旧人。”陶商嘴角扬起冷笑,起身下阶,搂着她的腰望外而去。   刘氏面露狐疑,不知陶商要带他见何人,只能心怀着不解,被陶商搂着腰,一路向着后府的监牢而去。   大牢中,被关押之人,正是这河北曾经的主人,令世人仰慕畏惧的袁绍。   “梁公想带妾身去见……见谁?”刘氏的语气不安起来,似乎已猜到了几分。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朝思暮想的夫君了。”陶商一笑,推开了牢门。   刘氏丰腴的身儿猛然一颤,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却只能心怀着不安,跟在陶商身后,步入了那座她再熟悉不过的监牢。   牢房最深处,叫打开那大铁门,令刘氏先不露面,独自进入了牢中。   那阴暗潮湿的牢房中,衣衫褴褛,形容委靡的袁绍,正蜷缩在牢房的一角。   听得牢门打开,袁绍身形本能的一颤,当他抬头看到进入之人正是陶商时,更是神色一变。   “当初你抛弃儿子,抛弃妻子,抛弃忠心的部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陶商冷冷的讽刺道。   袁绍萎靡的身形剧烈一震,眼中却无一丝愧意,沉声道:“为天下者不顾家,这个道理,像你这样出身卑微的小贼,是永远不会懂的,我袁绍落到今日的地步,非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老天有眼无珠。”   到了这个时候,袁绍还极尽的刚愎,对于自己所作所为,对于先前把妻子刘氏抛弃在地道中的所为,没有半分后悔。   铁门外,刘氏听的清清楚楚,那一字一句,如一柄柄的利刃,深深的刺中刘氏的心头。   原本刘氏还在自我安慰,袁绍当初抛弃了他,乃是迫不得已,却不想,她在袁绍的心中,压根就跟韩猛这样的部将一样,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存在。   贝齿紧暗,刘氏眼中燃起了悲愤。   听罢袁绍的冷残之言,陶商只是淡淡一笑,“这么说,如果上天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亲手杀了你的妻子,就会让你恢复往日的辉煌,你也会毫不犹豫了?”   袁绍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极尽的讽刺,极尽的不屑。   “这么简单的道理,杀一妻而得天下,还需要犹豫吗?”袁绍讥讽的反问一句,“陶商啊陶商,看来你的见识也不过如此,你也就是昙花一现,早晚也必会走向灭亡。”   铁门外,刘氏听到这番话,整个人愣住了,一瞬间,她心痛到几乎失去了智觉。   刘氏万没有想到,袁绍能冷血绝情到这般地步,为了自己的基业,可以毫不犹豫的就牺牲自己,甚至不惜亲手杀了她。   这一刻,刘氏彻底看清了自己在袁绍心中的地位,一颗心冷到了极点。   陶商却笑了。   袁绍几乎置他于死地,怎么可能轻易的杀了他,陶商就是让他在死之前,再尝一把什么叫作众叛亲离。   “你进来吧。”   陶商一摆手,士卒将牢门吱呀一声打开,陶商向站在外面的刘氏使了个眼色,命她进来。   刘氏苍白的脸蛋,已被羞恨所占据,时红时白,表情复杂之极。   刘氏知道,陶商要他们夫妻相见,就是要来羞辱袁绍。   想想袁绍方才的冷绝之,刘氏也不顾什么颜面了,暗暗一咬牙,缓缓的迈进了牢房。   不知内情的袁绍,听得有人又走进来,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   夫妻二人的目光,瞬间相撞,两人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刘氏的眸中,闪烁着羞耻,愤慨和失望的情绪,看见自己的丈夫,没有半分欣喜。   袁绍那一张苍老的脸上,却涌动着震惊和几分羞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陶商的当,他的妻子分明就一直站在外面,把他冷酷绝情的嘴脸,听了个清清楚楚。   面对妻子那悲愤的目光,袁绍一瞬间心中产生了一丝惭愧,竟是不敢正视,忙将头偏向一边。   他却又看到了陶商,那一脸讽刺的冷笑。   “陶贼——”省悟的袁绍,羞恼无限,朝着陶商叫道。   “袁绍,你嚷嚷什么,我好心叫你们夫妻团圆,你不是应该感激本公吗。”陶商冷笑着,顺势将刘氏的腰搂住,隔着层薄衫,轻轻的抚摸着刘氏的蛮腰。   刘氏身儿一颤,立时是羞红满面,一脸的难为情。   她虽对袁绍失望之极,但名义上袁绍仍是他的丈夫,眼下当着自己夫君的的面,被陶商这般肆意,焉能不觉羞耻。   羞耻之下,她下意识的就想挣扎,陶商却不松手,将她的腰搂的更紧。   刘氏是又羞又怕,无奈之下,只好闭上眼睛,便不再挣扎,只任由陶商的。   眼见自己的妻子,被仇敌这般侵凌,袁绍心中是又痛又羞,某一个瞬间,真恨不得扑上去,与陶商拼命。   可惜,他却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胆量。   他原指望着自己的妻子,能够奋起反抗挣扎,谁想到,刘氏竟是只草草一挣扎,便顺从下来。   “贱妇,你这贱妇,你丢尽我了袁绍的脸,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你,免的让你败坏我袁家家风——”恼羞成怒的袁绍,歇厮底里的大骂起来。   这番怒斥,就连陶商也颇感意外,不想袁绍毫不知愧疚,竟然还骂起了自己的妻子。   绝望悲愤的情绪刺激下,刘氏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愤恨,突然想要狠狠的报复袁绍。   于是,她竟是睁开眼来,强颜出妩媚的笑容,双手紧紧搂住陶商的脖子,朱唇主动的向着陶商吻了上去。   刘氏这般主动,陶商自然不介意,却将刘氏丰腴的身儿一抱,肆意享受起了美人香唇。   这一幕,彻底的把个袁绍看呆了,目瞪口呆,错愕无语。   但袁绍却万没料到,愤慨的刘氏,竟然会当着自己的面,就这般主动献媚,跟陶商亲昵。   袁绍的一颗心,瞬间如同跌入了冰谷中,冰结到无法动弹,几乎令他痛到要窒息。   下一秒钟,袁绍蓦然清醒,胸中的羞怒之火,如火山向狂喷而起,破口大骂道:“贱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疯狂的袁绍,跳将起来就想扑向袁绍,旁边的荆轲却一脚抬起,将他重新踢倒在地。   倒地的袁绍,怒火攻心,张口连喷了数道血箭,几乎就要气死过去。   陶商可不想把袁绍就这么气死,遂是松开了刘氏。   此时的刘氏脸上尽是潮色,鼻息轻喘不定,就那么以报复的目光瞧着袁绍,好生痛快的样子。   陶商俯视着吐血的袁绍,鹰目中杀机骤燃,拂手喝道:“传令下去,明日于邺城北门,将袁绍千刀万剐,由张合来行刑。”   “遵令。”   吐血的袁绍,瞬间残躯剧震,他没想到,陶商这般羞辱过他后,仍要杀了他,而且还是要用千刀万剐,这种残酷的刑罚来处死自己。   “陶商,你这卑微残暴的奸贼,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天下吗,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坐拥天下,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步我后尘,陶贼——”   陶商却把袁绍的怒吼当作放屁,放声不屑的狂笑,搂着刘氏扬长而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抠门的天子   牢门轰然关闭,牢中的袁绍,却陷入了无尽的羞愤之中。   “陶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袁绍趴在冰冷的牢房里,如泼妇一般,喋喋不休的骂个没完。   最后,怒火发泄一空后,袁绍只能虚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死亡的恐惧,终于开始袭据他全身。   随后的这个晚上,袁绍都在等待死亡的折磨中渡过,饱受了精神上的折磨。   次日天色一亮,房门再度打开。   张合引着几名士卒,汹汹而入,瘫坐在牢房中,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的袁绍,立时大恐,急是缩到了墙角。   等待了多日,终于等到了报仇雪恨的一切,见到袁绍的一瞬间,张合激动到眼珠子都要怒迸出来。   “袁绍,你也有今天啊,真是老天有眼啊。”张合咬牙切齿的冷笑道。   袁绍怒瞪向张合,骂道:“你这背主之贼,终有一天跟陶贼一样,不得好死!”   张合却冷哼一声,摆手喝道:“把老贼拖往南门去,我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   士卒们一拥而上,袁绍则恨不得贴进墙缝里面去,死也不肯顺从,拼了命的反抗,大骂道:“叛贼,你敢杀我,必遭天下和唾弃。”   垂死的挣扎之下,袁绍激发出来的力气,竟是惊人的大,几名士卒都拖不动他。   “你这刚愎自用的老狗,纵容你儿子百般猜忌我,还杀我全家,我张合只恨当初瞎了眼,没有早点叛你,你还有脸反咬一口。”   张合暴怒,几步冲上前去,抡起铁拳头就向袁绍狠狠的砸了上去,一连十几拳,拳拳都砸在袁绍的脸上。   他这一通老拳打下来,转眼把袁绍打得是鼻青脸肿,几乎就要晕昏死过去,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   张合这才稍稍解气,松开了拳头,士卒们赶紧一拥而上,把袁绍扛起来就往外走。   当袁绍清醒过来时,已被绑在了南门城楼上,城门前的空旷地上,已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观斩的邺城百姓。   他再低头一看,惊见自己已被剥了衣裳,绑在柱子上,身边的张合正手提着大刀,嘴里含着酒,往刀上喷酒。   袁绍残躯幕然一震,猛的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走到了最后一刻。   他已经彻底绝望,只期望能被杀的个痛快,却猛然想起,陶商这个残暴之贼,竟然要用千刀万剐之刑来杀了他。   “袁老狗,准备受死吧。”张合举起大刀,缓缓的走向了袁绍。   “杀了老贼!”   “杀袁绍!”   城门前,喊叫声立刻如潮涌起,观刑的邺城百姓们,尽情宣泄着对袁绍的愤恨。   邺城乃至冀州百姓,饱受袁绍苛政荼毒,早对他恨之入骨,今日也是这些百姓们的复仇欢庆日。   陶商满足了他们的希望,将袁绍极刑处死,一者可以震慑那些心怀异心之辈,二来也可收取人心。   鼓声响起,行刑仪式开始。   张合扬起手中的刀子,眼中喷射着复仇的怒焰,冷笑着走近袁绍,开始在他身上比划起来。   屠刀反射着寒光,袁绍还未挨刀子,已是肝胆俱裂,苍老的脸惊慌到扭曲变形。   “张合,念在你我当初好歹是主臣一场的情份上,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袁绍哭丧着脸,痛苦的咧着一张嘴,巴巴的向张合求情,希望张合能大发慈悲,一刀宰了他,不要再让他受这等折磨。   张合却冷哼一声,恨恨道:“袁老贼,你还有脸跟我提什么主臣情份,当年你纵容袁尚杀我全家之时,怎么不顾念顾念主臣情分,今天我不好好折磨你,我张合还配做男人吗!”   袁绍最后的希望,被张合决然的复仇之言击碎了,这一刻,他的心底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悔意。   他悔恨不该跟陶商作对,更后悔不该听信自己那个蠢儿子的话,随便就杀了张合的全家。   就在懊悔的袁绍,张合手起刀落,一刀将袁绍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袁绍一声嘶哑的惨叫,如杀猪般凄厉,残躯剧烈的扭动挣扎,却无济于事。   城门前,观斩的邺城百姓们,又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无不拍手叫好。   袁绍脸上已是鲜血淋淋而落,整个身子染成了赤红,就在他还来不及品味着断耳的痛苦时,张合手起刀落,他另一只耳朵也被割下。   杀猪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在城头,却无情的被百姓们的欢呼声吞噬。   一刀接一刀,胸肉、腹肉、腿肉……只要能下刀,又不至于令人致死的地方,张合是毫不留情,统统都割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百刀已割过,袁绍被割成了血肉模糊,浑身上下竟已没有一块完整之处,痛到几乎晕死过去,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   张合的灭族之恨,也在这一刀刀中,宣泄一空,沾满鲜血的脸上,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畅快。   “袁老狗,去地狱跟你的两个儿子见面去吧,用不了多久,梁公必会把袁尚也送下去,叫你们父子四人团聚,哈哈——”   狂烈痛快的笑声中,张合高高的高举血染的大刀,朝着袁绍的脖子奋然斩下。   ……   南门城头,袁绍在遭千刀万剐之痛,而在新的梁国公府中,陶商则在原本属于袁绍的华丽高台之上,喝着小酒,远远的欣赏着南门热闹的景象。   高台之上,邺城景致一览无余,尽管没办法看清南门城楼上,袁绍是如何被行刑,但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陶商却听的清清楚楚。   嘴里品着小酒,陶商的眼前,仿佛已浮现出,袁绍被一刀刀切成肉片的凄惨画面。   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那个瞧不起自己的老贼,那个险些置他于死地的仇敌,今日终于死在自己的手中,何其的痛快。   陶商是越想越痛快,举杯豪饮。   陶商开心痛快,一旁陪伺的刘氏,心里虽不是滋味,却仍要强颜欢笑的伺候陶商。   她知道,南门处,自己的丈夫正在被处决。   昨天牢房中,袁绍那冷酷绝情的话,早已令刘氏寒透了心,对袁绍再无半点恩情,她已彻底臣服于陶商,只想着在陶商的胯下,苟全一条性命。   只是,她到底还与袁绍有夫妻的名份,现在自己的丈夫,正在不远处被凌迟行刑,而她这个做妻子的,却还要在这里服伺着处死自己丈夫之人,这颜面上终归会有些难堪。   刘氏却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袁绍那无情无义的家伙,他的死活与己无关,不要再去想他,只管全心全意的讨好眼前的梁公才是。   于是刘氏便媚眼如丝,极尽的笑颜,讨要陶商的欢心。   前面斩着袁绍,身边却搂着袁绍的妻子,这份痛快,简直是无与伦比,陶商是快活万分,放声大笑。   几杯酒下去,南门方向,欢呼声已达到了最高峰,那震天的欢腾声,震到高台都隐隐颤动。   陶商猜想,袁绍多半已被斩首。   他的笑声不由更狂烈,豪饮下一杯酒,将刘氏拉入自己怀中,腾出一只手来肆意。   刘氏也知袁绍已为处死,却不敢稍有表露惆怅,只乖巧温顺的依偎在陶商的怀中,任由陶商肆意,眼眸之中,却掠过丝丝无奈。   “禀梁公,行刑完毕,袁绍已被斩首。”一名亲兵飞奔上高台,兴奋叫道。   袁老狗,终于死了。   陶商脸上豪烈之火狂燃,欣然一挥手,喝道:“传令下去,将袁绍的尸体大卸八块,分别送往冀青诸郡传视,再将袁绍的首级包好,本公不日起程南归许都,要给天子送上一份大礼。”   ……   几天后,陶商率六万大军,带着袁绍的首级,浩浩荡荡由邺城南下,一路向着许都杀奔而去。   大军所过之处,两河诸郡国的百姓,无不夹道跪迎,迎接梁公的班师。   几天后的傍晚,陶商大军进抵了许都以北三十里,陶商也不急于回京,便叫大军就地安营,等明日天亮再入京不迟。   安营已毕,陶商照例于中军大帐内,设宴与诸文武豪饮。   正当这时,荆轲入帐来报,言是天子派了使臣祖弼,前来营中宣旨。   “传他进来吧。”陶商喝着脚,随手一挥手。   须臾,帐帘掀起,祖弼步入帐中。   他将一卷黄帛双手举手,高声道:“符宝郎祖弼,奉天子之命,前来向梁公宣读恩旨,请梁公领旨。”   祖弼看向了陶商,等着陶商下令摆设香案,跪拜领旨。   先前陶商实力弱小之时,都不肯向人屈膝下跪,又何况是今日之势。   他只斜瞟了祖弼一眼,冷冷道:“天子有什么旨意,你就读来给本公听听吧。”   耿纪面露尴尬,眼中闪过一丝愠色,显然不满于陶商的倨傲,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干咳几声以掩尴尬,展开圣旨大声的宣读。   “梁国公陶商讨逆有功,有功于社稷,特曾食邑万户,增划兖徐二州为梁国封地,以示嘉奖。”   圣旨宣读完毕,祖弼笑道:“梁公,天子如此厚赏,实乃大汉朝前所未有,恭喜梁公啊,梁公还不领旨谢恩吗?”   陶商这下明白了,刘协这是畏于自己灭袁绍之功,怕他回京之后,狮子大开口向他逼要封赏,所以就提前一步下旨,前来封赏自己。   看着笑呵呵的祖弼,陶商便当什么也不没见,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喝酒。   荆轲最知陶商意思,大步上前,一把将祖弼手中圣旨夺过,放于了陶商案前。   祖弼眼见陶商主臣如此无礼,公然对天子不敬,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讪讪的干咳几声,以掩尴尬。   “他奶奶的,兖徐二州是咱们梁公领着咱们拼死打下来的,本就是梁公的地盘,天子凭啥拿来赏赐给梁公!”樊哙立时看不惯,骂了起来。   祖弼身形一震,眼中顿时迸现怒色,怒于樊哙敢对天子如何无礼,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干瞪眼。   “你回去吧,告诉天子,封赏之事就不劳他操心,明日本公会亲自前去跟他商议。”陶商摆了摆手,示意他滚蛋。   祖弼无奈,只得慌忙告退,匆匆而去。   祖弼一走,张良便捋须淡淡笑道:“天子抢先一步下旨,只为梁公增加封邑,分明是想堵住梁公的嘴,害怕梁公逼他封王。”   张仪也拱手道:“以梁公眼下的功绩威望,唯有进封为王,才足以号令诸州军民,早日实现一统天下的大业,仪以为,千万不能被汉帝这点小把戏,打乱了我们的步骤才是。”   “刘协,想抠门么,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陶商眼中杀机凛现,冷冷一笑,“大军明日回许都,也该是向天子陛下讨个王来当当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也是个软蛋   许都,皇宫后殿。   天子刘协,正与国丈伏完密议,皇后伏寿陪伴在侧。   整个皇宫的御林军皆在陶商的掌握之中,天子的一言一行,皆也在陶商的耳目之下,唯有这一间内殿,刘协可以保留些许隐私。   “没想到啊,这陶商竟然强到这种地步,朕还指望着袁绍能跟他打个平手,没想到那老贼这么快就被陶商所灭,可惜,可惜啊……”刘协连连叹惜,一口饮尽杯中闷酒。   “陛下无需太过忧虑,陶商虽灭了袁绍,却远未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眼下西有曹操,北有刘备和袁尚,南有刘表孙策,蜀中还有刘璋,群雄环伺之下,量那陶商还不敢对陛下逼迫太甚,我们还有时间。”伏完从旁宽慰道。   刘协这才稍稍宽心,连着饮下几杯。   “话虽如此,可朕观那陶商野心极大,国丈以为,只给陶商加封二州食邑,他能满足吗?”刘协又担心起来。   “应该可以吧……”伏完回答的也不太自信,“我大汉四百年来,除了开国诸王公之外,还有哪个外姓国公,竟被赐以三州的封地,这么大的荣耀,那陶商也应该知足了。”   刘协微微点头,又放宽了心。   伏完趁势又道:“只要咱们能稳住陶商,让老臣有足够的时间联络朝中忠臣,暗中集结力量,待时机成熟,便可将陶商一举诛杀,到时他的部下群龙无首,必然会归于陛下,那时陛下便可唾手拿下两河之地,凭着陶商留给我们的实力,何愁天下不平,汉室不兴。”   伏完洋洋洒洒的为刘协勾勒着宏伟的蓝图,把刘协听的精神抖擞,眼冒精光。   正好伏完所说,陶商已夺下了冀青徐兖豫五州,以及半个扬州和半个司州,还有荆州的小部分,可以说拥有六州之地,天下的一半都在他手中。   只要他能接管陶商这六州之地,何愁不能诛灭群雄,光复汉室。   他刘协,就要成为光武帝之后,第二个中兴之君,可与高祖武帝这等伟大的先祖齐名。   刘协思绪飞转,兴奋到坐安不宁,眼中渐渐燃烧起雄主才有的气势。   正当这时,祖弼匆匆而入,苦着一张脸,拱手道:“陛下,臣有负陛下所托,陶商并没有接陛下的圣旨,还无礼的把臣赶了回来,要臣转告陛下,说他要亲自入宫,前来跟陛下商议给他的封赏。”   内殿中,瞬间陷入死寂。   原本志气满满的刘协,一张脸顿时错愕惊变,整个身子也震惊到的瘫软下来。   陪坐在侧的伏完,亦是愕然变色,一时惊到目瞪口呆。   “国丈,陶商竟然不满足朕给他的封赏,还要跟朕亲自前来讨要,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才好……”刘协慌了神,颤抖的向伏完发问。   伏完也陷入了沉默之中,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时好。   他二人便在这殿中,冥思苦想,焦头烂额的琢磨了一宿,却依旧无计可施。   不知不觉,已是天色大亮,刘协依旧在殿中踱步,愁眉苦脸之极。   正苦恼之时,殿外宦官来报,言是陶商已率军抵达许都,正由北门入城。   刘协再度变色,慌到一屁股坐在了龙榻上。   “陛下乃大汉的天子,怎能遇事这般慌张。”皇后伏寿终于看不下去,凝着秀眉劝道:“陶商必会直入宫中,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见机行事,先稳住他再说。”   刘协没了主意,又看向了伏完,伏完摇头一叹,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   此时的陶商,正高坐大马,昂首入城,徐行在宽阔的御道上,享受着大道两侧,许都士民的夹道拜伏迎欢,挟着无上威势,直奔皇宫而去。   皇城的御林军本就在陶商的掌握中,用不着天子的圣旨,就自行打开宫门,萧何等一众心腹大臣,早已恭迎在宫门口。   陶商赞扬了萧何等重臣几句,便率五千亲卫甲士,气势汹汹的直入皇宫,前往金銮大殿去面圣。   殿内,闻讯的刘协,已经端坐在御座之上,故作镇定,正襟危坐,摆出皇帝的威仪,等着陶商前来朝拜见。   刘协表面看起来颇为威严肃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雄主的气势,但眼中不时闪过的惶然之色,却出卖了他的心虚。   “陛下乃大汉天子,九五至尊,千万不可在陶商面前显露出怯意啊。”身边并坐的皇后伏寿小声提醒道。   刘协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安,极力装出镇定自若之势。   正当这时,大殿之外,沉沉的脚步声呼起,片刻后,近百名铁甲武士汹汹闯入,林列于大殿两翼,一副肃杀之势。   刘协心头咯噔一下,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恐惧油然而生。   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殿中,不多时,一袭巍然年轻的身影,如傲立的青松般,昂首扶剑,进入了大殿中。   是陶商。   他的身影出现的瞬间,刘协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中的一双手,禁不住就哆嗦起来。   陶商大步走到玉阶之前,鹰目瞄了正襟危坐的刘协一眼,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冷笑。   以他的洞察力,只一眼,便看穿了刘协内心的虚弱惶恐。   陶商的目光顺势一转,落在了刘协旁边,那个身着华丽凤服的绝美女子身上。   那女子的相貌端庄,容貌虽算不上当世绝色,但那份雍荣华贵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皇后伏寿了。   陶商此前见过几次天子,并未见过皇后,今天还是头一次,没想到这伏寿竟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一下皇后的数据。”陶商忽然灵机一动,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伏寿,统帅31,武力23,智谋61,政治42,天赋属性,死忠。”   “死忠?这又是什么鬼天赋?”陶商奇道。   “死忠天赋,可增加宿主麾下出现死忠部下的机率,这些死忠臣子,即使宿主魅力值降为零,也绝不会背叛宿主,必要时候,可义无反顾的为宿主赴死。”   听了系统精灵这番解释,陶商顿时明白了。   似刘协这样的落魄帝王,明明已无权无势,形成于傀儡,历史上却仍有一波接一波的忠臣,拼上性命也要保他,看来多半就是这伏寿身上的“死忠”天赋在发生作用。   “死忠,很有意思的一个天赋属性呢……”陶商站在原地,神思飞转,正眼都不瞧刘协,目光反而一直盯着伏寿。   伏寿明显注意到了陶商无礼的盯视,脸畔顿生晕色,秀眉暗凝,眸中闪过几分愠恼。   刘协这是也注意到,陶商正无礼的盯着自己的皇后,身为皇帝,被臣下如此轻薄自己的妻子,刘协焉能不怒。   刹那间,刘协心底便燃起了深深的怒意,作势就想要斥责,话到嘴边却时,却陡然冷静下来。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想起了陶商的权势,这样公然斥责陶商,只能是无谓的激怒了陶商,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于此,刘协只好咽下这口苦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拂手道:“没想到梁公这么快就剿灭了袁贼,班师还朝了,朕本是想率文武百官亲自出城相迎的,只是碍于身体稍有些不适才只好作罢。”   陶商从神思中回过神来,目光才从伏寿的身上移开,移向刘协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微微的伸起了手。   荆轲会意,忙将一个血淋淋的包袱,奉于了陶商手中。   陶商提着那包袱,一步步缓缓走上玉阶,大摇大摆的站在了龙案之前,将那包袱放在了龙案上。   “梁公,这是……”刘协语气颤抖,指着那血包袱道。   陶商冷冷笑道:“这是臣送给陛下的一份大礼,陛下拆开来一看便知。”   面对陶商这公然不敬的态度,刘协心中恼火,却又不敢不从,只能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打开了那包袱。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刘协倒抽了一口凉气,身边的伏寿也吓了一跳,夫妻二人的身形,本能的向后一倾。   陶商却手指头首级道:“这是袁绍逆贼的人头,臣将他献于陛下,不知陛下是否喜欢。”   刘协猛然省悟,这才明白,陶商这是在拿袁绍的人头吓他,也是在公然向他邀功。   强抑下恐慌,刘协脸上忙堆出笑脸,竖起拇指大赞道:“梁公神武雄略,率我大汉雄师诛灭袁绍逆贼,实在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我大汉江山啊。”   陶商冷笑不语。   这时,萧何趁势上前,拱手道:“既然梁公有功于社稷,臣以为,陛上当进封梁公为王,加九锡之礼,方能表彰梁公盖世奇功,彰显陛下之英明。”   封王!   此言一出,刘协骇然变色,伏完父女也为之色变,阶下那些尚忠于刘协的几位大臣们,无不震怖。   汉高祖刘邦留有遗训,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   陶商若是进封为王,就等于公开践踏了汉朝祖制,向着篡夺汉家天下,迈出了倒数第二步。   若封王,下次便封无可封,唯有称帝!   刘协脸色已变,面露尴尬,额头滚汗,不知如何以应。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给我面子的后果   “老臣以为,陛下已为梁公增兖徐二州为封国,这等封赏已空前绝后,至于封王,不妨待梁公再立新功,扫荡天下诸侯之后,再封也不迟。”伏完忙是站出来,表示反对。   “国丈此言差矣。”萧何当即反驳道:“梁公盖世功绩,非封王不足以彰显其功,此乃三军将士,天下万民所期盼,正所谓人心所向,陛下若不如此,岂非叫天下人寒心。”   伏完被呛了下去,一时不知如何以应,刘协则是尴尬的坐在原地,又慌又惊,同样有些手足无措。   陶商看着犹豫不决的刘协,却忽然间大笑起来,竟是绕过身前的龙案,直接站在了刘协的身前,巍巍身影,将这位天子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样的举动,已是无礼之极,令刘协惊慌无限,不知如何是好。   身边的皇后伏寿,却已忍无可忍,秀眉一凝,嗔喝道:“陶商,你焉敢如此放肆,这是做臣子之道吗,还不给本后退下!”   刘协吓了一跳,吃惊的看向伏寿,万没想到自己的皇后胆量这么大,竟然敢怒斥陶商。   阶下的伏完也吓了一跳,急是向伏寿暗使眼色,示意他要隐忍,不可一时冲动,激怒了陶商闯入大祸。   看着杏眼怒瞪,气到脸蛋发红的伏寿,陶商非但没有怒,反而有几分赞许。   “没想到,刘协这个软蛋,竟然娶了个很有胆子的皇后……”   陶商冷笑着目光移向伏寿,冷绝的鹰目,肆意的扫视着发怒的伏寿。   本是怒恼的伏寿,顿时给陶商瞧得是脸畔愈红,不由愈加恼怒,厉声喝道:“梁公,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大汉忠臣,难道你这个忠臣,就是这样对陛下不敬的吗?”   “本公有对陛下不敬吗?”陶商不以为然的一笑,看向了刘协。   刘协忙是讪讪一笑,“皇后你莫要激动,朕与梁公君臣相谈甚欢,梁公哪里对朕不敬了。”   伏寿花容一变,急是看向刘协,脸上浮现惊恼之色,她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天子丈夫,竟然这么不争气,被陶商无礼到这般地步,竟然还不敢有半点脾气。   伏寿那般神色中,分明有怒其不争之意,看的刘协感到一丝愧意,却只能将头偏开,假作不见,笑呵呵道:“封王事关重大,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叫群臣们再议一议不迟,朕已叫御膳房准备御宴,朕要在这宫中慰劳梁公,庆贺梁公凯旋。”   陶商却不给他面子,冷冷道:“御膳房的酒肉怎比得臣府中好,今晚微臣就在国公府中宴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咱们君臣共贺,还请陛下和娘娘千万要赏脸,到时咱们喝好吃好后,再好好商量出个结果来。”   刘协又愣住了,哪想陶商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竟然要他屈尊往人家的府中赴宴,这简直又是羞辱。   伏寿急是瞪向刘协,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接受这等羞辱的邀请。   “难得梁公如此盛情,朕和皇后一定去。”刘协却不敢违逆,只好讪讪笑着答应下来。   陶商这才满意意的点点头,随意的一拱手,“那臣就在府中,恭迎陛下和娘娘圣驾了。”   说罢,陶商拂袖转身昂首而去,一众全副武装的甲士也大踏步而去,森森的铠甲撞击声和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刘协心都要被震裂。   当陶商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殿外之时,刘协才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了龙座上。   阶下伏完等众臣,也长松了口气,就在他刚想站起来,安慰刘协一番时,本已离去的荆轲,却带着一队甲士,再次汹汹而去。   “把伏完,还有他,还有这个这个,统统带走。”荆轲连指数人喝道。   一众甲士冲入大臣丛中,将伏完还有十余名忠于刘协的大臣,统统都抓了起来。   伏完大惊,急叫道:“我乃国丈,朝之重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荆轲冷冷道:“梁公说了,国丈等诸臣,皆是朝廷栋梁,断不容有失,所以命末将把各位即刻送回府中,由我梁军亲卫队保护起来,没有梁公之命,诸位谁都不准出府,以免被奸人所害。”   伏完等保皇一派的大臣们,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陶商竟然是要借着保护他们为名,把他们这些残存的保皇派一网打尽,断了天子最后的左膀右臂。   “我要见梁公,他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他……”情急之下,伏完歇厮底里的大叫起来。   荆轲却理都不理他们,喝令甲士将伏完一众,统统拖走。   龙座之上,刘协已惊到目瞪口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睁睁看着他的岳父大人,还有他最后几位忠臣被拖走,却不敢吭一声,慌张的干坐在那里,一脸不知所措。   “父亲,父亲——”伏寿眼看自己父亲被带走,除了惊叫之外,同样无可奈何。   转眼间,伏完一众保皇派被带走,萧何等大臣也告退而去,偌大的金銮殿中,只余下天子和皇后,呆呆的坐在寻里。   许久后,刘协方才清醒过来,苦着一张脸看向伏寿,“皇后啊,他如此相逼,朕该如何是好。”   看着束手无策的丈夫,伏寿除了叹息之外,又能有什么计策。   “那皇后以为,他请朕去他府中赴宴,朕该不该去?”刘协又小声问道。   伏寿差点就要摇头说不,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脸上流转着不甘的表情。   沉吟片刻,伏寿却只能摇头一叹:“他的权势已达到这般难制的地步,看他今日态度,倘若陛下不去,只恐激怒了他,会对陛下做出什么更加冒犯之事,臣妾觉得陛下还是去一趟为妙。”   “唉……”刘协又是幽幽一叹,“那好吧,就请皇后屈尊跟朕去一趟梁国公府吧。”   此言一出,伏寿娇躯蓦然一抖,眸中迸射出惊异之色,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似的。   刘协知道她惊奇什么,却只能苦着一张脸道:“适才在朝堂之上,陶商明说了要请朕与皇后同去赴宴,皇后忘了吗。”   提及适才之事,伏寿的脑海之中,不由回想起方才陶商那肆意的眼神,脸庞顿生红晕。   她便轻咳一声,不情愿的道:“陶商对臣妾心存邪念,臣妾不想去再见他,还是陛下一人去好了。”   “这怎么行!”刘协立时就急了,“皇后你不去,岂非要陶商觉得皇后是在轻视于他,到时若是牵怒于朕可怎么办。”   伏寿贝齿暗咬着朱唇,“臣妾就是不想见他,陛下就说臣妾身有不恙便是,料他也不敢对陛下怎样。”   刘协是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动伏寿,只好作罢。   苦恼了一宿,次日,刘协是百般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上了御辇,出宫前往梁国公府。   午前时分,车驾抵达国公府外。   府门口的亲卫军,见皇帝前来,却无半分恭敬,反让刘协候在门外,先去向陶商禀报。   天子赴宴,还得经过通传才能入府,这对刘协的天子的威仪,已是莫大的羞辱,刘协没办法,也只好忍着。   国公府,正堂。   堂中酒香郁郁,歌舞已起,陶商高坐于上,正喝着好酒,欣赏着歌舞,好不快活。   “禀梁公,天子已经来了,车驾正在外面候着。”入内的荆轲拱手道。   “还算准时。”陶商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一拂,“别让咱们的天子等太久,请他进来吧。”   陶商依旧斜坐,也没有打算起身前去迎驾的意思。   “对了,皇后也一道来了吗?”荆轲正要出去,陶商忽然又想起来,便问道。   荆轲摇了摇头,“天子是只身前来,皇后并没有随驾。”   陶商剑眉立时一凝,面露愠色,“我请他夫妻一起来赴宴,他们竟然不给我面子,只来一个,他是什么意思。”   “回禀梁公,末将已问过天子,天子说昨夜皇后娘娘偶感风寒,身有不适,所以不能前来赴宴。”荆轲拱手道。   “身有不适么……”陶商冷哼一声,“我看这位皇后是太过自恃,打心眼里看不起不本公吧。”   陶商怒了。   荆轲忙道:“既然皇后不该面子,那咱们还要招待天子吗?是不是请他掉头回宫?”   陶商原是想让天子滚蛋,但静下心来一想,他邀天子前来,乃是逼他给自己封王,王位还没有到手,岂做作罢。   思绪飞转,陶商的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压下愠意,不以为然道:“本公说了要邀天子和皇后一道来,想必皇后娘娘还在路上,就让天子在外边等上一会吧。”   荆轲立时明白了陶商意图,当即拱手告退,直奔府外而去。   大门外,刘协在御辇中已枯坐了很久,他是发自内心的十分不爽。   以天子之尊,亲临臣下府上赴宴,已是臣下莫大的荣幸,可这个臣下不出来迎接也就罢了,还把他这个天子晾在外边,半天都不叫他入内,他也真是够了。   如今时已近秋,刚下过几场秋雨,天气渐寒,御辇之中比外面还阴,刘协坐不得多时,便冷的暗自发抖起来。   正哆嗦时,荆轲大步前来,微微一拱手,冷冷道:“我家梁公说了,既然皇后娘娘还没有到,就请陛下等一等,待娘娘到了,再一起入府不迟。”   刘协当场就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明明说了,皇后有恙在身,不能前来,陶商不让他进去,反让他在这里等着皇后,又是玩的哪出?   “朕已说过,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无法前来赴宴,既然梁公不想请朕进去,那朕就先回宫了。”刘协终于也有点不爽了,下令御林军士驱辇回宫。   他的旨意下达,左右的宦官御林军们,却当耳旁风一般,纹丝不动。   刘协很是尴尬,这才想起,这些人都是陶商所安排,只听从陶商的号令,他这个皇帝根本用不动。   无奈之下,刘协只好向荆轲笑道:“荆将军,烦劳你下令,让他们送朕回宫吧。”   “恕末将不能从命。”荆轲却微微拱了拱手,“梁公的命令是叫陛下在此等皇后,并没有下令送陛下回宫,末将怎么敢擅自作主。”   刘协就郁闷了,心中暗自苦涩,暗骂这些逆臣们,眼中只有陶商,没有自己这个九五至尊。   “那就请荆将军再去向梁公请示一下,就说朕想回宫。”刘协却不敢有所表露,只好又求道。   “好吧,那末将就再去请示一下,陛下就先在这里耐心的等一等吧。”荆轲拱手告退。   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说去请示的荆轲,却迟迟不来回复,就此消失了一般。   冷到瑟瑟发抖的刘协,终于是给冻清醒了,方知陶商这是恼火于他的皇后不给面子,不来赴宴,所以牵怒于他,故意把他给晾在这里喝西北风。   “陶贼啊陶贼,你竟然敢这样对朕,袁绍曹操,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怎么就灭不了这个奸贼呢……”   刘协是叫苦不迭,内心里把陶商狠狠的诅咒了一遍又一遍,不觉两个时辰已过,日近黄昏,气温越来越低,他已冻到脸都开始发青。   刘协慌了,真害怕陶商一怒之下,就把他晾在这里一宿,直接把他给冻死不可。   实在是忍受不住之下,刘协只得一咬牙,急喝道:“来人啊,速去宫中请皇后娘娘前来赴宴,就说是朕的旨意,要她非来不可!” 第三百八十五章 皇后也得服软   刘协终于服软了。   适才一直消失的荆轲,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拱手道:“末将遵命。”   荆轲当即向那些宦官下令,命他们挟了天子的旨意,还往宫中去请皇后。   一名宦名便策马飞奔,径还宫内,将刘协的旨意,还有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告知了伏寿。   皇宫内,伏寿正往来踱步,不安的等着天子的消息,生怕陶商会对她的丈夫有所不利。   而当宦官将国公府外,刘协所经历之事,告与伏寿时,这位皇后娘娘瞬间花容惊怒,不由骂道:“好个陶贼,竟敢这般对待陛下,这个逆贼……”   “逆贼”二字方一出口,伏寿猛然意识到,左右皆是陶商耳目,余下的骂言便硬是咽了回去,不敢再出口。   冷静下来的伏寿,很快就想明白,陶商如此慢怠她的丈夫,就是恼于自己不来赴宴,所以才会牵怒于天子。   “娘娘还是赶快去吧,再不去,陛下的龙体恐怕就要被冻坏了。”宦官催促道。   伏寿身形一震,顿时一脸担忧,便想立刻起身,但又想起当日陶商那肆意轻薄,不怀好意的目光,脸畔顿又悄生微晕,万般的不情愿。   想她身为皇帝,就算是当年的魔王董卓,郭李西凉二魔,乃至于曹操,都没有对她那般无礼过,她岂能忍受陶商这个卑微的暴发户的羞辱。   伏寿内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却又不忍自己的丈夫被陶商羞辱,忍受寒冷之苦,犹豫迟疑了许久,却终究只能无奈一叹,下令起驾前往梁国公府。   皇后凤辇出营,不多时便驶抵了梁国公府。   时已入夜,国公府外华灯高悬,灯光照射下的刘协,已冻到满脸通红,整个人蜷缩在御辇之中瑟瑟发抖。   “皇后娘娘到——”   听到宦者的唱声,刘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向荆轲道:“皇后都已经到了,烦请荆将军速去向梁公报知。”   荆轲早有陶商授意,也不去通传,拱手道:“娘娘既然已到,就请陛下和娘娘入府,梁公早已备好好酒,等着招待陛下。”   刘协如蒙大赦,在左右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下了御辇,后边皇后也下了凤辇,夫妻二人在台阶上相遇。   刘协不好意思被妻子瞧见自己的窘态,不敢看伏寿一眼,伏寿无奈的暗叹一声,只能随着刘协步入国公府中。   炉火熊熊的大殿中,两侧林立着数百甲士,皆执刀斧,个个面带杀气。   歌舞已经撤去,整个大殿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高座之上,陶商正闲坐在那里,品着杯中小酒,鹰目冷冷的射向殿外。   天子和皇后相携而入,进入大殿的第一时间,伏寿正撞上了陶商的的肆意的目光,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双峰起伏加剧,脸畔暗生红晕。   她却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平伏下不安的心情,昂首挺胸,徐步向前,一身的母仪天下的端庄仪态。   陶商的目光,从伏寿的身上,转到了刘协身上,这位天子顿时身形一震,仿佛陶商的目光如利刃一般,令他本能的就产生了畏惧之意。   “陛下,不要乱了分寸……”伏寿拉了拉刘协的衣袖,悄声提醒他,别忘了自己是帝王。   刘协咽了口唾沫,尽量的鼓起勇气,撑起几分气势,却始终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陶商却没有起身相迎,行臣下之礼,依旧斜坐于上,淡淡笑道:“微臣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陛下和皇后的大驾了,来人啊,给陛下和娘娘看座。”   左右亲卫上前,便在陶商的下首处,为他二人设下了位子。   刘协脸色立时一变,眼神中尽是尴尬。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即便身为宾客,也当上首而坐,陶商却高踞上座,不来相迎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他和皇后陪坐在下首客位,简直是莫大的不敬。   刘协空有愠怒,却不敢吱声,伏寿却咽不下这口恶气,凝着秀眉斥道:“陛下乃大汉天子,九五至尊,本后乃大汉皇后,梁公你身为臣下,竟然敢让陛下和本宫坐在客位,你的君臣之礼何在!”   “君臣之礼?”   陶商仿佛听到了一件新鲜事般,不以为然的一笑,反问道:“当年董卓之时,李郭乱政之时,陛下被他们逼迫到连口饭都没的吃,陛下怎么不跟他们讲君臣之礼?现在本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们却跟我索要起了君臣之礼,皇后娘娘不觉的有些欺软怕硬了吗?”   陶商一番话,瞬间把伏寿呛到哑口无言,气的是面红耳赤,却不知如何反驳。   大堂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朕与梁公名为君臣,却有朋友之谊,不必拘泥于这等俗礼,谁坐主位都一样,皇后就不必较真了。”刘协忙是讪讪一笑,暗暗向伏寿示意,叫她不可冲动。   伏寿一震,回头看了刘协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刘协竟然这么软,连这样的羞辱都能忍受得了。   无奈之下,伏寿也只好隐忍下怒火,跟着自己的丈夫,不情愿的陪坐在了下首处。   “陛下果然好气量,不愧是天子,来,微臣敬陛下和娘娘一杯”陶商笑着举杯,语气中却尽是讽意。   刘协当听得出陶商是在讽刺他,愈发的尴尬,却只能讪讪而笑,假作不知,将一杯苦酒尴尬的饮下。   伏寿却冷眼端坐在那里,眼前酒碰都不碰一下。   “怎么,本公敬酒,皇后娘娘不给面子吗?”陶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伏寿也不正眼看陶商,只冷冷道:“本宫身有不适,前来赴宴已经是勉强,却不胜酒力,还请梁公海涵。”   伏寿对陶商态度强态,只将刘协听得心惊胆战,只怕又惹恼陶商,忙是向她连连使眼色,暗示顺从一下。   伏寿却对自己丈夫的暗示视而不见,依旧不肯碰那酒杯。   无奈之下,刘协只好讪讪笑道:“梁公见谅,皇后她的确是有些不舒服,非是不给梁公面子。”   陶商无视刘协,鹰目只冷冷的注视着伏寿那张矜持绝色,处处写着高贵二字的绝色容颜。   他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女人,更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这是他绝不能容许的。   “微臣麾下有一名神医扁鹊,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微臣闲来无事,也跟他学了不少医术,既然皇后娘娘不舒服,那微臣正好为娘娘诊视诊视。”   说着,陶商起身步下高阶,径直来到伏寿身边,紧靠着她坐来下来,向她伸出了手,“请娘娘把手伸出来,先让微臣给娘娘号个脉。”   陶商这个臣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当着天子的面,要给皇后看病!   伏寿立时恼羞成怒,绝色的脸蛋涨到能通红,气到双峰剧烈起伏,深沟幽壑若隐若现。   堂堂皇后,身体肌肤除了刘协之外,再无第二个男人碰过,如今怎能忍受给陶商这个逆贼的触碰。   伏寿心中羞恼无限,恨不得当场就痛骂陶商一顿,却又没这个胆量,只能贝齿暗咬朱唇,尴尬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皇后娘娘说自己有病,又不让微臣把脉,难道说,娘娘只是假装有病,欺骗敷衍微臣不成?”陶商脸色阴沉了下来。   语气中,怒意刀锋刃一般,令伏寿如芒在背,不由打了个冷战。   刘协更是吓了一跳,生恐陶商生怒,忙道:“皇后啊,既然梁公精通医术,你让他把把脉又有何不可。”   伏寿身儿一震,急是吃惊的瞪向刘协,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能忍受这份屈辱,让眼前这个逆贼来触碰轻薄自己。   刘协却一脸苦涩,巴巴的眼神中,尽是哀求之意。   伏寿无可奈何,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头的恼羞,一百个不情愿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一截雪白的腕子,呈现在了陶商的眼前。   “皇后到底是皇后,保养的这么好,这皮肤,就算是貂蝉她们也比不上啊……”看着那光洁如雪的肌肤,陶商心中怦然一动,暗暗赞道。   表面上,他却不露声色,伸出两根手指来,煞有介事的搭在了伏寿的腕子上。   正经的医者为人把脉,定是闭目凝神体察脉相,陶商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伏寿。   那绝美的容颜,那雪嫩的肌肤,那高高隆起的山峰,那若现若现的幽谷深壑……   伏寿在陶商眼神侵凌之下,脸色愈加羞红,心中是气恼万分,却不敢表露,只能将眼睛移开一旁,不敢正视陶商肆意的目光。   一旁的刘协,心里边却在暗暗叫苦。   眼瞧着眼前这个逆贼,肆意摸着自己妻子的手,目光肆意的在自己的皇后身上瞄来瞄去,身为男人,何况还是一介帝王,他怎么能不气恼万分。   只是,畏于陶商的权势,刘协也只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血,假装没有看到陶商的对自己皇后的侵凌。   “陶贼啊陶贼,早晚有一天,朕必要将你这无耻逆贼除掉,你对皇后的侵凌,朕会十倍加诸在你的几位夫人身上……”   刘协暗暗发着重誓之时,陶商已收了手,伏寿即刻将手伸回袖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陶商这才不紧不慢的收了手,伏寿赶紧将手往回一抽,把袖子捋了下去。   “皇后娘娘的这个病,真的是很怪啊。”陶商皱着眉头,一副凝重的样子。   “怪?怎么个怪法?”伏寿明知陶商是在信口胡言,却还得装模作样的问一问。   陶商便一脸严肃道:“皇后娘娘脉象奇特,微臣也一时片刻查不出是什么病,这样吧,不如娘娘就留在微臣府,住他十天半月,容微臣慢慢的为娘娘诊治。”   此言一出,伏寿立是脸蛋一红,显然陶商是想借着为她治病为由,故意把她留在府中。   “听闻这奸贼好色成性,我若留在他府中,早晚必被他侮辱,岂非清白不保,罢了,罢了……”   伏寿心中一番权衡后,只得强颜一笑:“梁公言重了,本宫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无需劳烦梁公费心,一杯酒而已,饮了也无妨。”   说着,伏寿也不用陶商逼迫,自己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自恃矜持,不给面子的大汉皇后,终究还是得听话的喝了这杯酒。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这才起身回到上首,痛快的笑着坐下。   “陶贼……陶贼……”刘协眼看着伏寿服软,暗松了一口气,再看陶商那张狂妄得意的样子,却只能暗暗握拳。   便在这时,陶商笑声突然一收,鹰一般的目光,肃杀的射向他夫妻二人,看的他二人身形微微一颤,背上一股寒意骤生。   “酒已经喝了,陛下,咱们也该商量商量正事了。”陶商将杯中未尽之酒饮尽,酒杯猛的放案上一放。   “梁公想与朕商量什么?”刘协明知故问,装起了糊涂,还想要糊弄过去。   陶商却死死盯着他,冷冷道:“陛下也别装糊涂了,本公想要的很简单,只是请陛下下一道圣旨,封我为王。” 第三百八十六章 王者   此言一出,刘协神色大变,整个人立时凝固在了原地。   异姓封王,乃是篡夺社稷的最关键一步,他要是封了陶商为王,就等于向天下人宣布,陶商离夺他帝位只余下一步之遥。   昨天他在朝堂中,死撑着没松口,以为可以糊弄过去,没想到陶商竟然狂到亲自开口跟他索要的地步。   身边惊怒的伏寿,急是一指陶商,斥道:“陶商,你也太贪心了,天子已给你增加了两州封邑,已是空前绝后的恩德,你竟然还得寸进尺,枉想封王,你难道想谋朝篡……”   “贱人,闭嘴!”   陶商不等她话说完,便陡然喝断,厉声道:“本公在和天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妇道人家指手画脚,给我乖乖的闭上嘴巴,否则有你好看!”   伏寿娇躯一颤,端庄秀丽的脸上,顿时涌现惊愤之色,显然她没有料到,陶商竟会完全不顾君臣之礼,彻底的撕破脸皮,对自己这等出言不逊。   高贵的大汉皇皇,气到满脸通红,一时僵在了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的目光这才再次射向刘协,冷冷道:“官渡之战,我击败了袁绍十五万大军,保住了你的皇位,北伐之役,我又灭了袁绍,夺取了冀州二州,以我这样的功绩,难道还不配封个王吗。”   陶商也不虚伪,坦然自己的奇功,堂而皇之的向刘协索要封王。   此刻的刘协,已是满脑子空白,面对陶商的咄咄逼人,早已乱了分寸。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这么的粗暴直接,公开逼自己封他做王,更没想到,陶商还会那样的斥责自己的皇后。   见得自家丈夫傻在原地,被喝斥下去的伏寿,再次反驳道:“高祖有遗训,非刘姓而王,天下共击之,陶商,你就算逼迫陛下封你为王,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激起天下群雄公愤,联手讨伐你吗?”   回应伏寿的,是一阵放声狂笑。   猎猎的狂笑声,震撼着整个大堂,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洋溢着不屑,仿佛视天下人的愤怒为无物。   “我陶商灭袁术,逐刘备,驱曹操,败刘表,胜孙策,灭袁绍,天下群雄皆是我手下败将,他们有胆就尽管来攻,来一个,我灭他一个!”   无惧无畏,狂到极点的豪言,如惊雷一般,回响在大堂之中,震撼着所有人的心魄。   “陶商,你……”   伏寿还待再言,陶商鹰目一瞪,厉喝道:“我说过叫你闭嘴,不听是吧,来人啊,她再敢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把她衣服扒光了。”   号令一下,左右亲卫皆捋起了袖子,作势就要将这大汉皇后,扒个精光。   在此威胁之下,伏寿哪还敢再说半个字,一腔的愤恨只能咽下去,她知道陶商心狠手辣,若真将她扒光了,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只得闭了嘴巴,恨恨的盯着陶商。   陶商冷哼一声,目光射向刘协,用命令的口吻道:“这王你是封还是不封,给个痛快话。”   刘协听得着手腿发抖,额头冷汗刷刷的往下滚,犹豫半晌,讪讪道:“梁公息怒,此事事关重大,能不能给朕再考虑几天。”   陶商知道,刘协这又是想拖延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他岂会给刘协这个机会,沉声道:“想要考虑是吧,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来人啊,把酒宴撤下去。”   号令下,一众侍从们纷纷入内,三下两下便将酒肉撤之一空。   “陛下就和皇后娘娘,好好的在这里考虑吧。”陶商说着拂袖下阶,大步向而去,口中喝道:“荆轲,把大门关上,什么人都不许出入,一粒米一口水也不得送入,什么时候陛下考虑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此言一出,刘协大骇,没想到陶商竟心狠至此,照这情势,竟似自己若不答应,就要把他们夫妻俩人囚禁在此,活活的饿死。   刘协残存的一丝侥幸,瞬间土崩瓦解,不等陶商走出去,忙是苦着脸叫道:“梁公息怒,朕想清楚了,梁公功高盖世,理当封王,朕马上就下旨。”   终于软了……   陶商这才停下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刘协满意一笑,“难得陛下赏罚分明,微臣就谢过陛下隆恩,那微臣就在邺城等着陛下的圣旨了。”   目的已达到,陶商也不屑于再威胁天子,便令将他二人送回宫中。   如芒在背的刘协,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带着一身的冷汗,在伏寿的搀扶下,出了府门,艰难的登上了御辇。   车帘放下的一瞬间,刘协再也装不动帝王的威严,如虚脱一般,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陛下,陶贼篡位之心已显,陛下焉能还这么纵容他,答应封他为王?”伏寿则忍不住质问道。   “陶贼残暴如此,朕还有什么办法,不封他做王,难道等着他杀朕吗?”刘协苦着一张脸,无奈地叹道。   伏寿立时哑然,秀眉紧凝,明眸间闪动着无奈与愤恨,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方才陶商对她“轻薄”的一幕,雪白的脸蛋顿时绯红悄生。   许久之后,她也只能无奈的一声幽叹。   ……   十天后,陶商起驾离开许都,前往了邺城。   陶商所据中原两河之地,原为古之魏国所在,故在张良等谋士们的提议下,陶商将由梁国公,进封为魏王。   邺城乃河北心腹所在,战略重镇,为了加强对新得冀青二州的控制,也为了方便将来对幽州刘备,并州袁尚的征讨,陶商在众人的提议下,决定仿效当年的曹操,将自己的魏王都,定都邺城。   当陶商还未抵达邺城时,留守的彭越,就已经提前在邺城之南,筑立高台,其地方圆九里,分布五方,设置旌旗仪仗,作为称王仪式之用。   陶商抵达邺城未久,汉帝刘协的圣旨,便正式送达,向天下宣告,封陶商为魏王。   时年秋末,邺城南效。   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六万大魏将士,云集于高台之下。   文以张良,武以项羽为首,陶商麾下文武众豪杰,皆聚集于高台。   正午。   邺城南门大开,王辇由王宫而出,开出邺城,在五千虎卫亲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前来高台。   王辇之上,陶商身着王服,腰悬金剑,年轻的脸上流转着霸绝天下的威仪,目光中,却透着几分旁人莫觉的兴奋。   队伍行于通往高坛的大道上,列队肃立的六万将士,尽皆低头不敢仰视,文武百官也长揖相迎。   高台方圆数里,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尽头,却无一人敢大声喧哗,尽皆沉浸于对陶商的敬畏之中。   王辇上,端坐的陶商,目光从文武将士身上瞟过,心潮澎湃,往昔的种种旧事,不由浮现于眼前。   遥想当年,自己身为众人眼中无能的纨绔,被刘备赶到一个小小的海西去做县令,可以说是蝼蚁般的存在。   谁能料到,冥冥之中老天开眼,竟让他得到了英魂召唤这个神器,凭着一众前朝精英的效忠,数年间,从海西打开下邳,从下邳打到许都,再从许都打到邺城……   袁术、吕布、刘备、孙策、刘表、袁绍、曹操,这些天下群雄,皆败在了他的手中,硬是让他在这中原杀出了一片天地,成为坐拥两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天下第一大枭雄。   而今,近六州的土地,数百万的军民,统统都臣服于自己脚下,视他为圣人转世,天策真龙,恭迎期盼着他登上王者之位。   这种万人臣服膜拜的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忽然间,陶商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王辇停于高台下,陶商的思绪从回忆回到现实,深吸一口气,挟着一身王霸之气,走下了王辇。   “吉时已到,请梁公登坛祭天,加冠受冕,行称王之礼。”主持仪式的张仪,高声唱道。   陶商遂一步步走上台阶,登临高台,俯视台下万千臣民。   在张仪的主持下,诸般仪式受条不紊的进行,最后,他戴天王冠,手捧王印,威然面南面坐,向天下人宣告,他已进封为魏王。   “吾王千岁——”   “吾王千岁——”   台下处,文武百官和六万将士,尽皆伏首拜贺,山呼千岁。   陶商高坐王位,俯视着坛下的臣子,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耀与快感,不禁涌满心头。   “身为王者,受万人朝拜,这种感觉,真的是爽爆了,这还不算完,总有一天,我要把刘协一脚踏翻,也尝尝当皇帝的滋味……”   陶商放声狂笑,笑得是何其的肆意,何等的狂放,回荡在天地之间。 第三百八十七章 野心尽显   万众瞩目中,陶商由梁公,正式进封为魏王,定都邺城,国号大魏。   邺城内,那座原本属于袁绍的大将军,如今已变成了陶商的魏王宫,他便在这座王宫中,下达了第一道王诏,封正妻花木兰为魏王后,儿子陶定为王世子。   老婆孩子封过了,陶商接下来自然是大封群臣。   项羽进封前将军,廉颇为左将军,霍去病为右将军,乐毅为后将军。   其余诸如英布、彭越、李广、养由基、高顺、张合、徐盛、臧霸等将领,皆由杂号将军,进封为四安、四平、四征、四镇等大将。   樊哙因跟随陶商日久,故被授以中领军之职,直接统领亲军部队。   至于张良、陈平、萧何、张仪、陈登等谋士,也各被封以相应的文职,地方上的范睢等各州刺史,也被加封这亭侯。   除了这些有名有姓的大将,其余三军诸将,朝内朝外有功的文官们,也皆依功升赏。   众文武各有封赏,麾下将士也尽皆有赏,陶商更大赦诸州,以为庆贺。   一时之间,两河诸州陷入欢腾,数百万的士民,尽皆沉浸陶商进封为魏王的欢庆之中。   ……   幽州,蓟城。   陶商称王,天下震动,消息很快就传入了这座幽州治所。   “陶贼竟敢称王,当真是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之心已昭然于天下,我刘备若不挥师南下,扫灭这逆贼,岂非愧对我大汉皇叔的称号!”刘备将手中的情报,狠狠的扔在了案几上,怒不可遏地叫道。   左右关羽、张飞、文丑、张辽等武将们,也愤慨大骂陶商逆贼,个个都叫嚣着要出兵南下。   一片慷慨激昂的叫战声中,沮授却拱手道:“主公息怒,陶贼大逆不道,人神共愤,确当诛之,只是眼下他新得冀青二州,气焰正盛,以我军实力,自守尚可,冒然南下实非明智,还请主公三思。”   沮授倒是颇为冷静,而且他的态度,跟众将截然相反。   而原本蠢蠢欲动,妄图一战的刘备,听得沮授这一番劝言,怒火很快就平伏了下来。   或许,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很清楚陶商的实力,压根就没有打算过南下。   刘备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目光看向了一旁淡然不语的诸葛亮,寻求他的意见。   一直沉默的诸葛亮,这时才轻咳一声,摇着羽扇道:“陶贼是一定要灭的,但诚如公与所言,此时陶贼实力还很强大,眼下非是南下的时机,我们还当以积蓄实力,坐观天下之变为上策。”   诸葛亮一番话,彻底的让刘备冷静下来,也压制住了众将慷慨激愤的斗志。   “孔明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刘备也连连点头。   诸将都闭上了嘴巴,不再求战,唯有张飞却咽不下这口气,叫嚷道:“那照孔明先生的意思,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就容那陶贼狂妄称王吗?”   “谁说了我们什么也不做了……”   诸葛亮的眼中,掠过一丝诡色,忽然间站起身来,朝着刘备深深一揖,拱手道:“亮代表天下万民,请主公进位为王,方能与那陶贼平起平坐,号召我幽燕将士,为匡扶汉室的正道伟业拼死而战。”   进位为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刘备身形也是剧烈一震,深陷的眼眶中,瞬间掠过一丝惊喜,却转眼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孔明先生说笑了,备一心只想匡扶汉室,若也自行称王,岂非跟那陶贼一样,也成了乱臣贼子。”刘备忙是推辞起来。   “主公此言差矣。”诸葛亮羽扇一拂,劝说道:“主公乃大汉宗亲,天子钦定的皇叔,身负皇室血统,称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天下谁人敢有诽议。”   “对啊,连陶商那个异姓小贼都能够称王,大哥这个刘氏皇族,怎么就不能称王了。”张飞也激动的附合道。   刘备沉默下来,心跳加快,眼神变化不定,显然已经深深动心。   这时,诸葛亮又道:“主公唯有称王,才有足够的权威来号召幽州士民,追随于主公左右,所以称王乃是势在必行之事。”   诸葛亮言下之意是,你刘备只有称王,你麾下的文武们才可以水涨船高,也能跟着升官晋爵,有此利益相诱,才能让他们更加忠心的追随着你。   “可是,陶贼称王,虽说是逼迫天子下诏,但到底还有天子的圣旨,我若称王,没有天子明旨,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刘备顾虑的,依旧是大义的名头。   诸葛亮一笑,不以为然道:“这也简单,当初主公在许都之时,不是曾受协天子的衣带诏么,此乃天下人尽皆知之事。主公便可宣称,天子在给主公的衣带诏中有旨,一旦汉室有危,主公可自立为王,以号召天下士民讨贼,匡扶汉室,如此一来,主公不就名正言顺的可以称王了。”   这一席话,令刘备眼前一亮,残存的担忧一扫而空。   反正天下人只知道他刘备有衣带诏,至于里面的内容是什么,还不是由他自己说了算。   天下士民,多不过是人云亦云,只要大造些舆论声势,他们自会信以为真,又有谁会去怀疑。   刘备想着想着,渐渐的眉开眼笑,嘴角悄然上扬,掠起一丝得意之色。   这时,诸葛亮向关羽等人连使眼色,一众文武们便会意,纷纷跪拜于阶前,恳请刘备称王,一个个连哭带嚎,摆出一副刘备若不称王,他们就跪死不起的架势。   刘备假意犹豫再三,拒辞了再三,终于是禁不住众人之劝,只得长叹了一声,苦着张脸道:“罢了,我岂忍寒了尔等拳拳之心,为匡扶汉室的大业,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存亡,为了讨灭陶贼逆贼,我就应了你们的请求吧。”   关羽等众人无不大喜。   “主公有如此担当,实乃我大汉之福。”诸葛亮更是长身一揖,深深一拜。   称王决心已下,诸葛亮在刘备的授意之下,便在幽州范围内展开舆论攻势。   于是幽州境内,一时传言四起,刘备奉衣带诏,自立封王的传言,很快就遍传全州。   紧接着,刘备老家涿郡的地方官,又屡屡上表,声称刘备旧居上空屡现祥瑞,乃是上天显灵,让刘表称王。   很快,幽州各地方官吏,便会意了上峰的意图,纷纷上表,劝说刘备称王。   官吏尚且如此,那些缺乏思考能力的平头百姓们,在官府铺天盖地的舆论宣传之下,自然也就跟着认定刘备应该称王。   刘备假意为难,先后两次拒绝了众臣的上表,直到第三次时,才勉为其难的接受。   时年秋末,刘备自称燕王,改蓟县为蓟京,国号大燕。   ……   长安城,流言四起,大街小巷的士民百姓们,都在风传议论着来自于东方的惊人消息。   月余之前,陶商称王的消息传来,已令他们颇为震动,而近日传来幽州刘备称燕王的消息,再次令他们为之震惊。   “陶商这小贼黎王也就罢了,这个大耳贼竟然敢露出了野心,公然称王,早知如此,当年在中原之时,我就该早点除掉他。”曹操将帛书情报,往案几上一扔,一脸恨色。   左右一干众臣,忙是跟着把陶商和刘备,一块骂了一通,大表愤慨。   “陶贼和刘备相继称王,声望定然大涨,天子的影响力却大大削减,嘉以为,主公也必须要有所行动,绝不能让此二贼在名份上压制住主公。”郭嘉的语气决然道。   “奉孝的意思是……”曹操的眼中,透出一丝精光。   郭嘉清咳几声,缓缓站起身来,拱手正色道:“嘉请主公也进封为王,唯有如此,才能号令关陇志士,他日东进中原,扫清逆贼。”   称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神色都是一震。   曹操也身形一震,蓦的抬起头来,以责备的眼光瞪向郭嘉,训斥之词脱口欲出。   那斥责之言都涌到嘴边,最后一刻却没能出口。   曾几何时,当中原还在曹操手中,天子还在曹操手中时,不是没人劝说过曹操称王称帝,取而代之,却被曹操严辞拒绝。   若是当年,郭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词,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曹操必定会当场痛斥他一番,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现在,曹操却克制住了。   无非是形势剧变,今时已不同于往日。   曹操一直沉默不语。   郭嘉见状,向着曹昂使了个眼色。   曹昂会意,当即出班,拱手道:“当年父亲挟天子以令诸侯,若然称王,恐授人以柄,如今天子却被陶商这逆贼挟持,父亲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曹操身形一震,眸中掠过一丝动心,焦黄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化不定。   “大公子所言极是,陶商和刘备皆是称王,天子的威信已荡然无存,主公若不称王,何以号令关陇军民。”董昭也拱手进言道。   大公子,郭嘉和董昭已站出来劝进,其余文武岂能无动于衷,当即也纷纷站出来,劝曹操称王。   群臣劝进之下,曹操心已彻底打动,却又存有顾忌,苦笑着叹道:“尔等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当年我据有中原时,尚怕实力不足,不敢称王,如今只据有关中和凉州一隅,尔等以为,我有称王的实力吗?”   他是顾虑到自己的实力。   陶商乃天下第一大诸侯,刘备乃汉室宗亲,这两人称王多少都有些资本,曹操在这方面,显然不具备多少优势。   郭嘉马上道:“正是因为主公实力不足,所以才更要称王,借此来提升主公的名望,方才能号召关陇军心,齐心协力的臣服于主公麾下,抗御陶贼。”   郭嘉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说曹操称王,意思说白了,就能对部下封官许爵,让那些追随他的文臣武将们,看到追随他曹操的希望。   左右文武,纷纷附合郭嘉之言,再度劝进。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七雄并立   曹操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反复的权衡着郭嘉所说。   他很清楚,郭嘉所说是对手。   陶商和刘备二人皆已称王,其麾下的大将们的头衔,都已做到了前将军这种高位,而他麾下的武将,顶头了也只是个杂号将军,远远的低于陶商和刘备麾下的大将。   正是因为曹操官位不够高,所以他才无法给部下们封高官。   如此一来,同样资历的文武官吏,在陶商那里的官位,却要远高于在曹操这里的官位,利益所诱之下,麾下这些豪杰,还怎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混。   思虑再三,曹操意识到,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他非得称王不可了。   可此前多少人曾劝进,都被他义正严辞的拒绝,而今若再反悔称王,岂非叫天下人笑他出尔反尔。   曹操的目光,看向了荀彧。   他寄希望这员举足轻重的谋臣,能够站出来劝进,这样他就有足够的面子,足够的台阶,来顺理成章的接受众人的劝进。   荀彧却始终沉默,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曹操眉头暗暗一凝,眼中掠过几分不悦,不满于荀彧的沉默。   郭嘉看出了曹操的心思,再次向曹昂使了个眼色,曹昂会意,当即跪了下来,慷慨激昂道:“方今之势,贼强而我弱,关陇数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全都系于父帅一身,还请父帅以大局为重,进封王位。”   曹昂这么一带着,其余众文武们纷纷追随跪地,齐声恳求曹操进位为王。   看着跪伏于地的儿子,还有群臣那祈求的目光,曹操心潮澎湃,许久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拂手道:“我非真想称王,一切都是为尔等所逼呀,你们都起来吧,我答应了。”   众人见曹操答应,无不大喜,一时间欢欣鼓舞。   于是,在曹操的默许下,郭嘉等文武臣下们,立时忙乎起来,为曹操的称王造势。   不到一月之内,武威、天水、扶风等关中和凉州的诸郡太守们,雪片似的上表飞往长安,声称各地出现了祥瑞征兆,预示着曹操受上天暗示,当为真命之主。   郭嘉也派出大量细作,于民间散布流言,声称天子不满陶商篡权,已派人传密旨给曹操,封曹操为王,让曹操勤王灭贼,匡扶大汉社稷。   舆论风潮一起,各地的官吏士绅们很快领悟了曹操的心意,便纷纷上表,劝说曹操进位为王。   地方上舆论造势已成,长安城中的郭嘉等众臣们,则群起联名,上书给曹操,请他自表为王。   曹操当然不能学陶商那么粗暴,只好学着刘备,几次三番的推让,而且,比刘备还多推辞了一回。   直到第四道联名上书时,曹操才被迫表示,自己才德学薄,又非汉室皇族,本是不敢称王,只是不敢违背天子旨意,又为了抗击陶贼这个逆贼,才不得不接受群臣之请,自表为王。   时年入冬,曹操于长安南郊筑高台,举行仪式,自封为秦王,定都长安。   ……   江东,秣陵。   吴侯府中,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这个陶商,胆子还真是大,竟然称王了……”孙策看着手中那道情报,嘴里冷笑着,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欣赏。   欣赏陶商敢作敢为的胆气。   “陶商野心勃勃,从他当初称梁公时起,我就料到他必会迈出称王这一步。”阶下的周瑜,一副料事如神之状,话锋一转,却又道:“不过,那个刘玄德竟然也敢自表为燕王,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话音方落,堂外亲兵匆匆而入,拱手将一道最新情报,奉于了孙策案前。   孙策只是随手拿起那道帛书情报,只看一眼,英朗的脸庞却骤然一变,再显出惊讶之色。   “伯符,发生了什么事?”周瑜从孙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不妙。   孙策怔了片刻,嘴角方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将手中帛书往案上一扔,“一年之内,天下就出了三个王,看来咱们的大汉朝真是气数已尽,无可救药了啊。”   三个王?   阶下众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解孙策话中深意,忙是将那道帛书捡起,众人一起围观。   情报来自于遥远的关中,内容很简单:   曹操称王。   大堂中,顿时陷入一片哗然,这些江东豪杰们,无不震惊。   当年汉高祖有遗训,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自那以后,异姓封王就成了谋朝篡位的代名词。   却不想,一夜之间,除了挟持天子的陶商之外,刘备和曹操也接连称王,天下间突然间冒出了三个王,其中两个竟然都是异姓王。   望着热议的众属下,孙策一手抚玩着下巴,一手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案几,明朗如星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仿佛他心中在权衡着什么。   看到孙策这副表情,周瑜若有所思,突然间拱手道:“伯符,陶刘曹三贼皆已称王,伯符还在等什么,干脆也自立为吴王吧。”   此言一出,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孙策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不禁看了周瑜一眼,那眼神仿佛是欣慰于周瑜体会自己的心事。   “主公,公瑾的提议万万不可啊。”深受震动的张昭,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两汉以来,凡称王者,皆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主公若不得天子诏令,擅自称王,岂非受人以柄,成为众矢之的,到时我江东危矣。”   孙策眉头暗暗一凝,显然是不满于张昭的反对,却又不好亲自出口反驳,便又看向了周瑜。   周瑜则干咳几声,思绪飞转,胸中筹措言辞,想着怎么反驳回张昭。   正当这时,群僚之中,一人昂首出列,高声道:“张子布之论,实乃迂腐之论也,以主公之神武雄略,称王有何不可。”   众人皆是一震,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那高论之人,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短小,脸色黝黑,相貌几乎可以用丑陋来评论的文士。   “庞士元,我的话怎么就成了迂腐之论了?”张昭瞪着那人,不悦的质问道。   那文士却不睬张昭,只向着孙策一拱手,“主公,庞统有几句大实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雏先生既有高见,自然是但说无妨。”孙策却眼中闪过喜色,欣然一拂手。   庞统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天下太平之时称王,自然是乱臣贼子,自取灭亡,然眼下天下大乱,天子权威丧尽,汉朝气数已尽,便如那东周末年,诸侯并起,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位最强的诸侯,扫灭群雄,改朝换代,此乃大势所趋,无可逆转。”   庞统一席话,听的张昭是脸色发白,竟有几分惭愧,好似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汉室衰落,乃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大多数人却不愿背上了乱臣贼子名声,谁都不敢亲口说出来。   江东众豪杰中,庞统是第一个敢直言汉朝必灭之人。   “庞士元,你……你……”   张昭一时震惊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孙策却微微点头,欣赏庞统的直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庞统抬手向北面一指,继续道:“刘备和曹操紧跟着陶商之后称王,无非是不想在名头上被陶商压倒,主公若不跟着称王,如何有足够的名份,来统御我江东豪杰与诸雄争锋,所以统以为,主公想争雄天下,就非要称王不可。”   “士元言之有理,伯符,你必须要称王。”周瑜紧跟着附合。   他二人一牵这个头,韩当、程普和黄盖等老将,周泰、董袭等年轻将领,也纷纷慷慨激昂,请求孙策称王。   张昭的反对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激昂的劝进声中,显的那么的微不足道。   眼见众部下群起劝起,孙策的野心也被点燃,再无犹豫,拍案而起,傲然道:“连陶商那奸贼,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曹操那阉丑之后都能称王,我孙策堂堂江东小霸王,凭什么不能称王,这个吴王,我孙策是当定了!”   ……   邺都。   陶商称王的消息,如雪片般飞往天下各地,四方诸侯的动向,也由张仪的细作网络,第一时间送往邺城,送到陶商这个新上位的魏王手中。   “幽州方面,刘备声称奉了天子衣带诏之命,已自表为燕王,定都于蓟城。”张仪将第一道情报念了出来。   话音方落,樊哙便骂道:“妈了个巴子,这个大耳贼他是跟屁虫啊,咱们魏王称王,他就跟着也称王。”   “大耳贼他不是学本王,他是早就有这个野心,即使没有本王称王,他也早晚必会称王。”陶商冷笑一声,早有所料,示意张仪继续说下去。   他记得历史之上,刘备攻下汉中,全据荆益二州之后,便自表为汉中王,可见他早有存有野心,只是有没有这个实力的问题而已。   张仪便换了一份帛书,继续念道:“长安方面的消息,曹操也紧随刘备之后,宣布奉了天子密旨,自封为秦王,定都于长安。”   “我干他娘的,原来这个曹操也是个跟屁虫,也称王啦。”樊哙又骂道。   曹操称王,同样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曾经的历史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逼天子封他为魏公和魏王,虽然直到死前也没有称帝,但却为自己的儿子辅好了称帝的道路。   如今曹操坐拥关陇凉州,再加上汉中之地,可以说是继他这个魏王之后,天下第二强的诸侯,连刘备都敢称王,曹操又有何不可。   “江东方面呢,如果不出本王所料,孙策这个小霸王也应该称王了吧。”陶商淡淡问道。   “魏王料事如神啊。”张仪面露奇色,又拿出一张帛书奉上,“就在刘备和曹操相继称王不久,孙策在周瑜等人的拥护下,已正式自称为吴王,定都于秣陵,并将之改为建业。”   陶商微微点头,孙策的称王,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   孙策此人,与其弟孙权性格大不相同,历史上的孙权,更善于权谋之术,韬光养晦了十几年,才在曹丕的策封之下,进位为吴王。   孙策则不同,就跟他的外号小霸王一样,是一个我行我素,霸道果决之人,以他的性格,必不甘心在名份之上,屈居于自己之下,称王是势在必行。   “并州的袁尚、荆州的刘表,还有益州的刘璋呢,这三路诸侯又有何反应,他们不会也都称王了吧。”陶商拂手问道。   张仪忙将此三州的情报,也呈报了上来。   此三路诸侯,虽然没有敢直接称王,却皆上表天子,自表为国公。   其中,荆州刘表自表为楚公,并州的袁尚自表为晋公,益州的刘璋,则自表为蜀公。   这三路诸侯的实力,要逊于曹刘孙三家,不敢称王,退而求其次称公,倒也不算意外。   “咱家大王是魏王,刘备那厮自封燕王,曹操又自封了个秦王,加上孙策那个吴王,还有什么蜀公、晋公、楚公,怎么有点象是战国七雄啊……”樊哙掰着指头数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陶商神色一动,猛然也想起,此时天下的形势,倒还真与战国有些相似,彼时有齐楚燕韩赵魏秦七雄并立,今日却有魏秦燕吴楚蜀晋,亦为七大诸侯瓜分天下。   “七雄并立么。”陶商若有所思,口中喃喃感慨道:“这个天下,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五国之兵   其余六雄,能入陶商法眼,被他视为对手者,无非就是曹操刘备和孙策,至于袁尚刘表刘璋之流,皆不过是自守之贼而已。   “六雄中,其余五人皆在我意料之中,倒是这个刘璋,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一直沉默的张良,突然间迸出了这么一句。   “刘璋有啥奇怪的?”樊哙摸着脑门道。   张良缓缓道:“据闻那刘璋原本乃暗弱无能之主,但去岁曹操伐蜀之前,这个刘璋却突然变的雷厉风行,果敢敏决起来,连着重用黄权、法正等有真才实学之士,短短数月时间内便大大提升了蜀军的战斗力,所以才能出人意料的挫败了曹操的进攻。”   张良不说便罢,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陶商,让他也产生了深深的狐疑。   “而据细作回报,那刘璋自退曹操之后,便励精图治,短短数月时间内,便使蜀中气象一气,大有政通人和,上下齐心之势。刘璋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明主所为,哪里有半点暗弱的样子,魏王不觉的有些奇怪吗?”   陶商神色一动,眼眸中燃烧起了深深的怀疑,隐约已猜到了几分。   历史上的刘璋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庸主,占据着蜀中天府之国,却不能任用贤才,被法正等人忽悠着引狼入室,请刘备入川,结果把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了大耳贼。   这样一个蠢子,怎么可能完成张良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来,哪里还有半点庸主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代明主。   “听军师这么一说,这个刘璋还真是个奇人呢,莫非他换了魂么,否则一夜之间怎么可以从庸主变成了明主。”身边的王后花木兰,忍不住惊奇道。   换了魂?   陶商身形一震,木兰一番无心的戏言,却猛然间提醒了他。   他猛然想起,当初为召唤几名满百的英魂,系统随机召唤了几名英魂于天下各地,其中召唤往蜀中的,就有毛遂和勾践二人。   这个毛遂还不打紧,不过一说客而已,那勾践却是雄才大略,乃一代枭雄。   结合刘璋所期所作所为,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莫非,那勾践的英魂竟然……   陶商眉头一凝,脑海中立时迸出了一个新奇的念头:   刘璋,就是勾践。   更确切的说,勾践的英魂,正好凑巧的召唤在了刘璋的肉身,此时的刘璋,在世人眼里仍是刘璋,但实际上却已是大名鼎鼎,卧薪尝胆的枭雄勾践。   “是了,一定是如此,不然以刘璋的平庸,怎么可能做到那些事。”陶商猛一拍案几,确信自己的猜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把左右众人给吓了一跳,皆是怔怔的看向他。   “大王说什么呢,什么一定是如此?”花木兰杏眼狐疑的看着陶商。   “哦,没什么。”陶商这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本王只是猜想,那刘璋定是城府极深,故意向世人示弱,实则也是个手段了得的厉害角色,不然怎可能做到子房所说的那些事。”   陶商这番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想当初他不也被世人视为平庸,却不想暗藏锋芒,那刘璋外弱内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皆各自点头,脸上的疑色打消了不少。   “不过,刘璋之强,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张良的眼中,透出几分诡色。   陶商旋即会意,点头笑道:“子房说的不错,若刘璋是个废物,益州早就被曹操所夺,无异于如虎添翼,对我们来说才是威胁。眼下他割据益州,向北能威胁曹操,向东能牵制刘表,跟我大魏却无接壤,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处。”   “魏王所言,正是良的意思。”张良点头笑道。   众人这才宽了心,对刘璋的忌惮,暂时都搁置了下来。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几个龟孙子都称王,跟咱大王你平起平坐吗?”樊哙嘟囔道。   陶商一声冷笑,鹰目中杀机凛射,冷冷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本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樊哙立时被激起了斗志,一拍案几,跳起来叫道:“大王说的对,这天下只能是咱大魏的,魏王你说吧,你叫俺老樊去灭谁,老樊我就去灭谁。”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陶商欣然一笑,“不过先灭谁,次灭谁,还要从长计议,可不是本王随口说说就定了的。”   说罢,陶商目光看向了张良,以寻求他的意见。   张良站起身来,立于大殿所悬的地图之前,凝望着天下诸州的疆域图,久久不语。   陶商知道,他的那颗智谋卓绝的脑袋,正在飞速开动,运筹着天下之计。   陶商也站起身来,鹰目在地图上游走,权衡着天下之势。   沉吟许久,张良轻轻抬起头,遥指向了地图上西北一角,高声道:“魏王,良以为,六雄之中,我们当先灭袁尚。”   先灭袁尚?   陶商的目光,顺着张良所指,锁定在了地图上并州所在。   “六雄之中,袁尚实力最弱,最易攻灭。且并州一地虽然偏僻贫瘠,却东连幽州,西接关中,实乃要害之地。”   陶商微微点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张良的手便向幽州方向一指,“倘若我军能攻下并州,则可从西面和南面,分兵两路对幽州形成夹击,介时便可绕开刘备的易京防线。”   接着,他又向关中方向一指,“向西,我们则可攻取河东郡,夺下蒲坂关,那时便可同时从潼关、武关、和蒲坂关三路攻曹,便更增加了杀入关中的机会。”   一番分析后,张良向着陶商一拱手,“所以,综合得失利弊,良以为,我军当先灭袁尚,再灭刘备或是曹操,至于南面三雄,则可留在一统北方之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陶商立于地图之前,鹰目上下游移,琢磨着张良所献的计策。   权衡许久,陶商欣然一拍案几,“很好,就依子房之计,咱们就先拿袁尚这个袁家余孽来开刀。”   当天计议已定,陶商遂是发下魏王诏令,命诸军暗作准备,各地州郡向并州边境方向调运粮草,准备克日对袁尚用兵。   时间一天天过去,各州秋粮皆已入仓,天命属性的作用之下,陶商所统的诸州是风调雨顺,粮食再度喜获丰收,各地粮仓尽皆爆满。   陶商诏令传下,范睢等各州刺史,便在萧何的统一调度下,源源不断的将粮草运往冀州。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陶商只等粮草集结齐备,克日便发兵并州。   是日,邺城,魏王府。   大殿之中,陶商正与诸文武立于巨幅地图之前,指指点点,共商怎么向并州进军。   “报——”一员亲兵飞奔而入,拱手叫道:“禀魏王,北面细作急报,刘备纠集三万步骑大军,已由蓟城南下,赶赴易京,大有入侵我境意图。”   大殿上,众色神色皆是一变,目光中不约而同的浮现惊奇之色。   “他奶奶的,这个大耳贼是什么情况,咱们都还没有去找他算账,他倒是好,竟然还敢主动来犯我们,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樊哙第一个恼火的破口骂道。   “刘备明知本王的实力要强于他,却还敢主动来犯,大耳贼此举只怕没那么蠢……”陶商目光看向了幽州方向,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正当陶商和众人狐疑之时,一名接着一名的亲兵相继而入,将四面八方的一道道紧急情的送到。   “报,关中急报,曹操率五万秦军由长安而发,意欲东出潼关,兵犯我函谷关。”   “禀魏王,荆州紧急情报,刘表已率三万楚军过汉水,意图进犯我南阳一线。”   “报——寿春急报,江东孙策再起四万吴军,兵渡长江,兵锋直指我淮南之地。”   “并州急报,袁尚已率一万晋军由晋阳南下,前锋已进至壶关,似乎有犯我河内郡的意图。”   一连四道细作急报,相继的被送入殿中,满殿的文武重臣们,无不神色惊变。   没想到,陶商还没有发兵去灭袁尚,他的敌人们竟然抢先动手,五国之敌竟同时出兵,从五个方向同时对他的大魏发动了进攻。   “五国联手,合攻我大魏么,果然不出我所料……”   陶商眉头暗皱,嘴角却只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反应并没有众臣那么激烈,显然对此已有所料。   魏国上下这些文臣武将们,都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什么样的危机没有遇到过,只片刻的震惊之后,便尽皆冷静了下来。   “五国几乎在同时出兵,绝不可能是巧合,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游说,合纵五国同时出兵,合攻我大魏。”陈平灌着葫芦里的美酒,冷笑道。   暗中游说……   陶商剑眉一凝,喝道:“把几份情报的日期统计一下,看看是哪一路敌人先出兵。”   众臣们便将五份情报,反复的对比了一番,发现是幽州的刘备,最先做出出兵举动。   “这样看来,刘备必是五国联手的幕后主导者,所以他才要首先出兵,以显示自己的诚意,其余四国才会跟着他相继出兵。”张良点头做出了判断。   “刘备么,这个大耳贼,他绝没有这个魄力。”陶商冷哼一声,拂手喝道:“你们可查清楚了,是谁在为刘备出谋划策吗?”   张仪忙道:“禀魏王,仪的细作已经查清,是一个名叫诸葛孔明的年轻谋士,为刘备出谋划策。此人原为徐州人氏,本已往荆州避难,却不知为何,竟千里迢迢的前去投奔了刘备,而且刘备还对这个诸葛孔明是言听计从。”   诸葛亮,果然是他……   陶商先前就在怀疑,以刘备的智谋,绝不可能强到将袁绍和高干玩弄于股掌之中,利用那二人的争斗,轻轻松松的将幽州窃取,大耳贼的背后,必然有高人为他谋划。   他那时就有种预感,刘备背后这个智者,很可能是诸葛亮,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大老远的从荆州跑到幽州,就为帮助刘备,诸葛亮啊诸葛亮,看来你一早就对大耳贼芳心暗许了呢……”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之时,樊哙已急的嚷道:“魏王,大耳贼勾结了这么多人来对付咱们,咱们现在该咋办啊?”   “怎么办,还用用吗?”   陶商蓦然转身,霸绝肃杀的王者之气,狂燃而起,拔剑在手,寒锋直指地图,傲然道:“尽起我大魏王师,将五国之贼各个击破!” 第三百九十章 先拿你开刀   当下陶商发出了魏王诏令,宣布尽起大魏之兵,对抗五国联军的进攻。   而且,陶商的目标,不仅仅是要击退五国联军的进攻,还要攻克并州,灭亡了袁尚。   自前番攻下冀青二州后,陶商不仅地盘急剧扩大,兵源也扩大许多,新募之兵再加上收降的袁氏降卒,他可动用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其中,乐毅、徐盛率两万兵马,驻扎于淮南徐州一线,用来抵御孙策的吴军进攻。   老将廉颇统军一万,继续驻守于南阳宛城一线,抵御攻击力较弱的刘表所统楚军。   北面刘备之燕军,因有诸葛亮辅佐,再加上半数以上皆为骑兵,自然不可小视,必须以劲兵良将加以防范。   陶商再三考虑之下,遂决定以霍去病加陈平再加高顺的组合,统兵两万,进驻中山国一线,以抵御燕军进攻。   至于袁尚一路,陶商将亲统九万步骑主力大军,前往征讨,击败袁尚之后,再一举攻下并州。   许都方向,陶商则留一万兵马,以及萧何坐镇,一方面监视天子,一方面也作为南面的预备队,伺机可驰援南面诸军。   邺城作为大魏国都,自不可不留重兵,陶商亦留一万精兵,由王后花木兰统帅,坐镇国都。   五国联军之中,陶商最后忌惮者,便是这西面曹操的一路秦军了。   曹操本来智谋无双不说,麾下谋士猛将齐集,更收复了马氏一族,拥有了马超这等世绝悍将,以及万余强大的西凉骑兵。   光以军事实力而论,曹操的实力,甚至已超越了当年他坐拥中原之时的实力。   陶商要集中主力先灭袁尚,对于曹操这路秦军,自然只能先采取守势。   想要守住洛阳函谷关,光有足够的兵马还不够,还必须得有一员善守的统帅之才,方能挡当大任。   陶商思来想去,麾下良将虽多,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担当此大任。   “看来,是得召唤一员善守的统帅之才的时候了……”   陶商盯着地图琢磨良将,心中已有了主意,遂令从讲武堂中,速召一名武生,前来大殿听令。   “系统精灵,给我把统帅值在90以上的英魂,统统给我调了来吧。”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这一次,陶商并没有选择直接召唤统帅值满百的英魂。   鉴于上次召唤满百英魂时,附带的随机英魂勾践,出人意料的召唤在了刘璋的身上,意外的造就了一个强者,故在这个五国联手伐魏的节骨眼上,陶商为了避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数,所以决定暂时不再召满百英魂。   “嘀……统帅值90以上英魂已经调出,请宿主选择。”   陶商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串名字,眼下他的魅力值已经达到80多,可以召唤的英魂数量已是倍增,想要从一长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名单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着实也是不易。   陶商的目光在那一长串名单上扫来扫去,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上:   周亚夫。   汉文帝时期名将,统帅99,武力73,智谋81,政治62,初始忠诚度21。   周亚夫啊,大名鼎鼎的一代名将,他的事迹古今无人不知,陶商又怎么可能不记的。   周亚夫最为世人称道的杰作,自然便是平定吴楚七国之乱。   当年汉景帝之时,吴楚七国叛乱,来势汹汹,天下震惊,周亚夫临危受命,率汉军主力前去阻击叛军。   周亚夫率主力进至荥阳,面对兵锋甚锐的叛军,周亚夫明智的选择深沟高垒,坚壁不战,却率轻骑兵断绝叛军粮道,等叛军耐不住饥饿,无奈退兵之时,周亚夫方率精兵追击,大破叛军,最终一举平定七国之乱。   99点的统帅值,倒也符合周亚夫的军事战绩。   不过后来周亚夫被任命国丞相,却不懂官场权术之道,最终失去汉景帝的信任而被赐死,62点的政治值也算名副其实。   周亚夫能在吴楚数十万叛军的狂攻之下,坚守不破,可见其守御的能力极强,选择他去守洛阳一线,抵挡曹操,再合适不过。   就在陶商神思之际,一名中年武生已入殿,拜倒于陶商脚下。   陶商便将手掌按在了那武生头顶,毫不犹豫的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就召周亚夫了,立刻。”   “嘀……扣除召唤所需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84,开始载入英魂,十……九……”   片刻之后,倒数完毕。   陶商轻吸一口气,郑重道:“本王对你考察已久,知你有统帅之才,今特为你赐名周亚夫,望你能不负此名,为本王统帅精兵,抵御强敌。”   说罢,陶商松开了手掌,拂手示意他起身。   那跪伏之身,缓缓的站了起来,抬头之时,眼神中已透射着沉稳与果决之色,向着陶商一拱手:“臣周亚夫拜谢魏王。”   这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陶商微微一点头,问道:“周亚夫,曹操率五万秦军,兵锋我函谷关,本王打算委任你为统帅,去为本王守住洛阳,守住函谷关,你需要多少兵力?”   “回魏王,曹操此人用兵诡诈多端,秦军兵锋极锐,魏王想要臣守住洛阳,至少要给臣两万精兵。”周亚夫毫不迟疑地答道。   两万精兵,倒还在陶商的接受范围内,他便也没有迟疑,当场痛快的答应。   这时,周亚夫又道:“函谷关虽为天险,但自古以来,由东攻此关难,由西攻此关易,曹操久攻不下,必出奇策,所以臣只敢保证守住函谷关三个月,三个月内关城若失,臣自刎以谢罪,三个月后若关城失陷,请魏王先恕臣无罪。”   这个周亚夫,果然是个实在耿直之人,有多少本事就挑多少担子,也不乱夸海口。   陶商喜欢这种实在的人。   当下他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很好,本王就欣赏你的直性子,我就给你二万兵马,只要你能守住函谷关三个月,便算完成任务,之后无论怎样,本王就恕你无罪。”   周亚夫这才领命。   计议已定,诸道诏令如雪片般,飞向了大魏各地,身在邺城的大将谋士们,即刻赶赴各地。   三天后,陶商亲率九万步骑大军,由邺城而去,浩浩荡荡的杀奔河内郡而去。   ……   河内郡西北,上党郡,壶关。   关城内外“晋”字战旗飞扬,一万晋军驻所于此。   上党郡乃是并州东南门户,壶关则是上党门户,自称晋公的袁尚,为响应刘备所发起的五国伐魏之议,在燕王刘备起兵之后,也率一万并州军团,由晋阳南赴壶关,打算由此关南下,杀入河内郡,从西面威胁邺城侧后。   袁尚立于关城之上,远望着关南方向许久,嘴角微微上扬,眉宇之中,悄然浮现一起冷笑,口中喃喃自语道:“陶商,我袁尚终于又要杀回来了,这河北终究还是我袁家的……”   自从以向匈奴借兵为由,逃离邺城前往并州之后,袁尚就屯兵于晋阳,重用并州世族豪强,拥兵自重,坐观成败。   他本想待陶商师老邺城之下时,再率生力军重入冀州,杀陶商一个片甲不留,顺道向父亲袁绍逼宫,提前成为河北四州之主。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数月之间,就击破邺城,夺下冀青二州全境,竟连杀他的父亲和二哥,转眼之间,就把他变成了袁家一根独苗。   震惊恐惶的袁尚,日夜不安,生恐陶商不放过他,却没有想到,刘备发起的这个五国伐魏之议,重新给了他希望。   “五路诸侯中,以刘备和曹操最强,陶贼一定会将重兵用于对付此二人,我正可趁他疏于防备,出其不意拿下河内,再由河内袭破邺城,到时便可一举光复冀州,刘备啊刘备的,你作梦也没有想到,会为我袁尚做嫁衣吧,嘿嘿……”   袁尚正自思绪得意之时,谋士逢纪匆匆忙忙的上了关城,拱手道:“晋公,邺城方面传来急报,陶贼已率九万大军由邺城而发,向着河内郡进发,看样子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   袁尚身形剧烈一震,满脸的得意瞬间瓦解,为震怖所取代。   “怎么可能,陶贼怎么会率主力前来进攻我们?曹操和刘备呢,陶贼为什么不去进攻他们?”袁尚惊异地叫道。   “这……”逢纪苦着一张脸,摇头道:“纪也百思不得其解。”   袁尚这下慌了。   他原还以为,陶商会轻视于他,不把他当回事,好让他趁机浑水摸鱼。   他却作梦也没料到,陶商竟然这么看得起他,把他视为首号大敌,放着刘备和曹操这样的强敌不管,反率九万大军前来灭他。   那可是九万大军啊。   当年以袁家之力,尚不是陶商的对手,今日他袁尚单凭一万兵马,区区并州一地,又焉是陶商九倍大军的对手。   “束传田元皓前来商议。”惊慌的袁尚,急是叫道。   河北一派的诸谋士中,审配留守晋阳,逢纪又没了辙,眼下袁尚也只能仰仗田丰的智谋。   片刻后,田丰闻询赶到了城头,袁尚忙将陶商主力前来进攻之事,道与了田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操和刘备才是陶贼大敌,可陶贼为何放着那二人不管,偏要来对付本公,他是疯了吗?”袁尚急迫的问道。   田丰沉吟片刻,眼中掠过几分恍然惊醒的目光,不由摇头一叹,感慨道:“陶贼如此远见,当真是了不起啊。”   “元皓,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尚愈加困惑,催问道。   田丰便叫左右拿来地图,指着地图道:“晋公请看,我晋国实力虽弱,但我们所据之并州,向西可攻关中,向东可伐幽州,陶贼一旦攻下并州,就等于在刘备和曹操身后,同时悬起了一柄利剑。”   分析过一番后,田丰再次叹道:“看来陶贼的野心的魄力极大,他不只满足于抵御五国的围攻,还要反守为攻,夺下我并州,为他扫灭燕秦,一统天下打开一个突破口。”   一席话,袁尚恍然惊悟,连逢纪也连连点头,方才省悟。   “那本公该如何应对?”袁尚脸上已难抑不安。   “唯有凭借手头兵力,坚守不战一途。”田丰轻叹一声,“只要我们能坚守下去,守到其余四国有所突破,陶贼不得不退兵时,方才有一线生机。”   袁尚沉默了,拳头狠狠一击女墙,脸色阴沉如铁,眉宇中流转着不甘。   他不甘心,放着这大好的机会,却只能空守险要,万一让其余四路诸侯抢得先机,到时他岂不是分不得一杯羹了。   正当袁尚苦思无计,又不甘心之时,一骑斥侯飞马上城,拱手道:“禀晋公,我们游骑在壶关南面劫到一队车马,其中一人自称乃河内司马懿,声称想要前来壶关求见晋公。”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借兵   “司马懿?莫非是司马八达中的司马仲达?”袁尚蓦然想起,不由惊喜万分,急道:“还不快请这位司马仲达前来相见。”   袁尚身为袁家公子,河北诸州的世家豪族,有几家几姓,他岂能不了如指掌。   河内一郡,虽隶属于司州,却因南面隔着一道黄河,反而与冀州和并州联系更紧密,一定程度上可以算作是并州。   司马氏一族乃河内望族,其门下有八个,个个才学出众,世人称之为司马八达。   其中,八达之中,又以司马仲达最为杰出。   当年袁家尚强盛之时,袁绍就曾想征辟司马懿出仕,却被其以各种理由婉拒,袁尚却没想到,司马懿会在袁家没落的这个时候,前来主动求见自己。   心怀着不解与惊喜,片刻后,一名长着一双鹰目的年轻文士,从容的登上了壶关城头。   这年轻的文士,必是司马仲达无疑。   袁尚左右,田丰和逢纪两员谋士,皆乃当世名士,胸中有一股文人的傲气,看人的眼光极高。   但当他二人第一眼看到司马懿时,不禁为这年轻人气态之沉稳,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所惊,目光几分奇色。   “懿拜见晋公。”司马懿长身一揖,不卑不亢,言语中透着一份与生俱来的自信。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司马仲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袁尚哈哈一笑,一副欣赏不已的样子。   只三言两语间,袁尚就对司马懿喜欢的不得了,当即请司马懿一同还往中军大帐说话。   步入帐中,宾主坐定,几番寒暄之后,袁尚才问道:“前番父帅几次相请,仲达都不往邺城一见,今日没想到仲达竟会前来壶关主动来见本公,这让本公着实有些意外啊。”   司马懿淡淡一笑,拱手道:“当年懿不肯出仕,是因为才疏学浅,恐有负袁公期望而已。如今那魏王陶商兵进河内,我司马家不愿臣服于他,只有举族北迁往并州避难,懿才特来拜见晋公。”   司马懿倒也坦白,自己并非是主动,而是因为不想臣服于陶商,不得不前来投靠于他。   这话说袁尚听着有些不舒服,脸色顿时阴沉几分,不悦道:“陶贼势大,按理来讲,仲达前去投靠他,应该更有前途才怪,却为何要避之不及?”   “很简单,陶贼的用人之策,是懿所不能接受。”司马懿似早料到袁尚会有不满,毫不心疑的回答。   袁尚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司马懿便不紧不慢道:“当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虽用了不少寒门人才,却并不排挤我世族名士,而今轮到那陶商挟持天子,麾下所用的文武,虽皆窃盗古人之名,实则皆为身份低微,来路不明之徒,我世族名士们却被他不屑一顾,他此等用人之道,实非懿所能接受,唯有前来辅佐晋公。”   袁尚的脸色这下就好看许多了。   要知他袁家的用人方针,正是依仗大族,司马懿这番话,正打消了袁尚心存的怀疑。   疑心一释,袁尚马上脸色由阴转晴,对司马懿大加赞赏起来。   这时,司马懿便趁势问道:“懿听闻陶贼率九万大军,正向河内进发,晋公却为何不抢先南下,杀入河内郡,给陶贼一个迎头痛击。”   “本公也想啊,可仲达你也说了,陶贼有九万大军,本公麾下只有一万兵马,如何给陶贼迎头痛击?”袁尚无奈的苦笑道。   “陶贼虽众,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司马懿淡淡一笑,“晋公可一面坚壁拒守,一面动用骑兵袭劫陶贼粮道,化被动为主动,只等其余四路有所突破,陶贼被迫退兵之时,便可趁机大破陶贼。”   “仲达说的倒是轻松,晋公麾下骑兵不足一千,拿什么来袭劫陶贼的粮道。”逢纪看不惯司马懿被袁尚如此看重,不失时机的讽刺了一句。   司马懿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对逢纪的回答早有所料,遂道:“懿此来,正是要送晋公数万铁骑之师。”   此言一出,不光是逢纪,一旁的田丰也身形一震,眼眸中顿露惊色。   袁尚则是惊喜过望,他正为自己兵不足而愁,司马懿突然说要送他数万兵马,还都是骑兵,简直是雪中送炭,如何能不叫他惊喜。   惊喜一瞬后,袁尚脸上的激动转眼又散。   司马氏虽乃河内大族,家族势力庞大,麾下私兵几千可能是有的,几万就有点夸张了,更何况还是几万骑兵。   放眼天下,就算是曹操和刘备,也不可能一下拿出几万骑兵来,何况是他司马懿。   “我说仲达,你不会是跟本公在开玩笑吧。”袁尚的语气中,隐隐透出几分不悦。   司马懿正色道:“事关重大,懿岂敢戏言。”   “那仲达这几万骑兵,又从何而来?”袁尚半信半疑的问道。   司马懿抬手向着西南方向一指,缓缓道:“南匈奴单于于夫罗麾下,有匈奴精骑数万,近在咫尺的一支兵马,难道晋公忘了吗?”   于夫罗?   袁尚一时愣怔,紧接着猛然省悟,明白了司马懿的意思。   司马懿这是在让他向南匈奴借兵!   当年南匈奴内乱,其单于栾提于夫罗被迫归降于汉廷,遂为汉廷安置在了并州所属平阳一带,后汉朝内乱,群雄并起,于夫罗便率部南下,趁机劫掠河东。   河东一郡,北接并州,东由箕关连接河内郡,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当初袁尚逃离邺城之时,正也是以向南匈奴借兵为由,才能够顺利的离开邺城,前往晋阳收拾并州。   “于夫罗狂妄自大,当初晋公前往晋阳后,也曾向他提出借兵,却被傲慢的拒绝,仲达你这条计策,是想让晋公再次受辱啊。”逢纪即刻讽刺道。   司马懿却不以为然,只淡淡笑道:“匈奴人盘踞河东,远离河北战场,那时他们感受不到危机,晋公向于夫罗借兵,他自然不肯。今时不同往日,陶商的兵马已杀入河内,随时可以进犯河东,威胁匈奴人的利益,只要晋公派一能言之士前去向于夫罗游说利害,再许以厚赏,还怕他不出兵相助么。”   司马懿三言两语间,说的袁尚是两眼一亮,疑心尽减,所存疑虑一扫而空。   “于夫罗麾下至少有铁骑五万,倘若能召得这样一支雄兵来,别说拒退陶贼,便是转守为攻,一举夺回冀州,为袁公报仇雪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群之间,一直沉默的那个巍然虎将,终地忍不住开口。   说话那人,正是吕布。   当初易水河畔,吕布和袁绍被项羽阻击,吕布力战一场也未能救袁绍杀出重围,只好孤身一人逃往晋阳,投奔了袁尚,想要借袁尚之手,杀陶商为袁绍报仇。   听得吕布此言,袁尚眼眸一动,兴奋之色更浓。   五万铁骑啊。   莫说是对付陶商,纵然是横扫天下也足够了,这样一支强大的力量,焉能不令袁尚动心。   就在他刚想点头之时,田丰却道:“匈奴铁骑虽强,但其到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怕引他们杀入河内,深入冀州,将来会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话音方落,司马懿便道:“元皓先生多虑了,匈奴虽为异族,但当年归降朝廷,已算是我朝子臣,让他们去对付陶商这个乱臣贼子,也算是他们尽臣子的本份。况且匈奴人虽然凶残,却无什么宏大野心,无非是图财而已,料想也成不了什么隐患。”   司马懿洋洋洒洒一番话,说的田丰也哑口无言,虽然觉的有什么不妥,却也无言反驳。   袁尚再无犹豫,当即一摆手,决然道:“不用再多说了,眼下对付陶贼这个大奸贼才是首要之事,就依仲达之计,速携重金前往河东,邀于夫罗率匈奴铁骑前往箕关会合,助本公抗击陶贼吧。”   袁尚终于放下包袱,决定引借匈奴之兵助战,麾下文武,有人暗松了口气,引以为喜,却也有人暗暗皱眉,但又不敢反对。   袁尚也心知匈奴人贪婪,请神容易送神难,但为对付陶商也顾不得许多,只要能借到那五万匈奴铁骑就行。   决策已下,袁尚是长松了一口气,阴冷的目光望向河内方向,口中冷笑道:“陶贼,你想彻底覆没我袁绍可没那么容易,我袁尚可不比我父兄那么好对付,等我借到五万匈奴铁骑,就是我为袁家复仇雪恨,重夺冀州之日,嘿嘿……”   ……   河内郡,温县。   九万魏军精骑已深入河腹地,打算改道北上,进入上党郡,直取壶关。   身着玄甲的陶商,策马徐徐的行进在兵海旗潮之中,鹰目远远的瞟了一眼前方的温县城,忽然间眼眸一亮,想起了什么。   “本王想起来了,这温县好像乃司马氏一族的老家吧,速派人前去征司马懿前来军前效力吧。”陶商扬鞭下令道。   司马懿,可与诸葛亮相提并论的绝世之才,一手镇守魏国西境,挡住了诸葛亮北伐之路,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却又野心勃勃,也一手为司马氏篡夺魏氏基业,辅平了道路。   这样一个实力强悍,又极其可怕的人物,陶商没想起便罢,一旦遇上了,岂能不有所反应。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此时的司马懿未必就心存野心,这样的大才,自然是先召到麾下,为我所用再说。   荆轲当即派出一队亲卫,直入温县,前去征召司马懿,陶商则就地设下王帐,准备下酒宴,打算招揽招揽这个司马懿。   几个时辰后,荆轲脸色凝重的进入王帐,拱手道:“禀魏王,派出去的人回报,那司马懿在数日之前,便举全族离开温县,北入上党郡,极有可能是举家前去投奔袁尚了。”   陶商脸色一变,鹰目中陡然闪过怒色。 第三百九十二章 勾结   司马懿这厮,竟然逃去投奔袁尚了!   “这个司马懿,他疯了么,魏王的实力远胜于袁尚,他竟然敢拒绝魏王,反去相助袁尚?”荆轲是一脸的不解,一脸的诧异。   陶商却蓦然省悟,冷笑道:“司马懿啊,豪门大族出身,他这是看不上本王呢。”   司马氏一族,乃是可与袁氏一族媲美的大族,第一等的世族名门。   曾经历史上,司马懿是连曹操都看不起,几次拒绝了曹操的征辟,直到被曹操以生死威胁时,才不得不出仕。   不过这个司马懿,却伙同陈群等一干大族名士,诱使曹丕以实施有利于世族豪强的九品官人法,来换取大族的支持,最后才登上帝位。   而这九品官人之法,也使世族豪强实力急剧膨胀,直到控制了整个魏国的官僚系统,最终,司马家正是凭着世族的支持,才能登上帝位。   他陶商手中有英魂召唤系统,根本不需要向世族们低头,以争取他们当中的杰出的人才辅佐,治下实行的是唯才是举之制,甚至还对世族进行刻意的打压。   他的这种统治手段,显然不符合世族,不符合司马氏,乃至于司马懿的理念和利益,为了保住性命,司马懿举家去投奔袁尚,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司马懿啊,你投奔袁尚便罢,若是让我发现,你还相助袁尚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铁了心灭你司马氏一族了……”   陶商眸中,丝丝杀机若隐若现。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拱手叫道:“禀魏王,上党最新情报,袁尚已于数日前移师箕关。”   移师箕关?   “袁尚这厮不北靠并州,据守壶关,反跑到箕关去做什么,箕关后边是河东郡,不是南匈奴人的地盘么?”身边的吕灵姬奇道。   河内河东二郡,相隔着一道中条山,中间以箕关为界,其关以东为河内,以西则为河东郡。   河东一郡虽自古为并州的势力范围,但早年已被南匈奴所据,袁尚不守壶关却去箕关,确实有些不合常事。   “难道说……”   陶商鹰目一凝,蓦然间猜到些许,沉吟片刻,扬鞭道:“传令全军,继续向西,随本王直取箕关去吧。”   袁尚的战略调整,使得陶商也得改变进军方向,若继续北上攻取壶关,便有可能让袁尚趁机由箕关东进,袭取陶商的侧后。   既然袁尚主力皆在箕关,那么只要能歼灭他的有生力量,并州唾手可得,攻打箕关还是壶关都差不多。   号令传下,九万魏军将士离了温县,继续向西进军,不多日便进抵箕关以东。   ……   箕关。   九万魏军,连营十余里,战旗遮天蔽日。   残阳西斜之时,陶商驻马城外,远望雄关。   眼前这座箕关,设立于中条山东西谷道最狭窄之处,关城位于高处,两边渐低。   其关城周围是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者,唯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   这样一座险关,袁尚虽只有七千多兵马驻守,陶商若想强行攻下,未必是一件易事。   侦察了一番地形后,陶商还往大营,召集众谋士们,共商破关之策。   “魏王,河东细作急报。”荆轲将一道帛书情报,匆匆献于陶商案前。   陶商将那情报,展开来一看时,眉头却不禁微微一皱,嘴里只说了一句话:“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左右项羽等武将们,见得陶商脸色有变,便猜想必有要事发生,个个都好奇起来。   “魏王,莫非河东的匈奴人不安份了吗?”唯有张良猜到了几分。   “子房猜对了,袁尚这厮为了对付本王,已经是不择手段了,你们自己看吧。”陶商冷哼一声,愠怒的将手中情报扔在了案几上。   张良将那帛书拿起,与众人一看,众人顿时哗然。   情报中称,匈奴单于于夫罗,已于昨日率五万匈奴铁骑,赶到了箕关城,与袁尚会师,分明已结成联盟,打算共同对付大魏。   匈奴胡虏,陶商麾下这些豪杰,当然无所畏惧,但五万铁骑却令他们不得不忌惮。   魏军虽然强大,但骑兵数量有限,不过一万多骑,匈奴人乃马背上的民族,骑战能力极强,且骑兵数量竟是己军五倍之多,战斗力何其之强悍。   令让众人震惊的是,袁尚以堂堂中原诸侯,竟然不惜去勾结胡人,实在也是够不要脸面的。   大帐中,愤慨、忌惮、担忧的情绪弥漫,一时气氛凝重起来。   “哈哈——”   一片凝重中,陶商却放声狂笑起来。   那笑声中,极尽狂烈,令众人神色一震,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们的魏王。   笑声骤止,陶商鹰目射向众臣,傲然道:“当年袁绍十五万步骑,何其之强大,却被本王以区区三万兵马便杀败,如今我们拥有九万雄师,又有尔等文武豪杰,莫非还怕几万胡人不成!”   这般豪然之词,霎时间感染了众文武,每个人的心灵,受是剧烈一震。   回想昨日,那一场场以弱胜强的辉煌战绩,顷刻间将他们心中的忌惮和忧虑,一扫而空,将他们的热血点燃。   “匈奴杂碎不知死活,竟敢跟咱们大魏叫板,狗杂种们来的正好,我樊哙正好把他们全都剁成肉块,扔回他们的草原喂野狗。”樊哙第一个跳出来,豪烈的大叫。   樊哙粗鲁却自信之极的豪言壮语,瞬那间将诸将心中的斗志点燃,从将是群情激荡,纷纷振臂高呼,誓灭来犯匈奴。   众将疑云尽扫,斗志已民燃,陶商更有何顾虑,一声狂笑道:“匈奴胡人若敢来,尔等就随本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杀他个痛快!”   ……   箕关城头。   关城内,匈奴人的帐篷已遍布,到处都回荡着匈奴人的喧闹声。   “我观这魏军虽多,却都不过是步军而已,晋公你尽管放心吧,我匈奴五万铁骑一出,必荡灭敌军,本单于必将陶商的狗头斩了给你,让你报父仇。”   关城上,匈奴单于于夫罗,一手啃着大块羊肉,一手拍着胸脯,向袁尚夸下海口。   看着信誓旦旦的于夫罗,袁尚嘴角钩起一抹得意,便也笑道:“大单于勇猛无双,匈奴将士皆为勇士,有这等雄师出马,何愁陶贼不灭。”   袁尚的恭维,听的于夫罗极是受用,不由哈哈大笑,连啃数口肉。   几口肉下肚,于夫罗把满嘴的油渍,用袖子随一擦,手往袁尚的肩上一搭,笑眯眯道:“我说晋公啊,我们大匈奴替他玩命,不知灭了陶商之后,你能给我们什么重赏?”   于夫罗看似粗鲁,心里却明白着,又岂会白白替袁尚卖命,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跟袁尚谈起了条件。   “只要大单于能替我灭了陶商,金山银山,大单于开口便是,本公绝不会吝啬。”袁尚豪气的许下重诺。   “不够,不够啊。”于夫罗摇了摇头。   袁尚眉头微微一凝,“那大单于还想要什么?”   于夫罗便将手中半截关腿,往北面方向一指,“金山银山既不能吃,也不能放牧,我匈奴人要来做甚,我只要晋公把朔方郡,西河郡,上郡,统统都赐给我们大匈奴,作为我们的永久属地,由我们匈奴自治,不知晋公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袁尚神色立变,眼中闪现惊色。   袁尚原想匈奴人图财,只需以金银巨赏作为诱惑,就能诱动他们出兵,却没想到这个于夫罗竟与以往的匈奴单于不同,看不上金银,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起了土地。   朔方西河和上郡,皆为并州边郡,自古以来都是汉朝对抗匈奴的最前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年汉武帝时,对匈奴人进行屡次征讨,皆以这几个边郡作为前进基地,然自东汉以来,匈奴分裂,南匈奴归顺汉朝,汉廷便容许匈奴人内迁,将他们安置在了这几个边郡中。   汉廷的决策,使得匈奴人大批内迁,汉朝强大之时还没什么,一旦衰落下来,便显示出了巨大隐患。   朔方等三郡,乃至于河东郡,便是于夫罗趁着诸侯争雄之时,趁机抢夺。   只是,无论是袁绍还是陶商所控制的中央朝廷,一直都不承认匈奴对所抢诸郡的拥有权,这于夫罗提出这样的条件,便是想名正言顺的将这几郡,吞入他匈奴人的腹中。   将边塞诸郡,拱手赐给匈奴人,后果有多严重,袁尚岂能不知。   身边田丰更是脸色一变,向着袁尚连连摇头,示意他不可答应。   袁尚又看向了司马懿,这位年轻的智士,却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于夫罗的条件。   “我若不答应这于夫罗,就借不到他的铁骑,以我现在的实力,如何能是陶贼对手,到时被陶贼所灭,一切就都完了……”   袁尚思前想后,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几个兄长,是如何被陶贼残忍所杀,便是心惊胆战,心中残存的顾虑,顷刻间瓦解。   当下袁尚再无犹豫,欣然道:“匈奴早已归顺我大汉,既然如此,便跟我汉人乃兄弟骨肉,本公分几块地,给兄弟们安居乐业,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田丰大惊,万没想到袁尚竟然答应,急向他连使眼色,袁尚却视而不见。   “晋公果然是大度的雄主,你把我匈奴人当兄弟,我匈奴人自然为你玩命,来,咱们击掌盟誓,绝无反悔。”于夫罗却已大喜,激动的抬起了手。   袁尚想也没多想,抬手就想击掌。   这时于夫罗却突然把手一收,又道:“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晋公答应。”   “大单于还想要什么?”袁尚心中恼火,脸上却还得陪着笑脸。   于夫罗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晋公知道,咱们匈奴人打仗是不发军饷的,都是任由战士们自己抢取,所以我希望晋公能允许我们在击败陶商之后,可肆意把河内郡洗劫十日。”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引蛇出洞   这话一出口,轮到司马懿变色了,急向袁尚使眼色。   袁尚就为难道,若是答应吧,河内郡乃是司马懿的家乡,有些对不住他,若是不答应吧,又恐这于夫罗不满。   而且,纵容胡人洗劫自己的子民,传扬出去,袁尚也怕有损声名。   “怎么,晋公连三郡都肯赐给我们,却不舍得让我们洗劫些财物?那我匈奴将士们哪里有动力为晋公卖命。”于夫罗嘟起嘴,不满起来。   这时,司马懿眼珠子一转,忙是笑道:“晋公大度,怎么可能不舍得呢,只是河内郡非是富庶之地,大单于又能抢到多少财物,不若待随晋公杀入冀州后,晋公再挑一个富庶的郡,让大单于和大匈奴的将士们抢个够。”   袁尚眼前顿时一亮,暗暗为司马懿的机敏喝彩,如此来既能避免河内郡被抢,又能继续诱着匈奴人一路为他杀回冀州,免的他们洗劫了河内后却反悔。   “是的,本公就是这个意思,不知大单于意下如何。”袁尚忙附合道。   于夫罗琢磨了片刻,满意的一笑,再次抬起手掌来。   袁尚这才暗松了口气,当即挥手一击,双方击掌为誓。   条件既然谈成,于夫罗便欣然奉袁尚为盟主,传令麾下五万铁骑,尽为袁尚所用。   袁尚自然是欢喜万分,又跟于夫罗兄弟长兄弟短的热情了许久,方才送于夫罗下城。   匈奴单于前脚一走,田丰便急道:“晋公啊,你岂能这般糊涂,匈奴人乃虎狼之徒,当年汉武帝费了多大力气,死了多少汉家将士,才把匈奴人逐走,设立了朔方诸边郡,晋公怎能轻易就把这几郡赐给匈奴人,只怕是后患无穷啊。”   袁尚一时尴尬,看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却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元皓先生多虑了,其实这三郡目下已经被匈奴人所据,就算晋公不赐给于夫罗,我们大晋一时片刻也夺不回这三郡,与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换取匈奴人为我们卖命。”   “可是……”   “我知道田先生是担心将来。”司马懿拂手打断田丰,自信地笑道:“只要晋公能夺回冀州,将来再扫灭群雄,一统天下,凭我大晋的实力,难道还怕匈奴人不乖乖的交还三郡,继续做我们的鹰犬走狗吗?”   田丰语塞,无言以辩。   连田丰都无话可说了,袁尚还更有何疑,当即决然道:“尔等不必多说了,大局为重,本公已决计用仲达之计,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田丰只好闭口不言。   当下,箕关之上,晋兵与匈奴兵形成了联合,近六万雄兵据守关城,一时声威大振。   袁尚虽得了五万匈奴铁骑相助,却也没有被得意冲昏头脑,对陶商不敢心存轻视,遂在司马懿的献计之下,一面坚守箕关不战,一面派出大量匈奴轻骑,对魏军粮道实施袭扰战术。   半个月内,袁尚接连派出两万多骑兵,绕击魏军侧后,不断的破坏魏军粮道。   从邺城到箕关前线,长达数百里的粮道,一时间处处都成了匈奴人袭扰点,不到半月的时间,魏军被烧粮草,竟达到三十万斛之多。   袁尚的意图,陶商岂能不知,他知想要保护粮道,就必须派出骑兵来克制匈奴的骑兵。   只是魏军骑兵不过万余,匈奴人却有五万铁骑,根本不足以克制敌骑,反而有可能在遭遇战中,被数量和战斗力占优势的匈奴骑兵歼灭。   是日,魏军王账。   又是一道情报送到,近三万斛粮草,在温县附近,被匈奴人烧毁,近五百护粮兵,以及七百多民夫,统统被匈奴人所杀。   听到这个不利消息,樊哙第一个恼怒不已,咬牙骂道:“袁尚这个狗杂种,自己打不过我们,竟然拉匈奴胡狗来对付咱们,老子真想掐死他。”   张仪也拱手道:“禀魏王,据咱们细作密报,那袁尚是向匈奴人许诺,击败我们之后,便将把朔方等三个边郡赐给匈奴人,作为他们的永久属地,正是因此,匈奴人才会这么卖力。”   此言一出,王帐中立时一片哗然,众豪杰们无不愤慨惊怒。   “朔方等几个边郡,乃是当年汉武帝费尽心血,牺牲了多少将士,从匈奴人手里夺回之地,袁尚这厮岂能如此厚颜无耻,这么轻易拱手送给匈奴,这也实在是……”素来沉稳的彭越,这时也忍不住怒道。   一时间,帐中众将愤慨不已,有的骂袁尚无耻,有的骂匈奴人可恨。   “不惜向胡人割地,也要跟我作对到底么,袁尚啊袁尚,若是让我活捉到你,我必让你受尽比你父亲还要残酷的刑罚……”陶商拳头暗暗紧握,眉宇中杀怒之气狂燃。   怒归怒,恨归恨,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对策。   陶商很清楚,光靠嘴是骂不死匈奴人的,他必须尽快的找出破敌之策,以扭转目前的被动。   因为细作已经发回情报,北到中山河间一线,西至弘农洛阳,南面宛城寿春一线,四国的大军已经逼近,各条战线战势一触即发,陶商必须赶在其余四面抵挡不住之前,灭掉袁尚的晋国,才能抽兵回援。   “想要灭袁尚,必先灭于夫罗的五万匈奴铁骑,欲灭匈奴人,看来只有引他们尽出箕关,与我大魏正面决战。”压下怒火的陶商,冷静地说道。   王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当初袁尚被咱们杀破了胆,眼下咱大军逼关下寨,袁尚就算得了五万匈奴人相助,也不敢关来战,想诱那狗杂种跟咱们决战,恐怕有点难啊。”樊哙挠着头道。   陶商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什么,“樊大胃,你算是说对了,我军这么气势汹汹的逼关下寨,袁尚当然不敢出战,唯有后撤才能引蛇出洞。”   后撤?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未能领会陶商的深意。   张良却第一个明悟,点头道:“我军可假借去救北线为名,移兵东撤,倒也可以诱袁尚出战。不过,就算敌国出箕关,但以匈奴五万骑兵的实力,在河内这种地形,想要正面歼灭敌军也非易事。”   张良的担心也是对的,河内郡虽不比冀州那处地方处处平坦,但地势也相对开阔,利于骑兵发挥机动优势。   陶商有破军营在手,平地对付骑兵也不是办法,只是袁尚想必也吃过教训,一定会加强提防,想凭借弩兵破匈奴铁骑,也不是件易事。   “必须出奇策,杀匈奴人一个出其不意。”   陶商的脑海里,立时迸现出这个念头,目光看和了张良,笑道:“这道破敌之计,本王已想出了开头,至于怎么破匈奴铁骑,那就要看子房你的了。”   张良微微一怔,眉头暗皱。   “是啊,房子你这颗头这么聪明,还不拿个馊主意出来。”樊哙大手一伸,推了张良一把,差点把他给推倒。   “什么叫馊主意,会不会说话啊……”张良苦笑着,瞪了他一眼。   大帐中,紧张沉重的气氛,一时缓和不少,众人们都笑了起来。   陶商便拂手一笑,“就这么定了,子房,本王只给你五天时间,你务必要想出一条破敌妙计来,杀胡狗一个措手不及。”   五天时间!   张良的眉头又是一皱,眼中掠过一丝难色,似乎这五天时间对他来说,稍稍有点短了。   那一丝难色,却转眼已逝,张良自信的淡淡一笑,“魏王放心吧,良必在五天之内,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有了张良这句话,陶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计议已定,遂是下令全军拔营,开始向东撤退。   次日,九万万大军拔营,井然有序的向东退却。   与此同时,陶商又放出风声,称北面刘备攻势甚猛,形势不利,而箕关又久攻不下,所以他打算改变战术,向折返北上,去解北面之危。   数日的时间里,陶商率军从箕关退到温县,又从温县退至了河内治所怀城。   袁尚的胃口不仅是守住并州那一亩三分地,而是要夺回冀州,想要实现这宏图,他就不能只守不攻。   果然,陶商前脚一撤兵,他后脚就率六万晋匈联军出箕关,一路尾随于魏军之后,向东跟进。   袁尚这回吸取了屡战屡败的教训,又有司马懿的从旁出谋,自不敢对陶商有所轻视,并没有即刻发动大举的追击,而只是小心的尾随,同时派出轻骑,分路袭扰魏军,进行试探。   陶商则不动声色,继续实施诱敌计划,在将怀城的百姓尽数撤走后,便率九万大军续向东面的修武城一线退却。   魏军前脚一退,晋匈联军后脚就进占怀城。   为免百姓被匈奴人残害,陶商已尽可能将沿途百姓撤走,却因军情变化,没有足够的时间,将附近乡野的百姓也一并迁走,故还是有不少百姓,没能及时的撤走。   敌军方面,虽然于夫罗表面上约束部众,不得洗劫河内郡,但这些抢掠成性的匈奴骑士,又焉能克制住他们的贪婪,铁骑过处,依旧是肆意抢掠。   匈奴人杀入怀城,眼见城中空无一人,恼火之下便深入四周的乡村,大肆的烧杀抢掠,但凡有反抗者,一律杀尽。   对于匈奴人的残暴行径,袁尚这个名义上的盟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到。   是日,怀城以西。   大道上,残阳西斜,袁尚默默行走在前往怀城的路上,沿途经过的乡村,无不是被烧成灰烬,遍地的伏尸,到处是衣衫不整的妇人哭泣声。   那些伏跪在道旁的幸存百姓们,行动上畏惧的拜迎袁尚,但眼神中却隐隐流露着恨色。   正是袁尚,这位汉家世族公子,纵容胡人血洗他们的家乡,他们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个于夫罗,明明答应本公不得洗劫河内,却为何不管管他的手下。”袁尚暗暗咬牙,恼火的抱怨道。   田丰摇头一叹,默默道:“匈奴人本就是豺狼强盗之徒,烧杀抢掠是他们骨子里的本性,于夫罗虽然是大单于,对此估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没有好处,这些匈奴人又同会甘心的拥护他。”   袁尚默然无语。   “司马仲达,是你向晋公献此计,将匈奴人引入了你的家乡,现在看着你的家乡父老被匈奴人所害,不知你作何感想。”田丰的目光瞟向了司马懿,语气中也不掩饰讽刺的意味。 第三百九十四章 敢不敢一赌   司马懿蓦然一震,仿佛被田丰戳中了痛处,深不可测的目光中,悄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愧疚。   只是,那愧色一闪而逝,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看出。   旋即,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河内乃懿之家乡,懿又岂愿眼睁睁的看着家乡父老被害,只是懿更知道,这些父老乡亲乃是为天下大计牺牲,也算死得其所。”   司马懿的话,也说到了袁尚的心坎里,他忙道:“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陶商这奸贼,本公也不会迫不得已之下,请匈奴人助战,说到底,这些百姓被害,皆是陶贼之故。”   “晋公言之有理。”司马懿一拱手:“为今之计,我们更当同仇敌忾,上下团结一致,拼上性命也要除掉陶贼,唯有如此,才能为那些牺牲的百姓报仇雪恨,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左右处,逢纪等人连连附合,皆咒骂起了陶商,把匈奴人儿下的罪行,尽皆算在了陶商的头上。   田丰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袁尚紧皱的眉头终于也松开,心中残存的负罪感是烟消云散,脸上杀机渐燃,愤慨道:“陶贼这奸贼,祸害百姓,压迫我们世族,实乃天下祸害,本公在此发誓,定要率尔等击灭此贼,为天下除掉这个大祸害。”   释怀的曹操,便冷哼道:“尔等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是那颜贼之罪,本相定当为天下百姓,击灭了这作乱华夏的奸贼!”   ……   修武城以西。   “魏”字的战旗,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有序的行走在官道上。   “晋匈联军已于昨日进占怀城,因怒于城中空无一人,袁尚纵容匈奴人深入怀城附近乡村,大肆烧杀抢掠……”   马背上,陶商听着斥侯将匈奴人的种种暴行报上,拳头紧握到咯咯作响,鹰目是燃烧着深深的恨意。   他被世人视为残暴之主,但他的残暴,都只用在了那些蔑视他,欺压他,瞧不起他的敌人身上。   而这些敌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贵族王侯。   就算是他所抢夺的那些女人,也皆是豪门之秀,多是出身富贵,自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   对平民百姓,陶商却从未动过屠刀,更没有纵容手下,欺压百姓,奸辱妇女。   袁尚,这个出身高贵之徒,这个从小读着圣人诗书,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世族诸侯,现在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向匈奴胡兵许以割地也就罢了,竟然还纵容胡人残害自己的同胞百姓,此等所为,焉能不令陶商恨极。   “匈奴胡虏,我陶商发誓,必将你屠尽诛灭,还有你袁尚,我不把折磨到死去活来,我就不姓陶。”陶商愤然发下重誓言。   周围的大魏将士们,个个也愤慨激怒,诸将们更是纷纷请战,请求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陶商虽怒,却还保持着冷静,知道还没有到决战的时刻,他必须要给张良足够的时间,让他想出一条破敌奇计来。   举目远望,前方已近修武城,左右是村庄遍布,陶商意识到,现在不仅是要迁走城中百姓,连乡村百姓也必须要迁走,不然他们非遭匈奴人残害不可。   “传令下去,把沿途百姓,无论是城中还是乡村,统统都强行迁走,能迁多少就迁多少。”陶商扬鞭下令道。   强行迁移百姓,必然会激起他们的不满,不过为保他们性命,也顾不得许多了。   陶商号令传下,当地的地方官吏们,立刻在军队的协助下,深入各地乡村,动员牵移各村的百姓。   当晚,陶商则在修武安营下寨,待确保附近百姓都撤走后,他才会拔营东退。   入夜。   陶商于营盘中巡视,走着走着,来到一座营帐前,看到灯火映照之下,帐布上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陶商蓦然想起了什么,便是掀帘步入了帐中。   那帐之内,一名年轻的华服女子,正是默默的收拾着行装,看样子在为起程作准备。   女子就是甄宓。   陶商之所以把她随军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方便陪养感情。   没办法,他可以用魏王的权势,要胁甄家答应跟他结姻,但为了得到甄宓身上的天赋属性,却还需要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而非被迫。   “大晚上的收拾东西,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陶商笑问道。   甄宓吓的娇躯一颤,回头见是陶商时,却才松了口气,却又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仿佛怕他深夜前来,对自己有什么非份之想。   陶商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便不以为然道:“放心吧,你早晚是本王的人,本王要对你怎样,也不会急于此时。”   他话说的如此直白,听的甄宓脸蛋一红,有些难为情,警惕之心却也减弱了不少。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陶商瞟了一眼榻上那些叠好的衣物。   甄宓这才回过神来,便道:“我想明白多半又回起程东退,反正晚上也睡不着,就提前收拾一下,省的明天手忙脚乱。”   陶商明白了,赶情这位甄家小姐,这是习惯了跟着陶商一路撤退,以为陶商还会如从前那般,继续退避匈奴人的追击。   “万一本王明天……”陶商正想说话时,帐外荆轲匆匆而入,称是张良求见。   张良深夜前来,必然是想到了破敌妙计,陶商精神一振,暂且先放下了甄宓,立刻令将张良传入。   片刻后,张良入内,拱手道:“魏王,良已想到破敌……”   话未说完,张良的目光看向了甄宓,便欲言又止。   陶商知他怕有泄露,便拂摆示意他上前,张良便凑上近前,附耳将自己的计策道来。   陶商听着听着,嘴角扬起几分惊奇之色,不由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张子房,你的这条计策,可真是够奇的,袁尚和于夫罗恐怕作梦也想不到。”   张良笑而不语。   “很好,就依你之计,速去安排吧。”陶商欣然一拂手。   张良便告退而去。   一旁的甄宓也不笨,已听出了是什么意思,秀眉间不由掠起奇色,忍不住问道:“怎么,魏王难道已经有击破匈奴的妙计了吗?”   “本王有子房这绝顶智囊,击破匈奴当然不在话下,数日之内,我就会让你看到于夫罗的首级。”陶商自信的一笑。   甄宓的眼神中,却流转着质疑。   “怎么,甄小姐以为本王在吹牛吗?”陶商看出了她的怀疑。   “宓不敢。”甄宓忙是否认,淡淡道:“宓只是在想,匈奴骑兵有五万之众,而且来去如风,飘忽不定,魏王兵马虽多,却多为步军,也许是宓不懂军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在数日之内灭了五万匈奴骑兵,还杀了他们的大单于。”   甄宓拐了半天的弯,虽不敢直言,但言下之意,却是不信眼陶商有这个本事。   陶商见她这般,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便冷笑道:“既然甄小姐这么不相信本王,那可敢与本王打个赌?”   “打赌?”甄宓俏脸一怔,眼中流露出茫然。   “对,就是打赌。”陶商嘴角扬起自信之笑,“咱们就赌数日之内,本王能否击灭匈奴铁骑,如果本王失败了,本王与甄小姐间的婚约就由你做主,如果本王做到了,甄小姐你就要甘心情愿的为本王做一件事。”   甄宓娇躯蓦然一震,明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惊喜,显然是惊喜于陶商的自大,竟然让她看到了解除这桩婚约的希望,自己不用嫁给这个出身卑微的暴发户诸侯。   “可是,他若是胜了的话,以他的性情,不知要我做什么羞耻之事呢……”甄宓转念又犹豫起来。   “怎么,看样子甄小姐没这个胆量跟本王一赌。”陶商看出她的犹豫,故意激将道。   甄宓眉色一动,细碎的贝齿暗咬朱唇,心中暗忖:“匈奴骑兵何其强大,当年强如袁公,也不敢得罪匈奴人,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能耐,几日间就能全灭五万匈奴骑兵……”   权衡了半晌,甄宓秀眉一挑,扬起几分傲色,毅然道:“赌就赌,有什么不敢的,就怕到时候魏王输了会反悔。”   “本王向来言出必行,若是输了,出留由你自便。”陶商不屑的一哼。   甄宓彻底的放下了心,便是冷笑道:“那好,咱们就一言为定,那宓就等着看魏王如何成就这不世奇功了。”   甄宓的语气中,暗藏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在内,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   陶商也不以为然,看着那张自以为是的绝美容颜,只淡淡一笑而已。   当晚,陶商发下王令,全军于修武一带修筑防御工事,就此停止东退,摆出一副将要决战之事。   于此同是,张良的奇策,也在暗中准备。   ……   温县。   魏军停止东退,摆出决战之势的消息,不一日便由细作传回了温县。   此时的袁尚,还正于县府大堂,以美酒好肉,款待着于夫罗,商量着下一步的追击之策。   “这个陶商空有九万大军,却被本单于的铁骑吓的一路逃跑,看来他远没有晋公你说的那么了得,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中原的诸侯,当初是怎么败给这个小子的,你们未免也太弱了吧。”于夫罗一面灌着烈酒,一面不屑表示着对陶商的轻视。   轻视陶商也就罢了,于夫罗口无遮拦,顺口也讥讽了袁尚的无能,嘲笑中原无人。   陪坐的晋国文臣武将们,个个尴尬,眼中迸射出愠色。   大将颜良更是虎目怒眼,眼中喷火,拳头暗暗握紧,恨不得跳起来当场将于夫罗撕碎以泄愤。 第三百九十五章 决战胡虏   袁尚心中也不爽,但有求于人,自然不敢发作,连忙向颜良等暗使眼色,示意他们休要冲动。   压制住众将的不爽后,袁尚才语重心长道:“大匈奴铁骑威武,哪路诸侯不畏惧,陶商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此贼向来诡诈,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小看他才好。”   吃多了亏的袁尚,虽然连着把陶商追出了几百里地,却依旧不敢大意,保持着几分冷静。   于夫罗灌下一杯酒,抹了抹嘴角酒渍,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我说晋公,你也太胆小了吧,莫非你是以前被那姓陶的小子给打怕了不成,照我看吧,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让我放开手脚追击,我大匈奴的铁骑早就追上了魏军,把陶商和他的九万兵马辗了个干净。”   这于夫罗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讽刺袁尚“胆小”,简直公然的侮辱。   颜良怒目陡睁,作势就要跳将起来,杀了于夫罗。   袁尚被讽的是尴尬无比,却只怕颜良冲动,急是向颜良一瞪眼,示意他休要胡来。   杀于夫罗固然简单,却坏了他灭陶商的大计,而且还激起五万匈奴铁骑倒戈,到时不用陶商动手,匈奴人就把他给收拾了。   为了大局,袁尚也只能忍受这份屈辱了。   颜良虽愤愤不平,却不敢不从令,只能强咽下去恼火,闷闷不乐的灌起了闷酒。   正当这时,斥侯匆匆而入,报称退往修武一线的魏军,并没有继续东退,而是就地修筑营盘,摆出了一战之势。   “怎么,陶商这小子不逃了么?”于夫罗大感新奇。   袁尚等人,也皆为这个消息所动。   逢纪眼珠子转了几转,当即拱手道:“陶贼这必定是被我们一路追击,退无可退,所以决定背靠修武,被迫跟我们一战了。修武再往东,地势开始收紧,不利于我们再袭扰他的粮道,纪以为,现在也该是我们主动出击,跟陶贼一战的时候了。”   袁尚蓦然一震,眼中杀机毕露,顿时兴奋起来。   袁尚自己也知道,一直这么跟着陶商不是办法,唯有两军一战,击破陶商的九万大军,他才真正有机会杀回冀州。   现在看来,这个机会似乎已经到了。   “姓陶的既然自己找死,那本单于就满足他,晋公,你还在犹豫什么,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你难道还要做胆小鬼么,那我也太瞧不起你了。”于夫罗也亢奋的求战,顺道不忘讽刺袁尚一番。   袁尚眉头一凝,暗忖:“陶贼所依仗的,无非是强弓硬弩而己,只要我防备得当,我不信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抵挡五万匈奴铁骑的冲击……”   思前想后之下,袁尚最后又看向了司马懿。   一直沉默的司马懿,眼珠转了几转,方道:“懿倒以为,如今之势,可战也可不战,一切还得由晋公拿主意。”   司马懿聪明,打了个太极,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   司马懿不反对,袁尚便以为他是在赞成,猛一拍案而起:“陶贼大势已去,这正是我为父兄报仇之时,传令下去,全军尽出,给本公一鼓作气辗平敌寇,光复冀州。”   豪言一下,于夫罗大赞袁尚勇略无双,宣称愿为其死战。   颜良等诸将,眼见袁尚决心已下,皆是抖擞精神,慷慨应命。   决日已下,当晚,袁尚便尽起六万联军,放弃步步为营的追击策略,大踏步前进,一路杀气腾腾的向着修武方向杀去。   ……   修武城。   晋匈联军大举来攻的消息,很快便由斥侯,送到了魏营之中。   “袁尚和于夫罗两个狗杂种,终于上当了。”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肃杀的冷笑,目光看向张良,“子房,你的秘密武器,准备就绪了吗?”   “刀已磨好,魏王尽管放心便是。”张良自信笑道。   陶商再无迟疑,当即拂手喝道:“传本王诏令,全军齐出,向匈奴杂种们复仇的时刻到了。”   号令传下,九万大魏将士无不热血沸腾,战意狂燃。   从箕关一路退至此间,大魏的将士们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恶气,巴不得能与匈奴胡狗决一死战,以报他们洗劫河内,杀我同胞之仇。   复仇时刻终于到来,心中积聚已久的怒火,终于可以像火山般尽情喷发,三军将士焉能不兴奋如狂。   陶商又传下令去,尽去酒肉赏赐诸将士,让他们好吃好喝的享受个够,以鼓舞他们的士气。   一连两天饱食,魏军将士的斗志和体力,都已高涨到极点,这时,斥侯传回情报,晋匈联军已逼近大营七里之外。   陶商当即出营,尽起九万大军,倾巢而出,于营西三里列阵,摆出决战之势。   茫茫如海的军阵中,陶商身着玄甲,手提战刀,如铁塔般屹立于马上。   身后,那面“魏”字金旗,猎猎飞舞。   左右,九万将士铺天盖地的肃立,静寂无声之中,狂潮巨浪般的杀气,汇聚于战阵上令,几令风云变色。   午后时分,陶商鹰目向西一凝,却见大道的尽头,一条粗长的黑线,卷着漫漫的狂尘,从地平线的尽头,徐徐的蠕动升起。   此等狂风暴雨般的声势,唯有数量庞大的骑兵,同时发足狂奔,才可以营造的出来。   不到片刻时间,敌军的身影,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但见十余个大大小小的军阵,缓缓的稳步向前,整齐而井肃的向着本军推进而来,遮天的黑色战旗,如乌云压地一般,森森如林的刀枪,几欲将苍天映寒。   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五万匈奴铁骑,横亘列于阵前。   晋匈联军摆出来的,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攻击阵形。   很显然,袁尚抓住了陶商主力多为步兵的软肋,料定陶商不敢主动发起进攻,只能被动防守,所以才敢将骑兵列阵于前。   敌阵处,袁尚身着金盔金甲,手提银枪,正眯着眼睛,以一种傲然的目光,冷冷注视着魏军。   大战当前,往事种种,不由浮现于脑海。   他回想起了自己一次次被陶商打败,如丧家之犬般逃往河北的耻辱,想起了他袁家父兄,一个个被陶商残忍杀害的消息,尽管父兄之死,并没有让他流下伤心的眼泪,甚至还让他暗自庆幸,但这种对他袁家的羞辱,却是他无法忍受。   “袁家只剩下了我一人,事实证明,我袁尚才是袁家最优秀之人,陶商,今日我就向你证明,高贵永远是高贵,卑贱终究竟是卑贱,你注定要被我踏在脚下!”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袁尚毫不迟疑,当即下令给于夫罗,命他发六千轻骑,从北面方向绕击魏军侧后。   轻骑袭击侧后,乃是匈奴骑兵的惯用战术,不用袁尚下令,于夫罗就已发下号令,且派出了两队轻骑,分从南北两面迂回魏军侧后。   举目一扫,但见两股尘雾冲天而起,陶商立刻就判定,匈奴人这是打算抄袭他的侧后,以逼迫他变阵防御。   一旦军阵变向,很容易露出破绽,只要给匈奴人抓住,他们的骑兵就会如狂风一般冲向破绽,由点及面,一举冲垮己军的阵形。   转眼间,一万多的匈奴铁骑,便分从南北两翼,向着魏军袭来。   陶商也没有什么新颖的战术,当即下令养由基的破军营,以破弩狂击袭扰敌骑,同时下令英布和彭越所部调整方向,指向两翼,枪盾手坚守阵线,不可后退一步,务必要保住两翼的安全。   魏军阵形一变,正面方向,即刻出现了短暂的破绽。   敌阵中,居于高处的袁尚,将魏军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凭他的军事能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魏军的破绽。   “魏军正面已出破绽,晋公,让我去一举冲破他的阵形吧。”于夫罗挥舞着手中狼牙棒,兴奋的吼叫。   另一旁的逢纪,也冷笑道:“陶商把强弓硬弩已尽调往两翼,正面防御薄弱,正是我们一举冲垮的大好时机啊。”   袁尚脸上残存的顾虑,此刻已荡然无存,手中银枪一指,狂叫道:“全军出击,一举给本公冲垮敌阵,得陶商首级者,封万户侯!”   “杀陶商——”   “杀陶商——”   晋匈联军中,野兽般的怒吼声震天而起,于夫罗一声狂笑,纵马挥棒而出,近四万的匈奴骑兵,饿疯了的恶狼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魏军正面涌来。   万马奔腾,几欲将大地震裂,搅起的漫空尘埃,将整个天空遮挡,天地间一片昏暗,仿佛末日降临。   大魏的将士们,却无一丝畏惧,一双双年脸的脸上,只有赴死一战的刚铁决心。   望着裂阵而出,全军压上的匈奴骑兵,陶商笑了。   冷笑中,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移向张良,“子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张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七色令旗,缓缓的举起来,口中喝道:“传令田单,开始行动。”   前军处,那一员肃立已久的武将,望见中军令旗举起,手中战刀一扬,沉声喝道:“裂阵,让胡狗们瞧瞧咱们的秘密武器吧。”   号令下达,森严封闭的军阵,忽然之间大开,军卒们匆匆的后退,亮出了近千只笼牢,里面所装的,竟然是一千多头耕牛。   这一千只耕牛的犄角上,皆插着尖刀,尾部都涂以油脂,而且,每头牛的眼睛都被蒙了起来。   以火牛阵破匈奴铁骑,这就是张良的秘密武器。 第三百九十六章 杀尽   战国之时,乐毅伐齐,领兵直下齐国七十余城,几乎将齐国灭亡,齐国只余下两座城池,齐将田单正是用了火牛阵,一举杀败了强大的燕国,恢复了齐国失地。   张良所献之计,便是用火牛阵来对付匈奴铁骑。   只是这火牛阵失传已久,怎么个摆法,哪怕是张良这样的绝顶智士,也未有十足的把握。   要知道,牛与士卒不同,听不懂人话,一旦点起火,若是受到惊吓发起狂来失去控制,非但伤不了敌人,反过来还有可能搅乱了己军之阵。   顾虑到这些,这火牛阵还是个相当有风险的阵。   陶商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田单。   不是怕摆不好么,那我就干脆把原创者直接召出来。   果然,这个被召唤出来的田单,仿佛天赋中就存有火牛阵的基因,很快就解决了难点。   田单的原创火牛阵,便是先用笼子将牛关住,蒙上牛的眼睛,放火之后将笼子一面打开,这样牛就只能凭着本能,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陶商遂是发下密令,下令连夜从附近的县城中,征用了千余头黄牛,以运送粮草为名,不动声色的运往了修武前线。   接着他又给田单拨下了一千兵马,让他制作笼子,准备一应用物,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准备火牛阵。   忙乎了这么多,现在,正是火牛阵证明它威力的时刻。   正前方处,匈奴铁骑已铺天盖地涌至,九万魏军有进无退,陶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田单身上。   这位年轻的战国名将,毫无惧色,面色沉静如水,眼见阵形已形,战扬一扬,喝道:“点火。”   千余火把举起,士卒们迅速的将牛尾上所拴的可燃物点燃,尾巴火起,痛苦的耕牛立刻嚎叫了起来,疯狂的向前顶撞笼门,想要冲将出去。   “开笼!”田单又是一声大喝。   令旗落下,冲天的冲鼓声骤起,一千面笼门几乎在同时被打开。   震天的巨响中,千头火牛狂撞而出,嚎叫着埋头向前撞去,向着迎面的匈奴铁骑,疯狂的辗去。   汹汹不可一世的匈奴人们,正准备大杀一场,一抬头间,却猛见千头火牛狂冲而来,霎时间都惊到目瞪口呆。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本是得意的袁尚,瞬间也惊到愕然变色,连下巴都快掉下来。   临战前,魏军前阵突然不攻自破,袁尚心中就掠过一丝不安,当他看到那无数的火牛冲辗而出时,整个人已被惊恐所包裹。   “火牛阵,不好,陶贼竟用了火牛阵!”同样惊恐的逢纪,到底见识不弱,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历史典故。   袁尚身形剧烈一震,险些惊到从马上掉下来,恍然惊悟的他,吓的完全乱了分寸。   “这个陶商,竟连这种失传已久的奇阵都能布出来,当真是……”   司马懿脸上亦浮现出一丝惊叹,不过他却远比旁人要镇定,惊异只一瞬,便沉声道:“晋公,陶贼既出此奇策,匈奴人绝非敌手,我们千万不可被连累,速速下令撤退吧。”   袁尚猛然清醒,脸上尽是羞恼不甘。   他原还想着仗着匈奴之兵,灭了陶商报仇,谁想又跳进了陶商的坑中,什么主动后撤,原来只是引蛇出洞而已。   再次被羞辱,袁尚羞恼之极,却又惊恐之极,咬牙片刻,只得喝道:“鸣金,全军撤退,向箕关撤退。”   七千多号的晋军,早给魏军火阵阵吓懵,不等袁尚的号令传下,就已丢下前边冲锋的匈奴人,纷涌狂奔。   金声响起,为时已晚。   正前方处,一千头火牛已挟着无可阻挡的冲击力,轰然撞至。   袁尚惊到倒抽凉气,眼睁睁的看着汹汹火牛,如火龙般撞入匈奴阵中,一路狂辗,将那些不可一世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掀上半空,辗为肉泥。   原本来势汹汹匈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碰上如此不可思议的攻击方式,他们成百上千被撞翻于地,不是被牛角上的刀刃捅死,就是被牛蹄踏成粉身碎骨。   火牛所向,摧毁一切,只将血与火的地狱之路留在身后。   四万之众的匈奴铁骑,一时来不及收步后撤,转眼之间便被火牛群冲垮,死伤惨烈之极。   “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是为什么,那个陶商他是神吗,牛怎么可以听他的命令?”于夫罗已是惊到了语无伦次,脸上的狰狞狂傲尽散,只余下了惊恐茫然。   匈奴人本就原始愚昧,更信鬼神之说,陶商竟能御驶牛群作战,在于夫罗和匈奴人眼中,俨然已如神灵般的存在。   惊恐的于夫罗,哪里还敢再战,只能拨马转身,跟着他的残兵败卒们一同向西面狂奔。   大单于一逃,匈奴骑兵更是土崩瓦解,如过街老鼠一般,四下狂逃。   只是匈奴骑兵数量太多,变故又这般突然,一时片刻根本来不及丢头,反而披此拥挤,互相踏踩,死在自己人的辗压之下者,更是不计其。   火阵群,继续狂冲。   放眼望去,从魏军阵前向西,长达数里的旷野,已被火牛群辗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奔逃中的袁尚,偶一回头,看到这等惨烈的败状,惊怒到肝胆几裂。   “陶贼——”他空有一腔的惊怒,却只能咬牙切齿而已,脚下逃命的步伐,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七千晋军,抢先一步逃出战场,免遭那四万匈奴骑兵的惨烈。   北南两侧方向,正在袭据魏军侧翼的一万多匈奴骑兵,瞧见主力被摧毁,斗志就此瓦解,也纷纷崩溃而逃。   “魏”字王旗之下,陶商一双鹰目,清清楚楚的目睹了匈奴人被摧毁的盛况,年轻的脸上,不禁扬起了畅快之极的狂烈之笑。   “田单,做的好,本王没白召唤你……”   心中如释重负,陶商一声狂笑,手中战刀狠狠向前划下,厉声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本王全线出击,杀尽匈奴胡狗,一个不留!”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响起,大魏王旗摇动如风,指引前进的方向。   “杀尽胡狗——”   九万魏军步骑将士,齐声咆哮,震天的怒吼声中,挟着狂烈的复仇之心,轰然裂阵,向着败逃的匈奴敌兵杀去。   潮水一般的洪水,铺天盖地一般,辗向了败溃敌卒,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匈奴人,毫不留情的撕成粉碎。   “嘀……宿主取得修武反击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6。”   陶商放声狂笑,拨马狂冲,一路肆意收割着匈奴人的首级,挥纵大军一路追杀。   九万魏军一路不停,连追数天数夜,誓要杀尽匈奴入侵者。   陶商在狂追,袁尚则在穷逃。   被吓破且的袁尚,一口气也不敢多喘,接连弃却温县等城池,一口气,逃回了箕关。   陶商则穷追不舍,收复河内诸城,一直追到了箕关城下,才停止追击,安营下寨,准备进攻箕关。   这时再清点收获,陶商才发现,这一役他竟然斩杀匈奴兵竟有四万之众,光缴获的战马就有两万多匹,其余所获的兵器旗鼓之类,更是不计其数。   南匈奴的主力兵马,在这仗中,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尽管袁尚和他的七千晋军,及时的逃回了箕关,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陶商却知敌军军心已崩,已不足一战,遂也不急于攻城,只令安营休整,待将士们稍稍回复体力,再一举攻下箕关。   箕关。   关城之上,袁尚望着城外士气昂扬,耀武扬威的魏军,脸色阴沉如铁,眼中尽是惊魂未定之色。   他好容易才平伏下恐惧的心情,转眼脸上又生恼怒,瞪向逢纪道:“陶贼诡诈多端,本公早说了要小心,你为何还要劝本公出战,又被那陶贼羞辱。”   逢纪一脸尴尬羞恼,只能低下头来,任由袁尚斥训出气。   其余文臣武将,皆默默的垂首,各人的脸色,皆是惭愧之色。   唯有司马懿,此时此刻却仍能保持泰然自若,没有受到袁尚的喝斥。   当初袁尚向他问计之时,他说可战也可不战,正是这聪明的表态,才让他在这一场惨败中,能够置身事外,不用背付责任。   眼见袁尚向着众部下发火,司马懿干咳了一声,劝道:“晋公息怒,这火牛阵失传已久,没想到那陶贼麾下竟能有人精通,确实是一个意外,要说是这责任嘛,也怪不得逢先生他们,主要还是那于夫罗太过愚蠢,不知陶商的厉害,非要出战。”   司马懿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责任牵到了于夫罗身上,逢纪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司马懿,感谢他为自己开脱,先前的那份敌意已不见。   “这个自大的匈奴人,我就知道他会坏我大事。”袁尚的怒火,果然立刻转移到了于夫罗身上。   正怒之时,帐外亲兵来报,言那于夫罗从关外逃回。   “这条胡狗,他竟然还活着。”袁尚怒从心起,眼中杀气迸射,喝道:“来人啊,把那胡酋给我押上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于夫罗步入了帐中。   他一入帐便冲着袁尚吼道:“我说袁尚,我大匈奴为你冲锋陷阵,你为何却见死不救,弃我们先逃,让我大匈奴死伤那么多勇气,你这个盟友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袁尚这边还在怪于夫罗,没想到于夫罗也在怪他。   先前于夫罗就对袁尚十分不敬,那时他有求于人,又忌惮于匈奴人的强大,便只好忍气吞声。   眼下匈奴主力尽灭,于夫罗几乎已变成了光杆司令,竟还敢这般态度,顿时便激起了袁尚的新仇旧恨。   恼怒之下,袁尚便大骂道:“没用的胡酋,你不敬本公也就罢了,还不顾本公劝说,非要强行出战,遭此大败,坏了本公的好事,你不知罪,还敢来质问本公,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就地斩首。”   一旁的颜良,早就看于夫罗不顺眼,当即冲了过去,飞起一脚便将于夫罗踢翻在地,没等他反应过来时,脚已踩在了他的脸上,扬刀作势欲砍。   于夫罗大惊失色,急嚎叫道:“袁尚,本单于跟你是盟友,是为你卖命才死了那么多族人,你怎能忘恩负义还要杀我?”   “呸!”袁尚吐了他一口,厌恶地骂道:“卑贱的胡酋,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做盟友,你只不过是本公利用的一条草原野狗而已。”   说着,袁尚就向颜良使了眼色。   “晋公息怒,先不急于……”   司马懿想要劝时,颜良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起刀落,便已将于夫罗人头砍落。   人头落地,司马懿眉头一凝,也只能暗暗摇关。   看着于夫罗人头落地,袁尚这才长出了恶气,情绪渐渐平伏下来,却又如虚脱一般,跌坐了下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佳人之奇   当陶商耀兵于箕关之外,准备随时发动进攻,辗碎袁尚时,甄宓正乘坐着马车,在一队魏王亲卫军的护送下,行进在前往箕关大营的路上。   从修武发出,一路上,甄宓看到的是数不清的匈奴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随处可见。   “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五万匈奴铁骑,就这样被他灭了,难道,他真是这个乱世的真命之主吗……”   看着车窗之外,那一具具的匈奴人尸体,甄宓俏脸上流转着惊疑和茫然。   与从前不同,一想起陶商,她的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厌恶,现在,她却浑然不觉,那种厌恶已越来越淡,自己的内心深深,隐隐竟闪过几分敬意。   黄昏时分,马车驶抵了箕关以东,路上魏军的士卒已多了起来,前方隐隐已见连绵不绝的魏军营盘。   “是甄家妹妹的马车吗?”外面响起一个女子清爽的声音。   甄宓从神思中回过神来,掀起帘子向车外一张望,看到一个身着银甲,背披赤色披风的巾帼女将,一身的英姿飒爽。   甄宓认的,那女子正是陶商几个妃子中的一个,叫作吕灵姬,将来自己嫁入魏王宫后,便将跟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见过吕夫人。”甄宓很有礼的应了一声,口中还尊称吕灵姬一声“夫人”。   吕灵姬认出了她,便道:“魏王听说你要到了,让我来接一接你,随我入营吧,魏王他正在帐中等着你呢。”   甄宓俏脸微微一动,心中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重视她,竟会派自己的一位夫人亲自来迎她。   马车继续前行,吕灵姬拨马徐徐的走在旁边。   甄宓忍不住问道:“吕夫人,这一仗,我军杀了多少匈奴人。”   “也不多,也就四万多吧。”吕灵姬轻描淡写地答道,“可惜那于夫罗给跑了,不过那胡酋已被袁尚狗咬狗给杀了,也算他活该。”   甄宓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万凶残的匈奴铁骑,竟然有四万被灭,就连匈奴单于也死了,这不可思议的战局结果,再次令甄宓陷入了震撼中。   “听闻匈奴铁骑极是强大,不知魏王是怎么将他杀的如此大败?”甄宓又忍不住问道。   “也很简单,夫君他就摆了个火牛车,轻轻松松就灭了匈奴骑兵。”   “火牛阵?”甄宓俏脸再变,“听说这个火牛阵早已失传了的。”   “失传了又怎样,别人不会,却又怎难得倒夫君。”吕灵姬秀鼻微微一扬,眼神中流露着引以为傲的神色。   甄宓彻底的沉默了,不再说一句话,俏脸上流转着复杂的神色,整个人沉浸于了震撼与茫然之中。   失神中,马车入了大营,直到她被送入王帐中时,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甄小姐,一路辛苦了,身体还好吧。”陶商放下手中的文书,年轻的脸上浮现出关怀的微笑。   “还好,多谢魏王关心。”甄宓怔了一怔,忙暗吸一口气,福了一福。   陶商吩咐下去,给她看座,奉上果茶,又叫给炉子里添了些炭火。   甄宓坐定后,陶商也不跟她提赌约之事,只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样子。   此时甄宓对陶商已无厌恶,陶商的这份关怀,隐隐还让她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意,那颗对陶商一直冰封的心,渐渐也开始在融化。   只是,她却一直记挂着赌约之事,记得她答应过陶商,若是她输了,陶商就可以叫她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一件事。   陶商越是不提,她心中就越是不自在,不安心。   贝齿紧咬了朱唇许久,甄宓忍不住道:“关于匈奴赌约之事,宓愿赌服输,不知魏王打算让我做什么事。”   “你不说本王还差点忘了呢。”陶商笑看向她,“本王想问问,甄小姐你想为本王做什么事?”   陶商笑的有点邪味,瞧得甄宓脸蛋一红,不由自主的心慌慌起来,却咬着嘴唇道:“输的人是我,又不是我能决定。”   “这样啊,那本王倒得好好想一想了,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啊……”   陶商语气中透着几分轻薄,忽然站起身来,来到甄宓的身边,伸出手来,缓缓的伸向了她的脸庞。   甄宓已是羞红满面,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到胸前双峰起伏跌宕,看着陶商这轻薄之举,已猜到陶商要干什么,本能的就想躲避。   只是,她忽然又想到,自己到底是输了赌约,就算陶商现在要占有她,那也是自己活该。   何况,她早已跟陶商有婚约,自己这身子,早晚也得是陶商的。   想到这些,甄宓心中只得一声暗叹,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着这个男人对自己将要发起的进攻。   陶商的手,已抚摸在了她的脸蛋上,瞬间,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这还是除了父亲之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近的触摸自己的肌肤,刹那间,甄宓紧张到了极点,心头小鹿几乎都要随着那跌宕的双峰一起跳将出来。   却不知为何,除了紧张和羞耻之外,甄宓还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酥酥痒痒的异样感觉。   “好一张绝美的脸,却消瘦成了这样,实在是可惜啊。”陶商却忽然松开了手,“这样吧,你就答应本王,从今往后好好吃饭,不许再自残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红光满面才行。”   甄宓愣住了,满以为陶商会色心一起,逼迫自己现在就献上身体,却没想到,陶商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让她吃好喝好。   当甄宓睁开眼睛时,陶商已经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就……就是这些吗?”甄宓忍不住追问道。   “怎么,你还希望是其他的事吗?”陶商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甄宓脸蛋顿时又是一红,低头不语,被陶商的眼神瞧的甚是尴尬,不敢正视。   陶商哈哈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甄宓却又怎会知道,陶商所做一切,只为羸得她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否则怎从她身上得到天赋属性。   至于现在就享用了她这曼妙的身体,这种事情陶商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为了那宝贵的天赋属性,陶商也只咬牙忍一忍了。   反正她早晚都是自己的,又何必猴急在这一时。   “他竟然……竟然只是不想让我再消瘦下去……”甄宓立在帐门处,望着那远去巍然身影,红酥酥的脸蛋上,流转着惊奇之色。   ……   箕关。   关城之中,晋军士卒正陷入惊慌失措,军心混乱之中。   城头上,袁尚僵硬的驻立于风中,望着东面连绵浩荡的魏军营盘,眼中流转着愤恨又畏惧的眼神。   身边,颜良和逢纪等文武,也个个神色黯然,斗志消沉。   左右那些文武,亦是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晋公,细作传回消息,陶贼的天雷炮已运抵了大营,只怕不消一两日,陶贼就会攻关了。”逢纪忍不住提醒道。   袁尚身形又是一震,心头如遭重锤一击。   天雷炮有多强,袁尚是最清楚不过,那漫天飞石,狂轰烂炸的恐怖景象,他至今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九万强大的魏军,再加上威力恐怖的天雷炮,足以令袁尚胆寒。   “仲达,我们该如何是好?”袁尚颤巍巍的看向了司马懿。   沉吟许久,司马懿却淡淡道:“眼下形势,这箕关必不可守,我们没有必要在此徒自损失士卒,不如弃却箕关,由河东向北退往太原郡,背靠晋阳大本营,依靠其南面诸道险关,以逸待劳抵挡陶贼。”   退守太原郡……   袁尚沉默下来,久久不语,一时难下决定。   司马懿便又道:“并州道路难行,粮草转运不易,若将陶贼引入太原腹地,便可加重他的粮草运输负担,只要我们能撑一两个月,到时其余四路兵马必有进展,陶贼就只有退兵而去。”   司马懿的一番话,渐渐平息了袁尚的不安,那张贵公子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几分傲意。   沉吟许久,袁尚冷哼一声,傲然道:“就依仲达之言,全军弃却箕关,退往太原郡,本公有太行之险,我看陶贼能奈我何。”   ……   两日后,七千多晋军,悉数撤出了箕关。   袁尚用司马懿之计,于关城上多树假人旗帜,成功的迷惑了魏军,当陶商觉察到有异,即刻发兵攻下箕关之时,城上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个袁尚,倒还算识相,知道守不住箕关,一早卷铺盖滚蛋了。”樊哙嘴里骂着,一脚踢翻了城头的一个草人。   陶商立于关城,扫望着那一只只草扎的假人,心中却在想:“袁尚这小子撤的这么及时,还能想出扎草人的疑兵之计,逢纪等人是想不出这等把戏的,司马懿,莫不是你真铁了心在帮那小子吗。”   话音方落,张仪匆匆登上城头,拱手道:“禀魏王,洛阳周亚夫急报,曹操正猛攻函谷关,攻势出人意料的强大,周亚夫派人前来报与大王,请大王若能及时回援,务必尽早回援,以免出现意外。”   函谷关形势不利!   陶商剑眉顿时一凝,便想周亚夫虽强,曹操却不比七国之乱时,吴楚叛王那么弱,函谷关方面果然吃紧。   只是眼下他好容易攻下箕关,准备灭晋,若然回援函谷关,岂非全盘战略被打破。   若是不回援吧,又怕函谷关战事吃紧,周亚夫挡不住曹操的兵锋。   正当进退两难之时,一旁张良却淡淡一笑:“魏王莫忧,良这里有条一石二鸟之计,既不耽误灭晋大计,也能缓解函谷关之危。” 第三百九十八章 再打一只鸟   函谷关西。   五万秦军,屯兵于关城之外,旗帜遮天,声势浩大。   函谷关前,数万秦军正呐喊叫战,看着射向函谷关的漫空石弹,激动兴奋咆哮。   近五百余门投石机,已被耸立于关前,正对函谷关进行无休无止的猛攻。   这五百投石机,非是普通的投石机,乃是刘晔为曹操所献,经过改良后的投石机,名为霹雳车,无论威力和射程,都堪与魏军的天雷炮相比。   望着尘石飞扬的函谷关,曹操眯眼冷笑,口中道:“陶商,你的天雷炮纵横中原,攻破了多少城池,今天本王也让你尝尝我霹雳车的滋味。”   “报——”斥侯飞奔而至,拱手道:“禀大王,夏侯妙才将军的偏师,已顺黄河东下,于平阴城登陆,敌将周亚夫被迫分兵五千前去阻挡,函谷关守军数量已锐减。”   “好,不愧是我家妙才。”曹操大喜,扬鞭向关城一指,“再轰半日,然后全军齐攻,三日之内,一定要给本王攻破函谷关,拿下洛阳。”   曹操意气风,数万秦军也斗志昂扬,战意更烈。   “听闻袁尚和五万匈奴兵马,已经把陶商几乎追出了河内郡,我大秦若再攻下洛阳,则陶贼两河就将全线告急,四面崩溃是迟早的事了。”刘晔淡淡笑道。   曹操一笑,赞道:“若非子扬献上这霹雳车,本王也不能顺利攻下函谷关,此番若能灭了陶贼,子扬你便为首功。”   “晔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万不敢居功。”刘晔忙是拱手谦逊道。   曹操哈哈大笑,越发的意气风发。   “匈奴铁骑虽强,但袁尚和于夫罗的用兵之能,远非陶贼的对手,嘉以为,我们还是不可太过乐观才是。”郭嘉却保持着几分冷静。   话音方落,又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拱手惊叫道:“禀秦王,陶商用火牛计于修武大破匈奴五万铁骑,袁尚败逃箕关,于夫罗已为其所杀。”   一道惊雷,轰落于秦国君臣的头顶。   曹操脸上的意气风发,瞬间被惊碎,刘晔等众臣,无不愕然惊变。   纵然是郭嘉,苍白的脸上也即刻浮现惊色。   就在曹操众臣未及惊骇时,又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大王,袁尚弃守箕关,陶商大军兵不血刃夺下箕关,一路向西杀入河东,出其不意的攻下蒲坂城,关中有危,荀尚书请大王速发援兵回救。”   “什么!”曹操身形剧烈一震,再也坐不住,一把夺过情报来急看。   关中与并州,以黄河为界,西为关中,东为并州。   这一段黄河自北向南而流,水势湍急,两岸又群山起伏,飞鸟难渡,唯河东郡所属的蒲坂城一线,水势较缓,地势较为平坦,勉强可渡。   黄河之东,乃蒲坂城,属于河东郡,黄河之西则是蒲坂津渡口,隶属于关中的冯翊郡。   河东一郡原本属于南匈奴的地盘,曹操已结好多年,便以匈奴人作为河东屏障,故曹操的兵力多驻于潼关函谷关一线,蒲坂一线并不是他重点防御地带。   曹操却万没有料到,陶商竟能以火牛阵灭了匈奴主力,吓走了袁尚,一路势如破竹的攻下兵力空虚的河东郡,出其不意的拿下蒲坂城,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关中老巢,焉能不令他震惊万分。   “匈奴五万铁骑,竟然就这样就被灭了,听闻火牛阵失传已久,陶贼是怎么会的?”曹操看着手中的情报,一脸的匪夷所思。   郭嘉却急道:“秦王,事已至此,看陶贼的意图,分明是改变了战略,假借灭晋为名,却想趁机由蒲坂杀入我关中侧后,击灭我大秦,事不宜迟,请大王速发援兵回防蒲坂津,万不可让陶贼渡河。”   刘晔也忙道:“奉孝所言极是,如今寒冬已至,再过不了几日,黄河就会封冻,那时陶贼的兵马无需船只,直接就可以踏冰过河,我们必须抢在那之前,加筑蒲坂津的防御才是。”   曹操身形连连震动,终于是清醒过来,如是传令马超和程昱率一万步骑前,星夜兼程前往蒲坂津布防。   援军派出,曹操才长松了一口气,焦黄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从容冷峻。   他的目光,再次射向函谷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陶商,你以为你夺下蒲坂城,就能逼我放弃进攻函谷关吗,哼,这五国联合灭魏的天赐良机,本王岂会轻易放弃,这一次,我曹操不夺回属于我的中原,我誓不罢休!”   ……   当曹操的援军,匆匆忙忙的赶赴蒲坂津之时,陶商正率领着主力大军,沿着汾水向晋阳方向进攻。   攻陷蒲坂津的,只不过是英布率领的一万偏军,打着他魏王的旗号,佯装要进攻关中,目的无非是逼曹操分兵回防,以减轻函谷关周亚夫一线的压力。   陶商并没有足够的船筏,让他的九万大军渡河,进攻关中,只能等到黄河封冻,踏冰过河。   且等到那个时候,曹操必已经在对岸的蒲坂津,构建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即使大军能顺利过河,也未必就能攻入关中。   况且,万一把曹操逼急了,介时率军回撤,陶商就要跟曹操这个强者正面决战。   曹操可不象袁尚那么好欺负。   陶商的战略,依旧未变,仍是要先灭了晋国。   袁尚方面,为了阻止魏军北上,在司马懿的建议下,四处伐砍树木,崩毁土石以填塞晋南的山路,迟滞魏军北上。   为了防备陶商的天雷炮,袁尚命将沿途界休关等关隘,均以山石加固,增加其坚固性。   为抵挡陶商,袁尚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懈数,无论如何也要将陶商的兵锋,阻于晋阳之南。   ……   界休关南,魏军大营。   陶商立于营外,鹰目远望着那座屹立于山间的险关,口中感慨道:“太行之险,果然不逊于秦岭,这并州跟益州一样,皆是表里山河,易守难攻啊。”   这几日,陶商是深深体会到了并州之险。   他北上的大军虽有八万之多,但自沿河东郡北上以来,兵马只能沿着汾水两岸狭窄的道路开进,沿途却要去强攻一座又一座的晋军关隘。   兵进十日,在付出了数千死伤后,他的兵锋才杀至了界休关前。   这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里,他的大军只向北推进了八十余里。   眼前这界休关,乃是晋阳以南第一重险关,在此之后,还有数道坚城,每一座皆是依山而建,城墙为山石所筑,坚固到连天雷炮都轰不破的地步。   若一路强攻,只怕没个一年半载,他的大军别想杀至晋阳。   最让陶商感到头疼的,则是粮草。   并州群山险恶,山路本就难行,粮草转输吃力,若再拖到明年开春,雨那么一落,崎岖的山路就会变的泥泞不堪,更加寸步难行。   介时粮草运输跟不上,又攻险不睛,陶商就只有选择退兵。   陶商不得不说,他可以小看袁尚,却不能小看并州的地势山险。   “报——”斥侯飞奔而至,“禀魏王,周亚夫将军刚刚发来消息,称曹操已调一万兵马回师关中,函谷关的压力已减小不少,他请大王不必再担心。”   听得这个消息,陶商精神一振,目光看向张良,“子房,看来你的一石二鸟之计,已经打下了一鸟。”   “函谷关压力已减,咱们演给袁尚的戏也差不多该收场,是该实施打下第二只鸟的时候了。”张良眼中掠起诡笑。   这时,旁边不知情的项羽,却道:“函谷关压力虽减,咱们虽可全力进攻袁尚,只是此贼显然早有准备,晋阳以南的诸道关卡都用山石加固,咱们的天雷炮都无法轰破,若继续强行攻关的话,只能是徒损兵士和士卒,非是上上之策。”   “不强攻还能干啥,我看只能硬着头皮攻。”樊哙挠着头嚷嘛道。   陶商和张良对视一眼,主臣二人的眼中,同时浮现一丝会意的诡笑。   “既是正面打不开通往晋阳城的道路,那何不转变一下思路,迂回一下呢。”张良意味深长地笑道。   “迂回?”项羽和樊哙神色茫然,一时都猜不出张良言外玄机。   陶商却已拂手笑道:“正面攻不破,本王不攻便是,传令全军拔营南下吧,再给本王放出风声,就让咱们要改道蒲坂,以主力之师去进攻关中。”   改道关中?   项羽等诸将皆是一震,不想陶商突然间会改变战略,临时又决定去攻关中。   不守眼前并州地势如此之险,既然无计可施,变换策略去攻关中,倒也未必不是明智之举。   项羽诸将遂也不敢质疑,当即去传达号令。   次日,位于界休关正南面的魏军,开始徐徐的退却,近八万魏军沿汾陆续而退,数天之内便退至了河东治所安邑。   与此同是,张仪的细作也放出风声,称陶商已决意进攻关中,改先灭晋为先灭秦。   魏军一撤,消息很快就传至了界休关内。   袁尚一众主臣,万余号斗志低落的晋军,听闻魏军撤退的消息,无不大松了口气,如释如负。   “陶贼必是看到我并州地势险要,终于被迫撤退了。”袁尚看着手中情报,也长松了一口气,向司马懿赞道:“仲达啊,多亏了你的计策,才能助本公转危为安。”   司马懿嘴上带着几分自信的微笑,仿佛在得意于自己的战略成功,他微捋着短须,浑身渐渐弥漫起了几分傲色。   虽有几分得意,他却不敢太小视陶商,又道:“陶贼虽退,但此贼甚是诡诈,懿只怕他只是佯装撤退,去攻关中,却想趁我们松懈之时,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晋公还当严令诸军不可懈怠才是。”   袁尚此时对司马懿是深信不疑,自然是言听计从,当下不敢松懈,依旧日夜巡城,又派出斥侯严密打探魏军的动向。   几天后,接二连三传回的情报,终于打消了袁尚的担忧。   情报声称,大批送往界休的粮草,已经改道送往了蒲坂一线,英布的前部兵马,也在大肆砍伐木头,打造船筏,为渡河作准备。   所有迹象都表明,陶商已放弃攻打他的晋国,决计对秦国用兵。   袁尚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想着坐山观虎斗,等陶商被其余四路诸侯杀败时,再出兵去分一杯羹不迟。   ……   安邑城外。   八万大营悉数出营,列队已毕,只等着开拔。   项羽策马而来,拱手道:“禀魏王,大军集结完毕,只等魏王一声令下,将士们就杀奔蒲坂,直取关中。”   “谁说本王要去取关中了。”陶商年轻的脸上,却扬起一抹冷绝的诡笑。   项羽顿时愣住了,前番在界休定下的计策,不就是因为并州难攻,所以才改变战略,由蒲坂津西渡黄河,前去攻打关中的么,魏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项羽茫然之时,陶商已翻身上马,战扬向着东面一指,豪烈喝道:“传本王诏命,全军东归河内郡,按最初的计划,随朕北取壶关!”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战壶关   回河内,攻壶关?   项羽身形一震,蓦然愣住。   思绪飞转,神色如潮,怔了片刻,项羽迷茫的脸上,陡然间迸现出深深的惊色。   省悟的项羽,激动道:“原来大王进攻关中只是疑兵之计,真正目的竟是要让袁尚疏于防备,从壶关方向攻取并州?”   陶商哈哈一笑。   这一条计策,便是张良所献一石二鸟之计中第二只鸟。   这上党郡位于河内郡之北,东有太行山,西有霍大山,唯南面与河内相接,北面与太原郡相接。   此郡地势高峻,险峰陡立,犹如堡垒一般,俯临河北和河南,境内山地嵯峨,绝壑深阻,更是一个相对独力的地域系统。   这上党郡战略地位重要,自战国之时,便成为诸国争夺的地位,韩魏秦三国都曾在此激烈的用兵,争夺此郡。   历史上,决定历史走向,赫赫有名的长平之战,便发生在这上党郡境内。   想当初,陶商的灭晋战略,本来就是打算从河内进攻上党,再从上党从东南方向进攻晋阳,却没想到被匈奴人的插手,被迫改变了战略,率军杀入了河东郡。   不过歪打正着,袁尚也恰好将重兵皆屯于了晋阳南面,以为陶商会从晋阳南面进攻,而忽视了晋阳东南面的上党方向。   陶商正是要借着袁尚疏忽,玩一个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回归河内,突袭上党。   若是能出其不意的拿下上党郡,便可以从其郡北上,绕过晋南诸关隘,直插晋阳城东南。   上党之险,又莫过于壶关,乃是可与函谷关,阳平关所媲美的天下雄关。   陶商欲取上党,必要夺下壶关不可。   当下陶商没有一丝迟疑,命英布继续打着他的旗号,佯攻关中,却率大军星夜兼程,由箕关退入河内郡,北上直奔壶关。   上党郡虽位于群山环绕之中,与外界却依旧有联系,通过太行山中的诸条径道,与南北相联。   诸道之中,最主要一条,便为太行陉。   此径始于长子县,向南沿浊浊漳谷地至泫氏城,循白水河谷地至高都城,再南经天井关,便可进入到河内县。   陶商就选择了走这条太行径,奇袭壶关。   太行径颇为崎岖,盘旋蜿蜒,形如羊肠,也仅仅比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好走一点而已。   陶商便命彭越做开路玩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主力大军开出一条道路。   路虽难走,好在沿途晋军全无防备,魏军几乎兵不血刃,就将沿路高都、泫氏诸城攻破,大军长驱直入,深入上党腹地。   数天后,壶关已在眼前。   ……   壶关。   留守关城的,乃是袁尚心腹之将郭援,约有晋军一千。   郭援的日子过的很悠闲。   他麾下兵马虽只有一千,却以为陶商的主力尽在河东,他的壶关远离战火,没有任何的危险。   郭援每天所要做的,就是随意的巡逻巡逻,然后回帐喝喝小酒,听听小曲,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   除了这此,郭援每天还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不时的带着些酒肉,亲自去看望司马氏一族。   当初司马懿举族从河内迁至壶关,前来投奔袁尚,司马懿本人跟随袁尚左右作战,司马一族的人却暂时都还安置在壶关之中,并没有前往晋阳大后方。   司马懿也是太过自信,认为借匈奴之兵,可以轻易将陶商赶出河内,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率全族重回故乡温县,为了免于族人长途跋涉,所以便将族人尽数留在了壶关中。   如今司马懿深受袁尚信任,地位俨然已超过了逢纪等谋士,郭援也看的清楚,便不时的前来慰问一下司马氏族人,也算是讨好司马懿,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张小姐但有什么需求,尽管跟郭某提便是,郭某即刻就叫人给你去办。”郭援讨好的向眼前妙龄女子笑道。   眼前这少女,衣着华服,气质端庄秀丽,一派名门千金的气质,正是司马懿的未婚妻张春华。   张家和司马家一样,皆为河内望族,联姻已有数代,可以说是兴辱一体。   司马懿和张春华自幼就定下婚姻,本是打算今年完婚,却不巧,正赶上陶商兵进河内,婚礼只能推后延期。   逃离河内的世家大族中,除了司马氏一族外,还有另外几家,张家跟司马家关系密切,自然也随之逃自了河内。   郭援得知张春华乃司马懿未婚妻后,便时常前来探望,又是送柴又是送酒送菜的,极尽的殷勤。   “郭将军有心了,他日春华必会向仲达提及郭将军的恩惠。”张春华福身一礼,倒也冰雪聪明,知道郭援的意图。   郭援一喜,忙笑呵呵道:“张小姐言重了,郭某只是尽了本份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客套了几句,他便想告辞。   这时,张春华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对了,郭将军,不知眼下晋公和陶商的战事如何了?”   郭援忙竖起拇指,赞叹道:“说起这战事啊,还多亏了仲达公子,给晋公献计退守界休一线,坚壁清野,这不,陶贼攻不下界休,已经灰溜溜的退兵而去,听说是掉头去打关中去了。”   张春华暗松了口气,听得郭援称赞自己的未婚夫,秀眉间悄然掠起几分引以为傲的笑意。   “春华妹子放心吧,仲达有几分本事,你还不清楚么,有他辅佐晋公,陶商绝计奈何不了并州。”身后走出了一个英朗的男子,正是司马懿之兄司马朗。   张春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忙福身向司马朗行了一礼。   司马朗步上前来,又慨叹道:“仲达也是,空有一身经天纬地之才,却迟迟不肯出山,若是他早听我的劝说,早几年出山,无论是辅佐袁公还是曹孟德,那陶商哪里还有机会坐到到今日之地。”   “仲达的心思,深不可测,我们见识都太浅薄,猜不透啊。”张春华轻声一叹,虽是自嘲,语气言辞中,却尽是对自己未婚夫的自豪。   一旁的郭援,忙也笑呵呵的附合道:“说的是,说的是啊,若是仲达公子早点辅佐咱们晋公,哪容得那陶贼如此嚣张,说不定这个时候,坐拥两河的人,已经是咱们晋……”   “报~~”一声急迫的奏报声,打断了郭援的好兴致,只见一员哨骑飞奔前来。   郭援眉头一皱,瞪着那前来的斥侯骂道:“瞎嚷嚷什么,打扰了本将跟张小姐和司马公子说话。”   斥侯却滚鞍下马,颤声惊叫道:“将军,大事不好,南面急报,七八万魏军突然从河内杀入我上党郡,南面诸城猝不及防,尽皆被魏军击破,魏军正向着我们壶关城杀来。”   郭援身形剧烈一震,愕然惊变,仿佛见了鬼一般。   身边的张春华也是花容惊变,司马朗那一脸的淡定从容,也瞬间瓦解。   惊骇好一会,郭援才从震恐中缓过神来,一把揪起那斥侯,吼道:“陶贼的主力不是尽在河东,准备攻打关中么,怎可能突然杀入我上党郡?”   斥侯自然也是茫然不解,无法回答他的吼问,残酷的事实却是,魏军主力确实杀到了壶关门口。   “糟了,恐怕仲达和晋公,中了那陶商的声东击西之计了。”张春华冰雪聪明,竟是第一个惊醒。   “春华妹子,什么声东击西?”司马朗茫然惊问道。   张春华便深凝着秀眉,表情沉重道:“陶贼从界休的退兵,根本就是佯退而已,他只是借着去攻关中为名,堂而皇之的把兵马南撤,以放松我们的警惕,却才趁机星夜兼程回军河内,穿过太行径,出其不意的杀入我上党,陶贼真正的意图,乃是绕过界休一线我军主力,从东南面攻取晋阳啊。”   张春华一番话,道明了一切,郭援震惊到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马朗先前那份对兄弟的自恃,对陶商的不屑,也顷刻间瓦解一空,忍不住惊叹道:“没想到,陶贼用兵这等奸诈,连仲达竟然也被他蒙骗了。”   一片震恐中,张春华忙道:“壶关乃晋东南门户,一旦壶关失陷,陶贼的魏军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杀到晋阳城下,郭将军,事不宜迟,赶紧想方设法守城吧。”   郭援这才缓过神来,只得赶紧下令全军警戒,严守壶关,同时派人飞马前往界休一线,去向袁尚告急。   郭援的求救信使刚出城,彭越所率魏军前锋大军,就一路狂奔,杀至了壶关城下。   紧接着,陶商亲率的七万魏军主力,也浩浩荡荡的杀至,逼城下寨,形成强攻之势。   ……   晋阳以南四十里。   袁尚在确信陶商撤兵,改攻关中之后,便彻底放心,只留几千兵马守界休关,自率万余主力兵归晋阳。   因是危机解除,袁尚也不急于回晋阳,一路是走走停停。   日近傍晚,袁尚便令大军就地安营,并于大帐中摆下酒宴,召司马懿等人前来吃酒。   “既然陶商已退兵,那晋公何不率军反攻河东,或许可与曹操联手,南北夹击一举击灭陶贼。”急于给自己义父复仇的吕布,酒宴间忍不住进言道。   袁尚神色微微一动,有些动心,不由看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浅饮一口酒,淡淡道:“陶贼自然是一定要灭,但眼下情况已变,没有匈奴铁骑的相助,我晋国便是五国之中,实力最弱的一国,一旦击灭了陶商,我们也无力跟其余几国争夺陶贼的地盘,倒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等其余四国跟陶贼拼个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仲达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袁尚连连点头称赞。   一旁的田丰,却冷言冷语道:“仲达怕是小瞧了那陶贼,此人麾下文武英杰层出不穷,依如今之势,就算我们五国合兵,也未必能灭了他,何况是我晋公作壁上观。”   司马懿却不屑一笑:“陶贼残暴自负,只重寒门而轻视我们世家,他固然收买了一批寒门能人异士,但要知道,寒门的贤才毕竟有限,精英豪杰多数在我们世族之中,失去了我们世族的支持,陶贼终究是无根之树,看似繁盛,大风一吹,最终还是要轰然倒塌。”   司马懿一番话,说到了袁尚心坎里,不住点头赞同。   就连逢纪,这等自负之人,仿佛也为司马懿的智慧所折服,对他是赞不绝口,心服口服。   大帐中,司马懿沉浸在了众人的赞许和称道声中,微微而笑,年轻的鹰目中,不由也浮现出了几分得意。   正当这时,帐帘掀起,步入的军士将寒风带入帐中,搅得众人打了个冷战。   “禀晋公,上党郭将军急报,陶贼突率魏军主力由河内杀入我上党,我军猝不及防,魏军一路势不可挡,已杀至壶关城下,郭将军请晋公速速发兵增援。”   大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袁尚主臣一众,刹那间石化在了那里,目瞪口呆。   就连司马懿,脸上得意的表情也顷刻瓦解,表情凝固在了震惊的瞬间。 第四百章 司马懿的盘算   “陶贼不是退军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上党郡?”逢纪第一个叫道。   “陶贼明明已去攻关中,又怎会杀向壶关,莫不是那郭援误报?”吕布也怀疑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个个惊疑不解,袁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目光急看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脸色阴沉如霾,年轻的脸上已闪过一丝恍然惊悟之色,眉头凝成一个川字,沉声道:“陶贼果然诡诈多了,现在看来,他退兵界休,改攻关中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是回师河内,突袭我上党!”   众人恍然惊醒,顿时一片惊哗,袁尚更是惊恨到咬牙切齿,羞恼于自己又中了陶商的奸计。   “晋公,陶贼一旦攻下壶关,便可绕过我晋南防线,直取晋阳东南侧后,不可小视啊。”田丰急是语气凝重的提醒道。   袁尚是又怒又慌,猛一拍案几,咬牙骂道:“陶贼,你以为你奸计得逞了么,你作梦去吧,本公绝不会让你拿下壶关!”   ……   壶关。   兵旗如潮,杀声震天,沿城一线是云梯林列,数万魏军正对壶关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壶关一地,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故得名壶关。   陶商驻立于军之中,鹰目射向敌城,正指挥着他的大军,对壶关进行猛攻。   只是这壶关横截面狭窄,南北不过数十步之宽,守将郭援虽兵马只有三千,却足以密密麻麻的布列于整条城墙。   陶商兵马的数量,虽是敌军数十倍,但一次性能够投入作战的兵力,却不过数千人而马,兵马数量的上的优势体现不出来,这场攻城战并未占有绝对的优势。   攻城在继续,从午后至黄昏,壶关前尸叠如山,魏军死伤达千余之人,却竟没有一人能攻上关城。   今日的攻城只是试探性而已,陶商已看出壶关之险,遂也不再徒损士卒,下令鸣金收兵。   入夜,王帐。   “那壶关地势太狭,我军士卒拥挤在城下,倒有半数的死士是被城头的箭矢所伤,这样强攻非是上策。”负责进攻的彭越叹道。   陶商和众人微微点头,不用彭越说也看得出来。   这时,项羽道:“魏王,不若暂缓攻城,等天雷炮运过来了,再一举轰破壶关。”   “这壶关乃就地取山石所彻,城墙必极为坚固,只怕天雷炮也无济于事。”彭越摇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咋办才好?”樊哙不耐烦了,嚷嚷道:“咱们费了半天劲,就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拿下壶关,若是再拖下去,等着袁尚那杂碎的援兵到了,咱们岂不是更拿不下壶关了。”   众人一阵的议论后,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陶商。   沉吟已久的陶商,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扫了几分,手指着道:“项羽田单何在。”   “末将在。”二人忙是出列。   陶商手向地图北面一指,令道:“本王命你二人各率五千兵马,绕过壶关,扫荡其北面诸城,阻击来援的晋军。”   “诺。”   “兵多是我军优势,若能拿下上党其余诸城,就能阻击住袁尚援军,把壶关围成一座孤城,介时再强攻,倒也不失为一条上策。”张良点着头道。   陶商一笑,又拂手令道:“咱们真正的意图已暴露,英布那一路兵马也没必要再演戏了,速传令给他,命率率蒲坂之军北上,给我再攻界休,拖住袁尚。”   此番颜袭上党郡,陶商率领了近八万主力,英布在蒲坂一线,尚有一万五千余军,虚张声势假攻关中,陶商命他一路兵马攻界休,就是要牢牢的拖住袁尚,令他无法抽兵援救壶关。   号令传下,项羽和田单各率五千精兵,翻山越岭,绕过壶关,前去攻取北面诸城。   上党兵马尽集于壶关,其余诸县守备空虚,袁尚的援军又未及时赶到,魏军所过之处,潞县、襄垣、铜鞮等诸县,几乎兵不血刃,尽为魏军所陷。   两天后,项羽率五千精兵,杀至上党最北面涅县,正与奉袁尚之命,率三千兵马前来增援的颜良相遇。   颜良武力不如项羽,统兵能力不及项羽,兵马数量也不及项羽,这一场遭遇战的结局可想而知。   激战半个时辰,晋军死伤近千,颜良为项羽所败,大败而逃。   项羽也不去追颜良败兵,依陶商事先的命令,攻下涅县后便止兵不前,封住了从晋阳来援壶关的路线。   此刻,袁尚已率万余主力,赶回了晋阳,正等着颜良增援壶关的消息。   可惜,不安的等了几天,袁尚却等来了归败的颜良,还有涅县失陷的噩报。   “涅城竟然失守了,陶贼用兵如此之快!”袁尚倒抽了一口凉气。   “涅县一失,通往壶关的道路就被堵住,我们想再救壶关就更难上加难了。”田丰皱着眉头道。   袁尚主臣们,一时都慌张起来,人人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袁尚紧握着拳头,咬牙道:“事到如今,看来本公只有尽起手头之兵前去夺回涅城,无论如何也要救壶关不可。”   话音方落,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惊叫道:“禀晋公,位于蒲坂城的英布突然率军北上,再攻我界休关。”   魏军再犯界休!   这个惊人的消息,令在场众臣无不骇然变色,袁尚更是惊的身形一晃。   “英布这一路兵马,分明是陶贼想拖住我们,叫我们无法分兵救壶关。”田丰沉声道。   袁尚那个恨啊,只恨自己兵马太少,被陶商杀到两头不能相顾,都不知道该去救哪一路。   救界休还是救壶关,袁尚只能选择一路。   救界休,壶关一线,魏军就可畅能无阻的北上,从东南面杀入晋阳侧后,将袁尚苦心经营的界休防线,化为乌有。   若去救壶关,而界休之兵不过千余,若被击破,陶商的大军就可以从南面大道,一路辗往晋阳,他凭手头的兵力,根本无法阻挡。   两路之危,皆事关存亡,袁尚手头兵力不够,实在决定不了去救哪一头。   “先去救壶关吧,毕竟壶关之敌乃魏军主力,而界休的英布所部,不过万余人。”田丰劝道。   袁尚思前想后,想想也对,便准备下令率军去救壶关,于是又看向司马懿,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袁尚以为,司马懿也会支持去救壶关,毕竟,除了田丰所说的原因之外,司马氏一族,还有他的未婚妻张氏一族,皆还留在壶关,出于对家人安危的担忧,司马懿也应该主张去救壶关。   “晋公,懿以为,我们应该去救界休。”司马懿却一咬牙,沉声道。   袁尚神色一变,显然对于司马懿的提醒颇为意外。   司马懿却指着南面道:“界休关方向,自古以来就是攻取晋阳的大路,道路较为平坦,一旦陶商攻下界休,粮草兵员就可畅通无阻的进入太原郡,直取晋阳,所以要守晋阳,首要守界休关。”   “上党郡一路。”司马懿又向东南一指,“虽亦可通往晋阳,道路却更为崎岖,不利于粮草转运,陶贼虽攻下了上党诸城,甚至还截断了我们救援壶关的通道,但重中之重的壶关,却还牢牢的握在我们手中。”   说到这里,司马懿年轻的脸上,平添几分傲色,“壶关城屯粮足支四月,关城皆乃山石所筑,即使是魏军的天雷炮也绝难轰破,懿以为,以郭援的能力,凭三千兵马足以守住。”   司马懿一番话,令袁尚焦虑的心情,渐渐缓和不少,不住的点着头,又恢复了镇定。   最后,司马懿轻吸一口气,冷冷道:“陶贼只要拿不下壶关,晋阳侧翼为稳如磐石,我们便可集中主力,前往界休击退英布一路贼军,然后待开春降雨,太行道路陷入泥泞,陶贼粮草运输不济之时,再移师壶关,不怕破不了陶贼么。”   司马懿一番自信的分析,听的袁尚是连连点头,于危机中,仿佛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忽然,袁尚又觉的有些好奇,便问道:“仲达,你司马一族,还有你的未婚妻尽皆在壶关,你却不急着去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司马懿神色微微一动,似是被袁尚说中痛处,却又一拱手,正色道:“家人的安危与天下的兴亡相比,孰轻孰重,懿岂能没有个权衡,为晋公大业,懿断不敢以私废公。”   这一番话,说的袁尚是感动不已,拍着司马懿的肩感慨道:“仲达果然是深明大义,本公得仲达,如周王得姜太公,何愁大业不成。”   精神振作的袁尚,当即下令尽起晋阳之兵,前往界休去对付英布一军。   壶关方面,袁尚则派出死士,穿越魏军的防线,前往壶关告知郭援,令他务必坚守壶关。   魏军并未对壶关实现全面的封锁,且壶关夹山而立,袁尚的细作可翻山越岭偷入壶关,将司马懿的诏令送入城中。   郭援不敢不从令,只得下令全军坚守壶关,死战不退。   袁尚的应对之策,魏营中的陶商,很快就从斥侯细作的情报中得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司马懿果然是智谋不凡,又有枭雄的狠心,能够不顾自己族人的安危,向袁尚提出不救壶关的计策。   陶商目的,本就是拖住晋阳的袁尚主力,司马懿的献计,却也正中他下怀。   陶商自无犹豫,决心集中主力攻打壶关,一定要在开春降雨,太行山路变的泥泞不堪之前,攻下壶关。   王令传下,近八万魏军,开始对壶关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一个月的时间里,魏军对壶关发起了大小十余次进攻,耗费箭矢数十万支,死伤近五千余众,可偏偏就是拿不下这座三晋第一关。   这座壶关,简直堪比潼关这等天下险守,郭援竟凭此关,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陶商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壶关的坚程度,他也明白司马懿为何敢大胆到不救壶关的原因,就是对这座雄关之坚固极度自信,想凭此关把他钉在太行山上,拖至春雨到来,山路泥泞之时。   壶关久攻不下,界休关方向,英布的一万兵马,自然也没什么进展。   东西两路的魏军,陷入到了僵持的境地,似乎都被这太行山的险恶,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最寒冷的日子过去,时间进入春季,天气渐暖,不知不觉已到了山雪将融的时刻。   陶商很清楚,雪一化,再上春雨一降,他就算是有吃不完的粮草,也休想再运上这太行,满足八九万张口的吃喝。   时间不等人,陶商已到了非在一月之内,拿下壶关的地步,否则,他就只有退兵而去,放弃了攻灭晋国的计划。   是日黄昏,又是一场狂轰烂炸,几百门天雷炮,对壶关一口气发射出了万余枚石弹,天崩地裂,声势恐怖。   炮声消沉,尘雾落尽,陶商举目远望,却见壶关城除了添了几块伤痕之外,依旧是巍然不倒。   “这壶关也太他娘的坚固了,难道本王的灭晋计划,真要被区区一座壶关破坏了吗……”陶商眉头深皱,眼中尽是厌恶。   这时,凝亮关城的张良,忽然眼眸一亮,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   他便驱马上前,向着陶商附合低语起来。 第四百零一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陶商笑了,口中啧啧赞道:“子房不愧是子房啊,此计绝了。”   旁边众将瞧着奇怪,樊哙忍不住道:“我说房子,你又给咱魏王出啥馊主意啦,快跟咱们说说。”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张良捋着短须,故弄玄虚地笑道。   他越是不说,樊哙就越是好奇,挠着头嚷嚷道:“房子,你别给我卖关子,快说啊,我都快难受死了。”   张良却只笑而不语。   “收兵,回营喝酒去。”陶商却已哈哈一笑,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樊哙等众将,心中虽狐疑好奇,眼见陶商不说,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陶商一道回营。   一回营,陶商便将鲁班单独召至帐前,将张良之计,安排给了他来执行。   鲁班听罢之后,却是一脸茫然,一时还领会不了陶商的意图。   陶商便干脆叫人拿来笔墨,捋起袖子给鲁班画起了图。   “原来是这样……”站在旁边的鲁班,不等陶商画完便已明悟,眼中不由浮现奇色。   “怎么样,我的大神匠,你能做到吗?”陶商扔下笔,期许的看着鲁班。   鲁班盯着那幅图看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虽说有点难度,但给班点时间,还是能够做到。”   “能做到就好。”陶商满意的一笑,拂手道:“事不宜迟,你尽快去办吧,越快越好。”   鲁班遂是拱手告退而出,依陶商的旨意去行事。   鲁班前脚一走,陶商又下一道命令,将一千精锐的亲军,拨给了鲁班,听凭鲁班号令行事。   密计安排下去,陶商便下令诸军息兵,各营兵马都暂时停止强攻,叫诸军将士们养精蓄锐。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觉一月已过。   这一月当中,魏军再没有对壶关发起一次进攻,渐渐的,魏军中开始弥漫起了焦躁的情绪,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的士卒,都对这长时间的息兵感到有些不解。   大多数人都认为,壶关艰险难攻,如今天气已暖,灭晋之役看起来是陷入了困境,魏王长时间不进攻,应该是在为撤兵做准备。   只是,长达一月既不攻城也不撤兵,没有任何行动,陶商的做法,不由令将士们心中开始产生狐疑与猜测。   王帐。   陶商却在品着小酒,观着兵法,一副不急不躁,悠闲自若之状。   帐帘忽起,项羽和樊哙二将,先后步入帐中,两员大将的脸上,都写着焦虑二字。   项羽也不拐弯抹角,拱手道:“魏王,现在已经开春,冰雪渐融,太行诸条山道很快开始变得泥泞起来,我军息兵以久,将士们歇的也已经够了,是不是也该在粮草运转不利之前,对壶关再次发动猛攻了。”   “是啊,现在发动进攻,至少还能攻个把月,要是再晚一点,大雨这么往头上一降,咱们就都要泡在泥里了,还怎么攻城,只有撤兵啦。”樊哙也嚷嚷道。   瞟了一眼急躁的二将,陶商却闲饮下一杯小酒,不紧不慢道:“莫急莫急,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攻城的时候。”   两将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神色中皆是狐疑不解。   樊哙忍不住抱怨道:“魏王啊,老樊我知道,那房子给你出了什么妙计,你就告诉咱是什么妙计吧,别让我们干着急啦。”   “魏王既有妙计,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心里也有个底。”项羽也道。   陶商嘴角钩起一抹诡笑:“放心吧,我料不出数日,必见分晓,到时候,本王让你们瞧瞧,我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壶关。”   不费吹灰之力击破壶关?   两位大将脸上,瞬间涌现出了震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陶商所说的话。   壶关城,可是他们所攻打过,最坚固的城池,连天雷炮都只能给壶关挠痒痒。   这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以项羽和樊哙二人的思维能力,实在想不出,陶商能用什么办法攻破,更无法想象,竟还能不费吹灰之力。   “魏王,我看鲁班那厮这几天消失了,莫非你又让他去造威力更大的天雷炮去啦?”樊哙突然猜到了些端倪。   “不用瞎猜了,不是天雷炮,投石机的威力已经达到极限,就算再改进也是轰不破壶关城墙的。”陶商当即否定道。   樊哙又挠着头,看了项羽一眼,二人脸上惊疑与茫然愈加,越发的猜测不出。   陶商不说,他二人也无可奈何,只得按下心中的狐疑,等着陶商所说的“时机”到来之时。   ……   四天后,第一场春雨不期而至。   壶关城头。   郭援和司马朗二人,并立在城头上,看着漫天的雨雾,远望着灰蒙蒙的敌营,雨水打湿的脸上,却尽是如释重负的冷笑。   “春雨已至,陶贼啊陶贼,现在你还想攻下我的壶关,等于作梦。”郭援心中暗自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壶关被围已两月,坚如磐石,郭援挡下了无敌于天下的陶商的进攻,心中如何能不得意。   如今春雨普降,魏军撤兵已成定局,郭援的那份得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已经想着陶商撤兵后,袁尚对坚守壶关有功的他,大加封赏之时的荣耀,更将以逼退陶商之功,从此名动天下,成为一代名将。   旁边司马朗也拱手笑道:“照眼下这情势,我看再用不了十天,陶贼就非得撤兵而去,我组织起来的几家大族私兵,看来也派不上用场了,郭将军,纵横天下,攻无不克的陶贼,却被你击退,恭喜你立下此等不世奇功啊。”   “哈哈——”想到开心处,郭援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城上的晋军,尽皆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皆以为魏军不日将退,壶关之围将就此解除。   不觉又是三天已过。   这三天以来,因为春雨普降,太行山路泥泞,后勤运输不利,使得魏军的补给断断续续,每曰运送前线的粮草,已下降到原来的七成左右,粮草运输的不利,使得魏军将士的士气,很快从高峰,向低谷渐渐的滑落。   是日,春雨方停。   魏营中,项羽等众将,便按捺不住战意,齐聚陶商的王帐之中,劝说陶商要么出战,要么就干脆退兵而去,修改灭晋的战略。   众将们虽知陶商正在布局破城妙计,然拖了近一个多月都没有动静,岂能不焦躁。   陶商的脸上,却始终写着“淡定”二字,也不说话,只笑看着众将嚷嚷成一片。   这时,许久没有露头的鲁班,忽然步入了王帐,向陶商附耳低语了几句。   陶商淡然的眼眸中,陡然掠起如火的兴奋,大叫一声“好”,兴奋的一跃跳了起来。   大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被吓了一跳的众将们,皆吃惊的看向了他们的魏王,却不知他为何突然间这么兴奋。   陶商扶剑在手,鹰目燃烧着猎猎杀机,扫视一眼众将,冷笑道:“这一个月以来,估计你们对本王不退也不攻的做法,已经疑惑了很久,都在猜测本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天,就是让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陶商一身杀气如火狂燃,竟令距陶商较近的将领们,都感到了丝丝的寒意,精神皆是为之一振。   紧接着,陶商拔剑出鞘,向着北面一指,喝道:“传令诸军,午后时分全军出动,本王要一鼓作气,攻下壶关。”   号令一下,诸将的战意瞬间被点燃,沉寂了这么久,他们早巴不得开战,就算最后攻城不利,还是要撤兵,那也好过攻也不攻,直接就班师。   此时此刻,众将心中是既疑心,又激动,他们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陶商究竟有何奇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坚不可摧的壶关城。   诸将散去,各自本部传达总攻的命令。   总攻的王令下达,三军将士各各热血沸腾,磨刀霍霍,只等一战。   一场饱食,午后时分。   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气温不冷不热,正是作战的好天时。   近七万的魏军将士从诸营中开始,如涓涓细流一般,分面八方的汇聚于壶关前。   不多时,七万步骑肃阵已毕,黑色的铠甲反射着阳光,一片铺天盖地的耀眼刺目的强光,将魏军笼罩其中。   刀戟如林,军气浩荡,大魏的战旗,在壶口关前傲然飞舞。   陶商坐胯大黑驹,手提战刀,身披赤色的战袍,一双鹰目凝视着那巍巍关城,眼神中杀机凛烈。   此刻,壶关城头锣声已响成一片,闻讯的郭援率三千晋军急上城头,摆出了防守之势。   郭援原以为,魏军很快就将不战而退,刚喝过小酒,正准备美美的睡上一个午觉,还没等打个瞌睡,便被魏军集结的消息所惊动,急急忙忙的赶往了城头。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郭援强行打起精神,举目远望,只见城头魏军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尽头,声势甚是浩荡肃杀,松了已久的神经,不由又紧绷起来。   旋即,郭援的嘴角,又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口中冷哼道:“陶贼,你多半是想在撤退之前,再做一次无谓的尝试吧,很好,那我就多谢你给我的功劳薄上,再添上一笔,嘿嘿。” 第四百零二章 破关,杀尽!   城外处,陶商鹰目直视城头,虽然无法看到郭援,但他也能想象的到,郭援此刻是一种何等不屑的表情。   嘴角扬过一抹冷笑,陶商目光不移,问道:“鲁班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末将奉大王之命,亲自去视察了一番,地道的位置打得很好,成功的机率很大。”荆轲拱手答道。   陶商的眼眸中再次掠起兴奋,遂一挥战刀,“那就好,你就传令给鲁班,令他即刻动手吧。”   “诺。”荆轲拱手应命,忙向亲军吩咐了几声,那亲军便向着东面一线飞奔而去。   陶商环抱着大刀,平静的望着壶关方向,一言不发,也不下令攻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左右项羽等大将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重新开始现出狐疑之色。   陶商下令对壶关发动总攻,项羽众将们自兴奋不已,以为终于可以大杀一场,谁想几万兵马集结了这么久,却并不见陶商下命令,这又岂能不叫他们再起狐疑。   “魏王,方才听荆轲的话,莫非忙乎了个把月,你的妙计就是派鲁班挖地道,偷偷潜入壶关吗?”樊哙忍不住问道,似乎对这个地道之策,有些不以为然。   话音方落,项羽却道:“郭援的兵马,尽聚于城墙一线,就算大王能派兵从地道突入城中,只怕也会即刻暴露,白白损失些士卒。”   “本王确实让鲁班掘了地道。”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笑,“不过,这地道却不是为了让士卒潜入壶关城。”   项羽和樊哙对视一眼,二人又茫然困惑了。   自古以来,挖地道不就是为了偷偷潜入敌城,里应外合杀敌一个措手不及么,若是不派兵潜入,又能有什么用?   众将还等再问时,陶商却已刀指敌城,淡淡道:“尔等无需多问,等了一个月,也不在乎多等片刻吧,仔细看吧,很快就会看到一场好戏。”   陶商的话中似另有玄机,项羽众将猜之不透,只好暂压狐疑,也随着陶商将目光投向了壶关城。   大军肃列城外,不觉两个时辰已过,日近黄昏。   风中凌乱许久,却迟迟不攻,众将士们的心渐渐躁动起来,项羽忍耐不住,欲待再问。   就在他刚要张口之时,却蓦然间感觉到,脚下的地面,突然间莫名其妙的震动起来。   紧接着,天崩地裂的巨响声,就随着脚下地面的剧震,同时响起在耳边。   那震动,那崩裂声中,竟似从壶关方向传来。   项羽心头一震,猛的抬起头,向着前方望去,表情刹那间凝固在了惊喜震骇的一瞬。   眼前,坚不可摧,固若磐石的壶关城墙,竟在塌陷!   项羽惊呆了,惊到嘴微张,大口的喘着粗气。   其余樊哙,彭越等大将,无不是目瞪口呆,七万多的魏军将士,也不无陷入了震惊茫然中。   “壶关竟……竟自己塌啦?奶奶的,邪了门啦?”樊哙惊到嘴巴都合不拢。   不光是樊哙,魏军上下,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座让他们吃尽苦头,死了多少兄弟,连天雷炮都无法轰破的壶关,竟然自己在崩塌。   这不可思议的画面,让魏军上下恍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纷纷揉自己的眼睛,怕自己身在梦中。   樊哙甚至狠心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腿上传来剧痛,证明自己没有睡着时,才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中景象。   片刻间,壶关城门一线的城墙,已下陷一半,仿佛一只来自于地底的远古巨兽,正在吞噬着那座城墙一般。   “魏王,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霸王项羽,也震惊到声音发颤,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陶商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将真相告诉了他们。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正是张良所献的破城妙计。   那日张良附耳献计,便是请陶商派鲁班率一千亲兵,秘密的挖一条地道,直抵壶关城门下方,然后在城门所在的几十步范围,四面的拓宽洞室,同时为了防止洞顶塌陷,事先以木头将顶部支撑起来。   鲁班虽经过精确计算,将洞室准确的开在了城门下方,但这样巨大的工程,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完成自然要花大量的时间,所以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   其实城中的守中也听到了地底传来的声音,郭援以为陶商会实施地道之计,事先已派人严密监听地下情况,并深掘沟壕,准备诛杀从地道冒头的魏军。   郭援自然不会料到,陶商压根就没想用地道潜入壶关城。   眼下洞室已成,陶商便令鲁班将支撑洞顶的木柱,一并烧毁,柱子一毁,地面巨量的土石失失了支撑,重压之下,自然便崩陷下来。   项羽终于明白了陶商的解释,不由恍然惊悟,为张良计策之奇而惊叹,更惊叹于陶商的胆量,竟敢用这样风险极大的奇计。   其余还未明白真相的将士们,眼见壶关城墙倒塌,还只道是上天相助,让壶关城墙自行倒塌,便想自家魏王果然是圣人转世,连老天都在保佑。   眼前壶关城塌陷得差不多,也该是结束这场攻城之战的时候了。   深吸一口气,陶商鹰目陡然一凝,手中战刀向着敌城狠狠划下,“大魏的将士们,给本王杀进壶关城去,杀尽顽抗之敌,一命不留。”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冲天而起,震碎天地。   项羽大喝一声,纵马舞枪,如一道金色的闪电,挟着凛烈之极的战意,狂射而出。   “杀——”   七万将士齐声喊杀,轰然裂阵,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挟着一腔立功的战意,如潮水般向着崩塌的壶关城扑去。   壶关城头。   几千晋军,此刻已陷入了生平最大的恐慌与惊惧之中,乱成了一锅粥。   舒服了一个多月,他们本就没有想到,魏军会在今天突然发起进攻。   上城之后,魏军又迟迟不进攻,让他们在城上枯站了一个下午,大多数晋军士卒的精神已放松,甚至已经打起了吹欠。   他们以为,魏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并不敢进攻。   就在太阳西沉,他们以为魏军会不战而退之时,却突然间,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   情况突变,三千人的晋军,只觉脚下的城墙却忽然晃了起来,晃动持续不断,越来越剧烈,片刻就达到了地动山摇的地步。   紧接着,就在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断折声,中央城门处突然向下塌陷入去,整个城体更是向前倾斜出去,近百余名惊恐的士卒,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身体便被甩出了城外,从高空中跌落下去。   惨嚎声一时大作,几百号士卒瞬间被摔成肉泥,城墙在飞快下沉,偌大的城楼也断裂开来,脱离了城墙,轰然翻倒,溅起了漫天的灰雾。   惊魂失措的守军,不是坠落城头摔死,就是被飞落的木石砸死,要么就是滑入城体的裂隙中,直接被挤成肉饼。   惨声嚎声此起彼伏,包括城门在内,两翼达数丈的墙体,转眼间就崩塌在了这突如其来的塌陷之中。   塌陷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就结束。   从废墟中爬起来,幸存的晋军士卒们,惊恐的四下环望,透过渐落的尘土,他们惊怖的看到,他们所引以为傲,坚不可摧的壶关城墙,竟然已塌成了平地。   便在他们茫然惊恐,还没搞清楚是为什么时,耳边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巨响声。   这一次,巨响不是来自于脚下,而来传自于前方。   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中,惊恐的看到,数以万计的魏军步骑,汹汹如决堤的怒涛般,向着崩塌的壶关扑来。   灰头土脸的郭援,这时才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抹去脸上的灰尘,四下一扫望,瞬间吓到整个人都僵直。   “城墙……城墙竟然塌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惊愕之极的郭援,陷入了手足无措的惶恐茫然之中。   环扫左右,残存的晋军士卒,已经吓的慌叫起来,纷纷后退。   失神的郭援,耳边也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抬头颤巍巍的一望,惊见数不清的魏军将士,正如虎狼般狂涌而来。   郭援心头如遭重锤狠狠一击,绝望的情绪瞬间袭遍全身,眼下城墙已塌,险要全失,他拿什么来抵挡魏军的汹涌进攻。   郭援还在暗暗叫苦时,惊破了胆的晋军士卒,不等魏军冲至,就已向城内抱头鼠窜逃去。   郭援这才回过神来,急是拔剑在手,大叫道:“给我准备御敌,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很快被淹没在了魏军震天的喊杀声中,吓破了胆的晋军,精神已然被城墙的倒塌击碎,哪里还顾得上郭援的威胁,只顾没命的窜逃。   “不许退,谁退我杀谁!”郭援大怒之下,连斩数名逃跑的士卒,却依然阻止不了这败溃之势。   便在这时,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已蜂拥而入,从坍塌的废墟缺口处,灌入壶关城。   霸王项羽,一马当先,手舞霸王金枪,率先踏上废墟。   金光四射,项羽手中金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四面电射死开来,将不及逃走的敌卒,成片成片的刺倒在地。   身先士卒的项羽,鹰目在血雾中一扫,一眼锁定了正在吼叫的郭援。   “顽抗我大魏天威,郭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项羽精神抖擞,狂笑如雷,霸王金枪斩出一条血路,直取郭援。 第四百零三章 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郭援,尚自气急败坏的狂舞大刀,斩杀着败逃的士卒,企图制止住溃逃之势。   突然间,武将的本能,使他猛觉身后凛烈之极的杀机,如海潮般狂压而至。   背后有强敌杀到!   郭援猛一回头,却见一员金甲魏将,手舞着金枪,挟着无可阻挡的绝世武道,如斩蝼蚁般杀破乱军,向着自己狂杀而至。   魏军中,能有此绝世武道的枪将,除了项羽,还能有谁。   官渡一役,项羽力压吕布,已是闻名于世,世人皆知陶商麾下,这员冒充项羽之名的武将,拥有着堪比霸王的武道。   郭援也不例外,一见项羽,他瞬间便被吓到肝胆俱裂。   逃!   郭援的脑海中,杀那间吓到只余下了这两个字。   可惜,项羽来势太快,他已根本没有逃的机会,只有拼死一战尚有一线生机。   “冒充古人的家伙,老子就不信你有霸王的武力!”郭援强鼓起勇气,一声狂烈暴喝,手舞战刀迎了上去。   杀至近前的项羽,一见郭援那起手的把势,便知眼前这敌将,武道跟自己相差太远。   “蝼蚁般的东西,也配跟我项羽一战么!”   一声狂烈的冷笑,项羽虎躯飞纵而起,手中霸王金枪如电射出,挟着摧毁一切的无力之力,狂击而出。   枪锋未至,那强烈之极的劲风,竟如狂风暴雨一般,四面八方的压迫向郭援,如同将他挤入了真空之中。   郭援气窒已至,精神几乎崩溃,手中战刀只能本能的迎出。   哐!   火星乱溅中,一声巨响,一声惨叫,郭援狂喷着鲜血,偌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一招秒敌!   跌落于地的郭援,身体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口中狂喷鲜血,痛苦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郭援挣扎着想爬起来时,项羽身形已落地,顺势一脚踢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郭援整个人贴着地面被横踢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堵断壁上,伴随着咔咔几声断裂响声,整个人便痛到昏死过去。   项羽也不屑于杀他,喝令身后军士卒他绑了献于陶商,自己纵挥金枪,再度杀向惊慌之敌。   郭援被生擒,晋军更是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虎狼般的魏军狂涌入城,见人就杀,对于那些投降的晋军,根本不予理睬,一律杀之。   陶商就是要杀尽晋军,以震慑那些顽抗之徒,让他们不敢跟魏军作对,如今壶关城已破,这些敌卒才知投降,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壶关南门一线,转眼已全线攻克。   这时的陶商,才不紧不慢的登上了已是废墟的城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血与火浸染的关城。   这座并州第一雄关,终于被他洞穿,通往晋阳的大道,就此畅通无阻。   “嘀……宿主取得壶关攻防坚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7。”   脑海里响起系统精灵的声音,陶商笑了,笑的畅快狂烈。   “魏王,我军已拿下南门,羽还活捉了守将郭援。”策马而来的项羽,将手中所提的郭援,扔在了陶商跟前。   摔落于地的郭援,虽受伤不轻,却挣扎着爬了起来,斜瞟了陶商一眼,昂然自恃,也不下跪,更不低头。   项羽虎目一瞪,厉喝道:“姓郭的,身为俘虏,我魏王在此,焉敢不跪!”   “我郭援乃世族名门子弟,要跪也只跪晋公这样的高贵之主。”郭援冷哼之声,言外之意,自然是不屑于陶商的出身。   郭氏一族,乃是并州豪族,同司马氏一族,以及袁氏一族,乃是同一阶级。   看着眼前自恃出身的郭援,陶商倒是觉的很好笑,想当初他不名一文之时,袁绍等世族豪强,嘲笑他的出身也就罢了,眼下自己坐拥两河,身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实力何等之强,他竟然还敢拿自己的出身说事。   他是自讨苦吃。   陶商瞄了马前的郭援一眼,冷冷一笑:“觉得自己出身高贵是吧,世族名门就了不起是吧,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世族名门的风骨,来人啊!”   陶商鹰目陡然一聚,杀机凛射,拂手喝道:“即刻将这姓郭的,给要本王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号令一下,郭援瞬时形容大变,原本自恃骄傲的态度,瞬间瓦解,一脸震恐之色。   郭援以为,陶商看重他乃并州世族的出身,定会逼降于他,所以他才摆出高姿态,等着陶商劝他归降。   在他眼里,陶商虽然出身卑微,但到了这般地步,在陶商的麾下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以。   可郭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直接就要杀他,还要用五马分尸这种残酷的杀法。   惊恐之下,郭援急是叫道:“陶贼,我郭家乃并州大族,你若杀我,就不怕并州世族人人自危,就不怕他们群起抵抗,不肯臣服你吗!”   陶商一声狂笑,傲然道:“你们这些并州的废物世族,匈奴胡狗在你们的家乡肆意妄为,你们视而不见,却还要助袁尚这个勾结胡虏的狗贼,本王才不屑你们这种货色臣服,你们胆敢抵抗,本王正好将你们杀尽!”   天雷般的喝斥,狠狠的戳中郭援的脊梁骨,戳到他无地自容,哑口无言。   他万没有想到,在袁绍这等雄主眼中,视为珍宝的他们这些世族名门,在陶商的眼中,竟如粪土般不值一钱,说灭就灭。   陶商之残暴,陶商之狂烈,深深的震撼了郭援,震到他竟不知以言。   “来人啊,还不动手。”陶商拂手一喝。   荆轲一使眼色,左右亲兵纷拥上前,就打算将郭援带走。   这下,郭援彻底的慌了,哪里还敢再有什么自忸,忙是双膝一欠,跪倒在了地上,巴巴的恳求道:“郭某知错了,恳请大王开恩,援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援对并州地形了如指掌,定可为陛下攻取并州做出贡献。”   此时的郭援,全然已不见了适才高贵冷艳的自恃,巴巴的恭称陶商一声“大王”,转眼间更是背叛了袁尚,反过来竟要助陶商夺取并州。   陶商只一句五马分尸的威胁,就轻易撕碎了郭援外强中干的真面目。   可惜,陶商言出必行,说杀他,必杀他。   “你若真是嘴硬到底,本王还倒佩服你,说不定还会给你留个全尸,没想到你竟也是个软蛋,本王更饶不了你。”说罢,陶商狠狠一挥手,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大王饶命,大王听我啊……”震恐羞愧的郭援,歇厮底里的嚎叫,求陶商饶他一条狗命。   左右御林军士们已汹汹上前,将郭援拖了下去,绑在五匹战马上,伴随着一声惨烈之极的杀猪嚎声,这位世族公子便被撕成了一块块血肉模糊的碎块。   杀一个还不够,壶关城中,还有许多陶商非杀不可之人。   司马懿助袁尚跟自己作对,竟然还给袁尚出了勾结匈奴胡虏的奸计,竟不惜向匈奴人割地,还纵容匈奴人洗劫屠害自己的家乡,就冲着司马懿的所作所为,陶商就绝不会饶他,必灭他司马一族。   还有其他随着司马氏一族,一同从河内出逃,前来投奔袁尚,来不及从壶关撤走的那几姓世族,陶商也要将他一并族灭。   战刀向着北面一指,陶商肃杀喝道:“大魏的将士们,给我杀尽壶关城去,杀尽一切顽抗之敌,凡城中世族豪强,统统给本王杀尽,一个不留!”   号令传下,杀意未尽的大魏将士,挟着熊熊怒火,如潮水般,向着壶关腹地辗去。   此时此刻,司马朗正率领着一千多世族私兵,匆匆的奔行在前往南门的路上。   这一千的私兵,乃是身在壶关的世族们,东拼西凑出来的私兵,由司马朗统一指挥。   司马朗听闻陶商列阵城外,按兵不动许久,心中存有怀疑,便想带着这批兵马,前往城头相助郭援,以免有什么闪失。   谁料,就在司马朗还在半道上时,却突然听到一声轰塌巨响。   那声音,就像是南门城墙,竟然倒塌了一半。   紧接着,就有斥候飞奔而来,惊恐的报说南门已塌,魏军正在大举攻城。   司马朗当时就懵了。   他心想南门皆为山石所彻,何其之坚固,魏军的天雷炮都奈何不了,岂能自己说塌就塌。   惊慌不解之下,司马朗当即加快步伐,率一千世族私兵赶往南门,想看个究竟。   却不料,一路上崩塌之声渐息,喊杀声却如潮而起,震天动地,这让司马朗心情越发的不安,隐约已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司马朗转过街脚,进入通往南门的正道时,一抬头,整个人瞬间石化,惊到目瞪口呆。   那表情,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最可怖,最最不可思议的画面。   南门,竟然不见了。   准确的说,原本巍然而立的南门,竟然变成了一堆塌陷的废墟!   大道上,狼狈惊慌的晋军士卒,正夺路狂逃,身后,数以万计的魏军步骑,正如狼驱虎一般,翻过废墟,向着壶关腹地狂辗而至。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南门怎么会塌了?这怎么可能?”惊恐的司马朗,思维陷入了困境,以他的理解能力,根本无法理解,坚不可摧的南门城墙,如何在转眼之间,就崩成了一堆废墟。   就在他震怖之时,正面方向,魏军已逐辗着晋军兵杀近,司马朗当然知道,自己这一千私兵,根本挡不住强大的魏军。   只见正前方处,“魏”字的王旗已了现,是陶商亲率着铁骑大军,辗入了城内。   “陶商这奸贼,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司马朗心中震怖茫然无比,脑子全被困惑填满。   他很快又清醒过来,意识到壶关已破,大势已去,连郭援都败了,自己若还傻乎乎的一战,便是自寻死路。   失魂落魄的司马朗,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的心思,只能黯然的掉转马头,带着一千多同样惊慌的败兵,向着北门方向逃去。 第四百零四章 助战   司马朗率领着一千私兵,直接先逃回了自己司马氏一族的驻地,带着全族老小就往北门逃去。   “大哥,出了什么事?”闻讯赶来的张春华,惊奇的问道。   因是张家与司马家关系密切,所以两家的营地住的比较近,司马朗才召呼自己一族逃跑时,顺道也支会了张氏一族。   “南门塌了,陶贼的兵马正大举杀入城中,壶关是守不住了,咱们必须赶到陶贼杀到之前撤走。”司马朗沉声道。   “南门塌了?”张春华花容惊变,“南门都是山石所彻,固若金汤,怎么可能塌了呢?”   “我也想不通啊,不知那陶贼用了什么神奇手段,竟然以把好端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墙弄塌。”司马朗苦着一张脸道。   张春华俏脸愕然,明眸中流转着深深的震惊,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整个人儿也陷入到了对陶商的惊奇之中。   “你张家的人都已经到了吧,幸亏我手中还有一千私兵,正好护着咱们两家撤走,事不宜迟,赶紧走吧。”司马朗说着,叫了一匹马来,将张春华强行扶了上去。   张春华也清醒过来,刚想拍马而走,却猛又想起了什么,忙道:“大哥,咱们两家走了,赵家,杨家,还有其余几族怎么办?”   司马朗一怔,面露为难之色,只稍稍一犹豫,便无奈的咬牙一叹:“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他们了,只能先救咱们两家撤走,至于其余几族,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司马朗也不敢再迟疑,拨马便走。   耳听司马朗决定抛弃其余几族,张春华身儿一震,秀眉间显露惊色,刚想说什么,司马朗却已策马而去。   “唉……”张春华无奈之叹,也只能跟随而去。   壶关攻陷。   陶商攻克了壶关,上党的晋军基本便被肃清,制约魏军北上的障碍,基本已被扫消。   陶商马不停蹄,留部分兵马打扫战场,当即率大军轻装北上,直奔晋阳而去。   ……   界休关。   大营中,袁尚正一脸轻松的坐在上首,听着逢纪汇报战况,全然已没了先前的慌张。   界休关南,英布的进攻虽猛,但毕竟兵马只有一万,袁尚凭着一万晋军,以及界休关之险,轻松击退了英布数轮进攻。   界休关稳若泰山,而壶关方向,魏军虽占据了上党郡全境,将壶关变成了一座孤城,但郭援却凭借着三千兵马,把壶关守成固若金汤,整整拖了陶商一个多月。   壶关不下,八万魏军就得被钉死在关城下,不敢北上进犯晋阳。   而今初春已至,春雨已下,只要郭援再支撑个把月,太行山就会变成泥泞之境,魏军粮草转运不利,非得撤兵不可。   魏军一撤,他就能出兵收复上党全境,他的晋国就能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次的危机。   听着逢纪的汇报,袁尚表情愈发轻松,嘴角甚至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晋公,郭将军坚守壶关,拖住八万魏军,此番若击退陶贼,郭将军实为首功,晋公需当对他重重有赏才是。”司马懿也笑着提议道。   “仲达言之有理。”袁尚连连点头,“本公素来赏罚分明,郭援有大功,本公岂能不赏,只要陶贼一退兵,本公就封他为镇东将军。”   袁尚封赏一说出口,立时引起众武将们的羡慕,尤其是吕布和颜良两员大将。   想以吕布和颜良的实力,以及资历,在袁尚麾下不过官封杂号将军而已,郭援年纪轻轻,却连升数级,直接踩在了他们头上,焉能不令他们心生嫉妒。   颜良他们知道,郭援乃并州大族,袁尚如此重封,绝非是封赏那么简单,还有趁机笼络郭氏一族的意图有关。   想到这些,颜良几将心中虽有不爽,却也只能暗自叹气。   “晋公英明神武,赏罚分明,我等岂能不为晋公效死力。”司马懿趁势拱手恭维道。   袁尚得意,哈哈一笑,拂手道:“只要你们好好为大晋效力,本公是绝不会亏待你们的,今日赏的是郭援,明日赏的就有可能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人。”   群下们一听这话,赶紧纷纷的出言,大表对袁尚的忠心,皆拍着胸脯声称要为大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袁尚是志得意满,情绪越来越高涨,一张脸笑到合不拢嘴。   便在此时,亲军匆匆而入,惊道:“禀晋公,壶关已为魏军攻破,陶贼正率大军向晋阳逼近,郭将军为陶贼所杀,司马公子刚刚败逃而归,正在帐外求见。”   壶关失守!?   这情天霹雳般的情报,霎时间轰在了晋国君臣的脑袋上,把他们畅想的所有未来,统统都轰为粉碎。   袁尚原本一张得意的脸,瞬间惊恐到抽曲变形,整个人竟是在一瞬间,惊到傻懵在了原地,口中颤声道:“壶关城固若金汤,就算陶贼有天雷炮,也休想轰破,怎么可能被攻陷?”   大帐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震惊茫然之中。   司马懿泰然自若的脸,也在第一时间被惊愕所占据,但转眼之间,但听得自己兄长顺利逃了出来,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忙叫将司马朗传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司马朗,黯然步入了帐中。   “大哥,陶贼是怎么攻破壶关的?”司懿第一个质问道。   司马朗长叹了一声,便心有余悸的将陶商如何暗挖地道,弄塌了壶关南门城墙,如何攻入壶关的经过,默默道了出来。   袁尚等君臣,一个个听的是嗔目结舌,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般,万万想不到,陶商竟能用这等近似于“异想天开”的手段,攻破了壶关。   “我本想保护各世族撤逃,只是敌军太多,我力战不敌,只能保护我司马家和张家撤出,其余几族来不及出逃,皆被陶贼那残暴的畜牲杀害了。”司马朗又愤慨道。   晋国群臣,自袁尚以下,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   壶关的失守,意味着魏军可越过上党天险,轻松的进入并州盆地,八余万大军轻松的杀往晋阳。   袁尚欲阻魏军,就势必要分兵去救,然魏军已进入平原地带,通往晋阳的路上,几乎无险可守,自己凭借着这点兵马,如何能在平地上,阻挡陶商八万大军的辗压。   再者,若是一分兵,界休兵力一少,所受到的敌人南面的压力就将倍增。   稍有不慎,袁尚就要陷入两面皆失的危险境地。   只是,若不分兵去阻击陶商,就只能坐看晋阳被陶贼攻下,晋阳乃并州核心所在,若一陷落,就意味着他晋国就此完蛋。   袁尚已别无选择,必须要派兵去阻击陶商。   只是,凭手头这点兵马,无异于以卵击石,又怎么能阻挡得住。   袁尚脸色阴沉如铁,神色变化不定,一时间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田丰和逢纪。   此时的逢纪,早已没了主意,只能做一脸的苦相。   田丰却沉叹一声,目光瞪向司马懿,“我先前早就说过,应当先去救壶关为重,谁料是某人自作聪明,劝晋公不去救,放任壶关被围,才酿成今日之祸,恕丰也无能为力。”   田丰口中埋怨的某人,自然便是司马懿。   “司马仲达,你说该怎么办?”袁尚即刻瞪向了司马懿,语气只已流露出了责备之意。   此时的司马懿,脑子也有点懵,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晋公莫急,就算陶贼攻下了壶关又能怎样,我有一计,必可击退陶贼。”本是心有余悸的司马朗,突然大声道。   “你……你有什么计策?”袁尚吃惊的看向司马朗,一脸的不信。   司马朗便抬手向东一指,“上党山路崎岖,陶贼此番兵围壶关时,并没有带骑兵,如今他攻破壶关,必以步军轻装前进,想要速破晋阳,只要他的步兵一出上党,进入到平坦地带,咱们只需万余铁骑,必可轻易击破陶贼。”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袁尚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却又犯了难,“可惜匈奴主力已灭,我们哪来那么多骑兵去对付陶贼。”   司马朗嘴角扬起一抹诡笑,似是早知袁尚会这么问,张口就准备回答。   话未出口时,司马懿已猛然省悟,便抢先道:“黑山贼张燕拥兵数万,盘踞于太行山中已久,其麾下便有一万铁骑,我们可以借张燕的骑兵,前去阻击陶贼。”   张燕。   袁尚眼前一亮,蓦然间闪过一丝精光,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轩眼间,袁尚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摇头道:“那张燕素来与我袁家为敌,当年就曾相助公孙瓒,几次三番的跟我们袁家作对,哪怕公孙瓒覆灭,我袁家一统河北之后,他都不肯臣服,眼下他又怎么会出兵助我们对付陶贼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   司马懿脸上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不紧不慢道:“张燕此人的野心,无非是割据太行而已,当年袁公有一统河北之势,会威胁到他,所以他才会相助公孙瓒。而如今,河北分裂为晋燕魏三家,正方便他周旋于三国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所以眼前的局势,正是他所想要的。”   话锋一转,司马懿接着道:“倘若我晋国被陶贼所灭,河北便极有可能再次归于一统,这必是张燕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我料定他必会出兵相助我们。”   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袁尚的狐疑,令他精神为之大作。   诚如司马懿所言,陶商兵马虽众,却多为步兵,如果张燕能出山相助,以一万骑兵击败七八万的魏军步兵,倒并非是不可想象之事。   退一步讲,就算张燕不能击退魏军,也可凭借骑兵的机动力,不断的搔扰魏军,令其无法顺利进兵。   只要张燕可以将魏军拖延个把月,到时大雨一降,太行诸陉不畅,陶商就算拿下了壶关,不还得一样的撤兵不可。   权衡许久,袁尚的嘴角,重新掠起了一丝狰狞的冷笑,当即令献计的司马朗,携着他的亲笔书信,前往黑山去邀张燕助战。 第四百零五章 黑山铁骑   “朗遵命。”司马朗慨然领命。   当下司马朗便拿了袁尚亲笔书信,匆匆拜辞而去。   “大哥且留步。”他前脚一出门,司马懿后脚就跟了出来。   “二弟可还有什么叮嘱吗?”司马朗停下了脚步。   司马懿一脸郑重道:“魏军虽只有步军,然陶贼诡计多端,他麾下还有一个叫养由基的家伙,握有一支叫破军营的弩兵,乃是破骑兵的利器,大哥此去若是请了张燕,务必要提醒他,千万莫让他上了陶贼的诡计。”   司马懿对陶商是深为忌惮,将陶商的用兵手段,以及魏军的装备情况,分析得是极为透彻,这时便倾尽所知,教授司马朗万全之策。   司马朗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能力,自然是深信不疑,每一句话都认真听取,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二弟所说,为兄都记下了,放心吧,有我在,张燕绝不会中了陶贼的诡计。”司马朗自信道。   司马懿这才放心,向着他一拱手:“大哥,晋国的安危,天下世族的存亡,就全托付给大哥了。”   司马朗亦郑重其事道:“仲达你放心,为兄此去,定当说服那张燕出兵相助。”   说罢,司马朗就此与司马懿告别,星夜兼程北上,赶往黑山。   司马懿一直将自己的兄长,送出了界休关外,立于城头,目送着那一骑绝尘北去,鹰目深凝,口中冷冷自语道:“陶商,只要有我司马懿在,你就休想染指晋国……”   ……   太原郡以东,箕城以东四十里。   大魏的战旗,迎风飞舞,那支绵延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正意气风发的行军。   “大王,再往前四十里,就是太原郡最东边的城池箕城,城中守军不过七百。”飞奔而来的斥侯禀报道。   陶商精神为之一振,欣然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定要在袁尚援军赶到前,给本王攻下箕城。”   箕城乃太原郡东南最远的一座城池,也是晋阳城东南门户,只要攻下这箕城,陶商的大军就能顺利进入太原盆地,前面的地势只会越来越开阔,将更有利于大兵团展开,发挥他兵力上的优势。   张良却提醒道:“袁尚应该早就得知了壶关失陷的消息,这个时候援军早应该赶到箕城布防才是,现在箕城中只有守军七百,似乎有点古怪。”   “子房你担心什么?”陶商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张良便道:“袁尚手头所余兵马不多,他若率军回援,就可能陷入南北不能兼顾,全面失利的境地,这其中的利害,袁尚看不出来,那司马懿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所以良以为,袁尚绝不会采取简单的率军回援,跟咱们硬碰硬的方式。”   “子良言之有理,司马懿这厮,可比袁尚要精明十倍,不可不防。”陶商微微点头,“那子房觉的,司马懿会让袁尚如何阻击我们?”   张良便不假思索道:“我军因太行山路难行,所以只以步兵轻装前进,大部分的骑兵都还在后边,就连破军营也因为重弩沉重,被甩在了后边,眼下咱们已进入开阔平地,用骑兵对付我们是最好的办法,司马懿应该能想到这一点。”   骑兵?   陶商眉头微微一凝,若有所思。   不等陶商开口,樊哙却已哈哈笑道:“我说房子啊,这回我看你是想多了,袁尚现在已经穷的叮当响,他到哪去变出一路骑兵来对付咱们啊。”   “袁尚手头是没有骑兵,但东面的黑山中,张燕却握有万余铁骑,我就怕袁尚派人邀张燕出山助战。”张良手向东面一指。   听到张燕之名,陶商心头蓦然一震,仿佛猛的想什么。   “你就是想多了。”樊哙又不以为然的一笑,“房子你也不想想,那张燕历来跟袁家对不上眼,现在袁尚落难,张燕应该幸灾乐祸才是,他又怎么会去救袁尚,他有病啊。”   张良冷笑不语,仿佛不屑于跟樊哙这个没脑子的粗人解释,只看向了陶商。   陶商却已明悟,默默道:“张燕当时跟袁绍作对,是因为袁绍一统河北,威胁到了他的割据,而今本王攻灭袁尚在即,大有一统河北之势,威胁到了他的割据,这个时候,出兵相助袁尚,维持晋国的存在,才符合他的利益。”   陶商一席话,说的樊哙是晕头转向,一头的雾水,半晌还没有反应过来。   “晋公英明。”张良却笑着一拱手,“为防万一,良以为我们是不是暂停进军,等后续骑兵跟上来,或者是破军营抵达,再继续向箕城进军不迟。”   “不可!”   陶商却立刻否定,决然道:“眼下雨水越来越多,再用不了一个月,太行山就将泥泞难行,我军粮草补给跟不上,纵然有破军营和骑兵也将无济于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必须即刻杀入太原盆地,才能就地取粮。”   张良身形微微一震,转眼领悟了陶商意图。   春雨大降,山路泥泞,粮草转运不利已经是不可避免之事,陶商唯有尽快攻入太原盆地,攻陷太原郡诸城,才能尽取库府粮草,供己军所用,这就叫作以战养战。   “大王所言有理,只是咱们既无破军重弩,又没有骑兵,倘若那张燕真率骑兵前来阻击,还是一件头疼的事。”张良提醒道。   陶商却一摆手,冷笑道:“那就是你张子房的事了,到时看你能不能随机应变,想出一条破敌妙计来,让本王趁势灭了张燕此贼。”   张良一怔,旋即笑而不语。   ……   大军继续北进。   傍晚时分,大军进至箕城东南二十里,这时,斥侯传来回报,黑山贼首领张燕,已率一万铁骑抢先进驻箕城。   事态的发展,果然与张良所担心的一样。   大魏诸将们听闻黑山骑兵前来,众将大多提议暂停进军,等后续的破军弩营和骑兵赶来,再与敌一战。   众将都是成名之将,个个是铁胆豪杰,他们自然不是怕了张燕,而是他们清楚的知道,敌我双方的优劣。   陶商却决毅进军,下令三军饱食,次曰清晨,尽起大军向着箕城城继续推进。   二十里外,箕城。   “这陶商当真是目空一切,知道我黑山铁骑前来,竟然还敢继续进攻,果然跟传说中一样狂妄。”城头之上,张燕讽刺道。   身边陪立的司马朗,忙是提醒道:“陶贼狂是狂,不过此贼行事向来奸诈,眼下他明明知道张将军铁骑已至,却还敢有恃无恐的继续进兵,只怕他有诈,我们还当小心才是。”   司马朗时刻不忘司马懿临行前的叮嘱,自然要时时刻刻的提醒张燕。   张燕遂也不敢轻易用兵,只派出大量轻骑斥侯,严密监视侦察魏军的虚实情况。   一路路的斥侯很快就发回情报,声称魏军中既没有破军重弩营,也没有骑兵保护,数万大军基本以步兵为主,仗着人多势众,一路向着箕城平推而来。   “没有重弩兵,也没有骑兵,光仗着人多就敢横行无忌,陶商啊陶商,你是有多么不把我张燕放在眼中,是时候让你吃吃苦头了。”   张燕被激起了雄心,即刻下令,尽出一万黑山铁骑,出城正面阻击魏军。   司马朗本是忌惮于陶商,只是得知魏军中没有重弩,也没有骑失,怎么也想不出陶商能有什么办法击破张燕的一万铁骑,便又想这倒是个击破陶商的大好机会。   思索再三,司马朗便也不反对张燕出战,只提醒道:“张将军千万要小心,如果陶贼撤退,不可轻易追击,以免中了陶商的伏兵之计。”   司马朗思来想去,便想陶商除了用伏兵之计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张燕的一万铁骑。   “司马先生尽管放心便,这陶商有几分诡诈,我早已摸的一清二楚,我不会傻到中他的诱敌之计的。”张燕自信地笑道。   张燕这般一说,司马朗却才放心,便自率千余兵马守箕城,坐等张燕成就大功。   是日,下了几天的春雨已停,风和日丽。   正午,魏军八万大军,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漫卷原野,逼近箕城。   张燕横枪傲立,身是黑压压如乌云铺地般的黑山铁骑,背城列阵。   举目一瞟逼近的魏军步兵阵,张燕一眼便看出,魏军的侧翼缺少骑兵保护,乃是薄弱之处,嘴角不由掠起一丝狰狞的冷笑。   “随本将搅乱敌阵!”张燕大枪一扬,厉声大喝,当先纵马而出。   一万多黑山铁骑,如潮水一般狂涌而出,大叫着向着魏军步兵阵袭卷而去。   “这个张燕,也太过自信了吧,纵然魏军没有重弩,强弓还是有的,你这么正面冲击,冲得破魏军之阵才怪。”   箕城箕头,那司马朗见张燕这般急切的发动攻击,眉头不禁暗暗一皱,面露担忧之色。   便在他担忧的瞬间,滚滚黑山铁骑,已狂涌至魏军阵前百步,进入了弓箭射程。   八万魏军将士,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被敌人万马奔腾的气势所吓倒。   “给本王放箭。”陶商果断的下令道。   令旗摇动,数千支箭矢腾空而起,向着黑山军呼啸而去。   魏军虽没有带破军重弩,也没有骑兵,但弓手怎么可能没有。   数千利箭腾空而起,若是正面覆盖向敌骑,杀伤力自然也是极其强大,一波就能将黑山铁骑射个人仰马翻。   这时,张燕嘴角却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当即大喝一声:“全军转向,攻敌右翼!” 第四百零六章 小小玩意儿威力大   话音未落,张燕已拨转马头,身后跟随的帅旗也随之转变方向。   帅旗方向一变,正面冲锋的黑山骑兵们,即刻调整方向,追随着帅旗所在,向着魏军的右翼斜击杀去。   嗖嗖嗖!   眨眼之间,数千利箭袭至,却扑了个空,除了十几名反应慢的敌骑外,大部敌骑皆避过箭袭。   张燕纵马如风,率领着他的军团,迅速的向魏军的右翼扑去,试图趁着魏军阵形不及变化时,一举从右翼突破。   城头。   司马朗看到这画面,眼中的担忧之色一扫而空,脸上不由浮现出欣赏的表情,点头赞道:“我就说嘛,张燕不可能这么莽撞,果然方才只是佯攻,只为搅乱敌军阵形,能纵横太行多年,这个张燕运用骑兵的本事,果然是了得,看来陶贼此番碰上克星了。”   司马朗欣慰的片刻间,黑山骑兵卷着滚滚狂尘,已斜击向了魏军右阵。   “全军,变阵。”陶商却高声一喝,从容不迫,似对敌军的战术,早有心理准备。   中军上,王旗摇动。   轰然响起的铠甲兵器碰撞声中,指向西面的魏军大阵,如同一头巨兽般,缓缓转动方向,将矛头对准了北面。   枪锋如林,盾如长城,迎向敌骑冲击的方向,再次结成了坚不可摧的铁壁。   敌骑已冲至六十余步。   这已经是相当近的一个距离,足以避过魏军的弓箭远射,只是黑山铁骑依旧要冲击魏军枪盾阵,是否能冲破,张燕并没有十足把握。   张燕思绪飞转,他瞬间就断定,现在还不是硬冲的时候,当即喝道:“全军再给我转向,袭敌后阵!”   厉喝声中,张燕已先掉转马前,从魏军枪盾阵前的抹过,绕出一道弧线,改向魏军东面的后阵杀去。   一万黑山骑兵皆是善骑之士,号令一变,即使在狂奔之中,也能迅捷无比的变向,挟着滚滚狂尘,他们再次从魏军阵前抹过。   敌骑攻击方向一变,魏军若想抵挡,就得再次变阵。   “我说大王,咱们被黑山骑这么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个办法啊,再变两下阵,咱们的阵形就要被扯乱,那时就危险了。”樊哙着急的嚷嚷道。   陶商却冷冷一笑:“张燕的那点手段,全在本王掌握之中,放心吧,张子房早就想到了破敌之策,你就等着待会杀个快吧。”   樊哙一怔,没想到陶商已有破敌之策,目光不由看向了张良,却见那家伙依旧是一副成竹成胸,云淡风轻的微笑。   “奶奶的,又故弄玄虚,有啥妙计就不能早点说么……”樊哙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嘴里嘟囔抱怨着,强压住不安的心理,继续观战。   中军处,王旗再度摇动,下达了变阵号令。   轰响之声再起,魏军这头庞然巨兽,再次吃力的挪动身躯,进行变阵。   这一次魏军的变阵,步伐已比先前慢了半拍,阵形也开始出现凌乱不齐,似乎已开始露出破绽。   “陶贼,我看你还能变几次,早晚也得被我扯动出破绽来……”张燕心中冷笑,当即下令再次转向,又从魏军阵前掠过,向着南面斜击而去。   第三次变向,这一次,魏军的阵势终于被搅乱。   彭越所指挥的盾手和枪手们不及同时转向,彼此间发生碰撞,左翼方向立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步兵对阵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阵形,哪怕是一丁点的破绽,也足以致命。   张燕乃骑战高手,魏军这瞬息间出现的破绽,自然被他一眼看穿。   那张狰狞的脸上,得意之色已尽起,他放声狂笑,大叫道:“陶商,我张燕是绝不会让你一统河北,威胁我割据黑山,今天,就让我黑山铁骑,摧毁你的野心吧,给我杀!”   狂笑声中,张燕枪锋一指,纵马如风,直取破绽已出的魏军左翼而去。   身后,那一万黑山铁骑,如铺天盖地的洪流,疯狂咆哮,向着魏军狂卷而去。   瞬息间,敌骑已至五十余步。   “糟了,彭越那边乱了,这要是给敌骑冲破了,麻烦就大了啊。”樊哙吓的哇哇叫道。   左右诸将,无不神色惊变。   张良的嘴角却掠起一丝诡笑,淡淡道:“大王,时机已现,可以发动了。”   陶商也淡淡一笑,向着荆轲示意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荆轲会意,急忙按照事先的约定,将一面赤色的令旗,高高的举了起来。   号令传下,居于中军处,本是准备用来进攻箕城的数十门天雷炮,即刻动作起来,竟似要发射石弹。   原来,陶商的破敌妙计,竟然是要用石弹去轰骑兵。   这怎么可能!   瞬息间,左右樊哙等众将,一个个的都震傻了眼。   天雷炮这种投石机,威力虽然大,但准头却极差,射速也很慢,用于攻城尚可,用于野战对付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就算强行要用于野战,也必须大规模的准备,单只十余门天雷炮,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我说大王,你竟然要用天雷炮轰敌人的骑兵,你不是跟咱们开玩笑的吧!”樊哙更是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   诸将皆是满脸惊疑,皆想自家大王向来用兵如神,张良也是奇计百出,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却想到用天雷炮去轰敌兵的荒唐昏招来。   前方,敌骑已狂涌而至。   陶商无视众将狐疑震惊的目光,战刀狠狠一指,“天雷炮,给本王发射。”   荆轲即刻摇动赤色令旗。   号令传下,顷刻间,十余门天雷炮轰然发射。   呜呜的破风声中,无数黑色之物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腾空而起。   那东西,竟然不是石弹,而是无数细小如荆棘般的东西,密密麻麻,如漫天花雨般倾泄向了狂冲的敌骑军团。   黑色的荆棘,名叫绊马钉。   此物,正是张良所献,鲁班连夜打造,用于克制黑山铁骑的利器。   这种四棱的青铜器,其精妙之处就在于,随便怎么扔到地上,总有一面钉子会朝上,正好克制骑兵。   绊马钉虽然精妙,但制造起来却并不难,鲁班只带着百余铁匠,花了两天时间,便造出了几万枚。   中军阵中,那十几门天雷炮,表面看起来是为了攻城而用,实则却是用来发射这绊马钉。   漫天的绊马钉,叮叮铛铛的洒落,把樊哙等一众将士,都瞧的是目瞪口呆。   樊哙他们并不知这些钉子的妙处,自也不知其利害,心里惊奇的琢磨着,自家魏王是不是昏了头,竟然想用这小小的钉子砸死敌军铁骑不成?   魏军将士在犯嘀咕,箕城城头上,司马朗却在冷笑:“陶贼束手无策了么,竟然蠢到用投石机来对付骑兵,看来他再诈诡多端,也终究有犯浑的时候,这一战,张燕羸定了。”   越想越兴奋,司马朗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前方战场处,绊马钉依然是如雨而下。   黑山骑兵的冲锋依旧迅速,这些黑山兵们原还打算闪避魏军射来的石弹,却没想到当空而下的只是一些破铜烂铁,惊异之下,却让他们也暗松了口气,更加肆无忌惮的向着魏军冲去。   铁骑滚滚,声势浩荡。   军阵中,魏军将士已然变色,却唯有陶商沉静如山,只斜拖着大刀,如看小丑表演一般,以讽刺的目光,傲视着敌骑扑至。   “大王,敌骑就要撞……”   樊哙一个撞字未及出口,前方处,汹涌的黑山铁骑,陡然间异变突生。   原本汹汹而至的敌骑,突然间却像是被无形的箭射中一般,马嘶人嚎,成片成片的栽倒在冲锋的路上。   十骑!   百骑!   千骑!   栽倒的敌骑数量迅速的增加,滚滚如潮的敌骑,如拍上沙滩的浪头,一浪接一浪的拍死在沙滩上,尘雾扬飞,惨烈之极。   眼前这不可思议的画面,把包括樊哙在内,八万多的魏军将士,统统都看的懵住了,恍然间以为眼睛产生了错觉。   “怎么回事,黑山贼怎的突然就都抽筋落马啦,被鬼附身了么?”樊哙惊的大叫,眼眸中迸射着前所未有的困惑。   陶商却一笑,将手中一枚绊马钉,扔给了樊哙。   “这是啥玩意儿?”樊哙看着手中那小东西,眼中尽是糊涂。   看着看着,樊哙那张憨憨的脸上,瞬间涌起惊喜之色,已是明白了这绊马钉的用处。   他猛抬起头,以一种惊叹的目光看向了微微而笑的陶商。   此时他敢明白,为何他的魏王敢以纯步兵,不用骑兵,不用重弩兵,就敢对战一万黑山铁骑,原来,手中竟是握有这等制敌利器。   想明白了一切,樊哙忍不住啧啧叹道:“想不到这样小小一个玩意儿,竟然能克制骑兵,魏王啊,你咋不早说啊,害咱们又白白担心了好久。”   陶商哈哈一笑,鹰目瞄向前方,继续欣赏敌人的狼狈。   前方,一万黑山军已陷入空前的混乱中。   当先的千余敌骑被绊马钉放倒,跟随后面的不知虚实,惊惧之下急是收敛马速,却因冲势太快,收止不及,径直撞上了倒地的人马身上。   如此前后倾轧,连锁效应之下,一万汹汹而至的西凉骑兵,不多时便乱成了一锅粥。   “给本王火上浇一把油吧,放箭!”陶商冷笑喝道。“放箭。”   号令传下,数千弓手从容放箭,数千利箭呼啸而出,向着挤成一团的敌人呼啸而去。 第四百零七章 贼寇,一命不留!   此时的黑山骑兵,丧失了速度机动,再也无法及时避箭,只能任由魏军弓手乱射。   嗖嗖嗖!   箭如雨下,成百上千的黑山贼被从马上射翻下去,他们不是被绊马钉扎穿了脑袋,就是被射穿要害,当场毙命,其余则皆死在互相踩踏当中。   片刻间,方圆百步的范围之内,便已被鲜血所染,所有人的耳膜之中,都充斥着痛苦的嚎叫声。   此时此刻,箕城城头之上,七百守城的晋军,已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画面,吓到个个目瞪口呆。   原本得意的司马朗,更是震惊到嗔目结舌,脸上尽被惊怖狐疑所袭据,口中颤声惊道:“怎么会这样,陶贼难道使了什么妖法?好端端的,张燕的黑山骑兵为何突然无故落马?”   和司马朗一样,此时的张燕,同样也沉浸于惊怖之中。   就在几秒钟之前,张燕的脑海中,还在勾勒他如何杀进魏军阵中,杀得魏军片甲不留的画面,想着自己如何杀败无敌于天下的魏王,一战扬名于世。   谁曾想到,转眼之间,他的一切美妙幻想,统统都被那些从天而降的小铁钉,轻轻松松的刺碎。   眼看着己军铁骑,如中了邪似的纷纷栽倒于地,眼看着他的将士们,彼此死在自己人的踩踏之中,眼看着魏军的箭矢,肆意的收割着他的士卒性命,张燕陷入了此生最大的恐慌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那陶贼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惊慌中的张燕,心中一百个疑问,却不敢再前进一步,急是勒住了战马。   左右处,他的黑山骑兵已是人仰马翻,死伤无数,转眼间便有近千人栽倒于血泊之中。   张燕震怖难当,勒住战马,环面四周惨烈,已是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几十步外,魏军将士们则无不惊喜万分,欢呼雀跃。   樊哙等诸将,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已尽是惊叹。   陶商却笑而不语,只以冷绝的表情,欣赏着眼前黑山贼的惨烈之景。   他之所以率步军前来攻箕城,就是故意向张燕示弱,诱使张燕率骑兵主动出击,否则,若是对方采取守势,则又会拖延他进军晋阳的速度。   张燕果然中计,以骑兵主动发起进攻,而骑兵对步兵战术,无非就是袭扰侧后,等步军军阵出现破绽,才趁势发动冲击而已,这些战术陶商早就了解于胸。   陶商就由着张燕折腾,几个来回后,故意在左翼露出了破绽,为的就是引张燕放心的发动冲击。   张燕果然中计,自以为发现了魏军破绽,想要一举击溃魏军,却不料,陶商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绊马钉这等克制骑兵的利器。   旷野中,黑山骑兵惊恐的尖叫着,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逃乱撞。   片刻后,张燕终于从这惊恐的画面中惊醒过来,恢复了几分理智,四下一扫,终于发现了地面上,那一枚枚的小钉子。   张燕反应极快,立时就意识到,正是这种小钉子,扎破了他战马的蹄子,才能转眼间把他的一万铁骑,扎个人仰马翻。   此时,他才惊觉,自己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   “这个陶贼,实在是……”   张燕是又惊又怒,也不及多想,急是翻身跳下马来,大叫道:“弟兄们,下马,不要惊慌,牵着战马回撤,避开脚下的钉子。”   张燕当先跳下马来,一手牵着战马后撤,一手舞动着大枪,抵挡着身后袭来的利箭。   其余幸存的黑山骑兵们,终于都反应过来,皆是跳下马来,学着张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牵着战马后撤。   他们这般一下马,倒是可以避免战马被钉子所扎,却更加变成了活靶子,任由魏军的利箭狂射。   几轮箭矢后,张燕好容易走出了那么密布着绊马钉的原野,环顾四周,却痛苦的发现,他的一万黑山骑兵,竟已死伤过半。   张燕心中是恨怒万分,甚至在滴血。   这一万黑山铁骑,可是他苦心经营多年,赖以雄霸太行山的命根子所在。   想当年,无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都奈何不了他,却不想,就这样毁在了陶商的手中。   虽恨怒万分,张燕却不敢回头,急欲翻身上马逃跑。   晚了。   陶商既然决心诱他决战,就报着的是一战尽灭的他的决心,又岂会容他走脱。   “好戏看够了,全军进攻,给本王一举歼灭黑山贼!”陶商战刀一扬,豪烈的下达了肃杀之令。   呜呜呜——   进令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将魏军将士的战斗热血,瞬间点爆。   项羽等诸将,各自纵马跃阵,率领着本部的兵马,分从两翼,避过那一片绊马钉区,从两头向着逃跑的敌寇夹击而去。   “杀黑山贼——”   “杀张燕——”   魏军将士咆哮如雷,震碎敌胆,直令天地变色。   而此时,原本气势昂扬的黑山军,他们的斗志早就被先前的惊恐所瓦解,此刻魏军全线出击,他们残存的斗志,更是瞬间崩塌,纷纷欲上马狂逃。   “撤退,全军速速撤往箕城!”张燕更是沙哑的惊叫道。   不用他提醒,残存的几千黑山军,早已望风而逃。   可惜,敌军速度优势已无,还来不及上马之时,魏军狂潮已铺天盖地的从两翼袭来,将他们包围吞噬。   一柄柄战刀,一杆杆大枪,挟着立功之心,无情的斩向惊恐的敌卒,将原野再次血染,让天地间,再度充斥着惊恐的嚎叫声。   骑兵的优势在于其强大的冲击力,失去了机动姓的骑兵,其实本身的近身战斗力,并不比步兵强多少。   况且,魏军的数量还是他们的数十倍,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他们。   卷涌而至的魏军将士,将那些分散的敌骑包围,四面围杀,一声声的惨叫中,数不清的黑山骑兵被斩成肉块。   残存的五千黑山骑兵,转眼已死伤三四千,残存的一千多众也多带伤,在张燕的率领下,拼命的左冲右突,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张燕心中更是毫无战意,完全被陶商震碎了胆,只拼命的舞枪向北冲杀,妄图杀出重围,逃往箕城。   重重围兵中,一员金甲金盔,金枪金袍的威武大将,如一团金色的流火,拖着长长的血雾,以雷霆之势冲入战团,径向张燕撞去。   金甲金枪,威如天神,魏军之中,除却项羽,还能有谁。   黑山军被重重围住,拖慢了脚步,张燕纵使拼尽全力,又如何能逃出项羽的追击。   瞬息间,项羽如如一座金色巨塔,横在了张燕眼前,轻提一口气,手中的霸王枪挟着狂暴之力,向着张燕脖子直斩而来。   枪锋未至,那凛烈之极的杀气,便是先袭而来,压得张燕喘不过气来。   “项羽,是那个武道可比吕布的项羽?”张燕认出了项羽,心神大骇,未战胆色已怯。   项羽枪势太快,张燕已无可避,只能倾尽全力,舞起大枪相挡。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交鸣之声,两道兵器瞬间相撞,那强大的劲力,震得张燕浑身一颤,双臂咔咔欲断,虎口龟裂,胸中气血狂搅。   张燕的武力值,好歹也有80多点,但在项羽满百的武力值面前,照样形成土鸡瓦狗。   “这项羽,果然如‘项羽’般强,我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张燕心惊之际,项羽神威怒发,双臂猛然加力,以泰山压顶之势,霸王金枪再轰而落。   又是一声震天狂鸣,汹涌如天河之水的力道,源源不断的摧压向张燕,重击之下,张燕口中鲜血狂喷数口,甲胄更被削碎,枪锋直接斩入了他的肩骨。   张燕痛入骨髓,一声惨烈的嚎叫,从喷血的口中发出。   两枪两度重抢张燕,项羽枪势一收,张燕所受压力一减,身形向前一晃,破绽顿出。   “去死吧!”   项羽喉中发出一声冷绝的咆哮,手中金枪第三招狂击而出,挟着雷霆之势斩向张燕右臂。   一声脆响,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枪锋拖着血尾扫过,张燕的右臂如豆腐般被齐齐的削下,大股的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   断臂的张燕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枪与断臂飞落而出,捂着断臂哇哇嚎叫起来。   项羽却毫不留情,枪锋如流光一般,再度荡出。   光与血同时闪过长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射而出,那断首之躯,在马背上晃了几晃,轰然倒地。   只用四招,项羽就阵斩武力值达80的黑山贼首领张燕。   头目一死,余下残存的黑山骑兵们,所余不多的斗志,顷刻间瓦解一空。   那些已幸运逃出重围的黑山贼们,拼命的抽打战马,奔命狂逃,而被围的黑山贼,则完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而降。   黑山贼本为黄巾流寇出身,这些贼兵向来以抢掠为生,反复无常,留着他们早晚必为祸患,全灭他们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陶商岂会手软。   陶商当即传下号令,杀尽黑山贼,一个不留。   大魏的将士们毫不留情,杀红了眼的他们,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求降的黑山贼,失去了抵抗意志的流寇们,如羔羊一般,任由大魏虎狼们宰割。   一刻钟后,杀戮终于结束,嚎叫声与喊杀声,渐渐沉寂下来。   放眼整个战场,已是尸横遍野,一万黑山贼几乎被全灭,所留下来的战马和旗鼓兵器,不计其数。   黑山主力已被全灭,残存逃走者,不过千余人,且首领张燕已伏诛,根本已成不了气候。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箕城遭遇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值88。”   脑海中响过系统的提示音,陶商心情畅快之极,放声狂笑中,鹰目已射向不远处的箕城城。   战刀一指,得胜的大魏将士们,便如没有吃饱的野兽般,如潮水似的向着那座小城漫卷而去。   箕城中,司马朗已经目瞪口呆,整个人傻了眼。   亲眼目睹了陶商,用不可思议的手段,用残酷之极的杀戮,灭尽了一万黑山骑兵,这位世族公子此刻早已吓破了胆。   眼见魏军铺天盖地的杀来,胆碎的司马朗,情知箕城万不可守,当即就想弃城而逃。   可惜,为时已晚。   没等司马朗逃下城头,七八万的魏军就已狂卷而来,顷刻间就将箕城攻陷,杀尽了城中不足五百的晋军,活捉了司马朗。   日落时分,大魏的王旗已高高飘扬在箕城城头,通往晋阳的大道,就此畅通无阻。 第四百零八章 再无后顾之忧   界休关。   关城内,袁尚策马徐行,眉头紧锁,正在巡视诸营。   自壶关失陷以来,晋军中就人心惶惶,军中到处在流传着传言,说是魏军已经打到了晋阳城下,晋阳城危在旦昔。   流言使晋军人心动摇,谣传四起,将士们都处于人心惶惶之中。   袁尚为了安抚军心,便只好亲自出马巡视诸营,鼓舞军心士气,辟除谣言。   袁尚向他的士卒们声称,精锐的黑山骑兵已应邀出兵,而魏军没有骑兵,有黑山军出马,魏军必败无疑。   一连几天的巡视和辟谣,袁尚终于压制住了流言,稳住士卒之心,让士气不再跌落。   “陶贼太过狂妄,没有带骑兵和重弩兵,就敢深入晋中盆地,想必这个时候,张燕已经击破了陶贼,晋公无需太过担忧。”陪同的司马懿,看出袁尚心情不安,便宽慰道。   袁尚微微点头,嘴角渐渐的扬起一抹从容的冷笑。   两天前,袁尚收到了司马朗的快报,声称张燕已尽出精骑,与他进抵箕城,同时侦察到陶商果然没有带骑兵和破军弩营,他与张燕正在商议怎么凭借骑兵的优势,击破魏军。   司马朗的这份急报,让袁尚放安了心,重新恢复了自信。   再加上现在司马懿的的分析,袁尚已深信纵使陶商诡诈多端,纵使魏军兵多将众,张燕凭着一万铁骑,也绝对可以击破陶商的八万步军。   “陶商,这你要是还能胜,你简直就是神了,哼……”袁尚冷笑喃喃道。   神思中,袁尚巡视完毕,回到了大帐。   袁尚心情不错,便叫半酒菜拿来,想要跟司马懿等人喝上几杯,只是酒还未到,一员斥侯便先匆匆闯入。   “启禀晋公,东线急报,黑山军已被魏军于箕城以东大败,一万黑山铁骑全军覆没,张燕为贼将项羽阵斩。”   咣铛!   袁尚刚刚举到嘴边的酒杯,脱手跌落,嘴巴凝固在了张开的一瞬。   大帐中,空气仿佛瞬间跌落冰点,帐中的晋国众文武,统统都凝固在了惊愕的刹那间。   那一双双瞪到斗大的眼睛中,闪烁的不仅仅是惊怖,更是难以置信。   “陶贼没有骑兵,又没有重弩营,怎么可能灭了张燕的铁骑?”同样震惊的司马懿,最先清醒过来,喝问道。   斥侯遂将详细的战报报上,将陶商如何用投石机发射绊马钉,破解黑山铁骑的冲锋,又如何全军趁势尽出,将黑山军灭尽的经过,详细的道了出来。   晋国君臣们,这才恍然惊悟,一个个嗔目结舌,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般,无不是匪夷所思的面孔。   “小小一枚钉子,竟然这么神奇?”司马懿喃喃自语,眼中尽是奇色。   蓦然间,司马懿又想到了什么,急问道:“我大哥呢,他人在何处?”   “回禀先生,魏军击败黑山军之后,直接攻破了箕城,司马先生来不及撤退,被陶贼生擒。”   司马懿脸色蓦然惊变,眼中终于掠起一丝惊怒之色,双拳猛的握紧,生平头一次失去了沉稳。   如果说黑山军覆灭,司马懿还能坐的住的话,自己亲兄长被俘,则终于扰乱了他的分寸。   “大哥,竟然被陶贼给……”司马懿暗暗咬牙,脸色已阴沉如铁。   袁尚则颤巍巍的手捧着那份噩报,满脸的惊愕惶然,惊到失去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箕城一失,敌军便可再无阻挡,畅通无阻的进入晋中盆地,直取晋阳,晋公,我们没有时间了,即刻撤兵北上去救晋阳吧,晋阳万不能失啊。”田丰苦着脸急劝道。   袁尚心头又遭一记重锤,整个人晃了一晃,脚下竟有些站立不稳,口中颤声道:“本公若去救晋阳,界休若然有失怎么办?”   不回师北上,晋阳必陷,若是回师,那界休只怕也守不住,两头危急,袁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时的司马懿,却已稳住了心神,从兄长被俘的惊怒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想到张燕的铁骑,会败在一枚小小的钉子上,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晋阳乃我晋国核心所在,倘若晋阳一失,万事皆休,至于界休关方面,那英布毕竟兵少,只需留一员大将,数千兵马,足可抵挡一阵,先救晋阳为上。”   司马懿一席话,彻底的打消了袁尚的顾忌,当即一跃而起,咬牙道:“仲达说的对,晋阳绝对不能再失,传令下去,本公要即刻起兵回师晋阳。”   晋阳对于袁尚来说,谓之命根也不夸张。   并州一地本就贫瘠,一州的大多数人口,财富和可耕之地,统统都集中在晋阳所属的太原郡一地,且为晋国的国都所在。   晋阳一失,都城陷落不说,并州最富庶之地也将断送,到时他袁尚和一万残兵,就要被锁在晋南这般狭窄贫瘠的地带里,拿什么来跟陶商对抗。   晋阳若失,晋国形同灭亡。   袁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晋阳,当即尽率八千多步骑主力,连夜回师北面,界休关一线,只留大将颜良,谋士逢纪,率两千兵马守御。   当晚,袁尚便匆匆望北返。   半路上,袁尚又为司马懿献计,将太原郡的丁口统统都迁往北部诸郡,所有粮草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统统烧掉,实施坚壁清野之策。   司马懿是盘算着魏军虽攻入晋中腹地,但粮草转运不便,只要他们能做到坚壁清野,让魏军无野谷可得,无法实施以战养战,就能在粮草供应上打击魏军。   退一万步,就算晋阳最终不保,并州主要的人口已迁往晋北诸郡,袁尚也可以退保晋北,继续抵抗陶商。   袁尚也不犹豫,当即派人提前往太原诸县,下达他的迁民迁粮之令。   可惜,司马懿的计策,还是晚了一步,陶商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一招。   很快,斥侯便传回消息,称魏军攻下箕城之后,并没有长驱直入,直奔晋阳,而是分兵攻取太原郡诸县,抢先一步将各县库府中的粮草物资,统统都抢夺到手。   残酷的事实再次表明,陶商又抢了一步先手,料定袁尚会实施施坚壁清野政策,所以攻取箕城后,反是不急于进围晋阳,而是先分兵去搜刮粮草,以充军需。   太原郡乃并州最富庶一郡,其郡诸县有十余年没有经受战火,其富庶程度堪比中原那些富庶之县。   光是除晋阳之外,最富庶的榆次县来说,光是一县中库府所屯集的粮草,就足支数万大军用三个月之用,今却被魏军抢先搜掠了去,无疑是帮魏军解决了大难题。   袁尚刚刚平伏下的心情,再遭沉重一击,只得匆匆忙忙的赶回了晋阳。   七千晋军刚刚抵达晋阳,袁尚还来不及喘口气,陶商亲率的八万魏军主力,就已浩浩荡荡的杀奔而近。   此时的袁尚,唯一的希望就是坚守住晋阳,鏖到随后的雨季到来,撑到陶商不得不退兵为止。   毕竟,陶商的兵马有七八万之众,光靠以战养战并不能完全养活,主要的粮草,还是要从太行山外运进来。   可惜,数天之后,一条最新的情报,却让袁尚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井陉关失陷。   井陉关位于晋阳以东,乃是连通冀州和并州,横穿太行山脉最平坦,最近的一条通道,此关所据的井陉道,即使是雨季降临,这条道也能勉强的保持畅通。   陶商夺下井陉关,也就意味着,袁尚固守晋阳,以期陶商粮草不济而退兵的战略,就此化为了泡影。   这井陉关乃太行八陉之首,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东西交通的必经之路,其关四面环山,关前有太平河之险,关内丘缓道宽,易于屯兵存粮,关上险山叠翠,关城皆以山石所彻。   如此一座关口,其险要程度,更是堪比壶关。   原本以井陉关之险要,哪怕魏军十万雄兵,想从冀州方向攻下,也是绝无可能。   可怛,现在的形势却已大变。   陶商攻入晋中盆地之后,便派张合率一万兵马,从西面杀向了井陉关,改变了井陉关的形势。   井陉关的地势乃是西高而东低,东面出太行山的口子地势狭窄,入关向西地势反而较为开阔。   如此地势,显然是从西向东攻易,而从东向西攻难。   张合兵马一到,即刻是占尽了俯攻的优势,一万大军架起云梯,不分昼夜的强攻井陉关。   强攻三曰,晋军终于全线奔溃。   张合身先士卒,率先从西面破关而入,成千上万的魏军涌入关城,将两千晋军杀得是血流成河,太行山上最重要的关隘,冀州与并州联通的咽喉,就此为魏军攻陷。   袁尚在为井陉关的失陷而恐慌,几天后,陶商却收到了捷报。   这一道捷报,令陶商精神大振。   井陉关一通,粮草补给就此打通,陶商便可率八万大军,尽情的围困晋阳,不用担心雨季到来,粮草运转不济。   陶商当即下令,原本从冀州运往河内,再由河北运往上党,辗转太行群山才能运抵前线的粮草,统统改由从冀州经由井陉关,直接进往前线。   于是,数以十万斛计的粮草,便由井陉关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运送的难度和路程,都大大减少。   井陉粮道一通,再加上以战养战,抢到敌方的粮草,魏军的粮草供应再无后顾之忧。   数天后,张合率一万大军赶回,南面养由基的破军弩营,以及近万余骑兵也穿越上党郡,赶赴前线,诸路兵马会合集结完全,陶商便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晋阳城。   两天后,八万多的大军,进至晋阳城东,于汾水河畔安营设寨,连营十里。   安营完毕,陶商并没有急于进攻,一面令后续粮草运集,一面下令将司马朗召至帐前。 第四百零九章 给我抽!   王帐中,陶商肃然高坐,英武的脸上,流转着凛烈寒意。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名身着华服,却灰头土脸的贵公子,被军士拖了进来。   眼前这贵公子,正是司马朗了。   司马朗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昂起头来瞟了陶商一眼,正撞上陶商如刃的目光。   那目光,只看一眼,便令司马朗本能的浑身一颤,一丝彻骨的寒意由脚底升起,转眼袭遍全身。   司马朗暗抽一口气,强压下畏惧之心,鼻中一哼,将头扭向一边,也不正视陶商,一副昂然无畏的气势。   “手下败将,我大魏之王在此,还不下跪求绕。”荆轲虎目一瞪,厉喝道。   司马朗身形微微一震,却只冷哼一声,依然昂然不动。   这位世家贵公子,显然不屑于屈下高贵的膝盖,向陶商跪拜。   陶商鹰目一凝,向着荆轲示意一眼。   荆轲会意,上前一步,一脚朝着司马朗的后膝就是一脚。   司马朗双腿一软,闷哼一声就跪倒在地。   堂堂司马氏一族的长子,竟然跪在了陶商这个出身卑微的暴发户脚下,一股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司马朗愤慨到咬牙,立刻又忍痛强行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来,后面荆轲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如此几次三番下来,司马朗便痛到没了力气,再也挣扎不起来。   羞怒之下,司马朗只能饱含屈辱的跪在地上,愤怒的朝着陶商叫道:“陶商,听闻你也是礼贤下士之主,司马八达名动天下,我司马朗亦为当世名士,你就是这样礼贤下士的吗?”   陶商笑了,笑声之中,尽是讽刺,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本王征辟你们司马家出仕,你们却不惜举族逃离家乡,前去投奔袁尚,你兄弟一个为袁尚勾结匈奴人,一个为他勾结黑山贼,不择手段的跟本王作对,现在还有脸让本王对你礼贤下士,这可真是本王听到最不要脸,最可笑的笑话了。”   陶商一番话,揭穿了他司马兄弟的嘴脸,直把司马朗羞的是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哑口无言。   只是,司马朗只羞愧了片刻,很快就强压下去,抬起头来,又表现出无惧无畏的样子,一派根本不知错的样子。   “荆轲,给本王狠狠的扇他。”陶商手一摆,喝道。   司马朗再次一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眼前这个卑微的暴发户,逼自己下跪也就罢了,竟还敢不顾体统,用这等粗鲁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陶商,你好歹也是读书人,你岂能……”   司马朗话还没有出口,荆轲挽起袖子,虎臂那么一抡,一巴掌狠狠的就扇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的重响,那贵公子漂亮的脸蛋便被抽出了一个手印,连嘴角都抽出了一丝血迹。   堂堂司马家大公子,名门世族,风雅名士,竟然被一介武夫当众扇了耳光,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羞辱的。   “陶贼,你——”   司马朗心中怒焰狂生,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疼,猛的扭回头来,以一种控诉般的眼神,恨恨的瞪向陶商,张口就要怒斥。   荆轲却不给他回嘴的机会,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中,司马朗的脸再次被抽歪,另一边脸上也添了个血印。   接着,荆轲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大胳膊抡起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狠狠甩向司马朗。   开头十几巴掌下去,司马朗还勉强能支撑,二十巴掌下去,司马朗痛到再也支撑不住,痛苦的就嚎叫起来。   转眼间,司马朗便被抽到满脸是血,不成人形。   啪!啪!啪!   荆轲却毫不留情,大巴掌没完没了,每一巴掌下去,司马朗都是惨叫一声,血淋淋的脸上,一丝丝的鲜血飞溅出去。   荆轲可是有90的武力值,就司马朗这细皮嫩肉的世家公子,如何能逞受得了,片刻间便是扇到他几欲昏死过去。   王帐中,左右诸将士们,看着司马朗被狂抽的惨状,却无不拍手叫好。   王座上的陶商,则冷笑着,欣赏着司马朗的惨样。   司马懿相助袁尚便罢,还献计勾结匈奴胡虏,陶商对司马氏一族是深深恨之,早已下定决心将司马氏灭族,眼下抽司马朗只是开始而已。   眼看着扇到差不多了,陶商才一挥手,制止了荆轲。   耳光一停,司马朗如虚脱一般,鲜血淋淋的身躯,立时软瘫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再仔细看他,一张英俊的贵公子面孔,已被抽到血肉模糊,已看不出他是在愤怒,还是在恐惧。   这一顿打下去,司马朗的自恃已彻底被抽光,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正视一眼陶商。   他终于怕了,不敢再对陶商有半分自傲,只恐陶商用更残暴的手段来收拾他。   陶商这才稍稍收敛杀机,鹰目俯视着他,冷冷道:“司马朗,你现在还敢跟本王要礼贤下士吗?”   “朗不敢,朗对魏王已心服口服,还请魏王恕罪。”司马朗颤栗着答道,一副卑微求饶的样子。   看着畏惧恭敬的司马朗,陶商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暗想这司马朗所谓大族名士,高风亮节,也跟袁氏父子之流差不多,都是一路货色。   乱世之中,多少豪门大族,都难逃族灭的命运。   司马氏却是个例外。   这一族人,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今司马朗吃了陶商教训,知道了陶商的手段,自然是果断的选择低头保命。   哪怕不惜颜面,向陶商这个他看不起的寒门暴发户低头。   “看来这一顿耳光子,确实是把你给打痛了。”陶商冷冷一笑,“本王说过,要把你们司马氏一族灭门,不过看你这么识相,本王就给你们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   司马朗顿时惊喜万分,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道:“多谢大王,朗愿为大王鞠躬尽瘁,赴汤蹈火。”   陶商却不屑一笑,“本王麾下有的是豪杰之士,赴汤蹈火还轮不到你,本王只要你去做一件小事,做成了,就饶你一死,做不成,人头落地。”   原本暗喜的司马朗,背上顿时一寒,不安的小声问道:“不知魏王打算让朗做什么事?”   “很简单。”陶商抬手向着晋阳城方向一城,“本王要你去晋阳城前,劝袁尚和司马懿放弃抵抗,开城投降。”   司马朗立时傻了眼。   袁氏父子落到陶商手中,如何残暴被杀,世人皆知。   有父兄的前车之鉴,袁尚不到万不得已的一步,又岂会冒险投降陶商。   还有他那个弟弟司马懿,司马朗这个做哥哥的,再了解他的性格不过,那是一个极其冷静,理智到了极点之人。   司马朗更清楚,他这个弟弟,只要认定一个目标,哪怕是天塌下来,都无法扭转他的想法,更别说是牺牲他这个兄长。   陶商让他去劝这两人投降,实在是机会渺茫,根本就是在要他的命。   “大王,这件事实是在有点……能不能……”司马朗一时吞吞吐吐,尽是为难之色。   陶商见他犹豫,脸色立时一沉,冷冷道:“本王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本王了,来人啊,把这厮给本王拖出去,五马分尸!”   “诺!”左右军士,应声汹汹而上。   司马朗瞬间吓到肝胆几欲,再也不敢多想,急是叫道:“大王开恩,朗愿意,朗愿意去说降袁尚和我二弟,请大王饶命。”   “就知道你是个软蛋。”陶商不屑冷笑,挥手止住左右军士,喝令道:“荆轲,带一队兵马押着这厮,随本王前往晋阳城前走一趟去。”   荆轲拱手得令,如拎小鸡似的,将惊魂落魄的司马朗,大步拎了出去。   陶商也亲自起身,带着数千亲卫军团,耀武扬威的前往晋阳东门。   晋阳城。   城头上,数千晋军早就严阵以待,随时防备魏军的攻城。   当城上晋军,瞧见千余魏军逼城前来时,见晋军人少,且高悬着免战旗,便没有放箭,容他们进入一箭之地。   “去吧,看你的表现了。”陶商拍了拍司马朗。   司马朗唯唯诺诺,连连哼应。   陶商以轻一拂手,荆轲便押解着司马朗,带着十铁骑,直抵晋阳城护城壕边。   “做你该做的事吧。”荆轲手扶着长剑,喝令道。   司马朗抬头看了一眼城头,看着大晋的旗帜,看着那一双双注视着自己的惊奇目光,脸上不禁浮现几分愧色。   司马氏一族乃是晋公的红人,不少人都识得司马朗之面,城头的晋军士卒自然很快认出了司马朗。   自己的弟弟,乃是晋国重臣,晋公倚重的谋士,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却前来劝降晋公和弟弟,司马朗几乎已能想象得到,自己这劝降之言说出来时,城头晋军士卒,会是何等震惊鄙视的表情。   “再拖延,别怪我剑不长眼。”荆轲按住剑柄,厉声喝斥道。   司马朗心中一寒,他知道已没有选择,为了活命,这张脸只能不要了。   他便深吸一口气,佯作镇定,高声道:“司马朗在此,快请晋公和我弟司马懿前来一见。” 第四百一十章 臭味相投   城头守将不敢小视,急是派人飞马往城中国公府,去报知晋公。   国公府。   袁尚正焦头烂额,眉头深皱,负手在殿中踱步。   井陉关失陷的消息,早就传回了晋阳城,这惊人的噩报,令他晋国的君臣们,都感到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他身为晋国之君,岂能不知此关的重要性,这井陉关一失,魏军就打通了冀州与并州的最佳通道,粮草军需物资便可畅通无阻的运往晋阳前线,而不用担心路途崎岖泥泞。   粮草无忧,也就意味着,陶商想把晋阳围多久,就围多久。   当年黎阳之围,邺城之围,陶商不惜围城半年之久,最终都将两座坚城攻破,照这情势下去,只怕晋阳城也要步黎阳和邺城的后尘。   晋阳一破,他这袁家最后的血脉,只怕也要如父兄那样,不知受多少折磨,最终惨死了陶商的魔爪之下。   形势越来越危急,袁尚焉能不焦头烂额。   “晋公不必太过担忧,其余四路诸侯都在进攻陶贼,只要我们能撑下去,撑到四方有变,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司马懿却淡定的安抚道。   话音方落,袁尚还没有发话,谋士审配便沉声道:“形势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却还让晋公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真是不可理喻。我说司马懿,当初若非你的出现,晋公早就集中全力去防守壶关,形势也不会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了这个地步,总需要人来背黑锅,这个人自然就是司马懿了。   司马懿眉头一皱,一时也无言以辩。   袁尚被审配这么一提醒,蓦然省悟,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想当初,他本是要率晋国全师,前往坚守壶关,那时若集中全部兵力,壶关未必就会失陷。   而河东又有匈奴五万铁骑,陶商必不敢轻易向河东用兵,也就无法从晋南攻打并州。   至于井陉关方向,只要陶商杀不入晋中腹地,就没办法从西向东攻打井陉关背后,也就无法破关。   不攻破井陉关,陶商的粮草就无法顺利运入并州,这个时候,说不定陶商已经因为道路泥泞,粮草转运不利而撤兵了。   而这一切,皆在司马懿出现,劝说他向南匈奴借兵之后,发生了改变。   若说一切全怪司马懿,倒也没有错。   袁尚看向司马懿的眼神中,顿时变的幽怨起来,却又不忍出口责备,只能默默的叹气,一副失望的样子。   司马懿能够感觉得到,袁尚对他的埋怨,眉头不由又是一皱。   正当司马懿处于尴尬之时,殿外军士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晋公,司马朗在城外请求相见。”   司马朗?   袁尚一愣,惊奇的看向了司马懿,显然惊奇于你的兄长不是被陶商所俘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城上。   司马懿也脸色一变,心思急转,瞬间已是明白,眼中不由掠起一丝忌惮。   他知陶商残暴,原以为自己兄长落在陶商手中,必已凶多吉少,却不想仍然活着,还出现在了城外。   司马懿何其见识,他立刻就猜到,司马朗极有可能是受陶商逼迫,前来做说降之客。   司马懿自己清楚,却又不好明说,正琢磨着如何应对时,袁尚已好奇的起身,前往了城头。   司马懿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心怀着忐忑,也跟了上去。   袁尚一众,策马出府,直抵晋阳东门一线。   登上城头的袁尚,举目一扫,瞧见陶商巍巍身姿之时,背上本能的就掠起了一丝寒意,下意识的打个冷战。   司马懿的目光,却落在了护城壕前,那两骑的身上,当他认出其中一人,果然是自己的兄长司马朗时,眉深不由暗暗一皱,一双狼目闪烁愈加阴沉的目光。   司马朗看到袁尚和司马懿出现时,脸色立时也是微微一变,心中不由产生深深的羞愧之意,似乎愧于见他二人。   剑出鞘的磨擦之声,听的司马朗浑身头皮发麻,心中顿生惧意,只得强行压制下羞愧之意,干咳了一声,拱手向着城头道:“朗见过晋公。”   袁尚不傻,看到这般很势,已多少猜到了司马朗的来意,剑眉也微微一皱,回头看了司马懿一眼,脸色阴沉。   那眼神中,分明有怨责之意,埋怨他这个哥哥,不能够为国尽忠,竟然做了陶商的俘虏。   司马懿如芒在背,却故作淡然,清了清嗓子,冲着城下冷冷道:“大哥,你可是我司马家的长子,就算为陶贼所俘,也当保有我司马家的风骨,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被陶贼逼着前来劝晋公投降的。”   司马懿抢先一步,道破了司马朗的来意,还搬出了司马家的风骨来压他,就是拐着弯的暗示他,别做出让他这个弟弟蒙羞为难的举动来。   司马朗顿时语滞,脸上不由浮现尴尬,到嘴边的劝降之词,一时被司马懿的话给塞了回去。   紧接着,他却又听到了金属磨擦声,荆轲的剑又拔出了三分。   司马懿心头一颤,只得屏弃羞愧,讪讪一笑,高声道:“仲达啊,为兄此来,其实是为了救你和晋公,如今魏军强悍如斯,你们凭几千兵马,如何能守得住晋阳,大势已去,不如顺应天命人心,开城归降魏王吧。”   此言一出,袁尚勃然变色,埋怨的目光,急又瞪向司马懿。   司马懿眉头已凝成一团,脸上也难抑尴尬羞愧。   城上士卒则是一片哗然,沿城的晋军士卒,皆是惊奇鄙夷的目光,射向司马朗,仿佛不敢相信,这番没羞没臊的话,竟然出自于这位堂堂司马家大公子的口中。   司马朗岂能感觉不到,万人鄙夷的目光,那感觉如芒在背,令他尴尬不已,只是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司马仲达,你们司马家对本公,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恼火的袁尚,终于忍不住讽刺道。   司马懿身形一震,拳头已暗暗握紧,看向司马朗的目光中,已尽是恨其不争的表情。   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自己的亲大哥,亲口道出这劝降之词时,司马懿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压制的喷涌而出。   如今袁尚又在埋怨讽刺,其态度真接关系到他司马懿在晋国中的地位,他必须要做出反应不可。   深吸过一口气,司马懿手一指城下,喝道:“司马朗,你身为我司马氏一族长子,身为我大晋之臣,你的忠贞风骨何在?你苟活臣服于陶贼那奸贼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受他逼迫,厚颜无耻的前来劝降晋公,你简直丢尽了我司马氏一族的脸,不配做我司马家的子弟!”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司马懿也只有选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司马朗,以划清他跟自己的界限。   司马朗被自家弟弟数落的是羞愧难当,脸一阵红来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到无以复加。   “话还没说完呢,继续!”身后荆轲一声厉喝,剑再出鞘三分。   司马朗吓得是一哆嗦,赶紧强抑下羞耻,高声道:“仲达啊,正所谓识时务者乃俊杰,何况魏王乃是天子所封之王,奉天子之命,讨四方不臣,归顺于他,也就是归顺于大汉朝,晋公和你不都是汉朝的臣子么,归顺朝廷又有何不可。”   咽过一口唾沫,司马朗又叹道:“再说了,当年袁公何其之强大,却还不是一败再败于魏王之手,黎阳之围,晋阳之围的结局,难道晋公和仲达你们都忘了么,莫非,你们真以为你们能守得住晋阳城吗?”   此言一出,沿城一线的晋军士卒,无不为之所动,脸上皆流露出悚然余悸之色。   黎阳之围,邺城之围,袁家抵抗了那么久,最终却皆城破人亡,结局之惨烈,这些晋军士卒岂能忘记。   就连袁尚,也不禁暗自打了个冷战,环扫一眼左右,他看得出来,士卒们皆是心生畏惧。   这个司马朗,来劝降也就罢了,几句话间,竟然还扰乱了自己军心,袁尚心中那个怒啊,急又瞪向司马懿。   司马懿也已恼羞成怒,手指司马朗大骂道:“司马朗,你这个不忠不孝,厚颜无耻之徒,不配做我司马氏的子弟,我司马懿今天就代表我司马家的列祖列宗,将你这个不肖子孙逐出家门,从今以后,我司马懿再无你这个哥哥,司马家也再无你这个子孙,你是生是死,你做出什么样的无耻之举,皆与我司马家没有任何关系。”   司马懿别无选择,只有选择断绝兄弟情谊,将司马朗逐出家门,以彻底划清跟他的界限。   司马朗却身形剧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弟弟竟然这么绝情,不听劝也就罢了,竟然还铁血到跟自己断绝兄弟关系。   尴尬羞耻之下,司马朗更是心惊不已,要知陶商说过,他想要活命,就得劝动了袁尚和司马懿,眼下这般情形,那二人分明是铁了心不降,自己岂非是死定了。   为保性命,司马朗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几乎用哭腔求道:“晋公,仲达啊,你们就听我一句劝,投降吧。”   “弓弩手何在,你们都还在等什么,给我放箭射死这无耻的叛贼!”司马懿忍无可忍之下,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的地位   司马懿,竟要射杀司马朗!   左右的晋军士卒,无不大吃一惊,愕然的看向司马懿,那眼神显然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射杀自己的亲兄长。   “司马懿啊司马懿,你果然跟袁尚是臭味相投呢,怪不得你会去投奔他……”城下,陶商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讽刺的冷笑。   城头晋军士卒们却没有动手,一双双目光,皆望向了袁尚,只有他下命令才会听从。   “仲达,你真要射杀他?”袁尚问这话时,埋怨的表情已缓和不少。   司马懿忙道:“国家为重,懿岂敢以私废公,何况司马朗已被我逐出家门,算不上我司马家的子弟,此等叛国逆贼,死不足惜。”   一番慷慨之言,扫清了袁尚对的埋怨,袁尚甚至还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欣赏之色。   想当初,为了大局,他袁尚可是亲手射死了兄长袁谭,显然司马懿现在的所作所为,让他找到了几分“志同道合”的感觉。   “很好,不枉本公对你的信任。”袁尚嘴上赞许,却已高高的抬起了手,做出了手令。   城头,近七百名弓弩手,这才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司马朗,也瞄准了百步外的陶商所在。   城下,司马朗已是大骇,愣到失神,显然不敢相信,自己这弟弟竟绝情到要射杀自己。   荆轲却早有准备,急是喝令左右,将随身所携大盾高高举起,护住上方。   袁尚向司马懿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由你来下令。   司马懿心中怒火熊熊,确实有种冲动,想要射死他那不争气,丢尽他颜面的哥哥,犹豫再三,却还是硬给忍了住。   他想到了袁尚射杀袁谭的旧事。   袁尚所为,最终也没能阻挡住陶商进攻邺城的脚步,反而还寒了许多将士文武之心,背负上了一个杀兄的冷酷绝情之名。   司马懿表面虽怒,心中却如明镜般冷静,他可不想步袁尚的后尘。   “陶贼,你想逼我杀兄,坏我司马懿的名声,我可没袁尚那么蠢,岂会上你的当……”   心中掠过一丝冷笑,司马懿便拔剑在手,向着城下狠狠一指,“司马朗,你滚回去告诉陶贼,晋公是何等高贵的存在,岂会臣服于他这等残暴奸贼,他有种就尽管来攻,晋公必叫他折戟于晋阳城下。”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司马朗知道,无论如何是劝降不成了,只得回头看向荆轲,巴巴的哀求道:“我能说的都说了,不是我不尽力,而是他二人太不识时务啊,让我回去跟魏王好好解释解释吧。”   “魏王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还用得着再解释么。”荆轲手中长剑彻底出鞘,“魏王有令,若你劝不了袁尚归降,就地斩首正法!”   话音方落,手中长剑已横扫而过,一道血光飞溅,司马朗的项上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上了半空。   司马氏一族,代表的是整个世族的利益,曾经的历史中,也正是司马氏的晋朝,八王之乱使得华夏衰败,胡虏趁机入侵,最终五胡乱华,造就了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陶商铭记历史,这样一个危险的世族,岂会放过他们。   如果说最初陶商还尝试着想启用司马懿的话,那后来司马懿举族投奔袁尚,让袁尚勾结匈奴,种种所为已让陶商深厌痛绝,决心将他们灭族。   当然,陶商说了给司马朗机会,必然言出必行。   可惜,正如陶商所料,袁尚和司马懿,绝不会因为顾惜司马朗的性命,就开城投降。   陶商让司马朗招降,最终的目的,其实不过是想离间司马懿和袁尚的关系,让袁尚猜忌他罢了。   不过,司马懿也跟陶商猜测的一样,冷血无情,甚至不惜要威胁射杀司马朗。   陶商也料到,司马懿没袁尚那么蠢,必不会了背负上杀兄之名,既然如此,不如由自己一刀宰了司马朗干脆。   晋阳城头,当那些晋军士卒,见得司马朗被斩时,无不心中为之悚然。   司马懿更是身形一震,显然没有想到,陶商手段这么狠辣,自己兄长一旦劝降不成,立刻就斩首,一点都手下不留情。   骨肉兄长被杀,司马懿本该悲痛才是,谁料他脸上看不到半点难过之色,相反,还有几分如释重负。   一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就此被杀,不用再成为自己的忌惮,司马懿心中焉能不长松一口气。   百步之外,陶商却已在众军的拥簇之下,徐徐上前,傲视着城头,冷冷道:“袁尚,司马懿,本王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我陶商在此起发誓,晋阳城破之时,就是你袁家和司马家族灭之时,司马朗,就是你们的下场。”   陶商声如天雷,震动人心,把城上晋军震的无不胆战心惊,面露惧色。   司马懿此时才算是明白过来,陶商压根就没指望司马朗能劝降成功,从开始,陶商就打算要杀司马朗,用自己兄长的项上人头,来威胁震慑他们。   “陶贼,有我袁尚在,你休想踏上晋阳城一步!”   面对陶商的公然威胁,袁尚已勃然大怒,拔剑在手,狠狠一指,“弓弩手,给本公放箭,射死这残暴奸贼!”   晋军弓弩手们,这才从袁尚吵哑的怒吼声中惊醒,慌忙举起弓弩,向着陶商所在放箭。   荆轲等众亲卫们早有准备,急是高举大盾,结成盾阵,将陶商跟前护成密不透风。   城上虽箭如雨下,却尽皆被盾阵弹落,根本伤不得陶商半分。   “袁尚,司马懿,洗干净脖子,等着本王亲手来取你们的项上人头吧,哈哈——”   陶商豪烈的放声狂笑,拨马扬长而去,从容不迫的退出了敌箭范围,却无一人伤亡。   看着耀武扬威而去的陶商,袁尚脸上尽是恨怒,却只能拳头狠狠一击城墙,转身愤然下城而去。   城前,只余下了司马朗人首分离的尸体。   “司马仲达,令兄的尸体就在城外,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收回来,也好让你安葬。”审配冷笑着问道,语气中显然透着几分讽刺。   司马懿脸色铁青,盯着城下那具尸首,半晌后,却竟又恢复了淡然从容的气势,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那叛贼早已被我驱逐出了家门,跟我司马懿再无半点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他收尸安葬,审大人若是想给叛贼收尸,请自便就是了。”   说罢,司马懿收了佩剑,转身也扬长下城而去。   审配立在那里,望着司马懿远去的身影,眼中却悄然闪过几分忌惮,口中喃喃道:“年纪轻轻,城府便这么深,还能做到这般铁石心肠,以晋公的魄力,只怕将来镇不住此人啊……”   摇头感慨了半晌,审配也只能轻声一叹,下城而去。   魏营方向。   陶商已经步入辕门,拨马转身,再次远望晋阳城头。   “看来这个司马懿果然是出其的冷静,远比袁尚要看的远,果然没有真正做到‘大义灭亲’。”迎上前来的张良,已知晓了城前发生的一切,便不由感慨道。   “若是没有一颗这么冷静的头脑,他又怎么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呢……”陶商心中暗道。   “魏王,袁尚和司马懿那厮不识相,不肯投降,那咱们现在该咋办啊?”樊哙叫嚷道。   “还用本王说么。”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烈而起,“既然他们决心顽抗到底,那咱们就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把晋阳城给本王围成铁桶阵,把晋阳给我变成黎阳!”   左右诸将,皆为陶商的肃杀气感染,无不抱定不破晋阳,誓不罢休的决心。   当下,陶商便传下王令,一面令后方的萧何,将粮草通过井陉道,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另一方面,陶商又令诸将分兵,去攻取晋阳周围诸城,将晋阳变成一座孤城。   同时,陶商又令鲁班率军开始沿着晋阳周围挖壕沟,立土墙,设箭楼,准备彻底隔绝晋阳与外界的联系。   你袁尚和司马懿不是嘴硬,铁了心的要跟我耗下去么,我有的耐心,我就围死你。   晋阳城中,失败主义的情绪,却在飞速的弥漫。   手中只有七八千的兵马,袁尚空有一腔的怒火,却只能干瞪眼,眼睁睁的看着陶商攻取晋阳周围诸城,四面肆意的挖沟,把晋阳城慢慢的变成一座死城,一座孤城。   袁尚心急如焚,司马懿又何尝不是坐卧不安,自那天之事后,他一连三天闭门不出,苦思着破解困局之计。   “仲达,喝口热汤驱驱寒吧。”   正自踱步的司马懿,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回头一看,却见张春华已笑盈盈的步入房中,手中端着一碗热汤,满脸关怀之意。   “你来啦。”司马懿只淡淡的应了声,接过碗来,坐下来默默的饮起来。   张春华轻咬朱唇,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下决心道:“仲达,听说大哥的尸首,尚还曝尸于城外,不如入夜之后,就派人出城收了回来下葬了吧。”   “不行。”司马懿变色一沉,喝到一半的汤也放了下来,“我早已将他逐入司马家,他葬与不葬,关我何事。”   见司马懿如此冷绝,张春华娇躯微微一颤,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咬了咬朱唇,忍不住再劝道:“大哥投降陶贼,做出这等事来,确实是不该,但他到底也是被陶贼所迫,说到底,他身上还流着司马家的血,眼下他既然已死,仲达你又何必还生他的气呢。”   “你不懂。”司马懿摇了摇头,沉声道:“袁尚此人与其父一样,性情多疑,我已当着他的面宣布断绝与司马朗的关系,现在若又为其收尸,要是传到袁尚耳朵里,只怕会让他怀疑我当时只是迫不得已糊弄他而已,所以这尸体谁都能收,就我不行,你也不行。”   “话虽如此,可他……可他终究是你大哥啊……”张春华默默叹道,以她的聪明,自然想得通其中利害关系,但情感上却始终无法如自己这未婚夫这般,做到铁血无情。   “大哥又如何,当年汉高祖为逃命,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能踢下车。”司马懿却冷冷道:“自古以来,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须要有所牺牲,春华你也是聪明女子,这个道理岂会不懂。”   张春华身儿又是一抖,沉默了下来,秀眉下的那双明眸,变化不定。   沉默片刻,她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司马懿的双眼,问道:“仲达,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为了你眼中的大事,你必须要牺牲我时,你会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三国之兵   司马懿顿时一怔,一双狼目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未婚妻,那表情,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以我司马懿的智谋,我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司马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表现出不可一世的自信。   “我是说如果,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张春华却执意逼问道。   司马懿笑了,笑容中含着几分讽刺,不悦道:“春华啊,这种问题是那种蠢笨无知的寻常女子才会问的傻问题,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么也想起问这样荒唐的问题来了。”   “我就是个寻常女子,我就是想知道,我在自己未来丈夫的心中,有几斤几两,这很难吗。”张春华咬着嘴唇道,脸畔已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眸中流转着期盼的神色。   显然,她那期许的目光,希望从自己未婚夫的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哪怕不是出自于真心,只是为哄自己高兴也无妨。   司马懿却眉头暗皱,以一种失望的目光,瞪向了张春华,那眼神分明是觉得,以张春华这种智慧聪明的女子,为什么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实在是让他大跌眼镜。   沉默片刻,司马懿却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回答我,如果换作是你,在保全张家和牺牲我之间,你又会怎么选择?”   张春华娇躯一震,一张酥红的小脸,顿时怔愕在了那里,眼眸中除了惊愕,还是失望。   司马懿的这句反问,等于是回答了“是”。   到最后,他还是不愿哪怕是为了哄哄自己,说一句“不会”。   “怎么,你也无法回答吗?”司马懿冷笑道。   张春华默然无语,犹豫了许久,也只能无奈的一叹,“仲达你先忙吧,我走了。”   说罢,张春华端起那碗没有喝完的汤,默默的退出了房外。   司马懿看着自己未妻妻,落寞离去的身影,却摇了摇头,眼中掠起了几分失望。   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眼前的困境上来,盯着墙上所悬的那幅巨幅地图,眉头深锁,久久不语,冥想苦想着破局之策。   不觉天色已暗,华灯高挂,他已在那地图前,出神了整整一个下午。   突然间,司马懿的狼目之中,闪现出一丝精光,然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钩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备马,去晋国公府。”司马懿欣然一喝,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兴冲冲的出府而去。   夜幕已临,晋国公府中,亦是华灯高挂,大殿之中是烛火摇动,一片死气沉沉。   高座之上,袁尚面对着满案的美味,却愁眉不展,一副食不知味的表情。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殿中的烛火一样,风雨飘摇,尽是不安。   筷中夹着一块肉许久,袁尚始终是没有胃口下咽,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那块肉又放回了盘中,筷子随手一扔,又站起身来,走到墙壁上的地图前,发起了愁。   “难道,我袁尚当真要被困死在这晋阳城中,我袁家当真也气数已尽,注定要灭亡在陶商这个卑贱奸贼手中不成……”愁眉苦脸的袁尚,口中喃喃自嘲道。   “谁说袁家气数已尽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自信的声音,将袁尚从神色萎靡中叫醒,他身形微微一震,却见司马懿正意气风发的大步入内,英朗的脸上,尽是自信的笑容。   袁尚预感到了什么,灰暗的脸上立时挤出了一丝欣喜,急问道:“仲达突然前来,莫非是想到了什么破敌妙计不成?”   司马懿微微一拱手,一脸自信道:“懿确已想到了破局之策,请晋公速传众文武前来议事吧。”   袁尚大喜,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急是令撤下酒肉,将审配田丰等人,速速传来议事。   片刻后,众人皆心怀着狐疑,匆匆的赶来了正殿。   见众人已至,袁尚便迫不及待道:“仲达,大家伙都到了,你快说说你的破敌之策吧。”   田丰等人听得司马懿有破敌之策,精神也皆是一震,却又心存狐疑,一双双半信半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便清咳几声,昂首走到墙壁前的巨幅地图前,抬手比划道:“懿的计策其实也很简单,就请晋公速派使者往幽州,请刘备率燕军从代郡南下,再派人往函谷关,邀曹操回师关中,从河东北上,秦燕两军会师于晋阳城下,合我三国之兵,共破陶贼。”   合三国之兵,共破陶贼?   此言一出,自袁尚以下,身形皆是一震,目光急是在地图上飞转起来。   司马懿继续道:“刘备的燕军至少有三万,曹操可前来的秦军少说也有四万,再加上我们手头的晋军,三国之兵加起来,便可与陶贼的魏军数量旗鼓相当,而且我三国联军还背靠晋阳,本土作战,胜算极大。”   咽了口唾沫,司马懿眼中杀机已燃,接着道:“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光是解晋阳之围,甚至可以一口气歼灭陶贼所率的魏军主力,其主力一灭,我三国军队趁势反攻,陶贼无兵可守,整个魏国必将土崩瓦解,陶贼也将就此走向覆灭,这便是懿的破敌之计。”   一番话,道尽了自己的战略,听的袁尚是兴奋万分,腾的跳将起来,扑到地图前仔细权衡,神色越来越激动。   “司马仲达之计,倒是条毕其功于一役的妙计,布以为可行。”一听到有机会灭了陶商,吕布自然是第一个赞成。   审配却质疑道:“刘备和曹操此刻正一个攻打冀北,一个攻打函谷关,皆想趁着我们拖住陶贼主力之际,趁机蚕食陶贼的地盘,他们会为了救我们而改变战略,赶来晋阳吗?”   袁尚兴奋的表情,立时因审配一席话而收敛许久,同样质疑的目光也看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却冷笑道:“曹操久攻函谷关,却为周亚夫所挡,刘备的燕军也在卢奴一线被霍去病所阻,迟迟没有进展,他们应该已意识到,陶贼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想在短时间内取得战果,绝非易事。”   话锋一转,司马懿手按在了并州所在,“而晋阳被围,危在旦昔,一旦晋阳失陷,整个并州便将为陶贼所据,那个时候,陶贼的主力就可以趁势北上进攻幽州侧翼,西进蒲坂,直取关中侧翼,无论是刘备和曹操,都将陷入陶贼的两面夹击之中,别说是灭魏,反有被魏所灭之危。”   “所以。”最后一句话,司马懿斩钉截铁道:“我晋国存亡,直接关系到秦燕两国存亡,以刘备和曹操的见识,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其中利害关系,此二王定会前来相救。”   一席话,彻底打消了袁尚的疑虑,原本灰暗的脸上,此刻已涌满了惊喜。   “仲达此计当真是妙极啊,不但可解我大晋之危,还能一举灭了陶贼。”袁尚兴奋的捶击起拳头,却又道:“但不知派何人出使秦燕,邀曹刘二人率军前来相救。”   话音方落,司马懿当即拱手道:“懿愿往幽州,向刘备陈明利害,请他即刻率军来援。”   “仲达……”袁尚本是有些担心,转念一想,顾虑又打消,便欣然笑道:“好,就有劳仲达去一趟幽州了,至于这秦国方面……”   田丰眼眸转了几转,未等袁尚话说完,便拱手道:“丰与曹操麾下荀文若,郭奉孝等谋士皆有些交情,丰愿前往秦国曹操游说。”   “好,有田元皓出马,再合适不过。”袁尚想也不想便答应。   当下司马懿和田丰二人,便携了袁尚的手书,趁着城外魏军,尚未对晋阳城完成隔绝合围之前,以轻骑趁夜潜出,星夜兼程的分往南北而去。   晋阳北门,袁尚驻立于北门,目送着司马懿一行人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如释重负般的长松了口气,眼神中已尽是希望。   “配觉着这司马懿非是池中之物,晋公派他出使燕国,难道就不怕他见形势不利,借机脱身吗?”身后的审配,这才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本公先前也担忧过。”袁尚却自信一笑,“不过本公又一想,司马懿的未婚妻,还有他司马氏一族,皆在我晋阳城中,司马懿总不会为了脱身,弃他们于不顾吧。”   审配却摇了摇头:“那可未必,先前司马懿为取得晋公信任,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差点要射杀,这种六亲不认之人,万不可轻信。”   此言一出,袁尚脸色却一沉,“当年本公也曾亲手射杀袁谭那废物,照你这么说,本公也和司马仲达一样,是个六亲不认,不能信任之人了不成?”   审配一怔,没想到自己一时心直口快,竟“误伤”到了袁尚,忙是拱手道:“配不敢,配绝不是那个意思,晋公当时是为了袁家大业,不得已而大义灭亲,岂是那司马懿可比。”   袁尚怒容这才稍稍缓过,冷哼一声,傲然道:“本公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公相信,我如此厚待司马仲达,他绝不会负我。”   眼见袁尚如此信任司马懿,审配也只能连连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陶贼,有种你就继续围城吧,待到秦燕两路大军前来,就是我袁尚洗刷前耻,新仇旧恨一起跟你清算的时候,嘿嘿……”   袁尚目光射向东面,那灯火通明的魏营方向,英朗的脸上,已燃满了自信冷傲的杀机。 第四百一十三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卢奴城北,燕军大帐。   三万多燕军南下冀州,兵临卢奴城已有近两个多月,却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   刘备虽用兵老道,又有诸葛亮为谋,麾下还有关羽张飞赵云文丑诸员大将,阵容堪称豪华。   陶商却有霍去病这员大将,还有李广的神射营,高顺的陷阵营,以及陈平这员顶级谋士。   阵容上,魏军方面自然不如燕军强,但只守不攻,却也足以令燕军寸步不前。   就在刘备正头疼之时,并州方面却又不争气,屡屡传来不利的消息,先是壶关失守,紧接着又是黑山军覆没,每一道情报都让刘备大骂袁尚无能。   就在今天,刘备终于等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消息。   晋国的使臣司马懿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他的大营,递上了袁尚的亲笔手书,声称晋阳被围,危在旦昔,请刘备即刻率燕军前往救援。   “没想到,袁显甫竟这么不中用,坐拥并州山河之险,先有匈奴相助,后有黑山贼相助,竟然还是被陶贼杀到了这般不堪的地步。”刘备放下袁尚的手书,言语中毫不掩饰轻蔑之意。   司马懿却从容不迫,只淡淡道:“陶贼以魏国主力主攻我晋国,非是我主无能,而是陶贼太强,我们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奇迹,倘若换作是陶贼以全师攻燕国,燕王表现的比晋公是否更强,只怕也尚未可知。”   司马懿倒是不卑不亢,面对刘备的讽刺,三言两语,轻松的维护了的袁尚。   下首张飞眼见司马懿对刘备出言不敬,顿时虎目一瞪,便想发作。   刘备却非但不怒,反而以一种刮目相看的欣赏目光,重新打量了司马懿几眼,方是冷笑道:“你们想让本王去救并州,本王为什么要去救呢,何如让你们继续拖住陶贼主力,本王才正好挥军南下,到时陶贼就算拿下并州,本王却夺了他的冀州,他岂非是得不偿失。”   刘备是故意要为难司马懿。   司马懿也不急,只淡淡道:“燕王当然也可不去救我晋国,只是懿以为,燕王若不去救晋国,有两大不利。”   “愿闻其详。”刘备呷了口酒,好奇的示意他说下去。   司马懿便不紧不慢道:“其一,燕王你乃此次五国合纵伐魏的倡导者,我晋国也起兵响应了大王你的号召,如今我晋国有危,大王若是不救,必将失信于天下,他日谁还敢再与大王结盟。”   刘备神色微微一动,显然司马懿这番话,触动了他的神经。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司马懿加重了语气,“我晋国若灭,陶贼就等于在燕国的侧面悬了一把刀子,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分兵两路对燕国进行夹击,那时只怕燕国就要步我晋国后尘,唇亡齿寒的道理,以燕王之英明神武,不会看不透吧。”   刘备身形一震,脸上的冷笑之色已尽敛,神色渐渐变的凝重起来。   司马懿最后便道:“陶贼于冀北一线早有准备,霍去病乃统帅之才,又有陈平这样的奇谋之士从旁相助,以冀州魏军的实力,懿以为应该足够撑到我晋国覆灭,那时燕王既未攻下冀州,侧翼又面临陶贼兵锋威胁,于燕王而言,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吧。”   一席话,说的刘备倒抽了一口凉气,背上不由渗出了一层冷汗,急是看向了一旁静默不语的诸葛亮。   此时的诸葛亮,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只轻摇着羽扇,向着刘备微微点头。   刘备会意,旋即哈哈一笑,慨然道:“本王久闻司马仲达才华绝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方才本王只是想试一试仲达先生的辩才而已,其实晋公有危,本王早有相救之心,只怕冒然率军入晋,反而会引起晋公误会,所以才迟迟没有动身,如今既然晋公来信相邀,本王自当义不容辞,克日起兵援救晋阳。”   司马懿暗松一口气,忙拱手道:“燕王英明仁义,懿敬佩之至,懿代晋公先谢过燕王。”   “仲达先生言重了,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不值言谢。”   刘备谦逊的一摆手,当即下令于帐中摆下酒肉,款待司马懿这个远道而来的贵客。   刘备更是亲自起身,将司马懿的手紧紧握住,“备对仲达先生是仰慕已久啊,今难得一睹先生风采,今晚本王一定要跟先生同榻而卧,促膝长谈,向先生请教一二。”   “这……承蒙燕王看重,懿愧不敢当。”司马懿却为刘备的热情礼敬,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当天晚上,王帐中,两个男人的影子,便在帐布上纠缠在一起,一宿未眠。   ……   函谷关以西,秦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曹操也在拿着袁尚那封手书,前思后想,久久不能下决定。   “这个袁尚,竟然败的这么快,五万匈奴铁骑,一万黑山骑兵都给他败光了,竟然还挡不住陶贼。”曹操眉头深皱,深陷的眼眶之中,流转着惊叹与鄙夷混杂的意味。   “陶贼之强,当年袁绍何其之强大,都不是其对手,更何况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帐前的刘晔叹息道。   曹操沉吟不语,许久之后,目光看向了郭嘉:“奉孝,袁尚派田丰前来,游说本王撤函谷关之兵,移师并州去解他晋阳之围,你说本王是去还是不去?”   一直闭目养神的郭嘉,缓缓的睁开眼来,淡淡一笑:“其实秦王心中,早已有决断了吧。”   曹操身形一怔,嘴角扬起抹会心的苦笑。   郭嘉已站起身来,指着地图叹道:“陶贼主力尽在晋国,嘉本想以我大秦五万雄兵,攻破函谷关,扫荡中原应该不成问题,却不料,这个冒牌的周亚夫,守御能力竟然如此之强,嘉恐怕我们想要攻破函谷关,至少还得花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够用,那个时候……”   郭嘉的手指一移,又落在了并州方向,“以袁尚那点能力和兵力,恐怕晋阳早已失陷,整个并州已落入陶贼之时,就算那时我们攻下了函谷关,恐怕也得不偿失了吧。”   曹操眉头再次深皱,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站起身来,负手立于地图前,深深凝视,久久不语。   半晌后,曹操拳头一击地图,沉声道:“并州一失,陶贼的主力就可以蒲坂大举杀入关中,到时咱们主力被周亚夫牵制,关中侧后又被陶贼突入,我大秦只怕就要步晋国的后尘了。”   说罢,曹操猛然转身,决然道:“晋国绝不能灭,本王非救不可,回复田丰,本王克日便撤函谷关之兵,移师北上!”   ……   十日后,晋阳城东,魏军大营。   “南面捷报,彭越将军已于两日前攻克醒阳、龙山二城。”   “北面捷报,田单将军昨日攻破梗阳城,歼敌五百,夺获粮草十万斛。”   王帐中,陶商听取着诸路的捷报,微微点头,心情是大好,不停的喝着小酒。   晋阳周边的城池,陶商已派诸员大将,攻的差不多了,把晋阳变成一座孤城,差不多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围城工事呢,鲁班进行的怎样了?”陶贼灌一口酒,又问道。   荆轲拱手道:“回大王,鲁大人已围着晋阳城掘出了第一道壕沟,目下已经在掘第二道壕沟,同时城东方向的土墙也已经在开工修筑。”   “很好,鲁班差事办的不错。”陶商满意的点点头,“传令下去,再给鲁班拨一千士卒,让他加快工程进度。”   “诺。”   命令传达下去,陶商继续喝酒,只等着铁桶阵一成,再收拾袁尚不迟。   “近日我军在肆意的攻城,修筑工事,那袁尚却没有半点反应,魏王不觉的袁尚出奇的安静了吗?”一直沉默静听的张良,忽然说道。   陶商送到嘴边的酒杯,立时悬停下来。   樊哙却边啃着羊腿,边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尚手头兵马不足一万,又给咱们吓破了胆,他哪有这个狗胆出城搞破坏。”   “不对,袁尚就算再没胆子,也应该清楚被我们完成包围的后果,邺城和黎阳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张良当即否定道。   张仪也跟着道:“子房言之有理,不说袁尚,他麾下还有司马懿和审配这样的智士相助,这些人不可能坐以待毙,什么主意也不给袁尚出。”   陶商放下了酒杯,想想也是,袁尚能力不济也就罢了,司马懿那头狡猾的恶狼,却绝非混吃等死之辈。   “那你们以为,司马懿会给袁尚出什么鬼主意?”陶商便问道。   话音未落,一员斥侯飞奔而入,将一道细作从幽州方向发来的紧急情报送抵。   “莫非霍去病有失,快念。”陶商眉头一凝,拂手喝道。   “幽州细作急报,数日前刘备已退撤入侵我境之兵,留大将张辽镇守易京,自率三万幽燕步骑移师代郡,意图前来晋国救援晋阳。”   这情报一出,大帐中众人皆是神色震动,樊哙也吃了一惊,忘了啃嘴里的羊腿。   便在此时,又一员斥侯飞奔而来。   “禀大王,函谷关周亚夫将军星夜派人送来急报,声称曹操连夜撤兵回关中,其主力正直奔蒲坂津,意图渡黄河杀入河东,分明想要北上并州,救援袁尚。”   第二道急报一出,就不仅仅是震动那么简单,大帐中顿时是一片哗然。   “他奶奶的,刘备和曹操两个老杂毛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咋不跟霍去病和周亚夫他们耗着,突然脑子抽筋都赶着来救袁尚那小杂毛了。”樊哙激动惊奇的嚷嚷道。   陶商在最初的震动后,情绪转眼复归平静,年轻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三国之兵聚于晋阳,跟本王决战,司马懿,你果然是没闲着,可算给袁尚出了一条好计啊。”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张仪之计   “看来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袁尚自知晋阳难以坚守,便派人星夜前往卢奴和函谷关,说服了曹刘二人改变战略,各率主力之师前来晋阳,这司马懿之计,只怕不仅仅是救晋阳,还想聚三国之兵,一举灭我主力于晋阳城下。”   张良思绪敏锐之极,几番话道破了玄机,也说出了陶商心中的判断。   大帐中,众将再次一片哗议。   樊哙把羊腿往地上一扔,拍着案几骂道:“司马懿这狗杂毛好大的胃口,还想灭了我们大魏主力,他灭得了吗!”   “就是,刘备和曹操若敢来,咱们连他们一块灭了!”   “这真是天赐咱们大魏的良机啊,灭了刘备和曹操,咱们就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幽州和关陇,一口气统一北方,南面那几路蛮子,谁还是咱们大魏的对手。”   樊哙掀起了众将激昂自信,众人是信心百倍,豪情万丈,俨然不把刘备和曹操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这些年来大魏是连战连胜,曹操和刘备皆曾是陶商君臣的手下败将,大家伙胜多了,难免会对敌人产生些轻视。   “任何时候,轻视敌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曹操和刘备这样的老奸巨猾之敌。”陶商拂手一语,打断了众将的嚣然。   陶商头脑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他清楚,此时的刘备和曹操,已今非昔比,绝不可小视。   先说刘备,虽只据幽州一州,但幽州却是他的老家,麾下既有袁绍旧部,又有公孙瓒旧部的归附支持,可以说是得到了幽州各方势力的支持,短时间内就在幽州树立了绝对的威望。   兵力方面,刘备的主力机动部队虽只有三万,但其中近两万却为幽燕骑兵,若运用得当,战斗力足可抵十万雄兵。   而且,刘备又有赵云,这个精通公孙瓒白马义从战斗方式的骑将,那两万骑兵必然已被赵云训练为天下一等一的精良铁骑,战斗力更是强到不可想象。   至于大将方面,刘备除了关羽和张飞之外,还有赵云、张辽以及文丑效忠,除却张辽之外,其余四员大将,皆有万夫不敌之勇,皆为当世一流的猛将。   谋臣方面,除了袁尚旧臣沮授之外,更有诸葛亮这样经天纬地的智者出谋划策。   此时的刘备,地盘虽不及当年徐州时大,兵马也不及当年徐州时多,却拥有着一套超豪华阵容,实力远胜当年。   这样的一个刘备,陶商岂敢小视,否则也不会派出霍去病加李广高顺,再加陈平这样的奢侈阵容去卢奴抵挡,并严厉叮嘱他们,只可守,不可攻。   再说曹操,当年被赶出中原时,确实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实力一度跌到连刘表孙策都不如的地步。   不过,此时曹操的实力,早已恢复到当年雄踞中原时的实力,甚至还有所超越。   汉中之地,关陇凉州之地,已尽归曹操,凉州健马和凶悍的秦地男儿,足以让曹操武装出一支强大的骑兵。   而且,马氏一族的归降,使曹操得到了马超、庞德这样的绝世悍将,武将班底的实力大大提升。   至于谋士方面,似郭嘉、荀彧、贾诩等几位谋士,除却贾诩最善自保,从不主动献计之外,郭嘉和荀彧二人,足以左右天下局势,当年他们屡败于陶商之手,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陶商的轻视所致。   想来在吃过那么多苦头之后,他们已再不敢对陶商存有轻视,一旦认真起来,他们的智谋依旧可怕。   曹操的整体实力,甚至还略在刘备之上。   以曹操这样强大的实力,如果不是靠着函谷关这样的天险,就算是周亚夫这样的一代统帅,也绝难抵挡。   这两路诸侯,若是分开来跟陶商对战,陶商不会怵他们任何一人,但要是合兵一起,就让陶商有点头疼了。   “大王言之有理,刘备有兵马三万,曹操至少有四万兵马前来,再加上袁尚之兵,堪堪与我军数量相当,且敌军多为骑兵,晋阳周围地势又平坦,利于骑兵奔驰,我军并不占有优势,这必将是一场艰难的大战。”张良又分析道。   大帐中,终于沉寂了下来。   原本嚣然的樊哙等众将,在陶商和张良这一番话后,终于都冷静了下来,开始意识到的敌人的强大,冲昏头脑的自信,也渐渐熄灭。   “大王,曹操和刘备这么强,那咱们该咋对付啊?”樊哙前一秒钟还自信到疯狂,转眼又犯起了怵。   “所以才不能太轻敌,得好好想一想。”陶商指尖敲打着案几,习惯性的看向了张良。   此时,这位大魏的谋主,已经双目微合,眉头暗锁,显然已经在开动脑筋,寻思着应对之策。   “袁尚合纵三国之兵对付我们,那我们就以连横之计,破他的合纵便是。”帐前一人,忽然跳将起来,豪然大叫。   陶商举目一扫,却见献计之人,正是张仪。   “连横破合纵?有意思。”陶商兴致大作,抬手道:“你倒说说看,怎么个连横法。”   张仪起身起到所悬地图前,手往地图东北角一指,“辽东公孙度雄踞辽东已有数载,民心尽附,威望极甚至,麾下更有数万辽东铁骑,实力不容小视。这公孙度虽割据辽东一隅,却极有枭雄的气度和野心,魏王若能以天子名久,加封公孙度为辽公,仪便有信心出使辽东,说服那公孙度出兵幽州,到时刘备老巢有危,还怕他不撤兵而归吗?”   辽东公孙度,听得这个名字,陶商眼前不由一亮。   这个公孙度,虽然在历史上远不及曹操刘备孙权出名,甚至不如刘表袁尚之流,但陶商却知道,此人绝对是一个人物。   陶商在脑海中翻开了公孙度的履历,此人原本以玄菟郡小吏出身,也算是个寒门之士,后经同乡徐荣推荐,才被董卓委任为了辽东太守,成为一方诸侯。   因公孙度出身不好,辽东郡那些世族豪强们,皆轻视不服,公孙度上任后便厉行严刑峻法,连杀几个带头不听话的豪强,严厉打击豪强势力,很快便做到了令行政通,无人敢不从。   这公孙度在辽东站稳脚根后,便趁着中原大乱,无暇东顾之时,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加平州牧,向东征伐高句丽,向西击败乌桓,向南攻取辽东半岛,短短时间内便开疆拓土,招贤纳士,广招流民,实力大增。   甚至,当年袁氏掌握青州之后,公孙度都敢派兵渡勃海攻取青州北部靠海的东莱郡诸县,划为营州,私自委任刺史听其号令。   后来陶商攻下青州之后,以他的军事实力,本是足以将公孙度驱逐出东莱,但为了从辽东购取战马,出于战略和经济上的需要,便没有对公孙度用兵,默许了公孙度对东莱诸县的统治,以那几个县作为跟辽东的贸易口岸,以方便购取辽东战马。   公孙度的种种锐意进取的举动,证明此人乃是一个极有野心的枭雄,而幽州自古与辽东一衣带水,关系紧密,公孙度未必没有蚕食幽州,甚至是觊觎河北的野心。   “嗯,连横公孙度牵制刘备,确为一条妙计,可行。”陶商精神大作,当即点头赞称。   张仪也兴奋起来,手又向西南角一指,“益州刘璋广用贤能,整军练兵,渐已显露出枭雄的风范,大王便可再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连横刘璋发兵进攻汉中,威胁关陇。”   喘过一口气,张仪接着道:“汉中自古为蜀中屏障,刘璋若想稳据益州,必要夺取汉中。曹操早有鲸吞益州的野心,而汉中便是他攻蜀的跳板,定不会容汉中有失,必会撤兵回救。”   最后,张仪的手,重新拍在了并州所在,冷笑道:“这两道连横之计一出,曹刘两雄不得不退兵,到时袁尚的合纵之计就此破产,谁还能阻击大王攻破晋阳,全取并州。”   张仪一番话后,陶商眼前已是阴霾尽扫,腾的站了起来,负手立于地图之前,兴奋如火的目光,在辽东和蜀中之间游移,脑海翻滚如潮,权衡着张仪的连横之计。   公孙度方面出兵,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无需再担忧。   至于这刘璋一路,如果刘璋还只是原来那个暗弱的刘璋,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出兵汉中,去惹毛了曹操这头大鳄。   陶商却清楚,此时的刘璋其实已经是越王勾践,以勾践的野心和魄力,绝不可能甘心割据蜀中一隅,如果有机会夺取汉中,他是一定会出兵的。   “正常情况下,公孙度就算要出兵幽州,也当在刘备跟我们杀得两败俱伤,元气大损之时再出兵,不过有张仪出马,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应该可以说动公孙度提前出兵。”   张良也是附合,接着话锋一转,“益州方面也是这个理,刘璋完全可以等到曹操跟我们杀到难解难分之时,再趁机出兵汉中,若想说服他提前出兵,非得一位辩才可比张仪的说客不可,只是魏王麾下,似乎并无这样一员绝世的说客。”   “可比张仪的绝世说客么……”陶商若有所思,眼前蓦然一亮,想到了一个名字。 第四百一十五章 让你们干耗着   “速传一员集贤馆文士前来。”陶商拂手喝道。   众文武们神色一动,看陶商这架势,皆知道他们的魏王,这是又要从集贤馆的文士当中提拔人才,去替他完成说服刘璋出兵汉中的重任。   大家伙顿时都起了兴趣,想要看看,陶商想为这员深藏不露的集贤文士,赐以哪位古人的大名。   “系统精灵,给我调出苏秦的数据来。”陶商闭上眼睛,用意念下令道。   “嘀……数据已调出,苏秦,战国著名纵横家,统帅77,武力54,智谋91,政治86,天赋属性,说客。”   果然有说客天赋啊……   脑海里看着这样华丽的数据,陶商不由笑了。   大名鼎鼎的苏秦啊,可与张仪媲美的神级说客,古往今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苏秦跟张仪一样,皆师出于鬼谷子,得燕王赏识,提出合纵六国以抗秦的战略。   后苏秦游说列国,说服六国达成合纵联盟,兼佩六国相印,任从约长,以六国之师大败秦国,使强秦十五年不敢出函谷关。   可以说,苏秦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秦国胆战心惊。   眼下五国联盟所实施的合纵之计,其实正是苏秦所原创。   历史上,张仪向秦王献连横之计,而今又向陶商献上同样的计谋,连横之策,正是合纵之策的克星。   不过,无论是苏秦的合纵,还是张仪的连横,都需要绝世的辩才去实施,这正是苏秦和张仪的共同点,相信反过来让苏秦去实施连横,张仪去实施合纵,以他二人的辩才,照样能够做到。   那么眼下形势,以张仪的辨才,出使辽东,若能够说服公孙度在不是最佳的时机下出兵幽州,苏秦出使益州,就一定也能忽悠了勾践,同样在非最佳时机出兵汉中。   就在陶商回想着苏秦的传奇时,一员与张仪年纪相仿的文士,已经步入帐中,拜伏在了陶商跟前。   陶商便将手按在了他的头顶,郑重其事道:“今我大魏正是用人之际,本王知你素有辩才,今特为你赐名‘苏秦’,望你能凭着可比苏子的辩才,为本王说服刘璋出兵汉中,逼曹操退兵。”   听得苏秦之名,众文武神色皆是一震,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仪。   张仪却微微而笑,暗暗点头,那般表情,似乎在佩服陶商的眼光,天下间也只有苏秦能跟他相提并论。   “系统精灵,肉身已经选定,开始召唤吧。”   “系统提示,苏秦拥有‘说客’天赋,召唤苏秦英魂,需要消耗魅力点7。”   “别废话,尽管扣就是了,给我马上召唤。”陶商毫不迟疑的命令道。   眼下陶商已有88点的魅力值,积蓄还算丰厚,7点魅力值他还是花的起的。   况且能服说服刘璋出兵,直接关系到是否可逼退曹操撤兵,更决定着他能否顺利击灭晋国,夺取并州,往远了说,更是直接关系到他将来一统天下的大战略。   花费7点魅力值,召一员绝世辩才来实现他的战略目标,这笔买卖绝对值了。   “嘀……扣除7点魅力值,宿主现有魅力值81,扣除91点残暴值,宿主现有残暴点132。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倒数完毕,陶商松开了手,倒退半步,示意他起身。   眼前跪伏的文士,缓缓的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容的一拱手:“臣苏秦,拜见魏王。”   这气势,这语气,非苏秦莫属。   陶商微微点头,问道:“苏秦,本王命你出使蜀国,说服蜀公刘璋出兵汉中,你可有信心。”   “若不成功,秦愿提头来见。”苏秦毫不迟疑的回答,一开口就立下了生死军令状。   这等自信,俨然已超越了张仪,令在场的文武一阵的唏嘘,无不面露惊奇之色。   “吹牛皮谁不会啊,你凭啥这么自信能说服刘璋那杂毛?”樊哙不信的嚷嚷道。   苏秦瞟了他一眼,微微张开嘴巴,手指着道:“就凭我苏秦这张三寸不烂的舌头。”   樊哙一愣,一时也无话可说了。   苏秦的这份近乎于“自大”的自信,却让陶商放了一百个心,便是一拍他肩膀,欣然笑道:“很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事不宜迟,你和张仪就即刻出发,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本王在此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当下苏秦和张仪二人,便拱手告退,各带了几名随从,携着厚礼资财,抄小道星夜兼程的赶往辽东和益州。   两员绝世的使者虽已派出,但辽东和蜀国皆山高地远,就算他们能够顺利到达,少说也得个把月,再等到公孙度和刘璋做出出兵反应,差不多就要近两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秦燕两路兵马会直奔晋阳,冲着他而来,他必须要做好应对准备。   三国之兵合起来,快要赶上陶商之兵的数量,分兵御守显然非是明智,必要集中兵马。   陶商遂是下令收缩战线,放弃已经攻陷的晋阳周围诸城,彭越等诸路兵马,纷纷退回晋阳以东的大营。   至于南面英布一路,考虑到曹操四万大军由关中杀入河东,以英布的实力和兵力,绝难抵挡,陶商便命他放弃对界休关的进攻,率兵马放弃河东,退守箕关,防止曹操趁机进军河内,抄他的后路。   晋阳一线,陶商也下令鲁班停止在晋阳四周修筑围城工事,改为于大营北面和南面,修筑新的营盘,以准备应对从北南两面赶来的燕秦两路大军。   陶商的战略很明确,据守晋阳城东大营,与晋秦燕三军对峙,尽可能拖而不战,待公孙度和勾践出兵,逼迫刘备曹操退兵之后,再重围晋阳,击灭袁尚。   诸将各依计行事,同时陶商又派出大批斥侯和细作,严密侦察监视南北两路之敌的进兵情况。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道道的情报如雪片般飞往大营,秦燕两路敌军的情况,果然与陶商设想的一致。   北面刘备三万燕军,由代郡南下,直奔晋国所属雁门郡,袁尚的雁门太守郭淮在袁尚的授权下,不但放刘备大军过境,还主动为其提供粮草物资,并发动雁门百姓,为刘备从幽州转运粮草。   刘备大军遂是畅通无阻的进入并州,经阴馆、广武诸城南下,顺利进入太原郡,接连攻破已经是空城的盂、狼孟诸城,不日进抵晋阳以北。   南面曹操所率的四万秦军,回师关中之后,迅速由蒲坂津渡河,夺取了已空无一兵的蒲坂城,几乎兵不血刃的杀入河东郡。   因英布的南路兵马皆已撤入箕关,河东郡其实已是一不设防之郡,曹操一路连克安邑诸城,数日间便进抵界休关南。   驻守于界休关的颜良和逢纪,也在袁尚的授权下,打开关门,曹操进入太原郡。   曹操遂率四万步骑,星夜兼程北上,晚刘备两天赶到了晋阳城以南。   南面的秦军和北面的燕军,进抵晋阳城,分别于南北下寨,再加上晋阳城中的袁尚所部,遂对晋阳城东的八万魏军,开成了三面夹击之势。   “刘备,曹操,两大枭雄联手对付我,这可真是难得啊……”   陶商站在营中所筑高台之上,远远遥望着秦营和燕营,不由冷笑着感慨道。   “夫君,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即刻出兵出灭刘备,再灭曹操,一口气把此二贼聚歼于晋阳城外。”侧妃吕灵姬杀气凛凛的请战道。   “灵姬,冷静点,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陶商摸了摸她的脸蛋,淡淡笑道:“眼下无论我们对谁先动手,另外两路敌人必会趁机在背后捅我们刀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吕灵姬秀眉一凝,担忧道:“那若是曹操和刘备主动来攻我们呢?”   “你把他们之间的联盟想的也太美好了。”陶商不屑的冷笑道:“眼下我大魏是他们的共同敌人,一旦我大魏被灭,他们转眼就会拼个你死我活,所谓的三国合纵联军,不过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罢了。”   “夫君的意思是……”吕灵姬一时还懵懂不解其意。   张良便笑着替陶商解释道:“大王的意思是,无论曹操刘备还是袁尚,都指望着对方先出兵跟我们开打,以借我们之手,来削弱对方的实力,等到两败俱伤之时,自己再动手坐收渔利,到时不但能收拾了我们,还能顺道连其他两方也一并收拾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吕灵姬明眸一亮,“也就是说,刘备和曹操看似来势汹汹,叫嚷着要灭了我们,其实都在指望着对方也动手,到头来其实谁都不会动手,只有这么虚张声势,跟我们干耗下去。”   “不愧是我陶商的女人啊,聪明。”陶商赞许的一笑,顺势伸出手来,习惯性的在吕灵姬肥大的屁屁上狠狠捏了一把。   虽然早就习惯了陶商这样的肆无忌惮,但在旁人面前,被陶商这样放肆,吕灵姬还是脸蛋一红,面生娇羞,没好气的白了陶商一眼。   看着吕灵姬娇羞的样子,陶商不由邪火悄然,兴致大作,便将她蛮腰一搂,哈哈笑道:“就让刘备和曹操这么干耗着,最后被迫退兵吧,走,灵姬,咱们回帐中喝酒去,今晚咱们可得好好痛快痛快。”   “痛快”二字,陶商故意加重语气,别有意味,听的吕灵姬脸畔晕色更浓,却只得羞笑着依从。   就在陶商搂着吕灵姬,刚刚走到王帐前时,荆轲匆匆赶了过来,拱手道:“禀大王,半年以前大王让末将去寻找的那位妲己姑娘,末将终于给大王找到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迷倒一个王朝的女人   妲己……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陶商心头是深深一震,脑海之中,立刻想象出了一张狐媚到极致的漂亮脸蛋。   那可是能把纣王迷到神魂颠倒,迷成一个亡国之君的女子。   貂蝉的容颜,已经接近完美,不过也只迷倒了一个董卓,毁掉了一路诸侯而已。   妲己,可是迷倒一代君王,断送了一个王朝。   这样一女人,必是拥有着超越貂蝉的美色,陶商实在是无法想象,他能美到何等地步。   “妲己,妲己是谁?”吕灵姬书读的不多,没有想起妲己这个名字的由来。   “一个女人而已。”陶商随口糊弄了一句,松了她的小蛮腰,笑道:“本王想起来了,还有几件紧事奏表没有批复,恐怕今晚得熬夜了,夫人就改天再陪本王吃酒吧。”   陶商这话,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用她侍寝了。   吕灵姬一怔,旋即悟然省悟,嘟着嘴道:“好啊大王,赶情你这又是犯了花花肠子,从哪里又寻来了狐媚的小蹄子,有了新欢,就嫌弃我这个旧爱了。”   “怎么会呢,这个妲可有大用处,本王寻她是为了正事。”陶商一本正经道。   他倒也没有说谎,他派人搜寻妲己的最初目的,自然是看得她身上的‘祸水’天赋,想让她跟甄宓结为姐妹,中和甄宓身上的‘旺夫’属性,然后自己再同时迎娶了她们姐妹二从,由此获得宝贵的‘天命’天赋。   当然,作为一个男人,陶商从来也不否认,他也想得到妲己这个美到足以颠覆一个王朝的绝色女子。   “哼,你就编吧,好色就好色,还不承认。”吕灵姬白了他一眼,又冲着荆轲数落道:“还有你啊荆轲,什么好事不做,竟然偷偷摸摸的帮着你家魏王找起了女人,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夫人,属下……属下……”荆轲躺着中枪,脸上也尽是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陶商只能无奈的苦笑。   说他好色他承认,哪个英雄不爱美人,但说到底,他搜寻妲己的主要目的,可绝不是出于好色。   只不过,这最主要的原因,他当然不可以跟吕灵姬透露,只有哑巴吃黄连,自认“好色”了。   “哼……”吕灵姬又白了他一眼,方才没好气的扭头离去。   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夫人多了也是件头疼事,谁让他做不到绝对的冷酷无情呢。   “大王,这妲己已经被带到营中,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荆轲这才从尴尬中缓过劲来,小声问道。   “废话,当然是先带到帐中来,让本王过过目。”陶商也白了他一眼,转身就想入帐,忽然又想起什么,便又吩咐道:“对了,迟一些时候,把那位甄小姐也请来吧。”   陶商要想办法让她二人结为姐妹,自然要让她先认识,然后再相处感情,最后心甘情愿的结为姐妹。   “诺!”荆轲得令,匆匆而去。   陶商便入王帐,高坐于上首,令备下一案小宴,以为妲己接风。   他便先自饮着小酒,心中想象无限,等着一睹那可以颠覆一个王朝的绝世女子。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袭婀娜倩影,如云似雾般,飘入了王帐中。   佳人未至,淡淡的少女体香,便被夜风挟裹着扑鼻而入,搅的陶商心头一荡,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酒杯,凝目抬头望去。   鹰目中,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素颜女子,但如那从画中走出的女子,盈盈碎步,映入了眼帘。   只见她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秀眉如若春山浅淡,明眸似那秋波宛转,胸峰高高隆起,每向前走一步,都上下微微颤晃,丰腴的盛臀左右扭动,一双修长的腿儿,如舞蹈般迈出,每一步都散发着万种风情。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只看一眼,陶商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得不承认,这妲己的美已是超乎了他之前的所有想象,美到了他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地步,超越了貂蝉,超越了糜贞,超越了他所拥有的全部女人,达到了惊为天人的地步。   “民女妲己,拜见大王。”妲己福身一礼,盈盈下拜。   短短八个字,那声音却如一双小手,轻轻的挠着陶商的心,挠的他酥酥痒痒,感觉妙不可言。   再配上那梨花带雨的娇容,如丝如媚的眼神,只一眼便钩起了陶商胸中邪火,竟让他有种扑上前去,不顾一切的当场将她办了的冲动。   “冷静,陶商,什么大风大浪你没有见识过,岂能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女人迷倒,要是那样,你岂不是跟纣王一样了……”   陶商极是自我提醒,深吸过几口气,方才压制住冲动的念头,微微一拂手,道了一声“免礼吧”。   “多谢大王。”妲己娇滴滴的低应一声,直起身儿,抬起头来,含羞带笑的望向陶商。   这一次,陶商在近距离,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   她就浑若一块完美无限的玉象,亭亭矗立在那里,一张略带酒红的绝世脸蛋,若云染朝霞,朱红的嘴唇,含着两排碎玉,乌发梳若松云,那娇滴滴的朱颜,秋波流转,脉脉含情,就那么痴痴羞羞的望着陶商。   狐媚!   陶商的脑海中,立时迸出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这妲己的容颜之美,确实是古今罕有,超越了貂蝉的完美存在,然而除了绝美的身材和脸蛋之外,她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一股与生俱来般的狐媚。   那种狐媚,不是故意演出来,而出自于本能,举手投足间,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根乌发,都在散发着一种勾魂夺魄的媚惑。   似貂蝉、似甘梅这等美人,为了取悦陶商这夫君,偶尔也会施展狐媚,以勾起他的兴致,而这妲己根本不用施展,天生就狐媚在身。   “怪不得纣王能被她迷到神魂颠倒,连天下都不顾了,这样一个天生狐媚的绝世美人,换成是任何男人,恐怕都要把持不住,连我都有点吃不消了……”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极力压制住胸中贲张的烈火,将目光不动声色的从她身上悄悄移开,尽量不去直接看她,以免不小心中了她的狐媚诱惑,一时冲动误了大事。   陶商将目光一移,却看到左右那些亲军士卒,个个都已失了魂似的,痴痴怔怔的立在那里,仿佛都被妲己钩去了神魂。   “我靠,你们这些兔崽子,他娘的这么没定力!”陶商心中暗骂,无奈的摇头苦笑。   这也难怪,正所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好汉儿郎,战场上百战余生,多少刀枪冷箭都没能要了他们性命,最后却都死在了女人的温柔乡中。   陶商麾下这些亲兵,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儿郎,不少人都还没有成家立业,连女人是什么味道都没尝过,今儿被妲己这样史上第一狐媚女子迷住,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都下去吧。”陶商也不以为怪,只低喝着挥了挥手。   左右亲兵们立时被震醒,一众大老爷们儿都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匆匆离帐。   王帐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这帐子一空,孤男寡女的,气氛忽然变的暧昧起来,反是助长了陶商胸中烈火的滋生。   再次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冲动,陶商淡淡笑道:“妲己,你可知本王寻你前来所为何事。”   “民女……民女不知。”妲己语气忽然有些颤抖,神情变的不安起来。   到底站在她面前的,乃是挟握天子,坐拥两河,兵威权势滔天的天下第一大诸侯,就算她再狐媚,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岂能没有几分畏惧。   “你不用害怕,本王寻你来,并不是要为难你。”陶商轻声安抚过后,便开门见山道:“本王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本王想纳你为侧妃,你可愿意?”   “纳我为侧妃!?”   妲己那玉做的娇躯,猛然一颤,胸前两座巨峰也跟着上下跌宕,梨花带雨的脸蛋上,瞬间涌起了无限的惊奇,那般表情,显然是不敢相信,威震天下的魏王,专程派人把她从民间里搜寻出来,竟然是要纳她为妃。   这一刻,妲己的表情,只能用受宠若惊四个字来形容。   “大王……大王要纳民女为妃?”妲己不敢相信的颤声问了一句。   这也难怪,妲己虽容貌绝世,但到底不过是寻常百姓而己,运气好能嫁个富贵人家,或是县令这等小官小吏,运气不好,说不定只能嫁个寻常庄稼汉,在织布烧火,粗茶淡饭中了却余生。   可现如今,她却莫名其妙的被堂堂魏王从茫茫众生中寻出,竟然有机会成为魏王侧妃,住进那华丽的宫殿,拥有尊贵的地位,享受锦衣玉食,这些她作梦都想不到的东西,转眼间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恍然间,妲己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不敢相信是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吗?”陶商依旧语气温柔,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妲己是受宠若惊,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一次,妲己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在梦中,而是切切实实碰上了千载难逢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当即便盈盈下拜,娇滴滴地答道:“魏王威震天下,乃不世英雄,民女对魏王已敬慕已久,今有幸能服侍大王左右,实乃民女几世修来的福份,大王给民女这个机会,民女感激还来不及,岂有不愿。”   这妲己果然不是寻常民女可比,一般女子碰上这等荣宠恩赐,只怕不是羞到不知以言,就是激动到语无伦次,失去了仪态,她却能这般保持住仪态,还能这么顺溜的说这番谢恩的话,实在是不容易。   而且,这番话还说的极是受用,听的陶商是心里边是舒服之极,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愿意就好,做本王的女人,本王一定会好好对你,快快起来吧。”陶商哈哈一笑,心情高兴,便亲自起身,伸手将妲己扶起。   手一握那酥若无骨的纤臂,陶商心中不由一荡,紧接着妲己站起身来,那绝美狐媚的玉容便近距离的撞入了他的眼帘,丝丝缕缕的狐媚气息,便如无数双酥酥的小手,挠向他的每一寸肌肤,瞬间搅到陶商神魂跌宕,血脉贲张。   眼眸中,邪火陡然狂燃而起,他眼看着就要克制不住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姐妹   忍无可忍之下,陶商一伸手,猛将她的小蛮腰搂住,轻轻一用力,便将那丰腴完美的身儿,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当妲己那沉甸甸的双峰,狠狠的撞击向他的胸膛之时,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压迫感,瞬间搅到陶商是邪火狂燃,心潮澎湃,一瞬间几乎被冲昏了头脑,就要忘了寻找妲己的真正目的。   “大王……”   妲己低眉含羞,半推半就的枕入陶商怀中,狐媚的气息顷刻间将陶商包裹,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献身于陶商,以牢牢拴住陶商的心,以免这位威震天下的魏王,不知什么时候又改变了主意。   就在陶商将要忍耐不住之时,帐帘掀起,一阵夜风扑面而来,那微微寒意,瞬间将陶商贲张的烈火扑压下去许多。   “魏王传我前来,不知为……”甄宓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她的眼前,正好看到陶商正紧搂着一个陌生女子,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而那陌生女子也狐媚无限,欲拒还休,两人之间,似乎眼看着就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来。   甄宓的出现,却让陶商突然间彻底的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搜寻妲己前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只享受一时的快活而已。   “我靠,差点没把持住啊,这个妲己的狐媚之术实在是太厉害了,连我都差点陷进去,误了大事,幸亏甄宓及时出现……”   蓦然清醒的陶商,便立时将妲己松开,心中暗自感慨,不由对甄宓心存了几分感谢。   “原来魏王大晚上把我传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跟她搂搂抱抱啊。”甄宓从愣怔中清醒过来,冷哼过一声,表情转眼阴沉下来,流转出几分不悦。   陶商却心头一动,因为他竟从甄宓的言辞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吃醋的味道。   “怎么,甄小姐嫉妒本王跟其他女人亲近了吗?”陶商非但不尴尬,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笑问道。   甄宓脸畔瞬间掠过一丝晕色,却又不屑一哼,故作不以为然道:“魏王乃堂堂一国之王,天下第一大诸侯,想要多少女人都是天经地义,甄宓哪敢嫉妒。”   她这话,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是承认了她在嫉妒。   她确实在吃醋。   那个曾经自恃出身,看不上他这个寒门之王的世家女子,那个迫于自己的权势,不得不答应联姻,心中却百般不愿的名门小姐,如今却因为看到他跟另一个女子搂搂抱抱,关系亲密,而产生了嫉妒,吃了醋……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甄宓已经对他动了心,已经从原先的被迫,开始转变为愿意。   不然,一个压根就不愿嫁给自己的女人,又岂会因为自己跟别的女人亲密而吃了醋呢。   “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容易,想要得到她的心,可真是不易啊……”   陶商心中唏嘘了一阵,却也不揭穿她的心思,只指着妲己淡淡笑道:“吃醋没吃醋,甄小姐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本王传你前来,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这位妲己姑娘。”   “妲己?”甄宓听到这个名字,不上娇躯一震,这才想起去看那位让自己吃了醋的陌生女人。   甄宓乃世族千金,从小自然也饱读诗书,妲己这个颠覆了商朝的红颜祸水的大名,她自然知道,当她听到这个跟陶商亲密的陌生女子,竟然也叫妲己之时,岂能不惊异。   甄宓惊异的目光,看向了妲己,只看一眼,瞬间也陷入了失神中。   眼前这个叫妲己的女子,实在是太美了,美到不光是男人,就连甄宓这个女人看到,都为之失魂的地步。   随后,甄宓的心底,一种嫉妒的心理,无法克制的便油然而生。   这一次,她倒不是在嫉妒这个妲己,跟自己将来的丈夫举止亲密,而是嫉妒她拥有远超于自己的绝世美貌。   “这位是甄宓甄小姐,跟本王已有婚约,将来也会成为本王的侧妃。”陶商也向妲己介绍道。   “妹妹拜见甄姐姐。”妲己忙是盈盈下拜,笑着向甄宓见礼。   妲己出身寒微,觉得能嫁与陶商为侧妃,已是万分的幸运,对于陶商拥有多少侧妃,多少别的女人,自然不会介意,更不会吃醋。   她听陶商说这甄宓将来也会是侧妃,自己与她会成为姐妹,便以妹妹自称。   甄宓从失神中已清醒,妲己那一句“妹妹”,却让她听的颇不舒服,她隐约已经听出来,陶商似乎已有纳这妲己为侧妃的意思。   想她堂堂甄家大小姐,还没有正式过门为妃,陶商便又寻觅到了新欢,这不禁令甄宓心里有些不悦。   当下她便轻哼一声,冷冷道:“妲姑娘这般绝色的美人,我怎配得起做你的姐姐,我可不敢当。”   妲己听出了她话中敌意,脸色微微有些难堪,便看向了陶商。   陶商便笑道:“本王倒是觉得,这个妲己姑娘跟甄小姐你很投缘,这样吧,就由本王做主,你二人就义结金兰,结为姐妹得了。”   旺夫与祸水的拥有者义结金兰,姐妹二人同时被陶商迎娶,才能相互中和,产生天命天赋,陶商忍了这么久没动甄宓,为的就是这一天。   妲己倒是没什么,反正将来嫁与陶商,与甄宓形同姐妹,现在义结金兰,提前结为姐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即痛快的表示愿意。   甄宓却脸色一变,表现出了不情愿,却又不好公然违背陶商的意思。   秀眉微微一凝,甄宓也不回答,反是冷笑道:“宓听闻曹操和刘备的大军,已经在晋阳城外下寨,跟城中的袁尚,对咱们的大营形成了三面围攻之势,军情如此危机,大王不急着跟文武们商议应对之策,却还有闲情来为我们拉姐妹情,宓冒昧的说一句,大王似乎有点太不分轻重缓急了吧。”   若是搁在以往,甄宓敢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陶商绝对是要发火的,但现在不同了,甄宓对自己已经动了心,既然心已有属,适当的宠爱忍让倒也无妨。   而且,陶商从她的表情和言辞中已看出,她分明是不情愿跟妲己结为义姐妹。   这就有点要命了。   根据那系统该死的平衡原则,不光陶商娶甄宓需要对方心甘情愿,就连让她跟妲己义结金兰也要心甘心愿,否则就算她形式上被迫结了,也属于无效。   “看来,得想个招儿,让她心甘心愿啊……”   陶商眼珠子转了几转,想想她方才说的那番冷嘲热讽的话,蓦然间眼前一亮,已是有了主意。   当下陶商便不以为然道:“曹刘二贼不足为惧,用不了一个月,自然就不战而退,本王又何需担心,自然是趁机找点闲事来做,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不战而退?”   甄宓果然吃了一惊,一脸质疑道:“宓虽女流之辈,不太懂军争之事,却也知并州跟燕国和秦国接壤,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宓想刘备和曹操二王,皆乃枭雄,似乎不大可能连我的见识都不如吧。”   “怎么,你是不相信本王的判断。”陶商反问道。   甄宓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要的就是她不信。   陶商嘴角掠过抹不易觉察的冷笑,便欣然道:“很好,既然甄小姐不信,那你敢不敢再跟本王一赌?”   又要一赌!   甄宓娇躯微微一颤,不由想起前番的赌约,那一次,她也自信的认为,陶商绝没有能力在十日之内,击灭五万匈奴铁骑,却不想陶商竟摆出了失传已久的火牛阵,奇迹般的灭了匈奴铁骑。   尽管事后,陶商并没有趁机为难她,只是要求她吃好喝好,养好身体,但陶商超凡的用兵之能,却令她深深的为之震撼。   “这次魏王又要赌什么?”甄宓试探着问道。   “很简单,咱们就赌曹操和刘备,是否会在一月之内,不战而退。”陶商便笑道:“倘若本王判断准确胜了,甄小姐你就要畅开心怀,诚心接纳这位妲己姑娘,心甘情愿的跟她结为姐妹,像姐姐那样照顾她。”   甄宓怔了一怔,原还以为陶商这次会向她开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样无聊的赌注。   “那要是魏王输了呢?”   “要是本王输了,本王就封你大哥甄尧为无极县侯。”陶商痛快地答道。   甄宓既然已对自己动心,陶商自然就没必要再赌她可以自由解除婚约,而是开出可以让她甄家得利的赌注。   甄家乃中山无极大族,若能荣封家乡县侯,简直是甄氏一族莫大的荣耀,甄氏一族必将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果然,陶商这番话一出口,甄宓明眸立时一动,眼神中掠过心动之色。   “若是我羸了,大哥就能当上无极县侯,甄家在河北的权势和声望就将大涨,就算是输了,我也只不过是和这个狐媚胚子结拜做姐妹……”   “……况且,就算他厉害,能击败曹操和刘备,那二人也不可能不战而退,这一次,我一定能羸……”   甄宓思绪翻转,渐渐眉头扬起了自信,遂是昂起头来,傲然道:“好啊,既然魏王你有此兴致,宓陪魏王一赌便是。”   “好,咱们一言为定。”陶商拍案笑道。   见得陶商这般自信,甄宓心中忽然又有些不安,便琢磨着陶商到底又在耍什么诡计,思来想去,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此时,荆轲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刘备的使者简雍到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我就陪你斗上一斗   刘备使者?   陶商眼睛一眯,冷笑道:“大耳贼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来啊,把这个简雍传进来吧。”   眼见陶商有正事在身,甄宓便很识趣的告退,妲己忙也请求回避。   陶商便又传令下去,命给妲己安排一间精致的营帐以安置,又鉴于妲己太过狐媚,陶商便从吕灵姬那里调来十几名女兵,专门负责保护她,以及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二女双双告退,陶商便令亲兵们重新入内,几十名虎熊甲士,肃杀的雁排两翼。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身儒雅气息的简雍,昂首阔步的进入王帐。   “大燕使臣简雍,特奉我燕王之命前来,见过魏王。”简雍也不下拜,只向着陶商微微一拱手。   他言语神态间,分明以大国使臣自居,把刘备摆在了跟陶商平起平坐的位置。   陶商眉头一凝,沉声道:“你说什么,你是奉谁之命前来?”   简雍知陶商是明知故问,便轻咳一声,重复道:“回魏王,下官是奉我家燕王之命前来。”   “燕王?”陶商不屑一哼,“你说的是那个刘玄德吗?”   “正是。”简雍淡淡道。   陶商鹰目瞄向简雍,眼中寒光如刃,冷冷道:“天子就在许都,本王可从来不记得,天子曾下旨奉刘备为燕王,他凭什么敢跟本王平起平坐,以王自居?”   简雍脸色微微一变,神色间掠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有料到,陶商也不问他来意,先拿名份来说事。   迟疑一怔,简雍眼珠子转了几转,旋即从容道:“天子虽未下圣旨,但我家燕王乃是奉了天子的衣带密诏,所以才敢自表为王。”   “衣带密诏?”陶商故作茫然,“有这回事吗?本王可是亲自问了天子好几次,他亲口否认曾给刘玄德下过什么衣带密诏,这该不会是他想谋逆篡位,故意捏造出来的谎言吧。”   简雍身形一震,脸上顿露愠色,恼于陶商竟敢公然“诬蔑”刘备想要篡位,只是一时语塞,又不知该如何开解。   没办法,谁让天子握在陶商手中,陶商的话就代表着天子的意思,而刘备这个燕王,毕竟没有得到天子圣旨的正式策封,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所谓衣带诏不过是蒙人的借口而已,实则却底虚的紧。   “谁想谋逆篡位,天下人人尽皆知,却绝不会是我家大王。”简雍不敢直言陶商想谋逆,只要拐着弯的讽刺道。   陶商却追问道:“那你倒说说看,你口中那个想谋逆篡位之人是谁,你是在指本王吗?”   简雍被陶商的咄咄相逼,压迫到胸中憋气恼火,张口就想说“是”,可当看到陶商那不怒自威,冷绝如冰的眼神之时,却又胆怯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当然不是,下官岂敢。”简雍只得讪讪一笑,否认道。   “既然不是,那也就是尔等承认本王乃天子策封的大魏之王,奉天子以讨不臣,对吧。”陶商又顺着他的话,往下挖坑。   简雍忽然有种被陶商往坑里拐带的感觉,可他话已经说出去,泼出去的水又收不回来,只得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是”。   啪!   陶商突然间勃然大怒,猛一拍案几,震得简雍耳膜嗡嗡作响,吓了一大跳。   “本王奉天子以讨不臣,尔主刘备,不过一个自封的伪王,你身为他的使者,见了本王胆敢不跪,还敢尊称刘备为燕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陶商声如惊雷,一般怒斥,把简雍骂到哑口无言,紧接着挥手一喝:“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之徒,给本王拖出去,五马分尸!”   号令一下,左右荆轲汹汹而上,作势就要对简雍动手。   简雍瞬间就吓懵了,原先那份从容不迫,大国使臣的风范,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惶恐失措。   他万没有想到,陶商竟如此诡辩,三言两语之间,就在名份上把他斥到无言以对,反把他和刘备斥成了乱臣贼子。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陶商竟然这般肆无忌惮,心狠手辣,直接就要把他这个使臣五马分尸。   “该死,这么久没跟这陶贼交手,我差点忘了他有多残暴,他这分明是要在名份上压倒燕王,罢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暂时隐忍……”   惊慌的简雍,思绪急转,不等荆轲上前,便忙扑通跪了下来,拱手惶然道:“下官一时口误,还请魏王恕罪,下官其实只是奉我主刘玄德之命,求见魏王。”   终于服了软。   看着伏跪于地,昂然自恃的气焰被打压下去的简雍,陶商脸上这才扬起满意的冷笑,拂了拂手,示意荆轲等人退下。   “某人既然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那我们就可以谈正事了,说吧,刘备派你来做什么?”陶商肃杀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   简雍暗松一口气,抹了抹额头冷汗,忙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拱手奉上,“下官乃是奉我主之命,前来向魏王下战书?”   下战书?   陶商眼中掠过一丝奇色,显然对刘备的这个举动,颇感几分意外。   按照他和张良事先的推测,刘备和曹操二人,明为前来救援晋国,实际上都心怀鬼胎,皆会以保存实力为上策,谁也不会跟他主动开战,以免拼到两败俱伤,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如今刘备却竟派人前来下战术,看样子竟是要充当出头鸟,率先跟他火拼,这实在是不符合刘备的风格,自然叫陶商觉着有些意外。   荆轲将战书接过,呈于了陶商,陶商展开看了几眼,却笑了。   刘备这道战书,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书。   刘备要跟他斗阵!   战书中,刘备狂傲的宣称,明日午后,他将在两营之间摆下一座军阵,陶商若有胆量,就派一大将破阵。   看过这道战书,陶商算是明白刘备的意图了。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当对战双方陷入实力相挡,相持不下的僵局之中时,便会通过斗将和斗阵这种方式,打击敌军士气,提升己军士气。   所谓斗将,便是双方各派出武将,于两军阵前单打独斗,看谁的武道更高。   而这斗阵,则是由挑战方用一定数量的兵卒,摆出一座军阵,被挑战方则派出一员武将,以及少量的随军,前去破这座军阵。   斗阵中的军阵,不同于普通的方阵,讲究的是奇门变化,自然也不能用普通的正面硬冲来破,必得能看破这阵的破绽,用相应的窍门才能破阵。   刘备这分明是不想跟陶商正面交手,又不愿按兵不动,便想用斗阵的方式,来打击陶商将士的士气。   陶商清楚,刘备之所以敢这么嚣张的斗阵,无非是仗着诸葛亮精通奇门遁甲,各种精妙的阵法,自以为挑战必胜。   “诸葛亮这厮确实精通阵法,我记得历史上他最善长摆八卦阵,极是神妙,还有那个什么八阵图,差点把陆逊给困死的里面……”   陶商本是有些忌惮,忽然又想到,似乎张良曾经一位神秘长者传授奇门遁甲,于阵法之道应该也精通。   “你有诸葛亮,我有张良,那咱们就斗上一斗吧……”   念及于此,陶商脸上扬起自信的冷笑,将那战书往地上一扔,傲然道:“滚回去告诉大耳贼,他想斗阵,本王就陪你斗个够。”   “魏王果然有气魄,那咱们就明日战场上见,下官告辞。”简雍如蒙大赦一般,不敢久留,恭维了陶商几句,忙是匆匆告辞而去。   简雍出得魏营,翻身上马,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直奔燕营而去。   数里外,燕军大营。   王帐之内,刘备正负手踱步,等待着消息。   “大王不必担心,那陶贼气焰正盛,必以为自己百战百胜,无所不能,他定然会中计接受挑战,到时咱们正好杀他一员大将,挫一挫他的傲气。”诸葛亮却轻摇着羽扇,一身的淡然自信。   话音方落,帐外亲兵言是简雍归来。   刘备眼前一亮,忙坐回了上首,传令将简雍唤入。   片刻后,简雍匆匆步入王帐,不等他开口,刘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陶贼可中计,答应了斗阵挑战吗?”   简雍便愤愤不平的,将陶商是如何无礼,又如何压迫于他的经过,向刘备道了出来。   当然,关于他畏惧陶商威胁,吓跪于地,连刘备一声燕王都不敢尊敬这一节,却只字未提。   啪!   刘备猛一拍案几,怒骂道:“陶贼奸贼,挟持天子,谋逆之人尽皆知,竟然还敢诬陷本王,还敢羞辱本王的使者,实在是可恨!”   左右张飞等大将们,也纷纷咬牙切齿,大骂陶商。   诸葛亮却冷冷一笑:“大王息怒,陶商所为,只不过是小人的口舌之争而已,今他已中计,明日斗阵,就让亮来狠狠灭一灭他的傲气,让他知道,燕王才是真正的大汉之王。”   刘备怒气方息,站起身来,走到帐门口,目光凝望着魏营方向,嘴角悄然扬起阴冷的杀机。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玄妙之阵   魏营。   夜已深,张良却星夜被传入了王帐。   虽说陶商对张良精通阵法有相当的信心,但还是要亲自召他前来确认一下,毕竟已经答应了跟刘备斗阵,还是需要知道下自己有几分胜算。   “刘备竟要斗阵?”张良看过那道战书,表情同样有些意外,旋即却冷笑道:“看来大耳贼这是怕被人笑他无所作为,所以想借着斗阵,来打击我军的士气。”   果然,张良也一眼看穿了刘备目的。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本王已经答应了刘备的挑战,时间就定在明日正午,眼下召你前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有没有信心为本王取胜。”   张良一怔,摇头苦笑道:“大王也不先问问我,就一口答应了大耳贼,看来对我张良还真是信任啊。”   “那是自然,本王就不信,那诸葛孔明在阵法上的造诣,能压得过你张良。”陶商豪然笑道。   苦笑只是一瞬间,张良的脸上,旋即扬起那熟悉的从容,淡淡笑道:“良曾习得黄石公的《太公兵法》,内中奇门遁甲等诸般阵法,从未曾用过,如今正好是把这些压箱底的东西,搬出来晒一晒的时候了。”   果然不出所料,张良果然是精通奇门阵法。   陶商这下便放宽了心,哈哈笑道:“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明日就叫那诸葛亮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阵法之王。”   陶商兴致大好,当下便令拿酒菜来,趁着夜还未深,他要跟张良好好讨教计教奇门阵法相关玄妙。   酒菜奉上,张良一杯酒饮下,却忽然想起什么,便道:“良只能识阵,却不能亲自出马破阵,大王还需挑一员得力的武将破阵才是。”   “本王麾下大将如云,项羽、彭越、张合皆可担此重任,由谁出战还不是随便子房你选。”陶商不以为然道。   张良却摇了摇头,一笑道:“项羽等大将,皆已扬名在外,派他们出战只会引起敌方重视,良以为,倒不如派一员实力深藏不露,却又声名未显之将出战,或可引得敌方轻视,反而能加大我们的胜算。”   “深藏不露,却又声名未显之将么……”   陶商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诡笑,心中暗忖:“看来,又到了该召唤一名英魂,给刘备和诸葛亮一个惊喜的时候了。”   ……   次日,日近正午。   斥侯传来消息,刘备已率近万兵马离营,七千兵马掠阵,其余三千兵马,开始于两营之间布阵。   陶商遂亲率万余兵马,亲往北营外赴约。   为了防止刘备耍诡计,趁着斗阵之际突起伏兵,陶商已命项羽领两万兵马,布于北营之后,随时防范。   陶商又为防南面的曹操趁机进攻,又留张合、彭越二将,率四万精兵屯于南营。   至于晋阳城中的袁尚,陶商则只留一万兵马,由养由基、樊哙率军,屯于西营监视,以防袁尚趁机杀出城来劫营。   诸般后手安排已毕,陶商便不慌不慌,从容的率军抵达了约定的斗阵战场。   正面处,数千敌军正在分布排列,井然有序的进行布阵,片刻后,一座方圆数百步的大阵便已布成。   陶商举目望去,但见这座阵法布的错落有致,层层叠叠,内中门户众多,且徐徐转动,四时变化,变幻莫测。   几百步外,望着已经布好的军阵,刘备则是一脸的惊奇,不禁啧啧赞叹道:“孔明先生这座阵,实在是精妙之极,本王根本看不出其中奥秘玄机,不知叫作什么阵?”   “此阵名为《八卦阵》,乃是依五行八卦所布。”诸葛亮轻摇着羽扇,淡淡笑道。   突然间,身边张飞指着那阵惊叫道:“大王快看,这座什么八卦阵好像还会变啊,方才那道阵门还正对着我们,怎么这会功夫,就跑到了西北角去了,真是邪了门了。”   张飞这么一嚷嚷,其余诸将也皆看出了不同寻常,无不是啧啧惊叹。   刘备也大为震动,惊奇的目光再望向诸葛亮:“孔明先生,你这八卦阵竟然还能变化?”   诸葛亮嘴角微扬,淡淡道:“这八卦阵按五行八卦排布,周而复始,四时变化,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故而前一刻看到是一种模样,下一刻看到的,又可能是另外一种模样。”   “六十四种变化?”刘备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副乍舌之状,似乎不敢相信。   张飞更是震惊地叫道:“这个八卦阵也太神妙了吧,竟然有六十四种变化,人要是进去了,不是转也得转晕了,还怎么破,诸葛先生,你也太深不可测了吧,你就老实告诉咱们,你还藏着什么厉害手段呢。”   不光是张飞,其余诸将们,皆对诸葛亮投以佩服的眼神,深深的为这位年轻的军师而折服。   诸葛亮则笑而不语,以轻摇着羽扇,一副泰然处若,运筹帷幄的气质。   刘备灰白的脸上,惊奇褪色,已浮现出一抹自恃的冷笑,“有孔明军师这等不世奇阵,天下谁人可破,今日就要看陶贼麾下那员大将倒霉,折在这八卦阵中,本王定要好好挫一挫陶贼的狂妄气焰。”   刘备是信心十足,当下也不犹豫,径令亲卫统领陈到出动,直奔对面的魏军阵而去。   陈到策马而去,直抵魏军阵前,嚣张的大叫道:“魏主陶商听着,我军阵法已经布好,尔若有胆,尽管派将来破便是。”   陶商却无丝毫忌惮,只冷冷一笑,高声道:“滚回去告诉大耳贼,叫他擦亮了眼睛,好好瞧着本王如何破他的阵。”   当着两军之面,陶商公然骂刘备是大耳贼,可算是极尽的不屑,陈到心中恼火,却也不敢发作,只好冷哼一声,拨马而还。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精通此阵,这个诸葛亮,当真是当世奇才啊……”身边的张良,脸上虽无忌惮之色,却浮现出几分欣赏。   连张良都在赞叹,看来诸葛亮所布此阵,确实精妙无比。   陶商便不假思索道:“子房,这八卦阵你可有信心破了?”   此言一出,张良顿时变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急看向陶商,“大王你……你竟然能看出这个八卦阵?”   眼见张良这般吃惊,陶商不由一怔。   其实他也看不出此阵是什么阵,只是他记得历史上,诸葛亮最拿手的阵法,便是那八卦阵,眼下要跟自己斗阵,定会将最拿手的阵法给搬出来,所以才会猜测是八卦阵。   只是,这八卦阵属于奇门遁甲,自古便为玄机秘术,知之者甚少,当世能看出八卦阵者寥寥无几,就算知道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懂得其运转原理者,更是屈指可数。   张良却没想到,自家的魏王,竟然一眼便看穿这是八卦阵,焉能不惊奇。   陶商旋即便想明白他在吃惊什么,便是一笑道:“本王只是瞎猜而已,莫非还猜中了不成?”   “随便一瞎猜都能猜中,大王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张良倒也信了,啧啧惊奇道。   “既然确实是八卦阵,子房你应该可以破吧。”陶商将话引回了正题。   张良收敛了惊奇,脸上重现自信的微笑,不紧不慢道:“此八卦阵共有六十四种变化,四时变化,周而复始,与寻常阵法大不相同。此阵又有八门,若不小心进错一门,必死无疑,非得从生门打入,从休门杀出,再从开门杀入,方能瓦解此阵。”   听得此言,陶商欣然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蒙恬何在!”   号令喝下,一员雄武之将,策马飞而来,直抵王驾之前。   眼前这员新面孔,便是陶商昨晚才召唤出来的英魂,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国大将蒙恬。   统帅90,武力96,智谋74,政治63,这等数据,放眼天下都可称得上是一流武将。   蒙氏一族,自古以来便为秦国将门,深得秦国历代国君的信任,蒙恬便是秦始皇时期的蒙家第一大将。   当年秦统一六国之后,匈奴成了最大的外患,蒙恬便率三十万秦军北击匈奴,杀得匈奴远遁而逃,一举收复河套之地。   其后,蒙恬更是奉命修筑万里长城,西起陇西,东至辽东,征战北疆十余载,威震匈奴。   张良提议让陶商启用一员新的武将,以迷惑敌方,让对手产生轻视,以利于破阵,陶商便从众英魂之中,选了蒙恬。   “蒙恬,本王命你率一百精骑,去给本王破了这八卦阵,你可有胆色一去。”陶商大声喝问道。   蒙恬英武雄傲的脸上,燃烧着名将世家,那种根植于血液中的自信,战刀一横,傲然道:“为大王赴汤蹈火,蒙恬万死不辞,何况是区区一座军阵,有何不敢。”   陶商连连点头,欣赏蒙恬的勇武自信。   正要让蒙恬出击时,张良却道:“大王先不要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八卦阵虽有八门,但因其阵法四时变化,阵门方位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只有当那生门位于正东方向时杀入,当休门转到西南方向时杀出,再等开门变为正北方向时再次杀入,才能破此阵,否则方位不对,即使是入对了门,也是必死无疑。”   听张良这一番解释,陶商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座八卦阵,理解的太过简单,没想到此阵如此复杂,若非张良提醒,差点就要送了蒙恬的性命。   “那还等什么,子房你就赶紧给蒙恬讲讲怎么个破阵的详细法。”陶商不敢再操之过急。   张良便将蒙恬召至跟前,将如何判断阵门,入阵之后如何辨别方位,诸般破阵的注意事项,统统都详细的道与了蒙恬。   陶商这时才意识到,这破阵还真是个技术活,召蒙恬算是召对了。   破阵绝非靠武力猛打猛冲,必须拥有超强的记忆力,能记得住张良所说的诸般细节,还要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冷静的判断力,果断的执行力,方才能在险象环生的阵法中,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蒙恬身为秦国统帅,兼具武将的勇猛和统帅的大局观,也只有他才能记住和理解张良所说的破阵之法,并有能力执行下去。   倘若是换成樊哙这样的一根筋,前脚点着头说明白了,后脚一入阵只怕就把张良所说都忘的干净,到最后就只有乱打乱撞,白白送了性命。   “你都记住了吗?”一刻钟后,张良解释完毕,最后问道。   蒙恬闭目沉思,琢磨消化着张良所说的每一个字,沉吟许久后,缓缓的睁开眼来,自信的点了点头。   陶商松了口气,扬刀向着敌阵一指,豪然道:“去吧,去给本王破了诸葛亮的鸟阵,扬我大魏军威,让你蒙恬的名字,一战扬名天下!”   “蒙恬去也!”   蒙恬慨然一喝,拨马转身,率领着一百精骑,狂射出阵,直奔那八卦阵而去。 第四百二十章 卧龙困惑了   燕军阵中。   刘备眼见魏军中,尘雾扬起,百余铁骑杀奔而出,精神顿时兴奋起来,竖起脖子举目远望,想要看看陶商是派谁来送死。   魏军中有多少人够资格出战破阵,刘备早已了如指掌,料想也必是那几人。   可举目一扫,刘备眼中却掠起了茫然狐疑之色。   他看到了一面“蒙”字战旗。   “蒙?陶贼派出了一个姓蒙的武将,本王似乎不记得陶贼麾下有哪员大将姓蒙啊……”刘备喃喃自语,眼中尽是狐疑。   “大王,莫非又是那陶贼从什么鬼讲武堂中临时提拔出来的门客?”张飞倒是最先想到这一节。   讲武堂,又是讲武堂。   刘备听到这个讲武堂,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当年他还是徐州牧之时,原以为陶商不过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无贤才相助,早晚能玩死这小子。   谁料到,陶商竟暗中设了这么个讲武堂,网罗了不计其数的奇人异士,为其效力,还为这些奇士们改为古代贤能之名,什么樊哙、陈平、廉颇皆出自于这讲武堂。   正是这些顶着古人之名的奇人异士,帮着陶商把他赶出了徐州,赶出了中原,一路赶到了这幽州偏僻之地,对于这个讲武堂,刘备打心眼里有一种忌惮在内。   “大王莫忧,破阵不同斗将,就算陶商又挖掘出项羽这样的绝世武将,也休想破得了我的八卦阵,大王静看好戏便是。”诸葛亮却摇着羽扇,淡淡的笑着宽慰道。   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昂首盯着那面“蒙”字战旗,冷哼道:“陶贼,不管你是派了蒙恬还是蒙毅来,本王都要让他们统统死在我军师的八卦奇阵之中不可。”   当下刘备便再无顾忌,只冷眼注视着那一队魏军,向着他的八卦阵奔去。   诸葛亮也轻摇羽扇,丝毫没有半分担心,一副成竹在胸之势。   他主臣二人,就那么驻立于中军,等着看好戏,可看着看着,眼中却不觉又浮现出了疑色。   那姓蒙的将军,狂奔至了阵边,却突然间勒住战马,按兵不动,久久没有入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将依旧驻立不动,看那情势,竟似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说……”   诸葛亮的脑海中,猛的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却旋即被他屏去,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这八卦阵乃是传秘传自于张良的《太公兵法》,就算陶贼麾下那个张良智谋堪比古之张良,却绝无可能精通《太公兵法》,他就算能看出我这八卦阵的八门,也定然不知我这八门在四时变化,嗯,不可能……”   诸葛亮一番分析,便想从道理上来讲,无人能破他这秘传的八卦阵,旋即又放宽了心,继续昂首轻摇羽扇,坐观前方军阵。   八卦阵前,蒙恬依旧在横刀静立,一对鹰目死死的盯着眼前军阵,锁定了那座生门所在。   眼前这座八卦阵,就象是一个复杂的星盘,缓缓的转运不休,八座阵门便在那星盘之上,不断的变换位置。   一刻钟后,生门终于出现在了正东方向。   时机,正是此时。   “弟兄们,随我杀进敌阵去。”蒙恬当机立断,拍马舞刀从生门杀入。   身后,驻立已久的那一百铁骑死士,毫无迟疑,皆跟随着蒙恬一同杀入。   蒙恬一百骑从生门杀入,转眼间,生门位置改变,百骑人马跟着就消失不见,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左右魏军将士们,眼见蒙恬他们没入了敌阵中,无不神经都紧绷起来,皆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唯有陶商和张良,却淡然从容,丝毫没有担忧之计。   张良淡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判断,拥有绝对的自信。   陶商淡定,则是因为他对张良绝对信任。   几百步之外,掠阵的刘备已兴奋起来,等了许久,他终于等到了魏将入阵,以为转眼之间,那一百魏骑就会被绞杀于八卦阵中。   “他奶奶的,磨蹭了这么久,终于有狗胆入阵了,赶紧灭了他们,回营喝酒吃肉庆祝去。”张飞已不耐烦的嚷嚷道。   刘备主臣们皆自信的认为,孔明的阵法天衣无缝,入阵的魏军必死无疑,挫动陶商锐气,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诸葛亮英朗的脸庞,同样是云淡风轻,但明眸之中,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隐忧。   因为他看到那魏将按兵不动许久,却偏偏等到生门变化移动到正东方位之时,才突然杀入阵中。   从正东方位杀入生门,正是破这八卦阵的第一步!   那魏将的这般举动,竟似知道如何破八卦阵,诸葛亮看在眼里,心中如何能不产生一丝隐忧。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世上除了我本人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真正的破八卦阵之法,是了,必定是巧合……”   诸葛亮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轻摇羽扇,如坐钓台一般,自信的观阵。   片刻后,诸葛亮眉头渐渐皱起,眼眸之中,蓦的掠起一丝惊色。   眼前八卦阵中,已是惨叫声大作,一道道鲜血飞溅而起,一面面旗帜被砍翻在地,原本运转流畅的大阵,隐隐已现迟滞之势。   突然间,诸葛亮瞧见西南方向旗帜大乱,那姓蒙的魏将,竟是在准确的方位,从休门杀了出来。   “他竟然从西南方位的休门杀出,难道说……”诸葛亮手中羽扇已停,脸上惊色越来越强烈。   破阵魏将,接连从两座正确的阵门,从正确的方位杀进杀出,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分明对方对这八卦阵的运转原理一清二楚,竟是通晓这破阵秘法。   就在诸葛亮尚存狐疑之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顷刻间将他心中残存的狐疑瓦解一空,那与生俱来自信从容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凝固在了惊诧一瞬。   那姓蒙的破阵魏将,竟然奇迹般的从正北方位,杀入了开门之中。   破阵的最后一步完成,这意味着他诸葛亮这座引以为傲的八卦秘阵,竟然就此被击破了!   “怎么可能?我乃《太公兵法》唯一传人,怎么可能有人能识破我的八卦阵?”从容自信的诸葛亮,一时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惊愕之中。   前方处,巍巍的八卦之阵,已经开始土崩瓦解。   原先的八卦阵,就像是由无数的零件,精密结合在一起,运转玄妙的巨型机器。   而转眼之间,这台巨大的机器,便如同被蒙恬拆去了最关键部位的齿轮,顷刻间就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杀声大作,鲜血漫空飞舞,染红了沃野。   阵法已乱的燕军士卒,完全失去了方位,开始彼此拥挤,彼此冲撞,转眼乱成了一锅粥。   破阵的蒙恬,则无需再管什么方位,只需率领着一百精骑,肆意的横冲直撞,把陷入混乱的敌卒,撞个人仰马翻,杀个天翻地覆,辗出无数道血路。   掠阵的刘备张飞,还有一名名的燕军士卒,眼看着自家的军阵,就此土崩瓦解,一个个已是惊到了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   刘备脸上原本的自信得意,早已经掉了一地,剩下的只有惊愕和困惑。   “孔明军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精妙的八卦阵,竟然被陶贼给……给……”刘备的舌头都惊到开始打结,一个“破”字竟难说出口。   “军师,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不是说你的八卦阵是秘传,当世只有你一人知道么,怎么竟给陶贼破了?”张飞也是又惊又急地叫道。   诸葛亮脸色已是泛白,悄然掠起几分尴尬和羞愤,显然是羞愤于自己引以为傲的秘阵,竟然就此被破,狠狠的被陶商在脸上抽了一巴掌。   旋即,诸葛亮深吸过一口气,已恢复了从容,羽扇一摇,轻叹道:“没想到啊,那陶贼麾下这个张良,竟然连我秘传的《太公兵法》都精通,此人为陶贼效力,当真是一大祸患。”   诸葛亮虽想不通,自己秘传于真张良的《太公兵法》,对面那个“假张良”,为什么也会通晓,却不得不承认张良的超凡实力。   “那,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孔明都认栽了,刘备也无可奈何。   诸葛亮轻吸一口气,沉声道:“斗阵已败,再撑下去只会徒损士卒性命,不如鸣金收兵,他日再另想办法挫敌锐气吧。”   刘备拳头紧握,暗暗咬牙,远望着崩溃的己军,心中那个不甘心。   要知今日这场斗阵,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阵仗,对他刘备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这些年来他与陶商交手,从未尝过一次胜绩,心中对陶商已存有深深的羞辱和忌惮。   今日,他身为大燕之王,率领着幽燕铁骑而来,又拥有诸葛亮这样的神级谋士,自以为已拥有了可以一败陶商,洗雪耻辱的资本。   这场斗阵,便是刘备眼中击败陶商,复仇雪耻的开端。   谁料,他却再次失败,这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他奶奶的,管他什么斗阵,不如咱们挥军一拥而上,真刀真枪的跟那陶贼干上一仗。”张飞不服气的大叫道。   诸葛亮却羽扇一摆,沉声道:“不可因怒行事,陶贼既然敢来斗阵,必然已做好应对准备,我军就算全线出击,也未必能胜,反而是徒损士卒,让曹操得了便宜,还是先退兵回营为上策。”   诸葛亮一席话,也打消了刘备那一丝强行一战的念头。   刘备举目望了一眼那面横冲直撞的“蒙”字大旗,再看一眼更远处的“魏”字王旗,沉吟了片刻,无奈的一挥手:“罢了,就让陶贼再得意几天,鸣金收兵!” 第四百二十一章 谁更牛   铛铛铛——   金声响起,数千已经崩溃的燕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向大营方向撤去。   掠阵的魏军将士,眼见敌阵已破,无不是欢欣鼓舞,兴奋的叫声,震天动地,令天地变色。   看着横冲直撞的蒙恬,看着败撤的敌兵,陶商如释重负,终于也笑了。   目光看向张良,陶商点头赞道:“不愧是子房,看来那诸葛亮跟你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啊。”   “魏王过奖了,良能跟这诸葛亮相提并论之处,无非是军争智谋而已,听闻这诸葛亮还是一个理政奇才,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帮刘备把幽州打理到政通人和,还听说此人也极善练兵统兵,这些皆非良之所长,我们还是不能小视此人。”   张良却相当的自谦,虽然胜了诸葛亮一筹,对这个敌人却相当欣赏。   陶商心头一动,便将目光望向对面燕军中军阵,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对面诸葛亮的四维数据。”   “嘀……系统已锁定对象诸葛亮,扫描完毕,统帅97,武力51,智谋100,政治100。”   乖乖,双百啊!   陶商看着诸葛亮华丽的数据,不由眼冒精光,羡慕的咽了口唾沫。   诸葛亮100的智谋,自然不用说。   身为蜀汉丞相,以一己之力将蜀国一州之地,治理到政通人和,竟能主动向魏国进攻,这100的政治能力也名副其实。   除却那51的武力值有点低之外,97的统帅值,几乎按近100,统帅能力也堪称当世一流。   而陶商麾下的张良,除了智谋满百,可与诸葛亮争锋之外,政治能力和统帅能力,都要逊于诸葛亮。   特别的对于满百的能力值,100的值虽只比97、98的能力值多一两点,但实际上的能力差距,却远超数值上的表现。   满百能力值,乃是拥有境界上的超越,这种人,皆为天才级别的存在。   单项数据满百就已经相当牛逼,两项能力值满百,放眼古今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连张良都自认不如,诸葛亮啊诸葛亮,你果然是妖人级别的存在,难怪刘备这几年混到风声水起,都敢主动跟我叫板了……”   陶商心中感慨之余,并未被斗阵的胜利冲昏头脑,当即下令也鸣金收兵。   片刻后,浴血的蒙恬,带着一众得胜士卒,纵马奔回本阵。   杀意未尽的蒙恬,兴奋地叫道:“魏王,八卦阵已破,我军何不趁势掩杀而上,一举灭了燕军。”   “破阵之功,本王给你记下了。”陶商哈哈一笑,却冷笑道:“不过大耳贼也非善类,他必早有防备,咱们若是跟他决战,只怕会被曹操和袁尚趁机夹攻,眼下还不是主动出手之时,见好就收吧。”   蒙恬有统帅之才,方才只是杀到兴起,有些杀昏了头,今听陶商这么一说,立时就冷静了下来,强压下了战意。   陶商举目远望,看着徐徐败退向大营的燕军,意犹未尽的感慨道:“这场斗阵是打了刘备的脸,可惜打的不够重,要是能再狠一点,那就痛快了。”   “魏王想再打狠一点么,良倒有个主意。”张良忽然笑眯眯道。   “怎么说?”陶商顿时来了兴趣。   张良便从容道:“刘备不是向咱们挑战斗阵么,他挑战完了,也该咱们向他挑战了,明日良也摆下一阵,看那诸葛亮破不破得了。”   陶商眼前一亮,顿时兴致大作,适才已经见识到了张良的破阵之能,他还真想再见识见识他的阵法本事。   “好,就这么办,荆轲何在!”陶商当即喝令荆轲,径奔敌营前去挑战。   几百步外,数千燕军已败归本阵,刘备已强吞下斗阵失败的苦果,正闷闷不乐的退往大营。   就在他刚刚步入辕门之时,身后士卒大叫,言是魏军方向有一骑单骑前来。   刘备神经一紧,拨马转身,远望营外,果然见有一骑飞奔而至。   “陶贼又想耍什么花样?”刘备眉头微微一凝,心下寻思着。   须臾,荆轲奔驰而近,在距敌营五十步处,勒住了战马,单骑傲对数万双燕军目光的注视。   荆轲也无畏惧,只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燕营刘玄德听着,我乃魏王亲卫统领荆轲,特奉魏王诏令,前来向你下战书,我王明日此时,也将摆下一座军阵,你可有胆量前来破阵!”   刘备脸色一变,张飞身形一震,就连诸葛亮也神色一动。   那数万燕军士卒,更是无不变色,皆为陶商的这一挑战而震动。   “该死,这个陶贼好生狂妄,今日胜我们一阵还嫌不够,还想反过来再羞辱我们一次,实在是可恨啊——”张飞咬牙切齿的大骂道。   一双双的目光,尽皆望向了刘备,望向了他们的大王,等着他做决断。   刘备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暗握,心中暗骂陶商奸诈,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接受陶贼的斗阵挑战吧,他今天斗阵吃了亏,又怕陶商摆出什么更高明的阵法,就连诸葛亮也无法破。   若不应战,岂非在三军将士面前,表现出了胆怯畏惧,被陶商轻轻松松的就再挫锐气,又打了一次他的脸。   为难之下,刘备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却一脸自信,羽扇轻扬,淡淡道:“陶贼如此嚣张,我们若不应战,岂非被他笑我们胆怯,他想斗阵,我们就陪他斗一斗便是。”   诸葛亮这话声音宏量,左右将士无不清晰可闻,这下便将刘备逼到了死角,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眉头暗暗一皱,刘备无可奈何,只得狠狠一咬牙,佯作傲然喝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只是他胜在侥幸,明天的这个时候,本王就破了他的阵法,让他知道我大燕的真正实力。”   荆轲得到了刘备的回复,却也不逗留,只冷哼一声,拨马回阵而去。   营中原本士气受到打击的燕军士卒,眼见自家大王如此胆魄,士气受到鼓舞,稍稍振作了几分。   刘备便是一脸傲然自信,昂首挺胸径入大营,还往了王帐。   一入王帐,刘备的底气立时虚了三分,拉着诸葛亮的手,低声问道:“孔明军师啊,那张良既能看破你的八卦阵,说明他必是精通阵法,明天说不定会摆出什么高明的阵来,你真有信心能破吗?”   “怎么,大王不信孔明吗?”诸葛亮淡淡的反问道。   刘备顿时一怔,他之前是对诸葛亮万分信任的,但经历了今天的失败,令他心有余悸,对诸葛亮的信任便一时有些动摇。   他自然也不能明说,便讪讪一笑:“怎么会呢,本王得孔明军师,如鱼得水,绝无半点不信任,不过那张良确实也很强,从今天他能看破军师的八卦奇阵就可以看出,本王只是稍稍有点担心而已,军师千万别误会。”   诸葛亮也不为难刘备,便只淡淡一笑,摇着羽扇道:“天下阵法,多与奇门遁甲相关,而奇门遁甲则出自于《太公兵法》,张良今天能破我八卦阵,多半是曾学了《太公兵法》的皮毛,他就算要摆阵,也绝对逃不出兵书中的阵法,亮可是得《太公兵法》真传,大王觉得亮会破不了吗?”   一席话,彻底打消了刘备的疑虑,脸上的担忧之色顷刻间烟消云散,便是拍着脑门自嘲道:“对啊,本王差点给忘了,军师才是《太公兵法》的真传弟子,那张良能破得了军师的阵,军师岂会破不了他的阵,本王真是多此一虑啦,军师千万莫往心里去啊。”   “亮岂敢。”诸葛亮微微一笑,依旧是云淡风轻。   刘备便将诸葛亮肩膀一搂,笑哈哈道:“陶贼自作聪明,正好给了本王扳回颜面的机会,有军师指点,还怕明日斗阵不胜么,今晚军师就跟本王同床而睡吧,本王要向军师好好请教请教那些玄妙的阵法不可。”   大帐中,洋溢着狂烈自信的笑声。   魏营,荆轲已拨马而回,将刘备接受挑战的消息,带了回来。   陶商精神大好,遂率得胜之军还营,一面摆下小宴庆奖赏蒙恬之功,一面又拨出数千兵马给张良,叫他连夜演练阵法。   陶商对张良是一百个放心,遂也不去关心张良会摆什么阵,当晚只是一顿豪饮。   不觉已是次日,日近正午,又到了斗阵约定之时。   陶商便带着同一拨人马,再次出营,径往北营之外而去,远远望去,只见燕营人头涌动,旗帜翻滚,果然刘备依约而来。   陶商便笑道:“子房,大耳贼已经到了,你就摆阵吧,本王现在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会摆出什么精妙之阵。”   “那大王就瞧好吧。”张良淡淡一笑,便将手中赤色的令旗,高高的举了起来。   嗵嗵嗵——   魏营阵中,有节奏的鼓点声,顿时冲天而起。   数千魏军将士,井然有序的出阵,纵横交错,层层叠叠,依着鼓点和令旗的指引,进入到事先排练好的位置。   片刻后,一座大阵布成。   陶商瞪大眼睛,仔细瞧了半晌,忽然间眼神一动,奇道:“子房,你这摆的怎么也是八卦阵?” 第四百二十二章 这才是正统八卦阵   “大王眼光锐利,良这个阵,确实是八卦阵。”张良淡淡笑道。   陶商就奇了个怪了。   他原以为张良会摆出什么更高明的阵来,没想到,折腾了一宿,他竟然也摆出了一个八卦阵,这不是开玩笑么。   要知道,对面的诸葛亮昨天就是摆的八卦阵,他既然会摆,就一定也精通破阵之法,张良这道八卦阵摆出来,不是明摆着给诸葛亮送分嘛。   陶商当场就想出自己的质疑,可话到嘴边,却突然间忍住了。   他太了解张良了,这个绝顶智谋之士,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既然明知道诸葛亮懂破八卦阵之法,又怎么偏偏还要摆出来,这么蠢的事情,他这位智士怎么可能去做。   “子房,你老实说,你这个八卦阵,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在内?”陶商已经猜到了几分。   张良脸上流露出几分故弄玄虚的诡笑,拱手笑道:“大王莫急,不知这一回,能不能容良也卖个关子。”   他这话一出口,陶商就知道,此八卦阵必非彼八卦。   “好,那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八卦阵,高明在何处。”陶商也放下了心,不再追问,张良想卖弄一下,陶商就给他这个机会。   当下陶商便耐着性子,与众将诸举远望,观敌掠阵。   几百步外,当刘备君臣们看到魏军摆出的这个阵势后,自然也是无不惊奇。   “他奶奶的,这个阵怎么跟军师昨天摆的那么像呢?”张飞挠着脑壳叫道。   刘备也惊奇的看向诸葛亮,“军师啊,陶贼这个阵,似乎跟你的八卦阵很像啊。”   诸葛亮凝视着那阵许久,摇着羽扇冷笑道:“不是像,根本就是,看来这个张良,果然不知从哪里也偷学了《太公兵法》。”   “那……那军师你能破了吗?”刘备下意识的相问,可话一出口,便脸上掠起一丝尴尬,心觉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蠢。   诸葛亮连八卦阵都会摆,怎么可能不会破呢。   果然,诸葛亮羽扇一摇,自信一笑:“亮会摆八卦阵,又岂能不会破,而且,陶贼所摆这八卦阵,其实与亮这八卦阵,还有所不同。”   此言一出,刘备等众人神色中皆是透出茫然。   “都是八卦阵,有啥不同,难道陶贼摆的是九卦阵不成?”张飞破锣嗓子叫问道。   诸葛亮笑了笑,羽扇指向敌阵,不紧不慢道:“同为八卦阵,亦有强弱之分,亮昨日所摆八卦阵,乃是有六十四种变化,而陶贼所摆这八卦阵,却只有三十六种变化,自然大不相同。”   “竟还有这种说法?”刘备一脸惊奇,举目仔仔凝望,却看不出其中不同之处。   诸葛亮便又道:“八卦阵乃阵法中最玄妙的存在,不是精通奇门遁甲者,绝计难以看出其中区别,亮料那张良虽学过《太公兵法》,大概却没有学全,这八卦阵只学到了三十六种变化。”   刘备眼中茫然渐散,这才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灰白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兴奋的冷笑:“既然如此,陶贼此阵,岂不是更容易被破。”   诸葛亮嘴角微微上扬,当下便将识阵门之法,辨别方位的窍门,统统都授与了张飞。   张飞性情虽粗暴,记忆却是极好,只听一遍便记牢,丈八蛇矛一横,慨然道:“我都记下了,大王,军师,你们就坐看我张飞破了陶贼的狗屁八卦阵,狠狠的抽那陶贼一个大耳光子吧。”   说罢,张飞纵马舞矛而出,亦率一百精骑直奔八卦阵而去。   张飞得诸葛亮传授,奔至阵前之时,也没有直接就从生门杀入,而是立于阵边,观察阵法转动变化,等着生门转到正确的方位。   远方处,张飞的一举一动,陶商众部将们,自然都看的是清清楚楚。   “张飞按兵不动,一定是在等着生门转转到正东面,那诸葛亮显然也会破八卦阵。”蒙恬皱着眉头,看向了陶商。   陶商岂会看不出来,便也看向了张良。   张良却在那里一副悠闲之状,没有半分的忌惮,俨然是稳操胜券。   “咱们要相信子房,耐心等着看热闹吧。”陶商回过头来,继续淡定的注视前方。   蒙恬没有办法,虽心中担忧,却也只能按下,继续向前看去。   片刻后,八卦阵转动变化,生门正好转至正东方位,张飞毫不迟疑,纵马舞矛,率着一百精骑就从生门杀入。   张飞在正确的时间,从正确的方位,杀入了正确的一门,这正是昨天蒙恬破八卦阵的方法。   蒙恬眉头又是一凝,心中愈加担忧,不由又看向了陶商和张良,却看到这主臣二人,一个淡定,一个从容,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蒙恬无奈,只好心怀着担心,继续观阵。   竖耳倾听,只听八卦阵中,杀声隐隐回响,惨叫声不时响起,不时有鲜血飞溅上半空。   一刻钟之后,张飞一众,突然间从正北方向的休门杀将而出。   又是正确的方位,正确的阵门,破八卦阵的第二步已完成。   张飞从休门一杀出,原本运转流畅的大阵,骤然间便显现出迟滞的迹象,这是阵法将被破的征兆。   “大王,张飞已过两门,再让他从开门杀入,阵就要被破啦。”蒙恬还是忍不住沉声提醒道。   陶商神色微微一动,看向了张良,“我说子房,你有什么绝招,也该是在这个时候使出来了吧。”   “知我者,大王也。”张良终于开口,同时将手中赤色令旗,再度扬起。   号令传下,鼓点声忽然一变,由平缓变为急促。   鼓点声一变,眼前那座原本顺时针运转的八卦大阵,忽然间轰然停止运转,迟疑了几秒钟后,竟然反过来逆时针运转开来。   八卦阵,逆转!   “怎么回事,这八卦阵怎么倒着转动起来了,这不对啊!”蒙恬头一个惊奇地叫道。   昨天他可是亲身破了这八卦阵,对此阵的运转可以说是最清楚不过,他破阵之时,可从未经历了阵法逆转,眼下如何能不大吃一惊。   陶商也先是奇惊,旋即却笑看向张良,“果然不如本王所料,你果然还留了一手,子房,现在你该说说,你这是什么门道了吧。”   张良微微一笑,这才不再卖关子,坦然道:“八卦阵亦有强弱之分,那诸葛亮确为天才,昨天摆出的八卦阵,竟有六十四种变化,已是相当的了不起,可惜他却不知,最强的八卦阵,不是六十四种变化,而是八十一种变化,大王这下应该明白了吧。”   陶商恍然大悟,以他的聪明智谋,张良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岂能还不明白。   他现在就不得不佩服这八卦阵的精奇,更佩服张良的厉害。   一座阵法,竟然能衍生出这么多种变化,已经是不能用精妙二字来形容,简直是不可思议。   也难怪,历史上,诸葛亮屡屡摆出这八卦阵来虐对手,就连司马懿这样的绝顶智士,都中过他的招。   可惜啊,诸葛亮所说的《太公兵法》,乃是传自于张良,这就是说,张良才是《太公兵法》的真正传人,而他诸葛亮只是传人的传人。   一部兵法,传了几百年,其中必有失传缺失部分,到了诸葛亮这一代,八卦阵就只余下了六十四种变化,恐怕他作梦也想不到,竟然还有八十一种变化。   “原来如此啊。”恍然省悟的陶商,一声狂笑,“很好,就让诸葛亮知道,谁才是阵法之王吧。”   狂笑声中,陶商鹰目射向八卦阵,他仿佛已经看到张飞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样子。   八卦阵中,原本自信狂烈的张飞,确实已经愕然变色,傻了眼。   他原还想着杀入开门,一举击破这八卦阵,狠狠的打陶商的脸,却没想到,在破阵的关键时刻,这一座大阵,竟然神奇般的发生了逆转。   阵法逆转,原本辨别八门的方法,便全然无效,张飞四面八方的乱扫,却根本找不到开门所在。   “怎么回事,这座该死的八卦阵,怎么突然间逆转了,孔明军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阵还会逆着运转啊。”张飞心中大吃一惊,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举目四望,但见旗海尘雾中,数不清的刀枪,正如绞肉机一般,四面八方,层层叠叠的向他围绞而来,他再不选一门杀出,就要被绞死在原地不可。   张飞别选择,只得一咬牙一闭眼,带着一众惊慌的骑兵,随便选了一门杀入。   他却浑然不知,自己随意这么一选,竟是选择了从死门杀入。   一入死门,四面八方便有魏军士卒围杀而来,将他们越围越密,越困越深。   张飞便着一己武力,连杀数十名魏卒,却不断有后续者填补上来,任他武道绝伦,也无法强杀出一条血路。   张飞尚还能死撑一阵,他所率的部下却没那么幸运,转眼便死伤大半。   惨烈的嚎叫声,回荡在八卦阵的深处。   阵外,刘备和燕军将士,眼见八卦阵突起变化,张飞被困死于阵中,已是无不愕然惊变。   “阵法逆行?八十一种变化?那张良竟会失传百年的八十一种变化?”诸葛亮那张淡然从容的脸,也头一次愕然惊变。 第四百二十三章 谁跑谁孬种   诸葛亮陷入了震惊错愕之中。   如果说昨天,张良识破了他的八卦阵,已令他心有震动的话,今日,张良又摆出这么一个八十一种变化的八卦阵,已足以令他为之震撼。   “怎么可能,连我这个张良传人都不会八十一种变化,这个冒牌的张良,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啊……”   诸葛亮连连摇头,喃喃惊语,一时间竟是陷入了失神之中。   “孔明军师,怎么办啊,这八卦阵怎么会逆转?翼德他还破的出来吗?”刘备语气中已显慌意。   诸葛亮这才惊醒,举目一扫,只见张飞已完全被裹入阵中不见,他清楚八卦阵的厉害,自然知道,张飞若不能找出正确的破阵之法,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是,这八十一种变化,已超出了他的所说,就连他也未必能找到新的破阵之法,何况是张飞。   “那张良深不可测,竟会失传已久的八十一种变化,这八卦阵逆转,亮一时也无法可破,大王即刻下令全军冲击吧,唯有如此才能救下翼德。”诸葛亮不敢犹豫,急是劝道。   刘备身形剧烈一震,灰白的脸立时是阴沉如铁,拳头暗暗紧握,一时难下决断。   若发兵进攻,就要跟陶商进行一场激战,势必要折损士卒,这显然不符合他坐山观虎斗的战略。   可若是不出手的话,张飞这个义弟,就要折损于阵法。   一时间,刘备陷入了两难境地。   “翼德乃大王义弟,又是燕国大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身后处,观战的司马懿,忽然别有意味的低声道了一句。   那“一将难求”四个字,司马懿还故意加重了语气,显然在提醒刘备,在损失数千兵马,和损失张飞这员大将之间,显然后者损失更加惨重。   刘备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   兄弟情谊先不论,张飞可是拥有万人敌的大将,几千兵马失了,大不了再征就是了,这样一员大将损了,可是无从弥补。   思绪飞转,刘备瞬间便权衡出了利弊,脸上的犹豫之色顷刻间消失,双股剑一拔,慨然叫道:“翼德乃本王义弟,本王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能弃他于不顾,全军将士听令,给本王杀上去,救出张翼德!”   刘备这号令一发,等于是承认斗阵失败,败了却又不甘,发兵进攻,显然有失信约。   不过燕军士卒们又为刘备的兄弟情谊感动,听得号令,便轰然杀出,向着八卦阵杀去。   远方处,掠阵的陶商笑了,笑声中尽是讽刺,口中冷冷道:“斗阵失败,就耍起了无赖么,大耳贼,看来张飞对你还有利用价值,还没到被你当作弃子的时候。”   陶商在冷笑,左右秦军将士,则无不愤慨激怒。   蒙恬战刀一横,怒骂道:“刘备这大耳贼,说好了斗阵,没想到却这么输不起,实在是不要脸,大王,还等什么,让我们狠狠的教训那个言而无信之徒吧。”   蒙恬怒不可遏,麾下将士们亦无不愤怒,纷纷叫战。   陶商本是不打算跟刘备动真格的,但眼下刘备失信,抢先动手,以陶商的性格,又岂能忍气吞声。   当下他鹰目喷火,战刀向着扑涌而来的敌军狠狠一指,怒喝道:“全军出去,给本王狠狠收拾那言而无信的大耳贼,给我杀——”   “杀大耳贼——”   “杀大耳贼——”   掠阵的数万将士,震天咆哮,怒火熊熊,直令天地变色。   蒙恬一马当先,纵马舞刀先杀而出,身后数万魏军步骑,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挟着滚滚如火,杀向敌军。   两股兵潮,铺天盖地的相对撞来,眨眼之间在原野的中央处相撞。   绵延数百步的撞击线上,立时染起漫空的鲜血,几如一道倒流的血瀑,溅上了半空。   那血瀑之中,数不清断折的兵器,数不清撕碎的肢块,四面八方的乱飞,脚下的大地瞬间便为之赤染。   这场斗阵之战,转眼演变成了一场沃野上的混战厮杀。   这般一混战,人数只有几千人的八卦阵,纵然再精妙也失去了作用,几千号魏军士卒就此裂阵,也加入到了混战之中。   此时的张飞,本已到了绝望的边缘,跟随的士卒已死尽,只余下了他孤身一骑,尚在苦苦支撑。   两军这么一混战,等于是救了张飞一命,他大喜之下,急是打起精神舞矛狂杀,终于是冲破了魏军围困,杀入了混战之中。   “张飞狗贼,哪里走,留下命来!”   就在张飞向北冲杀之时,蓦然听到身后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长啸,那强如海潮般的杀气,如狂风暴雨般急袭而来。   张飞蓦然回首,只见乱军之中,一员魏将威不可挡,凭着一柄战刀辗出一条血路,正如杀神一般向他狂射而来。   来将,正是昨天破了他们八卦阵,狠狠的羞辱了他们的魏将蒙恬。   瞬息间,张飞本是疲惫的脸,便是扭曲为形,青筋突涌,燃起了无尽的狂暴怒焰。   他被激怒了。   被困于八卦阵中许久,张飞体力消耗不少,脱困后本想向北撤退,却没想到被蒙恬给盯上。   “一句狗贼哪里逃”,极尽的轻视,仿佛根本不把他张飞放在眼里,以张飞的暴烈性情,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陶贼手下,尽是这种冒牌货,老子今天非宰一个,出一口心头恶气不可!”   暴怒之下,张飞雄心大作,拨马转身,舞动着血色蛇矛,亦如修罗战神一般,辗出血路迎击而上。   两员武力绝顶之将,踏着血路,卷着血尘尾迹,将阻挡于前的士卒,统统辗碎撞飞,相对狂射而至。   蒙恬战刀掀起漫空血尘,挟着泰山压顶之势,卷着强如海潮般的劲气,横扫而来。   张飞深吸一口气,手中丈八蛇矛旋转射出,卷动着粗达丈许的涡状气流,挟着呼啸的破风之声,狂射而出。   刀与矛,电光火石间相撞。   轰!   一声轰然巨响,震到周遭士卒耳膜欲裂。   血与光之影,急剧的澎湃,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急剧膨胀起来,竟将方圆三丈之内的敌我士卒,尽皆掀翻了出去。   尘血之中,两骑错马而过,身形皆是为之一震。   错马而过的蒙恬,急吸一口气,便即平伏下了鼓荡的气血,喉头一滚,挟着震天狂啸,再度向张飞袭至。   张飞也是身形一震,只轻吸一口气,也即刻平下了激荡的气血,抬头之时,见蒙恬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再杀而来,张飞暴睁的双目中,陡然间闪现了惊异。   “这个冒充古人的狗贼,竟然又是一个武道与我相当之徒,陶贼的手底下,到底藏了多少这样的强者……”   张飞震惊茫然之时,蒙恬已如从地狱中脱出的修罗杀神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战刀再轰而来。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冒牌货,我张飞今天非要你命不可!”   张飞的自尊心,终于被彻底激怒,发疯似的一声狂吼,舞动丈八蛇矛,再度迎击而上。   两骑再度轰然撞击,两员当世绝顶武力的猛将,狠狠的缠斗在了一团。   矛影漫空流转,刀锋斩出层层叠叠的铁幕,转眼之间,二人便被刃影尘雾所包裹,根本已看不清他二人的身影。   只见方圆五丈范围之内,劲风狂扫如刃,地面被斩出无数道沟壑,但凡不幸被波及到的两军士卒,哪怕只是被刃气溅到一点点,都即刻被撕为粉碎。   二人武力值相当,一时战成不分胜负。   这场大混战,陶商统率的秦军将士,却占据了上风。   双方其实所统的兵力都差不多,只是魏军连胜两场斗阵,士气大受鼓舞,发挥出了超出于平时的战斗力。   反观燕军这边,本还没有从昨天斗阵失利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今日却再输一场,虽在刘备的强行驱动下出战,但士气却颇为消沉。   此消彼涨下,魏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燕军隐隐已现败势。   “大王,翼德想来已经脱困,我军士气不济,再战下去恐会演变成一场大败,速速退兵吧。”   刘备那个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沉声下令道:“鸣金,全军撤兵还营,再传令给子龙,命他率义从铁骑接应,防止陶贼追击。”   铛铛铛——   燕军阵中,收兵金声一时大作。   正在激战的燕军士卒们,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向着北面大营方向溃退而去。   此刻的张飞,尚自跟蒙恬在苦战。   他跟蒙恬的武力值虽是相当,但适才他被八卦阵围困许久,消耗了不少体力,这时再跟蒙恬这个劲敌交手,开头五十招尚且凶猛,百招之后,体力便开始出现不支,气息渐重,隐隐已落下风。   更要命的是,金声响起,左右己军士卒纷纷溃退,身边的将士越战越少,眼看着他张飞又要陶入孤军作战之中。   张飞心中是暗暗叫苦,精神受创之下,战力愈弱,更被蒙恬压制下去。   蒙恬听得金声响起,瞅出了张飞有逃跑的迹象,便狂笑道:“姓张的屠户,有种别跑,咱们今天不决出个生死,谁先走谁就是孬种!” 第四百二十四章 西凉雄狮不服   谁跑谁就是孬种!   一句话,说的张飞怒从心起,当场就有种冲动,跟蒙恬这个冒牌货,决一生死。   可惜,左右己军的形势,却转眼之间,便将他的狂怒的战意给熄灭。   他自知体力已不知,再斗上几百回合,非败于蒙恬不可。   何况,己军已溃,他再强撑下去,势必要陷入重围之中,就算不死在蒙恬之手,也要死在乱军重围之中。   “姓蒙的,你张爷爷早晚会取你的狗命,你给我等着!”   张飞狠狠的丢下一句狠话,强攻几招逼退蒙恬,转身便逃。   张飞一败走,燕军士卒更是士气大挫,败逃的更加疯狂。   “狗贼,哪里逃!”蒙恬杀机大作,挥刀拍马,便想追杀张飞。   铛铛铛——   这个时候,魏军阵中却突然响起了金声。   金声响起,自然是陶商下令全军撤退,不得追击。   蒙恬和一干将士们正杀得过瘾,想要一鼓作气追击而上,一口气将燕营辗平,诛杀刘备。   听得金声响起,蒙恬等将士只得收敛了战意,纷纷退还本阵,放弃了追击敌军。   “大王,燕军已溃败,何不一鼓作气扫荡敌营?”杀意未尽的蒙恬,抹着脸上的血迹叫道。   陶商战刀一扬,笑指望和了敌营方向,“大耳贼已伏下后手,你看敌营方向。”   蒙恬回头一看,只见敌营东南角方向,尘雾大作,战马身影晃动,显然有一支成规模的骑兵,正向着战场方向斜向运动。   蒙恬蓦然间省悟,原来刘备在撤退的过程中,已经调出了骑兵前来接应,倘若他们贸然追击,反而可能被敌骑从侧翼截杀。   “原来大耳贼还留了一手,大王英明。”蒙恬拱手赞道,已压下了熊熊战意。   陶商又目光望向南面,冷笑道:“况且南面的曹操,尚在虎视眈眈,等着咱们跟刘备血拼,他才好趁机渔利,咱们怎么好让曹贼如意算盘得逞呢。”   陶商一席话,更令众将士们恍然大悟。   于是,数万将士便强压下战意,冲着败溃的敌兵耀武扬威,肆意的嘲笑大骂。   燕军士卒却不敢回头,只能灰头土脸的败归本营。   “走,喝酒去,今晚喝他娘个痛快。”陶商是兴致大好,一声狂烈大笑,拨马转身而去。   数万将士个个欢欣鼓舞,挟着得胜的喜悦兴奋,昂首归营。   当晚,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魏营进行,整个大营内外,都沉浸在了胜利的欢庆之中。   ……   晋阳城东南,曹营。   “报——”斥侯飞奔闯入王帐,大叫道:“禀大王,今日正午刘备斗阵失利,恼羞成怒之下,跟魏军发起混战,结果被魏军所败,损兵数千。”   听得这消息,王帐中,众人神色皆是一变,上至曹操,下至诸将,无不为之动容。   “这个大耳贼,果然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斗阵败了就耍起无赖,也活该他有此一败。”曹操冷哼一声,焦黄的脸上,毫不掩饰讥讽之色。   郭嘉却若有所思,啧啧叹道:“八卦阵乃阵法中的最强存在,连我都只懂得些许皮毛,却没想到陶贼麾下,竟有人不但能破,还会摆,当真是了不起啊。”   连郭嘉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秦国君臣们,皆感慨起来。   一片感慨声中,却有一袭白影腾的跃起,向着曹操一拱手,傲然道:“既然刘备斗阵失败,末将愿向陶贼挑战斗将,凭我手中一杆银枪,狠狠的挫一挫陶贼嚣张气焰,扬我大秦军威。”   那年轻的身影,巍巍如铁塔一般,洪钟般的声音,充满了与生俱来般的自信,令众人皆精神为之一振。   曹操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人。   那年轻武将,狮盔银甲,白袍银枪,一张国字脸,五官如刀削般分明,处处透着一股北地儿郎的桀骜。   这自信的年轻武将,正是马氏一族的最强者,西凉雄狮锦马超。   自马氏一族归顺曹操之后,武道绝伦的马超,就成了曹操的一员爱将,西取凉州,南攻汉中诸战中,皆立下了汗马功劳,锦马超银枪所过之处,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就在马超纵横关陇之时,便从曹营旧将们的口中,听说了陶商的传奇,知道他麾下有多少能人志士。   曹营众将们对陶商的赞叹和忌惮,更激起了马超的雄心傲气,令他有挑战陶商之心。   今日,听闻陶贼又败刘备,声威大震,马超便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要向陶商挑战,以让他锦马超之名,不光威震关陇,更能威震中原。   “孟起武道绝伦,连典韦和许褚都逊色几分,若以他出战斗将,魏国之中未必有人是他的对手,倒可趁此时机挫一挫陶贼锐气,扬我军威……”   眼见马超请战,曹操精神一振,心中便琢磨着想要答应。   这时,刘晔却提醒道:“孟起武道是强,但听闻那陶贼麾下,有一员叫作项羽的大将,竟能跟吕布战成不分伯仲,孟起若与这项羽交战,只怕未必有十足胜算。”   刘晔不提便罢,一提起这个项羽,帐中诸将无不猛然想起,神色中立时透出忌惮之色。   曹操也是眉头一皱,眼神中流露出了犹豫。   吕布那是何人,那可是世人公认的武道天下第一,就连关羽和张飞这两个万人敌之将联手,都不是吕布的对手。   而那个项羽,竟能跟吕布战成平手,意味着他必也有天下第一的武道。   曹操知道马超很强,但是否强过吕布,曹操却并未完全有握。   眼见曹操有犹豫,眼见众人如此忌惮那项羽,马超反被深深刺激,脸上青筋突涌,怒意如火狂燃,拱手决然叫道:“项羽不过一冒充古人之贼,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陶贼若敢派他出战,超必将其人头斩下献于大王,让天下人知道,谁才真正武道天下第一人。”   曹操本是有所犹豫,转眼却为马超狂烈的自信所感染,但想那项羽武道的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他们谁也不曾亲眼见过,马超的武道有多强,那可是他亲眼所见,堪比吕布。   锦马超出马,未必就不能胜那个传说中的冒牌货。   曹操眼神变色,渐渐已是动了心。   马超见状,再次请战道:“我大秦王师自出关以来,还未尝一胜,超愿为大王夺下首胜,打破陶贼不可战胜的神话,以报大王器重之恩。”   一句“打破陶贼不可战胜的神话”,深深的刺激到了曹操,立时勾起了往日那些令他蒙羞的记忆。   想他曹操,可是从中原被陶贼一路灰溜溜的赶到了关中,在与陶商交手的无数次战役中,竟然没有胜过一仗。   如今重新杀回中原,先是在函谷关受挫也就罢了,如今三国合攻陶商,本该他们在气势上占据上风,却怎能纵容陶商耀武扬威,而他却只能按兵不动,什么都不敢做。   这让他曹操的脸面,往哪里搁。   “我军虽不可跟陶商力战,消耗实力,却也不能纵容陶贼嚣张,嘉倒以为,可以让孟起一试,挫一挫陶贼的气焰。”沉默许久的郭嘉,忽然开口表示了赞同。   郭嘉都开口了,早就忍无可忍的曹操,更有何犹豫,当即拍案而起,豪然道:“陶贼猖狂,欺我诸国无人,孟起,本王就派你向陶贼挑战斗将,狠狠杀一杀他的威风,扬我大秦军威!”   “超必不负大王所望。”马超大喜,急是拱手豪然响应。   当下曹操便亲自写下挑战书,派信使毛玠,连夜送往了魏营之中。   ……   入夜,魏营。   陶商正与众将喝的痛快时,荆轲从外来报,言是曹操派了使者前来求见。   “先是刘备,现在又是曹操,你们这两对难兄难弟,就不能消停点么……”陶商冷笑着嘲讽一声,便拂手喝令秦国使者传入。   片刻后,毛玠步入了王帐,众将们已停止了喧嚣,一双双冷残的凶目,齐刷刷的射向那不速之客,直将毛玠盯的毛骨悚然。   深吸过一口气,毛玠却强作坦然,拱手向着陶商深深一拜,“下官毛玠,奉我王曹操之命,特来拜会魏王。”   若换作是刘备使者,敢在自己面前以王自居,陶商必不能忍,但曹操却是他所欣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英雄之一,陶商便决定给曹操几分面子。   当下他便一拂手,冷冷道:“说吧,曹孟德派人来什么事。”   “是这样的。”毛玠从怀中取出帛书,双手奉上,“我家大王听闻魏王麾下有一员大将,名为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我王麾下大将马超,亦为武道绝世的猛将,所以特命下官前来向魏王下斗将战书,以马超约战项羽。”   斗将?   “有意思……”陶商不由笑了。   刘备和曹操这二人,还真是“臭味相投”,皆不想跟他动真格,消耗自身实力,却一个用完斗阵,一个又想用斗将这种低成本的手段,来显示自己并非无所作为,更想借此来打压他魏军的士气。   马超威名,如雷贯耳,陶商熟知历史,岂有不知。   这马超号称有吕布之勇,也难怪曹操这么有自信,敢以马超来约战项羽斗将。   “项羽,这位西凉锦马超想向你挑战,你敢不敢应战?”陶商向战书向项羽扬了扬,用激将的口吻问道。   项羽顿时傲气如火狂燃,腾的一跃而起,雷霆般的声音,冲着那毛玠喝道:“回去告诉曹贼,让那马超洗干净脖子,我项羽明日必取他狗头!” 第四百二十五章 霸王战马超   次日正午。   乌云遮日,天地肃杀。   晋阳城东南,数万秦魏两军士卒,在两营间的旷野之上,相对列阵。   “魏”字王旗,迎风飞舞,傲气如虹。   迎面方向,“秦”字王旗,也在张狂的飞舞卷动。   王旗之下,秦王曹操身裹红袍,驻马静立,深陷的眶眶眯成了一线,远远眺望前方,仿佛想要搜寻陶商这个宿敌的身影。   那个将他赶出了中原,那个抢走了他的天子,那个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之而后快的小子。   今日,旧日的仇敌,终于再度碰面了。   风起了,气温忽然变的有些冷,两军士卒都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脸上的表情不由都紧张起来。   他们虽然都知道,今天这场交锋,与他们无关,乃是马超和项羽这两个当世强者的对决,那种紧张的气氛,却令他们的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大王,请准超出战。”马超已经是战意熊熊,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战。   曹操点点头,微微扬动马鞭,示意他可出战。   马超便一拱手,拨马提枪,缓缓的步出秦军之阵,向着两军前的旷野走去。   片刻后,马超勒马于两军之间,银枪一横,傲然喝道:“西凉马超在此,项羽狗贼,还不快来受死!”   那一声喝,威如天人,回荡于天地之间。   魏军王旗之下,陶商举目远望,终于看清了传说中,西凉锦马超的真容。   那年轻的武者,漆黑打卷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肌肉蟠虬,雄壮威武有如猛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浑身上下散发着北地男儿粗野豪放的魅力。   他一身银甲银袍,头盔一顶狮纹银盔,跨下一匹银色的西凉健马,手中银枪光掠影,往两军阵中一站,极是夺目耀眼。   此刻,他那双冷绝如冰的鹰目,正燃烧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冷冷的射向黑压压的魏军之阵。   “果然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可惜啊,身在西凉,让曹操给捡了便宜……”陶商心中暗暗有几分欣赏和惋惜。   这时,项羽已被马超的叫战激怒,拨马而出,拱手叫道:“大王,请准项羽出战,取了那嚣张之徒的狗头。”   “去吧,让秦军见识下你项羽的威名。”陶商冷笑着一拂手。   项羽拨马转身,手提着霸王金枪,昂首缓缓出阵。   须臾间,那一具巍巍之躯,便在众目注视之下,屹立在了马超三十步之前。   金色的战甲,金色的头盔,金色的战袍,再配上手中一柄霸王金枪,项羽俨然金黄燃烧的烈火,与对面的马超银月光辉争相夺目。   “马超,前来受死吧。”项羽缓缓抬起金枪,遥指马超,霸绝的一声低喝。   那狂傲之言,俨然根本不把马超放在眼里,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一般。   纵横西凉无人能敌的马超,胸中傲气瞬间被激怒,一声长啸,纵马舞枪狂射而出。   “很好,就让我瞧瞧,所谓西凉雄狮,有几斤几两吧!”   项羽不屑的一声狂笑,纵驰着金黄色的战马,如闪电一般,破风而出。   旷野上,一银一金,两道流光相对呼啸着扑向对方,那隆隆的铁蹄之声,捶击着两军将士的心脏,每一步下去,都令他的神经紧绷一分。   马超手中银枪已搅动狂风,溅起漫空的虹影。   项羽手中金枪也狂搅尘雾,令神鬼变色。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天地之间,两道光影挟着漫空尾尘,瞬间对撞。   轰!   震天的金属激鸣声,直灌耳膜,飞溅的火星灼人眼眸。   错马而过的项羽,只觉胸中气血一荡,由兵器灌入体内的大力,直搅得他血气动荡,不得不轻吸一口气,方才压制下去。   项羽的目光中,不由掠过一丝异色。   自他登场以来,与多少强者交锋,唯有吕布这样的最强者,才能令他气息动荡。   眼前这马超,是吕布之后,第二个令他气息激荡之人。   一招交手,项羽便知这马超的武道极强,超越了颜良文丑之流的存在,确实是名不虚传。   那又如何,霸王眼中,任何敌人,皆为蝼蚁。   回马转身时,项羽金枪一指,傲然道:“马超,你果然有些斤两,项某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纵马已纵动战马,再如金色流火一般,狂射而上。   项羽尚且气息激动,何况是马超,错马而过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压制下气血。   转身之时,马超那目空一切的眼中,竟已闪过了震撼。   想他纵横西凉,自以为无敌于天下,一柄银枪无人能及,不想今日竟逢如此强劲的敌手,这项羽的武道,竟是超乎他想象的强。   甚至,他隐隐觉察到,这个项羽的武道,竟似略在自己之上。   “这冒牌货果然有几分真本事,看来他能跟吕布战成平手,并非是传闻……”   就在马超惊异时,鹰目中,项羽铁塔般的身躯,已瞬息撞至。   那柄金色的重枪,如大磨盘般狂搅而出,枪锋过处,吸尽了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真空处填射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无形刃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来。   项羽那轻视之言,更是深深激怒马超,将他刚刚产生的一丝忌惮,顷刻间烧尽。   “敢小看我马超,我要你的命!”   马超一声暴喝,一骑疾射而出,便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向着那团熊熊焰烧的金色烈火射去。   手中银枪如闪电般递出,狂澜巨浪般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射似的涡流直刺而出。   一金一白,两道重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战马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两侧的地面,刮到飞沙走石。   轰!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   金银两道流光,再度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遍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震荡。   这是他二人全力一击,力道皆有天崩地裂之威。   一击之下,马超只觉巨浪般的狂力,顺着枪锋直灌入身体,侵入内脏,如同沾了水的皮鞭,直抽得他五腑剧痛,气血翻滚。   马超傲然的眼中,生平头一次掠起了骇然之色。   第二招交手,马超深深体会到了项羽武道之强,更已确认,眼前这个“冒牌货”的实力,竟然真在自己之上。   项羽亦是身形微微一震,提一口气,胸中翻滚的气血便即平伏下来,拨马回身,眼眸之中却不见惊异,嘴角反而扬起一抹更加傲恃的冷笑。   两招交手,他已判知,这马超武道虽然了不起,在颜良文丑之流之上,却要稍逊于吕布。   “连吕布都不如,也敢跟我项羽一战,不自量力——”项羽豪情大作,狂笑一声,拨马转身再度杀向对方。   一句“不自量力”,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剜到了马超那骄的自尊,一瞬间点燃了马超的战意。   他已向曹操夸下海口,更为了维护西凉锦马超的尊严,哪怕武道要逊于项羽,又岂能就此认输。   狂怒之下,马超一声疯狂咆哮,手舞银枪迎击而上。   金银两道流光乱火,顷刻间又撞击在了起,两员当世绝顶的武者,主此战成了一团。   只见战团四周,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四溅的怒涛之力,只将周遭的地面刮出道道的沟痕。   两杆重枪四面搅动,掀起漫天的尘土,四五丈之内都能被那外散的压迫力所波及,一道道的冲击波,嘭嘭的往外爆射。   激战之中,项羽雄心大作,尽展生平所学,霸王枪法转眼已施展至了巅峰境界,转眼间连攻五十余招。   霸王的武道,乃是百战而生,敌人越是强大,所发挥出的战力也越强。   此时的项羽是信心如火,手中金枪乱舞而出,层层叠叠的枪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枪接一枪的攻出,每一枪出手都是大开大阖,正气雄浑,极尽王者之风。   马超虽然武道略逊于项羽,却也不是吃素的,仗着绝顶的天赋,将武力拔至了极限,一柄银枪舞如漫天梨雨,百余招之内都未落下风。   两个绝世武者间的交锋,招式已快到肉眼无法辨别的地步,观战的两军将士,一个个都看到嗔目结舌,倒抽凉气。   “这项羽的武道,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强,竟能跟孟起战成不分伯仲……”观战的曹操,眉头深皱,暗暗惊叹。   纵然是典韦和许褚这样,武道绝伦的虎将,此时此刻见识了项羽之威,眼中也流露出了忌惮之色。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马超的四维数据。”观战的陶商,却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马超,统帅81,武力99,智谋63,政治32。”   果然,马超的武力值已达到了99,超过了关羽张飞,超过了霍去病蒙恬之辈,武力值已经是项羽和吕布这样满百武者之下第一人了。   “可惜啊,差1点,你终究还不是霸王的对手。”感慨之余,陶商的嘴角扬起了志在必得的冷笑。   项羽却从容自若,出刀之际,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   片刻间,两人已交过两百余招,马超枪法渐渐开始出现不支的迹象,项羽却威势不减,枪法依旧刚猛霸道,渐渐将马超压制下去。   三百招走过,马超更是被项羽全面压制,在那咄咄逼人的枪式下,他只能是穷于应付,已开始喘不过气来。   项羽的攻势是越来越强,马超枪法渐显凌乱,气势降至冰点,已败相毕露。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我会好好照顾她们   “不想这项羽武道如此了得,若再战下去,我岂非真要败于他之手,我西凉锦马超,岂能败给一个冒牌货……”   马超已中已萌生退意,只是素来自傲然的他,自尊心太过强烈,却又甘心就此落败,损了自己一世威名。   项羽已瞅出马超想要开溜,便狂笑道:“马超,你不是很狂么,有胆就休要逃跑,咱们就分出个生死来。”   马超本已想退,却被项羽这讽刺之言一激怒,心中陡然狂怒,便不惜力气的狂攻,竟似玩了命也要跟项羽拼到最后。   秦军阵中,曹操已是脸色阴沉,显然已看出,马超非是项羽的对手,再战下去,非败不可。   “看来,我们对陶贼了解的还是不够多啊,这项羽武道,堪比吕布,此等奇人异士,竟然甘心情愿做了陶贼这么多年的门客,真是不可思议……”就连郭嘉,也连连摇头叹惜道。   曹操眉头凝的更深,郭嘉所说,也一直是他这么多年来,都无法想通之事。   他想不通,陶贼到底有什么不同超乎寻常的魅力,能够让项羽、张良、霍去病这等一个个武力超绝,智谋不凡的能人异士,甘心情愿的充当他的门客,甘心沉寂无名,直到陶商需要的时候,才让他们亮相登场。   要知道,以这些人的能力,哪怕他们是出身寒微,但在这个乱世,以他们的本事,也足以扬名于天下。   “为什么?陶贼的身上,到底有何魔力?”曹操眉头越凝越深,想破了头皮却依旧无法想通。   这时,郭嘉却提醒道:“马孟起性格太过刚烈自负,照这情形,只怕他宁肯被项羽所杀,也绝不会主动败逃,大王,孟起这员大将,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战死在这里呀。”   郭嘉的提醒,陡然间将曹操从困惑中叫醒,他只迟疑了一瞬,便喝道:“速速鸣金,把马孟起给本王叫回来。”   鸣金败归,只不过是损些士气颜面,马超在曹操心中的重要性,远胜于士气颜面,他岂会忍心就此折了。   铛铛铛——   秦军阵中,金声大作,遍响于旷野。   马超暗松了口气,嘴上却喝道:“姓项的冒牌货,若非军令如山,我马超今天非取你人头不可,他日我再取你狗头。”   马超叫的虽凶,底气却已经虚了,强攻几招,瞅得一丝空隙,拨马便逃。   这若是两军混战中,项羽自不会容马超就这么走了,但现在这场交手是斗将,马超退走就意味着他承认了战败,项羽既胜,自也不屑于追击。   “马超,且让你再多喘几天气,回去好好把武艺练练,再来跟本将叫板吧。”项羽横枪傲立,冷笑着嘲讽道。   马超心头是恼羞成万分,真恨不得回头跟项羽拼个死活,但他却知曹操军令如山,金声一响,岂敢不听令。   再者,马超内心也明白自己武道不及项羽,此时因怒一战,只能是自寻死路,实不明智,倒不如顺梯子下台阶。   权衡之下,马超只得强咽下这口恶气,硬着头皮往本阵败归。   魏军军阵这边,将士们已是吹呼喝彩,激动兴奋,欢呼着项羽斗将得胜归来。   项羽拨马而归,笑着向陶商一拱手:“大王,羽幸不辱命,只可惜马超那厮逃了,羽没能取他性命。”   “不愧是我大魏武道第一将啊。”陶商拍着项羽的肩膀,欣慰地赞道:“斗将羸了就足够了,下次再杀那马超不迟。”   陶商欣慰,三军将士更是欢欣鼓舞,冲着对面的秦军耀武扬威。   对面处,万余号秦军士卒,则个个是默然不语,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马超可是他们关陇第一武者,在他们心中俨然如战神般的存在,堪称他们的精神偶像。   可如今,他们眼中的战神却被一个“冒牌货”击败,他们的精神士气,岂能不受沉重打击。   “超有负大王所望,请大王治罪。”败归的马超,红着脸,惭愧的跪伏于曹操马前。   “胜负乃兵家常事,何足为怪,孟起你已尽力,本王岂会怪你,快快起来吧。”曹操却极是大度,也不治马超的罪,反而是温言安慰。   马超惭愧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谢恩起身,翻身上马退在一边,不敢再吱声,只以恨恨的目光,盯着对面那“魏”字王帐。   曹操目光凝视对面,沉吟许久,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拨马作势出阵。   “大王,危险!”   大秦国文武们吃了一惊,典韦和许褚等武将,作势就要跟上去。   曹操却一摆手,淡淡道:“尔等都先等着,本王要跟那陶贼阵前一会。”   曹操有令,众人不敢不从,只能各按住兵器,随时戒备。   众目睽睽之下,曹操策马徐徐而出,来到两军阵前,扬鞭大叫道:“陶贼,可敢出来阵前一会。”   此时,魏军将士皆已安静下来,惊讶的看着曹操单骑上前,神色间皆流露出佩服其胆色的表情。   陶商毫无所惧,冷笑一声,也拨马而出。   “大王,只怕那曹操有诈,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荆轲急是提醒道。   陶商却马鞭一抬,示意他们不要阻止,自信道:“曹操虽然狡诈,却非大耳贼那种伪君子,本王相信他不会有诈,他也耍不出什么诈。”   说罢,陶商在众将担心的注视下,从容的策马而出。   两骑相距七步,陶商勒住了战马。   天下两大枭雄,两个宿命中的对手,再一次面对面的站在了对方眼前。   “陶商,许久不见,你还是那副初生牛犊的样子啊。”曹操马鞭微微一扬,率先冷笑道。   陶商也是一笑,却道:“曹操,几年未见,你却更老了。”   “老当益壮,照样风采不减当年。”曹操立刻自傲道。   “再老当益壮,终究还是老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最后还是要被拍死在沙滩上的。”陶商咄咄逼人的讽刺道。   曹操眉头一凝,一上来的这场唇枪舌战,他便落了下风。   脸阴沉须臾,曹操嘴角忽然挤出一丝冷笑:“陶贼,你还是那么伶牙利齿,比谁的嘴毒,我确实比不过你,不过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光靠嘴皮子是不够的。”   “我当然知道。”陶商一脸不以为然,“所以,我才斗阵两胜刘备,今天斗将又羸了你曹操。”   “哈哈——”   曹操忽然狂笑起来,笑的不屑,笑声中毫不掩饰讽刺之意。   “风这么大,笑这么欢,就不怕噎着么。”陶商已猜到他笑什么,故意假装不知,反讽道。   反复被陶商讽刺,曹操被惹火了,笑声戛然一止,阴沉的目光射向陶商,冷冷道:“陶商,你真以为胜区区一场无关紧张的斗将,就能羸了这场战争吗?我三国之兵齐聚于此,你以为,你真能凭你一己之力,独挑我们三国吗?”   这会轮到陶商笑了,笑的比曹操更讽刺,更加的不屑。   曹操眉头越凝越深,脸色也越来越黑。   “你们三家看起来是声势浩大,可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么,你们三人各自心怀鬼胎,虽名为联盟,却容合神离,皆指望着另外两家跟本王血拼,自己好坐收渔利,就你们这样的联盟,纵使百万兵马,我陶商又岂会皱一下眉头。”   陶商字字如刀,挟着冷冷的讽刺,道出了事实。   曹操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显然是惊讶于陶商窥破了他们心中的秘密。   尴尬了一瞬,曹操却又冷哼道:“就算如此又怎样,我三军兵精粮足,就算不跟你开战,也能跟你无限期的耗下去,你别忘了,除了我三国之外,南面还有两国,等着瓜分你的魏国,你真觉的,以你一国之力,能群挑我们五国之兵吗。”   “无限期的耗下去么。”陶商年轻的脸上,扬起几分诡笑,“那可未必啊,曹操,如果我说你不出半个月,必会灰溜溜的撤兵,你信不信。”   半个月撤兵?   曹操一愣,却不想陶商竟然这般狂妄,便不屑道:“陶商,你真以为你是神吗,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半个月就想逼退我,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太狂,狂过头了,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看看我是真狂还是假狂。”说罢,陶商也不屑再废唇舌,拨马回身而去。   眼见陶商扬长而去,曹操心里憋火,本想借着会面之际,在气势上挽回些许颜面,谁料又被陶商占了上风。   越想越火,曹操眼珠子一转,焦黄的脸上便浮现邪笑,“陶商,听闻你素来好色,金屋中搜集了不少美人姬妾,你放心吧,就算将来你覆灭,我曹操也会代你好好照顾她们,绝不会让她们寂寞委屈。”   本已转身的陶商,剑眉蓦的一凝,眼中怒火骤生,一双手本能的就按住了剑柄。   不过,只怒一瞬,陶商便平静下来,回过头来,同样邪笑着道:“将来的事还远,我那几位夫人就不劳你操心了,不过眼下你的正妻卞氏,还有你的女儿曹婴却在我手里,你刚才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是太狠心了,竟让她们寂寞了那么久,也该是好好照顾照顾她们的时候了。”   曹操勃然变色。 第四百二十七章 都是活雷锋   刹那间,曹操原本弥漫着邪笑的脸,便凝固成了恼羞成怒的一瞬。   想他曹孟德,本就喜好人妇,听闻陶商养了许多当世美人做夫人,早就心存忌惮。   这会他被陶决言语压制,心里憋火,一时忘了风度,便想拿这事来羞辱一下陶商,欣赏欣赏陶商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却浑然忘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在他当年逃出中原之时,还落在了陶商的手中。   而且,当年卞氏那个贱妇,竟然还在陶商的威逼之下,给他写了一封劝降书。   陶商重提卞氏母女,等于是再揭曹操的伤疤,还顺道再往那冒血的伤口上,狠狠的洒了一把盐。   “陶贼,你——”恼羞成怒的曹操,马鞭指向陶商,就想怒斥。   陶商却不给他发火的机会,笑道:“仔细想想那卞氏,还真是个美人呢,此等美人,怎能让她独守空房,曹操,你尽管放心吧,我会代你好好滋润她的,哈哈——”   说罢,陶商仰天狂笑,一抽马鞭子,风一般飞奔而去,只将曹操尴尬的丢在了身后。   曹操满腔的怒火,等于是无从宣泄,只能烂在了自己的嘴里,憋得是满面怒红,胸腔都快气炸掉。   此时此刻,曹操才感觉到,自己这个老流氓,碰上了陶商这个更“无耻”的小流氓,实在是没招。   “陶贼,本王不在这晋阳城下灭了你,誓不退兵。”憋了半天火,曹操只能向着已经奔远的陶商大喝一声,方才怀着满腔不爽,拨马归阵。   两军各自归营,一场斗将就此以秦军方面失利告终。   之后的近半个月时间里,四方人马各自按兵不动,曹操和刘备鉴于斗阵和斗将的双双失利,都不敢再折腾什么,晋阳城中的袁尚就更不用说。   三国皆按兵不动,陶商也乐得清闲,整日便只是在营中喝喝小酒,听甄宓和妲己两位美人谈谈情,说说爱,增加一下感情。   不觉,半月已过。   秦营,王帐。   “刘表无用也罢,怎么那江东小霸王也如此无用,出兵已有两月之久,迟迟还打不开局面。”曹操将手中帛书情报,扔在了案几上,焦黄的脸上写着“恨其不争”四个字。   郭嘉轻声叹道:“那廉颇不仅武道不凡,统兵能力也极强,再加上有陈登做谋士,以刘表的能力,想要攻下宛城,只怕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至于淮南这个乐毅……”   话锋一转,郭嘉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奇色,“此人同样出自于陶贼的门客,实力却出奇的强,前番周瑜从海上袭徐州,本是形势大好,却给这外乐毅赶回了海里去,有此人镇守寿春,哪怕是小霸王亲自出马,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寿春,只怕也不太现实。”   曹操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头也越凝越深。   郭嘉见状,便又宽慰笑道:“不过大王也无需太过忧虑,陶贼毕竟是几线同时作战,以中原之物力,与我五国对抗,早晚必会力不从心,只要我们拖下去,拖的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相信只要给孙策足够的时间,寿春方面必会有所突破。”   一番话,方始扫尽了曹操心中阴霾,令他脸色由阴转晴。   沉吟片刻,曹操的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奉孝言之有理,本王就不信他真有三头六臂,能以一己之力,独挑天下群雄,他想耗,本王就陪着他耗下去,看谁先耗干谁。”   王帐中,不愉快的气氛一扫而空,曹营君臣们的信心,又燃烧了起来。   “报——关中急报——”正当这时,斥侯的惊叫声,打断了这愉悦的气氛。   关中急报?   曹操心头微微一震,以为是潼关方面出了状况。   当初曹操撤函谷关之兵,移师并州之时,为防周亚夫率军趁机反攻,便留长子曹昂,猛将徐晃镇守潼关,以抵御周亚夫的进攻,是以斥侯称关中急报,曹操下意识的就以为潼关有危机。   “潼关固若金汤,还有徐公明这样的稳妥之将助昂儿坚守,能出什么乱子。”曹操便皱着眉关喝道。   斥侯却颤声道:“禀大王,不是潼关出了状况,是汉中。”   汉中!   曹操脸色一变,脑海中瞬间思绪飞转,蓦然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莫非是那刘璋不安份了吗?”郭嘉脸色也已一沉。   “汉中急报,刘璋已于数日前尽起蜀国大军,结连氐人之兵,进犯我汉中,目下敌军正急攻阳平关,刘璋兵锋甚锐,夏侯将军御守吃力,特发急报向大王求援。”   轰隆隆——   一道惊雷,劈入了秦国王帐,震到秦国君臣瞬间个个哗变,愉悦的气氛一扫而空,顷刻间被震惊所取代。   无论是曹操,还是郭嘉,任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沉寂的刘璋,竟然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背后给他们捅上一刀。   曹操震惊片刻,蓦然间眼间闪过一丝异色,想起了半个月前,他跟陶商单骑会面之时,陶商所说的那番狂言。   陶商狂妄的宣称,他料定自己会在二十天内,不战而退。   那时曹操还误以为,陶商只是为了逞口舌之争,故意夸下海口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变成了事实。   “本王明白了,陶贼这小子,定是派了说客潜往蜀国,说动了刘璋出兵汉中,威胁我侧后方。”曹操铁青着脸,沉声道。   众臣们身形一震,蓦然间惊悟。   “先前我们都以为刘璋是暗弱之主,后来攻蜀失利,才知刘璋是故意示弱,实则也是个枭雄,以刘璋的见识,他就算想夺取汉中,也当选择我们跟陶贼杀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出兵才对,又怎会选这个时候发兵,他这不是只帮了陶贼一人吗?”刘晔却质疑道。   “咳咳……”郭嘉却意味深长道:“除非陶贼派了一员绝顶说客,才能说服刘璋,选择不是最有利于自己,而是最有利于陶贼的时间点出兵犯我汉中。”   绝顶说客?   刘晔先是一怔,旋即猛然省悟,“听闻陶贼麾下,有一个叫张仪的说客,号称有三寸不烂之舌,当年就曾几次三番为陶贼游说刘表出兵袭许都,在关键时刻迫使我们不得不退兵,莫非说服刘璋之人,就是这个张仪不成?”   张仪之名,头一次出现在秦国君臣的热议之中,令这一众豪杰们皆惊叹不已。   “张仪……如此不世的说客,竟然也能为陶贼所用,陶商啊陶商,你手里到底还藏了多少奇人异士……”   曹操微微咬牙,暗自感慨,眼神既是厌恶,又有几分嫉妒羡慕。   “不管是谁说服了刘璋,恐怕我们都不得不退兵了。”郭嘉一声无奈的轻叹,打断了众人对张仪的热议惊叹。   砰!   曹操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案几上,眉头深锁,焦黄的脸上,燃烧着恨怒不甘的熊熊烈火,口中咬牙切齿道:“这天赐的歼灭陶贼的大好良机,本王岂能甘心就这么放弃!”   合天下群雄之兵,围攻陶商,这等绝佳的良机,确实是千载难逢。   曹操若就此退兵,就等于重返中原的梦想,再次落空。   而且,他这么退兵而去,仅凭刘备和袁尚的兵马,想要挡住陶商实是胜算无多,晋国的覆灭,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一旦晋国覆没,并州归于魏国,陶商就等于在他的侧面,悬了一柄锋利的利剑。   那时,只要时机成熟,陶商就可以从南阳,从洛阳,从河东,三个方向同时对他的秦国发动齐攻。   “以夏侯妙才的性格,如果不是形势危急,恐怕他绝不会向大王求援,阳平关乃汉中锁钥,一旦失守,汉中必危,若汉中有失,则刘璋的蜀军,便可穿越秦岭,一举攻入关中,甚至直接威胁长安,而我军主力已倾巢而出,长安兵力空虚,几乎没有守御能力呀。”郭嘉看出曹操不想撤兵,便分析提醒道。   刘晔也忙道:“奉孝言之有理,我军若现在撤走,刘备和袁尚合力,也许还能撑几日,等我们击退刘璋后,再回援晋阳也不迟。”   曹操沉默了,眼中不甘的神色越来越淡,渐渐皆为无可奈何所取代。   沉吟权衡了许久,曹操深深的吐了口气,沉声道:“罢了,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南归,去救阳平关,等击退了是刘璋那厮,再回来收拾陶贼吧。”   号令传下,当天晚上数万曹军便悄悄的拔营而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南退去。   ……   晋阳城东北,燕军大营。   “什么?公孙度那厮,竟然敢犯我幽州?”   王帐中,响起了震惊恼怒的咆哮,刘备已一跃而起,灰白的脸上尽是惊怒之色。   “禀大王,据田豫太守急报,公孙度不日前接受了陶贼所封的辽公爵位,尽起两万辽东铁骑突然杀入我辽西郡,一路连战连捷,兵锋已越过长城,逼近右北平郡治所上垠,田太守麾下兵少,请大王速发援兵相救。”   刘备的一张老脸,彻底的阴沉了下来,眼神中除了恼怒,更多的则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自他窃取幽州之后,打着仁义的旗号,不惜重金结好鲜卑、乌桓等胡族,对东面的公孙度,也是极力的拉拢。   就在几个月前,他起兵攻魏之时,公孙度还特意赠送了五百匹辽东健马,作为回赠刘备的礼物,并表示了对他这个大汉燕王的尊敬和拥护。   正是因此,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南下用处。   可刘备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公孙度说翻脸就翻脸,竟然选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突然在背后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   刘备震惊恼火,左右张飞等燕国诸将们,也无不是震惊愤慨,大骂公孙度无耻,背信弃义。   一片愤慨怒骂中,诸葛亮却轻声一叹,“公孙度乃野心之辈,他只不过是表面上跟我们结好,实则亦有染指幽州之心,但令亮奇怪的是,陶贼究竟派了谁出使辽东,竟然能说服公孙度在不是最佳的时机出兵犯我幽州,帮了陶贼一个天大的忙。”   诸葛亮此言一出,帐中刘备君臣,皆是陷入了深深困惑惊异之中。 第四百二十八章 我还没有输   “是啊,那公孙度是傻子么,就算要出兵,也该选在咱们跟陶贼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出兵,而不是现在啊。”张飞粗声粗气地骂道。   连张飞都看出了其利的利弊,刘备又岂会看不出来,当即茫然的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料摇着羽扇道:“听闻陶贼麾下,有一个叫作张仪的说客,拥有绝顶的辩才,必是此人说动了公孙度,在这个时候出兵。”   张仪之名,响起在了燕国王帐之中,令刘备君臣是一阵的震惊厌恶。   刘备深吸过几口气,渐渐冷静下来,凝着眉头沉声道:“当年我就听说那张仪曾游说过刘表,没想到此人如此了得,倘若给公孙度杀入右北平,我幽州就危矣,看来本王是不得不回救幽州了。”   此言一出,张飞第一个叫道:“大王,咱这要是一走,晋国不就完蛋了吗?”   “那倒不见得。”诸葛亮却淡淡一笑,“翼德莫要太过担忧,那公孙度虽有野心,麾下却无什么良将,相信大王率主力回师,不出一月便可将他赶回辽东,袁尚有曹操相助,料想撑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到时咱们大军再入并州,自可继续与陶贼对峙。”   一番话,打消了张飞质疑,也打消了刘备所存的顾虑,当下他连连点头,便传令全军克日拔营。   就在他的号令刚刚传下,陈到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大事不好了,我南面斥侯传回情报,秦军大营已是人去楼空,曹操已于两天前撤兵而去了。”   “什么!”刘备脸色剧变,一跃而起,“本王是因为要去救幽州,才不得不撤兵,曹操为何无故会撤兵,难道他竟想不顾大局?”   陈到苦着脸道:“据斥侯盘问遗落的秦军士卒,好像是因为刘璋尽起蜀中进攻汉中,阳平关危机,夏侯渊向曹操求救,曹操才不得不撤兵去救汉中。”   刘璋攻汉中!?   这个惊人的消息,再次令刘备君臣哗然变色,大出意料之外。   显然,刘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他们跟陶商对峙的关键时刻,秦国和他自己燕国的侧后,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了战况,这时节点也赶的实在是太巧,简直是老天都在帮那陶商。   “刘璋就算要攻汉中,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他怎么跟那公孙度一样,统统都犯了傻。”张飞骂道。   刘备身形微微一震,蓦然间想到什么,急是看向诸葛亮,“军师,莫非又是那陶贼……”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眉头深皱的诸葛亮,连叹数声,方道:“刘璋出兵汉中,分明也是陶贼派说客说动,难怪这一月以来,陶贼皆按兵不动,原来他一直都在等着公孙度和刘璋出兵,让亮奇怪的是,陶贼除了张仪之外,竟然还有一员绝顶说客,竟能说动刘璋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汉中,实在是……”   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诸葛亮,这一刻,也终于感受到了几分无奈。   “这个陶贼,他到底藏了多少奇人异士,那些人都傻了么,为什么会甘心情愿的甘当陶贼的门客,为什么……”刘备拳头击打着案几,灰白的脸上,流转着深深的困惑和恼火。   “大王,那咱们该怎么办,曹操都已经撤了,咱们要是也撤了,袁尚那小子岂不是死定了。”张飞焦躁道。   刘备沉默不语,巴巴的目光看向了诸葛亮,这个时候,也只能看诸葛亮帮他拿主意。   诸葛亮沉吟许久,英朗的眉宇间,掠过几分苦涩,默默道:“晋国一灭,我大燕唇亡齿寒,但眼下幽州之危,才是燃眉之急,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去救幽州了。”   燕国君臣们,神色尽皆黯然下来,一个个唉声叹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甘二字。   沉默许久,刘备长叹一声,无奈的一拂手,“军师说的对,先解燃眉之急为上,传今下去,全军拔营东归吧。”   刘备的号令传下,燕军士卒无不震动,听闻老家有危,个个都慌张不已,纷纷手忙脚乱的收拾行装,准备拔营。   入夜。   刘备正在帐中忙着收拾,亲兵入内,报称司马懿在外求见。   刘备知道司马懿所为何事,迟疑了一下,还是拂手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帐帘掀起,司马懿一脸凝重的入内,急道:“大王,曹操已经撤兵,若大王也撤兵而去,岂非将我晋国弃于了绝境!晋国若失,而燕国不保啊,还请大王三思。”   “仲达啊,本王又何尝想弃晋国于不顾。”刘备苦着脸叹惜道:“可那陶贼太过奸贼,竟先说动刘璋攻汉中,逼曹操退兵,今又诱动公孙度攻我大燕,眼下辽东铁骑已经杀到了右北平,本王若不及时回救,别说救你晋国,只怕连本王的燕国都要失陷了,本王的难处,仲达你应该能体会的到吧。”   司马懿满腹的进言,都给刘备这几句话给压了回去,一时无言以对。   以他的见识,其实也很清楚,曹操和刘备的退兵,皆是中了陶商的计策,不得不退兵,人家总不可能放任本国有失不管,还要继续的救你晋国吧,就算是盟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陶贼,陶贼……”司马懿默默无语,眼中流转着深深的恨意,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对陶商咬牙切齿。   沉默半晌,刘备见司马懿情绪已冷静了下来,便起身上前,将司马懿的手紧紧握住,一脸深情道:“仲达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良臣择主而侍这个道理,眼下袁尚气数已尽,你没必要为他陪葬,不如跟本王回燕国去吧,有你这样的王佐之士相助,你我联手,何愁将来不能诛灭陶贼,成就大业。”   刘备也是爱才之主,他能忍心弃袁尚这个盟友于不顾,却舍不得司马懿这个绝顶智士,到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藏着腋着,当然是直截了当的招揽。   这番拳拳之言一出口,司马懿眼神一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心动。   他之所以投奔袁尚,无非是想借袁尚之手,对抗陶贼而已,说到底,袁尚不过是他眼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他又岂会真对袁尚忠心不二,甘愿为其陪葬。   眼下袁尚覆灭在即,司马懿内心之中,其实早就在为自己寻找着下家。   放眼天下,南面几路诸侯太远,也只有曹操和刘备两王可供他选择。   曹操那边谋士众多,即使他去投奔,也未必得到重用,倒是刘备这里,除了一个绝顶智者诸葛亮之外,并无其他的出众谋士,他若前来投奔,必可站得一席之地。   “唉……”司马懿苦叹一声,感激看向刘备,“蒙大王如此赏识,懿实在是受宠若惊,若懿早知大王如此神武雄略,早已投奔于大王麾下,为大王鞍前马后效力了。”   话锋一转,司马懿又慷慨道:“晋公虽非明主,但对懿却有器重之恩,懿身为晋国之臣,当此国家危难关头,晋公尚在,懿若就此弃他而去,另投新主,实在是有违为臣之道,懿实是于心不忍。”   “仲达真乃忠贞之士也。”刘备肃然起敬,竖着拇指赞叹,话锋一转,却又叹道:“只是袁尚乃昏庸之主,仲达虽然忠义,却效忠这样一个庸主,岂非被天下人笑你愚忠?”   司马懿身形一震,似是蓦然醍醐灌顶般省悟,一时陷入了沉默不语中。   刘备见他已动心,却也不催他,只静静的等着他做决定。   半晌后,司马懿长叹一声,拱手道:“袁尚虽为庸主,但懿却必须要对他仁至义尽,懿请大王给我留三千兵马,懿将竭尽所能救晋公突围,如果天要亡袁氏,懿也算做了应该做的事,那时,懿必前往幽州投奔大王。”   话说到这份上,刘备除了感慨司马懿的忠心之外,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司马懿所请。   当下刘备便拨给了司马懿三千兵马,自率两万多的燕军主力,借着夜色掩护,星夜拔营东归。   司马懿得了三千兵马,再加上郭淮所统两千晋北之军,便以五千兵马,继续留守大营。   为了虚张声势,司马懿便令于营中多树旗帜,遍插草人,以伪装出千军万马之势,假装刘备的燕军还没有撤走。   一切忙乎停当,已经是蒙蒙天亮,司马懿便修书一封,派了心腹家丁趁着天色未亮,偷潜入晋阳城给袁尚。   目送着家兵消失在黑夜之中,司马懿狼目之中,浮现一丝冷绝,“袁尚,你若不死,我怎能名正言顺的投奔刘备,不过,在你死之前,至少还可以利用你救出我司马氏和张家一族,你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   晋阳城,国公府。   死一般的沉寂,袁尚枯坐在那里,盯着地图是彻夜未眠,整个人都陷在惶惶不安之中。   曹操撤兵的消息,刚刚传到了袁尚手中,给了他精神沉重击,才燃起的希望,立时又熄灭大半。   “曹老贼一走,只余下了刘备一路援军,也不知能不能顶得住陶贼的进攻,该死的曹操……”袁尚拍击着案几,喃喃骂道。   正当袁尚恼火之时,亲兵来报,言是司马懿的心腹家兵已入城,正在外面候见。   袁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即刻令将唤入。   那家兵一入内,袁尚便迫不及待的先道:“曹操撤兵的消息,想必刘备和仲达已经知道了吧,那刘备打算如何应对。”   “回晋公,辽东公孙度发兵进攻幽州,刘备已星夜率主力回援,我家主公特命小的前来报知国公。”家兵默默道。   一道惊雷,狠狠的轰在了袁尚的头顶,瞬间惊到他目瞪口呆,错愕惊怖,身形剧烈一颤,险些从座上跌落下去。   “曹操走了,刘备也走了,完了,晋国完了……”惊怖的袁尚,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脸色转眼已惨白如纸。   走了一路曹操,袁尚还心存几分希望,现在连刘备都走了,只余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凭着手头几千兵马,如何能守得住晋阳。   袁绍、袁谭、袁熙……   他父兄的惨烈下场,立时浮现在了袁尚的脑海中,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惨烈结局,如何能不吓到惊魂落魄。   正当这时,那家兵却拿出一道帛书,拱手道:“晋公莫忧,我家主人有一道密计献于晋公,主人他说了,只要晋公照做,就能逃出生天,将来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原本绝望的袁尚,蓦然间身形一震,眼眸中闪现惊喜,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出了一线光明。   他立时一跃而起,跌跌撞撞的冲下阶来,夺过家兵手中密信,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渐渐的,袁尚脸上的惊慌之色缓和了下来,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陶贼,你想灭我袁氏,可没那么简单,我袁尚还没有到认输的时候……”合上密信时,袁尚的嘴角,已钩起一抹阴冷的诡笑。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本王就陪你玩个够   魏军大营。   “好啊,不愧是苏秦,曹贼已拔营南退,必是苏秦已说动刘璋出兵。”   王帐中,陶商收到斥侯回报,曹营已人去楼空的情报后,兴奋到拍案叫绝,英武的脸上,狂烈的战意已开始熊熊燃烧。   “大王识人之能,良服了。”张良也笑着拱手叹道。   陶商哈哈一笑,拂手令道:“苏秦既已成功,想来张仪也应该没问题,本王料那大耳贼数日之内就会撤兵,给我严密监视燕营情况。”   诏令传达下去,魏军诸将们即刻加派斥侯,对燕营加强了监视。   很快,关于燕军的最新动向,就送到了陶商的案前。   不过,刘备最新的举动,却叫陶商有些奇怪。   斥侯明明报称,晋阳以北的大道上,出现了大批的燕军,正风尘仆仆的北上,分明是大举的撤退。   可敌营附近的斥侯却又回报,声称燕营并没有拆掉,营中反而多树了一倍旗帜,隐约还能看到营墙一线,燕军士卒密布,一副大军尚在,防范严密之状。   “这就奇了怪了,刘备这大耳贼,他到底是撤了呢,还是没撤呢?”陶商看着手中这份截然相反的情报,眉头凝了起来。   正当这时,张良面带着异样的笑容,步入了帐中,拱手道:“大王,袁尚派了使者前来了。”   袁尚的使者?   在这个曹操已退,刘备似退的节骨眼上,袁尚突然派了使者来,如何能不叫人生奇。   “怎么,袁尚这杂碎,不会是因为援军跑了,绝望无助,想要向本王投降了吧。”陶商半开玩笑道。   “大王还真是说对了,袁尚确实派人来请降。”张良笑道。   陶商眼前一亮,顿时兴奋起来,忙令张良说详细点。   原来,袁尚果然派人前来请降,只是却非无条件投降,而是开出了几个条件。   袁尚表示,他愿主动让出晋阳城,乃至整个太原郡,以及晋南诸郡,大半个并州的精华部分,全都献于陶商,并对陶商称臣纳贡,自降为蕃国。   袁尚的条件则是,希望陶商能保留他晋公的爵位,并让他继续保有并州北部雁门、定襄、云中和五原四郡,作为他的封地。   袁尚表示,只要陶商允他所请,他将从此臣服于陶商,为陶商镇守北边。   陶商笑了。   什么臣服于大魏,什么称臣纳贡,只不过都是袁尚迫不得己之下的假意臣服而已。   袁尚这是自知晋阳必不能守,所以想让陶商放他一马,割据晋北几个地势险要之郡,名义上称臣,实际上却继续割据一方,恃机而动。   不过,如果陶商答应了他的条件,倒是可以以最短的时间里,结束伐晋之战,抽出身来对付其余几国之敌。   至于袁尚,晋北诸郡虽然险要,却是穷山恶水,人丁稀少,就算让袁尚保有,凭那几个郡,以及袁尚的能力,也别想再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等到将来收拾完了其他诸侯,再腾出手来灭了袁尚,也未尝不可。   陶商却沉吟不语,眉宇之中,却流转着某种狐疑。   “大王是在担心袁尚是诈降吗?”张良看出了陶商的猜测。   陶商点点头,“晋阳城还没被围死,袁尚还没到最后一步,本王确实有些怀疑。”   “大王怀疑的也有道理。”张良却一笑,“不过,袁尚若真想诈降,直接无条件投降便是,何苦提那么多条件,他应该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跟大王提条件的资本,只有开城投降,才有一条生路。”   “本王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结合刚刚收到关于燕军的情报,才让本王不得不怀疑。”说着,陶商将那两道情报,示于了张良。   张良只看几眼,眼中便顿现疑色。   沉吟片刻,张良将那情报往案上一扔,冷笑道:“大王怀疑的没错,袁尚确实是在诈降,而且,他是想借着诈降为名,趁机弃城而逃。”   袁尚要逃?   陶商眼神一动,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道:“如果刘备大军尚在,袁尚希望未灭,必然不会选择请降,更不会让出晋阳城,袁尚的请降,反而证明刘备大军已撤,燕军中的旗帜士卒,必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料其中兵马最多不过五千。”   “言之有理,说下去。”陶商点头道。   张良便接着道:“再说这燕军大营,如果刘备已撤,他应该知道我们早晚会觉察,虚张声势也没有用,所以良推测,留在燕营中的,必是司马懿。”   “本王明白了。”陶商已是明悟,冷笑道:“司马懿是怕我们知道刘备大军已走,立刻对晋阳实施合围,所以才要虚张声势,同时献计给城中的袁尚,让他诈降本王,以让本王放松警惕,介时他便可以里应外合,接应袁尚突围而出,让城别走。”   张良笑而不语,显然陶商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   “袁尚,司马懿,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跟本王玩阴的,很好,那本王就陪你们玩个够。”   大帐中,响起陶商狂烈不屑的笑声。   ……   晋阳,国公府。   烛火昏黄,整个殿宇中,都散发着一种消积低沉的情绪。   袁尚以手托额,闭目枯坐在上首上,他一动不动,就如同一樽没有生气的雕像。   脚步声响起,审配和吕布二人,一文一武,匆匆的步入了殿中。   “拜见晋公。”二人一脸凝重,齐齐下拜。   “起来吧。”袁尚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   二人直起身来,抬头望向袁尚,看袁尚那副表情,似乎是已做出了某种决定。   “晋公,曹操已经撤兵而去,有消息传言,刘备也已经撤走,晋公深夜急召我们前来,是不是为了商议应对之策”审配皱着眉头问道。   袁尚睁开眼,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本公召你们前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本公已派使者前往魏营,向陶商请求投降。”   此言一出,审配二人立时愕然变色。   “晋公,那陶贼杀了义父,乃是你我杀父仇人,你岂能向他投降!”吕布第一个怒吼道。   审配也惊慌道:“晋公啊,陶贼残暴,晋公若降他,必为他所害,何况眼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为何就要轻易投降陶贼呢?”   他二人态度已再明显不过,皆是反对向陶商请降。   “哈哈——”突然间,袁尚放声大笑起来。   审配和吕布顿时面露茫然,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皆不解的望向突然大笑的袁尚,不知他什么意思。   笑声戛然而止,袁尚脸上已燃起阴冷,“本公是什么身份,岂会真的投降陶贼那卑微之徒,你们也太小看本公了。”   二人又是一愣。   审配突然间猜到什么,顿时欣喜道:“这么说来,晋公当是对陶贼施展了诈降之计?”   袁尚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审配这才长吐一口气,一脸的心有余悸,忽然又想到什么,便道:“就算陶贼中了我们的诈降之计,只是我军只有不足七千,而陶贼却有十倍之兵,就凭我们手头这点兵力,想要趁其不备,夜袭敌营,恐怕也胜算无多。”   审配以为袁尚使出诈降计,只是为了令陶商放松警惕,好趁机劫营。   “本公什么时候说要夜袭魏营了。”袁尚脸上浮现出丝丝诡秘。   “那晋公的意思是……”审配又陷入茫然之中。   袁尚站起身来,张口道出七个字:“本公要让城别走。”   审配神色一动,思绪飞转,立时明白了袁尚的意图。   他这是失去了外援,恐重蹈黎阳和邺城的覆辙,便不敢坚守晋阳,想要弃城而逃。   “晋公,太原郡乃我大晋最富庶之郡,晋阳不但是国都,还是大晋的核心所在,绝不能轻易放弃啊。”审配急是劝道。   袁尚却脸一沉,瞪着他道:“你说的倒轻巧,那本公问你,不让城别走,你有什么办法来守住晋阳城?”   一句话,把个审配问得是身形一震,哑口无言。   晋阳能不能守得住,以审配的见,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井陉关已通,魏军粮道通畅,后勤补给已不存在问题,以魏国的实力,就算如当年黎阳和邺城那般,把晋阳围个一年半载,也绝没有问题。   且曹刘两路援军已撤,晋阳又变成了孤城一座,魏军更可以肆无忌惮的围城。   晋阳的陷落,乃是迟早之事。   “晋公,我们要是弃了晋阳,又拿什么来跟陶贼抗衡。”吕布忍不住问道。   袁尚抬手向北一指:“雁门、云中诸郡,山势险要,足可据守,本公打算退往晋北,北依鲜卑,西联匈奴,东结刘备,陶贼纵然来犯,又有何惧。”   袁尚的语气是自信满满,明眼人却都能听出,袁尚底气不足。   吕布就是晋北五原郡人,他最清楚雁门等北面诸郡虽然险要,但却皆是穷乡僻壤,虽有地险,却根本无兵可征,无粮可收。   至于鲜卑和匈奴,也都是野心勃勃之徒,若是从袁尚那里捞不到好处,又岂会轻易相助。   退守晋北,对袁尚来说,顶天了也只是割据一隅,想再跟陶商对抗,争夺天下,根本就没有机会,更别说报什么父仇。   而对失忆的吕布来说,争天下什么的无关紧张,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陶商。   退守晋北,就等于是让他放弃了杀陶商的希望。   吕布沉默了。   审配也没什么话再说,因为他没有守住晋阳的把握,只能任由袁尚做决断。   “既然你们皆无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袁尚见说服了他二人,暗松了口气,急是传令下去,收拾行装,准备肆机出逃。   审配和吕布一文一武,也只得默默的拱手告退。   他二人一离去,袁尚便跌坐了下来,一副气虚无力的样子,长长的吐了一口中气,口中喃喃道:“司马仲达,希望你这条计策,能瞒天过海,助本公困龙出渊吧……” 第四百三十章 灭晋最后一战   魏营。   王帐中,诸将林列,一股凛烈的杀机,在大帐中疯狂燃烧。   众将们都知道,魏王齐聚他们,必有大事要发生,他们感觉得到,一场决定性的大战,很快就会开始。   诸将已齐,陶商环扫一眼,高声道:“昨晚,袁尚已派使者前来,称愿向本王投降。”   大帐中,顿时一片哗动,惊喜的惊喜,激动的激动,也不乏怀疑者。   陶商紧接着又道:“不过,本王已识破,袁尚的投降,不过是司马懿为他所献的诈降之计,此贼只是借着诈降迷惑本王,好趁机弃城突围。”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顿时闹开了锅,众将都以一种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惊于他识破了袁尚诈计。   “本王召尔等前来,就是要决定将计就计,一举歼灭袁尚,结束这场灭晋最后一战。”陶商猛然提高了声调,杀机顿起。   众将立时热血涌动,战意熊熊如火,皆想在这灭晋的最后一战中,建功立业。   陶商也不迟疑,当即下令,命樊哙、养由基、彭越、张合、田单各率一万兵马,只等袁尚率军出逃,便兵分五路,聚歼敌寇。   陶商麾下虽有八万大军,若四面将晋阳围兵,反而容易兵力分散,让袁尚集中七千兵力突围。   陶商为了迷惑袁尚,便假装中计,停止了围城,给袁尚留了出逃之路,好让他放心大胆的出逃,那时,陶商便可集大军一举将其围歼于城外。   王令传下,众将群情亢奋,各挟着熊熊如火的战意退下,各统本部兵马,随时准备出击。   黄昏时分,袁尚果然又派使者前来,声称愿意接受陶商的讨价还价,决计归降大魏。   你袁尚不是在演戏么,陶商就决定陪他演个够,为了让袁尚深信自己上当,陶商故意跟袁尚讨价还价,称他可以让袁尚保有晋北诸郡,但袁尚晋公的爵位必须削去,只能降位为侯。   使者将陶商的条件带回晋阳城,袁尚一听,顿时大喜,以为陶商中了他的诈降计,否则也不会这么郑重的跟他讨价还价。   袁尚遂一面令兵马暗中集结,一面派出使者出城前来魏营,声称愿意接受陶商开出的条件,次日便献出晋阳,率余部退往晋北。   陶商知道袁尚已打算出逃,表面上高高兴兴的接受袁尚的归降,厚赏了使者,并亲自写下诏令,封袁尚为平城侯。   当下,那使者是百般感恩,带着陶商的厚赏和诏令,欢欢喜喜的回往了晋阳。   ……   晋阳城,国公府。   袁尚看着陶商那道诏令,嘴角扬起讽刺的冷笑,眼中尽是得意。   “司马仲达的妙计果然成了,陶贼,你真以为我袁尚堂堂四世三公的出身,真会向你这种人臣服吗,你也真是太天真了……”   袁尚仰天狂笑,将陶商的诏令撕成粉碎,随手扔在了空中。   审配也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已在琢磨着,逃往晋北之后,如何辅佐袁尚东山再起。   唯有吕布,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眼神之中,悄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   笑声戛然而止,袁尚挥手大喝一声:“陶贼已中计,传本公之命,今晚全军尽出,突围北上。”   ……   入夜,苍穷如若泼墨,天地间,涌动着莫名的杀气。   晋阳城一片沉寂,东面的魏军主营,还有东北面的燕军弃营,也皆是一片沉寂。   沉寂的夜色中,所有人的心却无法沉寂。   魏营中,魏军将士们正无声的磨擦着兵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在涌动着热血杀机,他们已做好准备,今晚大战一场,尽可能多的杀敌建功。   晋阳城内,七千晋军士卒们却还浑然不觉,以为他们的主公,能够带他们杀出重围,让他们逃过一劫。   北门。   城头之上,全身披甲的袁尚,像一樽雕像驻立于黑暗之中,深陷于头盔中的鹰目,远望着城外黑暗的天空。   那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紧张,还有几分不甘。   他很清楚,今天这么一走,他就要逃往晋北那片偏僻贫瘠的边塞之地,就此退出对天下的争夺。   身为高贵的袁家子弟,竟被陶商逼到这个份上,袁尚能甘心才怪。   “老天啊老天,你何其无眼,我堂堂袁家,竟会被一个卑微出身的小子,逼到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何其不公啊……”   袁尚仰望苍天,心中愤慨的大骂。   “难道说,那陶贼当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否则怎会有这么好的气运?”   突然间,袁尚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想起了关于陶商的那些神奇传言。   旋即,袁尚却不屑的摇头,屏弃了这念头,“只有我这样的高贵血统,才配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上天怎么可能会选那个卑微之徒。”   “就算晋北偏僻,以我袁尚英明神武,只要给我机会,他日我早晚要杀回来,陶商啊陶商,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刀下!”   袁尚自信的告诉自己,那阴恻恻的脸上,重新又涌起了自信与骄傲。   抬头一看,月亮已过中天。   袁尚深吸一口气,强行屏弃杂念,手中银枪一扬,厉喝道:“时机已到,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军随本公突围。”   沿城一线,早已集结了七千晋军,这是袁尚的全部家当。   城门大开,吊桥缓缓放下,袁尚当先出城,身后一队队轻装的晋军士卒默默出城,保护着晋国文武,还有他们的家眷,出城向北而去。   人群之中,张春华也跟随其间,司马家和她张家的族人,也跟随着一并出城。   出城未久,袁尚便勒住战马,忍不住回头一望,看着那巍巍晋阳城,眼中尽是不舍。   “陶贼,总有一天,我还会杀出来的,你给我等着!”   袁尚暗暗发誓,冷哼一声,扭过头来,再无犹豫的向北策马而去。   ……   晋阳城东,魏军主营。   夜已深,八万魏军将士和甲抱刃而眠,一副随时应战的状态。   王帐之内,陶商闲坐王座,神情闲然。   烛火熊熊,照在他的脸上,燃烧着渐起的杀机。   项羽,蒙恬两员大将,还有亲卫统领荆轲,肃立于侧,脸上尽是敬畏。   高坐于上的陶商,却是一派的闲然,闲饮着小酒,没有丝毫亢奋,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帐帘忽起,一员斥侯匆匆而入,拱手兴奋道:“禀大王,北面斥候传来急报,晋阳北门已大开,七千晋军已出城,正向北逃窜。”   大帐立时热血狂燃,众将的脸上,顷刻间烧起了狂烈的战意。   “终于开溜了么……”   陶商却只冷冷一笑,拂手道:“传令下去,五路大军齐出,给本公围杀袁尚,杀尽出逃之敌,一个不留。”   号令急传而下,营外和衣而睡的魏军将士们,很快被紧急集合的鸣锣声叫醒,精锐将士的本能,使他们很快驱散了困意,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精神进行战斗状态。   营门大开,五路大军狂涌而出,刀枪反射着月色寒光,如一条条鳞光闪烁的银龙,兵分五路,向着北门方向围裹而去。   彭越等诸将皆已出动,唯有蒙恬和项羽两员大将,却被陶商留在身边。   当此最后一战的关键时刻,谁人不想争功,项羽二将早已蠢蠢欲动,巴不得立刻出战。   “早知道你们迫不及待了,走吧,带着余下的兵马,随本王一起出战。”陶商扔下了手中酒杯,一跃而起。   项羽二将精神大振,急随陶商出帐,翻身上马,率领着余下三万大军,杀出了大营。   “蒙恬,你说袁尚今晚出逃,会从哪一方向出逃?”陶商止步于营门前,忽然向蒙恬问道。   蒙恬一怔,眼中顿露茫然。   适斥候的回报已经很明显,说晋阳北门大开,七千晋军往北突围而去,且诸将也被派了出去,分明就是要往北门大道去阻击袁尚,陶商却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蒙恬不敢不答,便道:“往南是不可能的,东面又是太行山,且乃我主力屯兵方向,袁尚不可能傻到往这一面突围,至于西面……”   蒙恬顿了顿,方道:“西面乃是吕梁山脉,虽曲折可往雁门郡,但却道路艰险难行,袁尚既然以为他的诈降计已成,想来不会自讨苦头吃,从西面突围,所以末将以为,北面的坦途大道,才是他最佳的选择。”   蒙恬一番话,有理有据,显示他确有统帅之才,头脑清醒。   “北面么……”   陶商却是一笑,战刀向西面一指,“传令下去,全军随本王去西面堵截袁尚。”   此令一出,蒙恬顿时就愣住了,一时竟未接令。   种种情报已表明,袁尚定会从北面出逃,而魏王也已把主力派往北面方向,自己方才的分析也合情合理,可眼下魏王却为何要率主力反去西面?   “袁尚能力平庸,但给他出计的司马懿,却绝非那么容易被猜透,这条诈降计这么轻松被我们看穿,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陶商笑着反问道。   这番话,不仅是蒙恬,就连送出营来的张良,神色也是一变。   旋即,张良会心的笑了,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添了几分敬叹。   “末将明白了!”蒙恬到底也是统帅之才,只茫然片刻,陡然间也惊醒。   司马懿诡诈无比,对付这样的谋士,绝不可按常理判断,凡事都必须要想得更远更深才行。   既然司马懿这条计策,看起来让袁尚从北面出逃,那么很有可能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出逃方向,反而是不易想到的西面。   恍然省悟的蒙恬,再无多言,纵马而去。   项羽过了好一会,却才想明白,脸上杀机大起,也纵马而出。   三万大军倾军而出,御营之中,陶商也不闲着,在一众亲军环护下,尾随于大军之后,一路向着西而去。   “今天晚上,你们谁都逃不了!”鹰目射向漆漆夜色,陶商的脸上,已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机。   ……   北门五里之外,七千晋军,正在紧张不安的向北而行。   虽有夜色掩护,袁尚却不敢催动军队发足狂奔,只恐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魏军的警觉,派兵前来追击。   如果光是七千兵马,倒也没什么,就算被发现了,只管夺路狂奔便是。   但这七千兵马中,还夹带了还有大批男女老幼家眷,以及各大世族,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若给魏军追至,只会成为拖累。   袁尚却又不敢抛下这些人,因为手头这七千将士,以及文官武吏,已经是他最后的支持,如果抛弃了他们的家眷,也就等于抛弃了这些支持他的人。   那时候,就算他活着逃往晋北,也将是光杆司令一个,无人辅佐,还如何在晋北立足。   人群之中,身披轻甲的张春华,也坐在一匹白马上,不安的跟随在队伍当中。   她已经知道,这道计策,乃是司马懿所献,这让她心里安慰不少。   这至少证明,司马懿没有弃她于不顾。   只是,以张春华的智慧,却很快又看出,这么携老带幼的出逃,根本逃不快,魏军一旦发现,很快就会追上去。   到那个时候,这万余老幼,和他七千将士,岂不统统都得死在魏军的铁骑辗压之下。   “仲达聪明绝顶,怎么会这么考虑不周全呢?”张春华秀眉微皱,心中暗忖。   正自不安时,数骑策马而来,为首者,正是吕布。   “张姑娘,请随本将一起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吕布低沉地说道。   张春华顿起疑心,“吕将军要带我去哪里?”   吕布也不说话,只向身后示意一眼,一名男子便拨马上前,来到了张春华身边,拱手道:“小的见过小姐。”   “阿福,怎么会是你?”张春华吃了一惊,显然她认出了那男人,正是司马懿的心腹家丁。   那阿福上前一步,避开左右耳目,低声道:“公子已暗中跟吕将军联手,将由他率本部兵马,护着咱们张家和司马家,从西面突围,请小姐速速跟我们走吧。”   此言一出,张春华娇躯一震,花容骤然失色。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个都别想逃   “改走西面?”张春华就茫然了。   之前,袁尚告诉她的,乃是司马懿为其献计,诈降陶商以放松魏军防范,然后大军趁机由北面突围,弃却晋阳退往晋北诸郡。   正是因此,张春华才会跟着袁尚,一路从北门出来。   可是,这路才走了不到数里,司马家的心腹家丁却突然意外的出现,说什么他的未婚夫已与吕布联手,要让吕布带着她改走西面?   这突然间的变化,纵然是冰雪聪明的张春华,一时也茫然了,不由问道:“西面那条路艰险难行,仲达为何突然间让我们改走西面?”   吕布冷冷答道:“就是因为西面吕梁道不易行走,我们才偏要走,让陶贼万万料不到。”   “那晋公呢,其他人呢?”张春华似是明悟了几分,却又问道。   “袁尚和其他人,只是用来为我们引开陶贼的追兵,我们才好顺利突围。”吕布语气冰冷道。   张春华心头一震,蓦的恍然惊悟。   她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司马懿从开始时,就打定主意,让他们从西边的吕梁道突围,却骗袁尚从北门突围,从头到尾,袁尚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自己已经被司马懿抛弃。   “晋公乃仲达的主公,在这关键时刻,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抛弃……”张春华只觉背上一寒,深深的为自己未婚夫的心狠手辣而战栗。   吕布却已不耐烦,催促道:“别再犹豫,随本将走吧,再拖一会,只怕会被袁尚察觉。”   张春华迟疑了一下,忽然抬头盯着吕布的眼睛,问道:“吕将军,袁尚可是你的主公,你也要这么背弃他吗?”   吕布刀削的脸上,却无一丝愧意,只面无表情道:“我吕布存在的意义,只为杀陶商一人,谁有能力带领我杀陶商,谁就是我吕布的之主。”   说罢,吕布也不屑再跟她多说,拨马便向西而去。   阿福也顾不得什么,拉着张春华的战马就跟了上去,于是,司马家和张家两族之人,便在吕布千余精兵的保护下,以巡逻为名,悄无声息的脱离了大部队,向西面吕梁道而去。   因是吕布的事先安排,司马家和张家两族人,开始就处于队伍的最后边,是以他们的离去,并未引起大部队的察觉。   当吕布一众悄然离去时,袁尚还策马奔行在前边,领着六千兵马,还有万余家眷,浑然不知的望北而去。   吕布一千余人,一离开大部队,便加快行军速度,夺路狂奔。   走出七里后,突然间,众人听到北面的方向,杀声隆隆而起,似有千军万马突然间厮杀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余悸,他们都知道,大部队已经被魏军主力追上。   “这个司马仲达,果然是料事如神,早算到陶贼会识破袁尚的诈降之计……”吕布微微点头,流露出赞赏的眼神。   此刻的张春华,也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亏得被吕布带离大部队,否则此刻已被魏军追至,生死难料。   “还是咱们公子聪明,早猜到了陶贼想要做什么。”家兵阿福自豪的道。   张春华却脸色一变,猛的想起什么,颤声道:“可眼下我们是逃出来了,那几千将士,还有万余官吏们的家眷,岂不是要被陶贼杀尽!”   “若不牺牲那些人来吸引魏军,现在死的就是你们,有什么好可惜的。”吕布语气冰冷,没有丁点同情的成份在内。   张春花丰腴的娇躯一震,贝齿暗暗咬向嘴唇,似乎有些惭愧,惭愧于司马懿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取了自己的性命。   “只要能杀陶商,那些人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牺牲就牺牲了,没什么大不了。”吕布不屑一哼,不再多言,拨马继续前行。   张春华微微叹了一息,也只能继续跟着吕布前进。   晋阳以北,一场惨烈的杀戮,正在进行。   五万魏军步骑追兵,兵分五路,回面八方如潮水一般,围杀向惊慌失措的晋军。   铁骑之师挟裹着漫空血雾,铁蹄将敌人辗压,刀枪将敌人斩落,一面面将旗如风飞舞,所过之处,将残存的晋军轻易撕碎,杀得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张合等诸员大将,率领着立功心切的士卒们,疯狂的收割着人头,为自己的功劳薄添红挂彩。   诸将们已是杀红了眼,大喊着“杀袁尚”,谁若能杀了袁尚这个晋国之主,便可直接封侯,有侯爵在身者,也将直接增邑千户,子孙后代都世代享用不尽。   巨赏的激励下,魏军将士个个如狼如虎,疯了似的扑向嚎叫的敌军。   “司马仲达啊,你的接应兵马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你再不来,本公就是命丧在此啦……”   乱军中的袁尚,望眼欲穿的望向北面,巴望着司马懿说好的援军出现。   袁尚却浑然不知,当他被魏军围杀之时,吕布已带着司马懿的家小,抛弃了他,偷偷的向西面逃去。   ……   晋阳以西。   东方已然发白,天就要亮了。   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在默默行进在前往晋阳城的路上,“司马”大旗,在晨光在飞舞。   晨光已现,司马懿勒住战马,举目向着晋阳北面方向望去。   赤艳的霞光照射下,只见晋阳北面上空,隐隐笼罩着漫空的血雾,连天空都几乎遮蔽。   司马懿知道,那是袁尚全军覆没的征兆。   有那么一瞬间,司马懿心中闪过一丝惭愧,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段有点卑鄙。   “不,我这不叫卑鄙,大丈夫欲成就大业,岂能拘泥于小节,我做的没有错……”   惭愧的念头一闪而过,司马懿立刻屏弃这不该有的念头,嘴角钩起一抹阴冷,“陶贼,你最终还是中了我的计策,只要救出我的族人和未婚妻,又借你之手除掉袁尚,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前去投奔刘备,总有一日,我会借刘备之手,为天下世族除掉你这祸害。”   司马懿心中暗暗发誓之时,举目远望,但见东面方向,隐隐已见一队兵马正向这边赶来。   “必是吕布带着春华他们到了。”司马懿精神大振,当即催军加快前行,前去接应。   一路狂奔,转眼间,他距吕布队伍只有不足一里地。   便在此时,司马懿突然听到,耳边似乎隐隐有隆隆的呼声传来。   那声音由东面传来,由远及近,飞速的传来,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震动,仿佛有一只深埋于地底的远古巨兽,将要破土而出。   司马懿心中微微一寒,急是凝目寻声望去。   晨光照耀之下,远远只见茫茫的尘雾,正遮天蔽曰而来,汹汹如沙暴一般,片刻之间,就卷袭而近。   当司马懿看清楚那沙暴中所藏之物时,骤然变色。   骑兵!   大魏的骑兵!   左右五千燕晋联军,瞬间吓到魂飞破散,一个个脸色惨然无比。   不光是骑兵,还有数万步军,也在四面八方的狂袭而来。   “陶贼的主力,明明应该被袁尚吸引往了北面,他的精锐骑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司马懿惊骇难当,一副不可置信的惊状。   突然间,他猛然省悟。   “难道说,陶贼竟已识破了我真正的意图,派兵马往北面追击的同时,又另派一军追到了西面?”   司马懿暗暗咬牙,惊异的脸上,已尽为惊怒袭据。   他自认自己计策高明,却没想到,竟然依旧瞒不过陶商。   情急之下,司马懿强压下惊怒,急是喝道:“大军速速向吕梁山撤退,快刻!”   司马懿知魏军势大,凭他这点兵马,根本对付一了,只有逃入吕梁山区,方才能甩脱魏军的追击。   “仲达,你的族人和未婚妻还没接到,就这么撤退吗?”身边郭淮惊问道。   司马懿身形一震,眉头深凝,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他本已算计好,想要将族人和张春华,顺利的接应出来,再带着他们退往晋北,投奔刘备麾下。   可他万没有想到,陶商识破了他的诡计,竟会在关键时刻,率军狂追而来,而张春华他们的队伍,离自己还有一里多远,显然无法在魏军杀至前,就跟他们会合。   继续在这里等,或是上前接应,魏军骑兵一旦追上,别说是救出他们,只怕他也要丧命于此。   可是,就此先逃,就等于把司马家一族之人,还有张春华这未婚妻,统统都弃之于死地。   此时此刻,司马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抉择之中。   他却没有思间再思绪,魏军铁骑已狂冲而至,他已没有思绪的余地。   “我已尽了全力,他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深吸过一口气,司马懿终于咬牙做出了决断。   话音未落,司马懿纵马便走。   左右五千燕晋联军,哪里还敢逗留,纷纷掉头而逃,如受惊的羔羊一般,疯狂向着吕梁山口方向逃窜。   须臾后,大魏铁骑杀至。   蒙恬眼中喷火,脸上尽是叹服之色,叫道:“魏王果然神算,全军进攻,给我杀尽敌贼!”   大功在此,蒙恬纵马舞刀,率领着万余铁骑之士,狂杀而上,扑向了慌乱的敌军。   杀戮,就此开始。   转眼间,不及逃走的燕晋士卒,便被杀到血染沃野,屁滚尿流。   杀戮开始时,一里之后的道路上,吕布正带领着一千兵马,匆匆的向着这边赶来。   队伍当中的张春华,忽然瞧见前方出现“司马”旗号,知道是自己未婚夫前来接应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便在这时,她却惊恐的看到,数不清的铁骑狂潮,如神兵天降般狂涌而来,转眼间便将他们前路尽封。   张春华花容变色。   吕布神色惊变。   司马族人,张氏一族,一千多的晋军士卒,无不惊魂骇变。 第四百三十二章 谁都能死,唯有我不能死   魏军,竟然追到!   陶商不是应该中了计策,主力尽被袁尚吸引往了晋阳北面方向了吗,怎么这里竟会追来这么多的魏军?   张春华花容惊变,眼神茫然惊恐,急是看向吕布。   吕布那张原本冷绝如冰的脸,此刻亦是涌满震愕,困惑不已,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蓦然间,他二人身形一变,同时惊悟。   只有一种解释,陶商识破了司马懿的真正意图!   “仲达的计策如此诡诈,竟然被识破了,这个陶商,他到底是神还是人……”惊悟的张春华,颤声喃喃,娇容间尽是匪夷所思之色。   四面八方杀来的这些魏军,分布有度,直奔吕梁道口,绝不是偶然经过,显然是经过事先周密的部署,意味着陶商早已识破司马懿之谋。   “没想到啊,司马仲达这么精妙的计策,都以让陶贼识破,看来,今天想走,没那么容易了。”吕布脸上燃烧着恼怒,手中方天画戟已握紧。   “吕将军,到处是敌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张春华慌张的问道,此刻,她也只能依赖吕布了。   吕布瞟了一眼四面八方冲来的魏军,冷哼一声:“陶贼想困住我吕布,没那么容易,既然无路可走,你们就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只要跟司马懿接应的兵马会合,就能杀出重围。”   吕布不愧是吕布,记忆虽失,霸绝天下的傲气却仍在。   “我们两家百余人的性命,就全在吕将军手上了。”张春华郑重的托付道。   吕布抖擞精神,手纵起方天画戟,挥纵着千余士卒,将张春华等两族之人护在中间,自己身先开路,向前硬着头皮冲去。   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魏军步骑,却哪容他们逃脱,如虎狼般遍野围杀而来。   万军之后,陶商也策马提刀,跃上了一座小山坡。   鹰目一扬,果然间吕梁山口附近,有两路晋军正在狂奔。   靠西面那一路,显然便是司马懿接应的兵马,稍远那一路,应该就是袁尚真正所在。   “司马懿,你果然够阴的,幸亏本王太了解你的阴险……”   陶商冷笑一声,鹰目中陡然杀机暴涨,挥刀大喝一声:“大魏的将士们,杀戮的时刻到了,给本王杀个痛快。”   “杀——”   “杀——”   震天的杀声,如利刃一般,撕碎了苍穹,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喊杀而上,转眼如潮水般,撞入逃奔的敌丛中。   人仰马翻,鲜血飞溅,惨烈的叫声冲天而起。   吕布所统这一千兵马,数量虽少,却皆乃百战精锐之士,被魏军铁骑这么一冲,竟没有顷刻溃散。   这些精锐的士卒,抱着这拼死一战的斗志,硬是挡下了魏军的冲击,双方陷入了混战。   一里之外,蒙恬所统的铁骑,却在蹂躏着司马懿的五千接应之军。   沉寂许久,大魏的铁骑之士,终于到了再次显威之时,每一名骑士都是憋足了劲,誓要大开杀戒。   司马懿的兵马虽多,却远不及吕布之兵精锐,面对铁骑狂冲,如何能抵得住。   蒙恬是纵马如风,挥骑狂辗,率领着铁骑纵横辗压,将敌军撕成碎片,杀得五千敌兵鬼哭狼嚎。   以司马懿的军事能力,还有郭淮的统兵之能,凭着五千兵马,倘若列阵一战,或许还有挡住魏军的可能。   只可惜,司马懿一心只想着逃,只顾夺路狂奔,连自己的“司马”将旗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主将没有斗志,五千士卒自然也是不堪一击。   只一刻钟的时间里,通往吕梁道口的大道上,已为鲜血所染。   蒙恬知道,司马懿就在乱军之中,此刻必在夺路向着吕梁山口逃窜,他便率军一路狂追。   渐渐的,地势开始升高,脚下的道路变的崎岖,魏军骑兵的追击速度,就此被地形拖慢。   蒙恬却穷追不休,非要杀了司马懿,为陶商立下大功不可。   狂逃中的司马懿,没有料到魏军追的这么狠,这都快追入山里了,依旧穷追不舍。   眼见身后尘雾冲天,敌骑难以甩掉,喘着气的司马懿,狼目一凝,眼中掠过一丝诡色。   他便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大喝道:“都给我停止逃跑,把身上的衣甲,手中的兵器战旗,统统都塞在山道上,堵住魏军的追路。”   吕梁道路狭窄,而魏军又以骑兵为主,用衣甲兵器堵路,是最快的阻挡魏军追击的方法。   残存的两千多号晋燕士卒,匆忙将手中的一切,身上能脱的一切,统统都扔在了山道上,片刻之间,便堆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路终于开始被封上,司马懿暗松了一口气。   郭淮却凝着眉头道:“仲达,你把路这么一堵,敌骑是被堵住了,可也堵住了吕布他们入山的路,你的族人,你的妻族,还有一千士卒,他们就要被断在山外了啊。”   司马懿身形蓦然一震,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家人没有逃进来。   他举目回望,只见东面方向,“吕”字战旗引领一下,千余出逃的晋军,正顽强的向着这边杀来,四面八方的魏军却纷涌而上,拼命阻挡他们。   郭淮说的一点没错,他如果把路堵了,是堵住了魏军追击的路线,同时也堵住了吕布和张春华他们唯一的生路。   那可是司马氏一族,百余口的性命啊,那些人,皆是他的兄长叔伯,都是他的亲人,还有那个美丽聪明的女人,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本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路一封,等于是把他们统统都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该死!陶贼,你竟把我司马懿逼迫到这种地步……”司马懿紧紧握拳,咬牙欲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之中。   前方处,大批的魏军已经追近,再不把路封死了,连他也没有机会再逃走。   已没有时间再考虑。   深深吸一口气,司马懿最后一丝犹豫,彻底的消失,剩下的就只有冷绝铁血,沉声道:“我已说过,他们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司马懿却绝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们天下世族就完了,必须要大局为重。”   郭淮身形顿为一震,司马懿一句“大局为重”,说的他哑口无言,不知还能说什么。   司马懿见他不再质疑,当即喝令士卒,继续填堵山路。   两千士卒们立刻又动作起来,将全身衣甲卸下,片刻后,终于在魏军铁骑杀至之前,在道路上堆起了一座小山,将路封死。   尽管有两千士卒逃了出来,但除了吕布一军外,还有千余幸存的士卒,也被司马懿封住了去路。   魏军如风追至,这些士卒们前路被堵,后有追兵,陷入了绝境之中。   转眼间,千余幸存士卒,便被魏军杀尽,喷涌的鲜血便将这山道浸成泥沼。   遍山的尸体,再加上堆积如山的衣甲,将入山的道路堵截的更加严实,完全封住了魏军追击的路线。   蒙恬见这阵势,也看出来是追不上司马懿了,心中只略略有些遗憾,旋即掉转马头,又往回杀去。   蒙恬挥军奔出里许之远,却见大道之上,一千晋军正向着他这边狂冲,抵抗顽强之极。   “这路兵马,应该就是袁尚所在,杀不了司马懿,若能杀了袁尚,更是大功一件。”   蒙恬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胸中兴奋的烈火,瞬间又狂燃起来,二话不说,纵马挥军又杀了上去。   万余没有杀过瘾的大魏铁骑,挥舞着刀枪,挟着未尽的杀意,如潮水般漫山遍野的向那面“吕”字大旗涌去。   一路狂杀,好容易看到了破围而出的希望,浴血的吕布,一抬头间,却猛见前面数不清的魏军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滚滚而来,脸上瞬间涌满了惊愕之色。   以吕布的绝世武道,凭着一千精锐士卒,能突破魏军步兵的围杀,冲到这里已经是奇迹。   眼前,十倍的魏军铁骑又迎面冲来,纵然是吕布,这时也失去了信心。   吕布心生胆怯,他身后,那一千气喘如牛,个个挂彩的精锐亲兵,也无不骇然变色,斗志跌落到谷底。   惊骇时,铁骑已狂奔而上。   一万铁骑,挟着汹汹如潮的气势,借着俯冲之势撞来,别说只是一千兵马,纵然是十万大军,恐怕也要被击溃。   惨叫之声转眼骤起,然后,一千晋军崩溃。   蒙恬就如同那利箭之上,最锋利的箭头,手中大刀左右开花,刀锋过处,肆意的收割敌卒人头。   看着敌骑狂辗,看着己军士卒,如脆弱的草人般轻易被冲碎,吕布眉头深皱,脸色已是阴沉如铁。   他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想要破围而出,只能硬着头皮迎击。   “挡我吕布路者,杀!”   吕布的雄心被激怒,一声狂烈暴喝,坐胯赤兔马,手舞方天画戟,如流火一般迎头冲上。   戟锋过去,数不清的魏军骑士被掀翻在地,他竟凭着一身超绝霸道的武道,硬生生的在魏军铁骑狂潮中,劈开了一条路来。   乱军中,蒙恬已锁定了吕布。   他明知吕布武道超绝,可比项羽,自己非是敌手,但杀红眼之下,哪里还有所忌惮,纵马舞刀便向吕布杀来。   “蝼蚁之徒,也敢挡我吕布的路,去死吧!”吕布大喝一声,纵马如风,舞戟向蒙恬狂击而来。   暴啸声中,蒙恬刀锋扇扫而出,卷起漫空的血雾,狂斩而至。   这一刀深得刀法之妙,威力惊为天人。   吕布却无一丝忌惮,手中方天画戟螺旋递出,强劲的力道,竟是搅出了一个直径丈许的涡流,卷着狂尘血雾,轰击而上。   吭!   惊天金属咬鸣声中,蒙恬如风火流星一般,从吕布的身边掠过。   胸中气血翻滚,身形剧烈一震,五指麻痛不已,斜眼一瞟,蒙恬竟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虎口竟已开裂,指间溢出了丝丝鲜血。   “这就是吕布的实力吗……”   蒙恬脸色已变,精神受到深深的震撼,自恃武道不凡的他,万没有想到,吕布武道竟强到这种地步,竟在一招之间,就震到自己虎口崩裂。   震惊之下,蒙恬一时心生忌惮,便没有再追上去。   吕布斗志大盛,趁此时机斩开一条血路,护着两族百余口人,向前狂杀而去,将蒙恬甩脱在了身后。   就在吕布自傲的以为,自己凭着一己武力,万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之时,斜刺里方向,突然响起一声震天威霸的大喝:“吕布,哪里逃!” 第四百三十三章 灭的就是你   那声音之中,暗藏着与生俱来的霸绝之气,仿佛天下武者在其眼中,皆为蝼蚁一般。   这声音,吕布再熟悉不过,不由身形一震。   他急是抬头一瞟,只见斜刺里方向,一道金色的流火,正向着自己狂飙而来。   那不是流火,而是一员金甲金盔,金枪在手,威如天神般的绝世武将。   是项羽!   “又是他……”吕布心头咯噔一下,眼中立时涌现深深的忌惮。   项羽的武道与自己不分上下,这点吕布是再清楚不过,倘若只有项羽一人,吕布自然无所畏惧,定要跟他好好大战一场,分出谁才是天下第一。   但现在,自己却身处绝境之中,若对战项羽,再加上周围魏军千军万马,定是必死无疑。   战?   还是不战?   吕布的脑海中,瞬间迸出了两个巨大的问号,陷入两难之中。   转眼间,项羽已冲至十步之外,吕布已没有思索的余地。   深深的吸过一口气,吕布回头看了张春华他们一眼,叹道:“司马仲达,你的计策被陶贼识破,这是天要灭你司马氏一族,你自己都已经抛弃了你的族人和女人,我吕布又有什么理由被他们拖累。”   说罢,吕布也不敢迎战项羽,抢在项羽杀到之前,掉转马头,向着东北方向突围而去。   吕布抛弃了张春华他们。   没有了身后的累赘,仗着绝世的武道,再加上赤兔马的速度,吕布很快就破开一条血路,将追击的项羽越甩越远。   吕布独自逃走,残存晋军的抵抗意志,就此瓦解。   几十步外,马上的张春华,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如纸,尽是失望惊惧。   她原以为自己会碰上司马懿的接应,但苦战许久,却不见司马懿的踪影,举目远望,才发现他的未婚夫,已经抢先一步,逃往了吕梁山中。   生死时刻,司马懿还是选择抛弃了她。   不光抛弃了她这个未婚妻,还将司马氏一族的亲人,统统都弃之不顾。   “仲达,你果真是……”张春华是心如刀绞,脸上尽是痛苦的失望。   随后,张春华又惊恐的看到,吕布也抛弃了他们,选择独自逃走。   张春华心中残存的丁点希望,就此灰飞湮灭。   司马懿已逃,吕布也独自而逃,身边保护他们的士卒,死伤几近,张春华已彻底的绝望了。   环扫周围,魏军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张春华仿佛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的正在缠绕着她的脖子,丰腴的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春华,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司马孚更是吓到慌了神,竟向张春华这个未来的嫂嫂求助。   张春华环视一眼四周,水灵灵的眼眸飞转几转,秀眉微微一凝,急道:“快让咱们两族之人都下马,围在一起盘坐在地上,敌兵看到我们不是军人,或许会手下留情。”   到了这个时候,也别无办泽,司马孚只能招喝着两族之人,赶紧下马,照张春华所说的去做。   于是,两大家族的人,便盘膝坐于地上,心慌慌的等着决定他们生死命运的那一刻到来。   转眼间,残存的晋军士卒皆已被杀尽,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围杀了过来。   正如张春华所料,杀红眼的魏军将士,见到围坐成一圈的平民,无不是一脸奇怪,便是没有杀他们,只将他们围住,前去报知陶商。   片刻后,闻讯的陶商,已策马飞奔而至。   围兵自觉的分开一条路来,陶商纵马提刀,威威身形出现在了两大家族之前。   四下一扫,陶商只看到一群身着华服的男女,却并未看到袁尚的身影。   见得此状,陶商不由起了疑心,感觉自己的推测,似乎是出了点纰漏,这一路出逃的人马中,袁尚也许并不在其中。   “袁尚人在何处?”陶商便喝问道。   那两家子人,个个都吓的胆战心惊,没有人吱声,而且他们当中很多人也不知道内情。   陶商眉头一皱,便要动怒。   这时,人群之中,一名年轻少女却冷冷道:“袁尚并不在这里,仲达这条计策,只是想救我们司马氏和张氏一族出来,袁尚并不知情。”   陶商一怔,思绪飞转如潮,蓦然间恍然省悟。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料到了司马懿另有后招,却没有料到,司马懿的后招,压根就不是用来救袁尚,只是以袁尚为诱饵,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趁机将他的族人给救出来。   “袁尚,你这个蠢货,被司马懿卖了都不知道啊……”   陶商年轻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思绪收回,目光好奇的看向了那个敢主动吱声的少女。   那少女容貌清秀,身材窈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名门闺秀的雍荣气度,脸色虽然苍白,但气势倒也镇定,显然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   “你是何人?”陶商饶有兴趣的问道。   张春华瞟了陶商一眼,也不正眼相看,反问一句:“你又是何人?”   她身在重兵围困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砍成碎片,这等危境之下,不但能保持着冷静,竟还敢反问自己,这份胆量气质,倒着实不同寻常。   “有意思的女人……”   陶商也不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冷笑道:“本王就是大魏之王,陶商。”   陶商之名一出,左右司马孚等两族之人,无不悚然变色,吓的倒抽凉气,仿佛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传说中的地狱魔王般。   张春华也是娇躯剧烈一颤,胸前两陀也眼着上下跌宕,呼吸立刻紧张局促起来,以一种惊奇却又畏惧的目光,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   “传闻这个陶商残暴狰狞,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张春华只以为似陶商这等残暴之主,就该象董卓那样,长的五大三粗,面目狰狞,却没想到,陶商竟是个相貌堂堂,英朗的年轻男子,完全跟她的想象不一样。   不过,只惊讶了一瞬,张春华的脸色便变的淡漠不屑,只冷冷道:“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魏王。”   张春华的语气态度,分明是自恃身份,存有对陶商的轻视。   陶商不没火,身边的荆轲便已怒了,喝道:“不知死活的女人,魏王在此,你还下跪。”   张春华心头一惧,虽是害怕,但她却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着仪容,不能失了她名门千金的份。   当下她便强按下不安,冷冷道:“我又不是魏国臣民,你们的魏王也不是我的王,我为什么要向他跪。”   荆轲顿时大怒,作势就要斥那女子。   陶商却一挥手,制止住了荆轲,自恃的女人他见多了,这么自恃的还是头一回,明知自己是“残暴”魏王,却还敢这么嘴硬,看来这女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陶商隐隐已猜到了几分,遂问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司马懿的未婚之妻张春华吧。”   张春华俏脸微微一变,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能猜出她的身份,却依旧一脸冷傲,“没错,我就是张春华,那又怎样。”   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张春华态度傲然,固然有自恃出身的原因在内,另一方面也是想保持气度,好叫陶商对她刮目相看,不敢对她心存轻视。   “哈哈——”   陶商听她承认后,却突然狂笑起来,口中兴奋道:“司马懿啊司马懿,本王虽然没有抓到你,却抓到了你的女人,收获很大啊。”   张春华眼见陶商狂笑不止,嘴里的话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听的她背后发毛,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笑声骤止,陶商目光又向其他人瞄了一眼,冷冷问道:“既然你在这里,那你们想必不都是司马懿的族人了吧。”   无人敢回应。   唯有司马孚,鼓起了勇气,站起身来面向陶商,干咳了几声,昂着头道:“我等确实是仲达兄长的族人,在下司马孚,见过魏王。”   果然是司马氏一族。   陶商的鹰目陡然一凝,熊熊怒焰狂燃而起,凛烈的杀机,压迫的司马孚身形一震。   司马懿助袁尚跟自己作对,还向袁尚献出勾结匈奴胡狗之计,陶商早对他和他这一族人深深厌恶,决心灭了司马氏一族,今天这些司马氏既然落在自己手里,岂能饶了他们。   当下陶商怒目一睁,挥手喝道:“来人啊,把司马氏一族的人,从中给本王挑出来,统统就地斩首正法!”   左右兵士们立时一拥而上,闯入众人之中,便将司马孚等司马氏之人,统统的都拖了出来。   “放开我,我们这些卑贱的军汉,放开你们的脏手!”司马孚又惊又怒,拼命的挣扎,冲着陶商大叫,“陶商,我司马氏乃天下第一等世族,你敢对我们下毒手,天下世族必会群起反抗你——”   司马孚边是挣扎,边是破口大叫,其余司马氏族人,一个个也冲陶商大骂,死到临头,还自恃什么世族高贵的身份。   陶商听着厌恶,眉头一凝,手中战刀刷的便是扫过。   鲜血飞溅,司马孚的人头飞上了半空,那一具无头的尸体,喷涌着鲜血,晃了几晃,栽倒在了地上。   这血腥一幕,把其余司马氏族人,吓的目瞪口呆,一个个脸色惊怖,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最恐怖的恶魔。   原本还自恃的张春华,更是娇躯剧颤,脸色惊到惨白。   她原还想出言替司马氏一族说话,却没想到,陶商竟然手段这么狠,说杀就杀,根本不把他们世族的身份地位放在眼里。   这一刻,张春华彻底的畏惧了,竟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们这些自恃高贵的世族,不过是仗着祖上积累的资本而已,本王今天就先灭了司马家,其余那些世族,谁敢跟本王作对,本王就灭了谁!”   陶商放声狂言,一身杀机凛烈,冷冷的挥了挥手。   左右士卒再无犹豫,便将司马氏一族统统都拖了出来,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斩首。   惊恐失措的司马氏们,终于吓破了胆,纷纷的哭喊向陶商求饶,拼命的磕头,极尽的丑态,却依旧挽救不了他们灭族的命运。   惨叫求饶声渐渐沉寂,转眼间,司马氏百余口人,便尽皆被斩首。   所谓天下第一等的世族豪门,除了逃出去的司马懿之外,几乎就此被族灭。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兑现诺言之时   “陶商,住手吧,你这样对我们世族下毒手,就不怕失去了天下人心吗?”张春华终于忍无可忍,冲着陶商悲愤的怒叫道。   “你们以为,你们这些世族,就代表得了天下人心吗。”陶商冷笑一声,“这大汉朝的天下,就是被你们这些世族豪强搞乱,本王才是代表天下百姓,灭了你们这些祸害。”   说罢,陶商又一拂手,喝令将张氏一族,统统押解走。   张春华吓了一跳,以为陶商要对他张家也下狠手,张口就要向陶商怒叫。   “本王现在心情好,还不想灭你们张家,你可别惹火了我。”陶商却冷冷的警告道。   张春华吓的娇躯一颤,空有一腔怒意,却不敢再吱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带走,生死未卜。   “来人啊,把这位张大小姐,也送还晋阳去吧。”陶商冷笑道。   几名亲军上前,很是粗鲁的将张春华拖起,要将她拖上战马。   “滚开,休得对我无礼,我自己会走!”张春华羞怒不已,嘴里喝骂着,却不敢不从,自己主动的翻身上马。   陶商冷笑着看她一眼,拨马扬长而去,直奔晋阳城。   此刻,晋阳城已然易手。   袁尚出逃之后,晋阳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魏军兵不血刃,便将之攻下。   大魏的王旗,终于飘扬在了晋阳城头,树立在了这座并州治所,晋国的都城上空。   晋阳已拿下,就算司马懿逃往晋北,也将掀不起什么波澜。   陶商遂也不急着追击司马懿,而是昂首策马,步入了晋阳城,进入了袁尚奢华的晋国公府中。   那扇紧闭的正堂大门,被陶商一脚踢开,陶商纵马扬长而入,一眼便看到了高阶之下,那张雕龙的玉座。   龙座,代表着天子之尊,袁尚不过自封为晋公,却竟敢坐天子之座。   “袁尚,你地盘不大,排场倒不小,我都没坐龙座,你倒先享受上了。”陶商冷笑着走上高阶,坦然的坐在了龙座上。   举目俯视大堂,威仪无双,阶下的众将士们无不垂首侧目,不敢正视,皆为陶商的威严与气度所震服。   陶商屁股刚刚坐热,外面响起了吵闹声,却是一众从北门出逃,被俘获的晋国文武们,被押入了大堂。   这些人先前跟着袁尚出逃,如今被俘,一见到陶商,立马就改头换面,换了一副嘴脸,纷纷向陶商伏地请降,一片效忠。   陶商俯视着堂前,那一个个伏跪在地,奴颜卑微的降臣们,鹰目中浮现出深深的厌恶。   “本王兵围晋阳多日,你们不降,今日袁氏灭亡了,你们一个个却来投降,你们这些见风使舵之徒,本王留你们何用,来人啊,把他们拖出去,统统斩首示众。”陶商手一挥,厉声喝道。   荆轲一召呼,一众亲兵一拥而上,将那些卑微伏跪的降臣们,毫不留情的拖将而走。   “大王饶命啊,我们知罪啦。”   “我等是迫不得已才跟随袁尚,请大王恕罪啊。”   “我愿为大王效死力,请大王开恩。”   惊恐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陶商却无动于衷,如看小丑般看着他们被拖走。   片刻后,堂外嚎叫声结束,近百的晋国旧臣,统统被杀光。   陶商这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如今,晋阳攻陷,晋国的腹心已落入他之后,晋国覆灭已成定局。   杀过这些降臣,陶商遂又下令,大军且驻晋阳,也不急于即刻北攻,要令辛苦数月的将士们,好生的休养休养。   晋阳乃袁尚都城所在,城中库府中积聚的粮草和钱财,无可计数,如今却全部落入了陶商收中。   陶商便下令尽取晋阳府库,大赏三军将士。   这赏赐一出,八万大魏将士无不欢欣喜鼓舞,无不对陶商感恩戴德,颂赞陶商赏罚分明。   紧接着,陶商又是下令抄了晋阳城中世族豪强的家,将晋阳的世族连锅端掉。   袁尚代表的是世族豪强的利益,其都城晋阳中聚集的世族名门极多,有不少都是从冀州逃来晋阳,谋求袁尚的庇护。   陶商光杀那一众晋国旧臣还不够,还要将城中的世族豪强,统统的杀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并州的隐患,防止反对势力死灰复燃。   号令传下,刚刚停止战争的晋阳城,又陷入了腥风血雨,今天,晋阳城成了那些世族豪强们的人间地狱。   世族被抄之后,所抄出来的钱财,数以亿计,这些都是这些豪强们,在袁氏的纵容下,搜刮百姓所得的不义之财,对于这些不义之财,陶商拿出部分赈济灾民,其余当然是收入库府,以充实大魏的国库。   至于那些世族之人,陶商则下令,将他们统统都发配往大魏各地,充当屯田之民。   陶商种种雷霆诏令,身在堂中的张春华,皆亲眼目睹,深深的为陶商的狠辣而震撼,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心中只在不安的揣测着,陶商将如何处置她和她的张氏一族。   不觉,夜色已临。   这时,彭越匆匆赶到,言是袁尚已经被生擒,请陶商示下如何处。   “终于抓到这小子了么,把他给本王带上来。”陶商欣然喝道。   左右,项羽,蒙恬大将们,无不兴奋如火,张合更是激动万分,恨不得亲手将袁尚宰了。   要知道,当年正是袁尚亲手杀害了他张家七十余口的老幼性命,正是复仇的信念,让张合支撑到现在,如今听闻袁尚被俘,张合如何能不兴奋激动。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身是血的袁尚,被拖入了大堂之中。   一见到袁尚,张合一双虎目,瞬间几乎要迸出来一般,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袁尚撕碎。   左右的大将们,皆也怒目而视,无不愤慨。   一身是血的袁尚,却抹了抹嘴上的鲜血,挺直了腰板站大堂之上,以恨怒的目光,傲然不服的看向陶商。   他自恃为高贵的袁氏子弟,哪怕是身为俘虏,也绝不能向陶商低下高贵的头颅。   “袁尚,跟本王作对多年,现在终于做了本王的俘虏,你做作感想。”陶商俯视着他,冷冷问道。   袁尚却冷哼了一声,昂然不屑道:“陶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袁尚并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天意,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你运气好而已。”   陶商承认,自己若非有召唤系统的相助,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但袁尚把他袁家败于自己,归于是他运气好,却让陶商觉得可笑。   “可笑,可笑啊——”   陶商不由放声狂笑起来,满是讽刺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竟让袁尚觉着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袁尚便皱起眉头,冲着陶商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有什么好……”   话未出口,蓦然间,陶商从座上一跃而起,脚步如风,直扑向袁尚。   就在袁尚不及反应时,陶商铁塔般的身形,便已横成了他跟前,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袁尚的脸上。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一声惨叫,袁尚嘴里喷着鲜血,身子若断线的风筝倒飞上了半空,飞出四丈之远,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跌落于地的袁尚,牙齿已掉了不知几颗,脸上赫然已是一个泥乎乎的鞋印。   “自以为是的蠢货,输了就输了,找什么借口,当年你袁家何其之强,若非你们三兄弟各为私心,斗的你死我活,本王又哪来的机会逐一灭掉你们,看来你跟你那自以为是的父亲一样,到死都不会明白,你们其实是败给了自己。”   陶商言语中尽是讽刺,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真相,将袁尚最后的自尊,都无情的踢在了脚底下。   趴在地上的袁尚,满嘴喷着血,又羞又怒,印着脚印的脸上,时红时白,也不知是羞耻还是愤怒。   被陶商一顿羞辱后,袁尚强压下羞耻,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歇厮底里的冲着陶商大叫道:“陶商,你这个出身卑微的奸贼,你有什么资格嘲笑讥讽我袁家,我告诉你,就算我袁尚败了,我也比你高贵一万倍!”   到了这个地步,袁尚还敢自恃高贵,瞧不起陶商的出身。   “很好,就让本王这个出身卑微之人,送你个高贵之徒,去地狱见你高贵的父兄去吧。”   陶商杀机毕露,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杀他。   被气昏头的袁尚,突然间清醒了几分,不由产生了几分惧意,却强撑着勇气,瞪着陶商道:“陶商,我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我是袁家最后的血脉,你若敢杀我,必会激怒天下人共怒。”   “那正好,本王还盼着他们跳出来为你袁家报仇,本王正好将他们杀尽!”   陶商不屑的一声狂笑,目光看向张合,“张合,本王当年曾答应过你,终有一天会让你亲手宰了袁尚,为你一家老小报仇雪恨,今天就是本王兑现诺言之手,袁尚这小子,就交给你处置了。”   “多谢大王!”   早就迫不及待的张合,拱手向陶商深深一揖,转过身来,看向袁尚之时,脸上已燃起狂烈之极的复仇怒火。   “袁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今天,就是你血债血偿的时候!”张合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咬牙切齿,缓缓的走向了袁尚。 第四百三十五章 杀人先诛心   张合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当日安城上,袁尚将自己一家老小,一刀刀的砍断绳索,从高高的城墙上摔死的惨烈画面。   正是袁尚的所作所为,逼迫他下定决心,归顺于陶商麾下,拼死而战,只为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今日,这个杀了他全家的仇人,终于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可以任由他宰割。   积聚于心底的切齿仇恨,此时此刻,终于可以尽情的宣泄了,张合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前所未有的释放。   “张合,你是我袁家旧臣,背叛我袁家也就罢了,还想杀我,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趴在地上的袁尚,一面后退,一面颤声尖叫。   “廉耻?”张合不屑的一声冷笑,“你听信谗言,逼反了我也就罢了,竟然还狠心杀我全家,就你这种无耻之徒,竟然还敢跟我谈廉耻,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着,张合眼中杀机喷涌,一步步的逼向了袁尚。   袁尚慌了,眼见张合挟着复仇之心逼上前来,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而且,张合不知道要如何的折磨他至死,决不会给他一个痛快。   他不由想起,当初他的父亲袁绍,被陶商千刀万剐的惨烈,他感觉到,自己也将要受到同样惨烈的折磨了。   袁尚惊慌的目光,惊慌的四下一扫,忽然发现,张春华竟然也在这堂中。   而且,看样子,陶商对待张春华还颇为礼遇,似乎张家已经臣服于了陶商麾下。   “张姑娘,救我,救我啊……”袁尚也不顾什么颜面了,竟向张春华求了起来。   他以为张春华受陶商礼待,便想让她开口为自己说几句话,向陶商求情。   张春华眉头一凝,只摇头苦叹,满脸的无奈,心说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救得了你。   “先等一等。”陶商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先止住了张合。   张合停下脚步,执剑在手,狼一样死死的盯着袁尚。   陶商上前一步,冷笑着问道:“袁尚,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没能逃出去吗?”   袁尚一怔,眼中尽是茫然,自然想不通,这个陶贼在杀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自然……自然是你太厉害,识破了司马懿的诈降之计。”袁尚低着头答道,他竟然恭维了陶商一句“太厉害”,显然是想取悦陶商,以换取陶商的开恩。   陶商却不屑于他的恭维,目光看向张春华,“看来咱们的袁大公子果然还蒙在鼓里,张小姐,麻烦你就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吧。”   张春华娇躯一颤,猛抬头以悚然的目光,吃惊的看向陶商。   她显然是震惊于陶商对待敌人手段之狠,不但要杀袁尚,竟还狠到在杀袁尚之前,先诛了袁尚的心。   陶商却目光冷绝如冰,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说出真相。   张春华别无选择,谁让她跟错了人,站在了陶商的对立面上,如今身为俘虏,张家一族的生死,都在陶商的一念之间,她岂敢不从。   无奈之下,张春华只得轻叹了一口气,默默道:“其实,仲达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救晋公你出去,他从给你降上诈降计之时,就已经料到,这计策定会被魏王识破。”   袁尚身形剧烈一震,原本恐惧慌张的表情间,又添了几分惊愕茫然。   “仲达明里让你从北门突围,实际上只是利用你和其他人,来吸引魏军的追击,做诱饵而已。”   张春华话已出口,也就不再吞吐,索性便直言道:“就在你从北门逃,以为仲达会率军在北面接应之时,其实他已暗中说服了吕布,带着我们张家和司马家,悄悄的脱离大部队,向西面吕梁山方向撤逃,这才是仲达的真正目的。”   真相道出,袁尚整个人已如冰冻一般,凝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神错愕失神,仿佛丢了魂似的。   “司马懿,你这头喂不饱的恶狼,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惊醒过来的袁尚,一脸的悲愤,疯了似的破口大骂,极尽的愤怒,极尽失望。   此时此刻,他已羞耻悲恨到了极点,只觉自己蠢到了家,竟被司马懿卖了都浑然不知,还天真的以为人家是个忠臣,形势这么不利都没有抛弃他跟着刘备走,而是选择留下来接应他逃出晋阳。   岂料,司马懿压根就有想救他,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那头阴险的恶狼之所以留下来,只是想牺牲他这个诱饵,来救出自己的亲戚和未婚妻而已。   “只可惜啊。”张春华苦叹一声,“仲达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你被蒙在鼓里,这位魏王却心如明镜,亲自率军前往西面堵截,我们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去,司马氏一族也被灭尽,这也算是仲达为背叛你,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吧。”   袁尚身形又是剧烈一震,猛抬起头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惊恐的看向陶商。   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仿佛不敢相信,陶商的洞察力,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连司马懿如此阴险的诡计,竟然还能看得出来。   “魔鬼,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袁尚沙哑颤抖的念叨着,眼神是流转着无尽的茫然恐惧,俨然已要疯了一般。   诛心的目的已达到,下一步,就该是杀人了。   陶赏欣赏着袁尚那副丑态,嘴角扬起痛快的冷笑,向着张合示意一眼,示意他可以继续动手了。   张合稍稍压制的复仇怒火,再度狂燃而起,手中长剑握紧,再次向袁尚逼来。   这一次,袁尚将没有再苟处残喘的机会,他的死期就在眼前。   “陶贼——你这个魔鬼!我要替天下人杀了你这个魔鬼——”   惊魂落魄的袁尚,突然间一声疯狂的咆哮大叫,突然从袖中拔出一柄匕首,拼起最后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身形猛的向就在眼前的陶商扑了上去。   那纵起的残躯,尽起最后的力量,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狠狠的向着陶商的胸膛扎去。   左右众人无不变色,任谁都没有想到,袁尚竟会在袖中暗藏一柄匕首,还竟会在这等关键时刻,奋起一搏斗,想要刺杀陶商。   “不好,大王小心!”荆轲惊叫一声,作势就扑上前去阻挡。   张合也吃了一惊,加快脚步,纵身上前意图截杀。   只是,他二人武道虽高,却离袁尚还有一段距离,纵在以他们的武道,似乎也要赶不上。   张春华同样是一脸吃惊,就那么惊看着袁尚从她身边跃过,扑向近在咫尺的陶商。   看着这突发的意外画面,张春华的脑海中,突然间迸现出一个念头:   希望袁尚成功。   她受司马懿洗脑灌输,一直视陶商为世族的大敌,如今陶商灭了司马懿,又残暴的屠灭晋阳世族,她表面上虽然畏惧,心中却岂能不对陶商充满了怨恨。   如果袁尚成功,岂非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诛杀了这个天下世族的公敌,除掉了这个残暴的大魔头!   那个时候,强大的魏国,必然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而天下诸侯,皆对世族依赖极大,或多或少都是世族的代言人,到时魏国一灭,将来无论是哪一国统一天下,世族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思绪飞转之下,张春华眼中竟闪烁出期盼的目光,眼睁睁的看着袁尚从自己身边掠过,带着她最后的希望,向着陶商这个大魔头刺去。   下一秒钟,张春华眼中的希望,却灰飞烟灭了。   陶商身影如风,猿臂以快如闪电的速度,轻松夺下了袁尚手中匕首,顺势反身一脚踢出。   只听得一声惨叫,失去重心,后背又受重击的袁尚,便跌跌撞撞的冲出三五步,重重的摔趴在了地上。   陶商负手而立,身形一如先前,仿佛根本未曾动过,背抄于后的手上,只添了一柄匕首。   袁尚武道虽不弱,却身负重伤,速度力量皆已大减,而陶商武道80有余,又时刻都处于警惕状态,就凭区区一个袁尚,又岂能伤得了他。   眼见袁尚失败,张春华心头一震,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明眸中悄然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荆轲却长松了口,暗忖:“吓死我了,我倒是差点忘了,魏王武道不弱,一个身受重伤的袁尚,怎能伤得了魏王。”   “还敢出手偷袭,真是最后一点脸都不要!”张合也松了口气,却愈加暴怒,几步冲到袁尚跟前,手起剑落,一剑斩下。   “啊——”   一声惨烈的杀猪嚎叫声响起,袁尚那只握过匕首,试图刺杀陶商的手,便被张合无情的切了下来。   “张合,你这个混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啊——”断手的袁尚,痛如骨髓,一面在地上打滚,一面还不忘破口大骂。   陶商却已将匕首一扔,昂首坐回了龙座,饶有兴趣的盯着打滚的袁尚,冷笑道:“张合,你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的性命,可不能轻易就让让他死了,尽情的报复吧。”   张合便眼眸喷火,手提着滴长剑,挟着一腔的恨意,再度向袁尚扬起。   “滚开,你这叛贼,你再敢伤我,我啊——”   袁尚还在婆妇骂街之时,张合剑下无情,又是一剑,狠狠的扎在袁尚的大腿上,立时扎出了个血窟窿。   紧接着,张合一剑接一剑,疯狂的扎向袁尚,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扎到袁尚杀猪般嚎叫,却偏偏不伤要害。   大堂中,回荡着袁尚痛苦的惨叫声。   左右荆轲等将士,看着这个勾结胡虏之徒,被张合狠狠蹂躏,无不大呼解气过瘾。   张春华却已惊到花容惨白,丰腴的娇躯微微颤栗,不敢看袁尚的惨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开枝散叶   惨叫声渐渐消沉下去,张合几十剑扎下去,袁尚被扎到身上处处都是血窟窿,整个人被染成了一个血人,气息奄奄,仿佛都麻木到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张合气也出够了,这才高举起血淋淋的长剑,冷冷道:“袁尚,这一剑下去,你我的恩怨就此勾消,你安心去吧。”   喝罢,张合一声低吼,手中长剑愤然斩下。   只听“噗”的一声,袁尚那颗斗大的人头,便被斩落于地。   袁家最后残存一子,晋国之主袁尚,就此毙命。   “嘀……宿主取得晋阳之战胜利,获得魅力值3,宿主现有魅力值84。”   脑海之中,冷不丁的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倒是把陶商给吓了一跳,心说你这个小贱人,是睡着了么,老子都在晋阳城里都坐了这么久了,你这才给加点,这延时也太多了吧……   “合大仇得报,全赖大王之恩,合无以为报,从今往后,这条命就是大王的,就算大王要我去死,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复仇的张合,跪在陶商的面前,眼中含着热泪感激道。   能得一员虎将,以死效忠,实为为君者梦寐以求之事,陶商更是精神大悦。   欣慰之下,陶商当即起身下阶,将张合扶起,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张合乃我大魏虎将,本王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什么也不用说,你我君臣同心协力,共成大业吧。”   安抚过张合,陶商遂令将袁尚首级悬挂于晋阳北门,向天下人公示袁尚已死,晋国已灭,并震慑城中那些心怀不臣之徒。   同时,陶商又令将袁尚的尸体大卸八块,分别送往冀青并三州各郡国,用血淋淋的事实,彻底的绝了那些还有怀念袁家统治者,心中残存的幻想,让他们从此老老实实的臣服于自己的统治之下。   张合得令,遂将袁尚尸体拖了出去,大堂之中,只留一地的血迹斑斑。   直到此时,张春华才敢睁开眼来,看着满地血迹,心有余悸,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张小姐,本王看你方才眼神,似乎袁尚没有刺杀本王成功,你还有些失望呢。”陶商回到了龙座上,鹰目俯视着她,冷冷问道。   张春华娇躯一颤,抬头看了陶商一眼,那冷绝如冰的眼神,让她看到了丝丝凛烈杀机,背上不由浸出了一层香汗。   不过,她到底是冰雪聪明,有见识的女子,只深吸了几口气,便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慌惧之意。   她便抬起头,正视着陶商的鹰目,表情平静,淡淡道:“不知大王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话一出口,陶商的眼中立时泛起了一丝奇色。   他本以为,张春华会畏于自己的威势,毫不犹豫的否认,哪怕这种否认,不是出自于内心。   他却没有料到,这个张春华并没有惶恐畏惧,迫不及待的否认,反而是很淡定的反问出了这样的话。   “有意思……”   陶商嘴角扬起些许些笑意,便一脸兴致地问道:“本王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的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张春华便轻吸一口气,淡淡道:“假话就是,大王你天威浩荡,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袁尚刺杀失败,乃是注定之事,春华岂敢有失望。”   “嗯,这假话虽假,听起来却很受用。”陶商点点头,又道:“那这真话又是什么?”   张春华迟疑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显然是在担心,说出真话后,会惹怒了陶商。   以陶商的残暴,若是激怒了他,一怒之下,可能她张家几十口人,就要即刻人头落地。   “罢了,事到如今,也只好冒险了,我看他手段虽然狠辣,却也有几分枭雄气度,希望不会像寻常诸侯那般气度……”   思绪再三,张春华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遂是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真话便是,民女身为晋国臣民,大王于民女有亡国之恨,而民女跟司马懿有婚约,虽尚不及完婚,但名份已定,司马氏一族便等于是民女夫族,大王却灭了民女夫族,这种情况下,袁尚刺杀大王失败,想让民女不失望,民女实在是做不到。”   此言一出,身边荆轲骤然变色,怒道:“好啊,大王饶你不死,你竟然还想盼着大王被刺死,你好大的胆子!”   左右将士们皆怒,陶商却一脸的云淡风轻,一抬手,制止了荆轲发怒。   大堂上,立刻沉寂下来,所有人都不敢再作声。   陶商就那么死死盯着张春华,鹰目中流转着捉摸不定的神色,让任何人都猜不出,他的心里到底是怒还是不怒。   那眼神,如刀刃一般,扎在张春华的身上,令她不寒而栗,如芒在背。   “糟了,看来他也只喜欢听好话,我这和句真话怕是激怒了他,为我张家惹下了大祸……”   张春华心中慌张,已开始后悔方才所说之话,想想陶商是怎么灭了司马氏一族,又想想方才袁尚如何被残忍处死的画面,张春华就慌到心儿怦怦直跳,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   突然间,陶商却大笑起来,口中道:“真话虽然不中听,本王却偏喜欢说真话的人,特别是说真话的女人。”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敢作敢当,这便是陶商的风格。   似甄宓这种女子,虽同为世族千金,眼下虽已对他动情,当初心中明明存有怨恨,却不敢有所表露,只因畏于自己的威势,每每都只能违心的虚言应承,从不敢承认自己恨过陶商。   眼前这个张春华却不同,虽也是世族千金,却敢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恨就是恨,敢说敢认,这种胆量风格,反而是更对陶商的性格胃口。   听得陶商这番话,张春华不由暗松了口气,眼神之中,还悄然掠起了几分奇色,似乎不敢相信,陶商竟然有这样的气度。   “这个陶商,似乎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呢……”   张春华心中暗暗有些惊奇,便又大着胆子道:“魏王真性情,民女佩服,那民女就再斗胆问一句,魏王打算如何处置民女,处置我张氏一族。”   怎么处置眼前这女,倒是个问题。   张氏一族,跟司马氏一族关系密切,且跟着司马懿一同投奔袁尚,按陶商的性子,本该也是一块族灭。   不过,这个张春华却是个冰雪聪明,容貌秀丽的奇女子,而且还没有被司马懿染指,这样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子,若就这么杀了,陶商又有点觉得可惜。   反过来又一想,若只为一个女人,就心软的话,也不符合他陶商的性格。   思绪飞转下,陶商忽然想起什么,便集中意念道:“系统精灵,你没延时吧,给我扫描扫描这个张春华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张春华,统帅43,武力22,智谋89,政治41,天赋‘多子’。”   “多子?这又是什么鬼属性?”陶商当场就奇了。   他本是猜测,张春华或许如甄宓等几个奇女子一样,身上可能藏有什么旺夫属性,却没有想到,她身上是有天赋属性,但却是什么“多子”。   “多子都不懂,笨!”系统精灵在他的脑海中,用一堆数字摆了个鄙视的脸谱表情,“多子多子,自然是多子多孙啦,也就是说,只要你迎娶了她,就可以多子多孙,这都不明白,笨呐。”   “我靠,敢骂老子笨,你这贱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再骂一句试试。”   系统精灵没敢再骂,却又用数字摆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陶商这才罢休,精力又回到这个“多子”天赋上来,回想历史,历史上的司马懿,似乎确实生了很多儿子,除了出名的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嫡子外,还有庶子司马干、司马亮、司马伷、司马亭、司马骏、司马肜和司马伦,总共有九个儿子。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婴儿夭折率极高,哪怕是富贵人家也不例外,就算是皇帝这种,拥有佳丽三千这种级别的存在,也存活不了多少儿子,甚至有的皇帝连一个儿女都没有。   司马懿竟能养活了九个儿子,确实是极为不易,这多儿多孙的福份,确实是非同常人可比。   照这系统精灵所说,司马懿之所以能生那么多儿子,正是因为他娶了张春华,得到了“多子”这个联姻附加天赋,所以才能那么有福气。   “有意思,没想到这个张春华身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天赋,看来是更不能杀了……”   陶商立时意识到了这个张春华的宝贵。   身为帝王者,子孙后代的多少,直接决定着帝国将来的传承,他陶氏的江山是否能绵延不绝,光有一个儿子陶定,显然是不够的,万一这个儿子不幸夭折了,那他岂不是绝了后。   无后,就意味着基业后继无人,必会造成人心不稳,不利于他的统治。   而陶商身边有那么多的夫人,这么多年来,却只有正妻花木兰为她生了一个儿子陶定,除此之外,甚至连一个女儿都没有。   “这样看来的话,我确实是需要张春华身上的多子天赋,来为我陶家开枝散叶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误会了   陶商思绪飞转之时,目光一直瞄着张春华,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中,带着一丝邪意。   那眼神,并不再残暴,甚至还有几分温情。   张春华感受不到了畏惧,却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脸畔不由泛起丝丝晕色,将脸儿移开,不敢正视陶商肆意的目光。   欣赏了她半晌,陶商拂手道:“先下去休息吧,换件干净衣裳,咱们晚些时候再见面。”   张春华一怔,吃惊迷茫的看向陶商,似乎不明白陶商这是什么意思。   陶商没有回答她,是灭还是不灭张氏一族,却反让她去休息,还给她换干净衣裳,竟有几分以礼相待的意味。   蓦然间,张春华背上一寒,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张小姐,请吧。”荆轲上前,向着她抬手示意。   张春华无奈,只得起身向着陶商福身一礼,心怀着不安的心情,默默的退出了大堂。   陶商高坐在龙座上,欣赏着张春华倩丽的背影,心中却在琢磨着,怎么收取这个聪明女子的芳心,让她甘心情愿的嫁与自己,好收取她身上的“多子”天赋。   ……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华丽的大堂内,酒香四溢,红烛高烧,乐声吟吟。   十余名美姬正轻歌曼舞,舞袖弄影,将华丽辉煌的大堂内搅得春意融融。   袁尚金屋中,藏了不少歌舞美姬,晋阳一陷,连袁尚也不及逃走,何况是这些女子,她们便统统都落入了陶商的手中。   此时此刻,陶商便可以坐在原本属于袁尚的龙座上,喝着本属于袁尚的小美酒,欣赏着本属于袁尚的舞姬起舞弄影,卖弄风情,享受着诛灭袁尚的胜利喜悦。   大堂之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一丝晚风入堂,卷着淡淡的少女体香,向着陶商扑鼻而至。   陶商心头一动,注意力一下子被从美姬们的身上引开,向着大门方向望去,却见一名略施粉黛的黄衣少女,正不情不愿的步入堂中。   收拾干净,重新打扮起来的张春华,果然另有一番风味。   陶商嘴角钩起一丝笑意,拂袖一摆,眼前那些美姬们忙是收了舞姿,退在了大堂两侧。   “春华见过魏王。”张春华盈盈步到高阶之下,屈身福了一福,向陶商躬身一礼。   此时的张春华,早就已不敢再有世族千金的自恃,心中只担心着张氏一族的安危,在陶商的面前,自然得表现的恭敬点。   “你白天里问过本王,要如何处置你们张氏一族,本王今晚召你前来,正是要跟你说说这件事。”陶商淡淡道。   一提到自己的族人,张春华就想起了司马氏一族的下场,想起了大堂之上,袁尚如何被残暴杀死的惨烈画面。   心中一股莫名的寒意,油然而生,张春华娇躯微微颤,忙再次屈膝道:“我张氏一族虽然跟着司马氏逃离了河内,可由始至终,却无一人为袁尚出仕,也没做任何跟大王对抗之事,还请大王开恩,饶我张氏一族的性命。”   “既然不愿跟本王作对,当初本王王师兵临河内,你们又为何要举族逃奔袁尚?”陶商冷冷反问,“难道,你们只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吗!”   一语反问,将张春华问得是哑口无言。   听陶商这语气,仍是对她张氏一族怀恨在心,似乎有意将她一族也诛灭。   张春华是越听越心慌,畏惧之下,双膝不得的跪了下来,颤声求道:“我们知错了,还请大王饶我张家一族的性命,春华愿为陛下做牛做马,以报大王的大恩大德。”   陶商嘴角微扬,不屑的冷笑一声,“你是本王的俘虏,按照规矩,你就是本王的战利品,本王想让你做牛就让你做牛,想让你做马就让你做马,似乎你并没有资格拿你的未来,来跟本王谈条件吧。”   陶商一番讽刺的话,听张春华听来,几乎是要必灭他张家无疑,吓的她是花容失色,跪伏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让本王想想,该怎么灭你们张家才好,是全部斩首呢,还是全部五马分尸,唉,真是让人头疼啊……”陶商还指尖敲击着额头,故作为难之状。   张春华大惊失色,身儿如掉进了绝望的深渊,陶商那谈笑间的“全部斩首”,“五马分尸”,把她听的却是如遭雷击,险些就晕将过去。   看着张春华惊恐的样子,陶商却在暗笑。   其实,他压根就不打算灭张氏一族,就冲着张春华身上的“多子”天赋,也得卖她一个面子。   他之所以这么装模作样,念叨着怎么灭张家,无非是先吓唬住了张春华,然后再手下留情,如此,才能让张春华心生感激。   想让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女子,最后变的对自己动情,谈何容易,甄宓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先让她对自己产生感激,这便是第一步。   张春华却不知陶商真实的意图,眼看着陶商要灭自己一族,焉能不惊恐痛苦万分。   “本王觉的,还是五马分尸的好,斩首太痛快了,你觉的呢。”陶商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位曾经自恃高贵的世族千金,这时已吓到花容骇变,忙向陶商深深叩首,祈求道:“请大王开恩,饶我张家一族吧,春华真的愿为大王做任何事,就算大王让春华去死,春华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番话一出口,倒是令陶商心头一震,对这个这张春华颇有些意外。   与司马懿铁血冷酷,关键时刻可以牺牲全族亲人性命,也要自己逃跑相比,张春华愿牺牲自己性命,救全家人的这份勇气,着实是难能可贵。   “她倒是一个有情有谊的女子,司马懿啊,你果真配不上她……”   陶商心中对张春华,便有几分刮目相看,遂是笑道:“很好,既然你这么苦苦相求,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就饶你全族的性命。”   张春华惊喜万分,万不想陶商竟然能松口,忙是再三伏首,泣称自己愿做一切。   “不知大王想让春华做什么?”缓过劲来的张春华,怯生生的问道。   “你这么聪明,还用本王亲口跟你说吗。”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冷笑。   张春华娇躯一颤,俏丽的脸畔,顿是浮起酥红的羞意。   她虽未经男女人事,却也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她素知这位魏王好色,如今又是这副邪笑的面孔,岂能不明白陶商要她做什么。   自然是要她在这大堂之上,献上自己纯洁的身体,供他享用。   而且,还是在这一众歌姬舞姬面前。   堂堂张氏一族的名门千金,名满天下的司马仲达的未婚妻,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主动的要献身于陶商,献身于这个灭了她夫族,司马懿的敌死。   这简直是对司马懿莫大的羞辱,今日她若是顺从了陶商,做出那不耻之举,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将何在。   一时间,张春华扭捏不决,不知该从还是不该从。   “怎么,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愿意为本王做一切,哪怕是死也愿意,本王还没让你死呢,就扭扭捏捏起来,原来你刚才的一番话,只是在糊弄本王是吧。”陶商脸色一沉,鹰目中闪烁起不悦。   张春华吓了一跳,再不敢犹豫,急道:“大王息怒,春华焉敢糊弄大王,春华当然愿意。”   她恳求之时,还怕陶商突然下杀令,话还没说完,便忙是手忙脚乱的,将自己外面的长衫解了下来。   外衫一褪,那丰腴却不失曲线的身段,顿时便挺拔在了陶商的身前。   “你做什……”陶商神色一动,却不想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竟然当众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话未说完,陶商却笑了,剩下的话便没有继续说出口。   “原来,她是误以为我要她做那种事,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心念一动,陶商便也不再阻止,往后一仰,闲品着美酒,兴致勃勃的欣赏起她来。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张春华以为陶商只想占有她,用她的身体,换取张氏一族的性命,顺便来狠狠的羞辱司马懿。   当解下第一件外衫之时,张春华对司马懿还心存愧疚,觉自己没能为他保住贞节之身,实在是对不起司马懿。   但旋即,张春华便想起了司马懿曾对她说过的话:   必要之时,为了大局,可以牺牲一切。   哪怕是至亲之人!   她又想起了,晋阳突围之时,司马懿是如何在生死时刻,为了保全自己,不等她们赶到就抢先逃走,把她这个未婚妻,把两族之人,统统都丢给了陶商这个恶魔。   “仲达啊,你果然是铁血无情,说到做到啊,既然我在你眼中,只是随时可以牺牲之物,那我又何必为了你死守这份贞节呢……”   张春华无可奈何之余,眼中掠过了几分幽怨之色,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贝齿轻咬着红唇,忍着那满腹的羞耻,红着脸蛋,缓缓的为自己宽衣解带。   半晌后,一具如雪堆砌的曼妙,便呈现在了陶商的面前。   龙座上的陶商,眼中却浮现出惊异之色,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做到这般地步。   心中惊奇之下,鹰目盯着那具风韵十足的身体,眼中不由吐露出灼热的雄性火焰,血脉在本能的贲张。   一口饮下杯中余酒,陶商腾的站了起来,大步下阶,走向了张春华。 第四百三十八章 是你不纯洁了   张春华已面色羞红,躯儿颤抖,一颗心儿扑嗵扑嗵的狂跳不休,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将出来一般。   她知道,自己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的时刻,即将到来。   她原来一直认定,让她变成女人的,会是跟自己从小青梅竹马长大,跟自己已有婚约的司马懿。   张春华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却把她无情的抛弃给了眼前这个,她一直都深深厌恶的世族死敌。   而现在,她为了救自己一族的性命,竟然还得放下尊严,以如此不耻的丑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那个讨厌的家伙。   不光要献身,还不敢表露出丝毫的愤怒仇恨。   她虽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得到,陶商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那充满雄性气息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脸上吹动。   她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硬着头皮,忍着莫大的羞耻感,等着那一瞬间的到来。   陶商就站在她跟前,欣赏着眼前曼妙,看的他是血脉贲张,胸中邪火狂燃,有那么某个瞬间,他是真恨不得即刻扑上去,当场把她给办了。   只有最虚伪的男人,才会拍着胸脯叫嚣,自己面对这等美物在前,还能坐怀不乱,继续装伪君子。   陶商也毫不回避自己的内心,此刻他就是在原始冲动的催动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眼前这个女子。   可他同样是个胸怀大志,有着长远目光的雄主,只深吸过几口气,他便强行压制住了心头那份冲动。   “冷静啊,陶商,为了咱陶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啊……”陶商在心中极力的提醒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灌了铅似的脖子,从张春华那如雪曼妙的身儿上移开。   他其实压根就不是这意思,就算他想要张春华,为了她身上的“多子”天赋,也得让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完成了正式的仪式之后,方才肆意。   谁料张春华竟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这般将自己脱的赤条条的,勾得陶商是血脉贲张,险些就误了大事。   再次深吸过几口气后,陶商已恢复了平静,将地上的衣裳拾起,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本是脸蛋通红的张春华,还正等着陶商对她肆意,谁想到,却等到了陶商给她披上了衣裳。   张春华身儿顿时一震,猛的睁开眼来,看看身上披的衣裳,又看看陶商那讽刺的表情,整个人便是愣住了。   “谁让你脱衣服的,这么赤条条的,你就不嫌冷么。”陶商冷笑一声,负手回往龙座。   张春华脸蛋是时红时白,阴晴不定,茫然吃惊的看着陶商的背影,半晌之后方才猛然省悟,意识到陶商并不想要她身体,急是手忙脚乱的重新穿戴起了衣裳。   陶商便闲坐回龙座,饮着杯中小酒,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手忙脚乱。   忙乎了好久,张春华才将衣裳重新穿好,拢了拢零乱的发丝,抬起一张羞红的脸蛋,茫然不解的目光,狐疑的看向陶商,“大王……你不是……为何却又……”   显然,她以为陶商想要她的身子,却又不解为何到最后刻,陶商却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本王可从来没说过要享受你的身子,你却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给脱光了,看来你骨子里就不是个纯洁的人啊。”陶商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开起了她的玩笑。   张春华这才猛然省悟,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意错了,又听陶商讽刺她不纯洁,立时是羞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竟然不是要占有我的身子,我却当那么多双眼睛,把自己……真是羞也羞死了……可是人言他极是好色,我都成了那样了,他竟然还能忍住,莫非,我竟然那么没有魅力,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么……”   羞耻懊悔之下,张春华心中思绪飞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竟隐隐掠过几分怅然失落。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羞耻了片刻,便强行压制下去,深吸过几口气,再次抬起头来时,除了脸蛋还略微有些红之外,气态已恢复如常。   “那……那大王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才能饶我张氏一族的性命?”张春华不安的小声问道。   “其实也很简单,来人啊,拿笔墨来。”陶商拂手令道。   左右婢女们,匆忙将笔墨纸拿来,放在了张春华跟前。   张春华茫然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陶商。   陶商便淡淡道:“本王要你亲笔写一道告天下人书,把司马懿如何欺瞒袁尚,利用袁尚这个主公做诱饵,以及如何在生死关头,抛弃你和他的族人,独自逃跑的经过,统统都如实写出来,本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司马仲达,是怎样一副嘴脸。”   张春华身儿剧烈一震,一脸吃惊震愕的看向陶商。   她终于知道了陶商的真实意图。   原来,陶商竟是要借她之手,来揭穿司马懿害死袁尚,六亲不认的嘴脸,狠狠的打击司马懿的名声。   而且,这封揭露之书,还是出自于她这个司马懿的未婚妻之手,就更加有说服力。   此书一出,不仅仅会让司马懿声名扫地,还是对司马懿莫大的羞辱。   一时间,张春华尴尬在了原地,贝齿紧咬朱唇,一时犹豫不决。   “怎么,以一纸书,换取你张氏一族数十口的性命,你还觉的吃了亏吗?”陶商见她有犹豫,便沉声道。   张春华蓦然一颤,迟疑些许,暗暗一咬牙,抬起头来叹道:“大王如此开恩,春华焉敢不从,这封书,春华写就是了。”   说罢,张春华也不敢再犹豫,提起笔来,便下笔疾书起来。   她倒是文思敏捷,一旦答应便下笔如风,片刻间便写成一书,将之呈于了陶商。   “写的蛮快的嘛,本王看看,你是不是在应付差事。”陶商便拿起书来,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陶商就不由对这个张春华,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要说这张春华,不但是写了一手好字,文采也着实了得,言辞之间非但没有敷衍,反而还是字字如刀,狠狠的将司马懿的所作所为,统统都揭发了出来,让人这么一看,不由自主的就会被内中言辞感染,对司马懿深深厌恶。   “好文采啊,写的不错。”陶商拍案叫绝,当即将这书信交于荆轲,让他安排下去,尽可能快的抄写十几万份,令细作们往幽并郡县张贴。   见得陶商满意,张春华这才暗松一口气,小声问道:“大王的吩咐,春华已经做了,不知大王可否……”   未等她话说完,陶商便大手一挥,欣然道:“本王向来言出必行,本王就饶了你张氏一族的性命,即刻送他们还往河内老家,属于你们张家的产业,本王也一并赏还给你们。”   张春华闻言大喜过望,她原还以为,陶商就算会饶她张家一命,也会将他们发配充军的充军,充当屯田客的当屯田客,他张家就算存活了下来,也将就此没落。   她却万没有想到,陶商不但饶了张家性命,竟还让她们还往河内老家,还把她张家的产业,原封不动的赐归给他们。   这已经不单是饶命,简直是天大的恩宠。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张春华一脸受宠若惊,伏跪在地上,由衷的向陶商叩首道谢。   陶商目光锐利,他自然看得出来,张春华的感恩是出自真心,他还看得出来,她先前对自己痛恨厌恶,已经荡然无存,心中甚至已添了几分感激。   “光嘴上说感谢有什么用,本王可记得,你先前说过,要为本王做牛做马来报答的。”陶商玩心一起,又笑眯眯道。   张春华一怔,抬头看到陶商那一脸邪笑,脸畔顿时一红,一颗心儿又加速跳动起来,以为陶商这回是真的打起了自己身体的主意。   她便红着脸,不安道:“大……大王想让春华怎么……怎么报答。”   “这本王可得好好想想了。”陶商指尖敲击着额头,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方一拍案,“这样吧,看你写了一手好字,文采也着实不错,不如就留在本王身边,为本王伺候笔墨吧。”   伺候笔墨?   张春华一个愣怔,脸蛋又是一红,显然是羞于自己“不纯洁”,再次想歪了。   听得陶商要她的报答,竟是叫她伺候笔墨,张春华惊奇之余,明眸中不由又闪现了受宠若惊的喜色。   所谓伺候笔墨,表面看起来身份与陶商身边婢女地位差不多,但寻常婢女所做的,只不过是端茶倒水而已,她却是要为陶商写写诏文,按照陶商的意思,书写奏章批复。   诏文、朱批,那可皆是关系军国大事,陶商竟能让她一个女流接触,简直是莫大的恩宠,张春华岂能不受宠若惊。   “怎么?又不愿意了吗?”陶商淡淡笑道。   “不是,当然不是。”张春华这才回过神来,忙又伏跪下来,“能服侍大王左右,乃是春华的荣幸,春华谨遵王命。”   陶商这才满意一笑,拂手道:“很那,那你就先下去休息吧,等本王还京之时,再带着你一同回去。”   张春华忙又福身一礼,带着受宠若惊的感激,盈盈告退。   陶商自然看得出她为何受宠若惊,其实陶商留她在身边伺候笔墨,无非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把她留在身边,培养感情而已,又岂会真让接触军国重事,女人参政的危害,陶商又岂会不明。   看着张春华离去,陶商又想起了另外一人,想起他还有过一个赌约,现在也该是兑现赌注的时候了。   “来啊,把甄宓和妲己给本王请来吧。” 第四百三十九章 彻底折服   晋阳城外。   时已近夜,一队车队却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向着晋阳方向而去。   虽说已经天黑,但大道两旁,到处都是正在打扫战场的魏军士卒,到处都在洋溢着胜利的愉悦。   甄宓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只见除了正在捡拾兵器的魏军士卒外,道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晋军尸体,数不清的残存旗帜,散乱的扔了一地,被魏军将士踩在脚下。   “他竟然……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晋阳……”甄宓眉头深凝,明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震惊。   这种震惊,已经超越了当初,陶商击灭五万匈奴铁骑之时的震惊。   马车从北门下穿过,甄宓抬头一看,赫然看到一颗人头,她便问左右护送的士卒,那是谁的首级。   士卒们便骄傲的告诉她,那就是晋国之主,袁尚的狗头。   “袁尚的人头?”甄宓花容一变,顿吃一惊。   甄宓眼中的震惊,更加浓烈了几分,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不但攻下了晋阳,竟然连袁尚也没能逃过他的手掌心,这位袁家最后的血脉,也被陶商毫不留情的杀掉。   马车继续前行,进入了晋阳城。   甄宓一眼便看到,街道的两旁,不时有一队队身着华服的公子贵妇们,被魏军士卒如羔羊般驱赶喝斥,被押向城外。   “这些人看样子不是军队,他们要被押解往哪里?”甄宓好奇的问道。   身边的士卒们便告诉她,这些人是晋阳城中的世族豪强,不少都是从冀州逃来投奔袁尚,为了惩罚他们,魏王已下诏令,将这些世族豪强尽数抄家,男女分开发往全国各地的屯田,降为屯田民。   甄宓花容一变,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感到了一丝寒意。   陶商手段狠辣,这一点她心里是清楚,但陶商对晋阳世族打击之严酷,却仍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紧接着,甄宓的心里,便涌起了一丝庆幸。   想想她们甄家一族,也曾跟袁氏联姻,若依陶商现在的手段,他甄家早应该被灭了十七八回了。   现如今,陶商不但允许他们甄家的存在,还征辟了她的兄长为官,这不得不说是对他们甄家极大的恩宠。   甄宓冰雪聪明,自知陶商对甄家的恩宠,全是因为她的原因,想到这些,她心中不禁又对陶商再添几分感激。   思绪飞转间,甄宓猛然想起了什么,便再次揭开车帘,向外面士卒问道:“听闻秦王曹操和燕王刘备,各率数万大军屯兵于晋阳城外,三国联军的实力不弱,你们魏王又怎能这么快攻下晋阳?”   “你说曹贼和大耳贼,他们早就老巢起火,扔下袁尚,夹着尾巴逃走啦。”领队的士卒讽刺道。   “老巢起火?”甄宓眼露奇色,“你说的什么意思,说清楚一些。”   当下那士卒便将陶商如何派张仪和苏秦,出使辽东和蜀国,说动公孙度和刘璋同时出兵,进攻刘备和曹操的后方,逼此二人不得不弃袁尚于不顾,各自率军回老家之事,以骄傲的语气,添油加醋,洋洋洒洒的道了出来。   听完之后,甄宓已经是彻底的沉默了。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高耸的胸峰剧烈的起伏,明眸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恍然间,竟以为自己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听错了一般。   “他那天说,曹操和刘备会在半月之内,不战自退,还跟我以此打赌,我还以为他是信口狂言的,没想到他早有布局,竟然真的做到了,他实在是……”   甄宓心中是既震惊,又感慨,此时此刻,她已深深的为陶商的胆略和智谋所折服,心中更是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敬佩之意,更悔不改轻视陶商,跟人家打什么赌。   “不可思议,他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啊……”甄宓嘴里嘟囔着,明眸间已难抑感慨敬配。   不知不觉,车马已入那座辉煌的府中,原本的晋公府,如今已变成了魏王的行宫,陶商正在那金碧辉煌的大堂中,等着她的到来。   ……   大堂中,妲己已经先到。   此时的妲己,身着一袭淡黄华服,扭动着水柳般的腰枝,迈着盈盈步伐,徐徐入内,每一步迈出去,都透着万种风情。   左右处,那些侍立的士卒们,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年轻的脸尽皆发烫。   不光是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儿,就算是那可歌姬舞姬,还有婢女们,也尽皆自惭形秽,不敢抬头看妲己一眼。   “妲己见过大王。”   妲己语笑嫣然,绝美无双的脸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狐媚,一句“见过大王”,甜而不腻,如同一双无形的小手,挠动着陶商的心,挠的他酥酥痒痒,别提有多过瘾。   龙座上,正品着小酒的陶商,心头顿时怦然一动,抬头只看一眼,便为妲己那一身的狐媚所惑,血脉立刻有贲张的冲动。   “靠,我就不信了,我纵游花丛,还能顶不住你的诱惑……”   陶商深吸了一口气,便强行压制住那一丝冒头的邪念,向她微微拂了拂手,示意她免礼起身。   “谢大王。”妲己深深一福,方自起身,娇声问道:“不知大王召妲己前来,有何吩咐。”   这一句“有何吩咐”,听的陶商心中酸爽,极是有成就感。   以往他每每召甄宓前来,甄宓总是会问“召我来有何事”,而妲己这番话,却好似一直都做好了准备,只等陶商的召唤,随时都可以来伺候他。   两种语气,两种态度,自然是后者让陶商听着更加舒服。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你了,也不知那些婢女可服侍的你周到,还有什么用物有缺的,今儿打下了晋阳,难得有时间,所以就把你叫来问一问。”陶商语气温柔道。   “多谢大王惦念,她们待妲己很好,妲己没什么不满意的。”   说着,妲己忽然又起盈盈下拜,口中万般恭敬道:“妲己恭贺大王攻取晋国,大王英明神武,扫灭群雄,一统天下必指日可待,妲己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   这一番话,听的陶商是成就感大爆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陶商当然知道,妲己这番恭维,一半出自于对自己的折服,另一半则是故意恭维自己,哄他高兴。   陶商虽喜欢听实话,但他向来承认自己非是什么圣贤,这拍马屁的话,偶尔听听那也是极好的。   “快快起来,过来坐吧。”陶商笑着向她召召手。   妲己这才起身,迈着盈盈的碎步,踏上高阶,走到了陶商跟前。   高阶之下,龙座下首两边,只有左右两个位次,乃是离龙座最近的位置,能陪坐在这里,实是莫大的荣宠,不禁令妲己惊喜不已,绝丽的脸蛋上,尽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水灵灵的眸子动了一动,妲己便笑盈盈道:“大王征战辛苦,想必这些日子以来,身子定是疲乏,妾身略懂一些推拿之术,若是大王不嫌弃,妾身便可为大王推拿按揉按揉,好为大王舒筋活肌,解一解疲乏。”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好啊,那本王正好放松放松。”陶商兴致大好,便把身子一斜,头枕在了手上,斜卧于宽大的龙座上。   妲己便将长袖捋起,露出了藕做般的雪臂,盈盈上前,跪伏在陶商跟前,一双纤纤素手,在陶商的腿上便拿捏起来。   酥手捏揉推按,那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便袭遍全身,令陶商感到全身无比的放松,如沐春风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妲己,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啊,舒服……”陶商闭起双眼,一副醉心享受之状。   见得陶商喜欢,妲己也喜笑颜开,便轻声道:“妾身还有让大王更舒服的手段,不知大王愿不愿一试。”   陶商当然是即刻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妲己便抿嘴浅浅一笑,畔间悄然染起几分晕色,一双纤纤素手,便一路从脚推按到小腿,又从小腿越过膝盖,推按到了大腿,纤纤玉指一路向着更深处按去。   那酥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陶商强行压制下去的邪火,也在不知不觉重燃起来,越烧越旺,渐已成血脉贲张之势。   “我靠,这个小蹄子,她这是在故意挑逗我,想让我把持不住啊……”陶商心中残存的理智,大脑海里响起这样的声音。   他猜的没错,妲己自然是在故意挑逗陶商。   妲己不同于甄宓这些女子,她是平民女子出身,能得陶商的青睐,许诺将来纳她为妾,于她来说简直是作梦都想不到的天大福气。   所以妲己远比甄宓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巴不得能早已把自己的身体献给陶商,因为她知道,如果能伺候好陶商,让陶商欲罢不能,方能让陶商对她欲加宠爱。   “大王,舒服吗?”妲己柔声问道。   陶商嘴里“嗯”了一声,下意识的睁开眼,正看到妲己那绝艳无双,风情万种的笑颜,仿佛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让人无从抗拒的狐媚。   瞬息间,原始的本能之火,冲上了陶商的头脑,让他血脉贲张到了极点,几乎就要顾不得什么祸水天赋,立刻就要扑上去把她给办了。   “咳咳,大王好兴致啊。”正当这时,阶下响起了一个暗含妒意的熟悉声音。 第四百四十章 树倒猢狲散   陶商脑子即刻清醒,侧眼一瞄,果然是甄宓到了。   “我去,这个妲己的狐媚之术,真他娘的厉害啊,差点就陷进去没能把持住,幸亏甄宓及时赶到,好像上一回也是被她及时叫醒,看来她们俩还真是有姐妹缘份呢……”   陶商暗自唏嘘,深吸一口气,便即压制住了狂烈的邪火,坐直了身子。   妲己秀眉微微一凝,眸中掠过一丝惋惜,忙也站起身来,乖乖的从龙座旁退了下来。   “妲己只是看本王幸亏,给本王揉揉腿而已,你用不着吃醋吧。”陶商笑呵呵道。   听得“吃醋”二字,甄宓俏脸顿时一红,朱唇一扁,轻哼道:“谁吃醋了,大王你莫要信口胡言。”   她嘴上虽否认,但满脸的醋意却无法掩饰,把陶商看的是越看越喜欢,不由笑了起来。   “姐姐莫误会,妹妹确实是看大王辛苦,只是给大王揉了揉腿而已。”妲己忙有礼的向甄宓一福身,替陶商解释,对甄宓“坏了”她的好事,没有半点怨意。   甄宓虽然吃醋,但到底是名门之秀,眼见妲己始终对她这般有礼,自也不好再给人家冷脸,便也微微福身还礼,淡淡道:“怎么会呢,我还没那么小气。”   这“小气”二字一出口,甄宓忽然意识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不由脸蛋又是一红。   “晋阳本王已经攻下,甄小姐应该不会忘了,你我之间的赌约吧。”陶商笑过之后,话转入了正题,这也是他召她们两个来的主要原因。   甄宓娇躯一震,抬起头来,再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已难掩饰敬佩之色。   她便深吸一口气,叹服道:“是宓有眼无珠,又一次小看了大王,没想到大王竟有如此奇策,不费吹灰之力,便叫曹刘两军不战而退,宓对大王的智谋,现下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能得甄宓这么高的评价,陶商微微而笑,年轻的脸上,不由也浮现出几分得意。   他便一笑道:“听甄小姐这么说,看来是承认赌战失败了,既然是败了,是否该愿赌服输呢。”   陶商秀眉一动,想起了赌注,她失败了,就要甘心情愿的跟妲己这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义结金兰。   轻咬了咬嘴唇,甄宓点头道:“宓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自然是愿赌服输,愿和她结为姐妹。”   “那就好,不过本王要提醒你,本王要的是你自愿,而非畏于本王之威,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本王也可以大度随你。”陶商提醒道。   自愿,这是她二人结为姐妹,并且有效的先决条件,这一点,就算是陶商手握她们的生杀大权,也无能为力。   因为他可强迫威慑她们顺从,却无法强迫她们内心也自愿,所以陶商才不得不费这番周折,来跟甄宓打这个赌。   “妹妹出身寒微,能与姐姐结拜,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若是姐姐不嫌弃的话,妹妹将来必会把姐姐当作亲姐姐一样来尊敬扶持。”妲己忙是表态,一百个愿意。   甄宓秀眉微凝,脑中思绪飞转,权衡起来。   “魏王身边妃子众多,这妲己如此美貌,看起来又甚会讨取魏王欢心,将来她若进入王宫为侧妃,定会倍受宠爱,若与她能结为姐妹,也算在宫中有个依靠,不至于孤立无援……”   思绪再三,甄宓深吸过一口气,正色道:“宓虽女流之辈,但也知道言而有信四个字,宓愿真心实意,与妲己妹妹义结金兰。”   陶商大喜,暗松了一口气,当即令在堂中摆下香案,自己亲自主持仪式,让甄宓和妲己二人,焚香跪拜,结为姐妹。   “嘀……系统扫描,对象甄宓和妲己结为姐妹成功,祸水天赋与旺夫天赋融合成功,生成天命天赋。”   仪式一结束,脑海里就呼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终于是欣慰的笑了。   天命天赋终于融合成功,接下来,就是选择一个最佳的时机,同时迎娶她姐妹二人,把天命天赋拿到手了。   “哈哈——”陶商是心情大好,欣然道:“本王今天心情甚好,来啊,好酒好肉拿上来,本王今晚要跟两位佳人喝个痛快。”   大堂中,回响起陶商雄健豪迈的大笑,还有两个佳人盈盈的笑声。   ……   晋南,界休关。   一队队的秦军,正匆匆忙忙的穿过关城,望南而去,赶着回往关中,赶去汉中对抗蜀军。   颜良、田丰和逢纪三人,立于关城,眼看着秦军离去,脸色皆是阴沉惆怅。   他们已经得知了燕军也撤走的消息,秦燕两军一撤,意味他们晋国又将变成孤立无援,晋阳的陷落,也将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元皓,子义啊,你要理解本王,非是本王不愿意救晋阳,而是汉中有危,本王不得不如此。”关城上,曹操无奈的解释道。   田丰摇头一叹,苦笑道:“陶贼智谋诡绝,竟能说服公孙度和刘璋不按常理出兵,以连横之策破我合纵之略,实在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汉中有危,不可不救,丰理解秦王的难处。”   颜良也摇头暗叹,无话可说。   曹操眼珠悄悄转了几转,便道:“元皓你有王佐之谋,子义亦为不世虎将,本王对你们欣赏已久,不若你们就随本王同归关中,助本王成就大业吧。”   曹操虽然要撤走,却舍不得田丰和颜良这两员大才,想要一并挖袁尚的墙角。   至于逢纪,曹操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秦王乃当世雄主,纪对大王已是敬仰已久,早有归顺之心,纪愿随大王回关中,为大王出谋划策,助大王成就伟业。”曹操不招揽,逢纪只好毛遂自荐。   曹操却当他是在放屁,俨然没有听见一般,期许的目光,只看向田丰和颜良。   逢纪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顿时是一脸尴尬,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讪讪笑着挠头。   颜良沉默不语,田丰鄙视的瞪了逢纪一眼,向着曹操一拱手:“承蒙秦王抬举,丰受宠若惊,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丰食主之禄,自当忠心为主,如今我主尚在,丰实不忍弃之而去,颜将军,想必你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吧。”   田丰这是见颜良不表态,便故意搬出忠义,来逼颜良表态。   颜良一怔,犹豫了一下,只得干咳着道:“田先生言之有理,我主尚在,我等若就此弃他于不顾,岂非不忠不义。”   他二人的表态,反将逢纪衬托成了不忠不义的小人,弄得逢纪越发的尴尬。   “唉,袁家能有你们这样的忠臣,真是袁氏之幸也。”曹操感叹一声,只得道:“罢了,希望晋公能够撑到本王击败刘璋,那时若晋阳还在,本王必定再次率师来援。”   田丰眼眸一亮,流露出几分希望,自信道:“秦王放心,我主虽孤立无援,但晋阳乃天下坚城,只要我主决心坚守,至少可撑半年,只……”   话音未落,关城之下,响起斥侯急促的唱报声,打断了田丰自信的分析。   众人注视之下,斥侯飞奔上城,拱手慌叫道:“禀颜将军,田大人,北面急报,晋阳已经陷落。”   惊雷般的消息,轰在了晋阳头上,上至曹操,下至田丰颜良,个个都被轰到愕然变色,恍然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胡说八道,晋阳城固若金汤,陶贼纵有三头六臂,岂能这么快就攻破!”颜良惊怒的大吼道。   斥侯便将司马懿如何向袁尚献计,骗得袁尚向陶商诈降,如何被当作诱饵弃城出逃,结果为陶商所败的经过,沉痛的道了出来。   众人是越听越惊,越听越怒,脸上尽是匪夷所思之色。   砰!   颜良一拳将城墙轰出一高,脸上青筋突涌,愤怒地骂道:“司马懿这头恶狼,没想到他竟如此奸险,背弃晋公也就罢了,竟然狠心到把晋公推入火坑,可恨,可恨啊——”   颜良恨到咬牙切齿,田丰则也一脸灰暗,沉声叹道:“这司马懿有狼顾之相,我早该看出来他包藏祸心才对。”   二人这里大骂懊悔时,曹操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急问道:“晋公呢,他可逃了出来?”   斥侯一脸哭相,默默道:“晋公突围不成,被陶贼所擒,几日前已被陶商所杀,拥护晋公的世族豪强们,包括司马氏一族,皆被陶贼灭门的灭门,抄家的抄家。”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骇变,就连曹操也为之色变。   曹操很了解陶商的性格,袁尚被杀,自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连晋阳城的世族豪强们,也一块给灭了,手段之狠辣,比当年自己打压世族之时,还要凌烈十倍。   “这个小子,手段可真是狠呐……”   曹操感慨唏嘘时,田丰和颜良已是愕然变色。   颜良还罢,田丰却已怒到怒发冲冠,苍老的脸抽搐变形,咬牙切齿大骂道:“陶贼,你竟敢杀我主公,灭了袁家最后的血脉,我田丰发誓,必为袁氏报此血海深恨!”   身为袁尚心腹的逢纪,却远不如田丰那般悲愤,甚至还暗暗松了一口气,仿佛袁尚的死,令他如释重负一般。   轻吸过一口气,逢纪眼珠转了几转,脸上即刻堆满了悲愤,向曹操拱手道:“陶贼残暴,杀害我主,此仇不报,纪誓不为人,还请曹公收纳,纪必竭尽全力辅佐曹公成就大业,诛灭陶贼为袁公报仇。”   袁尚已死,逢纪自然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名正严顺的归顺曹操,还是以为袁尚报仇,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   曹操却依旧没理他,目光再次看向田颜二人,叹道:“袁显甫为陶贼所害,本王也很悲痛,你们若真想为袁家报仇,就来辅佐本王吧。”   颜良看了田丰一眼,迟疑片刻,再无犹豫,拱手道:“良愿归顺秦王,为大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好好好,得子正这等不世虎将,足抵十万雄兵也。”曹操大喜,忙将颜良扶起,大加抚慰一般。   接着,他期盼的目光,又看向了田丰。   田丰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摇头叹息,一副难做决断的样子。   犹豫了许久,田丰才深吸一口气,默默道:“承蒙秦王不弃,丰无以为报,唯有竭尽所能辅佐大王了。”   曹操大喜,忙也将田丰抚起,哈哈笑道:“有子正这等虎将,还有元皓这等绝顶智士相助,本王何愁大业不成,你们放心吧,本王早晚有一天,会率领尔等杀回河北,诛杀陶贼,让他们报仇雪恨。”   曹操对田丰和颜良的归顺,是欣慰万分,如获至宝一般,对于逢纪,态度却冷淡了许多,只随口应付了几句。   “多谢秦王收纳,逢纪为大王效死力。”逢纪讪讪的笑着大表忠心,当曹操转过身去,继续抚慰田丰和颜良之时,三角眼中,悄然闪过一丝阴冷的怨意。 第四百四十一章 司马懿,送你份大礼   曹操虽收降了颜良田丰,以及界休的数千晋军,却没有胆量坚守关城,当天便弃关而去,由河东退回关中。   曹操前脚一退,英布后脚便奉陶商之命,率一万精锐兵出箕关,数日之内,便将河东诸郡收复,晋南界休等诸县诸关,也皆为英布攻下,整个晋南基本已插上大魏的战旗。   与此同时,英布则马不停蹄,率军一路进至蒲坂,威胁要渡过黄河,进攻关中。   而洛阳驻守的周亚夫,也率两万兵马,兵出函谷关中,一路攻克弘农郡诸城,兵锋直逼潼关。   秦国有潼关之险,黄河之利,陶商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真的全力去攻关中,这两路兵马不过是为了牵制曹操兵力,让他无法集中全部兵力去救汉中。   陶商倒不是想帮勾践的忙,而是眼下削弱曹操所获的利,远比让勾践强大所得的弊要大,汉中握在勾践手中,总比被曹操占据要好,陶商自然便想顺道帮勾践一个忙。   陶商诛杀袁尚后,全军休整数日,便亲率八万大军,挥师北上,直奔雁门郡而去。   雁门、云中诸郡,皆乃山险之地,号为晋阳屏障。   陶商已收到情报,司马懿和郭淮已逃往雁门郡,收拢残存晋兵,向刘备称臣归顺,以晋北诸郡献于刘备,请刘备回援。   陶商很清楚,公孙度乃是被张仪忽悠,才出兵入侵燕国,其本身绝非刘备对手,不是败于刘备之手,就是识相的撤归辽东,刘备平定后院起火,应该用不了很久。   一旦让刘备转过头来,率主力进至雁门,据住晋北险要,陶商想再轻易攻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毕竟,刘备的实力,要远胜于袁尚。   雁门等诸郡的地利优势,一旦落在刘备手中,陶商便无法实现从西南两面,同时夹攻燕国的战略,而且,晋阳城还将面临燕军居高临下的俯攻之势,处于被动。   考虑到种种,陶商才要不顾将士疲惫,再次北上攻取晋北诸郡,一定要赶在刘备援军抵达时,拿下雁门诸郡。   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往雁门,前军项羽的先锋军,势如破竹一路扫荡沿途诸城,兵锋直指雁门郡治所马邑城。   魏军挟着攻克晋阳的大胜余威而来,声势浩大之极,马邑城的司马懿,却是焦头烂额。   此时的他,身边虽有一个郭淮,以及单骑前来投奔的吕布,但手中所握兵马,却不过三千余人,少的可怜。   而且,这三千兵马皆非晋军一线主力,多为郡兵组成,战斗力低下,如何能抵挡魏军八万大军的进攻。   原平失陷……   楼烦失守……   埒城开城投降……   雪片般的急报送抵案头,每一封战报都在报道魏军的逼近,司马懿似乎感到,这雁门郡他很有可能守不住,他也没有信心,能够撑到刘备援军赶来的那一刻。   昏暗的厅堂之中,司马懿以手托额,横眉深凝,狼目之中,流转着阴沉之色。   刚刚斥侯发来急报,魏军的前锋距离马邑只有四十里,都杀到家门口来了,他不头疼才怪。   “陶贼进兵如此神速,以我手头兵力,想要守住马邑,只怕是……”司马懿长暗自叹息,曾经自信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无奈”二字。   正当这时,郭淮匆匆而入,将一张帛书奉上,皱着眉头道:“仲达,这是魏国细作昨晚在城内偷偷四处张贴出来的榜文,今早已遍传全城,将士们都在私下议论,你快看看吧。”   榜文?   司马懿一怔,狐疑的接过那帛书榜文一眼,只看数眼司马懿便浑身一震,霎时间僵硬在了那里,如一具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   转眼,他的眉头便深皱成一根线,鼻孔里喷射着粗气,两眼斗睁,眼中布满了血丝,连眼珠子也几乎要炸将开来。   无尽的怒焰,如火山喷发般在胸中狂燃,在司马懿的身体中涌动,仿佛随时要将他炸裂。   榜文上的内容,乃是将他司马懿害死袁尚,抛弃族人未婚妻,所作所为,狼子野心,统统都揭发出来,文采极具感染力。   结尾的署名,竟然是张春华!   那榜文显然是誊写出来,但那字迹,司马懿却再熟悉不过,不是张春华,还能有谁。   这就意味着,张春华竟然还活着,不但活着,还被陶贼逼迫,写出了这道揭发他的榜文,被陶商四处张贴,来打击他司马懿的名声,扰乱他的军心士气。   “陶贼,你欺人太甚——”司马懿咬牙切齿的一声怒骂,一种前所未有的怒焰,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   司马懿更清楚,陶商之所以让张春华写这封榜文,就是为了增加其中的说服力,更是要狠狠的羞辱他。   想想,他堂堂司马仲达,竟被自己的未婚妻,揭发自己谋害旧主,抛弃亲人的发指所为,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贱人,你明知道这样做是在帮着陶贼羞辱我,你为什么还要做?”司马懿咬牙切齿,深深的怨恨起了张春华。   他知道张春华是被迫,却仍在怪张春华贪生怕死,不该因为畏惧一死,就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甚至,他还脑洞大开,联想到陶商好色,也许张春华已经臣服在陶商的胯下,极尽的丑态,或许,这道榜文,根本就是张春华心甘情愿所写。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羞恨难当,司马懿疯了般将手中榜文撕碎,咆哮大叫道:“陶贼,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司马懿,我司马懿对天发誓,若不杀你,天诛地灭!”   左右亲兵从未见他如此狂怒,均是吓得后退。   郭淮却苦叹一声,沉声道:“我还听说,那陶贼已将仲达你一族人皆族灭,不光如此,晋阳城中的世族们,皆没有幸免。”   司马氏一族,被灭尽?   漫天的碎屑飞舞,狂怒的司马懿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再次凝固,脸上是青筋突涌,眼珠充血,仿佛随时能够崩裂。   陶商残暴,司马懿早在晋阳外,弃他的族人先逃之时,就做好了一族被害的心理准备。   但当他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却还是难抑心中无尽的愤怒。   那种愤怒,并非是他悲愤于亲人之死,而是因为张春华那张榜文,让天下人都知道,正是因他司马懿的抛弃,才让自己的族人落于陶商之手,最终为陶商所杀。   也就是说,司马氏一族的覆灭,他司马懿手上也沾上了亲人的鲜血。   “陶贼——陶贼——”司马懿空有一腔羞愤,却只能对着昏暗的大堂,徒自咆哮罢了。   郭淮摇头叹息,吕布沉默不语,左右的士卒们,也个个神色黯然。   消沉的气息,很快就如瘟疫一般,蔓延全军上下,陶商无需一兵一卒,只消一道榜文,就轻松的毁掉了司马懿在士卒中的威望,让马邑的三千士卒,原本就低落的士气,跌落至了谷底。   当司马懿在城中愤怒之时,陶商则马不停蹄,率大军长驱北上,直奔马邑。   两天后,陶商亲率三万前锋军,进抵了马邑南门城外。   为了抢在刘备前头拿下晋北诸郡,陶商这回不再用先围后打的战略,进抵马邑城外的次日,便尽起三万前锋军,准备对马邑城即刻发动强攻。   是曰,万里晴空。   三万大魏将士,列阵于马邑城南,无数面旗帜汇聚成一片黑色海洋,汹涌澎湃,如血海一般,震慑瓦解着城中残敌的斗志。   司马懿得知魏军来攻,只得挟着一腔的愤怒,尽起城中三千残兵,前来城门列阵以待。   登上城头,举目远望,司马懿一眼便看到了那面“魏”字金色王旗。   王旗之下,那屹立的铁塔身影,必是陶商无疑。   一瞧见陶商,司马懿就怒从心起,无法克制的想起了张春华那道羞辱自己的榜文,脑海中浮现出,那本该属于自己的未婚妻,是如何匍匐在陶商的胯下,如何被陶商鞭笞征伐的羞耻画面。   那些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时时刻刻都如钢刀一般,扎得司马懿心中吐血。   “陶贼,我绝不会让你攻下马邑,绝不会!”司马懿紧咬着牙关,不断的鼓励着自己支撑下去。   只是,当他看一眼城外那漫漫无边,铺天盖地的魏军时,却暗吸一口凉气,一腔的怒火凉了半截。   魏军虽有三万,数量却仍旧十倍于他,且气势昂首,斗志如火。   反观他自己,手中兵力不过三千,数量不济,战斗力不济之下,还被陶商的“卑鄙”手段,打击到对自己失去信心,斗志跌落谷底的地步。   纵然如此,司马懿也只能心怀着这不安,强打起精神,喝令残存晋军振作斗志,准备血战迎敌。   百余步外,陶商坐胯战朐,手提战刀,正巍巍如天神一般屹立于万军之中。   三万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陶商,眼中尽是敬仰与信心。   陶商在他们眼中,就是圣人转世的存在,仿佛只要看到他的身影,他们就觉得自己会战无不胜,没有任何敌人可以阻挡他们辗压的脚步。   看到司马懿出现在城头上时,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扬刀喝道:“把本王的礼物,送给司马懿吧。”   号令传下,十余辆天雷炮,大盾兵的掩护下,徐徐的推上阵前。   马邑城头处,司马懿见天雷炮出现,以为陶商又要狂轰,心中顿时一紧,急是喝令左右准备躲避石弹,又令亲军在自己的跟前,结出了层层大盾,以保护自己。   “司马懿,收下本王送给你的礼物吧。”陶商一声狂笑,战刀狠狠向敌城一支。   十余门天雷炮,几乎在同时发射。   嗖嗖的破风声中,数十枚圆呼呼,血淋淋之物,向着城头飞射而去。   城头晋军早就绷紧了神经,纷纷的蹲在女墙下,高举着盾牌,胆战心惊的准备承受石弹的狂轰。   砰砰砰!   那些血淋淋之物,撞上城楼,撞上盾牌,纷纷跌落在了城头上。   令司马懿惊奇的是,魏军射上来之物,杀伤力并不大,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天崩地裂的场面。   而且,魏军一轮齐射之后,便再无反应。   “陶贼耍什么花招……”司马懿横眉深凝,心中泛起了狐疑。   “快看,魏军发射上来的不是石弹,全都是人头啊。”   “是啊,这都是谁的首级啊?”   “魏军在搞什么鬼。”   城头上,士卒们忽然发觉了异常,一时惊异的叫声四起。   司马懿一怔,遂也令亲兵们放下盾牌,怀着好奇的目光,向着遍城的人头看去。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好滚到了司马懿跟前,他低头仔细一看,瞬间脸色愕然骇变。   脚下这颗人头,正是他的弟弟司马孚的首级!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耳震撼   除了司马孚的人头,司马懿再仔细一看,其余那些个人头,竟然统统都是他司马氏一族的首级。   传闻竟然是真的,陶商当真残暴的将他司马氏一族杀尽,还把人头发射上来城头,来吓唬他。   刹那间,司马懿是恨怒万分,恨到脸几乎都要气炸掉,气喘如牛,险些就要晕死过去。   堂堂司马八达,出身高贵的名门之后,未婚妻被陶商占有也就罢了,一族亲人也被陶商杀尽,自己变成了光杆司令一个,混到这般窝囊憋曲的地步,简直是司马懿作梦也没曾想到。   司马懿那个气啊,气得肺都要炸掉,紧咬住牙关,连牙都要咬出血来。   左右等晋军残存的士卒,则无不被那遍地的司马氏首级所震怖,原本就低落的士气,再受重创,许多士卒已吓到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紧的地步。   城外处,陶商虽看不清司马懿此时此刻的表情,但他猜也猜得,司马懿是如何痛心疾首,惊怒万分的样子。   他更猜得到,此刻城上的敌军士卒,又是何等心惊胆战,斗志全无。   这正是陶商所要的效果。   时机已到,更无犹豫,陶商战刀向敌城一指,大喝道:“敌军已经吓尿,大魏的将士们,给本王全线进攻,一鼓作气把马邑夷为平地。”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杂夹着悠远的号角声,已然响起,魏军的进攻开始。   野兽般的怒吼声中,数十个军阵轰然而动,如一道道铜墙铁壁似的,向着马邑南门一线,平推而来。   三万魏军全线出击,组成庞大的攻击阵形,挟着带各式各样的攻城兵器,向着马邑逼近。   远方处,阵中处,近四百辆天雷炮,已轰然发动,数不清的石弹,向着敌城狂轰而去。   轰轰轰!   石弹破空而来,强大的冲击力,将城墙轰到土屑乱溅,不少不及防备的晋军,都瞬间被轰成肉泥。   司马懿也从惊怒中缓过神来,赶紧将脑袋缩了下来,喝领着士卒将大盾高高举起,以抵挡那狂射而来的石弹。   “不要慌张,给我放箭,阻挡敌寇接近。”蹲在女墙下的司马懿,歇厮底里的沙哑大叫。   晋军的斗志早已瓦解,大多数人都把司马懿的命令,当作是耳旁风,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缩在女墙下,生恐被不长眼的石弹轰成肉泥。   纵然是郭淮和吕布,连连喝斥,甚至不惜斩杀数人,都鼓不起低落的军心。   司马懿眉头凝成了一股绳,偷偷的弓起身子,越着越外瞄瞄了一眼,只见数万魏军已经逼近了护城河,开始填堵沟壕。   再远处,数不清的魏军,已扛着几百架云梯,个个蠢蠢欲动,准备蓄势爬城。   “仲达,魏军人多势众,我军斗志低落之极,恐怕抵不住啊。”郭淮猫着身子凑近来,焦虑地叫道。   司马懿紧盯着城外,眼看着那些魏军,将壕桥架起,成百上千的士卒,扛着云梯从容奔至城下,眉头越凝越深,惧意也越来越浓。   “马邑守不住的,得立刻撤。”随后赶来的吕布,沉声道。   司马懿是暗暗咬牙,眼中尽是不甘,但他到底是出奇的智理,很快便从先前的巨大愤怒之中,清醒过来,狼目之中,重新恢复了那种冷绝理智的精光。   “马邑城让给陶贼又如何,传令下去,全军速速弃城,撤往平城。”司马懿冷哼一声,号令未说完,自己已起身往城下而去。   吕布和郭淮也不敢迟疑,当即跟随而去。   这三人先后一逃,城上晋军军心即刻崩溃,魏军尚未攻城,他们就全线的弃城溃散。   百步外,驻马昂首而立的陶商,将城上的敌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见到晋军这般阵势,陶商冷笑一声:“司马懿,看来你又要开溜了,你放心,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陶商也一定要灭了你。”   鼓声震天而响,数万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涌上马邑城头,将不及逃走的晋军士卒,统统都辗碎。   半个时辰,马邑城四门皆已插上了大魏的战旗,这座雁门郡治所,就此为魏军所占。   司马懿一众,不足一千余军,逃出马邑之后,不敢有丝毫逗留,一路向着平城狂逃而去。   平城一地,位于雁门郡最东端,过平城再往东不远,就将进入幽州所属代郡。   此城自古以来,便为战略要地,东接幽州,北连塞外,历史上著名的燕云十六州,其中“云”,指的便是这平城一带。   如此一座战略要地,陶商自然不会轻易让给刘备,攻下马邑当天,便率大军马不停蹄尾追司马懿,一路向平城追击而去。   ……   数百里外,平城。   “燕”字大旗,已经抢先一步,树立在了平城城头。   西门上,刘备持剑而立,目色阴阴的望着城下,注视着他的军队开出平城,沿着大道向马邑方向挺进。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经由此城前往并州,只是两次的心情,却已截然不同。   前番他是抱着合纵三国之兵,聚歼魏军主力于晋阳之下的宏图而来,这一次,他却是心怀着晋阳失陷的沉重心情,不得不赶往马邑去救司马懿。   “袁家父子,果然皆是废物,本王才走了几天,袁尚这废物就丢了晋阳,还落得个身死名灭,真是没用。”刘备拳头击打着城墙,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   左右众将们,皆是附合,文丑这等袁家降臣,也一个个以袁尚为耻。   这时,沮授却将一道榜文奉于刘备,说道:“这是臣在平城捡到的榜文,乃是司马懿的未婚妻亲笔所写,揭露了司马懿桩桩件件的好事,看完这道榜文,大王或许就会觉的,晋公之死,未并真的是因为他没用。”   刘备一怔,目露疑色,便将榜文接过来看,只看几眼,眉头不由微微凝起。   那榜文中所写,自然是关于司马懿如何害死袁尚,如何抛弃亲族,桩桩件件放不上台面的真相,统统都揭发了出来。   “照这榜文中所书,这个司马懿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十足的败类,大王以仁义治国,麾下岂能收留这样的人,岂非有损大王声名。”沮授拱手劝谏道。   刘备沉默下来,目光看向诸葛亮,寻求他的意见。   诸葛亮沉思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半晌后,方摇着羽扇道:“这榜文多半是陶贼故意散播,为了诋毁司马仲达的声誉而已,亮以为不足为信。”   “可这榜文乃司马懿的未婚妻所书,我以为可信度极高。”沮授坚持道。   诸葛亮却不以为然一笑,“陶贼素来残暴,那位张小姐落在他手里,在他的威胁逼迫下,写了这么一道言不由衷的榜文,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就算是那张小姐被逼迫,但晋阳失陷,晋公被俘,发生的这么突然,这么意外,足以佐证这榜文的真实性。”沮授执意辩道。   “大王也说了,晋阳陷落,袁尚被杀,全是因为袁尚太过无用,公与却因陶贼的一道榜文,就将责任都强加在了司马仲达身上,未免有失公允了吧。”诸葛淡淡笑着,语气中流露着几分讽刺。   他这三寸不烂之舌,何其厉害,沮授又岂是他的对手,几句话间便被说的哑口无言。   “孔明言之有理,你们要对本王的识人之能有信心,司马仲达乃当世名士,智谋卓绝,又有匡扶汉室,对抗陶贼的忠肝义胆,本王相信他的人品,这榜文不过是陶贼诋毁的把戏而已,不看也罢。”   刘备脸上的凝重已失,冷哼一声,将手中那榜文几下撕碎,扔在了风中。   沮授见状,也只能闭口不信,只暗自摇头。   这时,诸葛亮方又道:“咱们不惜割了大半个辽西郡,才换取公孙度撤兵,付出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夺得晋北诸郡,事不宜迟,还当加快行军,赶赴马邑增援司马仲达才是。”   “军师言之有理。”刘备连连点头,大手一挥,当即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刘备也下了城头,准备随大部队而行。   就在刘备刚刚出了城门,还没走出百余部,前方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王,大事不好,陶贼已抢先一步攻下马邑,正率大军尾追着司马懿败军,向我平城杀来。”   “什么!”刘备骇然变色。   不光是刘备大惊,就连身边的诸葛亮,以及文丑等诸将,也无不变色。   要知昨天他们才收到情,陶商只率三万先锋军,进至马邑城下,其余大军离马邑尚远。   根据诸葛亮的判断,陶商必会如往常那样,等大军齐集后,将马邑城团团围困,继绝了与外界联系之后,方才会四面围城。   谁料到,陶商这次却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不等将马邑围住,就即刻发动了强攻。   “司马仲达尚有兵三千,又有吕布郭淮相助,凭他的本事,怎会这么快就失了马邑?”诸葛亮喝问道。   斥侯便将马邑士卒,如何因榜文的蛊惑,对司马懿信任大失,又如何被陶商射上城头的司马氏一族首级,沉重打击信心,最终斗志瓦解,被魏军一鼓作气,强行攻破的过程,道了出来。   听罢之后,刘备众人,方才恍然惊悟。   纵然是诸葛亮,也不禁感叹道:“陶贼对于人心的掌握,当真是了得,区区一道榜文,几颗人头,不废吹灰之力,便瓦解了守军人心。”   就在刘备一众,唏嘘震动之时,前方尘土大作,却是司马懿率领着千余败兵,逃至了平城。   刘备也不及多想,当即上前接应。   片刻后,两军会合,司马懿灰头土脸的策马前来,直抵刘备马前。   一见着刘备,司马懿便滚鞍下马,扑倒于刘备跟前,悲愤泣道:“懿为对抗陶贼这个大汉逆贼,全族百余口皆被陶贼所害,恳请大王帮懿为我司马氏一族报仇雪恨啊。” 第四百四十三章 勾践之傲   司马懿是哭到泪流满面,悲痛万分,显然深深的为失去亲人而痛苦,哪里像是为了逃命,抛弃亲人于不顾,六亲不认的冷血之徒。   旷野上,回响着司马懿悲怆欲绝的哭声,令燕军上至张飞等将领,下至无名小卒,皆为之感染动容。   纵然一直对司马懿的人品存有怀疑的沮授,也不禁微微为之动容,开始动摇了自己对司马懿的评价。   “仲达快快请起。”刘备忙将司马懿扶起,灰白的脸上已写满悲愤二字,“仲达丧亲之痛,本王感同身受,放心吧,你的亲人就是本王的亲人,你的仇就是本王的仇,本王在此对天发誓,必会诛杀陶贼这残暴逆贼,为仲达你报仇雪恨,为大汉社稷,为天下苍生,除此大害。”   说到悲愤处,刘备俨然如自己全家被灭一般,竟是老泪纵横,悲怆满面。   “杀陶贼——”张飞怒到热血澎湃,挥舞着拳头,第一个大吼起来。   左右燕军士卒,尽皆被煽动起来,纷纷高举着兵器,歇厮底里的大叫起来,“杀陶商”的声音,响彻旷野。   一片愤慨的叫骂声中,司马懿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玩味的冷笑。   当下,司马懿便算归顺了刘备,遂将一千晋军,尽皆交付于刘备。   刘备为表示对司马懿的信任,也不收这些兵马,立刻又下令,将这一千兵马,拨归司马懿的指挥,算作是司马懿的亲卫私兵。   司马懿大表了一番感恩后,方才将郭淮和吕布二人请来,将他们引荐给了刘备。   郭淮素有才华,当初刘备救晋阳之时,便跟郭淮打过交道,对这个年轻的并州小将,颇为的欣赏,郭淮愿意归降,刘备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当刘备看到吕布时,却立时眉头一凝,脸上那种求贤若渴的表情,顿时大打折扣。   “三姓家奴,也配给我大哥效命么。”身后张飞,跟着却脸一黑,口无遮拦的讽刺道。   他兄弟二人,如何能不对吕布心存芥蒂呢。   先不论吕布先杀丁原,再杀董卓的斑斑劣迹,当年其归逃至徐州,刘备大方的收留了他,谁想这个吕布却暗中勾结陶商,两人同时起兵作乱,把他刘备一手赶出了徐州。   这耿耿于怀的旧仇,刘备嘴上不说,心里却记得清清楚楚,眼下吕布孤家寡人一个前来投奔,想让刘备放下芥蒂,坦然的接受吕布归降,又谈何容易。   面对张飞讽刺,吕布却无动于衷,不怒也不羞愧,好似张飞讽刺的是别人,根本与他无关。   以吕布的性格,就算不敢发怒,又岂会情绪毫无波澜,这份漠然,让刘备颇为新奇。   “大王,当年寿春之战,吕布被流石撞伤了脑子,失去了许多记忆,翼德将军说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记得了。”司马懿凑至近前,低声提醒道。   刘备神色一动,蓦然想起这桩事。   其实早在他还寄于袁绍麾下时,就已算跟吕布二次共事过,也知道吕布是因为失忆,所以袁绍地会放心的收为义子。   不过,刘备对此始终存有怀疑,总觉得吕布是故意装出失忆。   而现在,连司马懿这等绝顶智谋之士,都认定吕布失忆了,刘备先前的怀疑与戒心,自然跟着烟消云散。   他灰白的脸上,立刻又堆起了求贤若渴的表情,笑问道:“吕奉先,你可愿归顺本王,助本王实现匡扶汉室的大业?”   “我对匡扶汉室不感兴趣,只要你能帮我杀陶商,我就归顺你。”吕布只冷冷的回了一句。   刘备顿时一怔,显然他原以为,自己好言招纳,吕布至少也该表现出些许欣喜,谁想到,吕布竟会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回。   “三姓家奴,你竟敢——”张飞顿时恼火,张嘴就要斥骂。   刘备却一抬手,制止了张飞,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反而因吕布冷淡的态度而打消。   如果吕布是装失忆,自己愿收纳于他,便该暗自庆幸,哪怕极力掩饰,也必会表现出一丝欣喜。   吕布这冷漠的回答,恰恰说明,他是真的失忆。   当下刘备疑心尽释,呵呵一笑,欣然道:“很好,你的目标是杀陶商,那陶贼也是本王匡扶大汉社稷的道路上,必须要搬掉的一颗绊脚石,你我有着相同的目标,从今往后,咱们就君臣协力,共成大业吧。”   收降过司马懿和吕布,以及郭淮,刘备也算稍稍欣慰,当下自然也不敢再往马邑,只得率大军撤回平城,加固城防,准备抵御魏军大举来攻。   两天后,陶商亲率三万前锋军,追至了平城一线。   得知刘备已跟公孙度达到合解,率主力赶至后,陶商便知道,他无法再速破平城,遂叫大军安营扎寨,等待后续大军赶至。   时年春,八万魏军云集于平城之下,与三万燕军形成对峙之势。   平城乃并州北部门户,又是抵御塞外胡侵入侵的边塞重镇,其城自然是修筑的坚固无比,易守难攻。   且平城四周多山,不利于大兵团展开,陶商也无法分兵绕过平城,攻取周围城池,像围晋阳那样,把平城变成一座孤城。   考虑到种种地利的限制,陶商便也不急于攻打平城,而是在张良的建议下,分出部分兵马,去攻取云中、五原等晋北诸郡,解除侧后方的威胁。   同时,陶商又连发诏令往冀北,命霍去病率东路军团,对张辽关羽所守的易京防线,进行猛攻,以期寻求突破。   对峙一天天继续,不知不觉,一月已过,魏燕两军,于平城一线,形成了僵持之势。   ……   汉中,阳平关。   蜀国的战旗,已高高飘扬在这座益州第一雄关上空。   勾践用法正之计,绕过阳平关,奇袭定军山得手,逼的夏侯渊腹背受敌,不得不放弃阳平关,撤往了南郑。   勾践遂是抢在曹操率大军,由斜谷入汉中之前,夺取了阳平关重镇。   阳平关乃汉中咽喉,此关一得,勾践也不急于向南郑进军,而是大军进驻关城,坐等曹操来攻。   十天后,曹操率四万大军,赶至了南郑,与夏侯渊所部会合,向阳平关方向挺进,以期收复此关。   勾践在法正建议下,却高挂免战牌,一面坚守关城不战,一面派出小股山地部队,去袭扰曹操的粮道。   勾践的意图也很明确,就是无限期拖下去,拖到曹操粮草不济,被迫撤兵。   自古以来,从关陇穿越秦岭,进入汉中,共有五条道,其余有三条位于阳平关以东,名为斜谷道,骆谷道和子午道。   此三条道路距关中虽近,却道路曲折艰险,许多地段道宽只能容一人通过,车马通行,粮草运输极为困难。   从此三条谷道入汉中,则无需经过阳平关。   另外两条谷道,则位于阳平关以西,名为陈仓道和出祁山的陇右大道,这两条道虽距离长安较近,但地形却较为平坦,利于粮草运输。   只是此两条平坦大道,皆要经由阳平关向东,才能进入汉中盆地,而曹操失了阳平关,这两条平坦大道就此被封,只能选择由东面三条谷道中,相对比较平坦的斜谷道运粮。   此时正当春末,汉中本地粮草远没到收获季节,供给秦军四五万张嘴的粮草,统统得由关中经斜谷,才能运抵汉中前线,且因道路艰险,运输不畅,近半数以上的粮草,都要被消耗在运输的路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军方面,粮草供给已越发的显露出力不从心的迹象。   勾践却轻松的很,从蜀中往北运输粮草的难度,远逊于从关中往南运,他数以万斛计的粮草,经由剑阁关,可源源不断的运往阳平关,根本不用为粮草问题犯愁。   勾践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在关城中喝喝小酒,听听法正纵论天下之势,有空的时候,再到关城上,欣赏一下落日,日子过的是舒坦。   这日傍晚,勾践正在帐中跟法正讨论兵法,亲笔来报,将曹操的一封亲笔书信献上。   勾践将书信展开,瞄了一眼,脸上不由掠起一丝奇色,“没想到啊,这位魏王陶商如此了得,曹操前脚才退兵来汉中,他后脚就攻破了晋阳,还杀了袁尚。”   此言一出,一众蜀中文武,无不为之震动。   勾践便将曹操那封书信,示于了众人。   原来,曹操此信,乃是将晋阳沦陷的消息,告知了他,又称陶商邀他出兵,不过是想利用他牵制自己,最终反而让陶商渔翁得利。   曹操最后在信中表示,陶商才是天下公敌,劝说勾践不要再帮陶商的忙,劝说勾践能识大体,率军撤出阳平关,秦蜀两国就此息兵言和,共同对付陶商这个大敌。   “正先前就提醒过蜀公,就算我们要夺取汉中,也当在曹操和陶商杀到两败俱伤,无力回救之时再出兵,蜀公却被那苏秦巧言蛊惑,非要提前出兵,却正好帮了陶商一个大忙。”   说话之时,正是勾践新近提拔重用的年轻谋士法正,他正是凭着法正之谋,才在一年前击败了曹操的进攻,又是用了法正之计,才能抢先一步攻下阳平关。   可以说,法正眼下已平步青云,一跃成了勾践,也就是众人眼中的刘璋,最信任的谋士。   勾践的荣宠信任,也让法正少了几分顾忌,言语中竟直白的责备起了勾践的决策。   勾践脸色微微一沉,眼中掠过几分不悦,便将那道书信,往案几上一扔,傲然道:“本公提前出兵,自然有本公的用意,如今阳平关已在我手中,就算曹操率军来援又有何惧,给本公回复曹操,让他要么卷铺盖滚出汉中,要么就继续耗下去,想要让我把到手的阳平关让出去,作梦!” 第四百四十四章 纳妃   阳平关外,秦军大营。   啪!   “好个猖狂的刘璋,竟然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曹操将手中那道勾践的回信,气狠狠的摔在了案几上,焦黄的脸上,燃烧着怒色。   郭嘉将那道信捡了起来,看过几眼,眉头也不由一凝。   勾践的这道书信,实在是太狂了,竟然对曹操用到了“卷铺盖滚蛋”,这样充满了蔑视之意的词。   “刘璋此贼虽狂,不过他占据了阳平关,据有地利,粮草无忧,倒确实有狂的资本。”郭嘉叹道。   夏侯渊脸色就惭愧了,拱手自责道:“大王,都是渊之失职,才失陷了阳平关。”   “不关你的事。”曹操拂了拂手,也叹道:“是陶贼的那个谋士太厉害,竟说服了刘璋提前出兵,出乎了本王的意料,你能保住南郑不失,已经是大功一件。”   夏侯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便道:“既然刘璋此贼这么狂,那我们就全军强攻,我就不信夺不回阳平关。”   左右许褚、马超等大将们,纷纷愤慨叫战。   曹操沉思良久,却苦笑一声,摆手道:“传令下去,将汉中二十万男女丁口,统统都先迁往关中吧,等丁口一撤尽,大军就撤退北归。”   此言一出,众将无不骇变。   夏侯渊急道:“大王,汉中乃是我们血战所得,既是我大秦南面的屏障,又是我们攻取蜀国的跳板,岂能就这样轻易的送给了刘璋那狗贼。”   曹操叹了一声,也无力解释,向郭嘉使了个眼色。   郭嘉便咳了几声,起身解释道:“阳平关之坚固,不逊于潼关,我军之数量,又与蜀军相当,可以说占不了什么优势,想要短期之内攻下阳平关,断无可能。而蜀道难险,粮草转运不易,我粮草补给已开始出现不济,再拖下去,就不仅是攻不下阳平关,只怕我军反而会因粮草短缺,最终不战而溃。”   这番话说下来,夏侯渊等诸将们,皆沉默了下来,也不再慷慨叫战了,显然都体会到了曹操的难处。   “既然想攻下阳平关已无可能,最明智的选择,自然便是主动退兵而去,顺便把汉中人口统统迁走,那时刘璋就算得到了汉中,也只是得到了个空壳,没有足够的丁口,他想凭借汉中来威胁我关中腹地,一时片刻也无法实现。”   郭嘉一席话,点明了利害关系,说的众将是心服口服,再无异议。   曹操长叹一声,带着一脸的不甘站起身来,拂手道:“事到如今,也别无选择,传本王之令,准备撤兵吧。”   ……   平城以南,魏军大营。   这场对峙,已经持续了约有一月,魏军虽盛,面对平城这座边塞雄城,却也无可奈何。   陶商能感觉得以,士卒们的精神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凭着几场大胜,所强行鼓起的斗志,也已经走到了强弩之末,进入了下降通道。   就在这时,西南方面又传来了最新情报:   曹操弃守汉中,率二十余万军民,穿越秦岭谷道,已撤回关中,刘璋的大军东出阳平关,兵不血刃占领南郑。   汉中易手。   “这个勾践,不愧是一代霸主,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能攻下阳平关,逼的曹操被迫弃了汉中,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呢……”陶商看着手中情报,暗自感慨。   “大王,既然秦蜀两国的战争已结束,这平城看情况我们也无力再攻下,依良之见,也该是我们见好就收,班师还京的时候了。”张良进言道。   陶商起身,立于地图之前,神思流转,权衡着利弊。   诚如张良所言,曹操已退兵回关中,这就意味着,洛阳、河东乃至南阳一线,再度将面临着秦军的威胁,而短时间内,他又无法攻下平城,也就说是,他将有可能再次面临刘备和曹操两大枭雄的南北夹攻,这是陶商不愿意看到的。   而眼前平城虽然没有攻克,但其余五原、云中、雁门等晋北诸郡,皆已尽数纳入大魏版图。   太原郡等晋中晋南诸郡,先前已攻下,至于原先被匈奴所占的晋西诸郡,也因五万主力被灭,实力遭受重创,南匈奴残部畏于大魏的兵威,已经弃却晋西诸郡,向塞外远遁而去。   这就意味着,除了眼前平城,整个并州全境,几乎皆已纳入大魏版图。   权衡再三,陶商目光中闪现决然,便是挥手道:“子房言之有理,咱们的战略目标已经实现,没必要再跟大耳贼耗下去,传令下去,明日全军拔营,班师还京吧。”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紧绷了近半年之久的神经,终于也可能松驰了下来。   次日,陶商便率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南归。   离开并州之前,陶商任命田单为安北将军,率五千精兵坐镇马邑,以防范燕军来自于平城方面的威胁。   田单善守,纵然刘备尽起倾国之军,兵围马邑,陶商也想信,以田单的守城能力,还有五千精锐之军,足以坚守到他的大军来援。   河东方面,陶商则命张合率五千兵马,镇守蒲坂一线,保卫晋南一线。   同时,陶商又调在徐州政绩突出的范睢为并州刺史,命他赶赶晋阳坐镇,主持并州的政务。   并州的军政人事安排妥当,半月之后,陶商便率领着得胜的大军,凯旋还往邺京。   还京之日,邺城自然是万人空巷,一城士民皆跪伏于御街两侧,山呼万岁,欢迎他们的魏王凯旋归来。   这一场仗,乃是陶商称王之后的第一仗,可以说是打出了威风,打出了霸气。   他以大魏一国之力,独挑五国联军不说,还以主力逼退秦燕两国之师,克服了太行山险,屡出奇计,最终攻灭晋国,诛杀袁尚,简直是创造了奇迹。   除此之外,他还顺道灭了南匈奴五万铁骑,歼灭了纵横太行多年的黑山军,诛其匪首张燕,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等赫赫奇功,足以令大魏臣民对他心悦臣服,怀着无比敬畏之心,自发的前来迎接他的凯旋。   陶商策马昂首,挟着一身王者之气,步入邺京,他能从顶礼膜拜的臣民们,那一双双的眼睛中看出,他的大魏子民,已经在心底里视他为战神般的存在,深信他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   “看来,尊严果然都是打出来的,这种用拳头羸得的人心敬畏,享用起来才最最踏实啊……”   陶商心中感慨万千,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在无数道敬畏的目光仰望下,听着此起彼伏的山呼万岁之时,昂首步入王宫。   回宫当天,陶商所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下诏令,大赏有功将士。   项羽蒙恬等有功大将,不是赏赐金帛,就是增加食邑,要么便是提升官职爵位,陶商是有功便赏,毫不吝啬。   将领们重赏,底层的士卒们,陶商也不会亏待他们,根据各人的战功多少,该提拔的就提拔,该赏金的就赏金。   此番陶商攻下晋国,抄了许多世族豪强的家,所获财富不计其数,陶商便用这些抄来的钱财,来赏赐将士,可以说是自己不花一毛钱,便收尽将士之心。   文武将士皆得赏赐,自然是无不欢欣鼓舞,对陶商是感激万千,一个个很快恢复了斗志,无不期盼着下一次的战争到来,好再立功勋,获得赏赐。   因为,他们已深知,他们所效忠的魏王,是何等的赏罚分明,只要他们肯卖命血战,他们就有机会获得钱财,甚至是爵位的封赏,他们就有机会从一介底层平民,封侯拜将,光宗耀祖。   大赏文武将士之后,陶商便开始了他的庆功大宴。   一连三天,陶商在他的魏王宫中,是大摆酒宴,尽以美酒佳肴,款待他的文臣武将们。   此役征伐晋国,在太行山中,陶商是足足的熬了有半年,如今总算是回到了奢华的王宫,焉能不好好享受享受,犒劳犒劳自己。   大宴群臣的同时,陶商又让王妃花木兰安排下去,择良辰吉日,就同时迎娶甄宓和妲己两姐妹,纳她们为侧妃。   眼下甄宓已经对自己彻底动心,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妲己就更不用说,从一开始就受宠若惊,早就巴不得能早日嫁入王宫之中。   而且,她们两姐妹,如今皆已自愿的结为了姐妹,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除,陶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当在是早点娶了她们,以再次获得天命天赋,上自己的天命属性加倍。   要说花木兰,还真是当王妃的料,甚是识大体,知道陶商现在贵为一国之王,多纳妃子乃是天经地义,却没有表现出丁点不满,只是撒娇似的取笑陶商花花肠子后,便忙碌着为他操办婚娶之事。   连王妃花木兰,都没有反应,其余糜贞、吕灵姬、甘梅貂蝉她们,自然更不敢有所不满。   非但没有表示不满,为了表现自己的知书达体,以取悦陶商,她们还主动的帮花木兰打下手,为陶商纳妃做准备。   陶商凯旋后第十日,恢弘的魏王宫中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纳妃仪式,就此开始。 第四百四十五章 姐妹的交心   今时已不同于往日。   今日的陶商,已身为魏王之尊,坐拥大半个天下,麾下将士数十万,统治百姓数百万之众,已远非当年那个,只据有徐州一隅的小诸侯可比。   所以,这场大婚自然也不能再像迎娶其他几位夫人,那么的仓促,那么的简朴。   陶商已经交待给花木兰,要大办特办,办出他魏王该有排场来。   陶商才不会似那些假仁假义的君王,自诩朴素,以博一个清廉君主的虚名。   血战沙场,苦战四方,称王称霸,为的不就是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所该拥有的奢华么。   身为君王,先要爱自己,然后才能爱天下子民,这才是陶商的风格。   于是,婚礼当天,整个邺京,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以庆贺他们伟大的魏王纳妃。   本就恢弘的邺京王宫,更是被装点的金碧辉煌,灯烛通明,入夜之时再看,竟是耀眼通明,如同不夜的天宫一般。   王宫内,从正殿到偏殿,近两百余席酒宴排开,凡在京的四百石以上文武官吏,统统都受邀前来参加这场盛大的婚礼,分享他们大王的些许喜庆福气。   整个仪式,则在张仪的主持下,顺利的进行完毕。   陶商在与两位新侧妃,祭拜过天地祖宗后,便将两位新娘子送入内宫新房,陶商则照例,开始在正殿中与诸臣们痛饮起来。   诸位文武大臣们,一个个是轮番的向陶商敬酒,恭贺他的新喜。   陶商今日兴致大好,自然是来者不拒,甘家所酿的好酒,一杯接一杯的痛饮。   整个王宫中,都弥漫着酒香肉香,沉浸在欢畅喜庆的气氛之中。   不知不觉中,已是月上眉梢。   正殿中,陶商与众臣们喝的痛快肆意,却忘了自己的两位新娘子,却还在洞中枯等着。   “唉,我们还要坐到什么时候。”锦榻上,枯坐已久的甄宓,渐渐烦躁起来,喃喃抱怨道。   “大王今天高兴,必得跟大臣们喝个痛快不可,咱们只能耐心的等了。”妲己轻声一叹,她倒是很有耐心。   甄宓眼神中掠过几分忧虑,贝齿紧咬朱唇,几次三番的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姐姐这么坐不安生,是不是在担心什么。”妲己倒是心思细腻,隔着脸上所蒙的喜帕,都感觉得出来甄宓的情绪异常。   “我……我能担心什么呢,没有啦。”甄宓忙是否认,心中的话难以启齿。   喜帕下的妲己一笑,将甄宓的手握住,真诚地说道:“咱们既已是结拜姐妹,姐姐若有什么烦心事,大可跟妹妹讲,今后咱们嫁入王宫中,还要相互扶持,你我姐妹若还不能交心,还怎么在王宫里立足。”   妲己一席话,听的是甄宓是身儿一震,明眸中掠过一丝刮目相看的眼神,若非是隔着一层喜帕,妲己只怕已经看到了她吃惊的表情。   显然,甄宓没有想到,她这个义妹虽然是平民百姓出身,却能有如此见识,说出这样一番极有见识的话来。   而且,当此洞房之日,一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她这个乡下出身的小女子,却远比自己这个名门千金,见过世面的大小姐要冷静,这愈发的让甄宓对妲己是另眼相看。   “她不光有一身狐媚之术,还这般有见识,着实是跟她的身份不符,看来,她这个义妹我是结对了,今后有她互相扶持,何愁不能在王宫中有一席之地……”   思绪飞转,几经权衡之后,甄宓对妲己的感情,不由更亲近了几分。   犹豫了片刻后,甄宓便一咬牙,握紧了妲己的手,不好意思道:“不瞒妹妹,姐姐是想,呆会大王他来了,这洞……洞房之事,姐姐什么都不懂,只怕到时不能伺……伺候好大王,出了丑。”   妲己俏脸一怔,旋即笑了,却没想到,她担心的竟是此事。   “怎么,大婚之前,难道没有宫中的老婢,前来给姐姐讲解,洞房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咱们怎么伺候大王吗?”妲己好奇的笑问道。   “当……当然有了。”妲己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当时觉着难为情,听不下去,便将她们赶了出去,所以就什么就没听到。”   “我的好姐姐呀,你也真是的。”妲己轻抚着她的手,苦笑道:“这种事情,咱们做女人的迟早要经历,这有什么好难为情,若没有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咱们的父母又怎么会生下我们,这世上的人啊,恐怕早就灭绝了。”   甄宓平素皆是端庄雍荣,处处透着一副世家小姐从容博学的气质,眼下面对这种男欢女爱的问题,却似个懵懂的无知少女般,只能含着羞意,怔怔的听着妲己讲道理。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甄宓连连点头,却又苦笑道:“姐姐现在也已经有点后悔,可现在也似乎有点来不及了,所以我才会烦躁担心。”   妲己一笑,宽慰道:“这个姐姐大可不必担心,看这样子,大王今晚多半会让咱们姐妹同时侍寝,到时姐姐只需跟着我做便是了。”   一财侍寝?   甄宓吃了一惊,娇躯顿时一震,原本就泛红的脸蛋,顿时飞红似霞。   她原以为,陶商虽然同时迎娶了她二人,但这洞房花烛夜,夫妻之间的男欢女爱,终归要分开来进行。   听妲己这么一说,她才惊异的意识到,陶商竟要她们两个同时洞房,共渡良辰。   一想到自己要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宽衣解带,一衣不遮的跟陶商行周公之礼,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便油然而生。   “这怎么可能!”甄宓急是红着脸道:“这种事情,怎么能三个人在一起,成何体统,岂不羞也羞死。”   “唉……”妲己轻声一叹,薄唇微微扬起些许羞笑,“换作旁人恐怕不会,但我听那宫中老婢说过,咱们这位夫君大王向来喜好做一些出格之事,听说他那几位妃子,甚至正妃花氏,都曾经……”   妲己也有害羞之时,接下来的话便也难的启齿,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意思是连正妃花木兰,都得跟那些侧妃们共侍陶商,更何况是她姐妹二人。   甄宓聪明,又岂听不出来她的话外之时,顿时是又慌又羞,一时坐卧不安。   就在妲己刚想安慰她几句之时,紧闭的洞房之门突然被推开,陶商在几名婢女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甄宓身儿一震,神经立时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相互搓了起来,呼吸也随之加剧,心头小鹿扑嗵扑嗵的直乱跳。   妲己也是娇躯微微一颤,心情虽然也紧张起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期盼。   要知道,她可是从开头之时,就对嫁与陶商受宠若惊,伐晋之役时,更曾几次三番的施展狐媚之术,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把自己的身子,提前的献于陶商。   几次被甄宓的出现给打断之后,此时此刻,妲己终于盼到了这一刻的到来,她自然是兴奋大过于紧张。   “两位夫人,让你们久等了。”陶商已醉了七八分,笑眯眯的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两位新娘之间,狠狠的将她们搂入了怀中。   甄宓和妲己是半推半就,顺从的躺入了陶商的怀中,任由他那一双手,隔着一层衣衫,在自己的身上肆意游走。   隔着衣衫摸了几摸,陶商觉着不过瘾,便笑眯眯的将她二人头上的喜帕,嗖的全掀了起来。   两张绝美无双,含羞带笑的脸,几乎在同时,撞入了陶商的眼帘之中。   今日的妲己,粉黛略施,幽幽的芳香扑鼻而入,眼如秋水,脉脉含情,狐媚风韵比往昔更胜一层,只一眼,便将陶商看的是血脉贲张。   “咳咳……”另一边的甄宓,见陶商只顾看妲己,但心有不悦,轻咳几声,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陶商立刻会意,从妲己的狐媚之中强行拔出了眼神,转过身来向着甄宓看去。   却见今日的甄宓,云鬓乌亮,低眉含笑,羞中带涩,雍荣端庄之中,更添了几分媚色,容貌之美虽略逊于妲己,却也有着勾魂夺魄之美,只看一眼,都足以令陶商怦然大动。   “爽啊,这才是男儿的痛快,这才是当帝王的滋味啊,哈哈……”陶商是心中得意,哈哈大笑起来,将两位夫人再往怀中紧紧一搂,在她们的脸上,各自狠狠的亲了一口。   妲己花容含笑,如欲放的蓓蕾般,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却是笑盈盈道:“大王,良宵苦短,大王想必也累了,让臣妾服侍大王就寝吧。”   说着,妲己便伸出臂儿,轻柔的为陶商宽衣解带,同时向着甄宓的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跟着自己做。   甄宓初始也很慌张,但被陶商亲过一口后,那种难为情也渐渐散了,心知到了这般地步,她已经成了陶商的女人,想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不如顺从。   见得妲己使眼色,甄宓便也含着羞意,笨手笨脚的就陶商宽衣解带起来。   “说的对,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不能浪费。”酒已上头的陶商,哪里顾得了许多,已经如笼中饿久了的狮子,被饥饿冲昏了头脑,已迫不及待的要享受到嘴的猎物。   他一挥手,那些陪伴进来的婢女们,便低眉窃笑,皆红着脸识趣的退了出去。   就在陶商打算兴风作浪之时,却发现一名婢女,仍红着脸站在那里,没有识趣的退下。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退下去。”陶商不悦的喝道。   那婢女身子一颤,犹豫了几下,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一道帛书,颤巍巍的双手奉上,小声道:“回大王,婚宴开始之时,大王将这道帛书交给了奴婢,交待奴婢务必要在大王和两位娘娘行周公之礼前,将这道帛书交给大王看。” 第四百四十六章 唯一不能冷落的就是你   一道帛书,还是自己写给自己的?   陶商一个愣怔,一时忘了两位新娘子,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接过了那封信。   只看一眼,陶商猛的打了个冷战,一腔的邪念顷刻间被浇灭,整个人立时清醒了过来。   帛书上只写了四个字:   三种异象。   “我靠,差点误了大事啊,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提前给自己上了保险……”陶商倒抽了一口凉气,拍着脑门暗自唏嘘。   天命属性,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得到所谓天命天赋,还能得到其中所包含着的天时、地利和人和三种异象。   这三种异象威力强大,当年陶商在官渡之战,烧袁绍粮草之时,还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以说,如果不是异象的帮助,官渡之战的结局,还尚未可知。   眼下陶商已经正式完成了迎娶她们的仪式,这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使用三种异象。   三种异象,乃是取胜的法宝,自然得用在关键的刀刃上,陶商岂会那么傻,现在无故的白白用掉。   但只要他跟两位夫人之间,其中任何一位圆了房,三种异象就将立刻消失。   换句话说,就是陶商若还想保留三种异象,以后留着派上大用场,那他现在就必须要克制住自己冲动的欲念,不能跟两位新娘子同房。   成婚之前,陶商就料到自己很有可能喝酒喝过了头,把三种异象抛在脑后,忍不住两位绝世美人对自己的诱惑,当晚就跟她们巫山云雨,所以他才提前写下了这张提醒的帛书,交待了婢女要在关键时刻交给自己,以警影于他。   “大王,这床妾身已经给大王暖好了,大王还在等什么呢……”身后传来妲己娇滴滴,柔情无限的召唤声。   陶商下意识的一回头,刚刚压制下的邪火,瞬间又被点起了火燃。   只见妲己在自己失神的这般片刻,竟已把自己给剥成了赤条条的,半边身子藏在锦被之内,只将玉背雪腿袒露在外,纤纤玉指从光洁的雪腿,轻轻划过丰腴的丘臀,玉面间染尽了风情狐媚,水灵灵的大眼睛,脉脉含情,向着自己频送秋波,极尽的媚惑。   再看甄宓,平素那个端庄矜持的名门千金,此刻已然不见,她竟然也学着妲己,含羞带笑的将自己宽衣解带,半掩半露,眼波盈盈的诱惑起了他。   面对两位美人,如此曼妙销魂的光景,陶商是心跳加速,血脉再次贲张,一身的青筋已空涌到爆,真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将她两人撕碎。   “陶商啊陶商,她们二人已经是你的夫人了,碗里的肉,又跑不了,可千万不能用下半身思考,贪图一时的爽快,误了大事啊……”   关键时刻,头脑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却在不断的提醒着陶商,将那渐燃的念火,又压制了下来。   陶商猛的一摇头,强行甩丢了脑中的杂念,一跃而起,跳下了锦榻,大步流星要往外走。   两位新娘子顿时一愣,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困惑。   “大王,你这是要去哪里?”妲己忍不住问道。   “哎呀呀,今天本王酒喝多了,晕乎乎的,有点力不从心啊,恐怕不能让两位爱妃满足了,改天等本王蓄足了精神,咱们再好好洞房,大闹他三百回合也不迟。”   陶商故作无事的哈哈笑着,装作酒醉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外,连头也不敢回一眼,只怕多看一眼那两具美物,就会有把持不住的可能。   陶商摇摇晃晃的出了新房,那名婢女愣怔之后,也赶紧跟了上去,去搀扶他。   房门关上,新房中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个赤条条的新娘,茫然的坐在锦榻之上,一脸的不解。   她们实在是想不通,当此洞房之际,她两姐妹都已经是这副模样,如此春情泛滥的施展媚惑,她们的夫君,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能够强行忍住,竟还丢下她们两个新娘,逃离了新房。   “这……这是哪门子道理?”半晌后,甄宓才惊奇的看向了妲己。   妲己摇了摇头,绝美的脸上,同样是无尽的茫然。   房门之外,陶商已深吸过一口气,夜风扑面而过,让他激荡的心情,彻底的平静下来,沸腾的血脉也归于了平静。   “大王小心。”那婢女以为陶商是真醉了,赶紧上前扶住。   陶商看了她一眼,赞许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本王当重重有赏。”   “多谢大王。”婢女欢喜的感恩,却又道:“两位娘娘还在新房中等着,大王要不要奴婢扶大王回去。”   “不必了,扶本王去王妃那里吧。”陶商轻叹了一声,便向着花木兰所在的正宫走去。   婢女又是愣怔,却想不到自家这位大王,这新婚之夜,不与两位新侧妃共度良宵,却怎突然想起要去王妃那里,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婢女却不敢质疑,赶紧跟了上去,一路扶着陶商前往了花木兰所在。   那一座华丽的宫殿中,花木兰已经安顿儿子陶定睡下,此刻正跪坐在铜镜之前,对着镜子卸妆。   望着铜中的自己,她不禁想起了妲己那狐媚无限,几乎美到极致的年轻脸庞来。   不光是妲己,还有那甄宓,貂蝉,乃至于吕灵姬、甘梅和糜贞,她们的容貌,皆在自己之上。   当初花木兰还没觉着什么,但随着这些年,陶商地位越来越高,新纳的女人也越收越多,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个个都似乎比自己对陶商更具有吸引力。   尽管花木兰知道,陶商对自己情谊深重,她这正宫之位牢不可动摇,但看着陶商身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年轻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心中又焉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惆怅。   “不知到了人老珠黄那天,他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待我呢……”花木兰抚着自己的脸庞,幽幽叹道。   “就算你变成了老太婆,你也依旧是我的木兰。”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陶商的声音,铜镜中,陶商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就在她来不及惊喜之时,已经从后边,将她紧紧的搂住。   “夫君,你怎么来了?”花木兰是惊喜万分,高兴到不知所措。   陶商一只手已伸入她的衣衫中,熟练的肆意起来,嘴巴朝她泛红的脸畔,狠狠的啄了一口,笑眯眯道:“我来见我的妻子,难道还是很奇怪的事吗?”   “嗯嗯……”花木兰娇声喘吁着,脸畔晕色如潮而生,含羞带笑的低声道:“夫君要来我这里,自然是随时都可以来,可今天是夫君大喜的日子,夫君应该在洞房陪伴两位妹妹才是啊。”   “谁规定了洞房之夜,我就得陪她们,我陶商就喜欢破坏规矩,今晚偏要来陪木兰你。”狂放的说罢,陶商一脸邪笑,将花木兰猛然抱起,向着锦榻大步走去。   陶商要干什么,花木兰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于她而言,简直是一件意外的惊喜,岂能不令她心下欢喜无限。   只是,开心之余,花木兰却又惊奇不解,想不通自家夫君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当此新婚之夜,放着两个绝美年轻的新夫人不去享用,却大老远的跑来要跟自己温存。   “夫君,难道你真忍心让那两位妹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吗?”花木兰有些歉咎的低低问道。   “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让她们守一晚的空房也没什么打紧,今晚,为夫唯不能冷落的人就是你。”说着,陶商已将花木兰放在了榻上,雄躯便是扑了上去。   “夫君……”花木兰却是感动不已,先前心头萦绕的些许惆怅,顷刻间瓦解一空。   陶商那感人的话语一说,那雄健的身躯这么一压,顷刻间也点燃了花木兰内心积蓄已久的渴望,令她陡然间重新焕发了昔日的狂野。   猛然间,花木兰竟是将陶商推了下去,反将他压在了一面,若一头发情的母狮子一般,纵情狂野起来。   “我说夫人,轻点……”   “别说话,让我来。”   空旷的宫殿之中,巫山不尽,云雨大作,靡靡之音,久久不绝。   ……   一晌贪欢,陶商也不知跟花木兰多少次共赴云端,直折腾到筋疲力尽,二人方才心满意足的相拥睡去。   陶商这一觉睡的很香,却不知不觉之中,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梦到天下各地的世族,在曹操和刘备这些敌人的号召之下,群起响应,造他的反。   大魏国陷入了内部烽火遍地,外部群敌入侵,危如累卵,摇摇欲坠的地步,最终在天下世族的联手绞杀之下,走向了崩溃。   陶商猛然间从梦中惊醒,一个挺子坐了起来,一抹额头,竟已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四下一扫,天色已是大亮,晨光透过窗格,洒了一地。   “原来是只是一场梦,吓死老子了……”陶商暗吐了一口气。   “大王做什么恶梦了?”花木兰也被他惊醒,轻抚着他的身体,柔声问道。   除了英魂召唤这个秘密之外,陶商跟花木兰之间,向来是没什么隐瞒的,便将梦里的情形,都说与了花木兰。   听完陶商所说,花木兰想了一想道:“兴许是夫君在灭晋之时,趁机灭了许多世族,内心深处担心天下世族会因此对夫君不满,所以才会作这样的梦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陶商点了点头,却又叹道:“只是天下世族经过两汉几百年的发展,已经积聚了庞大的力量,足以颠覆王权,为夫若不将他们除掉,我辛苦创立下的大魏江山,恐怕早晚会被他们窃取。”   花木兰秀眉也是一凝,面露几分担忧,却道:“夫君的作法是对的,只是我大魏诸州中,世族豪强遍布,这些人畏于夫君兵威,尽皆已表示臣服,夫君也没有理由像灭司马氏那样,将他们尽灭。况且,只灭那么一家两家,也不能从根本上断绝世族对王权的威胁。”   “从根本上断绝么……”陶商沉默下来,思绪飞转。   沉吟许久,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涌动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喃喃道:“看来,为了我大魏国的未来,是时候发动一场大变革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变革   大魏王宫,正殿。   陶商高坐于上,鹰目如刃,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集贤馆的文士,步入了大殿内,拱手拜于了陶商脚下。   “人已经到了,系统精灵,醒醒吧,给我调出商鞅的四维数据来。”陶商眼看着那名文士,却用意念下令道。   “嘀……英魂商鞅数据已调出,战国政治家,改革家,法家代表人物,统帅80,武力53,智谋90,政治100,初始忠诚度25。”   果然不出所料,商鞅的政治能力,果然是100。   大名鼎鼎的商鞅,古往今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陶商熟知历史,更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辉煌业绩。   年轻之时的商鞅,本为魏国之人,却不为母国所重用,最后西投秦国,投奔到了大名鼎鼎的秦孝公麾下。   当时正逢秦孝公继位之初,秦国因地处偏僻的雍州,不参加东方各国的诸侯盟会,被东方诸侯视为夷狄,更不被尊重。   当时的秦国尚处弱小,屡屡被中原最强大的魏国欺负,秦孝公见到商鞅,听过商鞅畅谈的富国强兵之策后,便就此对商鞅欣赏万分,从此重用商鞅,在秦国正式实施商鞅变法。   商鞅推行变法十余载间,使秦国国力突飞猛进,一跃成为当世最强之国,其后凭借着强大的国力,开始对东方六国发起进攻,且屡战屡胜,最终成为战国最强的存在。   其后,商鞅虽死,但其法却不灭,秦国正是凭着商鞅变法打下的基础,才能越战越强,最终经过六世国君的奋斗,由秦始皇扫灭六国,一统天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商鞅才是秦国能一统的六国的最关键所在,若无商鞅,天下最终归于哪一国,便还是个未知数。   陶商之所以要召唤商鞅,就是要凭着其超绝的政治才能和法家理念,在大魏进行第二将商鞅变法,把大魏从儒家的枷锁中解放出来,重新变成以法家为主导,富国强兵,以实现他一统天下的目标。   陶商虽不记得商鞅变法的具体细节,却记得其变法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废除贵族特权,所有人都按功行封赏任免。   汉制虽号称继承了秦制,但经历过四百年风吹雨打之后,却早已变质。   原因就是汉朝奉行儒家学说,凡被察举出来的官员,必然得精通一门儒家经学,方才有资格做官。   而要精通儒经,就必须要读大量的儒家著作,在这个盛行竹简的时代,书简价格昂贵,普通平民人家一日三餐尚不能保障,又哪里来的闲钱去读书。   你没钱读书,自然就无法精通儒学,不精通儒学,你就无法当官,就算当官,也不过是下层小吏而已。   于是,便只有那些官吏富贵之家,才有钱有资本去读书,去学儒学,学有所成之后,顺理成章的便会被国家征辟出来当官,他的后代,自然也有机会读书学经,接着继续做官。   如此一来,就成了当官的世代为官,平民只能世代为民,除了造反之外,永无出头之日。   一姓世代为官,必然会凭借着手中权力,为自己的家族在本地攫取大量的土地,这样一来,这一族便既有权,又有钱,历经数代之后,便形成了所谓的世族豪强。   想想看,天下间有这么多的世族,他们彼此又互相联姻,逐渐结成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朝中有他们的代表,地方大小官职也被他们占据,家族中又拥有大量的财富和私人武装,这样强大的世族集团,联起手来,颠覆一个王朝,岂非轻而易举。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知道,曾经的历史上,曹丕正是凭借着这些世族的支持,才能登上皇位。   而在数十年后,世族们又找到了更能维护他们利益的司马氏,于是便毫不留情的抛弃了曹氏,拥立司马氏晋朝取而代之。   陶商召唤商鞅,实行变法,就是打算抛弃儒家,断了世族们世代垄断做官权力的根基,恢复到秦国那种以功论赏,以功封侯拜爵的法家治国时代。   换句话说,商鞅变法一实施,你就算是孔子复生,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也休想做官。   想要做官,想要封侯,要么去参军,在战场上多杀人,用人头来的功劳来换取,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去种地,地种好了,为国家做了贡献,自然有机会做官。   唯有如此,才能断绝世族的威胁,让整个大魏国变成一台战争机器,所有子民不是急着上战场杀敌,就是全心全意卖力的去种地,谁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去研究儒家那些空洞枯燥,华而不实的大道理。   “本系统友情提示,商鞅是满百英魂,要召唤商鞅,系统会随机绑定召唤三名英魂于天下各地,请宿主谨重考虑。”   “不用再考虑,来吧。”陶商没有一丝迟疑,站起身来走到那名文士跟前,将手便按在了他的头顶。   实施商鞅变法,断绝世族的威胁,令大魏走上富国强之路,为大魏扫清诸国,一统天下奠定基础,绑定三名英魂也值了。   何况,这三名英魂还有可能就召唤在他的统治区内。   “嘀……系统开如载入英魂,十……九……八……”   倒数完毕,陶商郑重道:“本王知你精研法家,怀有一颗变革之心,本王今特为你赐名商鞅,望你如商鞅那般,为王在大魏推行变法,富国强兵,助本王一统天下。”   说罢,陶商松开了手,示意他平身。   “臣商鞅,定不负大王所托。”商鞅从容的站起身来,抬头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已充满了果敢坚毅。   左右萧何张良等文武,听得陶商竟为那文士,赐以“商鞅”之名时,无不为之震撼。   萧何更是意味深长的感慨道:“商鞅出世,看来大王是决心革除世族的弊端,一场大变革是势在必行了……”   “嘀……系统随机召唤完毕,第一名,冒顿,匈奴单于,统帅96,武力96,智谋61,政治63,召唤地点,塞北。”   “第二名,东汉开国名臣吴汉,统帅81,武力71,智谋73,政治74,召唤地点,兖州。”   “第三名,春秋时期刺客专诸,统帅32,武力81,智谋61,政治28,召唤地点,吴郡。”   三名随机英魂的名单,已经被系统精灵调出,陶商看到这个名单,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专诸和吴汉两名英魂且不论,冒顿这名英魂,却着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冒顿乃是匈奴第二任单于,杀其父头曼单于而自立,号称是匈奴中第一个雄才大略的单于。   此人在位期间,攻灭东胡,西击月氏,南侵中原,北服丁令、薪犁、屈射等诸胡,扩地数千里,使匈奴统治达到了最鼎盛时期。   此人最鼎鼎有名的杰作,便是率三十余万匈奴铁骑,将汉高祖刘邦围困于平城七天七夜,若非是陈平之计,靠贿赂冒顿的老婆,让冒顿放开围阵一角的话,刘邦就要被困死于平城。   而这一仗后,刘邦也彻底被冒顿吓怕,终其有生之年都不敢再北击匈奴,只能靠和亲献女,来稍稍缓和冒顿的南侵野心。   而这一和亲国策,直至汉武帝之时才打破,汉朝凭借着七十余年的国力积蓄,才敢对匈奴展开的反击。   “这个冒顿,可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呢……”   陶商也只是稍稍感慨,思绪立刻回到了变法上来,为今之计,只有变法图强,富国强兵,使大魏一统天下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冒顿,就算将来成为隐患,大不了挥师击灭就是了,反正,陶商对盘踞于塞外的那些匈奴、鲜卑、乌桓这些胡人,早就有扫灭之心,将来大魏一统天下,必会拿他们动刀。   陶商可不打算给他的大魏国,留下什么外部的隐患,以免重蹈五胡乱华的悲剧。   众臣震动感慨之时,陶商思绪已收敛,回身坐回王座,正色道:“商卿,关于实施变法,富国强兵,你有何高见,尽管说出来吧。”   “诺。”   商鞅便立于大殿之中,滔滔不绝的,将自己心中的变法蓝图,详细的的描述了出来。   商鞅所言之变法,就是要明法度,实行轻罪重刑。   正所谓乱世用重典,越是大乱之世,越要采取严刑峻法,这是自古以来的教训。   这第二条,则是废除汉朝所谓的察举孝廉,改为奖励军功,重新实施按军功赏赐的秦二十等爵制。   第三条,便是清理户籍,将那些世族手中的佃户解放出来,纳为国家编户,重农抑商,奖励耕织,奖励开垦芳荒地,对于生产粮食和布匹多的家庭,可免除劳役和赋税。   这第四条,便是将法家学说,同儒家学说一起,列为国学。   陶商本是想直接废除儒家学说的国学地位,但考虑到世族力量尚且强大,这些世族名士们,一辈子就靠儒学吃饭,突然间砸了他们的饭碗,容易激起强烈的反抗。   所以陶商决定采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先把法家学说提升到跟儒学平起平坐的地位,再慢慢的废除儒学。   商鞅一番变法之道,深得陶商的心意,当下他就拍案而起,挥手欣然道:“很好,传本王诏令,就依你所说,我大魏国上下,即日起实施商鞅变法!” 第四百四十八章 灭楚!灭楚!   时年夏初,陶商凭着自己无上的权威,于大魏国所统治的诸州,在商鞅的主持下,开始全面推行商鞅变法。   不觉已是两月之后。   邺京,王宫正殿。   “大王,北面霍将军来报,刘备已将已故幽州牧刘虞的女儿收为义女,以和亲名义嫁给了鲜卑头领,跟鲜卑人拉上了关系。”阶下,张仪念着最新的情报。   陶商眉头微微一凝,嘴角掠起了一丝讽刺的冷笑,“这个大耳贼,还真有他祖宗的风范,又玩起了和亲这一招。”   话音方落,苏秦站出来道:“刘备和亲鲜卑,分明是畏于我大委国力,自知不敌,想要引鲜卑人入塞,以为援手。鲜卑近年来日益强大,听闻有控弦骑兵十万,若令其真与刘备联手,实为我国大患,秦以为,我们当趁着他们联盟尚未稳固之际,即刻出兵北上,灭了大耳贼。”   苏秦一主战,阶下群臣们立刻沸腾起来,尤其是那些武将们,个个都热血激昂,叫嚷着要讨伐刘备。   陶商却未那么激动,目光看向了商鞅。   商鞅当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大耳贼勾结鲜卑胡虏,确为大患,然眼下变法才刚刚推行开来,尚未见成效,正是最关键的时刻,鞅以为,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以变法大局为重,切不可大举兴兵。”   陶商微微一动,显然商鞅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萧何也出班说道:“变法实施,必然会引起国内世族们的不满,而我们若要灭刘备,非起倾国之兵不可,介时其余几国若再来犯,全国的兵马几乎就都要赶赴边境,介时国内兵力空虚,倘若世族们群起作乱,我们岂非陷入了内忧外患之中,实为大大的不利呀。”   两员文臣的分析,点明了当前的局势,也使众大将们冷静了下来,不再激愤的叫战。   “就让大耳贼再活蹦乱跳几天吧,光是他勾结胡虏这条罪,本王就决计饶不了他!”   陶商决心已下,决定暂时搁置伐燕的计划,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变法上来,便向商鞅询问变法的情报。   商鞅便称,在大魏强大军力,和陶商无上威望的保障下们,各地的世族们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无人敢反叛作乱,到目前为止,变法推行的还算顺利。   说完了好的一方面,话锋一转,商鞅又道:“只是不少世族已看清楚变法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便举全族之人,带着私兵和家财,逃离家乡,开始向周边几国逃亡,鞅以为,世族的逃亡,给我大魏带来的损失不小,不可不防。”   世族之中,存在着不少身负才华之辈,这些人若是逃往曹操孙策,或是刘备那里,为他们所用,必会增强他们的实力。   再者,世族们皆是巨富之家,他们一逃亡,便将几代积蓄的财富,也统统都卷走,这对大魏经济上也会造成损失。   最后,世族豪强们,皆养了不少私兵门客,少者上百,多者上千,加起来的人口数量,实不在少数。   这些人,原本是陶商打算通过变法,将他们从世族的掌控中剥离出来,变成国家的编户,以充实大委的国力,若是让世族们带着去投奔敌国,自然是不可小视的损失。   “这些世族们主要逃往了哪一国?”陶商皱着眉头问道,显然这已引起了他的重视。   商鞅便接着道:“并州的世族前番已被大王灭的差不多,眼下可以忽略不计。冀州方面,因接连燕国的地带,多为平原地带,不利于藏匿,出逃燕国被边境巡骑抓获的机率极大,所以冀州逃往燕国的世族甚少。”   “至于秦国方面。”商鞅走到侧壁所悬地图前,手指向西面关中一点,“虽距中原很近,却有函谷关之险,中间又有秦岭郡山阻隔,极不利于通行,所以逃往秦国的世族也很少。”   接着,商鞅又指向了东南方向,“因有淮水阻隔,淮水之上,又有乐毅安排了徐扬水师,严加巡逻,故世族们想要越过淮水,前去江东投奔吴国,困难也很大。”   “这样看来,世族们可逃的地方,就剩下楚国了?”陶商微微点头,已看出了名堂。   “正是。”商鞅往南阳方向一指,“我大魏与楚国接壤部分,既无大山阻融,也无大水拦路,有多条道路可通往楚国,且其中丘陵密布,极利于隐藏行踪,所以,大部分出逃的世族,都选择经由南阳,逃往楚国投奔刘表。”   刘表么……   陶商英武的脸上,渐渐燃起了丝丝冷绝的杀机,冷笑道:“看来,是时候灭了刘表,端了世族们最后的安乐窝,让他们乖乖的待宰了。”   魏王,打算灭楚!   此言一出,大殿中刚刚沉寂下来的热血,再度沸腾起来,诸将们立时都兴奋如火,再次纷纷叫战。   武将们可以通过打仗立功,他们自然是有仗打就好,管你打谁。   文臣谋士们却不同,他们要考虑大局,考虑的更深远一些,自然没有武将们那么激动。   “适才大王决心以变法大局为重,不对燕国用兵,眼下却又要对楚国用兵,似乎有些……”萧何话未言尽,意思却已明了。   陶商却傲然道:“刘备实力远胜于刘表,灭刘备自然需要起倾国之兵,难道灭个刘表,也要动用倾国之兵吗?”   萧何被问住了,一时无言。   这时,沉默已久的张良,终于站了出来,拱手微微笑道:“大王言之有理,刘表虽然兵多粮足,可惜其军战斗力皆不强,良估摸着,我们只需要出动五万步骑就足矣,而且,我们可以把战略目标,定为夺取襄阳便可,无需深入长江游域,非要灭了楚国全境。”   张良一席话,更坚定了陶商的信心,且让他思路又为之开阔。   只要他能攻下襄阳,就能把南面的边境,推进至汉水一线,到时候有汉水天险阻隔,就等于彻底断了世族们逃往南方的路线,虽未灭楚,却实现了阻止世族逃亡的战略目标。   “欲破襄阳,我军就必须要速战速决,眼下刘表的大军虽尽在襄阳,但其在前番五国伐我大魏之战失利后,已命大将文聘,于新野、育阳二城加固城防,显然是防备着我军进攻,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刘表便可派大军进驻此二城,介时,我军岂非又陷入一场持久战中,这显然对我们推行变法有所不利。”   商鞅虽也赞成对刘表用兵,却又提出了自己的提忧。   “商卿担忧也不无道理,子房,你可有何速破楚国的良策?”陶商期许的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沉吟片刻,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诡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刘表演一出声东击西之计,叫他来不及派兵进驻新野育阳二城吧。”   声东击西之计?   陶商思绪飞转,眼眸转了几转,蓦然间恍然明悟。   一声冷笑,陶商欣然喝道:“传令下去,命英布率军向蒲坂津集结,再命周亚夫率弘农之军,逼近潼关,本王将率五万步骑主力,克日进驻南阳,三面齐攻,一举击灭秦国!”   灭秦!   众臣神色一变,无不为陶商这道王令震撼惊愕。   方才他的大王还力主要攻楚,怎么转眼之间,却又要灭魏,这也变的太过突然了,一众武将们无不震惊茫然。   樊哙更是摸着脑瓜子嚷嚷道:“大王啊,不是我老樊抱怨,你一会要灭楚,一会又要攻秦,你到底是叫咱们要灭谁啊,我都糊涂了。”   陶商哈哈一笑,挥手道:“你们只管依令而行便是,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武将们茫然不解,商鞅、萧何等文臣谋士们,却已恍然省悟,眼中皆流露出赞叹的神色。   武将们虽有疑惑,不过他们又素来知道,他们的大王最擅长的就是出奇兵,往往会有异想天开的手段,让他们大跌眼镜,今陶商既然这么有信心,众臣心虽有狐疑,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   陶商遂是起身,鹰目环扫殿前众臣,手一挥,高声道:“尔等散去,各自早做准备吧,克日随本王奔赴宛城。”   “诺!”   众臣散去,战争的动员令,就此发布,整个大魏所据的两河诸州,很快就沸腾起来。   成千上万的军队,开始向许都方向集结,两河的青壮丁夫,也被动员起来,准备运转粮草。   除了几位智谋不凡的谋士之外,大魏国上下,皆以为他们的魏王,将率领着他们不败的大军,三路进攻秦国,覆灭曹操。   魏国这么大动作,很快便有细作,将情报送往了长安。   曹操方面立刻紧张起来,虽对陶商的真正目标存有怀疑,却也不敢轻视,急调重兵于武关、潼关和蒲坂津一线,摆出一副拒守之势。   至于楚国刘表方面,屯于襄阳的重兵,并没有渡过汉水,进驻育阳新野一线,显然刘表君臣皆以为,陶商是真的要伐秦灭曹。   收到楚国方面细作的情报,陶商笑了,他知道,张良给他所献的这道声东击西之策,起效果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大魏的军队集结已毕,仲夏之时,大魏之王陶商,亲率五万精锐的步骑大军,挟着必胜的信心,浩浩荡荡由许都而下,进至宛城一线,与老将廉颇会合。   为了保护变法顺利推行,防范世族趁机作乱,除了镇守四方边境的军队之外,陶商在国内还留守了近五万的军队,以镇守内部。   大军由许都而发,不日进驻宛城,陶商任命蒙恬为先锋,由宛城北上,摆出向武关进军之势。   在此假象的掩护下,陶商突然间亮出了狰狞的真面孔,大军由宛城北上之后,借着夜色掩护,突然间改道南下,直奔楚国北部门户育阳城而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 让楚人丧胆   育阳城。   通往襄阳的道路上,刘表修筑了三道坚城,育阳,新野和樊城,这育阳城,便为通往襄阳的门户。   此时此刻,整座育阳城,都笼罩在天崩地裂声中。   天空中,石弹狂飞,乱箭如雨,无休无止的射向育阳城主城,城中的楚军,只能战战兢兢的龟缩在女墙下,承受着这恐怖的进攻。   透过盾缝,文聘望着城外茫茫无边的魏军兵潮,文聘这时才恍然惊悟,他和他的楚王刘表,统统都判断失误。   魏军只是打着进攻秦国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向育阳城增兵,真正目的,却是要进攻他们的楚国。   他们中了陶商的声东击西之计!   派往襄阳的求救使者,此刻还在路上,文聘估摸着,刘表从得知急报,到集结兵马,再渡过汉水,赶来育阳城支援,至少要八天时间。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凭手中四千兵马,顶住五万魏军的猛攻,坚守育阳不失。   令文聘头疼的是,这育阳的加固工程,他才完成了一半,有近半边的城墙,还没有进行加固。   而在这个时候,陶商突然率军杀到,文聘对自己能否坚守育阳十日,确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尽管如此,文聘依旧下令坚守城池,不许后退。   原因很简单,育阳城乃荆襄门户,一旦此城失陷,陶商大军就可以长驱南下,抢在刘表大军来援之下,一口气拿下新野,攻下樊城,饮马汉水。   那个时候,襄阳危矣。   襄阳有危,楚国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所以,文聘不敢冒这个险,他必须坚守下去,哪怕等不到刘表援军抵达,至少也要守到刘表的援军进驻新野这第二道防线。   文聘想要坚守育阳,那也得看陶商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陶商用张良之计,演了半天的戏,就是要杀文聘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城中楚军不过四千而已,陶商岂会放在眼里。   当下陶商便下达王令,五万大军全军猛攻,将育阳城夷为平地。   廉颇、彭越等大将们,遂率各部兵马,对沟壕交错,土山林立的育阳城防线,发起了昼夜不停的进攻。   育阳城防线的坚固程度,着实是厉害,虽然只修了一半不到,却也相当的坚固。   如果文聘有足够多的兵马,陶商想凭五万兵马,就要速破育阳的话,还真没有那个把握。   可惜,文聘手中只有四千兵马。   楚军兵少,无法顶住魏军全线进攻,外围的防御工事,很快便被处处突破,一座座土山被所摧毁。一道道沟壕被填平,魏军不到半日时间,就攻至了育阳主城之下。   午后时分,文聘脸色阴沉如铁,扶刀立于城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魏军将数以百计的天雷车,缓缓的拖至城前。   城北方向,五万魏军列阵已毕,战旗遮天蔽日,气势滔天。   军阵之前,近五百余门天雷炮,已经被架起,更多的天雷炮,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   陶商已看出,育阳西北面的城墙,还未及完成增厚加固,他便决心要用六百门天雷炮,同时猛轰,让楚军享受享受,什么叫作天崩地裂。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天雷炮,城头的楚军无不是战战兢兢的发抖,连手中兵器也拿捏不住,吓到神色慌张,乱了分寸。   副将王威,忍不住劝道:“文将军,魏军数量十倍于我军,又有天雷炮这样恐怖的攻城利器,只怕我们要顶不住啊,为今之计,不若及时弃城退往新野,保存实力为上。”   “不可!”文聘断色否决,沉声道:“现在弃守育阳,就算撤到了新野,大王的援军定然还没有赶到,到时魏军尾随追至,我们拿什么来守新野?”   面对文聘的反问,王威默然无言以对,他自然也很清楚,育阳城对楚军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这育阳城,关乎到我大楚生死存亡,守不住也得守,传令下去,谁敢擅退一步,斩无赦!”文聘决然肃杀的喝道。   王威身形一震,眼中掠过惧意,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号令传下,文聘目光射向北面,咬牙冷哼道:“陶贼,这育阳城就算没有加厚,也是坚城一座,我就不相信,你那天雷炮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能轰破我的城墙!”   傲气决然的文聘,遂将自己的决心,传达给了育阳城城头的诸军,并亲自沿城走了一遭,去鼓舞激励楚军的士气。   文聘是斗志十足,可惜楚军的士气,却是没那么好鼓舞起来的。   陶商攻灭晋国,诛杀袁尚,击退五路诸侯联手进攻,声名威震于天下,在楚军眼中,俨然已如魔神般的存在。   眼下,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挟着十倍之军亲自来攻,早已在精神上,给楚军士卒以沉重的打击。   胆战心惊的楚军士卒们,只不过是畏于军法,才勉强的站在城墙那里,不得不坚守下去。   城外,魏军将士,气势如虹。   五万大魏军团列阵已毕,陶商要用十倍的兵力,一口气将育阳城夷为平地。   身着玄甲的陶商,驻马横刀,冷绝如冰的鹰目,远望敌城方向。   虽隔数百步,他却仿佛能看到,城上的楚军士卒,一个个是如何颤栗恐慌慌的表情。   前方处,最后一辆天雷炮已推至阵前,六百门天雷炮皆已就位,黑压压一片正对育阳城主城。   时机已到,还等什么。   陶商轻吸一口气,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傲然威喝道:“擂鼓,给本王往死里轰!”   嗵嗵嗵——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直震得育阳城上尘土滑落,天雷炮尚未发射,城头的楚军已是脸色惨变。   几通鼓过,那震天的鼓点声,突然间达到了最急促高亢处。   呜呜呜——   刺耳的破空之时,瞬间填满了耳朵,六百余颗巨大的石弹,几乎在同一时间腾空而起,划出曼妙的弧线,如陨落的群星一般,向着育阳城城头狂轰而下。   万炮齐发的瞬间,城头上,纵使自傲然铁血的文聘,面对那铺天盖地面来的流星群,也瞬间愕然变色,下意只的深深缩进了女墙之下,不敢稍有抬头。   数不清的石弹,瞬间轰落,育阳北城一线,转眼已淹没在了漫天而起的狂尘之中。   楚军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六百余辆天雷炮一刻不停,不断的向敌城任意的投射,倾盆而下的石雨,将育阳城城化做了一片修罗地狱。   轰击持续了有半个时辰的轰击,近六万多块石弹,轰在了长不足百步的主城城墙上。   不知过了多少,炮声才渐息。   城前,五万双激动的目光,瞪到斗大,迫切的想要欣赏敌城被蹂躏后的景象。   漫空的尘雾终于落下,育阳城城重现面貌。   西北一线,较为薄弱的一段,已是塌了一大片,其余城墙不是塌落就是开裂,城墙上端的一切建筑,均已被夷平,整座育阳城城已是面目全非。   文聘从女墙下爬了起来,吐出了满嘴的灰尘,扫一眼四周,不由也愕然变色。   左右的士卒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战战兢兢的仿佛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惊吓,斗志几乎就要跌落谷底。   “这……这就是天雷炮的威力吗,太可怕了……”副将王威更是声音都在颤栗。   “鼓气勇气来,为了大楚死战不退!”文聘很快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咬牙举刀大喝。   他的语气,却已不似方才那般决毅,隐约已透出几分底虚。   城前处,陶商脸上已杀机迸射,鹰目中迸射出冷绝杀机,手中战刀向着敌城指,冷冷喝道:“全军进攻,给本王把育阳城夷为平地,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嗵嗵嗵!   战鼓声再起,震碎大地,令苍穹变色。   “大魏的将士,为我王夷平敌城!”阵前的霸王项羽,一声震天的咆哮,手中霸王金枪向着残破的敌城狠狠一击。   “杀——”   震天的杀声中,近三万的中路军团,轰然而动,挟着令大地震颤的步伐,向着敌城推进而上。   东西两翼,彭越、廉颇两员大将,各率左右两路兵团出动,近五万人的庞大军团,几乎同时向着育阳城涌去。   城头上,本是驻守了四千余名楚军,这一轮石雨轰击下来,虽未轰破育阳城城墙,却也有近七百余敌死在飞石之下。   幸存者从废墟爬起来,来不及喘一口气时,耳边便再度响起震天之响,举目穿过落定的尘雾一望,惊见茫茫如涌水般的魏军兵流,正狂涌而至。   楚军肝胆再裂,无不惊恐惶然,连手中的兵器都要握之不住。   文聘见状,抖去身上的灰渍,横刀大喝道:“是男人的都给老子拿出胆子来,为大楚决死一战!”   王威等躲在女墙下的几千残兵,在文聘的喝斥下,勉强的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不安的准备迎敌。   就在楚军刚刚就位时,魏军已攻涌至了城下。   项羽、廉颇、彭越、樊哙、养由基等大魏将,悉数上阵,率领着陶商五万精锐大军,如潮水般,向着破损的敌城城扑卷而去。   魏军将士震天的喊杀之声,隆隆的铁蹄声,直震得育阳城城墙上的灰尘都跌落。   城头上,刚刚鼓起勇气的楚军,无不被魏军滔天的气势,惊到手足无措,吓得面瞪口呆。   文聘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魏军,正铺天盖地涌来,不由也再度变色,燃起的傲气,立时受挫。   深吸一口气,文聘强大起精神,大喝道:“楚王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守得住,楚王必有重赏,谁敢退半步,军法处置!”   楚军兵少,又被天雷炮所轰,士气大跌,而涌来的魏军将士,数量十倍于楚军,且个个如龙如虎,斗志如狂。   占尽优势的在大魏将士,狂卷至城前,一场辗压之战,就此开始。 第四百五十章 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大魏将士在浴血奋战,为大魏开疆拓土,陶商这个大魏之王岂能闲着,当即也策马而上,直抵北门一线亲自督战。   驰抵城下,陶商深吸一口气,战刀向敌城狠狠划下,大叫道:“我大魏将士,给本王冲上城去,第一个登上城头的,本王重赏百金。”   魏王的出现,本就大大的鼓舞了魏军士气,这重赏一出,更是令魏军将士战意燃到发狂的地步。   那可是百金啊,寻常士卒,哪怕是一辈子的功劳,只怕也挣不到百金,谁得了这百金之赏,就可以瞬间脱离底层,一跃成为富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数不清的大魏将士,在重赏的激励下,发疯似的奔过早已被土石填满的护城壕,将一面面云梯竖起,冒着城头的箭矢,疯狂呼喊着向上奋勇攀爬。   长达数百步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魏军,如蚂蚁一般爬满了城墙。   城头上,文聘依旧没有放弃,舞刀大叫道:“弓弩手,给我往死里射,把檑木飞石扔下去,砸死敌寇!”   士气低落的楚军,战斗力大减,但文聘仍凭借着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强行激起了他们的战斗意志,鼓起勇气展开反击。   魏军的狂攻已经开始,主持攻城的项羽,丝毫不将敌人放在眼里,霸王金枪一指,厉喝道:“破军营何在,给本将压制敌方箭矢。”   四千以破营弩士为主体的弓弩手们,聚列于护城壕前,在养由基的指挥下,开始向着城头的楚军无休止的乱射。   破空之声一时骤起,密集的箭雨下,城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中箭的楚军,凄厉的嚎叫着坠下城来,摔在那坚硬的地面上,摔成粉身碎骨。   沿城一线,上百张云梯已树起,近五万的魏军将士,正奋不顾身的攀爬,一名将士中箭坠落,随后的士卒连眼都不眨一下,即刻又顶了上去。   正面,三万魏军将士,在项羽的指挥下,占尽了优势,甚至有二十余名攻城死士,顶着敌方的箭矢飞石,竟已勇敢的爬上了城头,与敌军展开了近身博杀。   文聘很快发觉西城一线形势有危,急率三百精锐的亲兵赶到,他一马当先,战刀乱舞,连着斩落数名魏兵,凭着一己之力,将冲上城头的一队魏兵,统统都斩杀辗压了下去。   文聘在城头上大显神威,城前督战的陶商,早已注意到了他。   眼见己军登城的士卒,被文聘凭着一己之勇赶下城来,陶商不禁剑眉微微一凝,集中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那员敌将。”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文聘,统帅80,武力85,智谋71,政治62。”   果然是文聘。   这个文聘,单独拿出哪一项数据,都不怎么突出,但整体数据却颇为平均,似乎没有什么软肋。   这样的将领,最善于守城,对付起来也相当的头疼。   思绪一转,陶商蓦然眼前一亮,向养由基喝道:“看到城上那个使刀的敌将没有,那必就是敌将文聘,你可有信心一箭射死他。”   养由基顺着陶商所指,瞄向城上一眼,即刻锁定了文聘身影,当即道:“此敌武道看起来不弱,末将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也可以试上一试。”   当下养由基便卸下背上的铁胎弓,弯弓搭箭,独眼瞄准了近七十步外的文聘。   几个呼吸后,养由基眼眸一聚,拉弦之手蓦然一松,那一支利箭离弦而出,如电光一般直奔城头文聘而去。   城上正乱战的文聘,猛听嗡呜声逼近,心知有箭袭来,侧目瞥去,果见一道流光向自己扑来。   85的武力值,使得文聘拥有相当迅捷的反应能力,再加上他知道陶商麾下有养由基李广这样的神射之士,事先就有所提防,无论指挥作战,还是挥刀厮杀之时,始终都留出几分精,防范着城下冷箭来袭。   箭发一瞬,文聘就觉察到冷箭来袭,手中刀势虽老,不及回挡,足下却是一错,闪避开袭来之箭。   这若是放箭之人,乃是寻常的弓手,文聘这么一避,也就轻松的避了过去。   可惜,放箭之人,不是泛泛之辈,可是魏军中鼎鼎大名的独眼弓神。   这一箭,力道何其之猛,来势极快,文聘身形只微微错动时,利箭已呼啸而至。   噗!   利箭错过了心脏要害,却重重的射中了他的右肩。   文聘闷哼一声,身形在箭力的冲击下,向后跌撞了几步,重重的靠撞在了城楼墙壁上。   “好强的力道,好快的速度,不是养由基,必就是那李广,该死……”文聘心中暗暗叫苦。   他虽避过致命一击,但右肩受箭伤重创,连战刀也快要拿不稳,又如何再亲自搏杀。   “这个文聘,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连养由基都射不死他。”陶商暗自感慨。   养由基虽没射死文聘,但攻城的魏军将士,瞧见他们的独眼弓神,一箭射伤了敌军主帅,士气倍受鼓舞,攻城更加猛烈。   城上苦战的楚军们,眼见主将文聘箭,本是低落的士气,却再度受挫,此消彼涨,楚军形势更加不利。   城头上,靠在墙壁上的文聘,忍着伤痛,狠狠一咬牙,硬是将穿入肩膀的利箭给拔了出来,涌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战袍。   “陶贼,我大楚乃是天下世族最后的避难之所,有我文聘在,我就绝不会让你攻入大楚!”负伤的文聘竟似被激起了怒火战意,撕下衣襟一裹伤口,忍着伤痛,手舞大刀,再度出现在了城头。   文聘的坚守不退,一鼓稍稍鼓舞了楚军士气,王威等楚军无不为之感染,咬紧牙关苦战。   沿城一线,楚军竟然稍稍的扳回了些许劣势。   文聘连斩数名杀上城头的魏军士卒,自以为夺回了优势,便挥刀指向城外,傲然大叫道:“陶贼,我文聘在此,你休想踏入我大楚半步,今日我非打破你战无不胜的神话,叫你知道我楚地儿郎的厉害。”   “大楚万岁!”   “大楚万岁!”   受到鼓舞的楚军士卒们,如打了鸡血一般,山呼海啸的大叫起来,一时看起来似乎声势颇盛。   可惜,在陶商看来,楚军的咆哮,不过是蚂蚁在向大象大叫而已,就算喊叫的再凶,也无法阻止被大象的世足辗压。   远看着狂妄叫嚣的文聘,陶商只不屑的一声冷笑,“文聘,你真以为,在本王的绝对优势之下,光凭喊几嗓子,就能够扭转胜负么,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是被辗压的滋味吧。”   大魏的战鼓声,更加猛烈,几乎将天地震碎。   魏军将士们丝毫不受敌人的影响,越战士气越战越旺盛,数以万计的将士,奋不顾身的向着敌城城头爬去。   文聘凭着一己之力,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一钟刻后,占有绝对优势兵力的魏军,终于全面攻上了残存的育阳城头。   片刻间,便有十余处城墙被魏军攻破,成百上千的魏军将士爬上城头,大刀无情的斩向那些惊恐的敌人。   大部分的楚军士卒,斗志瓦解之下,已顾不得文聘的所谓威望,纷纷开始擅自溃逃,更有吓破胆者,竟是当场放弃了抵抗,举械投降。   杀上城头,杀到狂烈的魏军将士们,却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刀剑无情的斩向败溃的敌卒,用他们的人头,来为自己的军功上再添一笔。   一名名敌卒倒下,眼见投降不成,他们只有弃守城头,望风而逃。   “陶贼果然如传说中强大,竟然攻破了我的育阳……”文聘脸上的傲气也被击碎了,脸色惨白,咬牙切齿,一时间也乱了阵角。   便在此时,只听得城门方向,传来一声轰天巨响,文聘急是看去,惊恐的看到,被石弹轰到开裂的大门,竟已被魏军用攻城锤撞碎了半边。   文聘看着那半裂的大门,听着那轰隆隆的撞击巨响,看着望风而溃的士卒,脸色转眼阴沉如铁,他知道,一旦城门被轰破,大势将去,育阳失守已成定局。   原本决心死守,抱在城亡人亡决心的文聘,这个时候,心中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他清楚,再徒自死撑下去,不是战死城头,就得被魏军俘虏不可。   “那陶贼乃我世族公敌,我文家乃荆襄世代世族,我岂能为他所擒,我也绝不能死在他手里,大楚还需要我……”   念及于此,文聘的抵抗之心已失,只是碍于先前发出的决死守城的誓言,却半天开不了口下达撤退的命令。   “文将军啊,城门就要被轰破,育阳是绝计守不住了,快撤往新野吧!”征袍染血的王威,脸上挂着彩狂奔而来,颤声大叫道。   “育阳城我大楚门户,本将早说过要与此城共存亡,岂能弃城而逃。”文聘碍于面子,依旧硬着头皮死撑。   王威身形一震,暗暗咬牙,焦虑无奈的握着手中大刀,一时是进退不得。   文聘却挥动手中战刀,慷慨悲愤叫道:“大楚的将士们,楚王养你们十余年,现在正是你们报答楚王的时候,为了大楚,为了大——”   就在文聘鼓舞士气的咆哮尚未吼完之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城门已被魏军的攻城锤轰碎。   巨响轰鸣,木屑狂飞,堵在城门后边的楚军士卒,顷刻间不知被撞碎了多少。   一瞬间,文聘残存的丁点胆量,都随着那破碎的城门,轰然而碎。   “传令下去,全军速速往新野撤退。”文聘到底也是有大局观的大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急是下令撤退,自己也喝令左右搀扶,带着伤躯仓促的逃下城去。   王威大松了一口气,急也提刀跟了上去,一路召唤士卒们撤退。   主将一退,城头楚军更是崩溃,魏军成千上万的军士灌涌向城头,刀枪无情的斩向惊惶的楚军。   沿城一线,楚军被杀到鬼哭狼嚎,已全面土崩瓦解。   此刻,北门城门已轰然破碎,城门洞开,陶商是看的清清楚楚。   刹那间,熊熊的战意便将陶商焚身,热血一声,陶商纵马扬刀,狂喝道:“城门已破,大魏的将士们,随本王杀进城去,杀楚人一个片甲不留——”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刘表,老子我来了!   长啸声,陶商一骑如电,踏过吊桥,直奔城门而去。   荆轲率领着一众亲兵,蜂拥的追随而上。   陶商一马当先,如天神般踏过吊桥,撞入了破碎的城门之中。   几名尚未得到撤退命令的楚军士卒,急是一拥而上,想要挡住陶商。   “好久没有亲上战场,今天,就让本王杀个痛快吧,哈哈哈——”陶商放声狂笑,手中战刀狂击而去。   只见那一柄黑色的战刀,如磨盘般荡出,80多的武力值施展出来,堵上来的三四名敌卒,还没看到陶商如何出刀之时,血肉之躯已被斩飞,轰为了粉碎。   陶商一马当先,无人能挡的杀入了育阳城,身后,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如洪流一般从破碎的城门灌入。   连陶商这个大王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其余大魏将士,焉能不用命拼杀。   项羽、彭越等大将们,个个杀机如狂,挥纵着各部兵马狂涌而入,项羽亲率的七千铁骑,也如铁甲洪流一般,辗入了敌城。   楚军防线全面瓦解,崩溃的士卒四下狂奔。   北门向南的道路上,负伤的文聘在亲兵的搀扶下,正吃力的策马狂奔,还没逃出几十步,便听到身后杀声震天而起,回头一看,数不清的魏军已涌入城,正在屠杀他溃逃的士卒。   “陶商,育阳城我就让给你,咱们新野城下再决胜负……”文聘暗暗一咬牙,却只能无奈的纵马狂逃。   就在文聘驱使着战马,吃力的前行时,身后处,陶商已纵马舞刀,挥军狂杀而来。   文聘回头一瞥,惊骇的发现,魏国之王,战无不胜的陶商,竟然亲自上战场,还在亲自追击他。   那面骄傲的大魏王旗下,身披玄甲,背后赤艳披风猎猎如火,英豪无双的年轻武将,就是那个诛灭袁氏一族,把天下群雄杀到闻风丧胆的中原之主。   文聘心中是又惊又恨,陶商的出现,激起了他的雄心,真恨不得折马而回,将陶商一举击杀,为天下除此大害。   可惜,此刻他肩膀受了重伤,空有一腔的愤恨,却绝不可能战胜陶商。   斗志全无的文聘,只得拼命抽打着战马,加快逃命的速度,却又不甘心放过诛杀陶商的大好机会,便是大叫道:“王威,你看到没有,身后红色披风的敌将,就是那陶贼,快去杀了他,宰了那大奸贼,你就立下不世奇功啦!”   王威回头一扫,果然看到了陶商所在,瞬间兴奋如狂,眼中迸射出狂烈的杀机,仿佛天下掉下一块大馅饼来。   “文将军先走,我来取这大奸贼的狗头!”王威豪情大盛,大喝一声,自信的拨马而回,纵马舞刀,杀向了陶商。   陶商与刘表间的交手并不多,当年二人只是为了争夺宛城,才发生过一次战争。   其余的几次战争,刘表都没被陶商视为主要对手,南阳战区一线,陶商也都一直处于守势。   至于刘表,这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见有机可乘之时,便出进攻南阳,想要捞取点好处,一旦陶商回师时,立刻就撤兵缩了回去。   就如前番五国伐魏,刘表也是起大军进攻宛城,却为廉颇所阻,一旦听闻袁尚被灭,陶商回师邺京的消息后,就立刻缩回了襄阳。   正是因此,楚国上下虽皆知陶商用兵如神,却不知,陶商的武道也已早胜于当年。   王威小瞧陶商的武力,以为让他撞上了天大的好运,便想单枪匹马的来战陶商,想取陶商人头,立下不世奇功。   “系统精灵,给本王扫描前面杀来那武将的数据。”陶商也聪明的紧,不轻易与敌交手,先要扫描敌将数据。   毕竟,楚国中除了黄忠,还有甘宁魏延这样武力值惊人之将的存在,陶商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未必是那几人的对手。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王威,统帅66,武力71,智谋53,政治56。”   陶商当场就笑了,战刀一扬,狂笑道:“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也敢挡本王的路,你是找死!”   暴啸声中,陶商手舞沾血的大刀,正大雄浑的刀势狂扫而出,挟裹着无上的威势,向着王威狂斩而来。   那拖着血色尾迹的刀锋,尚未横扫而至之时,那狂烈之极的杀气,已铺天盖地的狂压而来,威势竟令神鬼变色。   原本还肃厉的王威,精神力立时被压制,心中骇然,这才猛然意识到,陶商的武道,似乎要比他想象中的强。   甚至,还要强于他。   心中虽惊,但此时已骑虎难下,他只得狠狠的一咬牙,攀起大刀,倾力相挡。   吭!   一声震天的猎猎激鸣,火得血雾狂溅而起,陶商如闪电一般,从王威的身边掠过。   王威的双目,瞬间睁到斗大,几乎要迸裂出来,眼神也凝固在了骇然的一瞬,那惊怖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怖之下。   错马而过,他颤抖着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腹部,已被陶商斩出一条硕大的口子,大股的鲜血,还有一根根的肠子,哗啦啦的在往外狂淌。   “陶贼的武道,竟然——”王威脸形扭曲,带着一脸恐怖的表情,捂着肚子从马上轰然栽落,就此毙命。   大魏之王,只用一招,就取了楚将之命。   “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跟随于后的大魏将士们,眼见他们的大王怒发神威,秒杀敌将,无不为之震服惊叹,齐声高呼喝彩。   纵然是武道天下无双的项羽,也暗自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暗忖:“这些年未见大王亲自上战场,没想到他的武艺非但没有落下,还又有精进,果然是个武学奇才。”   陶商这边大显神威之时,几十步外的文聘,眼见王威一招被秒,惊的已是骇然变色,差点没能从马上掉下去。   “陶贼的武道,竟然强到这种地步,竟能一招击杀王威,这可是连我也做不到啊……”   文聘的心中是深深的震撼和不解,已彻底的丧胆,不敢再回头一眼,只能趁着王威拖延的片刻间,埋头狂逃,逃入了混乱的逃军之中。   阵斩王威的陶商,欲追文聘之时,却发现文聘趁着这片刻的时间,逃入了不知哪条街道,不知了去向。   “文聘,今天就饶你一命,新野再取你人头!”   陶商一声冷笑,也不屑穷追,勒马回身,横刀而立,一身霸绝天下之势。   身后,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们,如海潮一般,汹涌的灌入育阳,残破的北门城楼上空,大魏的皇旗,已高高的飞舞起来。   育阳已破,楚国的大门,就此被陶商一脚踢开。   ……   汉水南,襄阳城北郊。   那一片开阔的校场上,杀声震天,鼓声隆隆,气势逼人。   这却不是楚军在战斗,而是数以万计的楚军,正在热火潮天的操练。   将台之下,头戴王冠的刘表,负手微微而立,凝视着将台之下,自己威武雄壮的将士们,苍老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   “陶贼啊陶贼,你这个出身卑微的奸贼,竟然妄图推行商鞅变法,走暴秦的老路,把天下世族赶上绝路,只要有我刘表在一日,你就休想……”   刘表目光望向北面,脸色阴沉,暗暗咬牙切齿。   陶商先是在并州大肆抄灭世族,接着又在中原实施商鞅变法,剥夺了世族垄断官位的权力,出身世族,最喜欢圈养世族名士的刘表,得知陶商所为,自然对陶商是更加深恨。   而今,中原不少世族,为了躲避“陶商之祸”,皆举家逃往荆州,来投奔刘表这个大楚之王。   一时间,楚国是世族群聚,名士云集,呈现出一副“英雄豪杰云集”的盛况。   这么多平时想请都请不来的大族名士们,纷纷前来投奔,这大大的满足了刘表的虚荣心,令他俨然以天下世族的领袖自居起来。   “天下世族皆云集我国,我大楚国力必然剧增,眼下陶商又要起倾国之兵伐秦,咱们现在只需要练好兵马,等着陶贼跟曹操杀个两败俱伤之时,再举兵北上,这一次,必可一举拿下宛城,夺回南阳,甚至还可以杀入中原。”   身边处,谋士蒯越,正洋洋洒洒的给刘表勾勒着美好的未来。   刘表捋须呵呵大笑,苍老的脸上,尽是意气风发的得意。   “陶贼自以为灭了晋国,就目空一切,眼下他在魏国中搞什么商鞅变法,已是激起世族深深不满,他又不顾国内不稳,还敢起倾国之兵去攻秦国,我看他这真是自取灭亡啊。”另一边,长子刘琦也冷笑道。   如今刘表虽娶了蔡氏为后妻,对于次子刘琮颇为喜爱,但到底次子尚且年幼,他对长子刘琦还是要更器重一点。   眼下让刘琦跟着参与练兵,他就是想着重培养一下自己这个长子,好让他也能撑起一片天,毕竟,自己的儿子用起来才最放心。   “琦儿这番话说的很有见识,陶贼内部不稳,又强行对外用兵,实犯了兵家大忌,此贼这回确实是狂妄过头了。”刘表微微点头,对刘琦流露出几分赞色。   刘琦精神顿时一振,忙拱手道:“他日父王若出兵伐魏,儿愿随父王出征,为父王开疆拓土,诛灭陶贼。”   “有你上战场立功的时候。”刘表笑着点头,却又道:“不过你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多去黄家走动走动,为父打算为你迎娶黄承彦的女儿为妻,让你弟弟娶了蔡家女儿为妻,你明白父王的心思吗。”   刘琦也有些聪明,自然知道刘表这是想让他刘家,跟黄蔡两家通过联姻,结成更为紧密的联系,以加恐固他们刘家在荆州的统治地位。   “儿臣明白。”刘琦会意,忙是拱手道。   刘表这才点点头,目光再次多向北面,冷冷道:“只有咱们楚国内部团结一致,为父将来才能放心北伐,为天下世族除掉陶贼这个大祸害啊。”   刘琦忙是附合着刘表,愤慨万分,大骂陶商残暴。   正当父子二人,慷慨激昂之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拱手大叫:“禀大王,北面急报,陶贼突率五万步骑犯我大楚,文将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育阳已失!”   刘家父子,顷刻间骇然变色,一老一小两张脸,都凝固成了愕然的一瞬。 第四百五十二章 遇到铁板了   育阳,失守!   这个突然间的噩报,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把刘表轰到天眩地转,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稳。   “父王!”刘琦吓的叫了一声,急是上前将刘表扶住。   刘表惊到神魂不安,大口喘着粗气,额边斗大的汗珠直往下淌,喘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是强行压制住澎湃的情绪。   “陶贼不是起倾国之兵去伐秦了吗,怎么会突然杀入我大楚?”喘息过来的刘表,惊异的喝问道。   斥侯苦着脸道:“小的也不知,只知五万魏军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在育阳城北,因为城池还未全部加固完毕,文将军兵马又少,才会被敌军强行轰破了城门,杀了进来。”   刘表是愕然无语,惊慌的看向蒯越,想要寻求这位首席谋士的解释。   蒯越愣怔半晌,眼中蓦然间闪过一丝恍然惊悟之色,惊道:“我明白了,其实陶贼压根就没打算伐魏,他的真正入侵目标,其实一直都是我们大楚,他大肆宣扬要伐魏,不过是想堂而皇之的率军进驻南阳,却突然挥师南下,直取育阳,我们是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原来如此,这个陶贼,果然还跟当年一样奸诈无比,可恨啊,本王竟然失算……”恍悟过来的刘表,是又惊又怒,懊悔不已。   就在刘表还在懊悔时,紧接着又有情报送道,言是文聘不但失去了育阳,自己也被养由基和箭所伤,不但如此,就连副将王威,竟然也被陶商临阵亲斩。   刘表又是惊到身形剧烈一颤,气的是脸色惨白,冷汗刷刷直滚。   这时,长子刘琦反而先冷静下来,拱手道:“父王莫要太过忧虑,育阳虽失,咱们还有新野城,为今之计,当速起我大楚之兵,赶往新野去援救文仲业。”   蒯越也点头道:“大公子所言极是,新野城乃是全部加固过的,料想以文仲业之能,足可守到我们援军赶至,而陶贼不过带了五万兵马,跟我们兵力相当,到时咱们只要坚守城池,料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长子和首席谋士的话,终于让刘表心情稍安,也不及多想,当即便采纳了他二人的进言。   当天,刘表便下令,尽起襄阳之兵,北渡汉水赶往新野。   同时,刘表又飞马派人赶往新野,告知退守的文仲,至少要坚守新野三天以上,三天之内,他的大军必到。   ……   两天后,新野城北。   晨风呼啸,天地之间,弥漫着暗流涌动般的浓浓杀气。   陶商纵马提刀,沿着南下的大道,一路的狂奔,身后,五万大魏步骑将士也在匆匆奔行。   他在跟刘表抢时间。   攻陷了育阳之后,陶商连一刻休整也没有,当天便率大军一路追击,直奔新野城。   他知道,刘表必已收到他南下的消息,此刻援军想必已经在赶往新野的路上。   他此役只率五万兵马来,在兵力上并不占优势,倘若不能抢先一步拿下新野,让刘表率援军赶到,凭着新野坚城据守不战,他速破楚国的战略计划,便要就此泡汤。   日出时分,陶商终于赶到了新野城北,五万将士挟着必胜的斗志,向着新野城北,列阵逼近。   天光大亮之时,大大小小数十个军阵布列已毕,向着新野城缓缓逼近。   大魏的王旗之下,陶商驻马而立,遥望着新野城头。   他隐约已能看到,城头的楚军,一个个皆是何等瑟瑟发抖的恐惧模样。   育阳已破,文聘率不足一千的兵马,逃至了新野城,会合城中原有的两千驻军,勉强凑足了三千兵马,正是凭着这三千兵马,文聘又恢复了斗志,再次摆出决死守城之势。   “文聘,看来育阳城一战是没把你打痛啊,你这么执意想找死,本王这次就成全了你……”望着城头那面“文”字大旗,陶商鹰目中,冷绝的杀机狂燃而起。   “大王,三军列阵已毕,请大王下令攻城。”项羽策马而来,拱手道。   陶商一点头,战扬向着新野一指,厉声道:“还照原样,先以天雷炮轰城,轰碎敌军狗胆。”   “诺!”项羽策马提枪,飞奔前阵而去。   王令传下,魏军军阵,缓缓的分出一条条的空隙,让开了通往阵前的道路,几百头骡马在士卒的喝斥下,拖着五百余门天雷炮,浩浩荡荡的开向阵前。   转眼间,五百威力强大的天雷炮,排列已毕,一颗颗石弹已蓄势待发。   五万魏军将士们,精神立刻都激昂起来,个个都瞪大眼睛,等着再次欣赏敌人被蹂躏的盛况。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响起在天地之间,如同死神的召唤之音。   嗖嗖嗖!   五百天雷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数不清的巨石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向着新野北门城头呼啸而去。   天空被遮盖,脚下的大地在摇动,仿佛天地都要崩塌一般。   轰轰轰——   瞬间,整个新野北城一线,都被漫空的石雨覆盖,淹没成了冲天而起的尘雾之中。   石弹在轰鸣,碎石尘屑在飞舞,敌卒在惨叫,狂尘笼罩的敌城,看不清任何景象,却叫观战的魏军士卒,都为之心惊。   轰击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最后一枚石弹发射完毕。   天地间复归平静,尘雾渐渐落下,新野北门一线,重新又进入了魏军将士的视野,已如料想那般,被轰到面目全非,疮痍不堪。   只是,那一道城墙只是表面看起来残破,但主体城墙,竟未有一处塌陷,依旧是屹立不倒。   “新野城,果然要比育阳要坚固啊,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固到什么程度……”   陶商鹰目一凝,傲气狂燃,挥刀向着敌城狠狠一指,喝道:“停止炮击,全军给本王辗碎新野城。”   嗵嗵嗵!   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响起,成千上万的魏军,如潮水一般,呼啸着扑向了新野城头。   转眼间,数万魏军将士,便是扑至了城前。   云梯高树,箭如雨下,绵处数百步的新野北门一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之战。   这一次,因为新野主体城墙没有开裂塌陷,魏军的攻城难度便比育阳之战时,要大了许多。   文聘虽然肩膀受伤,无法亲自挥刀作战,但凭着出色的统兵能力,仗着新野城坚固的城防,凭几千号兵马,竟是生生挡住了魏军一波接一波的猛烈进攻,鏖战一个多时辰,新野城上的楚字旗号,依旧树立不倒。   望着顽强抵抗的楚军,陶商剑眉已凝,暗忖“这个文聘确实是个棘手的家伙,若不除掉此人,只怕刘表的援军赶到之时,我还攻不下这新野城。”   城头上,文聘身正裹着绷带,扶刀而立,指挥着楚军拼死抵挡。   眼看着城外魏军的攻势,渐渐开始减弱下去,文聘的脸上,不由重新浮现出傲然自信之色,冷笑道:“陶贼,育阳城让你杀了个措手不及,占了一丝便宜,今日这坚不可摧的新野城,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自信狂烈之下,文聘自以为守住了城池,召呼士卒奋勇作用,楚军的士气一时大振。   “大王,这新野城实在太坚固,我天雷炮也无用武之地,这个文聘又颇为了得,看这情形,只怕今天是攻不下新野了,不如暂且收兵,再想其他办法。”身边的张良,便冷静的劝陶商收兵。   陶商也不是一根筋的人,眼见形势不利,自也不会意气用意,当即下令全军收兵,于新野城北逼城下寨。   铛铛铛——   金声响起在旷野上,正在攻城的诸将们,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依令各率本部兵马徐徐撤退。   城头上,文聘俯视着魏军退去,长出了一口恶气,仿佛也报了育阳之战的仇,冷哼道:“陶贼,我早说过,必要你折戟于新野城下,我文聘说到做到。”   沿城一线,几千号楚军眼见魏军撤去,个个惊喜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之后,才确认无疑。   楚军士卒们顿时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向着城外撤去的魏军肆意辱骂,耀武扬威。   文聘也忍不住得意大笑,拂手喝道:“速给大王发去捷报,就是让他不必心急,只从容发兵来援便是,新野有我文聘在,稳如泰山。”   一骑信使很快由南门而去,带着文聘战退魏军的捷报,向着南门奔去。   新野城内城外,回响着楚军得意的欢呼声,久久不散。   “他奶奶的,没想到文聘这个狗娘养的,还真有两把刷子,咱们五万大军狂攻都拿不下个新野城。”   樊哙一回营,便把头盔气乎乎的往地上一扔,朝着养由基报怨道:“我说老养啊,你不是号称独眼弓神么,你那天怎么就没射死那姓文的杂种呢。”   “什么弓神,那都是大家给我扣上的虚名,我要是真每箭必准,那大王还要你们做什么,靠我一个人就可以包打天下了。”养由基苦笑着辩解道。   “那你一箭不行,就不能再射他一箭吗,说不定就射死了。”樊哙嘟囔道。   养由基摇了摇头,叹道:“武道达到文聘这种程度,除非是他毫无防备,否则就算是我和李广这样的神射,也休想冷箭射死了,而且他之前中了一箭,必然提高了警觉,想要再射杀他,除非是箭圣复生,说不定还有机会。”   箭圣!   听到这个霸气的名号,陶商突然间眼前一亮。 第四百五十三章 箭圣   翌日,晨光初现之时,魏营之中,鸣锣集结之声便已响起。   震天的锣声中,大魏国五万精锐之师,再度集结出营,结成大大小小的军队,再次向新野北门方向,浩浩荡荡的逼近。   魏军逼近,城头哨戒的楚军,立刻示警之声大作,急派人飞马前去报与文聘。   此时的文聘才刚刚睡醒,他原想陶商昨天进攻失利,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实力,而刘表的援军已近,陶商必会不得不改变战略,把速战改为持久战,停止对新野的进攻。   文聘却没想到,只一宿功夫,陶商就卷土再攻而来。   文聘不及多想,急是披挂出帐,直奔城头而来。   片刻后,他已站在新野北门城头,举目俯视,只见数百步外,五万魏军结成大大小小数十余个军阵,黑压压的连绵百丈,肃列于城前。   “陶贼,看来昨天没把你打痛,皮又痒痒了吗……”文聘嘴角扬起自傲的冷笑。   在他看来,陶商今天的进攻,无非又是故伎重施,先以天雷炮轰城,然后再发动步军,妄图凭着人海战术,狂攻下新野。   可惜,昨天一战已经证明,新野城防坚不可摧,连天雷炮也无用武之地,陶商今日再攻,正好给了文聘再度扬威的机会。   “文将军快看,敌阵之中,这一回似乎并无有天雷炮的影子。”眼尖的副将,突然提醒道。   文聘举目细细一看,果然如副将所说,魏军阵中,并没有看到一门天雷炮的影子。   不动用天雷炮,难道陶商想单凭人海战术,就想要冲破新野城吗?   文聘狐疑了片刻,却又不屑一哼,“无论陶贼用什么手段也没有,新野城坚不可摧,只要有我文聘在,他就休想攻上城头。”   左右副将们皆被他的自信感染,回想昨天的得胜,士气立刻便鼓舞起来,疑心尽扫,皆全力备战。   文聘深吸一口气,左手执刀,向着城外一指,傲然喝道:“我大楚的儿郎们,拿出你们的血性来,让他们瞧瞧咱们楚人的厉害,叫陶贼再次折戟城下。”   城头数千多楚军,皆是精神振奋,握紧刀枪,准备迎击魏军空前猛烈的进攻。   城外处,魏军列阵已久,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赤色的魏字王旗之下,陶商驻马横刀,沉静如水的年轻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就那么静静的驻马而立。   王令不下,诸将不敢擅动,各部五万将士也只能列阵不动,随着时间的推延,将士们渐渐都躁动起来。   攻又不攻,退又不退,将士们都猜不到,他们的大王心中在想些什么。   “新野城坚固,恐怕非强攻可下,斥侯又回报,刘表的援军,最迟今天晚上就会抵达新野,良以为,我们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强攻新野,徒损士卒士气,也该是改变我们速战速决的战略了。”身边的张良,忍不住冷静的进言道。   陶商却目光决然,冷冷道:“速灭楚国的战略,决不能更改,今日之内,本王非攻下新野不可。”   张良心头一震,眼中不由掠起疑色,沉顿了一下,却又道:“就算大王非要强攻下新野城,至少当把天雷炮调来,先狂轰一顿敌城再说,若不用天雷炮,只以步军强攻,只怕收效更微。”   “谁说本王要强攻新野了。”张良分析了一大堆,陶商却只冷笑着回了一句。   张良愣住了,左右项羽等大将们,一个个皆也狐疑震怔,脸上尽是茫然之色,一时间皆理解不了陶商这句话的意思。   不强攻新野,布列这五万大军于敌城之前,又是什么意思,吹风么?   正当众人狐疑之时,晨风骤起,一道北风从身后掠过,卷向了新野北门一线方向。   “还真让本王给等到了,看来两道天命属性加身,运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陶商英武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毫不迟疑的扬戟喝道:“时机已到,传令诸将,各率兵马给本王逼近知城,顺风放烟。”   顺风放烟?   张良又是一震,饶是他智谋绝顶,这一次也脸上尽是困惑,猜不透陶商在玩什么手段。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打破了初晨的沉寂,诸将们只得心怀着狐疑,率领着数十座军阵轰然而动,开始向着新野北城一线推进。   “陶贼,原来你等这么久,是在等北风起,你以为,就这点风势,能起多大作用吗。”文聘冷哼一声,长刀在手,喝令全军集精神,准备应对魏军的进攻。   战鼓声中,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高举着大盾,很快就逼近城前百余步范围之内。   “放箭,给我狠狠的射!”文聘当机立断,一声大喝。   城头楚军弓弩手,立时箭如雨下,铺天盖地的箭矢,狂扑向了魏军。   魏军将士高举着大盾,逼近至已被填满了护城壕前,这个距离,已经是一鼓作气,冲向敌城,树起云梯强攻的距离,可魏军却并没有破阵冲锋,而是驻立在距离城墙不足十步之地止步不前。   随后,令文聘和他的楚军,惊异不解的景象发生了。   逼近城前有魏军,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军阵间,竟然燃起了浓浓的狼烟!   “城前点狼烟,陶商在玩什么鬼把戏?”文聘皱着眉头骂道。   城头上,文聘等楚军困惑不解,张良等大魏将士们,也一个个都莫名其妙,不知陶商这是玩的哪一出。   便在这时,军阵中的魏军士卒们,将点好的狼烟,一窝蜂的扔到了新野城墙之下,近千道黑烟在城底燃起,浓浓的黑雾,顷刻间便将北城一线,统统都笼罩在黑雾之中。   “时机已到,我们走吧,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本事。”陶商突然一声低啸,纵马飞奔而去。   陶商的身后,一员陌生面孔的粗臂武将,也紧跟而出,随着陶商直抵前阵。   两人如风而去,转眼消失在了滚滚狼烟之。   只留下了张良,茫然的立于原地,口喃喃道:“大王这是要干什么,那员陌生的武将又是何人?”   张良在狐疑不解,敌城之上,文聘更加困惑不已。   他原以为陶商会驱军强攻,早已做好了短兵相接,让陶商折戟城下,再次失败而归的准备。   文聘却没料到,陶商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过怪异,先是反常的不以天雷炮轰城,接着推进至城下的军队,也没有爬城进攻,反而是在城下点起了狼烟来。   视野前方,数千道狼烟冲天而起,已把新野北门一线,还有城前魏军全都笼罩其中,敌我双方谁都看不清谁。   “陶贼,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文聘眉头深深凝起,脸上尽是疑色。   当下文聘便令先停止放箭,看清情况再说。   箭声骤起,沿城一线,很快就沉寂下去,除了敌我两军紧张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动静。   文聘和几千号楚军士卒,瞪大了眼睛向城外张望,却被浓浓的狼烟阻挡住视线,视力只及十步之外,无法看清城下魏军的动静。   “难道,那陶贼想借狼烟掩护他攻城不成?”   文聘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这个猜测,却眼却摇头屏去,“这狼烟一放,不光我们视野受阻,陶贼的士卒也一样,这烟对敌我都不利,陶贼应该没这么蠢。”   思前想后,文聘便按下了狐测,脸上重新不屑,冷笑道:“陶贼,无论你有什么把戏,我文聘只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头来。”   城前,七十步。   昏天黑地的狼烟,陶商纵马如风,和那员陌生面孔的武将,已冲至了己军军阵后方。   “大王,老樊我们已经让弟兄们点出狼烟了,你到底要闹哪样啊,这污漆摸黑的,你让咱们怎么爬城啊?”赶过来会合的樊哙,嚷嚷抱怨道。   陶商却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要让你们攻城了,都叫将士们叫喊起来,本王才机会杀了文聘。”   杀文聘?   樊哙那张丑脸,更加的茫然了,心说大王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既不攻城,怎么能杀文聘。   无奈之下,樊哙不敢违令,只得将王令传下。   城前,数万列阵不攻的大魏将士们,立刻喊杀叫骂之声,响成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叫声,顷刻间,就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吞噬。   城头上的楚军,被这喊杀声所震,即使是相隔极近说话,也无法听到对方。   文聘听得喊杀声起,以为魏军终于要趁着黑雾攻城,精神顿时振作起来,喝令左右将士不得慌张,准备迎敌。   只是,静待了半晌,文聘只听得魏军杀声震天,却迟迟不见魏军逼近城墙。   城外处,陶商听着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嘴角扬起一声冷笑,目光转向了身后那武将,“本王都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这黑漆漆的一片,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射杀文聘。”   那武将象是面瘫一样,面无表情的向陶商伸出手,“请大王将你的三石硬弓,借末将一用。”   “拿出去吧。”陶商毫不犹豫的将弓扔给了他。   身边的樊哙,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大王,竟不知从哪里找来个新面孔的武将,想要再次尝试射杀文聘。   可这眼前心想眼前狼烟弥漫,五步之内就已经看不清人影,更别提二十步外城墙上的敌人,视野全无之下,怎么可能射杀数十步外,城墙上的文聘,就算是养由基和李广也没这个本事,更别说这个面孔陌生,不知什么来历的武将。   那面瘫武将,那在众人狐疑惊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的拉开了三石硬弓,隔着层层黑雾,瞄准向了前方。   看着那张面瘫的面,陶商一脸好奇的笑容,口中道:“就让本王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箭圣,是怎么隔着浓浓狼烟,射死的敌人的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鬼一箭   箭圣!   听到这个响亮的名号,樊哙脸色骤然一变,脱口道:“难道他是……”   话音未落,只听到那面瘫武将,臂上骨骼咔咔作响,筋脉急剧的爆涨,双臂的肌肉爆到几乎崩裂。   “开!”   紧接着,面瘫武将一声沙哑低声的厮吼,爆涨的双臂一抖,三石弓弦,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松松的被他拉了开来。   “这么轻描淡写就拉开了三石弓,比养由基和李广还要轻松,不愧是箭圣……”陶商暗自赞叹,脸上的自信之色更浓。   不仅是陶商,周遭的樊哙等将士,见得这面瘫武将,轻轻松松的拉开石弓的威势,无不是骇得目瞪口呆。   弓已拉满,接下来,陶商就要看他如何射杀文聘。   这一切的怪异命令,就是为了射杀文聘。   陶商令五万军愁数出动,摆出佯攻之势,只是为了诱使文聘登临城头指挥。   大军逼城近城前,释放狼烟则是为了阻挡文聘视线,将士们的喊杀,是为了掩盖破空之声,这么做,全是为了让文聘放松警剔。   试想一下,两军阵前视野黑暗,视力不及十步,文聘怎么可能会想到,能有人透过重重狼烟,准确无误的射中他,自然会没有防范冷箭的警惕。   不过,让陶商唯一怀疑的就是,这黑烟既能遮挡文聘的视野,自然也能遮挡面瘫武将的视野,他是怎么在看不清目标的情况下,准确命中呢?   狐疑之下,陶商策马微微上前半步,斜眼瞟向了那面瘫武将。   忽然间,陶商在他的眼球之中,发现了异常。   “原来,他竟然是天生重瞳,难道说,这多出来的瞳孔,竟能让他拥有超强的视力,透过狼烟阻隔都能看清文聘所在不成……”陶商兴奋之下,心中猜测起来。   身边,那面瘫武将不动如山,拉满弓弦的身子,仿佛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突然间,他眼中那颗重瞳一聚,好搜寻到了目标所在,那张面瘫的脸上,也骤然掠起了凛烈的杀机。   陶商知道,他已找到了文聘,能不能一箭射杀,马上就要见分晓。   倘若他能凭着这位“箭圣”的不世箭术,出其不意的射杀文聘,就能令新野城的楚军,瞬间不战而溃。   然后,陶商就可以趁势大举攻城,不费吹灰之力,抢在刘表大军赶到之前,攻下新野要塞。   随后,他的大军就可长驱南下,直逼樊城,饮马汉水。   只要再渡过汉水,攻克襄阳,就算灭不了楚国,也实现了他断绝世族逃亡的战略目标。   左右狐疑的樊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陶商口中这位箭圣,究竟有什么本事,能隔着这浓浓狼烟,射中文聘。   “文聘,吃我一箭吧!”众人质疑的目光中,面瘫武将突然间一声自信的低吼。   嘣~~   一声弓弦闷响,那一支利箭离弦而出,相隔六七十步,穿破层层狼烟,直奔文聘面门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利箭穿破狼烟,如流光一般扑至文聘面前。   此时的文聘,尚在一脸不屑,扶刀傲立,猜测着陶商在耍什么花样。   他作梦也没有料到,陶商竟会召唤出传说中的箭圣,藏于狼烟之中,在城下向他再次射出索命一箭。   文聘更是不会料到,那位箭圣竟然生有重瞳,就连狼烟也挡不住他的视野。   视野被阻,震天的喊杀声淹没了破空声,毫无防备之下,那一支利箭,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文聘眼前。   避无可避!   噗!   鲜血飞溅,一声惨叫,文聘偌大的身躯晃了一晃,一声不响的倒躺倒在了地上。   左右部众们愣怔了一下,方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急是回头看去,却惊恐的发现,他们的主将面门上,赫然已钉了一支利箭。   “仲业将军中箭啦,仲业将军中箭啦!”   一众部将们顿时大惊失色,尖叫着扑了上去,才惊恐的发现,满脸是血的文聘,两个眼珠睁到斗大,竟已一命呜呼。   所有的楚军都吓傻了,望着面门中箭毙命的文聘,一个个凝固在了原地,一个个失魂落魄,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最最诡异之事。   一名胆大的副将,颤抖着将文聘面门上的箭拔了出来,只见上面刻着“魏王”二字。   这一箭,竟是陶商所用御箭。   这也就是说,竟是魏王陶商,一箭射杀了他们的主将。   众楚将们大惊失色,吓的失魂落魄,如同见了鬼似的,一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   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奸诈的大魏之王,竟然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神射之术,竟然能隔着狼烟隔阻,在没有视野撕心裂肺况下,准确无误的射杀了文聘。   这简直是令神鬼变色的一记骇世之箭。   “文将军被射死了。”   “陶贼射死了咱们仲业将军,新野完啦!”   惊愕愣怔片刻后,城头上,便爆发出了厮歇底里的惊恐叫声,转眼遍传全城,很快,沿城一线的几千号楚军士卒,皆已知道文聘被射死的消息,无不惊恐失措到极点。   原本还士气颇高的楚军,只因文聘一死,顷刻间陷入了惶恐崩溃的瓦解边缘。   狼烟未散,城头上发生的一切,城外的魏军将士,自然是看不见得。   就连陶商也不知道,面瘫武将这射出去的一箭,究竟有没有效果。   “末将幸不辱命,还给大王的好弓。”面瘫武将却一拱手,将御弓还给了陶商。   他这么自信,似乎是做到了,但陶商却心存狐疑,不能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下令攻城。   他便手中战刀一扬,喝道:“传本王之命,全军停止呐喊,把狼烟给本王扑灭。”   没有人知道,那被魏王称为“箭圣”的面瘫武将,一箭射出,射中了哪个倒霉鬼。   也许,那一箭压根就射偏了出去,谁都没有射到。   樊哙在内的将士们,皆不敢相信,有人能隔着浓浓的狼烟,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射杀了敌军主将文聘。   即使,放箭之人,是他们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怎么,都傻了吗?”陶商又大喝一声。   樊哙等将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停下了喊杀,又扬土将狼烟扑灭,一个个茫然的看看陶商,又茫然的向敌城方向。   数万将士,很快就沉寂了下来,但大喊大叫之声,却仍未停止。   那叫声来自于城头,樊哙众将士们就听到,从新野城上,正传来楚军士卒的大呼小叫,好似城头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说,那个面瘫真的做到了?莫非他真的是……”樊哙既是惊异,又是狐疑不解,极力的劝说自己,不敢相信。   北风吹过,笼罩在新野北门一线的浓浓狼烟,终于徐徐散尽,阳光照射下,新野城上敌军的影子,再次清晰的进入了眼帘之中。   三军将士,骇然变色。   前军处,樊哙等大将,惊到目瞪口呆。   百步之外,智谋卓绝的张良,也为之变色。   数万将士皆皆倒抽了口凉气,因为他们看到,敌城之上,原本肃然而列的几千楚军,不知为什么,只在这片刻间的功夫,竟然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沿城扫去,只见有敌卒在往下逃窜,有人在惊声尖叫,有人在嚎陶大哭,更多的人则惶惶不安,四下张望不知所措。   樊哙他们隐隐约约更听,混乱中,敌人在大叫着“文将军被射死了”之类的尖叫。   看那样子,竟似文聘被一箭射死,导致城头守军顷刻间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震惊错愕的魏军将士们,怔愣了好一会,方才猛然省悟。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望向了他身边那个面瘫武将,无不是不可思议的眼神。   “大王,这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樊哙满脸的好奇,迫不及待的哇哇叫道。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只冷笑道:“你没长眼睛吗,难道看不出来,是他一箭射死了那文聘么。”   樊哙恍然惊悟,身形不由一晃,脸色惊到扭曲变形,那般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见到了这辈子,最最无法理解的怪事。   “可是,隔着狼烟,看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谁啊?”樊哙激动好奇的盯着那面瘫武将。   陶商一笑,战刀才微微一指那武将,引以为傲的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本王新添的大将,箭圣后羿。” 第四百五十五章 刘表,你得意早了   后羿!?   樊哙大惊,骇然变色,盯了那面瘫武将好一会,方才恍然惊悟。   原来,这个后羿又是他们的大王,从讲武堂挖掘出来的善射之士,更被赐名为后羿。   “怪不得他的射术如此了得,连李广和养由基也不如,原来他的箭术可比射手们的祖宗,箭圣后羿啊……”樊哙惊叹的望着后羿,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对眼前的后羿,产生了几分敬畏。   陶商看着这员没让他失望的箭圣,却欣慰的笑了。   后羿,大名鼎鼎的英雄,古今谁人不知,后羿射日的传说,更是家喻户晓。   天下善射之士,皆将后羿奉为他们的祖师爷,尊称为箭圣。   当日养由基随口称,如果箭圣复生,或许可能射死文聘,陶商灵机一动,便让系统精灵调出这位箭圣的数据。   他原先以为,后羿只是存在于神话中的虚构人物,并非真实存在,毕竟,射日这种事情,只有在神话中才存现。   但陶商一看数据,才知道后羿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原来是夏朝一位著名的射师,“后羿射日”的传说,不过是人们为了形容他的射术强悍,虚构出来的神话传说而已。   不过,后羿的数据,却着实了得——统帅82,武力97,智谋64,政治63,天赋,箭圣。   98的武力值,虽然逊于霸王项羽,但也堪与马超相当,乃是逼近于满百的绝顶存在。   关键还是这“箭圣”的天赋。   似李广和养由基,这样的善射之将,他们的天赋属性,也不过是“神射”罢了,而后羿的天赋,竟然是超神入圣,成为“箭圣”的存在。   看到这等华丽的数据,陶商就决定,不惜消耗了6点魅力值,将后羿英魂给召唤出来,让他来射杀文聘。   如今看来,这后羿果然是不负箭圣之名,没有让陶商失望,更没有浪费他六点的魅力值。   欣慰一笑后,陶商再无迟疑,手中战刀向着敌城狠狠一指,肃杀喝道:“文聘已被本王的箭圣射死,敌军军心已乱,尔等不趁此时机,给本王把新野拿下,还在等什么!”   号令传下,樊哙等大将,立时从对后羿的震惊中清醒,瞬间热血狂燃,杀机大作。   樊哙是脸上青筋爆涌,手中杀猪大刀一扬,狂吼道:“弟兄们,给我冲啊,为了大王,把新野城夷为平地!”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震破了天地。   大魏战旗飞舞摇动,伴随着天崩地裂的脚步声,前排数万余攻城之士,开始向着新野北门一线推进而去。   破军营放箭,压制敌军,攻城队冲至城下,数百张云梯树起,数以万计的将士们,奋不顾身的开始爬城。   魏军的进攻如行云流水一般,如往常的进攻一样,士气大盛的将士们,按照常规机械式的模式,对新野城发动了进攻。   文聘虽死,但几名副将却还不死心,喝斥着惊慌的士卒们,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惊惶的敌卒们,勉强的鼓起勇气,开始向着城下放箭,投飞石檑木,发动反击。   魏军的进攻却越来越猛,后续一队接一队的兵马,蜂拥而至,加入到攻城的队伍当中,片刻间,城下已是黑压压如潮水般。   几名副将们只能指挥着士卒,用叉竿来撑翻魏军的云梯,用罗石与檑木来击杀攀城的敌卒,拼尽全力来抵挡魏军的强攻。   城前处,箭圣后羿却接连放箭,箭无虚发,将残存的楚军副将们,统统都射死在城头。   文聘尚且无法一避,更何况是那些武力不济的副将,片刻间便被射死大半。   副将们一死,楚军更加渴乱。   这时,三十余座巨大的对楼,在彭越的指挥下,开过了被填平的护城壕,当先的一辆挟着巍巍之势,轰然撞上了墙城。   这是昨晚陶商下令,连夜赶制出来的对楼,只为今天攻城之用。   对楼靠城的那一瞬间,整个城墙似乎都微微一颤,紧接着,那巨大的踏板翻落,把数名试图阻挡的敌人,无情的砸成了粉碎。   “跟老子杀上城去,杀尽楚贼!”彭越大吼一声,挥戟踏上城墙,手起戟落,瞬间将七八名敌军绞为粉碎。   顶层上,早已磨刀豁豁的四十余名魏军勇士,如出笼的野兽一般,跟着彭越怒吼着涌上了城头。   一名壮如蛮牛般的旗手,将那一面猎猎飞舞的大魏王旗,狠狠的扎在了新野城头上。   王旗现出城头,大魏将士们士气更盛,狂杀如兽。   彭越所率的四十多名校刀手,一窝蜂的涌上城头,挥舞着大刀,如虎入羊圈一般杀向那些惶恐的楚军。   四十多人,如同一只钢铁刺猬,四面转动,所过之处,将敌卒尽皆辗为粉碎,无人能够靠近。   更多的攻城将士们,则蜂拥着爬上对楼,无休无止的涌上城头,加入到杀戮的队伍当中。   很快,沿城一线,数十几座对楼,相继靠城,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在沿城一线各处登城,全面的向楚军发起进攻。   身先士卒的彭越,手提大戟,一路是横冲直撞,如车轮一般狂辗,所过之处,楚军士卒不是被他绞碎,就是被掀落下城头。   在彭越绝顶的武艺面前,楚军士卒如蝼蚁般不堪一击,戟锋过处鲜血如瀑布般飞溅,数不清的人头横飞四射。   魏军攻上城头的校刀手,在彭越的率领下,如同一只只巨大的绞肉机,沿着城头一线辗压,无情的将惊慌的楚军绞成碎片。   本就士气低落的楚军,无不为魏延巍巍杀势所震撼,而主将被杀,更是令他们残存的斗志,就被击碎。   崩溃开始。   数千号楚军,惊魂丧胆,纷纷丢盔弃甲,轰然而散,各自弃城四散而逃。   彭越趁着得胜之势,率军直杀下城去,将吊桥斩落,将新野北门轰然打开。   城门已破。   “彭越,干的漂亮!”   陶商一声喝彩,斗志大作,战刀向敌城一指,狂笑道:“敌门已开,给本王杀进城去——”   “杀!”万千将士,齐声狂喊。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把大魏将士们的热血,燃烧到了极点。   项羽、樊哙、养由基、以及新加入的后羿,各率本部兵马涌向城门,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向着洞开的新野城门涌去。   后羿立功心切,一马当先,率领着五百铁骑,如潮水般当先撞入城。   新野已乱成一团,意志崩溃的楚军。正如无头的苍蝇般乱窜。   后羿挂住长弓,手中大戟一场,如铁血无情的死神,向着敌卒收割而去,肆意的索取他们的人头。   身后,那五百铁骑将士,更是嗜血如魔,狂舞着大刀杀向敌群,将敌卒无情的斩碎。   铁骑开路,后面成千上万的涌入新野城,转眼间,近三万的魏军将士,便狂涌入了新野城内。   城外,更多的魏军,还在涌涌不断的杀入。   血流成河,尸横遍地,整个新野城,已变成了一座修罗杀场。   正午时分,新野四门处,大魏的王旗已是高高飘扬。   杀声渐息,战斗终于结束,包括文聘在内,三千楚军几乎被杀尽。   陶商驻马屹立城头,俯视着硝烟未尽的新野城,倾听着残存敌人的惨叫声,年轻的脸上,尽是欣慰的冷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新野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值80。”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笑了,笑的何其狂烈。   鹰目南望,他仿佛已看到,滚滚汉水,还有那卒荆州的核心,襄阳城,已近在眼前。   ……   新野以南,三十里。   数以万计的楚军,正在沿着北上的大道,匆匆忙忙的赶往新野救援。   道旁一棵大树下,刘表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面喝水乘凉,一听面取部下的汇报。   一骑绝尘而至,是长子刘琦赶到。   刘琦翻身下马,激动道:“父王,新野文仲业传来捷报,昨日他已击退了陶贼的一次猛攻,狠狠挫动了敌军锐气。”   听得这个消息,刘表精神为之一皱,原本深皱的眉头,也渐渐眉开,难得流露出几分欣慰。   左右文臣武将们,也皆精神大振,凝重的气氛一时得到了缓解。   “看来这些年来,我们精心加固新野并没有白费功夫,再加上文仲业这员宿将,陶贼折戟于新野城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蒯越援着短须得意笑道,好似早有所料一般。   刘表哈哈一笑,苍老的脸上,也挤出一丝轻松自恃的笑容,点着头道:“这些年来,陶贼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一次,他终于在本王面前吃了一次亏,仲业此战,当真是扬了我大楚国威啊。”   这一场久违的胜利,令刘表信心大振,意气风发。   正当刘表一众,欣慰得意之时,一员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大王,大事不好,北面急报,新野失守啦!”   轰隆隆,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轰在了刘表头顶,将他一脸的得意自恃,瞬间轰为粉碎。 第四百五十六章 樊城!樊城!   左右,无论是刘琦,还是蒯越,楚国文武上下,无不骇然变色。   他们瞬间震惊到了匪夷所思。   就在前一刻,他才刚收到文聘的捷报,说是刚刚击退陶贼进攻,文聘还信誓旦旦的向刘表做出保证,新野城绝不会失守,叫他不要急着前来相救,慢慢走也可以。   刘表父子君臣们,还正享受着挫败战无不胜的魏军的喜悦,却万万没有料到,一转眼功夫,新野城就被攻破了。   惊诧的刘表,怎么也不敢相信,沙哑的大叫:“新野城坚不可摧,文聘不是刚刚才击退了陶贼,怎么可能才一日功夫,就失了城池?”   斥侯遂将陶商如何施放狼烟,以放松文聘警惕,又如何令一名叫作后羿的射手,隔着重重迷雾,一箭射杀了文聘,然后趁着新野守军军心崩溃破城的经过,默默道来。   大树底下,已是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恐茫然之中。   任谁都没有有料到,陶商麾下,竟然又冒出了一个冒充古人之名的家伙,竟然拥有如此超绝的射术,竟能隔着狼烟,还能射杀文聘。   “仲业他,竟然这样被射死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刘表石化在了原地,脸色骇到惨白如纸,眼中喷射着无惊的惊悚茫然。   堂堂文仲业,荆北第一大将,就这样被射死。   新野城,这座他花费了无数精力财力,集多年时间构筑出来的坚固堡垒,也就这样陷落了?   刘表作梦也想不到,陶商麾下还藏着这样的奇人异士,竟能隔着狼烟迷雾,以神鬼都难测的一箭,射杀了他的大将。   “陶贼,陶贼——”刘表惊怖震怒之下,胸中气血翻滚激荡,盛怒之下,一时之间,竟是头晕目眩,竟有站不稳的征兆。   “父王!”刘琦大吃一惊,急与蒯越等人上前,将刘表扶住。   喘息了好一阵子,刘表才压制住翻滚的气血,强行平伏下澎湃的心情,咬牙切齿,恨怒难当地骂道:“陶贼啊陶贼,竟然敢杀本王爱将,可恨,可恨——”   “父帅不必担心,咱们手握雄兵数万,又背靠荆襄本土作战,纵然失了新野又有何惧,不若大军北上,跟陶贼决一死战,为文仲业报仇雪恨!”刘琦是年轻气盛,亢怒自信地叫道。   刘表却没那么傻,目光看向了蒯越,寻求他的意见。   蒯越却轻叹一声,凝着眉头道:“陶贼连破我两城,又杀我大将,士气正盛,况且陶贼兵马虽与我军相当,但麾下却多骑兵,纯粹的陆战,我军并不上上风,为今之计,越以为大王当速速撤往汉水南岸布防,再留一得力大将镇守樊城,依托于汉水天险,再加上我们优势的水军为的后盾,将陶贼钉在樊城城下,跟他打一场持久战,只等他师老城下,内外生变之时,才谈反攻不迟。”   沉默许久,刘表别无选择,只得下令给南岸蔡瑁,命其率水军战船,速速前来接应他的大军南渡。   当下,刘表便改道南下,直奔樊城而去。   傍晚时分,在蔡瑁水军的接应之下,近四万多的楚军,终于是渡过汉水,登上了南岸水营。   踏上栈桥,刘表回望北岸,那里大部分的土地都将拱手让于陶商,只余下一座樊城隔岸相望。   刘表眉头深锁,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愤慨,还有几分担忧。   他在担心,樊城可能会失守,汉水天险也挡不住陶商的兵锋。   “大王莫要担心,魏军皆为北人,在陆上逞狂也就罢了,到了汉水之上,统统都无用武之地,有末将和我水军在,别说陶贼只有五万兵马,就是起倾国之兵前来,末将也绝不会让他渡过汉水半步。”身边的水军都督蔡瑁,豪言壮语道。   刘表的荆州水军,分为三支,一为襄阳水军,二为江夏水军,三为江陵水军。   江夏水军由黄祖统领,镇守夏口,负责防范吴国。   江陵水军则驻扎于江陵,算作是水军预备队。   而这襄阳水军,则驻扎于襄阳北面,由蔡瑁统领。   蔡瑁通晓水军,又是刘表旧友,出身荆襄蔡氏大族,今又变成了自己的大舅哥,刘表自然将襄阳一万多水军,交由蔡瑁统领。   “德珪呀,我大楚的生死存亡,本王就托付在你的手上了。”刘表拍着蔡瑁的肩,语气深长道。   蔡瑁傲然道:“大王放心,樊城有我弟蔡和镇守,又有我统帅水军做他后盾,陶贼若敢下水,末必将他斩杀,以报我弟蔡中被杀之仇。”   当年,南阳一役,陶商杀了蔡中,此仇此恨,蔡瑁自然是念念不忘,如今有机会了,他还巴不得能跟陶商一战。   而陶商虽强,却无水师也是事实,这也正是蔡瑁自信所在。   望着汉水己军的一艘艘战舰,听着蔡瑁的豪言壮语,刘表这才放宽了心,阴沉的脸上,终于亮出了一丝欣慰。   当下刘表便放宽了心,策马上了旱营,打算先回襄阳。   半道上,刘表却又觉着不安,便将长子刘琦召至近前,吩咐道:“虽说陶贼想渡过河水,机会渺茫,但为父觉得还是不可轻视,琦儿你就速去将蒯蔡庞黄等荆襄大族,统统都暂迁往江陵去吧。”   荆襄豪族的支持,乃是刘表在荆州立足的根本,而襄阳又是大族们聚居最多的地方。   当年陶商攻下晋阳后,对晋阳世族大开杀戒,刘表自然担心,万一有人闪失,襄阳失陷,这些荆襄大族,也会遭到陶商的屠杀。   这几家世族若是灭了,他刘表也就失去了统帅的基础,所以他才要提前做准备,保护好他的这些支持者。   “儿明白,我这就去办。”刘琦立刻会意,拱手告退,纵马而去。   刘表这才暗松了口气,登上旱地高处,再次回望北岸,苍老的眼睛中,已重燃几分傲气,冷哼道:“陶贼,你在旱地逞威风也就罢了,这滔滔汉水,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   就在刘表刚刚撤过汉水之时,陶商率领的五万下骑大军,早已离开新野,浩浩荡荡南下,直奔樊城而来。   黄昏之前,陶商终于看到了樊城。   这座与襄阳隔岸遥对的江城,巍巍立于汉水北岸,那高耸绵长的城墙,彰显着它的重要性。   “传说中的樊城,果然是名不虚传,城墙这么高大,看来刘表在此城花费的心思,不比新野要少……”陶商望着樊城感叹,脑海中,那些关于樊城的记忆一桩桩的翻起。   襄阳这座城池,自古以来都很奇怪,其虽为荆州核心,战略重镇,但想要守住襄阳,就必须先要守樊城,樊城若失,则襄阳必不可守,正所谓无樊则无襄,襄阳与樊城如同一体。   陶商记得,历史上关羽北伐襄樊,虽然攻下了襄阳,却被曹仁死守住樊城,久攻而不下,最终被吴军抄了老窝,最终落得身死名灭。   历史上,南宋跟蒙古军在襄樊鏖战多年,蒙古军队也是在攻克樊城之后,才能顺利渡汉水拿下襄阳。   如果说襄阳乃是荆州的核心的话,那么樊城,便是核心的核心,这个道理,陶商岂能不知。   眼下,这座核心中的核心,就在眼前。   陶商遂也不废话,当天便下令大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对樊城完成了包围,只留下了南门不围。   陶商不围南门,是根据张良的提议,有两个原因。   首先,陶商大军南下,斩杀文聘,夺取新野,必已令楚国军民震动,人心不稳,若是他将樊城围死,反而会促使敌人决死守城。   留下一门不围,也就等于给樊城人留了一条生路,让他们多了一个弃城而逃的选择。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南面便是滔滔汉水,陶商若是兵围南门,他的兵马就要受到城中楚军,以及汉水上强大的襄阳水军两面夹攻。   围城已毕,陶商并未急于发动进攻,先发动了攻心战术,将从育阳和新野搜集到的楚军士卒人头,以天雷炮射入樊城之后,以鲜血来震碎敌军的抵抗之心。   当那漫天而下的人头落下时,果不其然,樊城本就不安的人心,更加变的惶然起来,还未战,便对魏军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紧接着,陶商又将数千道檄文,以箭矢射入了樊城之中,告知樊城军队士民,献上蔡和人头,开城投降,陶商就对他们秋毫无犯,否则,城破之后,必将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这强大的心理攻势之下,樊城的人心士气,很快就遭受到沉重的打击,蔡和为了保持城中的稳定,不得不采取了高压措施,但凡有藏读魏军檄文者,一律格杀勿论。   数天之间,便有百余军民,统统都被蔡和斩首,凭着这血腥的高压政策,蔡和一时间也稍稍压制住了不安的人心。   同时,蔡和又请樊城中几家世族豪强出面,凭借着他们的威望,来安抚人心。   因是陶商在并州大肆抄灭世族豪强,又在魏国实施商鞅变法,严重损害了世族豪强的利益,消息传至楚国后,陶商已被荆襄世族豪强们视为死敌。   而今陶商大军压境,这些世族豪强们害怕城破之后,陶商会对他们下狠手,自然是万分积极的为蔡和出力。   这些世族们,不仅出面安抚军民人心,还把自家僮客部曲拉出来,组成了一支两千多人的私兵团,协助蔡和维持樊城内部的秩序,便可以让蔡和把所有的分力,都调到城墙一线驻守。   世族豪强们的大力相助,让蔡和一下子平添了几分底气。   “樊城的这些世族豪强们,还真是不怕死,铁了心要跟本王作对么!”陶商将手中情报,扔在了案几上,鹰目中杀机凛烈。   “大王实施变革,要革掉世族这颗毒瘤,他们的反抗也在意料之中,城破之后,将他们尽灭了便是。”张良却淡淡开解道。   樊哙跟着就嚷嚷道:“干脆,咱也别再搞这么心理攻势了,大王就下令吧,全军攻城,把这樊城夷为平地。”   樊哙一请战,其余诸将也皆热血沸腾,纷纷叫嚣着要出击攻城。   “我们若全力强攻,就凭蔡和那点本事,未必能够守的住,但你们可别忘了,汉水之上,还有蔡瑁的一万水军在虎视眈眈,这支敌军不可小视啊。”陶商却冷静的一挥手,示意众将冷静。   陶商手一摆,镇住了众将的激动。   “大王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不骄不躁,实乃我大魏之福啊。”张良拱手称赞道。   樊哙却白了他一眼,“我说房子,你就别拍大王的马屁了,不强行攻城,那你说咋办呢,难道继续搞什么心理攻势,吓唬到蔡和那狗杂种,自己投降不成。”   陶商一笑,目光看向了张良,向他寻求良策。   “这个嘛,樊城坚固,不逊于新野,城中又粮草充足,还有一万多兵卒,汉水上还有蔡瑁的水军成犄角之势,偏偏水战又不是我们的强项,这一时片刻,还真是有些头疼呢……”张良喃喃着,一时想不出什么良策。   正当这时,帐外荆轲兴冲冲而入,将一道书信奉于了陶商。   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陶商将那帛书展开,只看了几眼,年轻的脸上,不由燃烧起了极度的兴奋,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魏延,本王信你!   入夜,魏军王帐。   诸将齐集,陶商连夜将他们召至王帐,向众将宣布了将要强攻樊城的决策。   明日天一亮,便以项羽率一万兵马,正面进攻樊城北门。   东门方向,却令蒙恬率一万大军佯攻,至于西门,还有原本就没有围住的南门,则弃之不攻。   攻城的命令一下,樊哙等一众主张强攻的诸将们,自然是热血沸腾。   “咳咳——”老将廉颇却干咳了几声,拱手道:“大王,恕老朽直言,老朽近日绕着樊城转了一圈,以我的观察,似乎西门一线的城防,较为其余几门要弱几分,大王何不主攻西门?”   “原因就在这里。”陶商诡秘一笑,遂将那道帛书密信,示于了廉颇。   廉颇一怔,狐疑的接过一看,苍老的脸上,顿时燃烧起了惊喜,“敌将魏延,竟要里应外合,献门助我们破城?”   此言一出,大帐中,其余诸将也为之一振。   张良也恍然大悟,明白了陶商先前为何狂笑,又为何要执意强攻,却又道:“不知这魏延归降,是真降还是假降?”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陈登,“元龙,这些年你久镇南阳,对于荆州的人情风物,早已该了如指掌,你以为,这个魏延的归降,有几分是真?”   陈登轻捋短须,沉吟片刻,方道:“魏延这人出身寒微,但武道却颇为了得,听说统兵能力也不弱,按理来说,是员栋梁之才,只是大王也知道,刘表用人,素来先看出身,所以魏延为刘表效力多年,至今却还只是个校尉,照此推算,他应该对刘表心存怨恨,登以为,他的归降倒有八分是真。”   陶商微微点头,显然陈登的分析,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魏延虽在历史上鼎鼎有名,但这个时候不过是小人物一个,陈登却能对这样的小人物,都这般了解,可见他镇守南阳这些年来,没少花心思。   陶商遂是冷笑一声,讽刺道:“魏延这种大才,刘表竟不知重用,活该他自取灭亡,本王的天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真是天也要帮本王。”   当下陶商便对魏归降,深信不疑,令诸将无需再怀绺,各自依令行事,准备里应合攻破樊城。   号令传下,诸将们挟着猎猎战意退下,陶商立于帐门外,目光凝视着夜色中的樊城方向,鹰目中杀机已狂燃而起。   “刘表,你不是以为樊城固若金汤吗,老子就再给你一个惊喜。”   ……   樊城西门。   一名年轻的校尉,正眉头深凝,目色沉沉,从容的行走在城墙之上,巡视着城外情况。   走过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前边出现一队人马,当先那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昂然之将,正是这樊城主帅蔡和。   蔡和巡视到了魏延防区,照例把魏延召至近前,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挑了半天毛病,对魏延是指指点点,讲了一大通的道理,好似魏延是个不知兵法的小兵,还需要他来指点。   魏延眉头暗皱,忍着性子听了半天,最后忍不住道:“末将已领兵多年,守城事宜非常清楚,就不劳将军操心了。”   “领兵多年又怎样,带了这么多年的兵,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可见你也没什么本事,本将交待你几句还不耐烦了,若是有什么闪神,你担得起责任吗……”蔡和劈头盖脸的将魏延训斥了一番。   魏延被喝斥一通,心中欲加不满,暗暗咬牙,几次三番想要发作,最后却硬是忍住。   蔡和教训够了,这才瞪了魏延一眼,拨马扬长而去。   “你这不知兵的纨绔,若非是仗着你蔡家的势力,怎么可能骑在我头上,我魏延若非出身寒微,又岂会这么多年,只是一个校尉,哼,等着吧,你们这些世族废物,骑在我魏延头上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魏延冷冷的注视着蔡和昂首而去的身影,鹰目之中,悄然迸射出冷绝的复仇杀机。   ……   次日,魏军对樊城的大举进攻,就此开始。   按照事先的计划,陶商令数万大魏将士,对樊城东北两座城门,发动了空前激烈的狂攻。   陶商自然知道,樊城坚固,强行攻城只能是徒损士卒,不过为配合魏延的里应外合,把戏演的足一点,陶商才不得不下点本钱,把蔡和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数万魏军将士,很卖力的狂攻了两天,付出了千余士卒死伤的代价,却没能撼动樊城分毫。   蔡和击退了陶商两天的猛攻后,渐渐的找到了自信,迫不及待的派人往南岸,给刘表送去捷报以邀功。   而樊城守军的自信心,也从这两次的胜利中,得到了提升,楚军们开始觉的,传说中的陶商,似乎也并非那么可怕,战无不胜的神话,也许就会在他们手中被终结。   刘表和他们的楚国君臣们,也从文聘被杀,新野失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乐观的认为,樊城已经挡住了陶商前进的脚步,他们的大楚国将就此转危为安。   笼罩在楚人心头的阴云,渐渐已在远去,他们似乎认为,过不了多久,师老城下的陶商,就会因国内世族反抗掀起的内乱,不得不退兵而去。   刘表便发来嘉奖书,大加赞赏了蔡和,并大方的宣布,只要樊城守军能守到陶商退兵,人人都将有赏。   就在蔡和沉浸在刘表的赞扬中时,是日黄昏,万余大魏铁骑,已经悄无声息的绕往了樊城西门附近。   最后一缕残阳落山之前,陶商巍然的身影,出现在樊城阴门前,立马横刀,鹰目远望敌城。   前戏已经演足,今天,才是真正重头戏上演的时刻。   回望身后,一万骑士肃然林列,每一张年轻的脸上,浓烈的杀气都在涌动。   杀机在军中狂燃而起,如暗流般涌动翻滚。   陶商眼中的样机,也越来越狂烈。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跟魏延进行了数次交流,定下于今日傍晚时分,由魏延夺下西门控制权,打开城门放他大军入城。   只要陶商能让他大魏的铁骑,顺利的冲入樊城中,就算蔡和把城中所有的兵力都调来,也挡不住他铁骑的辗压。   日头已落。   “点起狼烟信号。”陶商毫不迟疑的喝令道。   王令传下,三堆烽火点起,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皆清晰可见。   城头上,楚军守军们守军,很快发现了狼烟,顺着狼烟方向望去,立刻也直看到了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魏铁骑。   鸣锣示警之声,立刻响起在城头。   最先发现的哨兵尖声大叫,很快,发现了敌情的城头守军,都无不震动起来。   负责西门防守的另一外校尉,挥剑大叫道:“速去报知蔡将军,楚军攻我西门,所有人都上城,不得擅——”   一个“擅”字未及出口,一道寒光闪过,那校尉血淋淋的人头,便腾空而起,跌下了城头。   喷血的残尸,晃了几晃,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愕然震怖的向着那执刀之人望去,所有人都哗然变色。   杀人者,正是校尉魏延。   楚军士卒们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他们怎么都想不通,魏延怎么敢对同僚下手,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魏延嘴角却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畅快冷笑,大喝一声,舞着沾血的大刀,向着那些惶恐茫然的士卒杀去。   与此同时,魏延麾下两百余名嫡系亲兵,也同时发动,向着其余杨军杀了上去。   转眼间,城头便是惨声大作,嚎声四起,陷入了混乱之中。   蔡和的大部分主力,都被陶商先前的佯攻,吸引往了北门和东门,西门一线的守军,不过千余人。   如果蔡和有所防备,一千兵马也足够应付楚军突然进攻,坚持到援军到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魏延会发动叛乱,杀了领兵的校尉,使这一千守军陷入了无人指挥的混乱境地。   转眼间,一千守军便被魏延杀到鬼哭狼嚎。   魏延仿佛要发泄多年积聚的怒火,一柄大刀狂斩而去,无情的收割着人头。   刀锋过处,无人可挡。   咔咔!   两声金属断裂声响起,吊桥的悬索被斩断,那一道吊桥轰然而落。   与此同时,城门口的魏延部曲也杀溃了守城之兵,十几号死士齐声呐喊,奋力的将那一道大门缓缓的推开。   “魏王,我已夺下城门,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魏延立在城楼中央,面向着城外黑压压的铁骑,刀削似的脸上,涌动着肃杀与兴奋。   远处,陶商已亲眼目睹了城头发现的变乱,很快又看到吊桥被放下,城门被打开。   “这个魏延,果然没有失信,真是天助我也。”陶商兴奋如火,眼中杀机狂燃,当即就准备挥军杀入城中去。   “大王,陈登虽有七成把握魏延会降,但毕竟还有三成不敢肯定,咱们是不是再看看。”身边的老将廉颇,冷静的提醒道。   陶商微微一动,稍有犹豫,脑海中却很快浮现出了,关于魏延的历史。   历史上的刘备,对魏延是极为信任,甚至把镇守汉中这样的重担,宁给魏延也不给张飞这样的亲信,而魏延,也为刘备尽心竭力的卖命,从未曾有过怨言。   反是刘备死后,诸葛亮和他的后继者对魏延始终存有猜忌,让魏延屡屡表现出不满。   魏延的性格,大抵就是有些孤傲,谁信任他,他就为谁效忠,谁怀疑他,他就对谁心存不满。   刘表对魏延如此的不信任,放着这么好的机会,陶商就不信,魏延还会假降。   “你们要相信本王的识人之能,本王料定,那魏延必降无疑!”   陶商决定一喝,刀锋似的目光直射敌城,再无犹豫,手中战刀狠狠一指,“大魏的铁骑将士们,随本王杀进樊城,让楚人再次丧胆!”   怒啸声中,陶商胯下战马狂射而出,手舞战刀,射先士卒的杀奔而出。   陶商已亲自上阵,其余将士更有何疑,一万铁骑轰然而出,如山崩地裂一般铺天而地杀出。   怒涛般的喊杀之声,震动九霄,轰隆隆的马蹄声,天地变色,滚滚的钢铁洪流,挟着无上的威势向着樊城西门辗去。   陶商一马当先,越过吊桥,穿过城门,呼啸着率先杀入了樊城。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将归心   陶商当先杀入,身后一万铁骑,如冲破闸门的洪水,奔腾着灌入樊城中,铁骑过处,无情的辗向那些仓皇迎战的楚军。   铁骑所向,无人能挡,那一条鲜血铺就的杀路,由西而始,沿着大道向着樊城腹部辗去。   陶商手起刀落,不知斩杀多少敌卒,杀出七十余步时,对面街让才转出一支匆匆而来的楚军。   这是蔡和听到魏延叛变,西门陷落的消息,震惊之下,急率五千精兵赶来援救。   谁料到,蔡和跟他的援军兵马,尚且还在半路之时,迎面正好碰上陶商的铁骑,正面撞辗而来。   就在蔡和还不及下令,兵马结阵迎击之时,陶商纵马如飞,手中的大刀挟着怒涛之势,向他狂扫而去。   蔡和还是有几分武道的,眼见年轻敌将,竟是毫无顾忌的杀将而来,蔡和并没有认出来是谁,雄气一起,跃马舞刀就上前迎战。   两骑相交,陶商手中那一柄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当头劈至。   这时,蔡和才惊恐的意识到,对手的实力竟是远超自己。   刀锋未至,那狂卷而至的劲力,竟已压得蔡和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心中立时涌上了无限的惊怖。   只是,为时已晚。   狂刀已至,蔡和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倾尽全力,举刀相挡。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跟本王一战么!”   陶商一声不屑的狂笑,当头劈至的大刀,半道之中,忽然一变式,横扫而去。   “陶商,他竟然就是陶商!?”   蔡和听得这年轻武将,自称为“本王”时,才蓦然意识到,他所对战之敌,竟然是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   蔡和心头残存的自信,顷刻间瓦解,而对陶商那变化极快的一招,竟已慌到手足无措。   “啊——”但听得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声响起,扇扫而至的刀锋,将蔡和连人带刀,轰飞了出去。   蔡和嘴里狂喷着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七八步远,滚落于尘土间,转眼便为跟上来的大魏亲军所俘。   一招击落蔡和,陶商杀机更烈,马不停蹄,如电光般向前撞去,没有一步的停留。   手中那一柄染血长刀过处,无可阻挡,惶惶的楚军士卒,如草芥般被冲破。   失去主将的敌军士卒,战斗的意志在瞬间就瓦解,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风而溃。   可惜,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当他们掉转方向,才惊恐的意识到,这狭窄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他们逃跑之路,没逃出几步,便被身后的铁骑洪流,如过街老鼠般驱赶而逃。   整个樊城,此刻已乱成一锅粥,官吏士卒们望风而逃,一城百姓则紧闭门户,无人敢露面。   杀得过瘾的陶商,一面狂杀,一面令彭越等大将,分兵去夺取樊城诸处要害。   陶商则自率铁骑之师,一路横扫过樊城,从南门杀出,追击败溃的楚军。   樊城南门距汉水极近,岸边尚建有水寨,有大小战船百余艘,近五六千败溃而至的士卒,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想要逃往汉水南岸的襄阳。   百余斗舰艨冲,足以装载下所有的士兵,但此刻正逢败溃,这些士卒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章法,只顾自己逃命,你推我挤,争先恐后的强行往船上去,反而拖延了登船速度。   操船水手们害怕之下,也不等船上满人,就迫不及待的强行驶离岸边。   片刻间,百艘战船尽皆驶离水寨,而岸边尚有近四千余的溃卒,没有能够上船,被抛弃在了岸边。   就在他们惶恐之际,陶商率领着大魏铁骑已追至,滚滚铁流一路碾压向前,挤在岸边的溃卒们互相推挤下,成百上千人被挤进了汉水中。   陶商纵马杀进水寨,横冲直撞,肆意的杀戮,杀得敌卒是横尸遍地,血流成河,鲜血流入汉水中,大半个江面竟为鲜血赤染。   日落时分,这场残酷的杀戮,终于结束。   樊城四面城门上,那一面面浴血的大魏王旗,已高高的树起,迎风飘扬,宣示着这座襄阳门户,就此易手。   举目北望,从樊城南门直至岸边水寨,更是遍地伏尸,血路绵延足有数里。   樊城的一万多楚国守军,除了三千余降卒之外,以及两千逃上船的士卒外,其余五千余兵马,以及世族们的三千多私兵,不是被斩杀,就是被滚滚的江水溺亡。   漂行在汉水的战船上,那些侥幸逃得一命的士卒,心有余悸的看着对岸惨烈的景象,心中所剩下的,唯有对陶商这个大魏之王,前所未有的恐惧。   今日,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那个魔王的恐怖之威。   夺下水营后,陶商便还往樊城军府,下达止杀令,安抚樊城人心。   诸事安排安毕时,门外响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血浴战袍,英气逼人的青年将官步入了大堂。   陶商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正是魏延。   还没等到魏延进来,陶商就已起亲自身,迎下了阶来。   “降将魏延,拜见大王。”魏延受宠若惊,忙是跪拜。   “文长快起来。”陶商笑着上前,未等魏延拜下时,便将他扶了起来。   陶商欣赏着眼前这个有功之臣,眼神像是得了件宝贝一般,拍着他的肩道:“得到樊城还是其次,能得到文长你这员不世虎将,才是此战本王最大的收获呀。”   魏延在刘表手下受尽轻视,何时曾受过如此礼遇,而陶商的这番话,更是他此生所受到的最高评价,一时把魏延感动到热泪盈眶。   心情感动之下,魏延当即下拜,慨然道:“末将早就对大王敬仰已久,恨不得早归大王麾下,承蒙大王赏识,从今往后,末将定当为大王舍生忘死,以报大王知遇之恩。”   陶商洞察力何等之强,此刻,他就算是不用系统扫描,也能够看得出来,魏延此番忠心之言,确是出自于真心,不由令他心中愈喜。   魏延的武道只有92,虽不及英布彭越等大将,但他的统兵之能,却乃当世一流。   若不然,历史上的刘备,也不会让魏延独挡一面,镇守汉中。   陶商得了这么一员,统帅和武力值都很强,且对荆州情况了如指掌的大将,如何能不兴奋。   当下陶商便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你我君臣就并肩血战,助本王成就大业,本王必叫你魏延大名,名垂青史,让天下人都对你敬仰。”   这一番豪言壮语,只将魏延听得是热血沸腾,猎猎的豪情在胸中澎湃,不由也哈哈大笑起来。   空旷的大堂中,回荡着那豪情万丈的畅快之笑。   正当这时,脚步声响起,受伤不轻的蔡和,被一众亲兵押解了上来。   一见蔡和,魏延就怒目陡睁,想起当初被蔡和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怨气,魏延就气不打一处来。   被拖进来的蔡和,只能忍痛捂着伤口,低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   “大胆蔡和,身为俘虏,见我家大王,怎么敢不跪!”荆轲厉喝一声。   被荆轲这么一喝,蔡和浑身跟着一哆嗦,尽管心里畏惧,但却还残存几分大族名士的自恃,不愿向陶商下跪。   想他堂堂蔡和,楚王刘表的小舅子,荆襄第一大族的贵公子,身份何等的高贵,岂能向陶商这个出身寒微的魔头下跪,大族名士的尊严何在。   陶商鹰目如刃,岂看不出来蔡和的心思,这小子和以往那些被俘的世族公子们一样,都把向自己下跪,视为对他们高贵身份的一种莫大耻辱。   陶商嘴角掠过一丝残冷之笑,沉声道:“很好,有骨气,本王就成全你,来人啊,将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令下,左右亲军汹汹而上。   蔡和瞬间吓到肝胆俱裂,残存的矜持,顷刻间被吓碎,腿一软,“扑嗵”一声便跪了下来。   “就知道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陶商冷笑一声,摆手示意亲军退下。   随后,他俯视着蔡和,冷冷喝问道:“你家主公不经本王允许,擅自称王也就罢了,这些年还屡屡的挑衅本王,如今本王王师杀到,要灭你楚国,你蔡家甘做刘表的走狗,跟本王作对,现下落在了本王手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蔡和额间滚汗,颤抖着,结结巴巴道:“大王开恩……其实……其实末将一直反对刘景升跟大王作对,可是……可是那刘景升就是不听……末将也是无能为力……”   陶商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这么说,刘表的种种作为,跟你无关了?”   见得陶商的态度变得宽和起来,蔡和紧绷的心情渐渐松缓下来,还以为陶商真的被自己糊弄了过去,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陶商暗笑,心想这厮还真是天真,以为自己是这么好糊弄的。   心中讽刺,面上陶商却装作是深信了,便道:“既然跟你没关系,那本王就手下留情,饶你一命吧。”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蔡和大喜,忙是再拜嗑谢。   陶商便一拂手,示意他起身,又淡淡道:“本王不但要饶了你,还要放你回去,不过,你得替本王办一件小差事,替本王带一件礼物给刘表。”   蔡和当场就愣住了,心想当此两家交兵,杀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陶商怎么还有心情给他的姐夫送什么礼物。   蔡和心中狐疑,面上却忙道:“小事一桩而已,但不知大王打算给刘景升送什么礼物?”   “这件礼物,就在你的身上。”陶商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蔡和当下又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看出来陶商是什么意思。   这时,陶商鹰目中凶光陡然一聚,拂手喝道:“把这家伙的耳朵和鼻子,给本王割下来,让他带回去送给刘表做份大礼。” 第四百五十九章 狠狠羞辱刘表   陶商是说变脸就变脸,突然间手段就这么狠,要割蔡和的耳朵跟鼻子。   蔡和瞬间就懵了,扑嗵往地上又一跪,叫道:“大王,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陶商却视若不见,高坐回上首,向魏道笑道:“文长,这个出气的机会,本王就给你了。”   魏延先是一怔,旋即眼中迸射出极度的兴奋。   他没想到,陶商竟然这么贴心,竟给了他这个出口恶气的大好机会。   “多谢大王厚恩。”魏延拱手道谢,眼眸中立时迸射出冷残的杀气,提刀就向蔡和走去。   “魏延,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个无耻叛贼,楚王对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楚王,你还要不要脸。”蔡和是又慌又怒,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蹭。   “你还有脸说刘表重用我,那老贼,只重用你们这些世族废物,从来就把没把我魏延放在眼里过,你这狗杂种,压了老子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能让老子出口恶气了!”   魏延将袖子一挽,几步下得堂前,碗口粗的手臂将挣扎的蔡和死死按住,抽出刀来,如宰猪似的狠狠就是一刀下去。   “啊——”   杀猪般的惨嚎声中,蔡和的左耳已被魏延割下,没了耳朵的伤口处鲜血淋漓,只把蔡和痛得是哭天喊地。   魏延却毫不手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把他另外一只耳朵,连同鼻子也瞎了下来,扔在了他的跟前,这才大出了一口恶气。   欣赏着蔡和杀猪般的嚎叫,半晌后,陶商才冷冷道:“带着你的耳鼻滚回襄阳去吧,告诉那老狗,眼下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归顺本王,本王饶他一条老命,要不然,本王就把他刘氏一族,连同你们这些帮他的荆州世族,统统灭尽!”   陶商这一字一句,字字如刃,只令左右这些杀人如麻的虎熊之士,亦为之震肃。   陶商如今割了蔡和的耳鼻,正是借以来震慑刘表之心。   失了耳鼻的蔡和,捂着那血淋淋的脸,又是痛又是惧,吓得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魏延把那血淋淋的耳鼻,往他跟前一踢,喝道:“大王的话你没的听到么,拿了你的耳鼻,赶紧滚。”   蔡和吓得几乎魂飞破散,哪里敢再有迟疑,赶紧捧着那只断耳断鼻,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大堂。   ……   襄阳城。   夜色将晚,灯火通明的王府之中,一场小宴正在进行。   端坐于首的刘表,脸色微醉,正品着小酒,跟蒯越纵论着天下大势。   “陶商,本王想在倒很想看看,你是怎么个望江兴叹,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刘表大笑之际,仰头灌下一杯酒。   阶下蒯越也附合笑道:“陶商虽然侥幸拿下了育阳和新野,还杀了文聘,但只要我们有樊城在,有强大的水军在,陶贼就休想越过汉水天险,依越判断,只要我们再守几个月,魏国内部世族必然群起反叛,那个时候,就是大王大举反攻,收复中原之时了。”   听得首席谋士的分析,刘表心情愈加愉得意,苍老的脸上,先前失利的阴影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丝丝得意。   “异度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坐看陶商如何折戟樊城之下吧。”轻捋着胡须,一杯酒又举了起来。   正当这时,斥侯匆匆入内,惊叫道:“启禀大王,斥候急报,蔡将军为陶商所败,全军大溃,陶商趁势攻占了樊城,我败军正往襄阳方向退来。”   咣铛。   酒杯落地。   大堂中,瞬间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每个人的脸都凝固在惊骇的瞬间,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刘表脸上的得意,顷刻间灰飞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十倍的震惊与慌恐。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表晃晃悠悠的站来,惊慌失措的大步向着门外奔去。   蒯越等人从震惊中惊醒,忙是一窝蜂的跟了出去,刘表和这班荆襄高层文武,出得王府,一路向着襄阳北门而去。   气喘吁吁的爬上城头,举目北望,果然间南岸水营,一艘艘的战船纷乱无序的靠岸,一队队灰头土脸的士卒,正相互搀扶着向着襄阳而来。   见得这般情形,刘表方始相信了那残酷的事实,心情既是震惊又是无比的茫然,他无论如何也不通,陶商是怎么将固若金汤的樊城攻下。   要知道,樊城的坚固程度,不逊于新野城,且有一万精兵驻守,还有水军为后盾,怎么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攻下。   左右蒯越等部下们,同样是无不惊骇莫名,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惶然无措中。   城门打开,失魂落魄的败军黯然入城,惊动了襄阳城士民,樊城失守的消息就遍传全城,襄阳城很快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人人都对那位魔鬼般的陶商充满了恐惧。   刘表的脸,死灰一般的苍白,默默的看着他的败兵入城,忽然亲兵来报,言是蔡和活着逃回,欲要求见。   刘表原以为自己这小舅子,已死在乱军中,这时听闻竟然逃归,不禁喜出望外,忙叫传上城头来。   过不多时,一身血淋淋的蔡和,在士卒的相扶下,摇摇晃晃的艰难爬上了城头。   众人看到蔡和那副样子时,尽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当刘表眯起眼来,看到蔡和竟然没了耳鼻,一脸血肉模糊之状时,瞬间遭受巨大的惊吓,惊惧之下,只觉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晕将过去。   “大王!”蒯越一众,立刻扑了上去,好容易才将刘表扶住。   刘表喘了半天气,勉强的压制住了涌动的血气,急是还往王府,召集文武众臣,共商应对之策。   王府中,已是气氛凝重,人人紧张不安,显然樊城失守,已大大的打击了他们的人心。   “魏延那狗贼叛变,陶贼已攻下樊城,兵临汉水,你们可有何应对之策?”刘表慌急的望向众人。   大多数人都默然不语,不敢吱声。   “陶贼能攻下樊城,确实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是赖那魏延叛贼相助而已,我军非战之罪。”蒯越终于发声道:“陶贼虽攻下樊城,但他却没有水师,无法渡过汉水,所以看起来很有威胁,但实际上襄阳却安如磐石,越以为,大王无需太过焦虑。”   蒯越一席话,令刘表猛然省悟,不安的情绪,方才稍稍平伏。   这时,那蔡瑁又傲然道:“陶贼先杀我二弟,今日又如此羞辱我三弟,我蔡瑁与他之仇,不共戴天,他若敢踏入汉水一部,我必率大楚水军,杀他们片甲不留。”   蔡瑁一席话,令刘表更加心安了,一想到陶商没有水师,他的担心就荡然无存。   纵然陶商再有诡计,在滔滔汉水面前,一切的诡计,强大的魏军铁骑,都将无用武之地。   难不成,陶商还能插翅飞过汉水不成。   刘表的脸上,这重燃了自信,咬牙道:“陶贼,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越过我汉水天险!”   当下刘表便安阔了心,一面安抚襄阳军民人心,一面令蔡瑁速还水营,严加巡视汉水,绝不可放魏军一兵一卒过汉水。   结束了当天的议事,刘表这才长吐了一口气,还往了内宫。   后妻王妃蔡柔见得丈夫一脸心事,便像往常一样询问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刘表也不隐瞒,遂将魏延叛乱,陶商如何攻下樊城,道与了蔡柔。   “陶贼竟然攻下……攻下了樊城?”蔡柔瞬间吓到花容失色。   刘表点点头,恨恨道:“陶贼不但攻下了樊城,还割了你弟蔡和的耳鼻,放他回来羞辱本王。”   “什么!”蔡柔吓的是丰躯一颤,惊怒道:“这陶贼,竟然如此残暴,敢这样对阿弟?”   刘表冷哼了一声,“陶贼若不是残暴,又怎么会灭了并州世族,中原世族又怎么会因畏惧他,千里迢迢来向本王投奔。”   蔡柔惊怔在了原地,惊恨了半晌,脸上的表情,最终却还是变为了恐惧。   “既然这个陶贼这么强大,大王何不忍辱负重,向他请和呢。”蔡柔小声的劝道。   “本王绝不会向那出向卑微的狗贼请和!”刘表猛的瞪了她一眼,沉声怒喝道。   蔡柔吓了一跳,娇躯又是一颤。   刘表喝罢后,苍老的脸上浮现傲色,冷冷道:“陶贼就算攻下樊城又如何,本王有汉水天险,又有你兄所统的强大水师,那陶贼在陆上逞狂也就罢了,你以为,他能渡过得汉水吗。”   刘表一番自信的反应,终于也打消了蔡柔担心,令她恍然大悟,紧凝的眉头松展开来,花容间浮现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大王英明,是臣妾糊涂了,竟忘了我们有汉水之险,还有强大的水军。大王放心吧,以臣妾兄长统领水军的能力,那陶贼休想一兵一卒过河。”蔡柔忙是恭维起了刘表,顺道提醒一下自己兄长蔡瑁的重要性。   刘表脸上的阴沉,这才消散,不屑的瞟了北面一眼,苍老的脸上,尽是傲然。 第四百六十章 史上最全面之将   “只要渡过这一道汉水,就是荆州的核心,襄阳所在,离本王灭亡楚国,扫灭刘表又近了一步。”望着滚滚汉水,陶商举鞭遥指,意气风发。   身边张春华却秀眉一动,微微笑道:“大王用兵如神,一路摧枯拉朽,竟能数日之间就饮马汉水,确实是令春华佩服之至,只是……”   “只是”二字后,张春华明显还有下文,看了陶商一眼,却不敢轻易出口。   “但说无妨,本王恕你无罪。”陶商扬了扬马鞭。   张春华轻咬了咬朱唇,犹豫片刻,方道:“只是春华窃以为,大王想要再攻下襄阳,却并不那么容易。”   “何以见得?”陶商看了张春华一言。   张春华衣袖一抬,遥指了下汉水,“大王的铁骑雄师,纵横陆上,自然战无不胜,但正好比再强的虎狼,落入水中后,也要遭鱼虾戏,春华以为,在这滔滔汉水之上,谁的水军更强大,谁才能占据主动权,而水军对大王来说,恰恰为软肋。”   这个张春华,果然是个智慧不凡的女子,竟然能分析的这般到位,不由令陶商暗暗点头欣赏。   表面上,陶商却不动声色,只道:“这么说,你是觉得,本王是铁定打不过蔡瑁的水军,杀不过这汉水啦?”   “春华只是胡乱说的,当不得真。”张春华嘴上否认,但那嘴角的些许笑意,却显示她内中所想,正如陶商所说。   陶商岂看不出她的心思,眼珠子一转,便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跟本王打个赌。”   “打赌?”张春华秀眉一怔,“大王要赌什么?”   陶商便马鞭一指汉水,淡淡道:“咱们就赌,本王能否击败蔡瑁,杀过汉水去,如果本王赌输了,本王就封你父张汪做一方太守,你看怎么样。”   张春华娇躯一震,眼中顿露惊奇,没想到陶商如此随性,竟然拿太守这种重要职位,随意的豪赌。   她的美眸转动,心里边很快就打起了小心思。   太守之职,乃是两千石的大官,在这个陶商正在打击世族的时期,若他父亲还能当上太守,不但能保住他们张家的利益,还能使张氏一族实力,一跃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那……那若是春华输了,大王要什么?”张春华那表情,显然已动了几分心思。   陶商眼珠子也转了几转,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这样吧,你若是输了,本王依旧封你父为太守,但你却得主动亲本王一下,你看怎样。”   张春华脸蛋顿时绯红,美眸中尽是惊羞之色,显然没有料到,陶商竟会提出这等“过份”的赌注。   她何其冰雪聪明,立时就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神武的魏王,八成是看上了自己,有将自己纳为妃妾的意图。   其实,从当初陶商不灭她张氏,到把她带在身边,伺候笔墨,张春华就已经感觉出了陶商的心思。   而经历了并州发生的桩桩件件之事,张春华早已看清了司马懿的冷血绝情,对这个跟自己从小青梅竹马,有着婚约的男人,打心里就已经恩绝义绝。   对陶商,张春华不但感激于他饶过了自己的家族,这几个月来,目睹了陶商的英明神武,种种英雄手段后,她其实也对陶商渐生仰慕。   “怎么,你不敢赌吗?”陶商见她犹豫不决,便笑激将道。   “别说他没有水军,渡不过汉水,这一赌我是羸定了,万一我输了,父亲他依旧可以做太守,只是我却要亲他一下……”   张春华红着脸,思前想后了半晌,一咬朱唇,欣然道:“好,春华就跟大王打这个赌。”   “好,咱们就一言为定,本王就等着你这一记香吻了。”陶商哈哈大笑,策马扬长而去。   张春华看着那年轻远去的身影,听着那自信豪烈的狂笑,眼中不由浮现出狐疑好奇,口中轻喃道:“他到底何来的自信呢……”   ……   五天后,汉水北岸,魏军水营。   一连五天,陶商都按兵不动。   王帐中,诸将都眉头紧皱,弥散着一种焦躁的气氛。   他们大魏之军,兵临汉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五天时间里,对岸的蔡瑁水军是纹丝不动。   诸将们都感到有些意外,按照他们原先所想,蔡瑁当仗着其精锐水师,主动来进攻他们的水寨,介时便可趁势将蔡瑁引上岸来,将之诛灭。   只要灭了蔡瑁所统水军,汉水天险就将形同虚设,数万大魏之军,就可以轻松渡河,直取襄阳。   蔡瑁却偏按兵不动,三百余艘战船,一万余水军死死的盘踞在南岸水寨,除了偶尔派出十几条快舰,小规模的骚扰之外,看不到半点将要主动进攻的迹像。   陶商这下才看出,这个蔡瑁也并非是废物一个,确有几分本事,怪不得曾经历史上,赤壁之战时,周瑜闻知曹操以蔡瑁统率水军时,深以忌惧,不得不用离间计除掉了蔡瑁。   蔡瑁不攻,陶商也不能进攻,因为他几万大军,全都是旱鸭子,既没有水军战船,也没有水军士卒。   自攻取樊城后,陶商就征用了汉水沿岸,所有能用的船只,更发士卒大造竹筏,摆出一副想要强渡汉水的架势。   只是,这些临时绑扎的船筏,最大者还不及蔡瑁水军最小的艨冲舰,这要开到汉水上,被敌军大舰轻轻一撞就散了架,根本无用武之地。   而且,就算陶商有船,没有经验丰富的水卒,也无法操船作战。   此时此刻,五万大魏将士,似乎只能枯站在江边,望水感慨。   “大王,我军既没有战船,又没有水卒,这汉水只怕无法渡过,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在此空耗下去,臣以为不若就此班师,待打造出一支可战的水军之时,再南下灭楚不迟。”陈登分析着利弊,不得不劝陶商退兵。   张良也道:“元龙所言甚是,眼下我们虽未夺下襄阳,但已将版图拓展到了汉水一线,世族南逃之路已被截断大部,也算完成了战略目标。”   就连张良也赞成退兵,左右众谋士,皆点头附合。   即使如张良这样王佐级的谋士,面对这滔滔汉水,再强的智谋也将无用武之地,还得靠水军实打实的硬拼。   可惜,魏国的软肋,恰恰是水军,这是连张良的智谋都无法弥补的。   陶商却笑而不语,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正当此时,帐外荆轲匆匆而入,拱手兴奋道:“禀大王,伍子胥已率五千精锐的徐州水军赶到了,正在帐外求见。”   伍子胥!   听到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张良与陈登身形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神色间尽是恍然惊悟之色。   “原来大王早已为今日之战提前布局,竟然暗中训练了水军,还从讲武堂中提拔了伍子胥为水军大将?”张良惊喜道。   陶商哈哈一笑,挥手欣然道:“速令伍子胥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员头发半白,却相貌俊朗的年轻武将,从容步入大帐,拱手道:“臣伍子胥,拜见大王。”   陶商看着眼前这白发之将,不由笑了。   伍子胥,春秋名将,政治家,军事家,水军先驱。   统帅98,武力98,智谋90,政治91,初始忠诚度,21。   这样华丽的数据,简直都要令陶商眼冒精光了。   这个伍子胥,简直是古往今来,最全面的一员名将。   内政方面,他为吴王阖闾建造了都城姑苏。   识人方面,他向吴王推荐了专诸,要离,以及兵圣孙武。   武力方面,史书记载,他拥有能扛鼎的巨力。   军事方面,他更是著有兵,伐楚之役,三场大胜,直接就攻入了楚国的都城郢,且有伐齐不如灭越的战略眼光。   四维数据统统都上90,统帅值和武力值,竟然都达到了惊人的98,这等华丽的数据,莫说是放在当代,就算是放眼历代,只怕也是寥寥无几人。   当年,陶商早在攻克冀州之后,就已经在为南下做准备,故暗中召唤了伍子胥,令他在青徐沿海,暗中训练一支水军。   如今,数年已过去,终于到了伍子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陶商将他扶起,抚其肩道:“子胥啊,一别数年,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臣训练水军多年,就等着今日报效大王之时。”伍子胥拱手慨然道。   陶商笑着一点头,便问道:“子胥,既然你来了,那咱们就速战速决,由你水军开路,杀过汉水去,你打算怎么击灭蔡瑁那厮的襄阳水军?”   “楚国水军人数虽多,战船虽大,蔡瑁却是平庸之徒,明日臣就亲自出击,他若敢迎战,臣必一举荡平他。”伍子胥是豪气干天,根本就不把蔡瑁放在眼里。   左右诸将,眼见这员新星之将,如此的自信,不免都有些担心。   陶商却深信伍子胥不疑,要知历史上,正是此人为吴国建立了水军,统领着水军一路逆江而上,无往而不利,一路杀入了楚国国都。   伍子胥的水战能力,绝对要强于蔡瑁,这一点,陶商毫不怀疑。   眼见他哪此自信,陶商更然欣慰,便欣然道:“蔡瑁轻视我大魏无水战之才,明日他必定会倾军来迎战。”   伍子胥猛一拱手,慨然道:“大王放心,子胥必灭楚国水军,为大王杀过汉水。”   陶商的战意豪情被点燃,奋然起身,狂笑道:“好,那明天本王就在这汉水北岸,坐看你伍子胥成就不世之功!” 第四百六十一章 水军先驱的实力   次日天明,初晨旭日刚刚升起,伍子胥便率五千水军开出水营。   晨光照耀下,近一百五十余艘战船,有序的开出水营,划浆击流之声,水手们用力之时的号子声,响彻汉水。   水军将士们都知道,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展开,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不见一丝紧张,仿佛将要开始的一切,只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演习一般。   岸边上,看着己军水卒们,如此镇定之势,陶商不由微微点头,口中赞叹道:“短短两年时间,就能把水军训练的如此精锐,伍子胥不愧是水军先驱,看来这支伏笔,我当处是留对了。”   梁飞和数万步军将士注视下,五千水军将士尽皆驶出水营,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形,向着对面的楚国水营徐徐驶去。   魏军大举出动,对面的蔡瑁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片刻之后,陶商举目远望,就看到隐隐约约的一个个黑点在移动着,最终汇集成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迎着伍子胥的舰队望北而来。   楚国水军,毫不犹豫的前来迎战。   “蔡瑁,就让你见识见识,你们水军祖师爷的厉害吧。”陶商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风起了,天上云层渐布,初升的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天水之间,很快暗成一片茫茫灰白。   江面之上,两支水军舰队,已各自展开了攻击阵形,交手只在眼前。   嗒嗒嗒!   耳边嘀嗒声响起,陶商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抬起头来,却见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脸上,一场夏雨不期而至。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陶商身上的赤色披风很快就被打湿。   荆轲忙是拿来蓑衣,想要为陶商披上,陶商却一把推开,荆轲就愣住了。   陶商屹立于雨中,无视雨点的打击,毅然道:“水军将士正在雨中为国而战,本王不习水性,虽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也要跟他们一同淋这场大雨。”   这一番慷慨之言一出,三军将士尽为陶商所感染,纷纷将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几万将士虽身被雨淋,但个个却心里火热,猎猎的慷慨豪情迸射,心中默默的为他们助战。   一场雨中的水军,就在眼前。   雨势愈大,旗舰上,“伍”字的大旗在风雨中凌乱。   西南面方向上,数以百计的楚国巨舰,正在雨雾中时隐时现,声势气势极盛。   刘表乃南方诸侯,楚国有横跨汉水和长江两条大水系,造船业自然十分发达,刘表经营荆州多年,麾下水军战舰齐备,而且多以大型的斗舰为主力。   陶商虽然地盘比刘表大,综合实力比刘表强,但因占据的地盘多为中原北方,所以没有能力大规划的兴建战船水军,此次伍子胥从徐扬调来的水军战船,多以中型的艨冲舰为主力作战舰船。   水战交锋,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武器,斗舰高大,不但载兵多,且比艨冲更有居高临下俯射的优势,显然无论是水卒数量,舰船数量,还是战舰的质量,敌军都占据着上风。   伍子胥却扶着环首刀,鹰目微凝,注视着耀武扬威逼近的敌方庞大舰队,白发在风雨中飞舞,年轻的脸上除了自信,还是自信,看不到一丝忌惮。   对面,楚军舰队中,那一艘巨大的斗舰旗舰上,蔡瑁昂首俯视着敌人少而弱的魏军战舰,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想想自己那被割了耳鼻的三弟蔡和,再想想当年被陶商所杀的二弟蔡中,蔡瑁的胸中,复仇之火就在狂燃而起。   “陶商,你对我蔡家的羞羞,今天就是要你偿还之时是……”   蔡瑁的眼眸中,冷哼一声,陡然间刀锋一指,厉声道:“扬起令旗,全军给本将压上去,一举荡平敌寇的小破船。”   旗舰之上,进攻的信旗高高挂起,号角声呜呜吹响。   号令传下,隆隆的战鼓起四面而起,一艘艘斗舰上,数千弩手迅速的以远程硬弩向伍子胥军发动了箭矢打击,如飞蝗而来的利箭,铺天盖地般倾向魏军舰队。   魏军战舰立刻被敌人的箭雨所压制,士卒们不得不缩在船身中,不敢轻易露头,形势很快陷入被动之中。   观战的樊哙见状,便忧虑的嚷嚷道:“大王,这个伍子胥看来也没啥本事啊,被蔡瑁压的连头都不敢抬,这仗还怎么打。”   陶商却白了他一眼,“蠢子,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   樊哙顿时就愣住了,摸着后脑勺,满脸的困惑。   “樊大胃,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位伍将军,他是在故意向蔡瑁示弱,诱其轻敌冒进啊。”张良已看清了伍子胥意图,笑眯眯解释道。   示弱?   樊哙依旧是想不明白,一脸的茫然,眼看着本方舰队被压得抬不起头,对水战一窍不通的他,实在看不出来伍子胥这是在故意示弱。   “好好学一学,看伍子胥如何表演吧。”陶商冷冷一声,目光继续射向江面。   汉水之战,战势已分明。   占据上风的蔡瑁,根本没有将伍子胥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魏国的那小小艨冲,寒酸的实在可怜,跟他的斗舰军团对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只管驱使舰队大举前进,居高临下,弓弩狂射便是。   魏军旗舰上,伍子胥稳如泰山而立,一手舞动战刀,拨挡射来的敌箭,一面时刻凝视敌军,观察敌情。   视野中,两军舰队,相距已不足百步,已是到了他的心理距离。   就在此时!   伍子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陡然喝道:“摇动令旗,突击队,给本将杀上去。”   旗舰上,立刻树起蓝色信旗。   转眼间,附藏于二十余艘斗舰后面,近七十余艘艨冲快舰,陡然间分从两边而出,水手们将桨力开到最大,如一条条飞驰的箭雨,向着敌军的大舰冲去。   诱敌军逼近,再以快舰登船作战,这才是伍子胥的战术。   旗舰上的蔡瑁见状,脸上微微浮现一异样,即刻大喝:“弓弩手,统统瞄准敌军艨冲,别让他们冲上来!”   号令传下,成百上千的楚军弓弩手闻令,迅速改变了射击的目标,借助着船形高大的优势,居高临下,箭矢如雨点般向着魏军艨冲舰射去。   蔡瑁以为,凭着强弓硬弩的优势,足以阻挡窜上来的魏军,但片刻后,他就惊愕的发现,他飞蜂般的箭雨,竟然根本阻挡不了魏军冲势。   那一艘冲在最前方的艨冲舰上,伍子胥笑了,他知道,自己多年研究出来的战术,终于奏效了。   这些年他虽远在徐扬,却时刻关注着荆州水军,对敌方的战术打法,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自己的水军,没有能力造足够多的大型斗舰,所以,他就精心打造的这些艨冲快船,船身虽小,但速度却奇快,而且外面蒙了两层牛皮,足以抵挡任何强弓硬弩的打击。   先前示弱,主动被压制,就是为了诱使蔡瑁轻敌冒进,等到敌方距离足够近时,再以艨冲突击队,对敌军近距离发起登船作战。   片刻间,近七十余艘艨冲舰便劈波斩浪,迎着密集的箭雨飞快前行,如风一般的穿入了敌军水军舰阵,伍子胥亲坐一艘战舰,向向着蔡瑁的旗舰而去。   砰!   几秒钟后,伴随着沉闷的巨响,艨冲的前端金属撞角,狠狠的撞在了蔡瑁的旗舰侧翼,强大的冲击力下,整艘斗舰剧烈的晃了起来,舰上的士卒纷纷摇晃,有几人甚至还坠落了水中。   “弟兄们,训练多年,今日终于到了咱们水军扬名于天下之时,随本将杀上去!”伍子胥大喝一声,提刀跃上敌船,身先士卒,杀向那些措手不及的楚军。   那些立功心切的魏军水卒们,纷纷弃桨换刀,追随在伍子胥之后,急先恐后的杀上了敌船。   当伍子胥抢上敌船时,其余艨冲快舰,也接连撞上敌方大船,七十余支快舰,就如一柄利刃,将楚军庞大的舰队,从中冲开了一道口子。   突击队得手,后面三十余艘斗舰,还有数十艘余下的小舰,当即开足马力,向着敌方舰队冲击,弓弩手们奋力的还击,以压制敌舰上的火力,掩护各条艨冲小舰接舰抢攻。   这一幕,北岸边上,陶商和他的数万将士,皆看的是清清楚楚,欢喜声转眼如雷鸣般响起。   “大王,这个伍子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你这识人之能也太厉害啦,老樊我佩服死你啦。”樊哙激动兴奋的大叫。   陶商只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笑看伍子胥成此大功。   汉水之上,杀上敌舰的伍子胥,威不可挡,98的武力值,在敌舰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所过之处,一命不留。   鲜血飞溅,血与雨落遍全身,腥风血雨中的伍子胥,如一员修罗的魔将,凶悍到至极。   “怎么可能,陶贼麾下,怎可能有这等水战大将,不可能……”   上层甲板上的蔡瑁,此时已惊得脸色惨白如纸,自诩水战过人的他,万没有想到,陶商那弱小的水军,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摧垮他的舰队。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与本王作对者,杀!   慌乱中,蔡瑁更是惊恐的发现,那员姓“伍”的无名敌将,武力值竟然强到不可思议,一路狂杀上三层甲板,直取自己而来。   蔡瑁骇到步步往后退去,只能大吼着令亲兵们阻挡伍子胥,自己却一步步退到了甲板边缘。   区区一众士卒,在伍子胥98的武力值面前,简直如草扎的一般不堪一击,寒光飞射中,伍子胥无人能挡。   “挡我路者,死!”   暴喝声中,伍子胥一刀狂扫而出,将最后两名敌卒,连人带刀斩为粉碎。   浴血的他,穿过血雾,前方只余下了只余下蔡瑁一人,手提着滴血的大刀,一步步向蔡瑁逼近。   那蔡瑁惊骇已极,退无可退之下,他只可嚎叫一声,撑起残存的勇气,舞刀向着伍子胥杀去。   “土鸡瓦狗之辈,也配跟我一战么。”   伍子胥血丝密布的眼中,燃起不屑的冷笑,手中战刀一扬,后发而先至,狂斩而出。   一声惨叫,一条断臂飞上了半空。   鲜血狂溅中,蔡瑁捂着断臂,倒在了血泊之中,如杀猪般嚎叫起来。   跟随而至的士卒们,一拥而上,便将蔡瑁绑了起来,以作为他的军功。   伍子胥看都没看蔡瑁一眼,抬头瞄了一眼,那还在飞舞的“楚”字战旗,冷哼一声,手中战刀再斩而出。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高大的旗杆轻松被斩断,“楚”字的大旗就此倾倒,栽落入了滚滚江水之中。   四面尚在苦战的楚军各舰们,忽然见旗舰的帅旗落水,万余号楚军水卒们,瞬间吓到斗志全无。   将旗折倒,意味着旗舰的失守,失去了指挥所在,即使是天下间最精锐的军队,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楚军很快就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只抵抗了片刻,各舰便掉转船头,纷纷的望着水寨逃去。   “全舰追击,给我一鼓作气,杀上南岸去!”立于血雨中的伍子胥,战刀朝着南面敌方水营一指,放声大喝。   号令传下,五千得胜的大魏水军将士,便尾随着楚国败兵,一路向着敌方水营杀去。   眼见伍子胥得胜,陶商更有何疑,战刀向前一指,大喝道:“全军渡河,一鼓作气给本王攻上南岸!”   咚咚咚!   高亢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无数面令旗如风而动,嘹亮的号角声,震破了天际。   从西东到,绵连数里的河岸边,千筏齐出,五万大魏之军同时发动了渡河强攻之战。   从空俯视下去,密密麻麻的魏军,铺天盖地的向着南岸涌去,汉水几为之覆盖,雄心壮志的喊杀声,竟将涛涛的水声淹没。   前方处,伍子胥屹立于船头,正挟着未尽的杀意,催督着他麾下的将士,疾行如风,追在楚军败兵之后,当先冲上了岸滩。   此时,留守的蔡和,得知自己兄长败溃,大惊失色之下,率领着不足四千兵马,仓促的赶到了岸边,甚至来不及列阵,便下令向水营逼近的魏军放箭,以掩护败军的上岸,阻击魏军趁势追进水营。   “举盾,只许进,不许退!”伍子胥厉声吼叫,挥舞着手战刀,挡下如蝗而至的箭雨。   片刻后,伍子胥所在的艨冲,第一个冲至了南岸,他一跃跳上岸滩,将战刀舞成铁幕,荡开一条道路。   楚军的箭矢密集的射来,却尽被伍子胥挡开,他的身后,数十名魏军将士麻利的下船上岸,高举起大盾,迅速的结成了盾阵,辟出了一道登陆场。   再往后,越来越多的艨冲相继冲上江滩,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源源不断的上岸,加入到盾阵来,将滩头的登陆阵地越扩越大。   楚军即使败溃,数量也在魏军水军之上,但无奈军心已溃,就凭蔡和的实力,焉能压制败军,挡得住斗志昂扬的魏军冲击。   伍子胥登岸未久,后续的大魏步军,数以万计的就已尾随登上了滩滩。   南岸一线,魏军的兵力,已是占据了上风。   “全军给我冲,夷平敌营!”伍子胥狂吼如狮,舞动着战刀当先冲出。   本是列阵防守的魏军,轰然裂阵,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汹向着惊惶的敌军冲去。   残存三四千惊心动魄的楚军,根本阻挡不了魏军登岸,又如何能挡得住魏军的全力冲击,顷刻间土崩瓦解,被冲得肢离破碎,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   “敢逃者,立斩不赦,给我顶住。”蔡和舞刀大叫,想要阻挡住败溃之势。   只是到了这般地步,他即使亲斩数人,也扼止不住这决堤般的溃败。   蔡和挡不住这败势,无奈之下,便萌生退意,想跟着败军,一块逃往旱营去向刘表求救。   正当这时,河滩上,一骑飞驰如风,踏出一条血路,杀破乱军,直奔他而来,口中咆哮道:“蔡和狗贼,这一次你死定了,留下人头吧!”   蔡和身形一震,蓦然抬头,惊见魏延正纵马舞刀,向自己狂杀而来。   瞬间,蔡和便吓到脸色惨白,暗呼倒霉。   想当初,他被陶商所俘,被魏延给割去耳鼻,原以为逃得了一条性命,却不想,才短短几天之后,就又落到了魏延手中。   此时此刻,蔡和连抵抗的胆量也没有,只顾抱头狂逃。   下一秒,魏延却已狂射而至,手中战刀电扫而出,蔡和斗大的人头,便是飞上了半空。   蔡和被杀,岸上残存的楚军,更是崩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被魏军狂辗狂杀。   天光大亮之时,陶商也踏上了汉水南岸的土地。   环扫四周,他成千上万的将士们,正源源不断的蜂拥上河滩,整个水营一线已是血流成河。   包括留守于营中的蔡和所部,近一万五余的楚军水卒,被杀得片甲不留,几乎丧尽,只有不足一两千败卒,则狼狈不堪的逃往旱营去。   南岸水营,就此攻破,蔡瑁所统的襄阳水军,几乎全军覆没,斗舰艨冲等大小近数百余艘战船,统统都落入了陶商之手。   浴血的伍子胥,手提着一名俘虏,狠狠的扔在了陶商跟前,拱手道:“大王,此贼就是蔡瑁,末将为大王将他生擒了。”   看着这员白发水将,陶商是高兴到无法言表,重重一拍他肩膀,“子胥,此番灭楚,首功非你莫属。”   “为大王效力,子胥万死不辞,万不敢居功。”伍子胥便是一点都不自满,很是谦逊道。   陶商哈哈一笑,又夸赞了他几句,目光一凝,才转向趴在地上的蔡瑁,“蔡瑁,你不是很嚣张,以为自己的水军无敌么,现在本王尽灭你的水军,不知你作何感想。”   “呸!”蔡瑁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捂着断臂,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陶贼,我蔡瑁水战天下无敌,今日只不过是一时轻敌,中了你的奸计而已,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蔡瑁倒是很狂,非但不服输,竟然还敢公然辱骂陶商。   他是活不耐烦了。   陶商脸色立时阴沉如铁,鹰目中杀机如刃,沉声道:“输了就输了,还敢嚣张,蔡瑁,你是自己找死。”   猎猎的杀意。瞬间如火狂燃,那令人恐怖的杀气,几乎压得蔡瑁喘不过气来。   眼见陶商起了杀心,本是慷慨的蔡瑁,这个时候,反而是有些慌了,不由想起陶商残暴之名,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惧意。   他便清咳了几声,昂首道:“魏王,你想要我投降于你,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蔡氏乃荆襄望族,你就算是攻灭了楚国,也非得有我蔡家支持,才能在这荆州站稳脚根。”   蔡瑁这是畏惧于陶商狠毒,想要归降陶商以保性命,却又还死要面子,刻意提醒自己的身份,想让陶商对他礼贤下士。   可惜,在对陶商的认识上,他还是太天真了点。   陶商在晋国狂灭世族,在大魏国内推行商鞅变法,誓要革除世族的弊端,天下的世族都敢得罪,又岂会在意他区区一个蔡家。   “袁家司马家这等高门世族,本王都照灭不误,你一个小小的荆襄世族,还敢在本王面前自恃,本王明告诉你,此役伐楚,任何相助刘表的世族,本王就都要灭尽,一个不留。”   不屑的冷笑声中,陶商手中战刀,已高高举起,毫不犹豫的斩下。   蔡瑁这才大惊失色,万没想到,陶商竟然如此之狂,根本不把他们荆襄第一大族放在眼中,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态度,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大王,蔡瑁知罪了,请大王开恩,开恩啊……”   后悔求饶,却为时已晚,陶商手中战刀,没有一丝留情的斩将而下。   噗!   鲜光飞溅,蔡瑁斗大的人头,便被陶商一刀斩落。   荆襄第一大族家主蔡瑁,就此为陶商亲手所杀。   蔡瑁乃蔡家家主,又是刘表的亲戚,更是刘表最信任的臣子,陶商杀他,就是要震慑楚国之人,让那些效忠刘表的胆寒,让他们知道再相助刘表,将是何等下场。   “大王,我们已攻下水营,下一步当如何?”伍子胥问道。   陶商将战刀上的血渍,在蔡瑁的身上擦干,刀锋向着南面一指,冷冷道:“传令下去,大军向旱营发动进攻,一鼓作气,直取襄阳。”   豪烈自信的喝声,响彻大营,后续五万步骑大军,相继渡河,于水营一线集结。   大魏的王旗,已高高耸立于汉水南岸。   陶商便趁着大胜之威,率领斗志昂扬的步骑大军,向着不远的楚军旱营杀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狭路相逢   旱营,刘表尚在王帐之中,喝着小酒,等着水营方面的好消息。   此前,蔡瑁已经派人飞马发来情报,称陶商已派水军出击,他将率水军尽出阻击,必当一举荡灭陶商不堪一击的水军。   “陶贼虽从徐州调来了几千水军,数量却只有五千,战船也多是小船,岂能是本王强大水军的对手,相信有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德珪的捷报了……”   刘表一杯酒饮下,苍的脸上,皆是志在必得之色。   “报~~”   惊慌的叫声响声,打断了刘表的神思,斥候飞奔入帐,颤声叫道:“禀大王,蔡将军水战大败,魏军趁势攻入我水营,蔡和将军向大王求救。”   听得此报,刘表愕然变色,手中酒杯都惊到脱手而落,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陶贼水军数量不过五千,又都是小船,怎么可能击破蔡将军水军?”蒯越也惊骇的问道。   当下斥侯便将魏将伍子胥,如何故意示弱,诱使蔡瑁全线出动,最后又如何以艨冲抢船作战,夺下了旗舰,导致了水军全面崩溃的过程,道了出来。   “伍子胥?”听到这个响亮的名字,听过水军覆没的过程,刘表似乎猛然惊醒,想到了什么。   “这个伍子胥,必又是陶贼从讲武堂中所藏的奇人异士,没想到此人如此了得,竟然这般精通水战,连蔡瑁也不是对手!”蒯越惊叹道。   刘表惊愕半晌,蓦的肖醒,急是奔出大帐,举望向水营方向望去。   但见水营一线,杀声震天,却见绵延数里里的汉水上,魏国的战旗飞舞如风,还有数不清的木筏飞驰向北岸。   “快,传令全军尽起,前去救援水营,一定要给本王把陶贼拦住!”惊醒的刘表,歇厮底里的大叫。   他当即慌张上马,率领数万旱营之兵,匆匆忙忙的赶往水营方向。   刘表率领着近四万楚国大军,奔出旱营不足三里余里,蓦然瞧见,前方大道尽头,狂尘遮天蔽日,大地在隆隆作响,那山崩地裂的震动,由远而近,迅速的蔓延而来。   由水营通往旱营的大道上,陶商正纵马提刀,一路狂飙。   自杀过汉水,进抵南岸,夺取水营之后,陶商就在催动的大军,一刻不停的向旱营方向杀至。   虽然顺利的渡过了汉水,但从兵力上来看,陶商并不占有太大的优势,除一万多水军之外,刘表在襄阳一线的兵马,尚有四万左右的步骑兵马。   倘若两军在旷野相遇,陶商自然有足够的信心,一举荡平楚军,但若刘表选择弃守旱营,坚守襄阳不出,陶商以五万多步骑,攻打四万多人驻守的襄阳城,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所以,夺取水营之后,陶商就马不停蹄直奔旱营,希望能赶在刘表逃往襄阳城之前杀到,杀刘表一个措手不及,在城外就歼灭了刘表的有生力量。   是以,陶商不等步军聚齐,便亲率近八千铁骑,抢先一步直奔旱营。   “大王,前方出现大股尘雾,好像是刘表率旱营主力之兵,前来救援水营来了。”后羿飞马而来,大叫道。   陶商精神顿时一振,他最担心的就是刘表坚壁清野,死守不出,刘表倾兵前来,正中他下怀。   “来得正好,他自己要往枪口上撞,连天也要灭他。”陶商狂笑一声,下令大军开始放慢速度,蓄养马力,准备跟刘表来一场遭遇战。   陶商这支先锋军,皆为骑兵,步军主力还在后边,骑兵在发起冲击前,必要休养马力。   八千铁骑之师,放慢行进速度,继续南下,行不出数里地,前方终于看到了遮天的尘雾,隐隐约约有旗号舞动。   陶商跃马登上一道小坡,极目远望,野视之中,数万楚军结成了铁壁般的军阵,横亘于大道之上,封住了通往旱营的去路。   只见敌阵中,巨大木盾如鱼鳞般竖立在阵前,一支支的长枪如森林般斜向上探出,再往其后,数千弓弩手严阵而待,左右两翼,则各有千余骑兵护住。   “楚”字赤旗,在狂尘中飞舞如风,敌军军纪颇整。   “文长,你瞧瞧,那可是刘表的主力?”陶商挥鞭向身边魏延问道。   魏延凝目一扫,点头道:“没错,就是刘表的主力,这是除了黄祖的江夏兵之外,刘表最强的军队了。”   陶商微微点头,看敌军那阵势,应该是刘表赶来救水营,不想半道中得知水营失陷,又撞上自己率骑兵杀来,不敢贸然后退,但当即下令结阵,准备一战。   “刘表还是有几分能耐的……”陶商语气中,略有几分赞许,随即,那刀削似的脸庞,便燃起了狂烈的杀气。   你刘表是强,也就是水军而已,你的陆军再强,能强得过曹操,强得过刘备吗?   眼前的四万楚军,在陶商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突然间,陶商鹰目一凝,厉喝道:“蒙恬听令!”   “末将在此。”蒙恬纵马上前。   陶商手中战刀,一指前方,喝道:“本王命你率两千铁骑,从西面迂回敌阵侧后,给本王扰乱敌阵便可。”   “末将得令。”蒙恬纵马而去。   陶商再喝一声:“项羽何在!”   “羽听令。”金甲金枪的项羽,慨然应声。   陶商鹰目射向前方,喝道:“本王命你率一千重甲铁骑主力列阵候命,只等本王之命,一口气冲上前去,把敌军给本王撕成碎片。”   “诺!”项羽得令,慨然而去。   陶商虽然把楚军视为土鸡瓦狗,却也并没有轻视刘表,他料到刘表知自己前来全是骑兵,既然敢于结阵迎战,其军中必然配备了大量的强弓硬弩。   骑兵面对配有强弓碍弩的步军,若是贸然发动正面冲击,只能是自寻死路,就算是重甲铁骑也不例外。   所以,陶商才要先派出蒙恬,令其扰乱刘表侧后,等敌军阵形露出破绽,再以项羽重甲铁骑开路,从中路一举将敌阵摧破。   “刘表,你个自守之贼,也敢学本王称王,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怖吧!”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然。   ……   正面,楚军步兵阵,刘表一身戎装,手扶佩剑,神色凝重已极。   他已经得知了蔡瑁兄弟被杀,水营彻底沦陷的消息,这震惊的消息,险些令他当场惊晕过去。   只是,陶商铁骑之师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时退回旱营已经来不及了,很可能被魏军铁骑一路辗杀,四万大军就此被歼灭。   那个时候,他的楚国也就完蛋了。   生死存亡之时,刘表还是拿出了几分一方诸侯该有的冷静,下令全军结阵,就地迎敌。   一眼扫去,旗帜飞扬,衣甲鲜明,四万肃然而立的将士,让刘表心安了不少。   这四万大军虽多为步兵,却是他精心训练多年,可谓楚国的精华所在。   刘表知道,陶商只率骑兵前来,步兵主力还在兵马,他自信的以为,凭着这四万精锐之师,还是可以一战的。   如果此战能击败陶商的骑兵先锋,他就可以一鼓作气杀往岸边,把陶商的主力赶下汉水,重新夺回水营,襄阳城也就能就此转危为安了。   刘表没有选择,他必须一战。   苍老的目光向前远望,人见漫天的尘土已歇,那隆隆而近的震动也渐止,远远望去,魏军敌骑已停止了前进,聚集在几百步外,没有再前进半步。   很显然,陶商对他的四万大军,存有忌惮,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刘表脸上,悄然掠起了一丝傲色,口中喃喃道:“陶贼,你以为,你真能凭着几千骑兵,就破得了我四万精锐之师么。”   话音方落,对面号角声冲天而起,魏军骑兵阵立刻发生变化,一支打着“蒙”字旗号的骑兵,从大阵中分了出去,从东面向他的侧翼杀来。   “想袭扰我侧翼么……”刘表眉头一凝,喝道:“刘磐何在!”   “侄儿在此。”一名年轻虎熊武将,策马上前。   刘表马鞭一指东面,喝道:“陶贼派了蒙恬出动,想袭扰我侧后,你速率一军往右翼支援,万不可令敌骑冲进来。”   刘磐得令,纵马飞奔而去。   右翼方向,楚军军阵迅速的改变阵形,大批的弓弩手赶到,准备迎击侧翼而来的敌军。   “刘表这老贼,还是有点见识的……”   几百步外,陶商清楚的看到了楚军变阵,微微点头,鹰目中闪过些许赞赏。   不过,也仅仅是此许赞赏而已。   他对蒙恬充满了信心。   那可是一代名将,光论统帅能力,就要胜于刘表,陶商此刻把他当大将来使,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东面方向,蒙恬率三千铁骑,转眼间已扑至楚军侧翼不及百余步,进入到了敌军强弓硬弩的射程之内。   楚军阵中人影纷动,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蒙恬凭着一个统帅的强大判断力,立刻就断定,楚军弓弩手已就位,准备放箭阻击。   虎目一瞪,蒙恬大喝道:“全军听令,折向南面。”   号令传下,蒙恬一拨马头,急速奔行中的战马,迅速的改变了方向,追随于他身后的两千铁骑,也纷纷掉转马头,突然改变了方向,掠过敌阵侧翼,向着后方绕去。   几乎在同时,楚军阵中,成百上千支箭矢漫天盖地而来,可惜却晚了半拍,大部分的箭矢射了一个空,被射中的魏军骑兵,不过几十人而已。   蒙恬避过敌军右翼的箭袭,转眼间便率军绕到楚军后方,再次狂扑而上。   楚军阵马上变化,后方的士卒变后阵为前阵,匆匆忙忙的结阵迎敌,而大批弓弩手们则急急的赶往后阵。   可惜,刘表的军队,毕竟不可与陶商的精锐之师相比,只被蒙恬这么轻松的一个扯动,便乱了阵脚。 第四百六十四章 震碎刘表狗胆   未等楚军弓弩手就位,蒙恬的铁骑已从后阵前掠过,众骑士于马上放箭,一顿飞蝗般的箭矢扑来,瞬息间百余楚军士被射中,惨叫之声骤起。   此时,楚军弓弩手才刚刚拉弦,准备放箭,蒙恬的铁骑,却抢在他们前边,从他们眼前掠过,又抹到了楚军的左阵方向。   蒙恬便用这种耍猴的手段,绕着楚军大阵连着转了几个圈,绕到楚军头晕目眩,疲于奔命的改变阵形。   此刻的刘表,才终于慌了神,意识到了魏国铁骑的可怕。   想他这荆襄之地,多以水军为足,刘表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与大规模骑兵有过交锋,可以说,对战骑兵的经验,基本等于零。   蒙恬这一代名将,统帅着骑兵,绕了几下,便将刘表原本严整的军阵,扰到秩序渐乱,隐然已有乱了阵脚的迹象。   西面左翼处,楚军阵势现出纷乱,弓弩手和长枪手挤在了一团,一时混乱无法掉转方向。   这一瞬间的破绽,又岂能逃得过陶商那双鹰目,他当即战刀一指,大喝道:“传令项羽,重甲铁骑开路出击,给本王正面突破,一举冲垮敌阵!”   号令传下,列阵已久的项羽,斗志瞬间被点燃,长啸一声,纵马舞枪,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他身后,一千重甲铁骑也轰然而出,挟着无上的威势,从正面向着楚军军阵汹涌而去。   铁蹄滚滚,掀起震天动地的响声,几如决堤而下的洪流一般,令迎面的楚军,无不为之骇然变色。   刘表见得陶商重甲铁骑出动,竟是奔着最薄弱的右翼方向而去,脸色立变,急喝道:“传令刘磐,速速稳住阵形,万不可令敌骑冲破。”   斥侯飞奔而去。   紧接着,刘表又喝道:“黄汉升,本王命你急率五千兵马,去增防右翼,一定要挡住敌骑。”   “诺!”这员荆襄第一虎将,跃马提刀,率军赶往右翼。   晚了。   就在黄忠兵马还没到时,项羽那一千生甲铁骑,已似一支巨大的黑色长矛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杀至。   “放箭,给我放箭!”刘磐慌张的大叫。   仓促之间,几百名弓弩手急是放箭,但那些零落的箭矢,又岂能挡得住急扑而至的铁骑。   一千重甲魏骑,凭着坚厚的铁甲,顶着箭矢勇敢的前进,瞬间撞入敌阵,立时撞到楚军人仰马翻,鲜血漫空而起。   金甲金枪的项羽,威如天神一般,满百的武力值施展开来,手中霸王枪四面八方狂射而出,将数不清的敌卒刺倒于地。   漫漫血雾,还有那惨烈的嚎叫声中,项羽无人能挡,一路向前,将楚军阵形撕破。   项羽身后,一千的重甲铁骑,从缺口处汹涌灌人,狂杀狂辗,将缺口越撕越大,楚军的右翼一线,转眼间便陷入土崩瓦解的境地。   铁骑继续狂冲,冲势丝毫未减,仗着重骑超强的冲击力与防御力,铁蹄如磨盘一般,将所有阻挡的敌人碾杀于脚下,片刻间,便将楚军阵形从东到西,撕成了两半。   楚军士卒的肝胆,就此被这恐怖的铁骑击碎,震怖之下,军心大乱,右翼的兵马最先瓦解,四散而溃。   一处的溃散,很快就如骨牌般传导开来,不多时间,四万楚军皆陷入了恐慌败溃中。   第二重打击,马上又到来。   迂回到侧翼的蒙恬,瞅得机会,率领着二千铁骑,径直撞向了敌军的左翼,雪上加霜般,加速了敌军的崩溃。   中军处,刘表苍老的脸上,已是愕然变色,全都被不可思议的恐怖所占据。   他没想到,陶商的铁骑竟能强大到这般地步,自己精心训练的四万主力大军,转眼之间,就被这样轻松的击破。   “难怪曹操刘备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袁绍一门也灭在他的手里,原来这个陶贼,用兵竟然如此……”刘表恐慌到已不知所以,失去了分寸。   “叔父,我军已溃,败局已定,赶紧撤往襄阳城去吧。”飞马而来的刘磐,惊慌地叫道。   黄忠也策马而来,苦着脸道:“大王,没想到陶贼的骑兵,如此强大,再战下去,我军就要全军覆没,撤吧。”   刘表心中那个不甘啊,但看着四散溃逃军士,即使有再多的恨也无济于事,畏惧之下,刘表只得下令撤退,在黄忠和刘磐的保护下,向着襄阳城方向逃去。   几百步外,陶商已目睹了这场精彩的骑兵击破步兵,如同教科书式的表演,年轻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的兴奋。   鹰目中,他很快看到,“楚”字的王旗掉转了方向,向着襄阳方向移动。   “刘表,老子不会让你逃的那么轻松的。”陶商一声狂笑,纵马舞刀,狂射而出。   余下的五千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追随着陶商狂辗而去,铁骑过处,将蝼蚁般的敌人,统统辗碎,一个不留。   长长的血路,向北向南延伸下去,陶商率主力铁骑,从中间将混乱的敌军撕碎,穿过乱军,直奔刘表王旗所在而去。   冲破乱军,充满血丝的眼眸中,一眼便瞧见正前方大道上的一队骑兵,那里必是刘表所在。   “刘表老狗,哪里逃——”陶商一声暴喝,拍马舞刀,如从天而降的天神般,狂杀而上。   奔逃中的刘表,眼见后方大队骑兵追至,自是大惊失色,吓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汉升老将军,你护着叔父先走,我来挡下追兵。”刘磐大喝一声,拨马举枪又折返了回去。   迎面处,陶商已狂杀而至,刘磐不知是陶商,举枪便杀了上来。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前方敌将!”奔行中,陶商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刘磐,统帅63,武力71,智谋53,政治54。”   “原来是刘表的侄子,71的武力值,也敢挡老子的路,你是找死!”   陶商眼眸射出如刃的凶光,喉间如滚珠般蠕动,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啸,手中一柄长刀,挟着滚滚如涛之力,化做一面车轮,斩向冲至的刘磐。   一声轰天的巨响,血雨和断折的兵器四溅而出,一颗人头便飞上了半空。   陶商只用一招,便秒杀了刘磐。   那具无头的躯头,断颈处喷涌着鲜血,继续向前冲出数步跌落于地,转眼被随后追至的滚滚铁蹄踏成肉泥。   秒杀刘磐,陶商杀的更加狂烈,战刀四面八方荡出,如割草一般,收割着敌卒人头,血染的征袍随风而舞,长刀所过,伏尸遍地。   陶商虽杀的痛快,不过,刘磐这短暂的阻挡,也救了刘表一命,等到陶商举目再望时,刘表的身影已消失在了乱军之中,不见了去向。   “好吧,刘表,先让你再多活几天。”陶商一声冷笑,这才收止了战马,横刀而立,环望四面战场。   目力所及之地,血流成河,尸枕成山。   四万溃散的楚军士卒,被陶商的八千多骑兵肆意辗压,死伤者几近过半,这场疯狂的辗杀,一直杀到黄昏时分,方才结束。   赤艳的夕阳遍洒于野,光与血相映相衬,茫茫大地一片赤红,如若地狱的血池一般。   四万楚军死伤有两万多,只有一万多人,侥幸逃得一条性命,连旱营都不敢去,直接逃往了襄阳城。   陶商趁势一路追击,不废吹力之力,便将旱营也一并拿下。   旱营中,杀的过瘾的诸将们,皆赶来会合,一个个都兴奋如狂,还嫌杀不过瘾。   陶商便下令:“传本王之命,把战场上所杀敌卒的人头,统统都斩下来,兵围襄阳之时,本王要把这些人头,全都射入襄阳城中,吓破他们的狗胆。”   诸将得令,当即去斩割人头。   大胜的陶商,没有再继续前进,占据了旱营之后,便叫骑兵休整,传令后方的步军,尽快赶来会合。   大军齐集,就是兵围襄阳之时。   ……   襄阳城。   州府大堂中,一片死寂。   形容枯蒌的刘表,无力的坐在那里,苍老的脸上如死灰一般黯淡。   那双眼睛中,愤恨、失望、惊恐,诸般复杂的神色在闪烁。   黯然许久,刘表环视了一眼众属下,苦着脸叹道:“襄阳水军尽没,步军一战也死伤无数,眼下陶商的大军已过江,随时都可能来兵围襄阳,我大楚国已在生死存亡之秋,尔等有何应对之策,还不速速道来。”   回应刘表是一片寂静。   如今危机的情况下,那些善谈的名士们,这时却无人敢吱声。   刘表越看越怒,厉声道:“本王养你们这么多年,而今大楚逢危难时刻,你们怎的一个个都变哑吧了!”   一向喜欢养士的刘表,这时心里边是极失望,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养的全是一群废物。   “大王,水旱二营已失,我主力又遭受重创,若再坚守襄阳城,只会怕重蹈晋阳覆没,臣以为,不若趁着陶贼大军未集,即刻退往江陵吧。”蒯越终于站了出来,叹气进言。   刘表浑身打了个冷战,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晋阳,黎阳、邺城之事。   当年,袁家父子一个个仗着城池坚固,妄图死守,结果最终还是被陶商攻克,获得个身死名灭。   襄阳虽为坚城,但之前一战,四万主力损失了一半,已经彻底摧毁了刘表的信心,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再坚守住襄阳的决心。   蒯越说的对,死守襄阳,只会重蹈袁氏覆辙。   犹豫片刻,权衡片刻,刘表长叹一声,苍老的脸上尽是不甘,咬牙道:“全军速退,速速南下撤往江陵吧。”   刘表很清楚,坚守襄阳只能是死路一条,如若退守江陵,他就可以背靠长江,仗着江陵水军,或许还有翻盘的希望。   决意已下,刘表不敢有半分停留,当即便带着家眷,文武百官,在两万兵马的护送下,星夜出城,向着江陵奔去。   与此同时,刘表又命长子刘琦,抓紧时间迁移襄阳附近的世族,尽可能的把大族们抢先迁往江陵,免的落入陶商手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受宠若惊   两日后,天明时分。   陶商坐胯战马,率领着大魏雄兵,浩浩荡荡步出旱营,向着襄阳城开进。   举目远望,败絮其中巍巍襄阳城,终于就在眼前了。   襄阳城有多重要,熟知历史的陶商,岂有不知。   这襄阳城与北岸樊城,隔汉水相望,西南方向有山地为屏障,自春秋之时,楚国便在此筑城。   此城处于南阳盆地的南端,向北可威胁宛城,直逼中原。   向南,则可攻取江陵,截断长江,顺流而下,威胁江东。   向西又可通过蜀中,联络西北雍凉。   陶商还记得,曾经历史,南宋跟蒙元对抗了数十年,正是因为被蒙军攻破了襄阳,才导致整个江汉防线瓦解,最终被蒙元灭国。   而曾经的三国历史,关羽也是尽起荆州之兵,想要攻下襄樊,全据荆州,方才被吕蒙白衣渡江,袭了江陵。   荆州之地,襄阳、江陵和夏口,为三大重镇,构成了一个铁三角。   而襄阳则是这个铁三角,最重要的一端,夺取了襄阳,整个荆州,就可以说已经拿下一半。   望着眼前襄阳城,陶商意气风发,脸上尽是傲意。   身边,一股淡淡幽香传来,陶商回眸一扫,却见是张春华到了。   陶商便淡淡笑道:“张小姐,你说本王渡不过汉水,现在本王不但过了汉水,灭了蔡瑁水军,还大破刘表主力,兵临襄阳城下,你我之间的赌约,看来是你输了。”   张春华娇躯震动,那美眸之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叹与震撼,看着眼前年轻的王者,满脑子都是匪夷所思。   半晌后,张春华才轻声一叹,以一种折服的语气道:“魏王用兵之神,已是远远超出了春华的想象,春华对大王佩服到五体投地,这场赌约,春华输了。”   “既然输了,那是不是该履行赌约呢。”陶商一笑,拨马移近了她,将一边脸朝向了她。   张春华娇容间,顿时一片酥红,未想到陶商这般肆意,竟然要在众人之前,就要向她索要赌约。   羞怯了许久,张春华才暗暗一咬朱唇,闭上美眸,红着脸凑向陶商,红唇微微蠕动,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在陶商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陶商能感觉得出来,张春华心中有多羞涩,他更感觉得出,张春华对自己的爱慕,又添了几分。   他相信,再不过了多久,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了。   陶商是意气风发,不由哈哈大笑,策马向前,向着襄阳而去。   行不了数里,前方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王,刘表已弃守襄阳,率全军逃往江陵。”   左右诸将士们,无不为这情报而振奋。   陶商也是眼前一亮,冷笑道:“襄阳何等重要,刘表这老狗,竟然弃了?”   “襄阳水师已覆没,步军又遭重创,刘表死守襄阳,只会被围困于城,他这是害怕重蹈袁家的覆辙,不得不逃。”身边张良笑道。   “刘表这老狗,倒是比袁尚要聪明的紧,苦心经营襄阳这么多年,说舍就舍。”   陶商冷笑一声,战刀向着襄阳一指,“刘表把襄阳拱手相送,这份大礼,咱们岂能不领情,随本王放城!”   陶商纵马如风,直入襄阳。   午后时分,襄阳城,这座荆州的州治,江汉战略重镇,就此插上大魏的战旗。   不战而下襄阳后,陶商并未急于率军南下,去追击刘表。   刘表是主动撤退,也没有辎重和家眷的拖累,逃跑的速度必定不慢。   而由于陶商的南征之战进兵神速,战线拉得太长,粮草运输已经有点跟不上进兵的速度,而刘表临逃之时,又放火把襄阳的屯粮,烧了个干净,所以陶商也得等到大批粮草运抵襄阳,无后勤之忧时,才能继续举兵,南取江陵。   再则,因为襄阳不同新野,此地乃荆州州治,楚国都城所在,陶商必须要稍作停留,做一下安抚人心工作。   陶商虽未起大军,即刻南下追击,却分出轻骑,去追击那些随刘表南逃的世族豪强们。   陶商事先就已得到情报,刘表提前就开始撤离那些世族豪强,但由于自己进兵神速,想来刘表还来不及把他们撤完。   这些世族豪强,乃是刘表立足于荆州的根基,也是商鞅变法要革除的对象,如今趁着战争期间,自然是能灭一家是一家。   当下数千轻骑,分兵四处,前往襄阳附近各地,去灭杀那些出逃的世族。   陶商也亲率千余轻骑,由襄阳南下,沿着大道追击出逃世族。   铁骑南下,追出二十余里地后,陶商便追上了一队五百余人的楚兵,正护送着一队车队,向着南面匆匆而逃。   能动用五百兵马,来保护这些车队,想必车队之中的世族,必是几大世族之一,地位重要。   陶商二话不说,当即挥纵铁骑辗杀而上。   区区五百楚军步卒,焉是大魏铁骑的动手,转眼间便被冲的四散而逃,他们所保护的那一队车队,也就此被陶商给截住。   陶商捉得几名士卒一盘问,方知这队兵马,竟是刘琦亲自率领,护送的乃是荆襄四大家族之中的黄家。   这不禁让陶商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黄家乃是荆襄四大家族,地位显赫,远比其他几家世族重要,刘表应该提前几天就已经护送他们撤离襄阳才对,怎么会在这弃守襄阳的时候,才送黄家离去。   陶商再一盘问俘虏才知,原来黄家家主黄承彦,并没有出仕为刘表效力,甚至还拒绝了刘表几次的提亲,更拒绝从襄阳撤离。   刘琦几次劝说无果,如今碰上襄阳弃守,不得已之下,刘琦才动用了武力,强行要将黄家迁走。   刘表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陶商的骑追上,畏惧之下,便弃下了黄家,自己独自逃走。   “果然跟情报中所说差不多,黄家并没有相助刘表,如此看来,倒是可以放过黄家,还可以把他们树为典范……”   陶商心中已有想法,便拨马而回,要亲自前去瞧瞧那位黄家家主。   此时此刻,黄家几十辆骡车,正被数百大魏铁骑团团围住。   围阵之中,苍老的黄承彦,正盘膝坐在一棵树下,手臂上沾着血,似乎还受了伤。   而他的身边,则立着一名身着黄衫,容貌秀丽的少女,便是他的女儿黄月英。   黄家父女二人,脸上都写着“不安”二字,生恐这些残暴的魏兵一拥而上,将他们黄氏一门就此灭尽。   却不想,魏军围了许久,却没有半点动静。   正当狐疑之时,围阵忽然裂开,一员年轻的武将,在众人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步入了围阵。   黄家父女立时就看出来,来者非是常人,神经立刻都紧绷起来,黄承彦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黄月英紧赶忙扶住父亲的手臂。   陶商一眼便看出了那气度不凡的老者,必是黄承彦无疑,便翻身下马,信步上前,微微笑道:“久仰黄老先生大名,幸亏本王来的及时,不然就无缘得见了。”   黄家父女身形皆是一震,听得眼前这这英武的将军,竟然自称“本王”,蓦然间就猜到了七八分。   黄承彦身上有伤,又一时震动,竟不知以言。   黄月英却秀眉微微一凝,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陶商一笑,也不回答。   身后,荆轲便道:“丫头,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大魏之王,还不见礼。”   “大魏之王,你就是那陶……”黄月英大吃一惊,花容骤变,张嘴就要直呼陶商之名。   黄承彦却急喝一声:“月英,不得失礼。”   黄月英这才惊醒,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素手轻掩朱唇,望向陶商的双眸,不由闪过一丝惧色。   “不必拘礼,本王久仰黄老先生大名,攻破襄阳后,听闻黄老先生一家被刘琦劫走,所以才特率铁骑前来相助,还好本王来得及时啊。”   说话间,陶商看到黄承彦臂上有伤,想来是被自己的兵马误伤,当即便叫随行的扁鹊,上前去为他治伤。   黄家父女一时愣怔,显然没想到,陶商对他们的态度,竟是这般礼遇。   看着药上好了,陶商索性上前,从扁鹊手中接过绷带,亲手为黄承彦包扎。   大魏之王,威震天下的陶商,竟然亲自为他包扎伤口,纵然是淡泊名利的黄承彦,此刻也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黄月英也娇躯震动,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悄悄打量着陶商。   “好了,伤口已包扎好,本王还有事在身,先派人护送你们回家,随后再拜会黄老先生。”陶商又向着黄月英,微微一笑,接着便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那微微一笑,却让黄月英心头一动,脸畔悄生几分晕色。   “都说陶商残暴,对世族要赶尽杀绝,看来老夫所料果然不错,他要除掉的,只是威胁他王权的世族,老夫坚持不为刘表出仕,看来是做对了……”黄承彦捋着白须,口中感慨道。   这时,黄月英微漾的心情,方才平静下来,抬头再望时,那年轻威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血雾尘烟之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兵临江陵   大军休整五日,大批的粮草,已从南阳运抵襄阳,陶商便准备大举南下,一鼓作气攻取江陵。   江陵位于长江流域,在那里作战,水军的重要性更加体现出来,陶商便将伍子胥召来,向他讯问攻取江陵的战略。   行帐中,陶商将伍子胥召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说,伍子胥当即道:“末将已料到大王要取江陵,所以这几日来已想出了一套攻取江陵的方略,今日正好禀于大王。”   这个伍子胥,果然是综合数据最强之辈,不但精通水战,战略眼光也极高,竟已提前为自己想好了战略。   陶商微微点头,面露欣赏之色,便道:“原来子胥早有良策,快说来听听。”   伍子胥精神大作,当下便在地图前比划起来,说出他的战略。   “刘表虽败退江陵,但他撤退去的残兵,再加上江陵原有的一万兵马,勉强可凑出三万兵马,除此之外,黄祖驻扎在夏口的水军,也有两万之众。末将估计,多数将领会提议,劝大王沿汉水南下,先灭黄祖,然后再溯江西上,水陆并进夺取江陵。”   陶商点头道:“不错,江陵南临长江,若不歼灭黄祖水军,又如何能完成对江陵的包围。”   听得陶商之言,伍子胥却笑了,手指江陵道:“江陵城虽也临江,不过却与襄阳颇不相同,这黄祖是要灭的,夏口也是要夺的,不过末将以为,次序却是有些错了。”   陶商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王请看。”伍子胥手又往地图上端一指,“襄阳城北临汉水,大王能夺得襄阳,也是在歼灭蔡瑁水军后,大军才能过河,进逼襄阳,江陵城却不同了。”   伍子胥的手指,又移回了江陵,“江陵乃是南依长江,由襄阳南下江陵,一路坦途,并无水系阻拦,地理形势这么一变,用兵的次序自然也当变化一下。”   听得伍子胥这番话,陶商陷入了深思,再次又翻起了那些沉埋的记忆。   原本历史中,曹操南取荆州时,正是由襄阳以轻骑一路南下,在当阳杀败了刘备之后,直取了江陵的。   那个时候,夏口还在刘琦的掌握之中,曹操压根就没有一艘战舰,却照样从陆路取了江陵。   既然曹操能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呢?   陶商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思绪飞转,忽然间想明白了,众将们为什么建议先取夏口。   原因为在于,众将不熟悉荆州地形,先入为主的以为,江陵位于长江边上,要想取江陵,就得像取襄阳那样,也夺取制水权,才能进围江陵。   倘若江陵城位于长江南岸的话,取得制水权自然至关重要,但恰恰江陵位于北岸,位置不同,决定了制水权并非攻取江陵的决定性因素。   “不愧是水军先驱啊……”豁然开朗的陶商,对伍子胥是更加欣赏,便想这员水战大将,自己真是召对了。   “继续说下去。”陶商对伍子胥肯定的点点头。   伍子胥便又道:“所以末将以为,我军虽灭了蔡瑁水军,但黄祖江夏水军的实力,远胜于蔡瑁,以我五千水军去路黄祖交手,未必就能速胜,大王完全只消派水军沿汉水南下,扬言要攻取夏口,以拖住黄祖的两万水军,不敢去江陵援救,大王便可自率步军由襄阳南下,任意的围攻江陵,何愁城池不破。”   伍子胥的战略已经说的很明白,便是以水军佯攻夏口,牵制黄祖,再以主力步军围攻江陵,把江陵之战变成一场单纯的陆战。   陶商思绪飞转,心中决意已下,遂欣然道:“好,就依子胥你之计,本王就任命你为水军都督,率五千水军佯攻夏口,把黄祖的两万兵马,死死钉在夏口,子胥你能办到吗?”   伍子胥傲然道:“大王放心,若是黄祖派了一条船去救江陵,末将愿受军法处置。”   见得伍子胥这位自信,陶商更有何担心,不由放声狂笑起来。   几天之后,陶商便下达王令,全军尽出,攻取江陵。   根据伍子胥的提议,陶商任命其为水军都督,率五千水军,两百余艘战船,浩浩荡荡沿汉水南下,杀奔夏口而去,扬言要攻取夏口,然后水陆大军溯江而上,直取江陵。   襄阳方面,陶商则留老将廉颇,谋士陈登守襄阳,安抚人心,陶商则尽起五万步骑大军,率文武精英由陆路杀奔江陵而去。   战事的发展,正如伍子胥所推没的一样。   刘表为避免两面受敌,严令黄祖率军坚守夏口,阻击伍子胥的水军进入长江,伍子胥则按照事先的计划,大张旗鼓的声称要与黄祖决战,却迟迟按不兵不动,驻兵于汉津渡,将黄祖的人马拖在了夏口不敢轻动。   陶商则率大军长驱南下,数日间,连克当阳、麦城诸县,不出五日便直抵江陵城下。   刘表方面似乎对此也早有准备,他自知陆战非是陶商对手,便将所有三万楚军,尽数的撤进了江陵城,企图凭借着高厚的城墙死守。   江陵乃荆州第二大城市,刘表经营荆州十余年间,早把江陵城防打造得堪比襄阳。   而且江陵乃荆州物资的囤积之所,城中所存的粮草堆积如山,足支数年之久,军械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刘表正是仗着城坚粮足,才敢不似襄阳那样弃城而去,决心死守江陵。   而且,刘表也没有别的选择。   倘若再弃守江陵,他就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退往夏口,与黄祖会合,要么就是逃往荆南四郡。   江陵一失,陶商的大军就可以从南面和北面,两路夹攻夏口,夏口势必也守不住。   至于荆南四郡,地势虽然广大,但却皆为偏僻之地,且刘表在那里的统治并不稳固,逃到那里,只能是延缓了灭亡的时间而已。   所以,刘表无法再退,只有抱定必死决心,全力固守江陵。   陶商进抵江陵一线后,也没有即刻对江陵城发动强攻,而是先分兵攻取上游夷陵,以防范勾践趁机从蜀中发兵,前来荆州分一杯羹。   接着,陶商又分兵攻取江陵外围,枝江、永乡诸县,彻底的把江陵变成长江北岸的一座孤城。   完成了外围的定点清除之后,陶商才以大军,分东、北、西三座大营,对江陵城形成弧状的半包围圈。   ……   江陵城。   昏暗的大堂上,高坐于上的刘表,脸色阴沉如铁,拳头紧握,暗暗咬牙切齿。   “父王,黄承彦那老匹夫,一直拖拖拉拉不肯上路,儿臣无奈之下,只好动用兵马,将他黄家一族强行带走,谁想半道上竟被陶贼亲率的骑兵给劫住,儿臣力战不敌,只能将那黄家一族,还有那黄小姐丢给了陶贼。”   堂前的刘琦,悲愤恼火的向刘表禀报。   刘表眼中喷涌着怒火,要知道,黄家乃是荆州四大家族之一,若是落在陶商手里,被陶贼灭族也就罢了,就怕归顺于陶商,转过来支持拥护陶商,那样便会给他的声望造成沉重打击。   “黄承彦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本王几次三番征他出仕,他拒绝也就罢了,今又拖着不肯南下,本王看他早就心存狼子野心,想要投奔陶贼!”怒极的刘表,咬牙切齿地骂道。   蒯越却劝道:“大王息怒,黄承彦也是我世族中人,他应该能看得出来,陶贼乃我世族的公敌,不至于想主动投靠陶贼吧。”   “他若无此心,怎么会拖着迟迟不肯上路,本王几次为琦儿向他女儿提亲,他为何又三番两次推拒?”刘表拍案喝道。   蒯越身形一震,一时不敢再言。   刘表紧攥着拳头,口中恨恨道:“黄承彦,你千万别让本王知道你归顺了陶贼,若不然的话,本王绝不会放过你黄家!”   正当刘表咬牙切齿之时,斥侯飞奔而来,报称魏军正与北城方向列阵集结,意图发动进攻。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肃厉亢奋的刘表,苍老的身形一震,急是匆匆披挂出府,直奔江陵北门而去。   登临北门,刘表举目一扫,只见五万大魏步骑肃然列阵,旗帜遮天蔽日,刀戟森森如林,气势滔天。   而城头的楚国守军们,在经历了接连的溃败后,如今再遇魏军进攻,个个都是心有余悸,胆战心惊。   刘表扶剑傲立,虽极立的表现出从容无畏之势,但眼神之中,却不时闪烁着几分不安。   见得刘表似有不安,蒯越便笑着宽慰道:“江陵城坚固不逊于新野,我军又有近三万之众,陶贼兵马却不过五万,想要攻破我江陵坚固难如登天,大王根本不必担心。”   蒯越言语神态间,处处流露着自信,还有对陶商的不屑。   首席谋士的宽慰,令刘表稍稍宽心,便拿出十二分的淡定,傲对城外茫茫魏军,眼中闪烁着蔑视与决然,口中冷冷道:“陶贼,江陵城乃我大楚第二大坚城,你若敢攻城,本王这次必叫你折戟城下,本王说到做到!”   楚王如此自信,沿城的楚军士卒们,也为之感染,自信稍稍回复。   呜呜呜——   城前,进攻的号角声响起,魏军阵开始发生变化,进攻似乎马上就要发起。   刘表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拔剑大喝道:“大楚的将士们,为了天下正道,随本王决死守城!”   高亢的鼓舞声,城头的楚军热血沸腾,喊杀声如潮而起,一时间气势大作。   百步前,陶商高坐马上,正冷冷的注视着江陵城头,听到城头敌军忽然而起的叫战声时,嘴角却掠起了一丝冷笑。   “一次次的自以为是,却一次次的失败,刘表,你的教训还没有吃够么……”   一声冷笑后,陶商手中战刀轻轻一扬,喝道:“给本王往死里轰吧。” 第四百六十七章 刘表的挣扎   王令传下。   军阵轰然而动,各处大小军阵左右分开,几百头骡马吃力的拖着一辆辆庞然大物走到了阵前。   天雷炮。   江陵城号称荆州第二大坚城,陶商就要用惯用的手段,先用天雷炮来试一试,它的城墙到底有多厚。   五百余门天雷炮,很快被部署于阵前,西瓜大小的石弹装填完毕,瞄准了北门一线。   城头上,当楚国君臣们看到天雷炮出现时,原本高涨的士气,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脸上都闪烁出心有余悸之色。   刘表,蒯越,刘琦,就连老将黄忠,也无不为之变色。   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石弹轰城时的可怖景象。   楚国君臣们心虚之时,陶商的战刀已狠狠划下。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而起。   紧接着,天崩地裂的破风声骤响,五百枚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挟着骇人的冲击力,呼啸着倾向城头。   漫天的石弹呼啸而至,其一枚石弹,竟是直奔刘表的脑袋轰来。   巍巍而立的刘表,还心存侥幸,希望那枚石弹能够射到别处去,自己好不必躲闪,以免破坏自己高大的形象。   可惜,事与愿违,那呼啸而来的石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奔自己的脑门而来,再不躲,他的脑袋就要被轰为肉泥。   瞬间,刘表眼中惧意大作,再也顾不上自己高大的形象,急是往地上一蹲,做了一个抱头躲避的动作。   轰!   石弹从头顶上飞过,重重轰在身后的城楼上,直接就把木制的墙壁,轰出了一个斗大的缺口。   木屑与尘土飞起,溅了刘表一身的灰,呛到他灰头土脸,连连大咳,哪里还有半分伟岸的形象。   旁边长子长刘琦,谋士蒯越等人,也纷纷蹲下来躲避,个个都是狼狈畏惧之状。   就在刘表刚刚扑去脸上一层灰时,又一枚石弹从旁掠过,直接将身边一名士卒脑壳轰碎,脑浆飞溅开来,竟是溅到了刘表的脸上。   眼看着那士卒脑瓜崩碎的惨状,再一摸脸上灰黄色液体,刘表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就有一直想要作呕的感觉。   嗖嗖嗖!   轰轰轰!   数不清的石弹,如雨点般轰落,轰鸣声灌入耳中,直震得耳膜发麻。   到了这个时候,刘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急是召唤着盾手保护自己,喝令士卒们不得恐慌。   城前,陶商却一脸悠然,欣赏着他五百多门天雷炮,无休止的轰城盛况。   此时此刻,早知天雷炮威力的楚军士卒,皆如老鼠一般龟缩在女墙之下,惶恐的躲避着,祈求着上天保佑,不要让自己不幸的被轰中。   江陵城虽然坚固,但女墙毕竟不如主城墙那般厚,在石弹的轰击下,不时有女墙被击碎,躲在下边的士卒,幸运者头破血流,骨折断肢,倒霉的则不是被砸得头颅碎裂,脑浆横飞,就是五脏六腑被撞成稀烂。   刘表躲在墙根底下,有一层层的大盾保护,自然没事,但那些可怜的士卒,却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不多时,便将半面城墙染红。   “陶贼的天雷炮,威力竟然如此惊人……”刘表是又惊又怒,眉头紧皱。   先前他听说陶商天雷炮威力惊人,连育阳城墙都能轰破,却从未真正见识过,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今天,刘表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天雷炮的威力,才知道育阳难怪会被轰破。   刘表和他的士卒,在苦苦地支撑着,陶商和他的五万将士们,却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城头碎石横飞的壮观,享受着让敌人胆战心惊的痛快。   转眼,炮轰进行一个时辰,数万枚石弹,已把江陵城轰到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不过,江陵北门一线,表面的防御工事虽然被轰到几乎夷为平地,但主体城墙却依然巍然屹立,除了一些坑坑洼洼撞击痕迹外,甚至连一道裂隙也没有出现。   “江陵城,不愧是荆州第二大坚城,城墙修得可真他娘的厚啊……”陶商微微点头,不由也望城兴叹。   旁边后羿慨然道:“大王,楚贼已被我们轰破了狗胆,不若大军尽出,一举攻下江陵。”   后羿一慷慨请战,其余诸将也皆杀意骤起,尽皆激亢的叫战,想要破城立功。   陶商环扫诸将,却见众将中,唯有魏延这员刘表旧将,却保持着难得的冷静。   “文长,你怎么不请战?”陶商笑问道。   魏延一怔,迟疑一下,方道:“大王若是下令攻城,末将自当奋不顾身,只是末将觉的,眼下攻城非是上策。”   陶商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魏延便拱手道:“末将去岁曾在江陵驻防过一段时间,深知此城之坚固,乃是刘表动用万余民力,花了一年时间经过加固,其城墙厚度,甚至超过了新野,眼下我军天雷炮虽然轰的声势浩大,但也不过是惊扰敌军士气而已,若强行攻城,多半只会徒损士卒而已,毕竟,我军只比敌军多出两万而已。”   这一番话,令陶商不由点头赞许,不愧是魏延魏文长,武力虽不及后羿,但对形势的洞察力,却要超越那位箭圣。   当下陶商便笑道:“文长所言甚是,此番南征,本王所带兵马有限,每一名将士都很宝贵,绝不能浪费在没有把握的攻城战上,攻下江陵,也不在今日。”   陶商眼下粮草运输畅通,四面敌国也没有趁机进攻,有的是时间跟刘表耗下去。   当天的狂轰烂炸之后,陶商便下令收兵,五万大军给江陵留下满城的伤痕后,扬长而去。   除后的半月时间里,陶商便下令,不分昼夜的对江陵城进行狂轰,以打击敌军的士气。   半月之内,数十万枚的石弹被轰向敌城,几乎把城墙表面的一切,统统都夷为平地,只余下一道光秃秃的城墙,而靠近城墙一线的房舍,同样不幸被牵连,不仅仅是城上守军,连城中的平民也体会到了敌人的可怕。   陶商就是要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撕碎他们抵抗的意志。   与此同时,陶商又令黄承彦亲笔作书,写了一道檄文,抄写数万份射入江陵城中,以告戒江陵军民,不要为刘表陪葬,献城投降者重赏,继续顽逆不化者,城破之时,一律夷灭。   陶商接连几轮的强大心理战,很快就收到了效果。   黄家乃荆襄四大家族之一,如今归顺了陶商,黄承彦更是主动站出来反对刘表,凭其强大的声望的影响力,严重震撼了江陵军民的人心士气。   而刘表只注重世族的利益,却不顾平民百姓的利益,这些城中百姓们,自然不愿意为刘表和世族陪葬,畏惧陶商之威下,便是人心思变,无不蠢蠢欲动。   很快,一些不受刘表重用小豪强世族们,便不断纠结城中平民百姓,发动暴乱,试图夺下城门,迎接魏军入城。   刘表不得不花大心思,加强对城中的巡视,并用严酷的手段,镇压了几起暴乱,才勉强稳住形势。   城外狂轰不断,城内人心惶惶,刘表已是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   是日,魏军新一轮轰击结束,趁着这短暂的喘息时间,刘表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王府,召集众文武,商议应对之策。   “没想到陶商手段如此卑鄙狠毒,眼下江陵城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尔等就没有什么破解之策?”刘表有气无力的叹息着,期望的目光望向阶下一位位大族名士。   这些平素高谈阔论的名士们,此刻却尽皆沉默不语,无人吱声。   环视着沉默的众臣,刘表脸上流转着丝丝恼火,真想狠狠骂这群废物一顿。   几次骂话到嘴边,刘表不得不又咽了下去,此时的他已失去了平民的支持,自然不敢对这些世族大臣们太过严厉,就怕连世族的支持也失去,那时就真的完了。   “异度,当初可是你劝本王退守江陵,眼下这般困境,难道你就没什么可说的吗?”刘表幽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位首席谋士。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望向蒯越,似乎到了眼前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依靠蒯越的智谋了。   蒯越眉头紧锁,沉吟不语,许久之后,方是深深一叹,正色道:“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们也只能跟吴王孙策化干戈为玉帛,请他率吴国大军溯江而上,前来相救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聪明绝顶的女人   向孙策求救?   听得这道献计,刘表立时脸色一沉,左右那些大臣们,也不无不变色,大堂中立时一片哗然。   “孙氏跟我们有世仇,我们岂能向他们求救?”长子刘琦第一个跳出来,激动的反对道。   当年孙策之父孙坚,曾受袁术指使,率孙家军跟刘表开战,结果却被刘表所败,孙坚也被刘表部将黄祖所杀,自那以后,刘孙两家就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孙策夺取江东之后,曾几次溯江而上,进攻江夏,意图为父报仇,刘表几番战败,损兵无数。   只是近年以来,陶商崛起于中原,成了刘表和孙策的共同敌人,两家连年忙于北进,才能相安无事了数年。   饶是如此,却不代表着两家的恩怨就此化解,当此危机之时,蒯越却说要请孙策前来相助,如何能不引起众人哗然。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大楚有危,倘若我国为陶贼吞灭,陶贼便占据了上游之势,大军可从淮南和荆州,两面夹击对吴国发起进攻,吴国也将势危,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以孙策的见识,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也相信,他必会放下旧怨,率军前来相助。”   蒯越却力排众议,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大堂中,质疑的声音,顿时减少了几分。   这时,刘琦却又道:“孙策对我大楚觊觎已久,就算他能放下恩怨,前来相助,等击退陶贼之后,反而会成了威胁,那时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蒯越却道:“孙策是狼,陶商却是虎,狼的威胁只是将来,但若不引狼前来相助,我们现在就要为虎所灭,这个道理,大公子难道分不清楚吗?”   刘琦沉默了,无言以对。   王座上,沉默已久的刘表,却又皱着眉道:“非得去跟孙策求援,难道就不能派人向曹操和刘备求救,请他们发兵进攻魏国,围魏救赵吗?”   “此两国太远,远水解不了近火啊。”蒯越摇了摇头,无奈道;“况且,陶贼此番入侵我大楚,只带了五万兵马来,显然是防着曹刘趁机进攻,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兵马防备,就算那二王出兵,只怕也无济于事。”   “那蜀王刘璋呢?请他发兵来救不行吗?”刘表又把希望,落在了自己这个同族之上。   蒯越却又摇了摇道:“刘璋有三峡之险,就算陶贼鲸吞了我大楚,对蜀国形成的威胁,也要远逊于对吴国,况且刘璋之志,明显在于北出秦岭,先据关陇再图天下,他基本没有出兵相救的可能。”   蒯越洋洋洒洒一席话,彻底的断绝了刘表所有的希望,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向孙策求救这一条路了。   想想当年,孙坚可是死在自己手上,而如今,他却得拉下脸来,去向孙坚的儿子求救,一想到这样的屈辱,刘表心里就有所不甘。   不甘归不甘,形势如此,逼得刘表也别无选择。   沉默犹豫了许久,刘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拂手无力道:“罢了,到了这般地步,也只能先渡过眼前之劫再说了,就依异度之计,速派一员说客,前往吴国向孙策求救吧。”   当下,刘表便派出使者出城,走水路沿江而下,直奔吴国建业而去。   ……   其后半月的时间里,魏军继续往城中狂轰烂炸,近半个月里,魏军向江陵城发射了多达十万枚石弹,把北门一线轰得残破不堪,除了城墙未倒之外,城头表面几乎夷为平地。   是日,王帐。   陶商正与张良等文武,商议着破城之计,荆轲匆匆而入,将一道不利的紧急紧报送到:   吴国出兵!   具体情报则是,吴王孙策应了刘表所请,与刘氏化干戈为玉帛,亲率四万水军由建业出动,溯江而上,直奔荆州而来。   孙策的意图很明显,他这是怕唇亡齿寒,故决定起倾国之兵,前来救江陵。   “孙策还真是拼了,动用了四万水军。”陶商指点敲击着案几,冷笑道。   要知道,陶商麾下,只有伍子胥所统的五千水军而已,他原计划是攻陷江陵后,水军战船正式进入长江,先不急着进攻夏口,等扩编水军,增强水战能力之后,再南下对付黄祖的夏口水军。   而现在,孙策却率四万吴国水军前来,加上黄祖的水军,再加上一部分江陵水军,长江之上,敌方水军数量就要达到六万左右。   六万对五千,纵然是伍子胥,恐怕也没这个本事吧。   “我们必须抢在孙策赶到荆州前,拿下江陵不可。”张良斩钉截铁道。   话音方落,樊哙却一哼,“房子你说的倒是轻巧,咱都把江陵城轰成那毛样了,还轰不破城墙,想抢在孙策杀到前攻下,哪有那么容易。”   张良被呛,一时间也只能苦笑,一时无言。   正当思索时,帐外义从来报,言是黄家组织了大批荆州士绅,带了许多劳用之物,前来前线慰劳将士们。   劳军的领队者,正是黄家长女黄月英,眼下已至王帐外,想要求见。   陶商笑了,心想这个黄承彦还真是个识时务者,不但主动留下来归顺自己,还主动的组织起劳军团,前来慰劳将士们。   黄家这么识时务,陶商自然要好好礼待,以给那些还在跟着刘表混的世族们,树立一个榜样。   陶商遂叫将那黄月英请入。   须臾,一袭黄衫的黄月英,步伐轻盈,神态从容的步入王帐,福身一礼,轻声道:“民女月英,拜见大王。”   “黄小姐免礼。”陶商轻轻一拂手,温言笑道:“难得黄老先生有心,竟派了你这千金小姐亲自前来劳军,本王很是欣慰。”   当下陶商便叫给她看座,又说了一番赞慰的话。   黄月英虽为一介女流,但不愧是大家闺秀,面对陶商这个大魏之王,丝毫没有丁点怯场,对答从容自若,这份气质,竟似不逊于甄宓和张春华之流。   “月英只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而已,希望能激励将士,为大魏赶在吴国出兵前,攻下江陵。”黄月英浅浅笑道。   此言一出,陶商却是眼中一奇。   要知道,他也是刚刚才收到孙策出兵的消息,听黄月英这语气,倒似早就料到孙策会出兵。   “黄小姐何以料定,孙策会出兵救刘表,要知道,他们两家可是世仇啊。”陶商便饶有兴趣的问道。   “民女也是胡乱猜测而已,不敢乱言。”黄月英却谦逊的紧。   陶商一摆手,大度笑道:“无妨,本王反正也闲来无事,正想听听小姐的判断。”   “那民女就信口胡言,让大王见笑了。”黄月英又是自嘲一番,方才道:“孙刘两家虽为世仇,但民女想那孙策也算一方英豪,应该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到时荆州为大魏所得,便可顺流东下,配合淮南之军夹攻吴国,孙策应当能分得出轻重利害,多半会前来救刘表的吧。”   这一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却不由叫陶商刮目相看,眼前为之一亮,暗想这个女人不愧是聪明,怪不得历史上,能被诸葛亮看中,成为诸葛夫人。   “还真叫黄小姐猜对了。”陶商不再隐瞒,便将那道情报示于了黄月英。   黄月英看过,花容微微一变,“不想孙策这么快就出兵,那大王岂不是更得抓紧时间,攻克这江陵城了。”   “本王倒是想啊。”陶商摇头苦笑,“只是刘表那老贼,把这江陵城修的要为坚固,本王已用天雷炮轰城半月都无结果,想要速破江陵,何其难也。”   “民女适才经过营中时,也看见了那天雷炮,不得不说,制造的十分巧妙,只是想轰破江陵城墙,似乎却威力不够,民女倒是……”黄月英欲言又止。   陶商见她有什么话说,便拂手道:“本王面前,黄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黄月英便轻咳一声,方微微笑道:“民女闲来无事之时,喜欢钻研些工器之道,民女曾设计过一件攻城利器,或许可助大王轰破江陵,只是民女也从未实验过,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刚才才会有点犹豫要不要说。”   听得黄月英之言,陶商眼前顿时亮了,当即便叫拿来笔墨,叫黄月英将他所说的攻城利器画出,同时又叫鲁班前来参详。   黄月英便提起笔来,不紧不慢的将一座庞然大物,勾勒在了纸上,因是她设计的这东西,太过复杂,足足画了半个时辰,方才画完。   “鲁班,这玩意儿有用吗?”陶商的目光,看向了这位工匠大师,征询他的意见。   “妙啊,实在是妙,小小年纪,竟然能设计出这样的东西。”鲁班的脸上,流转着惊叹之色,不可思议的看向黄月英,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能设计出来的。   鲁班都已经如此肯定,陶商便知,黄月英的这件设计,有用武之地。   他精神顿时大作,欣然问道:“既在如此,那咱们就用黄小姐这件武器,攻破江陵城,鲁班,你用多久能造出这件东西?”   “此物太过庞大,即使我集中军中所有的工匠,至少也需要十日。”鲁班道。   陶商负手踱步,心中算着孙策进军的速度,沉思片刻,便道:“十日就十日,事不宜迟,你即刻去打造吧。”   鲁班拿了图纸,领命而去。   “黄小姐,此战若是能轰破江陵,你黄家的功劳,本王是不会忘的。”陶商郑重的向黄月英做出承诺。   黄月英眸中掠过一丝喜色,忙道:“多谢大王,月英只是略尽些绵薄之力而已,万不敢居功。”   陶商看着这些聪明绝顶,长相甜美的女子,心中是越看越喜欢,忽然想起,便集中意念,向系统精灵命令道:“立刻给我扫描一下黄月英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黄月英,统帅42,武力21,智谋82,政治61,天赋‘工神’。” 第四百六十九章 巨锤之威   果然,这个黄月英,果然也一个有天赋属性的女人。   “工神又是什么鬼?”陶商用意念问道。   “宿主若迎娶黄月英,获得工神天赋后,宿主统治区内的科技发展速度,就会大幅度提升,这就是工神天赋的作用。”   科技发展速度大幅度提升!   陶商眼前就亮了。   陶商这个穿越者,脑子里其实是带着许多未来科技,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科技水平落后,就算他有概念,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也造不出来。   而“工神”这个属性,却能神奇的令大魏国的整体科技水平,加速提升,这就意味着,华夏的科学进步,很可能要比原本的历史,提升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   “这是一个关乎未来的天赋啊……”陶商的目光,一直盯着黄月英,久久不离,陷入沉思之中。   黄月英却不知,这大魏之王,为何这般一直盯着自己,不由被盯的脸畔微红,暗生几分羞意。   ……   不觉十天已过。   东面传来消息,孙策率领的四万吴国水军,已浩浩荡荡开过夏口,向着江陵方向杀奔而来。   日近正午,江陵城北,魏军大营。   五万大魏步骑将士,肃立于营中,等候着命令。   沉寂的大营,忽然间骚动起来,从王帐至辕门,万千魏军将士有如浪开,主动的分出一条道路来。   陶商身着玄甲,坐胯战驹,背卷赤色披风,手提战刀,徐徐的从万众瞻目中走过。   他如天神般,威势如山,浑身上下散发着霸绝之气,令全军将士不敢仰视,尽皆侧目。   步出营门,陶商立马横刀,鹰目直接江陵,冷笑道:“刘表,你是等不到孙策来援了,今天,就是本王攻破江陵城之时。”   驻马辕门,陶商远望着江陵方向,神色杀机流转。   “今日能否成功,就看你黄小姐的设计有没有用了。”陶商的目光转向了身边,那一袭黄衫,气度众容,容貌秀丽的少女。   黄月英淡淡一笑,眸中闪烁着自信,“民女对自己的设计,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民女也很想知道结果。”   陶商点点头,遂向荆轲低声吩咐下去,一骑亲兵旋即被派出,飞奔而去。   紧接着,陶商又下令,五万大军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如潮水般向着江陵北城一线涌去。   “大王,江陵城实在是太坚固,我们轰城半个多月,都未能撼动敌城分毫,今日强攻,只恐会徒损士卒。”张良忍不住提醒道。   陶商却语气决然,沉声道:“孙策的大军已经过了夏口,一旦让他赶到江陵跟刘表会合,我们想再攻下江陵就更加困难,今日必须拿下江陵。”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江陵城……”   张良还有顾忌时,陶商年轻的脸上,却已掠过一丝诡色,“子房放心吧,本王已有破城妙计,岂会徒损将士们的性命,你就看好戏便是了。”   破城妙计?   张良一时忡怔,想不出眼下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能够攻破坚不可摧的江陵城。   陶商却故弄玄虚,打马扬鞭而去,张良只好暂压狐疑,随着陶商出营,进抵江陵北门城外。   日已过午,江陵城头一线,已是锣声大作,示警之音四起。   此刻,黄忠立于北门城头,目光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夜色,正在逼近的魏军。   “速去报知大王,陶贼准备攻城。”黄忠沉稳的下令,“陶贼必会先以投石机轰城,命全军将士,准备避敌石弹。”   黄忠号令接连发下,城头万余名楚军,情绪很快就稳定下去,斥候也飞马下去,前去报知刘表。   “陶贼,我江陵城坚如泰山,就算你再轰一万次,也将无济于事……”黄忠远望着城外魏军,苍老的脸上,流转着丝丝傲意。   咚咚咚!   城北方向,魏军阵,战鼓声已是冲天而起。   陶商眼眸,杀意已燃,战刀向前一指,厉声喝道:“大魏将士,给本王攻城!”   彭越、蒙恬、项羽、后羿等等善攻之将,各率着本部兵马开出,近四万人的庞大兵潮,向着被轰到面目全非的江陵城涌去。   “陶贼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啊……”黄忠白眉一凝,眼中掠起疑色。   黄忠本是以为,陶商会如往常的攻击顺序一样,先以天雷炮轰城,再以步兵强攻,然后再以步兵发动强攻。   黄忠却没想到,陶商突然改变了战术,跳过天雷炮的轰击,直接就发步兵进攻。   “敌军没有轰城,都站起来,弓弩手准备阻击敌军逼近。”黄忠反应也快,举刀放声大叫。   万余躲在女墙下,本是准备避石弹轰击的楚军,在黄忠的催督下,赶紧直起身来,布列于城头。   楚军刚刚直起身来,魏军就已汹涌而至,震天的喊杀之声,隆隆的铁蹄声,直震得江陵城墙上的灰尘都跌落。   黄忠举目一扫,只见城外已是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魏军,正铺天盖地涌来,不禁也微微有些变色。   “我江陵城固若金汤,敌军绝无可能攻破,休得慌张,谁敢擅退一步,杀无赦!”黄忠横刀大喝,镇压军心。   在黄忠的喝斥下,万余楚军士卒,勉强撑起意志,握紧了手刀枪。   正前方,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越过早已被土石填满的护城壕,将一面面云梯,高高的竖起。   大魏的将士们,开始奋不顾身,冒着城头如雨的利箭,开始向城头狂攀起来。   从空中俯瞰江陵城,但见长达数百步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魏军,如蚂蚁一般爬满了城墙。   魏军虽攻势凶猛,但数量上并不占绝对优势,楚军战斗力虽逊,但有黄忠这样的宿将指挥,还仗着江陵城墙坚固,两军倒也战成了平分秋色。   一时间,北门一线攻势虽然激烈,魏军却难以攻上敌城。   时间也差不多了。   陶商眼中扬起狰狞冷笑,挥刀喝道:“点起号火,把本王的破城利器拉上来吧。”   号令传下,一柱狼烟号火,冲天而起。   魏军后阵方向,很快传来了狰狞的兽哮之下,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鬼啸,令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尘雾之中,隐约似有一具庞然大物,穿过魏军之阵,缓缓的逼向江陵城。   黄忠也被这声响震动,凝目向北望去,城头恶战的楚军士卒们,也向着那逼近的庞然大物看去。   片刻后,那庞然大物的真容,撞入了敌军的视野。   瞬间,万余楚军,无不骇然变色,纵然是久经沙场的黄忠,苍老的身形也剧烈一震,深陷的眼眶中,惊色夺目而出。   上万的楚军士卒,更是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仿佛魂都震吓飞,竟是颤抖得动弹不得。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乃是一辆巨大的破城锤!   那不是普通的破城锤,其长度要超过三十余米,高度近有七八米之高,锤身是百年寿命的巨木,锥头则是用精铁所铸,光直径就达一米。   破城锤的四周,则是巨大的龙骨架,将巨锤悬吊于半空,顶部覆盖了厚厚的铁皮,足以抵挡檑木飞石的打击。   破城锤的下方,则是近五十匹上等健马,拖动着巨大的机体向前。   这破城锤,便在五十匹战马,近七百名士卒的拖拽之下,缓缓的向着江陵北门逼近。   这一次,陶商不轰城墙了,他是要用黄月英为他设计的,这巨型破城锤,直接就轰破江陵城的大铁门。   黄忠倒抽了口凉气,强行平伏下震惊的心境,大吼道:“不许慌张,弓弩手速速调往城门下方,给我阻击敌军的破城锤逼近。”   城头上,惊慌中的楚军士卒,总算是回过神来,在黄忠的喝斥下,纷纷向着北门大门一线涌去。   张良望着巨大的破城锤,不由惊叹道:“没想到,大王竟然造出了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陶商笑而不语,鹰目死死盯着那巨型破城锤,左右众将士们,目光也齐齐集中向北门一线。   巨大的破城锤,很快逼近至北门城前,城头之下,敌军疯狂的放箭阻击。   破城锤的铁皮护甲,很好的保护了本体不受破坏,下方,后羿和养由基,则率领着全军最精锐的弓弩手,朝着城头的敌军疯狂放箭,以压制敌军的箭矢攻击。   砰!   撞击的瞬间,地动山摇,整座江陵城,仿佛都被撼动。   咔咔咔!   江陵那巨大坚厚的城门,在这巨大的狂力撞击之下,立刻开裂,城门内侧抵门的十余名敌卒,更是被震飞了出去。   魏军将士的号子声中,破城锤被用绳子向后接出七八步,绳索一松,立刻又呼啸着向城门撞去。   轰!轰!轰!   此起彼伏的巨响,铁门一次次被轰击,已开始出现裂缝,巨大的震击之下,城墙上的不少敌卒站立不稳,竟然被震得坠落下来。   看着巨型破城锤大显威风,魏军将士无不倍受鼓舞,攻城愈急。   城头上的楚军,却被这震天的巨响,地动山摇的晃动,震到斗志瓦解,惶恐不已。   “陶贼,怎么可能造出这般巨大的破城锤,这怎么可能……”黄忠脸色惨白,一时间竟已不知所措。   脚下在摇动,耳边轰响声愈裂,似乎城门破碎,就在眼前。   黄忠看着那开裂的大门,听着那轰隆隆的撞击巨响,看着惊恐万分的士卒,生平头一次,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咔嚓!   突然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轰碎。   紧接着,以城门为央,绵延数十步的城墙,也在天崩地裂声,被破城巨锤轰塌。   坚不可摧的江陵城,终于被轰开了。   一瞬间,陶商杀机燃到爆,战刀狠狠一指,大喝一声:“城门已破,全军给本王杀进去,杀尽顽抗之敌,一个不留!” 第四百七十章 马踏江陵!   号令传下,战鼓声轰然再起,进攻的号角声再度吹响,刺破苍穹。   倍受鼓舞的魏军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挟着一腔立功的战意,如潮水般向着破碎的江陵北门扑去。   项羽更是一马当先,率一万铁骑,滚滚而上。   而北门一线,楚军已是陷入恐慌崩溃的境地。   城门破碎,城门左右城墙也被震塌大半,当楚军士卒们从废墟中爬起,当漫空的尘雾渐渐落下时,他们惊恐的发现,巨大的城门已然不见,而城外,成千上万的魏军,正向洞开的城门处狂涌而来。   城门已失,魏军铁骑就将轻松攻入城中,他们拿什么来抵挡!   军心瓦解,幸存的楚军轰然而散,跑得动的立马丢盔弃甲,望着城内逃去,受伤者还有那些绝望者,则干脆跪伏于地,准备向魏军缴械投降。   项羽如金色的闪电,当先从洞开的城门杀出,将迎面的两名敌卒,瞬间撕为粉碎。   一万铁骑如潮水般灌入,穿越门洞,辗入了江陵城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今日终于得以爆发,铁蹄辗压,刀锋划过,无情的斩杀向那些溃逃的敌人。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了……”   黄忠摇头苦叹一声,不敢再战,只得翻身上马,向南逃离而去。   从洞开的城门处,血路一直延伸向江陵城内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将整个江陵城都震到摇晃。   先锋骑兵,数万步军,已相继涌入了城中,陶商随后率亲卫队,不紧不慢的杀了过来。   穿过城门,登上那毁损大半的北门城楼,陶商立马一扫,整座江陵城已尽收眼底。   鹰目中,他的将士们如狼驱羊一般,追逐辗杀着那些逃窜的敌人,繁华的江陵城各条街道上,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江陵城,这座楚国第二大城市,终于被他踩在了脚下。   江陵一失,刘表可以说失去了荆州最核心的地区,接下来除了逃往荆南四郡,就只有逃往江夏,去会合孙策。   而陶商提前夺下江陵,便可以逸待劳,集中全力,来对付赶来参战的孙策吴军了。   “痛快,痛快啊——”陶商兴奋到爆,放声狂笑中,纵马杀向城中。   陶商杀入江陵时,此时的刘表,正率领着万余兵马,奔行在赶往北门的大道上。   原本刘表正在行宫中午睡,他原本以为,有老将黄忠在城头驻守,足以抵挡住陶商的进攻,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但睡到一半,刘表却还是放心不下,只好亲自披挂战甲,匆匆出宫,准备赶来北门亲自坐镇。   就在刘表还没出门时,却蓦的听到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也随之剧烈一震,仿佛是什么东西,突然间破碎了一般。   刘表身形一震,心中突然间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急是大步出宫,而这时,斥候飞奔而来,惊恐的报说北门被轰破了。   “北门被破?”刘表身形剧烈一震,眼神茫然,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江陵城墙何等坚固,陶贼天雷炮轰了多少天,都无法撼动分毫,怎么可能突然间破了?   刘表当然不信,急是翻身上马,率万余兵马前往北门驰援。   一路上,喊杀声却如潮而起,震天动地,让刘表心情越发的不安,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转过街角,进入通往北门方向的大道时,苍老的脸,刹那间石化,表情凝固在了目瞪口呆的一瞬间。   视野中,北门已被赫然洞开,大股的魏军铁骑,正如潮水般涌进来。   “怎么可能,城门怎么可能被击碎,这怎么可能啊!”刘表陷入了惊魂茫然之中,完全理解不了眼前那么的一切。   要知道,他的城门可是以铁条打造,就算是天雷炮,其坚固程度,比土石所彻的城墙还要坚固,怎么可能被轰破?   数不清的溃兵逃向这边来,刘表厉声喝斥,哪怕亲手斩杀数人,都挡不住这溃败之势。   而刘表的身后,万余楚军,眼见北门被破,畏惧于魏军铁骑的辗至,无不吓到轰然而散。   正面前,数不清的魏军依旧在翻涌而入,而在那大街的那一头,陶商的铁骑已扑卷而至,大魏的赤色王旗,刺得刘表心都要碎掉。   “陶商这狗贼,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刘表的心在滴血,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荡着那无法破解的困惑。   无论他有多么困惑,他却不得不接受眼前这残酷的事实,北门被破,江陵失陷已成定局。   兵败的黄忠已飞奔而来,惭愧惊悸的将陶商如何制造了空前巨型的破城锤,将北门城门一举轰破的过程,告与了刘表。   “巨型破城锤?”刘表猛然惊醒,脑海里却依旧困顿,想象不是何等巨大的破城锤,才能轰破他的北门。   刘表抵抗的意志,也在这一刻,轰然瓦解。   “大王,魏军铁骑已涌入城中,江陵城是无论如何守不住了,趁着魏军还没有大举入城,我们速速退往南门,乘船由水道退往长江去吧。”黄忠急叫道。   失魂落魄的刘表,再无半点抵抗的心思,只能黯然的掉转马头,随着溃军的大流向南逃去。   临逃之前,刘表才想起,王妃蔡柔还在王宫中,便令长子刘琦,带一队兵马先回王宫,救了蔡柔出来,前往水上会合。   一众败溃的楚军,遂才兵分两败,仓皇而去。   身后处,大魏的铁骑,已滚滚追辗而至。   刘表一路不敢回头,马不停蹄的逃至了南门码头,仓皇的登上战船,带着一众溃兵,争先恐后的逃上长江。   刘表逃往南门的同时,刘琦则率领着一队兵马,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王宫。   就在他打算入宫时,身后却发现,大批的魏军,眼看着就要追到。   “蔡氏那贱人,总是说我的坏话,还想把她的侄女嫁给二弟,分明是想扶持二弟,我现在却拼了性命去救她,我岂不是傻了么,正好借着陶贼之手……”   思绪一转,刘琦眼中掠过一丝阴冷,遂令副将率军入宫,关闭宫门保持王妃,他自己则不入宫,后而是向着南门逃去。   刘琦前脚先走,后脚陶商已纵马狂杀而至。   陶商是估摸着,刘表应该没能料到自己破了他北门,说不定现在还在王宫之中,若是及时的话,说不定能将刘表诛杀。   就在陶商刚刚杀到时,那些被刘琦丢在王宫中的千余兵马们,则匆忙要关闭宫门。   陶商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一声长啸,跃马纵上高阶,长刀递出,从那将要关闭的大门缝隙中斩过。   咔咔!   手起刀落,数名想要关门的敌卒,瞬间被陶商斩为了数截,血块乱飞。   紧接着,陶商战刀一扳,已被关了一半的宫门,便被轻松挑开。   大魏之王,那浴血如魔神般的巍然身躯,便赫然屹立在了宫门之前,瞬间震碎了守军的狗胆,吓的他们是忙风而溃。   “女人留下,带把儿的统统杀尽。”陶商战刀一横,厉声喝道。   身后,荆轲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亲卫军,便如虎狼一般涌入王宫,但见那些宦官和守军士卒,一律狂杀。   陶商是策马带队,带了一队兵马,直奔刘表的伪王宫内宫而去。   咔嚓!   一声巨响声中,陶商一脚将那间紧掩的房门,踢了个粉碎。   “啊——”   昏暗的殿室中,立刻响起了女人惊恐的叫声,举目一扫,却见一群婢女们,正围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身边,一群女人缩在殿室一角,个个战战兢兢。   “大王,那个贵妇人,便是刘表的后妻,王妃蔡氏。”跟随而入的魏延,指着那贵妇道。   蔡氏?   历史上,也算是个有名的女性了,陶商当然知道,她本为蔡家之女,因是刘表为了结好蔡氏一族,便娶了此女为妻。   结果蔡氏便将自己的侄女,嫁与了刘表的二子刘琮,导致蔡家转而拥护刘琦,冷落了长子刘琦,最终使荆州分裂。   陶商慢慢走上前来,鹰目身向那蔡柔,只见那张紧张不安的脸蛋,看起来也颇有姿色,那身材窈窕却不失丰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成熟韵味,看年纪的话,其实也就三十出头。   “刘表,你倒是艳福不浅呢……”   陶商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喝道:“还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本王放你们一条生路,都滚吧。”   那些婢女们如蒙大赦,忙忙低头逃窜,从陶商的两边逃过。   最后,只余下了蔡柔一人,战战兢兢的立在墙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怪不得能不把刘表迷到神魂颠倒,连废长立幼,国将不宁的道理也忘了……”陶商冷笑着上将,手指挑起了蔡柔尖尖的下巴,肆意的欣赏她的容颜。   蔡柔娇躯一颤,花容一变,脸畔顿生羞怒之色。   堂堂楚王的正妃,蔡氏一族的千金,何等的尊宠,何等的高贵,而今,却被陶商如此轻薄,像挑娼伎一般,挑着自己的下巴肆意欣赏,如何能不叫蔡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肆。   “卑贱的武夫,拿开你的脏手,休得对本宫无礼,叫你们大王来见本宫!”蔡柔厉声喝骂,将自己的头狠狠移开。   显然,蔡柔还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就是大魏之王。   而且,她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身为魏王的陶商,一定会礼待于她。 第四百七十一章 气到刘表吐血   “装什么腔,作什么势,自讨没趣!”   陶商冷哼一声,轻轻一扯,便将蔡柔甩倒在了地上。   蔡柔一声闯哼,跌倒在了地上,被一个武夫这般对待,顿时羞恼无限,气到满面通红,丰腴的胸脯都气到跌宕起伏。   “本宫乃楚王王妃,何等身份,你们这些下贱的军汉,岂敢这般对我,若是你们魏王知道了,必会治你们的罪!”蔡柔从地上爬起来,尖声怒骂道。   回应他的,却是一众魏军将士的哄堂大笑,极尽的讽刺。   “你们大王呢,还不快叫他来迎我。”蔡柔愈加慌怒,却还没有发觉什么,依旧在自恃的叫嚣。   “你眼瞎了吗,本王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陶商移步上前,巍然如山的身躯,横在了蔡柔跟前。   蔡柔的花容骤变,瞬间变的惊恐万分,目瞪口呆的看着陶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英武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大魏之王陶商。   那一双鹰目之中,更流转着自信与狂傲,只看一眼,便让蔡柔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一时间,她竟僵硬在了原地,不知所以。   “蔡柔,你不是吵着要见本王吗,本王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怎么反倒不说话,难道是本王站的不够前,你看不见吗?”冷笑声中,陶商上前一步,巍巍的身躯几乎贴住她的身躯。   杀人无数的他,此刻身上散发着浓浓血腥味,还有男儿刚阳的体味,扑鼻而来,只令蔡柔瞬息间有种窒息的错觉。   羞慌之下,蔡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极力保持住冷静,“魏王,你我两国虽为敌国,但我贵为楚王之后,还请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尊重,本王难道还不够尊重你吗?”陶商一声冷笑,“蔡氏一族,乃本王必灭之族,以你蔡氏的身份,本王早该将你一刀砍头,你能活着跟本王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万幸。”   蔡柔的花容又是一变,耳听着陶商口口声声说要灭蔡家,不由吓到花容失色。   蔡柔是又羞又怕,尴尬的立在那里,却不敢再吱声。   这位楚王妃,这位蔡家千金小姐,终于开始深深畏惧陶商,不敢再自恃下去。   “识趣的女人,才有机会活的更久。”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环扫一眼左右,喝问道:“刘表那老狗人在何处?”   听得自己的夫君,竟然被陶商直接骂为“老狗”,蔡柔心中恼火,却不敢发作,只得颤声道:“夫君他……他刚才率军出去救北门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原来,刘表那厮反应还挺快的,早知道就不率军来王宫了,这个时候,说不定刘表已经逃上了长江。   至于眼前的蔡柔,显然是关键时刻,被刘表给抛弃了。   “看来,堂堂楚王,已被本王杀到狼狈而逃,连自己的妻子都顾不上了。”陶商冷笑着,语气中皆间讽刺。   蔡柔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怨之意,埋怨刘表把自己抛弃,才让自己被陶商如此羞辱。   埋怨悲愤之下,蔡柔是表情是又慌又红,倒是别有几分韵味。   “有什么好悲凉的,放心吧,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下,本王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识趣,荣华富贵少不了。”说着,陶商抬起手来,在她丰腴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那一句“只要你识趣”,意思已经明显,就在蔡柔来不及羞慌时,却不料陶商竟如放肆,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捏了她的臀。   刹那间,蔡柔娇躯剧烈一震,羞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慌到不知所措。   就在她窘羞之时,陶商放声狂笑,提刀扬长而出,只喝令将蔡柔好生看管,他日再做处置。   啪!   众军随着陶商退去,殿门重新被关中,大殿中,只余下了蔡柔一人。   愣怔许久,蔡柔方才从惊羞中缓过神来,想想方才发生之事,简直如在梦中一般。   她抬起手儿,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臀,回想起方才陶商那狠狠一捏,不由呼吸急促,窘羞又起。   羞了半晌,蔡柔才勉强平伏下心情,眉宇间又流露出几分怨愁,轻喃道:“夫君啊夫君,你怎么忍心把我弃于这个魔头之手,将来我不知还要遭受他多少的羞辱啊……”   殿宇中,蔡柔幽怨之际,陶商却已重新上马,再次投入了杀戮中。   或者说,真正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江陵城的守军已全面瓦解,降得降,逃得逃,陶商和他的大军攻入城中,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完全控制了局势。   得知刘表逃出江陵后,陶商并没有下继续追击。   攻克江陵已完成了既定的战略目标,刘表已不成气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坐稳江陵城,准备跟溯江来援的孙策,决战长江。   孙策所率的吴军,战斗力远胜于楚军,那才将是一场真正的恶战。   在占领了楚王宫后,陶商当即下令,对蔡蒯等荆襄大族,以及那些从中原逃到荆州,前来投奔刘表的世族豪强们,进行毫不留情的杀戮。   蔡蒯等大族,乃刘表忠实的支持者,在江陵又极有势力,陶商不可能留下祸患,必须要斩草除根,才能放心的去跟孙策决战。   至于其他那些大族,与其战后杀戮,还不如趁着战争为名,将他们戮灭于乱军之中。   整个江陵城,都陷入了腥风血雨之中。   那些世族拥有相当数量的私兵,他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自然是奋起反抗,可惜,连刘表的正规军都不是对手,何况是区区私兵。   深夜时分,喊杀之声才渐渐平静,除了几处燃烧的火光外,整个江陵城终于复归安静。   蒯蔡等大族的私兵们,被杀的杀,降的降,基本已被肃清,被灭的世族豪强,近有十余家。   除了江陵城本身外,城南的水营等诸处要害,基本也皆被陶商控制。   比及次日天亮时,江陵城终于归于平静,大魏的王旗,终于肆无忌惮的飞舞在这座荆州第二大城市上空。   ……   江陵城南,长江之上。   神色灰暗的刘表,扶立在船侧,远望着硝烟弥漫的江陵城。一双黯然的目光,闪烁痛苦,还有一丝丝庆幸。   江陵城虽然失陷,但刘表还有五千余水军,百余战船,正是凭着这些战船,他才能够逃出江陵,退上长江,避免了灭亡。   从昨日到今晨,仍不断有兵马从江陵方向逃来,前来江上会合,只是逃来会合的兵马,加起水军来,也不过七八千人而已。   而且,长子刘琦,还有王妃蔡柔,迟迟也不来会合,更是让刘表心中不安。   “陶贼,没想到本王竟会被你逼到这般地步,早知道当年你跟曹操交锋之时,本王就不该被你说客蛊惑,出兵南阳帮你解围啊……”   刘表暗自叹息,后悔懊恼万分,恨不得上天能重新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江陵虽失,但我们还有江夏水军,荆南四郡也还在我们手中,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大王万不可灰心丧气啊。”蒯越从旁劝慰道。   刘表却沉吟不语,意志依旧消沉。   正当这时,一艘快船从北岸方向驶来,直奔刘表所在的旗帜而来。   前来者,正是长子刘琦,这让刘表眼前一亮,灰暗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   刘琦登上大旗,几步上得甲板,拜倒在刘表跟前,拱手愧色道:“父王,儿臣奉父王之命,前去接母后,谁料陶贼抢先一步杀到王宫,儿兵马实在太少,士卒们死伤几近都无法救出母后,还请父王恕罪。”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狠狠的轰向了刘表的头顶,瞬间把刘表轰到身形剧震,头晕目眩,跌跌撞撞的连着后退数步,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王后她……她落在了陶贼手里?”刘表从牙逢里,艰难的挤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无尽的愤怒如喷涌的火山一般,从刘表的心底喷发而出,令他是羞愤到了极点,几乎咬牙欲碎。   堂堂大楚之王,被杀到这般狼狈的地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自己的王后都保不住,落在了陶商手中。   以陶商之残暴荒淫,蔡柔落在其手中,指不定要被如何玷污,此时此刻,说不定已被陶商给……   刘表的脑海中,蓦然想象出了,蔡柔匍匐在陶商的胯下,任由陶商肆意的画面。   那画面,深深的刺激到了刘表,令他羞恼到忍无可忍,咆哮大叫道:“陶贼,你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左右刘琦和蒯越,以及黄忠等人,个个都默然不语,垂头丧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愤怒到极点的刘表,有些失去了理智,拔剑在手,大叫道:“传令下去,全军随本王杀回岸去,本王要跟陶商决一死战!”   刘表虽然年老,但也是有几分血性在内,短短数月之间,被陶商杀的被赶下长江就不说了,蔡瑁蔡和几个舅子,统统被杀不说,现在连自己的正妻蔡柔,竟然也被陶商拿去。   被陶商羞辱压迫到这等地步,刘表自然是忍无可忍到极点,一时失去了理智。   此言一出,却将在场所有人都骇然变色,吓到慌了神。 第四百七十二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蒯越、刘琦,在场所有人,就连宿将黄忠,无不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知道,在如今形势下,刘表这么做,分明是意气用事,乃是自取灭亡。   先前他们数万兵马,都守不住一座江陵,此时加起来兵马不过万,还想强行杀上岸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只是,刘表正处在气头上,谁都不敢劝说,生恐被刘表牵怒,就连蒯越和刘琦也不敢说话。   唯有黄忠,忍无可忍,只得拱手道:“大王息怒,我军方失江陵,兵马损失几近,只凭眼下这点兵马,强行跟陶贼决战,只能是自寻死路,请大王三思,切莫意气用事。”   黄忠一席话,如同给刘表烧焦的脑袋上,泼了一瓢的冷水,令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难道,本王就坐视王后被陶贼所俘,由他肆意羞辱本王吗,你身为大楚之臣,主辱臣死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刘表却又瞪着黄忠喝道,怒气却已消了几分,对于黄忠的相劝,却依旧是愤怒不堪。   主辱臣死,他刘表被羞辱,黄忠不拼死为刘表的荣耀而战也就罢了,还敢苦劝,如何能不叫刘表恼火。   刘表的质问,令黄忠苍老的身躯一震,心中一阵的委屈,只好轻叹一声,不敢再说话。   不过,刘表喝斥过黄忠后,怒气也消了几分,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再强行喝令向北岸进兵。   蒯越察言观色,看出刘表怒气已消,只是需要台阶下,方才拱手劝道:“大王,陶贼之仇咱们是一定要报的,王后也一定是要救的,只是眼下敌强我强,确实不能因怒而战,依越之计,眼下当先退往南岸,收拾败军,再从长计议。”   果然,蒯越一席话,很快将就将刘表满腔的怒火,统统都熄灭下去。   犹豫了许久,刘表才咬牙道:“罢了,就依你之计,大军先退往南岸油江口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才暗松了口气。   “陶贼,此仇此恨,本王早晚必叫你十倍偿还,这江陵城,还有襄阳,我早晚要夺回来!”刘表咬牙切齿,拳头打击着船壁,恨恨的发着重誓。   刘表牛吹的震天响,左右蒯越和黄忠等文武们,却皆神色黯然,无人慷慨响应。   江陵城,这座荆州第二大城市已失,陶商的铁蹄已直抵北岸,饮马长江,包括南郡在内,整个荆州的精华部分,都已被陶商所据。   现如今,他们大楚国,只余下了江夏一郡,还有荆南四郡,加上黄祖的江夏军,加起来兵马也不过两万多。   以这么点兵马,自保都不容易,还谈什么报仇雪恨,重夺江陵襄阳。   灰心丧气的气氛中,蒯越忽然眼前一亮,大声道:“诸位也不必灰心,陶贼之所以能攻下江陵,说到底只是他的步军厉害而已,前番樊城水战,也是我军轻敌,并非是陶贼的水军有多强大,如今他已被我们引至长江一线,这里,水战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我军虽少,但水军方面尚占有优势,未必就不能卷土重来。”   “异度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刘表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接着,蒯越又遥指东面,傲然笑道:“我们不光有水军万余,战船数百,今孙策已率吴国水军抵达江夏,合吴楚两国水军,只要能将陶贼诱下长江,我们就可以以一场大胜,一举扭转乾坤,而后大军趁势杀上北岸,何愁不能把陶贼赶出我大楚,重夺江陵襄阳,收复我失地。”   蓦然之间,刘表身形剧震,仿佛黑暗之,陡然看到了一丝希望,黯淡的前途,突然间明亮了起来。   思绪飞转,权衡利弊,片刻,刘表的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杀机凛烈的冷笑。   ……   北岸,江陵城。   陶商并没有急于对刘表展开追击,而是亲自坐镇江陵,安抚人心,休整将士。   陶商很清楚,他之所以能攻下江陵,关键就在于步军之强,以他目前水军实力,还一足以追下长江,覆灭刘表的残存力量。   次日,斥侯很快发回情报,声称刘表派长子刘琦,由湘水入荆南,前往长沙,从荆南四郡招兵买马。   刘表本人,则率领残存的七八千兵马,顺流逃往夏口,前去会合黄祖,与逆江而至的孙策大军会合。   江陵城,行宫。   “江陵一失,刘表只派了刘琦前往荆南,自己却去了夏口?”听到这个消息,众文武皆稍稍有些意外。   张良却一声冷笑,“荆南四郡乃贫瘠之地,刘表这老狗很清楚,他凭荆南四郡绝无翻盘可能,所以才退往江夏,想会联手孙策,夺取他的失地。”   荆南四郡乃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此四郡位于长江以南,地广千里,纯论面积的话,足抵荆州一半。   只是此四郡地广人稀,大部分地域尚未开发,经济较为落后,四郡只有长沙郡实力稍强,其余三郡加起来经济实力都没有江陵和襄阳所在的南郡强。   刘表若有那个本事,凭着荆南四郡就可独抗陶商,达到翻盘的地步,那他也不至于被陶商杀到这般狼狈不堪的程度。   “刘表,你果然想学你那大耳同贼,把我当成了曹操么……”陶商思绪飞转,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曾经的历史。   曾经历史,曹操统一北方后,率大军南下,横扫荆襄,那时刘表已死,其子刘琮不战而降,可以说曹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荆州。   那时的刘备,在无路可走之下,选择跟孙权联合,与曹操展开决战,最终发生了决定天下走势的赤壁之战。   现在的情况是,物是人非,但刘表所面临的局面,与当年的刘表是相同的,在相同的困境下,选择与孙策联手,也是刘表唯一的出路。   当然,刘表现在的情况,可比刘表当年强多了。   当年的刘备是兵不满万,手底下没有半点地盘,现在的刘表,好歹还有两万多号兵马,江夏和荆南四郡,都还在他的手里。   至于此时的孙策,无论从个人能力,还是麾下军事经济实力,都要远胜于曾经历史中的孙权。   陶商所面临的敌人,明显要比当年的曹操,要强大得许多。   这要是放在旱地上,陶商当然不惧此二贼联手,但在这长江流域,水战为主导的地方,可就由不得他不忌惮三分了。   “大王,现今我们已攻下江陵,战略目标基本已实现,这个时候没必要急于跟孙策开战,倒不如先暂时息兵,在江陵大造水军,安抚人心,等时机成熟后,再顺流东下,彻底攻灭刘表不迟。”张良向陶商提出了建议。   张良所言,也正合陶商心意。   曾经历史中,曹操就是挟着扫灭荆州之势,狂傲到目空一切,不等休整将士,坐稳荆襄,就大举东进,贸然跟孙刘联军进行决战。   结果却是,赤壁一役,曹操被周瑜所败,被迫退回北方,连江陵也失而复得,彻底失去了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的梦想。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要以史为鉴,不能学曹操那般太过狂傲然,张良的提议,自然便符合他的心意。   权衡诸般利弊,陶商欣然道:“好,就依子房之计,先让刘表再苟延残喘几日,待我大魏水军大成之时,再灭他不迟。”   于是,陶商当即下令,诸路兵马停止进攻,佯攻夏口的伍子胥所部,也全部退因襄樊,进攻的脚步就此停止。   当刘表仓皇的退往夏口,企图联手孙策,诱使陶商水上决战之时,陶商却偏偏不上他的当,选择了偃旗息鼓。   陶商也不班师邺京,而是选择暂时将行宫安置于江陵,以方便他安抚人心,坐稳荆襄。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连月血战,士卒疲惫,需要时间来消化胜利的果然,让士卒休整,且水军不够强大,不足以跟孙策的吴国水军一战。   另一方面,陶商也是故意按兵不动,以瓦解刘孙的联盟。   陶商很清楚,刘表和孙策之间,毕竟存在着杀父之仇,如果自己攻击太急,必会促使他们放下旧仇,联手起来对抗自己。   而陶商想要在长江上击败他们,就必须要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水军,光凭伍子胥的五千水军,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伍子胥是水军先驱,但让他只用五千水军,去对付随便拉出一个将领,都是水战好手的吴国水军,显然是不太靠谱的。   反过来,如果自己按兵不动的话使,便能使他二人猜忌再起。   杀父之仇,孙策肯定是不会忘记的,而眼下孙策大军又在刘表的地盘上,刘表自然不可能不心存防备,陶商按兵不动,就是给他们两人加重猜忌的机会。   事实证明,陶商的预料是正确的。   陶商按兵不动,不出一月,细作便发回情报,孙策率领着吴国大军,从江夏撤兵,退回到了柴桑一线进行观望。   孙策大军一后退,陶商便更高枕无忧,不用担心江陵会受到敌方水军威胁,可以大张旗鼓的大造战船,训练水军。   同时,陶商又下令给徐盛,令他率领第二批五千人的徐扬水师,尽快赶到荆州来会合,以统实他长江水军的实力。   当然,陶商也不会等太久,因为根据情报,北面的刘备已与鲜卑和乌桓等胡族,结成了联盟,大有可能南下进攻冀州。   所以,陶商打算耗过今夏,等长江水位降低,水军初步扩充完毕后,再沿江东进,彻底扫灭刘表。 第四百七十三章 霸道就是爽   大计定下,陶商也不急,每日只在江陵置酒高会,等到时机成熟。   荆州远离中原战乱十余载,其地无比富庶,江陵更是刘表的后勤基地,其中所存的粮草是堆积如山,库府金银钱财,不计其数。   可惜,江陵失陷后,刘表多年积聚的财富,一夜之间就拱手送给了陶商。   陶商便尽取库府之财,大赏全军将士。   三军将士得赏,自是欢欣鼓舞,无不对陶商感激啼零。   而陶商大赏三军时,又隔三岔五的在行宫之中摆下酒宴,与众文武共饮,好不快活。   这日入夜,又是一场酒宴,陶商喝到半醉,尽兴而散。   拿下了襄阳江陵,把刘表赶下了长江,陶商的心情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借着这酒劲作用之下,心中积蓄已久的邪火,便想痛快宣泄一下。   只是,甄宓和妲己两位妃子,虽然也随军带着,但为了三种异象,暂时也不能碰她们。   至于张春华和黄月英,为了她们身上的天赋属性,也只能等她们甘心情愿嫁给自己时,才能痛快享用。   陶商忽然间发现,自己有那么多妃子,一时间需要之时,竟然找不到一个可用的。   正恼火之时,陶商蓦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遂是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到了内宫一间偏舍,在那里,数名悍婢正守护在门外,见着陶商到来,纷纷行礼。   陶商大步上前,一脚将那房门踢开,带着一身酒气昂首而入。   灯火摇曳的房中,蔡柔枯闷而坐,眉头紧锁。   房门突然被踢开,吓了她一跳,猛回头,见是陶商闯入,蔡柔的脸上不觉泛起一丝慌意。   婢女们见自家大王,这副样子,一个个都很识趣,纷纷退到房外,把大门关上。   房中,只余下了他们两人。   烛火摇动,陶商的巍然健硕的身影,就那么横在蔡柔的眼前,鼻中还喷着浓烈的酒气,眼中流露着丝丝邪意。   这气氛,令蔡柔心跳不由加速,脸脸畔红晕悄生。   “大王……大王有什么事吗?”蔡柔怯生生的低声问道。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这月圆花好的,本王怕蔡夫你人寂寞,当然是来瞧瞧你啦。”   说着,陶商已缓缓上前,醉意熏熏的脸上,尽是邪邪的笑容。   蔡柔脸蛋愈红,心儿几乎要跳出来,慌张的后退,不觉已退到了角落里。   陶商铁塔般的身躯,就这般贴了上去,那坚实的胸膛只在她胸前咫尺间,蔡柔羞红的脸蛋,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陶商饱含酒气的鼻息。   蔡柔纤纤素手撑向他胸膛,想要将他推开,怎奈气力微弱,却撼不动他分毫。   手掌所触,虽隔着一层衣衫,却仍能感觉到陶商那盘虬坚实的肌肉,触及的一瞬那,令她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还请大王自重些。”蔡柔极力的克制着心神不宁,羞的脸移向一侧,不敢正视陶商。   陶商却不理会她,身体往前贴得更紧,几乎将蔡柔那丰腴的双峰挤压到变形,那一双虎掌,顺势便滑至了她的腰间,轻轻一搂,将她拉入怀中。   蔡柔的秀鼻中禁不住哼吟了一声,丰腴的体段跟着轻轻一颤,仿佛被电了一下似的。   瞬间晕眩后,无限的羞耻心转眼涌遍全身,蔡柔羞红到了耳根,贝齿紧咬着红唇,一双手儿死命的往外推拒陶商。   蔡柔心乱如麻,身和却在泛起阵阵的颤抖,心底的那份渴望仿佛在被渐渐唤醒。   只是,长年累月养成的那所谓的矜持,还有那残存的理智,却在不断的告诫她,绝不可沦陷于贼手,作为堂堂大楚之王的王妃,岂能沦为陶商这个出身卑之徒的玩物。   羞愤之下的蔡柔,推之不动陶商那铁塔般的身躯,双手握着小拳头,疯了似的在陶商的身上击打。   突然间,陶商感觉脸上一阵的痛,他本能的往后一退,伸手一摸脖子,隐隐却有几许血迹,原来是蔡柔的指甲,将他的脖子划出了道血痕。   陶商的酒劲,顿时因这一道伤痕,清醒了大半。   “靠,果然是有点喝高了,强人所难,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陶商……”   陶商清醒了几分,也不再强迫于她,便喝道:“荆轲何在!”   “末将在!”荆轲推门而去。   “蔡氏一族,还活着多少人?”陶商喝问道。   荆轲一怔,掐指算了几算,答道:“回大王,蔡氏一族已在江陵城破时,多死于乱军中,如今只剩下几个女流之辈,被关押在牢中。”   此言一出,蔡柔大惊失色,扑嗵就跪在了陶商面前,恳求道:“我蔡家相助刘表,确实是罪有应得,如今我满门男丁已灭尽,只余下几个女流,还请大王开恩,为我蔡家留下几个活口吧。”   蔡柔伏在陶商面前,苦苦的哀求,哪里还有丁点楚王之妃,名门之秀的气派。   陶商却冷冷道:“当年你蔡家鼓动着刘表,几次三番的入侵本王大魏国,本王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谁让你们不肯悔改,现在却让本王留你们几条活口,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蔡柔身形又是一震,瘫坐在了地上,神色惊恐犹豫不定,似乎在做着做艰难的抉择。   半晌之后,蔡柔终于是咬了咬红唇,低声道:“只要大王能给我蔡家留几个活口,妾身定尽心竭力伺候大王。”   蔡柔终于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强压着心中的羞耻,向陶商表示屈服了。   而那“伺候”二字出口是,她已是羞得一张俏脸如火烧云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将进去。   陶商就知道,她一定会屈服。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王可没有再强迫你,自己要想清楚。”陶商冷笑道。   “妾身是自愿的,请大王开恩。”蔡柔又是深深一拜,生恐陶商不答应。   陶商脸上杀机方收,这才拂手道:“传令下去,将蔡家残存的那些女人,放归乡野,让她们去做平民吧。”   此言一出,蔡柔方是大松一口气,连忙再拜,对陶商是感激万分。   这时的陶商,脸上邪意再生,便往榻上一坐,“本王已经履行了承诺,接下来,就要看蔡夫人你讲不讲信用了。”   蔡柔身儿立在那里,贝齿紧咬着红唇,水汪汪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是她的内心,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锋,眉色之间,羞意更如潮水般时隐时现。   堂堂蔡家千金大小姐,楚王的正妃,何等的高贵,何等的出身,如今,却要卑微如猖伎一般,去屈辱的伺候眼前这个残暴的魔头。   传扬出去,就连刘表的名声,也要被扫地。   就算是蔡柔已然承诺,但内心中却同能不存纠结,岂能就那么痛痛快快。   陶商却也不急,只笑着欣赏着眼前,这个风韵尚存的名门之妇。   此时正当夏季,入夜天气闷热,再加上喝了点酒,陶商愈觉得浑身发热,遂将上衣往两边一拉,露出了大半片坚实的胸膛。   坚实盘虬的肌肉,赫然印入了蔡柔的眼帘,令她心头怦然一动,那头小鹿,仿佛就要跳将出来。   羞耻心告诫她,不该去看,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却如灌了铅一般,始终无法从陶商那满是肌肉的胸膛离开。   眼见蔡柔扭捏不定,陶商便佯作不悦,沉声道:“怎么,本王已经守信,你却要失信吗?”   蔡柔娇躯一震,眼见陶商面生不悦,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忸怩下去了。   “罢了罢了,当此乱世,蔡家已灭,我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何况,刘景升抛弃了我,我又何苦为他死守名节……”   沉默半晌,蔡柔暗暗一咬牙,终于迈走步儿,走向了陶商,走上了锦榻。   堂堂汉室宗亲,所谓楚王,一代名士刘表的正妻,如今却以这般姿态站在自己的跟前。   陶商的心中,那种莫名的痛快,如熊熊烈火般狂燃。   这才是王者该当享受的痛快啊。   “爽,爽啊,哈哈——”陶商放声狂笑,眼中邪念如火,向着蔡柔招了招手。   蔡柔也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少女,陶商有何用意,她自然是知道。   于是,她便娇羞无限的伏跪近前,伸出手来为陶商宽衣解带。   年轻如她,却嫁给了刘表这个垂暮之人,刘表虽然可以给她无限的风光,数不清的财富,但那垂老的身躯,却给不了她该有的抚慰。   而眼前这个健硕的青年,一身的阳刚气息,如何能不搅动她心思。   此刻的蔡柔,心想既已到了这般地步,索性也就抛开了那所谓的羞耻心,放开心怀。   “刘表,你不是跟本王作对么,现在本王享用着你的妻子,不知你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哈哈——”   狂烈的笑声,回荡在房中。   烛火摇曳,巫山云起。   ……   不知过了多久,经历多少风雨,云雨方歇。   原本痴醉的蔡柔,这时却忽然似表醒一般,脸上羞意如潮,似乎在为方才自己疯狂的举止感到羞愧,匆忙将零乱的衣衫捡起,又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再将那零乱的青丝扎起,当她彻彻底底的将衣容整理过时,抬头一瞧,却见陶商正斜枕在枕上,兴致勃勃的瞧着她。   蔡柔刚刚恢复些许的脸色,转眼又红晕悄然,娇羞之意如潮而生,只是,这时的羞怯之中,隐隐已流露出一丝爱意。   差了半晌,蔡柔方才低低道:“不知妾身服侍的大王可满意,若是大王满意,请务必饶过我那几位姐妹的性命吧。”   “本王向来说一不二,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陶商拂手傲然道。   蔡柔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眉间添笑,娇声道:“大王言出必行,当真令妾身钦佩之至,妾身已是大王的人,只盼大王怜惜,妾身必当尽我所能,好好侍奉大王。”   这番话出口,陶商算是看出来了,此时的蔡柔,不禁是肉体上臣服于了自己,就连精神上,也已臣服。   “刘表老狗,如果你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呢,哈哈——”   房中,再次响起霸道狂烈的大笑声。 第四百七十四章 赤壁!赤壁!   不觉数月已过,盛夏过去,时间入秋。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陶商在江陵可算是快活够了,隔三岔五的摆下酒宴,与诸将喝他个一醉方休,没事的时候,再去找刘表的老婆泄泄火,爽他个痛快。   陶商日子虽然过的潇洒,却也没有忘记了大事。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大造战船,编练水军将士,为彻底覆灭刘表做准备。   南征之战,刘表主力遭受重创,除死伤数万之外,光降军就多达两万余人,其中,近有七八千人皆为水军。   这七八千人,皆为精熟水性的青壮,陶商要扩充水军,不可能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非要花时间精力去训练新的水军,故这七八千的降卒,顺理成章的就全被编入了大魏水军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诸将们还提醒,这些降卒皆为楚国人,把他们大规模编入军中,可能会存在不稳定。   很快,陶商的连番举措,就平息了诸将的担心。   陶商的手段,就是给这些降卒分地。   此番南征,陶商攻下襄阳和江陵之后,大肆的抄灭楚国世族,似蔡家等这样第一大世族,都被他轻松的灭门。   这些世族豪门们,无不据有大量土地,被灭族之后,土地顺势就被陶商收归国家所有。   陶商便又颁下法令,将这些土地分发给荆州本地的平民,把大量的世族豪强僮客佃户,都转变成了国家在册的自耕农。   而这些降卒皆为本地人氏,他们的家里自然也多分到了田地,无不对陶商是感恩戴德,迅速的由敌对,转变成了强烈的忠诚。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陶商给了他们利,他们现在不仅仅是在为陶商而战,更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而战。   因为他们很清楚,只有为陶商效力,灭了刘表,才能永久保有他们分得的土地,否则,一旦刘表卷土重来,夺回荆州,受刘表庇护下的那些世族豪强们,一定会重新夺回分给他们的土地。   陶商一个分赐土地的手段,轻轻松松的收降了降卒之心,不光是那些降卒,许多荆州本土儿郎们,还主动应征,想要加入到大魏水军之中。   于是,不到数月间,陶商就利于荆州本地人,扩编出一支万余人的水军。   而与此同时,徐盛也率领着第二波的徐扬水军,赶赴到了荆州,加上伍子胥所统的第一波水军,水军总数已达到两万之众。   至于战船方面,襄阳一役,蔡瑁水军全军覆沿,大批优质的战船,统统都落入了魏军手中。   此外,江陵攻破后,陶商也缴获了百余条来不及从水营逃走的战船,加起来他的战船数量,已达到了五百余艘。   粮草方面,荆州虽遭战乱,无法完全做到以战养战,但中原诸州今秋喜欢丰收,各处库府粮仓征收上来的粮草,堆积如山,足以支撑陶商数万南征大军的供给。   于是,数以十万斛计的秋粮,便被从中原运往荆州,源源不断的运往江陵,中秋过时,陶商屯于江陵的粮草,已达到三百余万斛之多。   粮草已足,陶商本是打算再等几个月,等入冬之后再发兵不迟,但来自于幽州方面的情报,却让陶商不得不提前出兵。   幽州方面细作报称,燕王刘备已勾结了高句丽王,约定共同瓜分辽东,分从西东两路,夹攻公孙度。   这一战,不但高句丽王出兵,就连乌桓和鲜卑也派出了数万仆从军,联军数量竟达十万之众。   陶商深知公孙度虽有几把刷子,却必然不是刘备的对手,被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刘备灭了公孙度,就等于彻底肃清了幽州后方的威胁,那时必会全师南下,再犯冀州。   那时的刘备,不但后顾无忧,还得到了乌桓鲜卑等胡族的相助,实力必将空前壮大,非得陶商亲自率军北上,才能应对不可。   而若陶商主力一走,盘踞于江夏的刘表,必然会卷土重来,江陵失而复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旦江陵失守,刘表定会举兵北上,威胁襄阳,那个时候,陶商南征得到的利益和地盘,就有可能得而复失,全都吐还给刘表。   陶商已没有选择,他必须要抢在刘备攻灭公孙度,铁骑南下之前,肃清荆州,扫灭刘楚。   于是,中秋一过,陶商便下达了东征的诏令。   时年秋末,大魏水军都督伍子胥,率两万大魏水军,五百余艘大小战船,于长江开路。   陶商本人,则自统近六万的步骑大军,沿北岸陆地而行,水陆大军顺流东下,直取夏口而去。   陶商大军一动,刘表立刻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跟孙策互相猜忌,给了陶商足够的时间坐稳江陵,扩编水军,蓄足实力前来追灭他。   刘表慌张之下,急又派人前往柴桑,邀请孙策再次出兵相救。   孙策本也没有率军退还吴国,而是屯兵于柴桑,时刻观望着荆州的形势。   他似乎也看出,陶商不灭刘表不会罢休,故刘表的求救使者一到,孙策立刻率四万水军,溯江急进,与刘表所部会合于夏口,近六万的吴楚联军,溯江而上,前来迎击魏国水陆大军。   数日后,陶商的水陆大军,顺流而下,一路畅通无阻,在兵不血刃夺取重镇巴丘后,大军前锋进抵了赤壁一线。   就在陶商大军进抵赤壁之前,他已从细作的情报中得知,六万吴楚联军,已提前进抵南岸赤壁一线,构建起了连绵数里的坚固水营,摆出一副准备在赤壁,跟陶商决一死战的架势。   敌军据住了南岸,魏军便无法再前进,陶商也不敢有所轻视,遂令大军于赤壁对岸的乌林地带安营,安设水旱大营,与吴楚联军形成隔岸对峙的态势。   安营已毕,魏军大营,王帐。   陶商立于地图前,盯着地图上的“赤壁”二字,细绪飞转如潮。   他在想,历史是何等的的巧合,当年的刘孙联军,是选在赤壁跟曹操决战,而今的刘孙联军,依旧选择在赤壁这个地方,阻挡自己大军的前进。   “赤壁,赤壁,孙策和刘表,为何会选择在赤壁?而不是夏口?”陶商负手而立,口中轻喃着。   这时,身后的伍子胥却淡淡道:“刘孙联军之所以选择在赤壁设营,想来也是迫不得已,唯有守住赤壁,才能守住下游的陆口。”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从赤壁移向了陆口,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   “陆口乃陆水汇入长江之地,沿陆水往上游,可穿过南岸幕阜山,再走一段陆路,便可直抵柴桑,若以骑兵急行,仅数日时间而已,所以,刘表和孙策,只能选择在赤壁设防。”伍子胥手比划着地图,为陶商解释着。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在几地之间游移,脑海中推演着布局,蓦然间,眼前闪过一丝精光。   他明白了,原来从荆州出发,还有这么一条陆路,可以绕过夏口,直插柴桑的侧后。   一旦陆口失守,陶商就可以避免水军的弱势,以优势的陆军,绕过长江防线,直接威胁柴桑。   柴桑有失,孙策的归路就有被断的危险,就算夏口城守的再坚固,也将无济于事。   所以,孙策必须要守住陆口。   而这赤壁所在,正是位于陆口上游,长江的南岸,因有赤壁山立于西面,可以阻挡陶商大军沿着南岸陆地,向赤壁逼近,形同于天然的屏障。   所以,刘孙联军只要扎营于赤壁,就逼着陶商无法走陆路,只能在江上跟他们进行水军决战。   不愧是伍子胥啊,这么快就把长江水道的诸般利害,摸得一清二楚。   恍然大悟的陶商,便拍着伍子胥肩道:“子胥,你跟本王说一句实话,你有几分把握,能为本王击败吴楚水军?”   伍子胥沉默片刻,方正色道:“刘表不足为惧,孙策周瑜却乃水战奇才,且其吴军麾下,善于水战之将不计其数,其水军数量更是我军两三倍之多,末将只能说,我会竭尽全力,至于能否击败敌军,末将却不敢作保证。”   伍子胥意思很说有很明白,他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却无必胜的把握。   先前无论是对付蔡瑁,还是对付黄祖,伍子胥都自信十足,根本不把那二人放在眼中。   而现在,轮到对付孙策周瑜之时,伍子胥却如此忌惮,看来,在他眼中,吴国水军的确是十分的强悍,连他这位水军先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听得伍子胥这番话,陶商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反而是哈哈一笑,豪然道:“自古以来,又有哪一仗是百分之百有胜算的,子胥你无需太过沉重,只管放开手脚去战便是了,至于胜与不胜,自有本王来把握。”   伍子眉暗松了一口气,方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末将便也轻松了,必当竭尽所能一战。”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中,杀机却悄然凛生,望着南面冷冷一笑:“孙策和周瑜,此刻也一定觉得自己水军强悍,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那本王偏要给他一个当头棒喝,给他点颜色瞧瞧。” 第四百七十五章 孙策,别小瞧我!   长江南岸,吴楚联军大营。   水营栈桥之上,孙策、刘表策马并行,周瑜稍后,再往后,便是庞统和蒯越两位谋士。   刘表一众主臣,个个都神色凝重,而孙策周瑜等吴国君臣,远望着水营,望着那己军千余艘战舰,眉宇间燃烧着志在必得之色。   “陶贼果然是缩在北岸乌林,不敢出战,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陆上逞狂也就罢了,到了这水上,本王才是这大江上真正的主人。”孙策马鞭指点着前方,意气风发,豪言壮语。   他的言语间,俨然以长江之主自恃,浑然不顾忌身边刘表的感受,听的刘表是微头暗暗一皱。   周瑜俊美的脸上,也掠起一丝傲然之笑:“陶贼水军不过两万余众,战船也只五百余艘,统兵之将还是什么伍子胥,这等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岂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将陶贼水军灭了,他不乖乖的滚出荆州才怪。”   孙策和周瑜二人,纵横长江,所向无敌,连刘表都忌惮三分,先前虽听说了伍子胥击灭蔡瑁水军的事迹,但他二人根本就不把蔡瑁放在眼中,所以也没把伍子胥当回事。   纵横长江,近乎于无敌,孙策和周瑜,倒也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听得周瑜的豪言,孙策也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皆是霸气自信,俨然这荆州已是他手中囊中之物,而跟旁边的刘表没什么关系。   “咳咳——”刘表不得不干咳几声,以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吴王水战确实了得,本王也深知,只是那个陶贼用兵如神,伍子胥虽乃冒充古人之徒,却也有几分能力,以今之计,本王以为我们还是不要太轻敌才是。”   此言一出,身后太史慈、韩当等吴国众将们,皆流露出一丝不屑。   “陶贼是强,也不过是强于陆战,如今到了长江上,楚王还这么害怕,莫非是此前连战连败,损兵失地,被陶贼打怕了,打出了心理阴影不成?”孙策冷笑着反问,言辞语气之中,毫不掩饰讽意。   这话一出,黄忠脸上一沉,顿露怒色,身边蒯越却忙给他使眼色,暗示他隐忍。   黄忠无奈,只好暗暗握住,敢怒不敢言。   刘表眉头立时一凝,眼闪过一丝愠色,却又不知说什么。   未等他开口,周瑜却跟着补刀,傲然道:“我大吴水军,远胜于贵国水军,有我们出马,楚王根本不必再畏惧陶贼,你只要配合着我军作战,早晚我们必帮你大败陶贼,助你出一口恶气。”   周瑜更是傲到公然宣称,他吴国水军强于楚国水军,把刘表听的是心里极不舒服,却也只能讪讪的点头笑道:“周都督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脸上在堆笑,刘表心里却郁闷的紧,却又没有办法,谁让他连败于陶商,沦落到要求助吴国的地步。   眼下他还指望着孙策,帮他赶走陶商,面对孙策君臣的轻视,他也只能打掉了牙齿,自己往嘴里吞血了。   正当此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拱手将一道书信奉上,“禀大王,魏王陶商刚刚派人送书信过江,来人称是陶商写给大王的亲笔书信。”   陶商的书信?   孙策眼神微微一动,却也不屑于一看,只喝道:“念吧,本王倒要听听,陶贼想跟本王说些什么。”   那斥侯,便当着吴楚两国君臣之面,把陶贼的那封亲笔书信,念了出来。   听着听着,孙策脸色就黑了,鹰目中愠色狂生。   周瑜太史慈等吴国诸将们,听着也是个个咬牙切齿,恨怒之意如火狂燃。   那是一道招降书。   一道相当狂,狂到了目空一切的招降书。   陶商在书信中,几乎用命令般的口气,令孙策交出刘表,纳贡称臣,否则,陶商的大军就将一路辗压,将他吴国连同楚国一并扫灭,将他孙氏一族也满门诛灭。   孙策大怒,一把将那书信夺过来,撕成了粉碎,大骂道:“陶贼,你好狂啊,你当我孙策是谁,会被你吓到吗!”   孙策的脾气本就暴躁,陶商这近乎于“羞辱”的招降书,岂能不激怒他的自尊心。   “没想到,这个陶贼竟然如此猖狂,敢不把大王你,不把我大吴国放在眼里。”周瑜也咬牙切齿道。   这时,一直沉吟不语的庞统,却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周都督,千万要冷静,统以为,陶贼这一封信,分明是想激怒大王,千万不可中他诡计。”   此言一出,孙策和周瑜身形皆是一震,蓦然间仿佛省悟了几分。   周瑜却不屑一哼,“就算他是故意又如何,陶贼到了长江上,还敢如此嚣张,我们非得给他点颜色,狠狠挫一挫他的锐气才是。”   说着,周瑜向孙策拱手道:“请大王向陶贼发出战书,邀那陶贼江上一战,瑜必叫陶贼知道我大吴水军的厉害。”   孙策也是傲气被激发,拂手傲然道:“公瑾言之有理,本王岂能让陶贼羞辱,非杀一杀他的嚣张不可。”   说罢,孙策便写下一道狂傲之极的战书,派人发往北岸,邀出陶明日江上一战。   ……   北岸,魏军大营。   王帐中,杀机凛烈。   入夜时分,孙策的那道狂傲的战书,就送到了大营,摆在了陶商的案前。   陶商冷眼看着手中那道战书,脸色冷绝如冰,冷笑讽刺的目光,在丝丝流转。   “孙策果然是狂傲无比,自以为他的水军无敌于长江,被本王一激就中。”陶商冷笑着,将那道战书,扔给了众人。   后羿看过那道书信后,不由脖然大怒,叫道:“大王,孙策此贼如此嚣张,咱们岂能示弱,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后羿这么一叫战,其余众将们也无不大怒,慷慨叫战。   这时,张良却冷静道:“大王,我军水军不过两万,战船的质量和数量,都远不及吴楚联军,孙策此信,分明是想诱我军一战,良以为,现在还不是跟敌军正面交锋的时候。”   张良却保持着冷静,清楚的认识到敌多双方,水军实力上的差距。   倒并不是他怕孙策,而是他不知道,陶商还另有底牌。   “孙策猖狂,无非是以为他们的水军无敌于长江,以为本王水军弱,不敢跟他们一战而已,本王偏偏要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着,陶商却将手战书,缓缓的撕成了粉碎,拂手喝道:“回复孙策,本王明天就跟他一战!”   ……   次日天亮,北岸魏军水营。   陶商身着重甲,腰悬长剑,背披赤色披风,手提着长刀,策马徐徐走上栈桥。   晨光照耀下,两万水军将士已全副武装,森森如林的刀戟,几欲将苍天映寒,浩荡凛烈的军势,令天地变色。   当陶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无数双眼睛,霎时间迸射出了激动万分的神情。   陶商在大魏将士眼中,乃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接近于不败的存在。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令军心倍受鼓舞,士气为之而振。   林列的诸员大将们,望见陶商经过,也纷纷俯首见礼,神色中皆是敬畏。   立于栈桥之上,陶商扫望一眼大魏将士,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我大魏的勇士们,吴楚逆贼自以为他们无敌于长江,以为我们不敢跟他们一战,今日,本王就让你们给本王狠狠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无论是陆上还是水上,我大魏军,都是无敌的存在!”   洪钟般的声响,遍传全营,盖过了那滚滚江水声,回荡在众将士的耳边。   大魏将士们的战意,瞬间被点燃,喊杀声冲天而起,几令天地变色。   两万水军将士,狂声怒吼,积聚已久的怒气,正汹涌如洪流一般倾泄而出。   “水军,出击!”陶商战刀向着南岸一指,豪然一喝。   王令传下,号角声响起,两万水军将士们心怀着狂烈的战意,纷纷踏上战船,进入各自的位置。   水军都督伍子胥,副都督徐盛,纷纷登上了自己的旗舰。   而降将魏延,竟然也登上了一艘战舰。   魏延乃荆州人氏,虽然水战不是他的专长,但比后羿等大将们的水战能力,还要强许多,陶商在水将不足的情况下,拿魏延来“充数”,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让众将们有些狐疑的却是,魏延所统的那一路斗舰,甲板上都蒙着许多帆布,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叫他们猜之不透。   “房子,你看魏延的那些船上,好像用布蒙着什么东西,你猜是什么?”樊哙茫然的问道。   张良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大王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敢以两万水军,跟吴楚联军一战,必然有致胜的手段,莫非,就藏在魏延所统的那些船上?”   就在他二人猜测时,令旗摇动,嘹亮的号角声吹响。   伍子胥与徐盛所率的前锋舰队,率先驶离水寨,四百余艘斗舰和艨冲为主力的大魏水军,迅速的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势。   魏延则统五十余艘战船,尾随于主力舰队之后,也驶出了水营。   陶商则登上了一艘巨大的斗舰,随行于水军之后,虽然他不习水战,然此战关系重大,就算不能亲自驱船上阵,陶商也必须身在水军将士们中间,为他们鼓舞士气。   击水声此起彼伏,五百余艘大小战舰,两万名水军战士,陶商所拥有的全部水军家当倾巢而出,向着斜对岸的赤壁方向而去。   长江之上,天高云淡,水波不兴。   如今虽已深秋时节,江上天气已寒,但将士们却浑然不觉寒意,胸中涌动的热血,令他们浑身都在燃烧。   “魏”字的王下,陶商横刀而立,鹰目穿过茫茫舰队,直抵南岸,目光中只有自信二字。   身边的张良,眼中却流露着几分担忧,显然,在没有猜出陶商有什么杀手锏之时,他还是对此战存有几分担忧。   箭已在弦,却已没有收回的可能,大魏的舰队,直奔南岸而去。   前方处,茫茫的帆影,渐渐映入眼帘,吴楚联军的舰队,也正在向他们逼近。   片刻之后,敌军舰队的影像,终于清楚无疑,视野中,近千艘吴楚联军舰队,正横旦于江面之上,铺天盖地而来。   看到这等气势滔天,数量空前的舰队,大魏将士们不由都暗吸了一口冷气。 第四百七十六章 水上大战   刘孙联军现身了。   庞大的敌军舰队中,当先开路的,乃是七艘巨大的楼船,四十艘斗舰环伺左右,艨冲舰更有数百艘之众。   楼船,乃是战船之中最庞大的存在,就连荆州也造不出来,而吴军却一次动用了七艘!   很显然,敌军想用楼船巨舰的优势,占据绝对的居高临下之势,更可打击魏军的斗志。   陶商虽处后方,但举目一扫,却也清楚的看到楼船那巨大的舰影,眉头不由一凝。   各条战船外,两万多的魏军将士,看到敌舰的庞大时,也皆神经紧绷起来。   先锋军,旗舰。   “伍”字大旗下,水军都督伍子胥,却目光冷肃,冷冷的注视着迎面而来的敌军庞大的舰队,眉宇间只有沉静如冰,没有一丝的畏惧。   那一面“周”字战旗,伍子胥看得是清清楚楚,他知道,指挥这支庞大舰队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江东美周郎。   那个人,可是吴国之中,统帅能力堪比孙策的存在,若纯论水战能力,甚至还在孙策之上。   至于他伍子胥,却不过是大魏之王,从讲武堂一群藉藉无名的小人物中,挑选出来的,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虽有伍子胥的大名,却不被世人承认。   他的名声,与那江东美周郎,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沉静许久后,伍子胥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周瑜,此刻你一定不把我放在眼里吧,今天,我就击败了你,一举成就我伍子胥的大名……”   眼中杀机凛烈,英武的脸庞间,流转着的,唯有自信。   两支舰队,相向而行,片刻间,便相距不足数百步,两军进入了可开战的范围。   决战就在眼前。   伍子胥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拔出,向着敌军狠狠划下,大喝一声:“前军舰队,进攻!”   呜呜呜——   令旗摇动,战鼓声冲天而起,轰轰的响声盖过滚滚的江水之声。   本是匀速推进的魏军战舰,突然加快了速度,如水上的狂鲨一般,向着敌军舰队扑了上去。   吴楚舰队,巨型楼船上的周瑜,披风摇曳,高冠长剑,面如美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儒雅与自信。   那一双美眸,向着前方轻轻一瞄,他便看到了那面“伍”字大旗。   他的脑海中,立刻响起了刘表说过的话,正是这个伍子胥,以五千水军,击败了蔡瑁万余精锐的襄阳水军,让刘表对其忌惮三分。   “冒充古人之贼,我江东美周郎,岂会是蔡瑁那种废物可比……”   周瑜冷朱唇轻扬,美眸中燃烧起不屑,手中长剑轻轻一扬,喝道:“传令给董袭,命他率第一梯队杀上去,给我冲破敌军舰阵。”   巨型楼船旗舰之上,令旗摇动如风。   居于前军的董袭,早已蠢蠢欲动,当即战刀一挥,率一万多水军,两百多艘战舰,狂涌而出,向着魏军舰队撞了上去。   船行如风,两支舰队,数百条战船,疯狂的扑向对方,一面对冲,一面狂放利箭,射向对方。   大江之上,破空嗡向声轰鸣不绝,漫空的利箭在天空交织成一面天罗地网,几乎连天空都遮盖。   两军舰船上,惨叫声,坠水声,叫喊声,各种各样的响声,转眼响成一片,激烈无比。   箭矢挡不住疾冲的战舰,两军箭矢互相片刻,迎头撞向了对方阵中,斗舰凭借着其高度和防护力,居于其上的弓弩手布列四周,无休止的向着敌舰放箭,艨冲舰则仗着速度的优势,穿插于乱军之,肆机接近敌方斗舰,进行登舰肉搏。   魏吴两国水军,近四百艘战船,在江心之上混撞在一场,转眼间,就陷入了一场空前激烈的博战之中。   吴楚联军虽拥有楼船,但数量毕竟有限,不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伍子胥凭借着出色的指挥能力,指挥着新组建未久的大魏水军,竟是与董袭战了个平分秋色,一时看不出胜负走势。   楼船巨舰上,周瑜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已经黑了一半,眼眸之中透露着丝丝惊讶。   很显然,周瑜没想到,对面那个伍子胥,统帅能力如此之强,竟能与自己战成平分秋色。   堂堂江东美周郎,强大的吴国水军,却竟与那冒充古人之徒,战成不分伯仲。   对周瑜来说,这已经是空前的羞辱!   恼羞成怒之下,周瑜长剑一扬,怒喝道:“给楚军发信号,叫他们别看热闹,立刻攻上去。”   再跟伍子胥僵持一刻钟,对周瑜的声名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他已再难忍受,愤怒的再下号令。   身边的逼将凌统,忍不住提醒道:“都督,魏军战船明显还没有全部派出,我们这么快就增兵,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不增兵,如何能把陶贼的舰队全部诱出来,本督又怎么毕其功于一役。”周瑜俊美的脸上,扬起丝丝阴冷的诡笑。   凌统身形一震,蓦然间领会到了周瑜的用意,才知他们的这位大都督,并非是简单的意气用事。   周瑜不怕陶商全力出战,就怕陶商见势不妙,又撤回了北岸,他就无法全歼魏军水师。   不全歼敌军水师,这场战争,就要打成一场持久战,这显然也不符合他们吴国速战的战略。   “而且,不趁机消耗点刘表的兵力,击败陶贼之后,咱们如何独占荆州。”周瑜的诡笑,更是阴冷。   凌统恍然大悟,不由拱手道:“都督高明。”   当下他也不再说什么,即刻传达周瑜的号令,向楚军发出号令。   那一艘斗舰上,黄祖见得周瑜向他发出号令,脸上明显是一副不爽的表情,实在是不想接令。   只是,刘表之前已给他下了命令,要他务必要听从周瑜的指挥,以吴楚联盟的大局为重。   无奈之下,黄祖只得下令,命麾下武将甘宁,率一万楚国水军出击。   战鼓声冲天而起,甘宁所统楚军,呼呼而出,冲向了战团。   “大王,周瑜又派出了万余水军。”后军战船上,张良抬手遥指前方。   “看见了。”陶商只淡淡一声,英武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忌惮。   周瑜又下了狠手,接下来,就要看伍子胥怎么应对了。   陶商对伍子胥,此刻已是绝对的信任。   果然,楚国水军一出动,前方旗舰上,伍子胥就下达了号令,向徐盛军也发出了号令。   二梯队上,旗舰上的徐盛,眉头却禁微微一凝。   伍子胥所率的一万水军,尚配备了不少的斗舰,而他所率的水军,斗舰则少得可怜,只能以艨冲舰为主。   这样一支舰队,即使投入到战斗,对于改变战局能有多大的帮助,徐盛实没有多少把握。   况且若交战不利,想要再抽身撤退便是万难。   徐盛却只犹豫了一瞬,旋即拔出长剑,大叫道:“第二梯队,随本将冲上去,为大魏而战!”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再度冲天而起,撕碎了滔滔江声,徐盛率领着两百多艘以艨冲为主的第二舰队,全力加速,冲向了江心的战团。   双方各自派出第二梯队,大江之上,近四万的敌我水军,近五百余艘战舰,混战在了一起,空前的混乱。   片刻后,形势渐渐分明,魏军终于开始落入下风。   战舰质量上的差距,在这个时候,终于体现了出来。   陶商的魏军战舰,虽然也四百余舰,但斗舰数量却有限,多以艨冲为主。   反观吴楚联军,斗舰数量却远胜于魏军,而且还有七艘巨大的楼船,战舰质量上要胜于魏军。   更要命的则是,周瑜才出动了不到半数的舰队,后面还有近五百余艘战舰,而陶商,却只余下了一百艘战舰不到。   “大王,形势对我军来说,似乎有些不妙啊。”张良眉头已皱,提醒道。   张良的语气,似乎在提醒陶商,这场水战强弱已分,明不是该考虑撤退了。   陶商却面色沉静如冰,只淡淡道:“本王已将指挥权,全都交给了伍子胥,是战是撤,自然由他做主。”   张良无奈,只好不再言语,面色不安的继续看向前方战事。   陶商沉静如冰,同样在后阵观战的周瑜,此刻却已兴奋如火,眼眸中杀机狂燃。   战事的发展,正如他所料一般无二,甘宁一军加入战斗,使他们联军的战舰质量水准,超过了魏军,自然就夺取了上风。   “冒充古人之贼,你以为,你真会是我周瑜的对手吗,笑话……”周瑜放声冷笑,俊美的脸上,尽是狂傲之色。   前方这场战斗,虽然己军占据上风,但要夺取胜利,只怕还得再战几个时辰不可。   周瑜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已迫不及待的结束结这场战斗,遂是当即下令,黄盖、韩当、太史慈诸军,统统都压上去。   周瑜本人,也亲率中军水军,一并向前冲去。   周瑜决定将余下的近两万水军,统统都投入战斗,凭借绝对的优势,一鼓作气荡平魏军水军。   “都督,全军压上,是不是有些不太稳妥啊?”副将凌统,再次提醒道。   “有什么不妥。”周瑜却冷笑一声,剑指前方,“敌军已陷入不利,那陶贼狡诈,说不定此刻已动了撤逃的念头,本督若不抢在他撤退之前压上,如何能全歼敌舰。”   周瑜言之有理,凌统想想也有道理,联军的优势明摆在那里,即使陶商把余下百余艘战舰,也投入战局,也无法扭转败势。   胜负已分,如果陶商明智的话,一定会选择撤退。   周瑜在此时抢先大举压上,就是要让魏军来不及撤退,把他们统统都聚歼于一役。   那个时候,就算陶商余下的战舰逃回北岸,单凭一百多战舰,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凌统不再多劝,遂将周瑜号令发下。   震天的战鼓声中,近五百余吴楚联军战舰,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的向着江心战团扑去。   近四万的吴楚联军,千余战舰,凭着绝对的优势,对处于劣势的魏军,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敌舰不光数量多,斗舰数量也在优势,凭借着居高临下之势,肆意的箭雨狂射魏军。   旗舰之上,利箭四面八方,如梭而下,伍子胥却屹立众亲军结成的大盾壁之下,依旧从容的指挥战斗。   徐盛所在的旗舰,外围船壁已钉满了箭矢,远远望去,犹如一头刺猬一般,甚至因右翼受箭太多,船身已经开始倾斜,徐盛不得不抓住船垛,方才能勉强站稳。   联军的艨冲队,在强大的箭矢掩护下,轻松的贴近魏军斗舰,勇猛的无双的董袭,提刀杀上船去,疯狂的杀戮。   须臾间,魏军便损失了近十艘斗舰,形势越发的不利。   “大势已定,等着喝庆功酒吧。”巨型楼船上,周瑜的脸上,已是扬起了自信得意的冷笑。   仿佛,这一场水上大战,胜负已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水上我也是不败存在   “奶奶的,伍子胥那厮,好像要打不过啦。”樊哙挠着头叫道。   “大王!”张良再次看向陶商,虽没有说什么,但那一句语气加重的大王,却足以道明他心中的担忧。   陶商依然一脸平静,他的那份沉静如水,却与左右的将士焦虑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伍子胥,你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吧……”陶商心中喃喃自语。   果然,前方战团中,伍子胥突然间大喝一声:“速速鸣金,全军撤退,再摇令旗,命魏延依计行事。”   铛铛铛!   大江上金声骤起,正陷入苦战的魏军水军将士,如蒙大赦般,纷纷掉转船头撤退。   周瑜眼见魏军后撤,激动到眼眸充血,大叫道:“敌军想逃,全军追上去,不许放一条敌舰逃往北岸!”   在周瑜的催动下,千艘联军战舰,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魏军穷追上去。   而后军处,等了许久的魏延,终于等到了伍子胥发出的指令,热血陡然间沸腾,挥刀大喝一声:“全军出击!”   暴喝声,近百艘的战舰,倾巢而出,向着混战之处杀奔而去。   这一百战船,逆着败军之势,疯狂的冲向敌军,相距已近时,魏延刀一扬,将身后那覆盖的帆布,斩为碎片。   一架庞大的巨型弩机,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与此其同时,其他船上的将士们,也纷纷掀开帆布,近八百架巨型弩机,现出真容,瞄准了敌舰。   那种弩机,有半人多高,安有四根弩弦,其上所架这箭,并非是普通羽箭,而是一根硕大无朋,长达三米的标枪。   这种巨型弩机的灵感,乃是陶商源自于宋代的床弩,令鲁班提前一年多的时间,就在赶制,专为今日长江一战使用。   陶商将这种巨型弩机,命名为“神威弩炮”。   大江之上,这神威弩炮,便相当于冷兵器时代的火炮,这是陶商专为周瑜准备的一份大大惊喜。   弩炮亮相,观战的诸将们无不变色,张良和樊哙瞬间脸上涌满了惊喜,一双双惊喜的目光,纷纷望向陶商。   陶商却只一声冷笑,鹰目射向那面巨大的“周”字将旗,冷冷道:“周瑜,收下本王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前方处,魏延大喝一声:“发动神威弩炮,让吴人丧胆!”   嗖——   一道黑色巨标,腾空而起,穿过三百步的距离,向着一艘吴军楼船射去。   只听一声破碎巨响,标枪挟着恐怖无比的力道,直接洞穿了左侧船身,轻出了锅盖直径缺口,径直灌入了船体内部。   惨叫声紧接着响起,下一秒钟,又是一声破碎巨响,标枪力道不减,竟从楼船的另一侧射了出来,标枪上还穿了三名吴卒!   这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道,瞬间把目睹的吴军士卒,无不吓到目瞪口呆,肝胆俱裂。   然后,其余六百架神威弩炮,几乎同时发动,漫空的黑色巨标,挟着猎猎的风声狂倾向敌舰。   轰轰轰!   咔咔咔!   震天的轰响声中,那艘冲在最前边的楼船,转眼间被几十支标枪射,顷刻间射成千疮百孔,被射成了漏勺,数不清的士卒,形同肉串般被灌穿,直接从船身内部,被射出到船外。   片刻间,一艘巨型楼船,便就此报废,失去了战斗力。   恐怖的标枪雨,漫空而下,轰向其余敌舰,威力巨大的标枪,轻易将木制的甲板击穿,射入下层桨舱,将那些猝不及防的桨手一并辗成了肉泥。   数艘斗舰,竟是直接被从船顶,射穿到了船底,大股的江水疯狂灌入,转眼就倾斜下沉。   原来士气昂扬,不可一世的吴楚舰队,转眼间,便被这恐怖的弩炮,射到晕头转眼,神魂欲碎。   旗舰上,周瑜俊美的脸已是扭曲变色,美眸睁到斗大,仿佛看到了此生最不可思议之事。   “弩机,陶贼竟然造出这样威力强大的弩机,还装备在了战船上……”周瑜骇然惊语,瞬间惊到目瞪口呆,惊到失去了分雨。   就在他乱了阵脚的一会功夫,魏军神威弩炮断然不停的发射,向着联军舰队,一口气射出了万道标枪,近有千支命中,命中率已经是相当之高。   这样高的命中率,如此强悍的破坏力,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三成左右的联军战舰,被射成了漏勺,失去了战斗能力。   环看四周,自己的将士陷入混乱,纷纷弃逃战舰,乘走舸逃走,那些幸存的战舰,则被吓破了胆,不得他的命令,便擅自后退。   此情此景,看到周瑜心都在嘀血,惊怒到不知所以。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一场在自己看来握操胜券的战斗,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了胜负。   失败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他大名鼎鼎的江东美周郎。   直到此时,周瑜才恍然惊悟,陶商为何敢以不占优势的水军,来挑战他们强大的吴楚联军,原来竟是早有破敌利器。   而他,则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才狂妄的全军压上,却落入了陶商的圈套中。   身边的凌统,急是紧张道:“都督,没想到陶贼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弩机,我军已有三成战船失去战斗力,形势不利,都督速速下令撤兵吧。”   撤兵二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了周瑜心头。   一股羞愤的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周瑜歇厮底里的大叫道:“我大吴水师,纵横长江,无人能敌,今日岂能被陶贼所败,我绝不——”   话未出口声,一支标枪破空而来,直奔周瑜射来。   “都督小心!”凌统吓了一跳,急是本能的伸手将周瑜一推。   标枪从周瑜身边射过,虽未射中他,强的劲风,竟把周瑜的头盔都扫落,扫到他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侥幸逃过一劫的周瑜,魂魄都被吓走了一半,吓到倒抽凉气,蹲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回头一望,身后来不及闪避的几名士卒,竟然被直接射成了一片片肉块,散落了一地。   周瑜彻底被吓懵了,一腔的羞恼,满腹的得意,都被这惊魂一箭,彻底的击碎瓦解。   “都督,敌军的这弩机威力实在是太强大,胜负乃兵家常事,速速撤退吧。”凌统也蹲下来,喘着气劝道。   一场惊魂,周瑜耳听着凌统的劝说,望着狂冲而来的魏军,已是一脸惊魂落魄。   前方处,本是败退的魏军,重新又杀了回来,伍子胥的旗舰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把他的舰队,从中撕为两截。   在弩炮恐怖的打击下,三成战舰失去战斗力,余下的水军统统也都陷入了恐慌之,哪里有勇气再战。   原本处于劣势的魏军将士,他们斗志重新被点燃,一艘艘斗舰,一艘艘的艨冲,如蛟龙一般四面八方的扑向吴楚联军。   失去动力的斗舰和楼船,上面的敌军只能弃却大船,改换走舸向着南岸赤壁逃去,杀红眼的魏军将士,岂能容许敌人轻易的逃跑,密如飞蝗的箭矢,穷追不舍的射向惊恐的敌人,联军死伤无数,江水为之血染。   黄祖指挥的楚军舰队,更是吓破了胆,不等着周瑜下令,就擅自先撤,脱离了战场。   “黄祖,你这老狗,竟然敢先逃!”周瑜咬切齿,又恨又惊,却已无胆量再战。   江东美周郎的所有傲慢,都被陶商这恐怖的弩炮,射成了粉碎。   残破的战旗在凋落,数不清己军士卒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从眼前的江面漂浮过来,周瑜指挥下的吴楚联军,已是溃不成军,一艘艘残破的战船,正如惊恐的羔羊一般,疯狂逃向南岸。   周瑜只觉自己的自尊,正在被刀子扎,一刀接一刀,疼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口中咬牙切齿道:“这个陶贼,这个伍子胥,是本都小看了他们,小看了他们啊……”   “都督,胜负已分,现在撤退,我军还不致于被伤了元气,若是给敌军压迫上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凌统焦急的提醒道,几乎都已经是哭腔。   此时此刻,周瑜再无丁点战意,狂傲的劲气早就烟消云散,听得凌统的哭劝,只得无力的摆了摆手,长叹道:“罢了,就让陶贼再嚣张一会,全军撤退,速速退往赤壁大营!”   船行掉头,周瑜残破的楼船旗舰,在二十余艘战舰的保护下,抢在魏军杀近前,急急匆匆的向南岸赤壁逃去。   其余的吴楚联军战船,看到旗舰上发出的撤退命令,如蒙大赦般,纷纷掉头狂逃。   后军处,见得敌军败溃,陶商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笑了。   纵横北方,无敌于天下的他,终于向南方诸侯们显示出他的强大,让他的知道,自己的大魏雄师,不光是在陆上,哪怕是在水上,依旧是无敌的存在。   这一场胜仗意味着,自恃无敌于长江的吴国水军,其无敌的神话,就此被打破。   三军将士,无不是欢欣鼓舞,激动的放声呐喊,声震于天。   激动的众将士们,纷纷的看向陶商,看向他们的大魏之王,眼神中惊叹之意,已达到了空前。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魏之王,不但率领着他们纵横陆上,竟让他们在水上也能战无不胜。   “大魏万岁——”   “我王万岁——”   震天的呐喊声,如惊雷一般,回荡在大江两岸。   意气风发的陶商,战刀一扬,狂笑道:“全军压上,给本王一鼓作气,杀上赤壁敌营!” 第四百七十八章 小霸王震惊   赤壁,吴楚联军水营。   栈桥之上,白马银枪的孙策,此刻正横枪傲立,雄目傲然扫望着众将士。   水营一线,从岸边到栈桥,两万的吴楚士卒肃列已久,密密麻麻的人头如黑云压地,数不清招展的旗帜,在江风吹动下,似怒涛般一浪接一浪的翻滚,森森的铁甲反射着刺眼的白光,锋利的兵刃,几乎将苍穹映寒。   看着麾下气势浩荡的士卒,望着大江之上,正在向北岸推进的己方舰队,孙策的脸上已洋溢出强烈傲意。   周瑜的实力,孙策深信不疑,这一场江上决战,他相信,周瑜击灭陶贼的水军,乃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等周瑜得胜的消息传来,孙策便将尽率后续的吴楚联军,渡过长江,杀上北岸乌林去,一鼓作气的击溃陶商的步军。   陶商水陆大军皆灭,他孙策就可率得胜的大军,溯江西进夺取江陵,再北上攻取襄阳。   那个时候,这荆州,也将纳入他吴国的版图,荆扬一体的战略,终于也可以实现。   再然后,他退可以保有江南半壁,进可以挟两州之兵,北夺中原,可以说是攻守自如……   畅想着蓝图,越想越得意,孙策那英武的脸上,不由洋溢出了狂烈的笑容。   孙策那份狂劲,不远处的刘表看在眼里,苍老的眼中,却悄然掠过了一抹阴影。   他当然猜得到孙策在想什么,无非是击败陶商后,把他这荆州原本的主人一脚踢开,抢了本属于他的楚地。   说不定,一灭了陶商,孙策直接就会对他动手也说不定。   “孙策,本王只是借你之手,对付陶商,你以为,你能抢走本王的荆州么,哼……”刘表的嘴角,也悄然掠起了一丝阴笑。   这时,孙策的意气风发,已达到了顶点,高声喝道:“我军水师取胜就在眼前,尔等皆做好准备,随本王杀过长江,攻上乌林敌营,谁第一个登上北岸,本王必有重赏!”   吴军士卒本就斗志十足,信心百倍,孙策这般一重赏,更加激的他们是热血沸腾,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   “杀上乌林!”   “杀上乌林!”   两万吴军士卒,激动的挥舞着手中兵器,疯狂的大吼大叫,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震到大江水浪都被掀动。   望着士气昂扬的士卒们,孙策脸上傲意更浓。   “看来周瑜击入陶贼,已成定局,我得琢磨琢磨,赶走陶贼之后,怎么对付孙策这头小恶狼了……”刘表阴冷的目光,斜望着孙策,眼中悄然闪过丝丝不易觉察的杀机。   就在他二人各怀心思之时,前方处,周瑜指挥的吴军联军舰队,已经全面压上,压迫到魏军节节后退,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公瑾,干得漂亮!”   孙策战意狂到了极点,手中银枪一招,喝道:“全军上船,准备杀过长江去。”   号令方下,前方大江之上,形势突转,令孙策狂傲的表情,不由一变。   大江上,战局的形势,似乎就在他得意的片刻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处于上风的周瑜水军,竟不知为何,突然间倒转头来,向着赤壁水营方向退来。   周瑜,似乎竟然在撤退?   孙策脸色已变,刘表也身形一震,脸上掠过一丝不安。   很快,他们惊讶的表情,就演变为了震愕。   周瑜的舰队,根本不是撤退,分明是在败溃!   孙策的表情,瞬间扭曲变形,仿佛见了鬼一般。   刘表也是身形剧震,许久没有过的震怖表情,再度袭据了他那张苍老的脸,惊到他错愕变色,目瞪口呆。   沿岸一线,黄忠、太史慈、程普等联军诸将,无不震怖变色。   那两万士卒,更是一片惊哗,士气转瞬间就跌落了谷底。   唯有庞统,只是眉头微微一凝,似乎料到了什么。   “公瑾的四万水军,占尽优势,怎么可能被陶贼所败?”孙策惊呼一声,震骇之下,声音都有点颤抖。   所有人都惊恐茫然,就连蒯越这样级别的谋士,也失去了分寸。   庞统却目光如刃,他仔细看向败溃的己军,发现魏军的战舰上,竟然在发射着某种威力巨大的弩箭,正是那种弩箭,把他们的舰船射到千疮百孔。   蓦然间,庞统眼眸一聚,想到了什么,便拱手沉声道:“大王,恐怕是陶贼早有手段,事先造出了某种威力巨大的弩箭,杀了周都督一个措手不及,我军才会反胜为败。”   此言一出,孙策和刘表身形一震,仔细一观察,方才惊悟。   “陶贼竟然……竟然能造出这等威力强大的弩箭?这怎么可能?”孙策惊到不敢相信。   刘表却叹道:“吴王你是不知道,陶贼麾下有很多能工巧匠,不然怎能造出威力强大的天雷炮,还在前番我江陵失陷,也正是因为陶贼造出了一架巨型破城锤,如今他又造出了威力强大的弩箭,也不足为怪。”   孙策身形再震,一时惊恨难当。   庞统却早已冷静下来,提醒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周都督虽败,却并未伤及元气,请大王立刻发兵接应才是上策。”   孙策很痛苦,他的马鞭紧紧的攥在手里,指骨“咯咯”的作响,满脸的恼羞成怒。   环扫眼前那两万士卒,他们原本来热血沸腾,只等着他这个吴王一声令下,杀过长江,杀魏军一个片甲不留。   可现在,美梦泡汤,孙策根本给来了他们胜利,方才的豪言壮语,也成了打自己脸的笑语。   “吴王,士元先生言之有理啊,其实本王早先就提醒过,陶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万不可轻敌,眼下既然已败,没必要徒自懊恼,还是先接应水军还营,尽可能减少损失才是上策。”刘表见孙策不作声,便急又提醒。   没办法,孙策兵多,可以损失的起,他的兵马却就那么点,再也经不起毁灭性的损失。   望着败归的己军,孙策只好恨恨的一咬牙,挥手喝道:“今日一战,只是试探陶贼虚实,传令下去,速速接应公瑾水军还营,改日再收拾陶贼。”   当下,凌操等诸将,便纷纷率舰出营,接应周瑜水军败归。   陶商虽胜了一仗,但巨型弩箭消耗的却差不多了,水军数量有限,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一鼓作气杀上乌林,眼见敌军派出援兵接应,他便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两万得胜的魏军将士,便欢呼大叫,挟着一场大胜之威,扬长退还北岸。   兵败的吴楚联军,却只能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败入赤壁。   ……   吴楚联军水营。   王帐中,气氛死一般的静寂。   高坐于上的孙策和刘表,两人都脸色铁青,默不作气。   下首的周瑜,俊美的脸上,却流转着几分尴尬愧色。   这一场决战,可是他美周郎一力发起,谁想到,一场大胜之后,不但没胜陶商,还折了近万余兵马,虽说不是惨败,但也是损伤颇重。   眼下,吴楚联军的兵力总数,已经下降到了五万左右,虽然水军数量还占优势,但总兵力上,却已逊于魏军。   更要命的则是,这是吴国水军西进以来的第一战,却以失败而告终,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兵败失利的周瑜,是又羞恼又气氛,自觉惭愧,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胜败乃兵家常事,各位也不必灰心丧气,陶贼那神威弩炮虽然厉害,但料想那标枪弩箭制造起来不易,陶贼消耗了那么多,短时间内必无法及时补充,这水上的优势,还在我们手中。”   庞统一番冷静的分析,打破了大帐中沉寂的气氛。   “大王,吴王,末将这里有计,或许可一举击败陶贼。”帐前一将,突然站起来进言。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那进言的年轻小将,正是甘宁。   刘表本就歧视甘宁锦帆贼的出身,眼见甘宁竟不经过自己,就敢站出来发言,顿时脸色一阴,面露不悦。   孙策却很欣赏甘宁,一听他进言,忙欣喜道:“不知兴霸有何良策?”   甘宁便立于帐前,大声道:“我军若想击破陶贼,自要先破陶贼的水军,然今日之战已看出,陶贼麾下那伍子胥,极善于水战,我军想要胜之不易,况且,就算击败其水军,想要攻入他的水营,定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顿了一顿,甘宁势头着道:“而且,就算我们攻入敌军水营,陶贼在旱营中,尚有五万步骑精锐以逸待劳,到时趁着我军疲惫之际,从旱营杀向水营,我军还是要败,所以宁以为,想要胜陶贼,光靠水战是不够的,还要另出奇策。”   听得这番话,孙策和周瑜,以及庞统等人,无不微微点头,赞赏甘宁的发言。   刘表却是脸色一变,目光几分奇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锦帆贼竟能有这般见识。   “兴霸所言有理,你的奇策又是什么?”孙策催问道。   当下甘宁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缓缓道了出来。   孙策听的是眼前一亮,精神陡然振奋起来,就连刘表,眼中也闪出了希望之色。   “公瑾,士元,你们以为兴霸之策如何?”孙策只望向了自己的谋臣们,对于刘表和蒯越,连问都不问一下。   周瑜点着头道:“兴霸此计,倒不失为一条毕其功于一役的妙计,我以为可行。”   “此计可行。”庞统也表示赞成,却又道:“不过,光凭此计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实施一出诈降计,以放松陶贼的警惕才是。”   诈降计!   大帐中,众人精神又是一振。   周瑜当即跳了起来,兴奋道:“士元说的对,必须要实施诈降计,而且,兴霸正是实施这诈降计的绝佳人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甘宁的身上。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就是苦肉计么   长江北岸,魏军大营。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刚刚才结束,诸将各带醉意,尽兴而散。   陶商也是喝的尽兴,正准备回内帐休息,抬头却忽然发现,张良并没有退去。   看他表情,必然是有话要说。   “子房单独留下来,必是有什么话跟本王要说吧。”刚刚站起来的陶商,又坐了下来。   张良拱手一笑,“瞒不过大王的眼睛,良确实有几句心理话,想要跟大王说一说。”   “说吧,本王听着呢。”陶商拂了拂手。   张良便轻咳几声,说道:“今日我军虽胜,灭了敌军万余兵马,却是因为神威弩炮之故,且这一战,耗尽了所有的标枪弩箭,短时间内,想要重复这场胜利只怕是没有可能。”   顿了一顿,张良接着道:“而孙策和刘表二贼,经历这一场失利后,必然会心存有忌惮,龟缩入南岸营,不敢再主动挑衅,我若想击败敌军,就只有强攻赤壁敌营,但以我军水军实力,现然又不太现实,而辽东方面的战事,又由不得我们拖下去,这正是良所担忧之事。”   “本王当然不会把这场战事拖下去,本王正在等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陶商的鹰目中,透出一丝诡秘。   送上门来的机会?   张良微微一怔,一时猜不透陶商的内心深意。   正当这时,荆轲匆匆入帐,拱手道:“大王,南岸有人扮作渔夫入我大营声称是黄祖麾下将领甘宁的亲信,有紧要之事求见大王。”   “甘宁,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甘宁吗?”   陶商的脸上掠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却扬起一抹会意的冷笑,当即下令将那来人唤入。   “听闻这甘宁,武力极高,统军能力极点,却因出身不佳,不被刘表所器重,这个时候,这甘宁派人前来密见大王,莫非是……”张良眼眸一亮,忽然间猜到了什么。   片刻后,帐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亲兵喝斥声,显然是在搜那信使的身,以防他是来行刺陶商。   不多时,那员甘宁的心腹信使,方才步入大帐,向陶商拱手下拜,“小人乃是兴霸将军的心腹亲兵,奉我家将军密令,前来面见大王。”   “甘宁乃刘表部下,眼下刘表正与本王交战,他身为本王敌人,却派人来见本王,有什么意图?”陶商冷冷的质问道。   那信使便从怀中,取出一道蜡封的帛书,双手奉上,郑重道:“我家甘将军对大王早已敬仰已久,决意归顺于大王,这是我家将军亲笔所写的归降之书。”   甘宁,果然是来归降的……   张良微微点头,眼神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表情,显然方才已有所猜测。   陶商的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突然间脸上迸发出惊喜之色,也不等亲兵转呈,亲自跳了出来,夺过那封甘宁的亲笔降书,激动的就看了起来。   甘宁在信中声称,自己被不受刘表重视,又被黄祖压制,怀才不遇,心怀怨气,今日兵败之后,还被周瑜把兵败的责任,推在了他擅自先退上,逼着刘表对他实施的杖责,令他怨恨已极。   种种压迫之下,他甘宁是忍无可忍,方才决意归顺陶商,且陶商击破吴楚联军。   “甘兴霸,当真要归降本王?”陶商虽然激动,脸上却仍存几分怀疑。   “今日周瑜指挥不利,为大王所败,我家将军奉黄祖之命,率楚军提前撤退,事后周瑜向黄祖问责,那黄祖便把黑锅推在了我家将军身上,那刘表为了平息吴国君臣的愤怒,便下令当众杖责了我家将军,两营士卒都亲眼所见,我家将军不甘受此怨屈,才决心归顺大王,绝无他念。”   那信使的嘴巴倒也利索,带着哭腔,把甘宁所受的苦楚,诿诿道了出来。   陶商听罢,不禁唏嘘感慨,忙是俯身将那信使亲手扶起来,叹道:“刘表此贼,素来只重视世族,兴霸不受其重用也是意料之中,既然兴霸愿归降于本王,此乃天助本王击破刘孙二贼,本王自然是一万个欢迎。”   眼见陶商这般态度,信使是感激涕零,拜伏于地道:“大王英明,我家将军终于找到明主了。我家将军被仗责后,便被发配往负责运送粮草,他会利用职务之便,截下吴楚两军的粮草,率本部兵马前来北岸归顺,以作为归降的献礼,到时还请大王开寨门接应。”   陶商顿时大喜,哈哈笑道:“吴楚两国若失了粮草,必然军心震怖,人心涣散,本王正好大举进攻,一举击破刘孙二贼,这一战若是能胜,你家将军便是首功,本王绝不会亏待于他。”   陶商狂笑起来,俨然已信以为真,且对甘宁大加许诺重赏。   那信使更是感激万分,又再下拜,替甘宁跪谢陶商的恩赏。   陶商当下便厚赏了那信使,令他速回南岸,回去转告甘宁,早日约定归顺之期。   信使得了赏赐,方才高高兴兴的拜谢而去。   信使一走,陶商脸上的兴奋,还是那狂烈的笑意,顷刻间归于平静,嘴角反而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甘宁说要归降于本王,子房你觉的是真是假?”陶商笑看向了张良。   “甘宁不受刘表重视,欲归降大王,倒也合情合理。”张良也是一点头,却又道:“不过,大王还是不可轻信,得先派细作往南岸,探查一下,那甘宁是否真的被刘表仗责,方可判断他是真降还是假降。”   张良乃是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甘宁归降的机率,确实很大。   从正常情理来分析,甘宁本就对刘表怀有不满,今又当了替罪羊,被打了棍子,当众受到羞辱,一怒之下前来归降自己,也是合情合理。   这一出计,若是骗曹操也就罢了,可惜,他们撞上了陶商。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记得,历史上的赤壁之战,甘宁就是挨了几十军棍,演了一出苦肉计,才骗过了曹操,骗过了曹操麾下那些绝顶的谋士。   如今历史已经改变,赤壁之战却再次发生,刘表二贼在这种情况下,采取相同的手段,也算是一种历史的巧合。   “可惜啊,孙策,周瑜,你们碰上的是我陶商……”陶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皆是讽刺。   张良神色一变,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判断有误,引起陶商这般大笑。   一片讽笑后,陶商收敛笑容,冷冷反问道:“我说子房,你凭什么断定,那甘宁不是为了实施诈降计,才故意先用苦肉计,吃了这一顿板子,来骗取我们的绝对信任呢?”   张良眉头凝起,眼中是思绪流转,以他的智谋,显然已听懂陶商的言外之意。   “大王所担忧的也有道理,如果像大王所说,那甘宁诈降,应该只是为了混入我军中,然后里应外合,如果是这样,他可以率部直接前来归降就是,又何必冒着风险,非要劫了粮草前来归降,就不怕节外生枝吗?”   张良看出了其中疑点。   陶商却冷冷一笑,“甘宁前来投降,可绝不是只为里应外合那么简单,子房你想象一下,当甘宁以归降为名,带着那几十艘粮船,在我们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全速的向着我方水营驶来,倘若船中所装,非是粮草,而是装的是易燃之物,这大火一点,火船冲入我水营,结果会是如何?”   张良身形蓦然一震,仿佛陡然间省悟,惊道:“原来大王真正担心的,是那甘宁以诈降为名,趁机对我军实施火攻计,想要一举击溃我们!”   陶商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吴楚联军的实力,最多只是跟我们对峙,想要一举击溃我们,就只有用火攻之计,想要用火攻之计,就必须要让火船,能够顺利的接近我大营……”   张良口中喃喃自语着,半晌后,笑了。   “是良失察了,没想到竟然被大王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看来孙策和刘表二贼,确实是派了甘宁前来诈降,想要对我们实施火攻之计。”   信服的张良,对陶商是敬佩到无以复加。   他却不知,陶商并非是真的看穿了甘宁诈降是假,只是因为他脑海里的历史先知,在这赤壁战场上,甘宁的前来归降,让他不得不联想起历史上,甘宁的苦肉诈降之计。   双方隔岸对峙,谁也没有上游之势,陶商不知担心敌军会从上游放火,吴楚联军若想用火攻击,却必须要让他们的火船,可以顺利的接近自己水营,而不被自己派出的战船拦截。   这种情况下,吴楚联军除了和历史上那样,实施诈降计外,别无选择。   历史虽已发生了改变,但在这赤壁,同样的条件,同样的形势下,历史却再度重演。   陶商当然就一眼看穿。   “大王洞察力简直是不可思议,良佩服之至啊。”张良明白了一切,恍然大悟之下,忍不住对陶商又是一番惊叹。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鹰目中燃起讽刺的冷笑,“咱们已识破了孙策和刘表的把戏,就等着看他们做跳梁小丑的表演吧。”   张良也笑了,王帐中,充斥着兴奋讽刺的大笑。 第四百八十章 大忽悠   次日午后,分布于南岸的细作,果然发回了情报,称那甘宁为黄祖背了黑锅,果然在昨日被刘表当众杖责,被打到皮开肉绽,卧床不起。   如果只是从表面情报来判断,甘宁不受重用,今又被刘表无端杖责,心怀怨恨之下,归降他陶商也是顺理成章。   陶商却坚信,甘宁被打就是苦肉计,为的就是实施诈降之计,以一举烧了自己的大军。   这条计策,若是换作是天下任何一路诸侯,只怕都会被瞒过去,可惜,他们碰上的却是陶商这个异数。   一个不仅拥有英魂召唤外挂,还拥有历史先知先觉的异数。   他们的一切小心思,统统都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在收到细作情报之后,陶商为了让甘宁确信,自己已信了他的诈降,当即又派人潜入南岸会面甘宁,向甘宁许以厚赏,让他尽快劫了粮草,前来投降。   甘宁当然是欣喜万分,几次派出心腹,前来北岸跟陶商联络,表明自己归顺的真心实意,并借口时机未到,迟迟没有来降。   甘宁的拖延,反而让陶商更加确信,他就是在诈降。   因为,吴楚联军想要实施火攻之计,除了诈降之计,还需要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他们在等东南风!   正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力,时已入冬,多为北风,若没有东南风助力,就算是甘宁发动了火船,在风的推动之下,也会把火船吹回南面,反烧了他们自己的战船。   陶商估算着,除了苦肉诈,诈降计之外,孙策和刘表,还会对自己实施另一道必须实施之策。   ……   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入夜,那一间军帐内,灯火通明。   摇曳的灯火下,甘宁趴在竹床上,屁股上已是垫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脚步声响起,帐帘掀起,孙策、刘表、周瑜、庞统以及蒯越等联军首脑们,都低调的钻了进来。   甘宁慌忙想要起来,稍稍一动,却牵扯得伤口,痛更他是直咧嘴。   “兴霸快快躺下,你有伤在身,千万别扯动了伤口。”刘表第一个上前,将甘宁按下,竟是难得对甘宁如此的关怀。   “多……多谢大王。”甘宁对刘表的势情,有点不太适应。   刘表扶着甘宁重新坐下来,亲自检查了一下甘宁伤势,回头瞪了黄祖一眼,“这只是演戏而已,你的手下下手也太重了吧,看把兴霸伤的。”   黄祖一愣,只得讪讪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应。   甘宁却大度道:“这军棍就应该这么打,我伤得越重,陶贼就越会相信,我是真心归降,否则,以陶贼的狡猾,岂能轻易骗过他。”   看着甘宁如此表现,孙策面露欣赏之色,不由笑道:“兴霸肯如此牺牲,此计若成,咱们就能一把火,烧了陶贼的水营,大军一鼓作气上杀岸去,把陶贼杀个片甲不留,大功若成,兴霸便为首功,楚王啊,你可得好好奖赏兴霸才对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表连连点头。   大帐中,弥漫着志在必得的气氛,仿佛甘宁诈降计一成,击败陶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当众人热议之时,一直被冷落了的蒯越,却眉头一凝,忽然间想到什么要紧之事,急道:“大王,吴王,我看现在还不是说必胜的时候,要知道,陶贼就算被蒙骗,信了甘兴霸的诈降之计,我们想要一举烧了陶贼的水营,还需要解决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难题。”   蒯越一席话,令大帐中的议论,立刻沉寂下来,一张张震动的目光,转而望向了他。   “我这诈降之计,天衣无缝,陶贼深信不疑,只要等到东南风起,我就可以诈降之名,火船顺利接近敌营,还有什么难题。”甘宁傲然道。   蒯越却淡淡一笑:“你甘兴霸肯吃这样的苦头,那陶贼的细作一旦把你挨打的消息,送到陶贼的手里,他必定深信无疑,可惜我担心的,却并非是这件事。”   “那你在担心什么?”甘宁茫然道。   刘表也道:“异度,你在担心什么,就直说吧。”   蒯越这才表情凝重,缓缓道:“诈降计成功,虽能使火船顺利接近敌营,但陶商一见火起,必然会下令各战船四散而逃,只怕没等大火燃起,陶贼的战船就逃出了大半,到时咱们的火攻之计,最多也就烧掉陶贼的水营,还有一半的战船而已。”   说到这里,众人的神色,已是微微一变。   蒯越接着道:“陶贼水军只要未被灭尽,他就算是弃守乌林,最后败军依旧能复聚,我们仍未能全面掌控长江的制水权,这毕其功一役的战略,岂非功亏一篑。”   这番话说罢,在场所有人,孙策刘表,包括庞统周瑜这样的智者,也恍然惊悟,无不变色。   蒯越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火攻之计的主要目的,就是烧尽魏军的战船,灭了陶商的水军,彻底的掌控长江的制水权。   失去了制水权,就算陶商陆军再强大,在这江汉之地也将无用武之地,江陵城早晚会得而复失,被吴楚联军赶回北方。   所以,蒯越点醒了众人,眼在最关键的已不是骗过陶商,而是怎么能一举烧光陶商的水军。   “异度言之有理啊,恐怕,这是我们的失策了。”周瑜也微微点头,凝眉沉声道。   大帐中,气氛一时又凝重起来。   不过,只片刻后,庞统便冷笑道:“这也无妨,想要尽灭陶贼水军还不简单,我只消一记连环计,让陶贼把他的战船,全都连接起来,来个铁锁连舟,到时候火船一撞进去,陶贼一条战船也别想逃出去。”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众人立刻又兴奋起来,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蒯越却又道:“士元所说这连环计倒也不错,只是陶贼不傻,他会乖乖的自己把战船连起来,等着被我们烧吗?”   孙策和刘表又连连点头。   这时,庞统却冷冷一笑,“这又有何难,只要我亲自出马,往魏营走一趟,保管叫陶贼乖乖的把战船给我连起来。”   ……   是日,午后,一场冬雨不期而至,天气愈寒。   北岸,魏军大营。   王帐之中,陶商百无聊赖,围着火炉,欣赏着帐外风雨江景,一面跟张良对饮着小酒。   “大王,巡江士卒捉到了一名文士,自称是从南岸特地前来,想要求见大王。”荆轲步入大帐,拱手道。   “南岸来的文士?”陶商目露疑色,“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肯说。”荆轲摇了摇头,“他坚持只有见到了大王,才会道出自己身份姓名。”   陶商就来了兴趣。   既为名士,多半是世家豪族,眼下世族们畏惧他如何,这个时候,却还有人主动前来投奔,着实是有点意思。   “看来,此人是来者不善啊……”陶商心底忽然产生一丝念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拂手道:“传他进来吧。”   “诺!”荆轲离去,过不多时,帐帘掀起,一人步入了帐。   陶商抬头一扫,但见那文士一身的青衫,身形不高,其貌不扬,皮肤又黑又糙,光从外表上来看,似乎跟文士的儒雅潇洒沾不上什么边,甚至还有几分丑陋的嫌疑。   陶商在审视那文士时,那文士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陶商,锐利的眼神,仿佛有一种洞察人心的能力。   两人对视片刻,那文士拱手先道:“草民拜见魏王。”   “先生未免。”陶商轻轻一抬手,“未知先生尊姓大名?”   “草民庞统庞士气。”文士淡淡道。   庞统,果然是他……   陶商笑了。   正如他先前所料,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历史上,与诸葛亮齐名的凤雏。   陶商久仰庞统的才华,此番南征之时,也打听过庞统的下落,得知其在荆州不受重用,几年前已经投奔往了吴国,投靠了孙策。   此时此刻,庞统应该在南岸,为孙策出谋划策才是,却不想,竟竟然会主动从南岸前来,见自己这个吴楚两国的死敌。   庞统此来,必有玄机。   旁边的张良,听得庞统自报家门,眼眸中也掠过一丝奇色。   当下陶商便佯装出惊喜之色,奇道:“竟然是凤雏先生啊,本王仰仰先生大名,本来以为先生会孙策帐前效力,却没想到先生竟会主动前来投奔,这真让本王惊喜的很啊。”   庞统却一声无奈的轻叹,眼神有几分幽怨,“刘表无能,统本以为孙策乃一代枭雄,可以辅佐他成就大业,谁想到那孙策刚愎自用,只信任周瑜一人,前番统劝他不可轻易出战,他就是不听,偏听了周瑜的提议,向大王挑战,却为大王所败,统这才看出,大王才是真命之主,所以才弃暗投明,前来归顺大王,还请大王收纳。”   这番话出口,原来这庞统,竟然是前来投奔的。   看庞统那表情,情真意切,好像是真的一般。   陶商却没有轻信,默默用意念下令,让系统扫描庞统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庞统,忠诚度-32……”   看到这个忠诚度,陶商就笑了,心中暗自讽刺:“庞统啊庞统,你这个大忽悠,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本王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铁锁连舟   陶商心中在冷笑,表面上却作欣喜若狂之状,对庞统的前来投奔,是惊喜万分,大加赞赏。   “士元先生从南面而来,对吴楚联军的虚实,应该再熟悉不过,你此番来归,必定为本王准备了大礼吧。”陶商笑道,情绪显的有些兴奋。   庞统一笑,却道:“大王前番虽胜了周瑜一场,但吴楚联军水师元气未伤,大王这般隔江对峙,按兵不动,只怕大王很快就会陷入危境啊。”   庞统这话,倒有几分危言耸听之嫌,陶商便佯作震惊,忙道:“本王会陷入什么危境?”   庞统便不紧不慢道:“大王在国内实施商鞅变法,世族必然心存愤恨,而北面燕王刘备扫灭公孙度在即,介时必会联合鲜卑等胡族,大举南下,那时大王却陷在江南的泥泽之中,无法抽身,这还不够危险吗?”   庞统一番话,倒也点出了陶商的面临的不利。   陶商便着眉头一凝,无奈的苦笑道:“先生所说,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吴楚两军按兵不动,龟缩不战,本王的水军又有限,想要强攻敌营胜算不多,本王又何尝想拖下去呀。”   庞统微微一笑,轻捋着短须,眉宇间掠过些许诡秘。   陶商知道庞统那笑的含义,便顺势道:“士元先生既然能指出本王的困境,想来心中已有破解之策,请先生明示。”   “统这里确有一条小技,或许可帮大王解决了水军不强的弱点。”说着,庞统站起身来,向荆轲伸出了手,“这位将军,你的佩剑,可否借庞某一用。”   虽说庞统已前来归降陶商,但到底还是新降之人,未取得信任,此时庞统却当着陶商的面,向他的亲卫索要佩剑,这如何能不叫人生疑。   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庞统,陶商纵使对庞统的举动有疑,但以他现在快逼近90的武力值,又岂会惧他。   遂是一笑,向荆轲示意一眼,让他把剑借给庞统。   荆轲无奈,只好将剑交给庞统,目光却时刻紧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异动,对陶商不利。   庞统却将剑捧在手中,轻轻放下,放在了陶商与他的案几之间,架成了一座桥状。   “先生这是……”陶商已看出他的意图,却佯装不解。   庞统却呵呵一笑,“久闻大王睿智无双,以大王的见识,难道还看不出统的意思吗?”   陶商凝眉细思,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会,突然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口中激动地叫道:“妙啊,先生此计,当真是妙计!”   “大王果然是智谋不凡,统佩服。”庞统见陶商看出门道,便拱手赞道。   陶商是看出来了,但张良和荆轲等人,却是一脸茫然,还未看出端倪。   这时,庞统便笑眯眯道:“大王的弱点,在于水军数量不及敌军,步军虽强,却皆不习水性,强行上船,一旦遇上风浪颠簸,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与敌作战,人数再多也无济于事。”   接着,庞统手往那横架的剑上一比划,“但如果大王将战舰,或三艘一队,或五艘一队,用铁锁连成整体,再在上面覆以木板,到时铁锁连舟,便可无惧风浪的颠簸,即使是不熟水性的北地步卒,也能在上面自由行走,甚至连战马都可以在上面奔驰,那个时候,大王便一举解决了水卒不足的弱点,还怕攻不破南岸敌营吗。”   庞统洋洋洒洒一番话,点破了他这条计策。   陶商当然清楚,这条计策,正是曾经历史中,赤壁之战时,他给曹操所献的那条连环计。   而这条连环计,正好坑了曹操,致使甘宁在放火船时,曹军战舰来不及散开,被统统烧毁。   历史虽然改变,赤壁之战却没变,庞统这是坑不了曹操,改来坑自己了。   左右文武们,自然是恍然大悟。   张良却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道:“庞先生此计,确实是可让我旱卒登船作战,如履平地,但若是敌方使火攻之计,我军战舰彼此被铁链锁住,来不及散开,只消一艘被点燃,岂非所有的水军,都要被烧为灰烬。”   张良不愧是张良,先前虽然没能第一眼看出来,一旦知道庞统的意图,立刻便看出了其中破绽。   庞统瞟了张良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似乎是惊奇于,张良竟能看出他这计策的破绽。   很快,他却又不以为然一笑,“久闻张子房智谋无双,可惜却对这天文气侯有所欠缺啊,你应该知道,自古实施火攻,必然要借助风势,在这江南隆冬之地,敌军就算要实施火攻,又上哪里去找东南风,难不成,要他们自己反烧自己?”   张良一怔,欲要再言,陶商却一挥手,欣然道:“士元言之有理,子房不必再犹豫,本王决定了,就依士元之计!”   陶商不给张良再质疑的机会,抢先一步,一口采纳了庞统之计。   张良眉头一凝,想要再劝时,陶商却向他微微点头,做出了暗示。   张良是什么智谋,比庞统还要高出几分,陶商眼神这么一示意,他立刻就意识到,陶商已经知道了他的顾虑,却在故意的采纳统统之计。   思绪一转,联想起种种疑点,张良嘴角扬起一抹诡笑,遂不再多言。   庞统却未看出,他主臣间的沟通,还在拱手赞着陶商英明。   “士元啊,此番本王若能击败吴楚联军,全取荆州,你便是首功,本王必会有重赏。”陶商拍着庞统的肩,许下重诺。   庞统忙拱手正色道:“大王乃天命之主,统为大王效命,只是顺应天命而已,万不敢居功。”   陶商兴奋不已,不由哈哈狂笑,“刘表,孙策,你以为你们龟缩在对岸,本王就耐何不了你们了吗,你们等着吧,本王铁锁连舟一成,就是本王攻破赤壁,全灭你们的时候。”   看着志得意满的陶商,庞统的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当下,陶商便采纳庞统之议,交待鲁班,调集大批工匠,实施铁锁连舟之策。   鲁班便动用了数千名将士,砍伐树木,烧火铸铁,又调集几百号工匠,连夜打造铁链。   不出七日,几百艘的大魏战舰,便被铁链边了起来,组成了超越楼船,空前巨大的巨舰,上面铺上木板,步军士卒们可以在上面任意行走,再也惧颠簸,甚至连战马都能在上面奔驰。   连舟战舰打造成功后,陶商便调集了数万余步军上船,稍加操练之后就开出水寨,在长江耀武扬威的巡游了一番。   南岸赤壁,联军大营中,吴楚士卒们眼见魏军这等巨舰,无不为之震惊,个个都嗔目结舌,倒抽凉气。   “没想到啊,陶贼竟然能想出这铁锁连舟之策,眼下他战舰一连,就连那些不习水性的士卒,都能在上边自由行走,咱们水军的优势,便是荡然无存了啊。”太史慈惊叹道。   吴楚诸将皆不知虚实,看到魏军如此阵仗,无无咋舌。   唯有孙策和刘表等几个知情人,却心知肚表,看着江上那一艘艘耀武扬威魏军连舟巨舰,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流露出讽刺的冷笑。   ……   大江之上。   铁锁连舟巨舰上,陶商横刀立马,居高临下,俯视着南岸的吴楚联军水营,鹰目中,流露着讽刺的冷笑。   各艘连舟舰上,大魏将士们无不是精神抖擞,士气如狂,在克服了江上颠簸后,他们如今战意浓浓,恨不得能一鼓作气杀上对岸去。   身旁后羿亢奋地叫道:“大王,我军将士现在是如履平地,还在等什么,不如一鼓作气攻上南岸,灭了吴楚之贼。”   后羿这么一叫战,其余诸将无不慷慨叫战,似乎因这铁锁连舟之计,他们这班旱鸭子一下底气也足了,根本不把吴楚联军放在眼里。   诸将疯生,陶商却冷静的很,并没有头脑发热。   连舟巨舰固然可以让他的步军上船作战,克服不习水性,风浪颠簸的软弱,但要知道,对面的吴楚联军赤壁敌营坚固,两军的士卒皆乃精通水战之辈,光凭这铁锁连舟,还不足以攻入敌营。   而且,陶商岂会忘了,他采纳庞统的献计,只是假装中计,眼下这江上耀武扬威,也是演给孙策他们看,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中了他们所布下的圈套。   陶商当下只淡淡一笑,拂手压制住了诸将的叫战,目光却转向庞统,用赞赏的语气道:“凤雏先生,这铁锁连舟之法,当真是神来之笔,眼下本王北地步军,可以肆意纵横长江,他日攻下赤壁,扫灭吴楚两国之贼,已是胜券在握啊。”   “大王英武雄略,扫灭江南,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在。”庞统忙是拱手恭维,嘴角却悄然掠过一丝阴冷。   陶商看似目向敌岸,但却一直暗注意庞统的表情,他那一闪即逝的变化,又岂能逃得过陶商的眼睛。   他在冷笑,陶商也悄然在冷笑。   “孙策,刘表,本王铁锁连舟已成,看你们还敢小瞧本王不习水战吗,再过几日,就是本王取你们性命之时,哈哈——”   陶商放声狂笑,肆意自信之极,这才下令全军撤还北岸。   于是,一艘艘的连舟巨舰,在江上耀武扬威了许久,横在赤壁敌营跟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扬长而去,方才还往北岸。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决战,就在今夜!   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沿岸一线,吴楚联军的士卒们,此刻却人心震荡。   这些曾通的士卒,并不知道上层的内幕,眼见魏军这般阵势,耀武扬威的炫耀连舟的威力,无不身心受到打击。   诸将们更是愤慨不已,太史慈第一个跳出来,大叫道:“大王,这陶贼竟敢如此炫耀武力,实在是太瞧不起我大吴水军,请大王下令让末将率水军出战,定将那陶贼人头斩下献于大王。”   太史慈一请战,其余董袭、韩当等诸将,也皆纷纷叫战。   瞟了一眼慷慨激昂的众将,孙策却冷笑道:“尔等皆乃宿将,岂看不出来,陶贼这样前来耀武,无非是想诱我们出战,本王岂能中了他的雕虫小计。”   诸将蓦然省悟,叫战程度才减弱了几分。   太史慈却又沉声道:“大王言之有理,可咱们大吴水军,纵横长江,明明占有上风,难道就因为惧怕陶贼的连锁巨舰,从此就不敢应战,把这制水权,拱手让给陶贼么。”   此言一出,众将马上又愤慨起来。   孙策却依旧不急不怒,只冷冷一笑,英武的脸上,掠过阴冷的讽刺之色,用玩味的语气道:“尔等稍安勿躁,就让陶贼再得意几天,他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这长江之上,真正的主人。”   听着孙策自信的豪言,众将皆是茫然不解,唯有刘表、周瑜等几个知情人,才暗自会意的一笑。   ……   五天后。   这五天时间里,要么是无风,要么就是西北风。   时间进入第六天,这日黄昏时分,北风渐熄,不多时,便转为了东南风。   陶商立于王帐前,抬头看着向北飘扬的战船,眉宇中浮现出异样的神采,心神隐隐有种预感。   “大王,那甘宁派信使来了。”荆州拱手道,眉宇中也闪烁着一丝兴奋。   果然。   陶商一笑,便令将那信使召来。   片刻后,信使前来王帐,声称今日轮到甘宁值守,他决定在今晚窃了联军粮草,入夜之后,率本部兵马前来归顺,请陶商接应。   陶商笑了。   甘宁这家伙,拖了这么久都不见来归,这东南风一起,就突然要来归顺,更加映证了他诈降的事实。   暗自在冷笑,表面上,陶商却作惊喜之色,欣然道:“好吧,本王终于等到兴霸来归了,真是天也要助本王灭了刘孙二贼啊。”   兴奋狂烈后,陶商便令那信使速回南岸,前去告知甘宁,就让自己当摆好酒宴,营门大开,坐等甘宁来归,并给那信使厚赏。   信使一番谢恩,匆匆而退。   他前脚一走,陶商目光立时阴冷如冰,下令将诸将传来王帐中议事。   半个时辰后,项羽、蒙恬、后羿、彭越、樊哙、伍子胥等大魏猛将们,尽皆云集于大帐之中。   众将齐集,陶商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适才本王已确认,敌军今晚将起倾国之兵,将兵分两路,夜袭我大营,尔等当作好准备,严阵以待,以待今晚决战,一举歼灭吴楚之兵。”   众将听得要开战,无不是热血沸腾起来,无不摩拳擦掌,杀意猎猎而起。   伍子胥却疑道:“大王,吴楚之贼多日不曾有动静,如今我们连舟巨舰方成,明显水战实力大增,他们却偏在这个时候前来袭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可疑?”   除了张之外,陶商并没有将他的布局和图谋,告知第二人,伍子胥却看出了其中疑点,果然不愧是史上最全面之将。   面对伍子胥的质问,陶商却只诡秘一笑,拂手道:“本王既然敢下定论,必然有本王的信心,子胥你就无需多疑,尽管做好准备,今夜痛痛快快的大胜一场。”   眼见陶商如此决断,伍子胥心中虽存疑惑,却也豪胆狂燃而起,战意大作,毅然道:“既然大王如此自信,末将更有何疑,今晚就杀他个痛快。”   众将热血沸荡,皆是慷慨叫嚣,昂扬的斗志如烈火般狂燃。   诸将斗志已昂,陶商更有何疑,奋然起身,傲然道:“今晚就是这赤壁之战,决战之时,尔等就随本王并肩作战,扫灭吴楚联军!”   ……   傍晚。   南岸,赤壁,吴楚联军大营。   南风强劲,刮得战旗哗哗作响,江水滔滔翻滚。   凛烈的杀气,在大营上空弥漫,感染了所有人,让每一个士卒,都忍不住激动万分。   水营一线,近五万的吴楚联军士卒,皆已就位。   今晚,将是决战之时。   栈桥之上,热气腾腾的烈洒已备好,刘表亲自端一碗酒,奉于了甘宁手里,语重心长道:“兴霸啊,我大楚的生死存亡,天下之公理正道,本王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来,咱们满饮此酒,本王祝你成就不世奇功!”   说着,刘表将碗中之酒饮尽。   甘宁还从来没受过刘表如此礼遇,心中不由有些激动,当即将碗中酒狂饮而尽,豪然道:“大王放心吧,宁此番出马,必把陶贼烧个片甲不留!”   刘表微微点头,对甘宁的态度,甚是满意,回头看了孙策一眼。   今晚决战,孙策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什么时候出战,怎么战,还得听孙策的。   孙策微微点头,向甘宁示意一眼。   甘宁这才一拱手,提刀一跃跳上粮船,大吼一声,“火船队,出动!”   号令传下,近四十余艘粮船,以及五百余名士卒,缓缓驶出水营,顺着风势,向着北岸方向驶扶持。   目送甘宁离开,孙策的目光,转向了刘表和周瑜,沉声道:“楚王,公瑾,甘兴霸已出发,我们也该出动了。”   “好,那本王先行一步,明日咱们在乌林,共饮庆贺酒。”   刘表向着孙策一拱手,然后回过头来,望向黄忠等楚国诸将,苍老沙哑的声音,厉声道:“陶贼无道,侵我家园,今晚,就是我们复仇雪恨之时,尔等皆随本王杀往乌林,杀陶贼一个片甲不留吧。”   说罢,刘表也披挂上船,率领着一万多的楚军,向着西北方向驶去。   根据事先的谋划,陶商水营一烧,必全军溃败,从陆路向江陵方向退败,刘表和孙策各自分工,孙策负责正面袭破魏军水旱大营,刘表则率偏师前往乌林地面,于华容一线,前去阻击陶商的败军。   “公瑾,我们也动身吧,今晚你我联手,共破陶贼。”孙策自信豪烈,向着周瑜抬起了手掌。   啪!   周瑜抬手击掌,傲然道:“今天晚上,就让陶贼知道,谁才是这长江之上真正的主人。”   他主臣二人,再无犹豫,遂也相继上船,近三万多的吴军水师,七百余艘大小战船,分为前后两队,随尾于甘宁的火船队之前,借着夜色掩护,向北岸驶去。   ……   前方,先行出发的火船队,借着风势,正向魏军大营潜近。   越行越近,前方灯火渐明,魏军水营就在眼前。   甘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夜色深深,已看不清南岸方向,他却知道,数不清的战舰,正跟在后面,等着他成就大功。   江风渐紧,船行愈急。   不知为何,甘宁原本沉静如水的心,忽然间躁动兴奋了起来,有种蠢蠢欲动的迹象。   他不由回想起,自己这锦帆贼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在荆州不受重用,藉藉无名的日子。   他早已厌倦了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所以,他才要主动献上这诈降之计,奋起一博。   “陶商,你也算是英雄,可惜,你碰上了我甘宁,今晚,我注定要踏着你的尸骨,扬名天下!”   思绪飞转,甘宁握紧手中之刀,脸上只余下狂烈的杀机。   鹰目射向前方,魏军水营更近了,举目扫视,只见水营中并无巡逻战船出来阻挡自己,显然没有任何提防的迹象。   “陶商毫无防备,果然是天助我也……”   甘宁兴奋到心都要跳出来,热血几乎就要燃爆了,轻吸一口气,挥手喝道:“传令下去,各船准备点火!”   ……   北岸,魏军大营。   铁锁连舟的旗舰之上,陶商正翘着二郎腿,喝着甘家的好酒,好不悠闲。   冬日已至,天气愈寒,风越来越大,左将诸将皆在风战栗,大家的脸上均闪烁着几分狐疑。   陶商事先断定,吴楚联军会在今晚前来袭营,但等了大半夜,却不见半个人影,不由令诸将焦虑起来。   “前方似有四十余艘船逼近!”突然间,哨塔上传来哨兵的尖叫声。   来了!   陶商将杯中之酒,一口灌尽,大喝一声:“后羿听令!”   “末将在此。”风中凌乱了许久的箭圣,慨然出列。   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烈,抬手遥指江中,喝道:“你速率百艘艨冲,三千水军出击,给本王歼灭来船之敌,一个不留。”   热血沸腾的后羿,得令便欲离去。   陶商眼眸一动,想起了什么,又吩咐后羿,如果能活捉甘宁,最好要活的。   甘宁此人,虽然诈降,却实为一员大将。   历史上,此人不受刘表待见,最后投奔江东,被孙权重视,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今甘宁未投吴国,应该对孙策没有多少忠心,至于刘表方面,多半也会因甘宁非是名门世族,对其也不怎么重视。   也就是说,甘宁于楚于吴,都没有完全的忠心,是员可以招降之将。   而甘宁精通水战,眼下他大魏正缺的就是水战将领,若能收降了甘宁,对大魏水军来说,无疑于如虎添翼。   后羿却有点不解,那个甘宁不过一锦帆贼,自家大王为何会对其如此重视,只得心怀着狐疑,领命而去。   片刻后,后羿直入水营,登上战船,率千余精锐水军出动,如风一般冲出了水寨,直奔那迎面而来的敌船扑去。   夜色中,甘宁正率领着装载了干柴硝石,这些易燃之物的火船,借着顺风之势向着北岸而来。   “再接近一些,只要再近一些,就能顺风放火,烧陶商一个片甲不留,就是我甘宁扬名天下之时……”甘宁思绪飞转,越来越兴奋。 第四百八十三章 锦帆贼的震撼   正当这时,却有眼尖的士卒大叫,称前方水营,有魏军舰船出动,向着己方所在扑来。   甘宁神色立变,急是凝目远望,果然是百余艘魏舰蜂拥而出,正飞快的向着他的船队驶来,看那阵势,似乎是要阻止他们逼近北岸。   甘宁心中顿是大震,暗忖:“怎么回事,莫非陶商识破了我的诈降不成?”   就在他惊骇震动时,前方百余艘魏舰,已冲驶而近,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甘宁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自以为陶商对他的归降,深信不疑,就算会派船前来,也不过是几艘巡逻船,他完全可以轻易击杀,一鼓作气的逼近魏营,顺风放火。   他却没料到,陶商竟然会派了这么多舰船,前来阻击他。   “这怎么可能,我的苦肉计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陶商识破……”   眼见着那汹汹而至的敌舰,甘宁心里陡然间凉到了底,暗暗咬牙,渐已现慌意。   此时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撤退,免的被魏军舰船围住。   可若一撤,精心布局的天罗地网,就要全船功亏一篑,他扬名天下的机会,也将就此随风而散。   甘宁不甘心啊,沉吟片刻,一咬牙,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他要冒险一博。   前方处,魏军近百艘艨冲,很快就四八面方围裹而来,逼得甘宁不得不放慢船速。   黑暗之中,后羿大喝一声:“领军之将是谁,报上名来!”   魏军没有即刻进攻,反而是询问来将是谁,这让甘宁精神一振,蓦然间看到了一线希望。   没有即刻进攻,那就意味着,陶商未必识破了他的诈降,只是出于谨慎,才派也这么多舰船前来盘查。   甘宁当即振作精神,立于船头,大声道:“我便是甘宁甘兴霸,先前已与魏王约定,劫了吴楚联军的粮草前来率部归降。”   黑暗之中,甘宁并没有防备冷箭,而是立于了船头大声回复,因为以他的见识,这种光线极差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也绝无可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他施放冷箭。   黑暗中的那一头,后羿却笑了。   凭着声音,后羿那双重瞳之眼,向着黑暗中望去,超强的目力,穿破了夜色,锁定了甘宁所在。   然后,他缓缓的拉起硬弓,寒光流转的箭锋,不动声色的瞄准了几十步外的甘宁。   “锦帆贼,我家大王早识破了你的苦肉计,吃我后羿一箭吧!”后羿蓦的吼头一滚,一声低喝。   指间应声一松,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撕破夜的黑暗,向着甘宁呼啸而去。   听得后羿喝声,甘宁身形猛然一震,希望瞬间破灭,方知陶商真的识破了他们的计策,再不敢冒险,急欲下令船队望南回撤。   就在他未及转身时,后羿那神鬼一般,便穿过茫茫黑暗,准确无误的射中了甘宁的肩头。   本来以甘宁的武力值,若是白天里后羿对他放箭,他绝对可以躲的过去,但眼下黑暗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后羿会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视野,隔着浓浓夜色,竟然还能准确放出这一箭。   “这后羿,竟然……”剧痛震惊之下,甘宁眼前一黑,脚下站立不稳,向前一栽跌入了水。   见得甘宁落水,后羿大喝一声,“给我杀上去,杀光所有敌人!”   号令传下,百余艘艨冲疾驰而上,呐喊之声如涛滚滚,数不清的箭矢穿破夜的暗黑,如飞蝗般袭向那些的吴国水卒。   主将落水,原本就惶惶不安敌卒们,在失去了指挥的情况下,面对着汹汹杀至的魏军,转眼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大多数火船,急是掉头转向,还有一部分人还残存着希望,想要点起火来,继续执行火攻的任务。   后羿却屹立于黑暗中,箭无虚发,将任何顽抗的敌卒,无情的射杀。   箭矢如雨而至,鲜血四面飞溅,一个又一个的敌卒中箭,惨叫之声响彻了夜空。   魏军横冲直撞,将敌军船队阵形轻易撕碎,直撞就撞上去,士卒们刀冲上船去,将惊恐的敌卒斩杀。   江上,甘宁虽然中箭,却仗着超强的水性,忍着肩上的剧痛,终于是浮了上来。   冰冷的江水,令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举目四望,只见他的部下已被杀了个干净,无一艘火船能够成功的燃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甘宁心痛欲绝,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这时,一艘艨冲向着自己直奔而来,甘宁不及多想,急是向旁划去,生恐被撞到。   艨冲从他身边抹过,后羿手伸下水里,用力一抓,便将甘宁提了起来,扔到了甲板上。   就在甘宁跌落于地,还来不及爬起来时,一柄柄的刀锋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刻,甘宁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自己不光诈降失败,竟然还被魏军活捉。   羞愤之下,甘宁愤然大叫:“我诈降之计失败,这是天要灭吴楚二国,要杀便杀,我甘宁何惧一死!”   看着甘宁非愤求死,后羿眼中微微闪过几分欣赏,却冷笑道:“要杀你,方才一箭就要了你的性命了,你的生死,只能由大王来决定。”   说着,后羿便下令,派一艘船将甘宁押往大营而去。   生擒了甘宁之后,后羿斗志更是大作,便指挥着他的部下,继续围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吴军。   片刻间,几百诈降之兵,皆被杀尽,四十艘火船,也全都被控制住。   “奶奶的,大王你还真是厉害啊,竟识破了他们这么阴险的诈降计,太厉害了。”   樊哙哇哇的惊叹着,左右诸将们,个个对陶商投来佩服的目光。   张良却道:“虽说大王识破了敌人的诈降计,但也不过杀了几百号敌军而已,孙策和刘表见事败,必定会惊慌撤退,眼下正是逆风之时,我军就算全军出动追击,也未必能一举杀上赤壁。”   “逆风么,那可未必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冷笑,“来人啊,把那位凤雏先生,给本王请来啊,就让他一同欣赏欣赏,本王火烧赤壁的盛况。”   ……   那一座军帐,庞统正踱步于帐中,脸上涌动着一丝焦虑,还有一线兴奋。   忽然间,风起了,夜风穿过帐帘,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帐,搅得火烛明灭不定。   庞统停下了脚步,脸上刹那间,被阴冷的诡笑所取代。   “东南风终于来了,当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吴楚注定不会灭亡,今日一战后,鼎足之势将成……”   庞统轻捋着胡须,嘴角间,已悄然一丝料事如神的自恃。   半个时辰后,大帐外,传来了魏军士卒们的议论声,说是北岸似乎有人来归降,魏王令军将士,皆集结准备。   庞统笑了,笑的更加阴冷,暗忖:“东南风起,这必是甘兴霸前来诈降了,到时候火船一放,火借风势,不怕烧不光陶商的水军……”   庞统越想越得意,就差要笑出声来,可突然间,笑容却骤然收敛。   “不对,就算甘兴霸来归,陶商也不至于尽起全军迎接,他这般举动,不像是迎接,倒有点像是迎战,难道说……”   庞统脸色一变,丑陋的脸上,立刻掠过一丝震动。   他很快又重新踱步起来,眉头渐渐深凝,眉宇间,流露着模棱两可的猜疑之色。   半晌后,庞统停下了脚下,脸上只余下某种决然,口中冷冷道:“无论如何,稳妥为上,看来我都要提前走了。”   决意已下,庞统的眼眸中,透射出阴冷的杀机,悄悄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双手后抄,将匕首藏在了身后。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一脸的杀机都隐藏了下去,高声道:“外面的士卒,进来一个人,我有事要吩咐。”   ……   水营,铁锁连舟旗舰。   诈降之敌已被诛尽,陶商却下令,将火船掉转方向,瞄准了北岸方向。   与此同时,又令伍子胥,率所有的水军将士登船,摆出一副将大举进攻的架势。   “难道说,大王竟然想用火船反烧敌军不成,可眼下东南风正盛,若是冒然点火,不但烧不了敌军,反而会烧了自己啊……”   张良眼中掠起深深的疑色,觉的陶商的举动,颇有些危险,但他又素知,陶商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莫非还另有用意。   当下张良只能心怀狐疑,暂且不言。   后羿归来,大步登上旗帜,身后还押着一名浑身皆湿的年轻武将。   “大王,四十多船的敌军,统统已被末将歼灭,此人便是敌将甘兴霸,末将活捉了他回来献于大王。”后羿拱手兴奋的报说。   “干的漂亮,这赤壁决战的头功,就是你后羿的了。”陶商兴奋地赞道。   陶商兴奋之下,亲斟酒一杯温酒给后羿,以彰显对他的赞赏。   然后,陶商的目光,就落到了落汤鸡的甘宁身上。   此刻,这位锦帆贼,武力超绝的水战奇才,如今却神色黯然,被五花大绑的站在陶商面前。   陶商摆了摆手,示意给甘宁解除束缚。   被降了绳索的甘宁,捂着肩上的伤口,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不卑不亢。   只是,眼神之中,却流露着几分茫然,显然想不通,陶商是如何识破了他的诈降之计。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天佑大魏!   “甘兴霸,此时此刻,你一定很迷茫,自己明明都挨了一顿板子,为何还会被本王识破吧。”陶商冷笑道。   甘宁身形一震,显然是被陶商说中了痛处,却是恨恨道:“这必是我们联军中有无耻奸细,暗中勾结,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你,否则我苦肉计天衣无缝,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看甘宁这样子,那是相当的不服啊。   正当此时,荆轲飞奔而来,沉声道:“禀大王,末将带人去捉拿庞统之时,发现他竟杀了一名监视他的士卒,换上了那士卒衣甲,浑水摸鱼逃走了,末将去迟了一步。”   陶商剑眉微微一凝,没想到庞统竟然这么狡诈狠辣,竟然提前逃走了。   “这个庞统,智谋诡诈,手段狠厉,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哼,你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么,就先让你再多活蹦乱跳几天吧……”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鹰目射向甘宁,冷冷道:“甘宁,你们见本王势大,正面交锋没有胜算,便想用火攻之计对付本王,你以为,你们的雕虫小技,能够瞒得过本王的吗!”   陶商一席话,彻底揭穿了吴楚联军的阴谋。   甘宁一听,身躯陡然一震,脸上掠起了一丝骇然。   这时,旁边的张良,也冷笑道:“你们想用火攻,便由你先演一出苦肉计,诈降大王,又派庞统前来献连环计,让我们铁锁连舟,今日东南风起,你又前来诈降,想要施放火船,一把火烧光我们的水军,可惜啊,我家魏王,早已识破你们的诡计。”   张良一番话,又彻底的解释清楚了他们的全盘计策。   此言一出,项羽后羿等众文武们,陡然间恍然大悟,方才明白了陶商一系列的举措,个个惊看向陶商,目光之中皆是无尽的敬叹。   甘宁却凝固了,彻底的凝固在原地,年轻的脸上,澎湃着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们如此精妙之计,他竟然……竟然识破!那我今天,岂非是自投罗网,自己前来送死?”   甘宁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苦肉计、诈降计、连环计、火攻计……   这一系列的计策,一道道布局,何等的精妙,简直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没想到,竟然皆被眼前这大魏之王给看破!   突然间,甘宁恍惚有种错觉,好似站在他身前的这个人,乃是魔鬼般的存在!   甘宁的震撼,陶商自然能感觉得到,不过,他留着甘宁的性命,却不是让他来震撼的。   一声冷笑后,陶商道:“甘宁,本王知道,你才华绝艳,乃大将之才,可这么多年来,却因出身低微,一直不被刘表重用,似刘表这样的庸主,你又何必为他这般卖命,值得吗。”   一句“值得吗”,问到甘宁身形又是一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仿佛内心中的某种怨恨,被陶商轻易给触动。   “看来你也认为不值得,既然如此,何不归顺于本王,唯有本王,才能让你尽显才华,扬名天下。”陶商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甘宁动摇了,但尊严的作祟之下,却又令他摇摆不定,一时间无法做出决数不上,只沉默不语。   见甘宁已有所动心,陶商便也不急于一时,只拂手道:“本王给你考虑的时间,来人啊,先把甘将军请下去,请扁神医为他治病,好好的款待他,不得怠慢。”   失魂落魄的甘宁,心怀着震惊与错愕,被亲兵押解下去。   然后,陶商的目光重新投向南面大江,鹰目中杀机凛狂燃。   现在,才是决战赤壁之时!   “把火船,给本王点起来吧。”突然之间,陶商下了这么一个惊人的诏令。   铁锁连舟之上,大魏文武们无不愕然变色,个个震惊的不已。   张良也是脸色骤变,急道:“大王,如今东南风正急,火船一点,非但烧不了敌船,反而有可能被风吹入我水营,危及我方啊。”   陶商却无视张良的劝说,拂手道:“本王号令已下,给我点火。”   眼见陶商如此决然,谁也劝不了,诸将只能听令,迅速的向位于江上的阻击舰队,发出了号令。   片刻后,四十余艘火船,统统都被点燃,照亮了沿岸一线。   全军将士们,上至大将,下至普通的士卒,无不都捏了一把汗,生恐江上的水军控制不住火船,被风吹入水营,一切就都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们的大魏之王,个个眼神茫然惊异,谁也想不通,陶商为何会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用意念命令:“系统精灵,醒醒吧,该是动用三种异象的时候了,给本王发动天时异象。”   “嘀……天时异象启动,十……九……八……”   当脑海中,系统精灵“一”字倒数完毕之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原本强烈的东南风,竟然毫无征兆的就停了!   大江两岸,狂风突息,骤然间,归于平静。   张良、项羽、后羿,所有的大魏将士们,身形剧烈一震,个个脸色惊奇茫然,四下扫望着夜空,谁也没料到,这东南风竟然会突然停了。   “苍天在上,若本王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天当佑本王扫灭吴楚之贼,给本王刮起北风吧!”陶商仰望苍天,用霸绝的命令语气,向上天发令。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大王,没想到,他们的大王竟能狂到这种地步,竟敢对天发号施令。   呜呜呜——   风再起。   这一次,风从北来,呼啸着卷向南岸。   北风,竟然是北风!   数万魏军将士,无不惊哗,瞬间都惊到错愕震怖,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连下巴都几乎要惊掉,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最神奇之时。   在这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熄灭,紧接着,竟然奇迹般的刮起了北风。   仿佛,上天果真在执行着陶商的,这个天策真龙,转世圣人的命令。   “天佑吾王,天佑大魏!”震惊中的张良,突然间跪向了陶商,用万般敬畏的语气叩首大呼。   项羽、后羿、樊哙等众将,也纷纷跪了下来。   紧接着,万千上万的大魏将士,也尽皆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向陶商顶礼膜拜。   “天佑吾王,天佑大魏!”   “天佑吾王,天佑大魏!”   那种前所未有的虔诚的拜呼,响彻大江两岸,震碎苍穹。   面对众将士的山呼拜伏,陶商笑了,笑的狂烈,笑的何等痛快。   狂笑声中,陶商战刀向着黑暗中的北面一指,厉声喝道:“北风已起,天助我大魏,给本王施放火船,烧吴楚狗贼一个片甲不留!”   号令一层层传下,江上的阻击舰船,纷纷收起了绳索推竿,一艘艘熊熊燃烧的火船,向着北面,向着隐藏在夜色中的吴军舰队,狂冲而去。   ……   江上,三万的吴国水军,几百艘战舰,尚在夜暗泊,准备随时一拥而上,杀上北岸。   巨大的楼船旗舰上,孙策身着银甲,手扶银枪,沉静如冰的目光,直射北岸魏军水营。   那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自信,眼神中,尽是志在必得之色。   时间流转,孙策脸上的自信,却在渐渐消散,眼神中,悄然掠起几分焦虑。   从甘宁的火船队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按照估算,此时甘宁早该施放火船,更甚至,这个时候对岸的魏军大营,更早该大火冲天而起,但过了这么久,却仍不见半点动静。   孙策为防陶商起疑心,大军虽尾随于甘宁火船队之后,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再加上黑夜的阻隔,还有那滚滚水流之声的干扰,令他无法判断,甘宁的火船队出现了什么状况。   转眼,又是一刻钟过去。   北岸魏营方向,憧憬已久的大火,依然没有半点迹象,全军将士渐已开始焦躁起来,孙策的脸上,已是明显流露出了狐疑不安。   “大王不必担心,咱们这一系列的计策,如此精妙,堪称天衣无缝,陶商若再能识破,我周瑜的姓名就倒着写。”身边的周瑜,却是自信狂烈,宽慰起了孙策。   一席话,令孙策心安几分,目光如灼,继续远望着齐营方向。   便在这时,齐营方向,隐约传来了喊杀之声,似乎一场激战骤然而起。   孙策的眼眸,迅速的闪过一丝疑色,就连身边自信的周瑜,神色也微微一动。   前方的激战起得快,结束的也快,很快喊杀声便沉寂下去,只余下滚滚的江涛之声。   正当这时,忽然见正前方江面上,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沿江一线。   是火船,甘宁的火船,终于发动了!   “伯符快看,甘兴霸点燃了火船,我们的火攻之计,终于要发动了!”周瑜激动的指着前方大叫。   数百艘舰队上,苦等已久的吴军将士,瞬间战意爆涨,个个都热血沸腾,兴奋到了极点。   火船顺利发动,风借火势,冲入敌营已无法阻挡,他们仿佛已看到,魏军被烧成一片火海的壮观场面。   “天助本王,天助本王也,哈哈——”   孙策放声狂笑,狂笑声中,银枪突然向北一指,大喝道:“传本王之命,全军前进,只等火船撞入敌营,随本王杀上北岸,活捉陶贼!”   “活捉陶贼——”   “活捉陶贼——”   大江之上,数万吴军士卒,兴奋疯狂的狂吼,好似这场胜利,已经被他们牢牢握在了手中。   旗舰的号令陆续传下,很快,隆隆的战鼓声便冲天而起,数百艘战舰,数万吴军,便是呐喊着,向着北岸魏军水营鼓噪攻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 被自己船烧的感觉如何   近七百余艘吴军战船,挟着震天的杀声,从夜的黑暗中杀了出来,向着北岸乌林魏营冲去。   孙策屹立于船头,傲气如狂,他仿佛已经看到,甘宁的火船势不可挡的撞入敌营中,把陶商的水营和战船,烧成火海的时候。   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陶商见到火起时,想要让战船四散而逃,却又因为铁锁连舟,无法逃散时的绝望与痛苦。   “陶贼,今天就是你纵横天下,百战百胜的传说终结之时,哈哈——”   孙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放声狂笑,肆意无比。   突然间,笑声骤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原本从身后呼啸刮来的大风,不知什么时候,竟是突然间停了。   “风怎么毫无征兆的停了,这是怎么回事?”身边同样得意的周瑜,也跟着变色。   孙策伸出手来,在空中感受了几下,果然没有了一丝风的感觉,俊朗的脸上,不由浮现出深深的困惑。   紧接着,孙策就又感觉到了风的吹动。   不过,这一次,风不是从背后刮来,却是迎面而来!   北风,竟然是北风起!   孙策骇然变色,周瑜骇然变色,数万士气高涨的吴国将士,无不是骇然变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发动进攻前的一刻,东南风竟会诡异无比的突然消失。   更诡异的则是,转眼间,竟然刮起了北风!   就算是天有不测风云,又岂能变化如此之快,快到连一丝一毫的征兆也没有。   吴国君臣们,一个个都陷入了茫然困惑之中,很快,那一张张原本惊骇的脸,便迅速的扭曲变形,变成了骇然震怖。   那一双双瞪到斗大的眼珠中,转眼已被熊熊的赤焰映红。   正面方向,一排的火船,正借着北风之势,以迅雷之势,向着吴军舰队,狂冲而来。   吴军航向本是对准北岸,还来不及掉头减速,而火船借助风势,速度奇快,转眼已逼近数十步。   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了。   四十余艘火船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向着吴军直扑而去,船中事先藏有硝石火油等易燃之物,只须臾间就熊熊燃烧,借着北风之势,一艘艘的火船,竟如火龙一般,无可阻挡,疾冲向前。   旗舰上,原本狂傲的孙策,此刻已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惊骇。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们苦心布局的一系列计策,很可能已经被陶商识破。   可是,计谋被陶商识破也就罢了,那毕竟是人谋,陶商又怎么可能算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东南风竟然会转变西北风。   难道,连上天也在帮助陶商不成?   “大王,大事不妙,快下令各舰散开避火船啊?”身边的周瑜,惊恐地叫道。   孙策这才从震怖中清醒,环扫四周,见自己自己的舰队阵形如此之密,原本铁壁般的阵形,反而却成了最大的失策。   “快,全舰散开,躲避火船!”孙策惊恐之下,放声大叫,声音都变的沙哑急厉。   不待他号令传下,早就吓坏了的各舰,就已第一时间开始四散躲避。   为时已晚。   顺风而来的火船,根本就不给吴军舰船躲避的机会,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的阵形,如此快的速度,当吴国的水军刚刚改变航向时,四十余只火船就喷射着火舌,如风一般撞入了舰队中。   伴随着一声声撞击的巨响,两艘火船,首当其冲的撞上了最前方的一艘楼船,熊熊的火焰迅速的蔓延,只转眼间的功夫,就将整艘楼船点燃。   火势熊熊,在风势吹动之下,蔓延极快,根本无法扑救,楼船上的吴军士卒们,吓到骇然变色,完全失去了分寸,生恐葬生于火海,只得不顾一切的涌上甲板跳水逃生。   后面的数十艘火船,呼啸而过,扑般一艘艘来不及躲避的敌船,转眼又掀起十余道冲天火焰。   而那些被点燃的敌舰,失去了控制的情况下,在北风的吹动之下,变成了更大的火船,向着己军舰船撞去。   一传二,二传四,转眼间,半个江面已为大火所覆盖,七百余艘吴国水军战舰,竟有半数被点燃。   无数惊恐的士卒跳下水去,不是为熊熊江水溺亡,就是给自家乱撞的战舰撞死,其余不及跳跑的士卒,则统统死在了大火之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孙策望着四面八方,陷入火海的己军舰队,痛苦的咬牙切齿,俊朗的脸已完全扭曲变形,完满了绝望二字。   “伯符,大势已去,速速退往南岸吧,不能再死撑了。”身边的周瑜,颤声叫道。   孙策心在滴血,骄傲已被陶商击碎,心疼欲绝,万般不甘之下,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颤抖着道了一声“撤兵”。   周瑜大喜,急是厉声喝道:“大王有令,全军撤兵还营。”   鸣金收兵之声旋即响起,火海中挣扎的残存吴军各舰,如蒙大赦一般,如受惊的羔羊般,一面躲避着左右的火船,一面向着南岸匆匆狂逃。   乌林大营中,已是欢声雷动。   数万大魏将士们,眼看着敌军舰队毁于自己的火船,无不兴奋激动,肆意的狂吼大叫。   “孙策,被自己的火船烧,感觉一定很酸爽吧……”欣赏着眼前壮观火影,陶商冷笑道。   伍子胥见状,兴奋道:“大王,吴贼已被烧退,看样子必是损失惨重,不出咱们水师趁机追上杀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吴国水军损失大半,已不成气候。”陶商却拂手一声冷笑,“本王料那刘表老贼,此刻已偷偷于上游登陆,想要截杀咱们的败军,本王先去收拾了刘表老狗,明天再去辗平赤壁敌营不迟。”   陶商提起战刀,翻身上马,直奔陆上而去。   ……   上游,两百艘战舰,正在逆流而行,向着乌林上游驶去。   涛涛的江水声,掩去了划桨之音,漆黑的夜色,又成了舰队最好的掩护。   长江风大浪大,夜中行船可以说是相当有风险,然这长江航道,对于楚军水手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对他们来说,夜晚跟白天行船,没有多少区别,同样是如履平地。   旗舰上,刘表苍老的身躯,在夜色中巍然而立,深陷的眼眶中,流转着诸多的感慨。   此时此刻,决战之前,他不由浮现起了之前的种种败绩。   他想起,自己这大楚之王,是如何一步步被陶商逼到这个份上,逼到连妻子也保不住,不得不求助于曾经的敌人的份上。   对于出身皇族,当世名士的他来说,这一切的羞辱,他却刻骨铭心,永世不会忘记。   复仇,向陶商讨还血债,就在今日!   神思之际,船头来报,言是舰队已经到达了预定的水域。   刘表收敛了心神,回头向下游望去,但见乌林方向,夜空已被火光映红,震天的喊杀声隐隐传来。   看这迹象,必是甘宁的诈降计成功,想来乌林的魏军大营和战船,已被烧成了火海。   此时此刻,陶商必定已在仓皇逃跑的途中了。   “陶贼,本王看你往哪里逃……”   刘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杀机狂烈,拔剑大手,大喝一声:“全军,随本王登岸,截杀陶贼!”   旗舰之上,信号灯摇动着,号令很快传下,近万余楚军士卒,熟练的换上走舸,开始静寂无声的向着北岸江滩划去。   刘表麾下这支江夏水军,也算是精锐之师了,其战斗力超过了蔡瑁所统的襄阳水军,军纪整肃,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划船上岸,井然有序,不到半个时辰,一万多的楚军,尽皆在北岸登陆。   上岸后,刘表再向下游扫望,只见乌林上空,火海更烈,杀声也更震天而响,刘表苍老的脸上,笑容更加阴冷得意。   魏营被烧已是无疑,孙策想必已率大军,攻上了敌营,陶商兵败不敌之下,必然会向江陵一带逃窜,而华容道,就是陶商的必经之路。   刘表亲率着一万兵马,抢先于上游登陆,就是要直奔华容道,去截杀陶商的败军。   刘表当即下令,登岸的各营将士,迅速列队集结,准备远离江岸,向处于内陆的华容道进军。   “黄祖,你的人马压后,本王亲率轻兵先行。”刘表翻身上马,豪气干天,竟是头一次要亲自上阵。   “大王要亲自去阻击陶贼?”黄祖眼神一变,显然没想到,刘表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的求战。   “陶贼屡屡羞辱本王,本王要亲手洗雪耻辱,把失去的尊严,亲手拿回来!”刘表咬牙切齿,眼中恨意如狂。   黄祖顿时明白了刘表心意,遂是往后军而去。   当下刘表便率一万大军先行,黄祖则率五千兵马,随后跟进,一路向着华容道而去。   “大王,我军兵马少,何如保存实力,让孙策去跟陶贼血拼就是了,我们装装样子便可,不必跟陶贼死战吧。”身边的黄忠提醒道。   刘表却冷笑一声,低声道:“今陶商兵败已成定局,我们遇上的只会是陶贼溃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场大胜,到时将陶贼赶出荆州后,我们也有底气面对孙策,否则到时吴国夺了全功,我们寸功未出,你以为,我们还保得住荆州吗?”   “大王英明,老朽明白了。”黄忠这才恍然而悟。   刘表苍白的脸上,得意之色愈浓,目向北面,冷冷道:“陶贼,今日就是本王一雪前耻之时,你屡战屡胜,今天终于要败给本王一回了。”   话音未落,刘表蓦然听到,耳边响起了阵阵嗡鸣之声,正由远及近,飞快而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 自投罗网   “什么声音?”   刘表心生狐疑,举目寻音望去,蓦然间脸色大变,只见无数的箭矢,正从黑暗射出,铺天盖地扑至。   “大王小心!”刘表未及有反应时,身边的黄忠大喝一声,手舞大刀挡在他前面,将袭来之箭舞挡开来。   刘表有黄忠保护,幸运的逃过一劫,左右那些楚军士卒,却没他那么侥幸。   此时此刻,这些楚军士卒们,正兴奋如狂,抱着复仇之心一路狂奔,完全没有料到,黑暗中的前方,竟会有冷箭突袭而至。   瞬息间,漫天的箭雨狂落而下,数以百计的楚军士卒,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射倒在地,惨叫之声骤然而起。   百余丈的范围内,尽皆被箭网所覆盖,飞蝗般的利箭从黑暗破出,无情的收割着楚卒的性命,只一轮箭射下来,便有四百楚军士卒,被射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他们才终于清醒过来,惊慌大叫时,举盾的举盾,舞刀的舞刀,慌忙抵挡。   只是这夜色漆黑,前方视野不清,他们根本无法辨清箭矢从何袭来,惊惶失措的楚卒,此时只能拼命舞动着刀枪,毫无章法的疯狂咯抵袭来之箭。   黄忠一面舞刀保护刘表,一面沉声叫道:“大王,事有不妙,咱们可能中了陶贼的伏击啦!”   刘表复仇的狂傲,此刻早已瓦解,苍老的脸阴沉如铁,眼眸闪烁着愤怒与惊恐交织的复杂神色。   冷箭来袭,意味着陶商早料到他会在此登陆,事先就已布理了埋伏。   这同样意味着,甘宁诈降计,庞统的连环计,还有他和孙策精心布局的火攻之计,统统已经被陶商识破。   “怎么可能,如此精妙的布局,怎么可能被陶贼识破?”刘表脑海中,升起了大大的问号,怎么也想不通,却只咬牙切齿的诅咒着他的宿敌。   头面上,箭如飞蝗,身边,数不清的士卒,一个接一个的被射倒在地。   整个楚军,已是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夜色的另一边,陶商却正一脸讽刺的冷笑,欣赏着寒光流转下,楚军被狂虐的画面。   “大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料到刘表会率一军偷偷登陆上游,意图在华容道截击我军……”身边,霸王项羽,禁不住赞叹道。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   陶商打心眼里,对于孙策和刘表,还有庞统和周瑜,吴楚联军这场精心的布局,确有几分由衷的钦佩。   这么精妙的布局,如果不是自己有历史先知先觉的话,就算有张良这样的王佐级别谋士在身边,必然也无法识破。   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以曹操之智,身边如云的谋士,不也被骗了吗。   可惜啊,孙策他们作梦也想不到,陶商乃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们“故伎重施”,正好撞在了陶商的枪口上。   而根据历史,当年火烧赤壁时,刘备也率军于华容一线布防,阻击曹操败军。   所以陶商就猜测,刘表必定会仿效刘备,也在华容道方面用兵,所以陶商在烧了吴国水军后,并没有马上进攻赤壁敌营,而是亲率数万步骑,一路狂奔至此,来给刘表一个迎头痛击。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再一次对了。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声声凄厉却又无助的嚎叫声,在陶商和他的将士们听来,如同最曼妙的乐章,在这黑夜在回荡。   夜色前方,楚军已是一片混乱,黄忠刀已舞到气喘吁吁,才勉强保护刘表被射杀,而左右的楚军士卒,已被射成血流成河。   此战刘表志在必得,因此他下令全军轻装而行,并没有携带多少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他以为,他的楚军将一股作气冲上华容,截杀崩溃败逃的魏军,根本就没料到,会中了陶商的埋伏。   现在,这些缺盾的楚军士卒,仅凭兵器根本就挡不住飞蝗般密集的敌箭,死神的镰刀在慌乱的吴军间飞快的游走。   密集的箭矢,无情的夺去楚军的生命,每一声惨嚎声,都仿佛刀一般割在刘表心头,令他心在滴血。   “大王,敌军箭雨太密,再战无益,速速退回江中吧。”黄忠焦急的大叫。   刘表当然知道,自己计策已破,陶商早有防备,死伤又如此严重,这种情况下除了退兵别无选择。   但刘表那受到羞辱的尊严,却让他怒火焚身,实在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的逃走。   今日一逃,意味着他光复楚国的希望,也将就此破灭。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刘表正自犹豫不决时,一箭破空而来,穿透了黄忠的防御,正刘表肩膀。   剧痛一瞬间,击碎了刘表所有的愤怒,那狰狞的脸庞扭曲到不成人形,剧痛之下,他一声惨叫,摇摇晃晃的就向旁倒去。   黄忠大惊,急是上前将刘表扶住,却见刘表脸色惨白,胸侧伤口血流不止,却痛到苍色苍白如纸。   黄忠见刘表负伤,也顾不得许多,急是喝令扶着受伤的刘表,拨马而退,并大叫着令诸军撤退。   一众楚军如蒙大赦,急是向南面江滩奔去,不足万余号人是你争我夺,争先恐后的溃逃。   “大王,敌军已溃,是时候出动,扫荡了他们了。”项羽杀机凛烈的兴奋叫道。   陶商微微点头,便下令弓弩手停止放箭,那撕破空气的嗡鸣声,终于沉寂了下去。   接着,他又下令,点起火把,照亮战场。   数千支火把,一时骤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成耀如白昼般的灼烈,将方圆数里都照得清清楚楚。   火光映照下,最先看到的是百余步外那遍地的尸骸,目光延伸向南面,则是数不清的楚卒,正争先恐后的向长江方向逃去。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狂笑一声,挥刀喝道:“项羽、魏延、后羿,本王命你们分三路出击,给本王辗杀敌军,一个不留!”   三员大将早就热血沸腾,一得号令,狂冲而去。   战鼓声冲天而起,震破这夜的静寂,耀眼的火把撕裂了夜的黑暗,近两万魏国步骑,分三路汹涌而出,向着逃跑的敌卒辗杀而去。   项羽一马当先,最先追至,撞入敌丛之中,金色的霸王枪四面八方荡出,无情的将那些惊恐的敌卒刺倒于地。   受了箭伤的刘表,已然丧失了指挥的能力,万余楚军根本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只能各顾各的拼命而逃,却被三路楚军,肆意的辗杀。   马蹄声,惨叫声,战鼓声,冲天而起,将苍穹震碎。   火光照耀下,长长的血路,自北向南延伸,流淌的鲜血,竟将地面浸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沼火光。   黄忠怕来不及逃到江边,便被魏军辗杀,只得停下脚步,喝令士卒停止后退,想要结阵阻击楚军的追击。   便在此时,正面方向,陶商已率领着三千重甲铁骑,狂辗而至。   两千重甲铁骑,火光照耀下,如同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巨大铁矛,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撞入了楚军未结阵。   盾牌崩碎,血肉横飞,惨叫之声如群鬼哀鸣,乱哄哄的响声中,铁甲重骑轻松撕破了楚军残阵,陶商手中战刀四面八方狂扫而去,将数不清的敌卒人头,斩上天空。   血光之下,陶商几如天神下凡,无人能挡,直奔刘表杀去。   “陶贼,想杀我主,先过老夫这一关!”黄忠一声咆哮,纵刀前来阻缶。   这时,项羽却从斜刺里杀到,截击向黄忠,大叫道:“老匹夫,项羽在此,留下命来。”   两骑狂冲而至,战成一团。   陶商放过黄忠不顾,率军一路狂辗,直追刘表而去。   南面处,刘表和他的败军,尚自狂逃,身后,已是血流成河。   凭着黄忠的阻挡,在付出了近半数士卒的牺牲之后,刘表终于是冲出了混乱,前方的地势渐渐开阔,两翼冲出的伏兵数量,也在不断的减少。   隐隐已听到滔滔江水声,岸边已是不远。   刘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不少,回头看看被甩在后面的追兵,刘表嘴角不禁掠起一丝庆幸之色。   左右的将士,却是胆战心惊,负伤者不计其数,一个个士气低落,仍是沉浸在惊恐。   虽然败到这般地步,但黄忠的阻击,总算是拖延了陶商的追击,让他活着逃到了江边。   刘表便想,只要逃到江边,得到黄祖的接应,逃入战舰进入江中,就可以逃出生天。   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还有卷土重来的希望。   “陶贼,我刘表没那么容易死,没那么容易……”就在刘表暗自庆幸,暗自咬牙时,前方处,长江已映入眼中。   刹那间,刘表那愕然变色,一张苍老的脸,如同见鬼一般,尽为惊怖所袭据。   左右处,那些残存的楚军部将们,个个也无不骇然变色,惊到目瞪口呆。   岸边已不见半个黄祖军的影子,就连一艘走轲也没不见,刘表恐然惊醒,方知是黄祖得知前方中了埋伏,惊恐之下,竟等不及刘表撤来,就率军开走了所有的船只,独自逃上了长江。   黄祖,这个他最信任的元老大将,竟然在生死一刻,无情的抛弃了他。   “黄祖狗贼,本王如此信任你,你竟敢抛弃本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啊——”悲愤之极的刘表,放声大叫大骂。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魏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到,如虎狼般扑至。 第四百八十七章 再灭一王!   刘表前路被封,后路又没有,前后夹击之下,他和他的几千残军,陷入了绝境的深渊。   陶商一路冲杀,率领着大魏精锐铁骑,如利刃一般刺入了残存楚军,他手舞战刀,如疯了一般狂斩着那些顽抗的敌贼。   大魏铁骑,如下山猛虎,撕碎敌军残存的阵形,将几千余残军撕成了数截,来回的辗杀。   刀锋所向,不留一命!   转眼间,楚军死伤过半,江面上,却依旧不见黄祖派哪怕一艘走舸前来接应。   陶商血染征袍,杀到狂烈,那血丝密布的双眼,寻得了刘表所在。   两百亲卫誓死环护下,刘表深陷的眼睛,正黯然绝望的凝视着周围的败局。   此刻的刘表,已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绝望。   环视着四面围裹而上,奋不顾身的魏军将士,刘表知道,这些魏兵们皆抢着想割下他的人头,以立奇功。   他残存的的部卒们,则在魏军一波接一波,如巨浪般的冲击下,已如大海的渺小舟船,无情的被巨浪所吞噬将尽。   刘表知道,他彻底的失败了,最后一线希望也已破灭。   他已经无路可走。   若再顽抗下去,他和他这几千残卒,今晚全都要被陶商诛灭,杀个一干二净。   如果投降陶商呢?   刘表心中不由掠起了这个念头,旋即身形剧烈一抖,眼中闪过无尽的寒意。   他想起了,陶商是如何把袁氏一门灭尽的残忍。   以陶商的残暴,他就算是投降,恐怕也必死无疑,只怕会比袁家父子,死的还要惨烈。   绝望惊恐之下,刘表大叫道:“本王乃大汉皇族,当世名士,何等出身,岂能死在陶贼手上,本王宁愿自裁,也绝不能死在陶贼手上!”   悲愤之下,刘表蓦然拔剑在手,竟然要自尽。   长剑在手,生死前的一刻,刘表不由想起了过往种种。   他想起,当年曹操尚是中原之主时,在徐州几乎被陶贼逼上了绝境。   那个时候,他却视曹操为最大的敌人,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中,被陶商派来的那个张仪给忽悠,出兵进攻南阳,抄袭曹操之后,逼的曹操撤徐州之兵,回师南阳。   现在,在这个覆灭时刻,回想起来,刘表心中是何等懊悔。   如果当时自己坐山观虎斗,坐视曹操灭了陶商,自己还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吗?   不会,绝不会!   曹操不算什么,袁绍也不算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算什么。   唯有陶商这个异数,才是这个乱世,真正的强者。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想到这些,刘表的老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懊悔、遗憾,更是深深的自嘲。   “刘表啊刘表,你真是个废物,连谁是真正的敌人也看不出来,你真是有眼无珠,活该沦落到这般地步啊……”   刘表仰天长叹,手的长剑,已是缓缓的抬起,就准备自杀。   外围,保护他的士卒,一个个飞快的倒下,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陶商狂杀如魔,已杀至十步之外,只差一点点,就能亲手斩杀刘表的狗头,以雪心头之恨。   蓦然间,陶商血目瞧见,刘表竟然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竟似有自尽的迹象。   陶商的眼中,不由掠起了几分欣赏,心道:“刘表,你若真敢自尽,倒算你有几分风骨,就凭这点,本王可以给你以诸侯之礼下葬。”   鹰目中,刘表已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腕轻轻用力,刀锋向着自己的脖子,缓缓的压了上去。   蓦然间,刘表眉头一凝,感觉到了一丝痛,脖子上被切出了一条细缝,丝丝缕缕的鲜血,渗浸了出来。   那痛苦,瞬间将刘表的决死之心,瓦解了大半,他的嘴微微咧开,额头上冷汗直滚,那压在脖子上的剑锋,再也无力压下去。   他的身体在颤抖,额头的冷汗,在刷刷的往下直滚,手中的剑都快要握之不住。   片刻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松,那染血的长剑,咣铛一声就跌落于地。   然后,刘表如虚脱一般,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惊悸不已。   他终究还是没有自杀的勇气。   此刻,残存的楚军,已被杀尽,陶商纵马舞刀,踏着血路,杀到了刘表跟前。   “刘表,看来你也是个怕死之徒,本王刚才还白白欣赏了你一番,真是让本王失望的很啊。”高坐马上的陶商,冷冷的讽刺道。   刘表是羞愧不已,也不敢抬头看陶商,只深深一拜,哀求道:“刘某到现在才知道,唯有魏王你才是天命之主,刘某愿归降大王,别无他求,只求大王开恩,能让刘某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便足矣。”   陶商就笑了。   什么狗屁皇族,什么天下名世,什么高贵的出身,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表这老狗,巴巴求绕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还能让他做一个富家翁,安享晚年,真是天真的很啊!   “当初投降,或许你还有机会,到了这个地步再投降,你不嫌晚了点么,还想做一个富家翁,刘表啊刘表,你真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陶商眼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已高高举起。   “魏王饶命,魏王你听我说……”刘表慌恐万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慌到语无伦次。   陶商却再不屑多言,手中那一柄染血的战刀,奋然斩下。   血光飞溅中,刘表斗大的人头,滚落于地。   楚王刘表,就此伏诛!   左右诸将看到刘表人头时,心无不有一种释然的痛快,杀至江边的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叫声震天。   继袁尚之后,六国之王,又有一王被诛。   这就意味着,楚国也宣告覆灭,天下间只余四王残存。   阻挡他们追随大魏之王,统一天下障碍,又被除掉一个,将士们如何能不欢欣鼓舞。   这时,项羽也杀奔而来,看到刘表人头落地,又是欣喜,却又有几分遗憾,拱手道:“恭喜大王手刃刘表,只可惜羽未能拿下黄忠那老卒,让他给跑了。”   “区区一个黄忠,掀不起什么风浪,有什么好遗憾的……”   陶商却一声冷笑,拂手喝道:“传本王之命,把刘表首级传往襄阳江陵各城悬挂,以震慑荆州不臣之心,再将之送许都,本王给要天子送上一份大礼。”   “诺!”荆轲应命,喝令左右士卒上前,将刘表首级带走。   号令已下,陶商横刀傲立,巍巍之势,令左右的大魏将士为之肃然,不敢仰视。   微微抬起头,向着东面望去,穿过茫茫血雾,只见黎明之光,正从东方升起。   举目向着长江望去,终于看到了逃到江上的黄祖所部。   长江之上,惊魂未定的楚军,望着被他们抛弃在岸滩上的同袍,被如潮的魏军围杀的情景,一个个惊魂失措,无不脸色惨白。   立于船头的黄祖,则默不作声,脸上流转着惊恐,还有一丝的惭愧。   望着岸边,魏军飞舞的战旗,耀武扬威的喊杀声,黄祖只能苦声叹道:“不想这陶贼如此诡诈,这等精妙布局也能识破,看来大王多半已死在乱军之中,孙策的吴军必然也败了,我得赶快撤回夏口,早做打算才是。”   暗自叹慨良久,黄祖再不敢久留,下令诸舰急速往下游退去,连赤壁大营也不敢去,直奔夏口逃去。   岸滩上,陶商横刀傲立,冷冷注视着黄祖的残兵逃离,冷笑道:“刘表已死,黄祖必会逃往夏口,孙策的舰队也被烧毁大半,必已无力再守住赤地,尔等随本王归营,休整一日,明天一举把赤壁敌营荡平!”   兴奋的诸将,热血猎猎狂燃,挥舞着拳头激动的吼叫,狂烈的战意,熊熊而燃,冲天的杀意,在这血染的江岸,疯狂的燃烧。   ……   一日休整,陶商是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养足了精神,次日,天亮大亮之时,陶商率领着他大胜的将士,五百余艘战船驶出大营,浩浩荡荡的逼向赤壁敌营。   猎猎飞舞的战旗,遮天蔽日,无尽的帆影,铺天盖地而来,如压江的乌云一般。   陶商傲立于铁锁连舟旗舰之上,刀锋似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渐渐进入视野的吴军水营。   经历昨天一场大败,楚军几乎损失殆尽,吴军也死伤过半,退回赤壁的吴军,数量最多两万,战船数量比魏军还要少,士气也受到沉重打击。   正好陶商料想那般,孙策根本不敢出营主动迎敌,只是龟缩于水营中,被动的防守。   陶商便以伍子胥为前驱,自如的令舰队在江上组阵,自北向南的形成了登陆进攻阵形。   眼见敌营已近,昨晚的西北大风,余威尚存,正好利用一下。   陶商更无犹豫,当即命徐盛率五千水军,从左翼进攻,命魏延率五千水军,从右翼进攻,伍子胥则自率一万主力舰队,从正面逼进敌营。   三路水军,浩浩荡荡开进,直向赤壁敌营扑去。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之声,如惊雷而起。   水手的号声,号角声,鼓声,击水之声,汇聚成轰轰烈烈的进攻号角。   赤壁之役,最后一战,就此开始。 第四百八十八章 给本王杀上赤壁!   魏军声势浩大,战意昂扬,令岸上的吴兵无不为之悚然。   此时此刻,孙策则是眉头紧锁,僵硬着脸驻立岸边,远望着汹汹逼近的魏军,一脸的沉重。   他已知道,刘表被陶商所杀,黄祖率残存楚军,直接退往了夏口,现在的他,只能率吴军孤军奋战。   “大王,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拼死一守了,若能守得住赤壁,我们就还有翻盘的希望!”身边的周瑜,激愤的鼓舞道。   孙策精神为之一振,狠狠一咬牙,厉声道:“我孙策岂能在这长江上,败给陶商,传令诸将士,给本王坚守水营,决不许退半步!”   从魏营抢先一步,逃出来的庞统,本是想劝孙策弃营而撤,但见孙策如此决厉,话到嘴边也只能欲言又止,暗自摇头一叹。   “太史子义何在!”孙策大喝一声。   太史慈带风上前,拱手道:“末将在,请大王下令。”   孙策银枪向着正前方一指,喝道:“陶贼的主攻方向,必是水营中路,本王命你镇守中路,务必要给本王顶住陶贼的进攻。”   “大王放心,有我太史慈在,绝不让陶贼之兵,踏上我大营半步!”太史慈发下重誓策马飞奔而去,直抵栈桥一线前去指挥。   两万多的吴军,分成三路,摆开了架势,准备拼死迎击魏军的三路进兵。   左翼处,水军大将徐盛,身先士卒,率五千大魏水军最先杀近。   守将凌操见状,急是下令弓弩手放箭阻击,震耳欲袭的嗡鸣声,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倾向魏军。   片刻后,右翼处魏延也率舰队逼近敌岸,与吴军水将董袭聘所率的吴军,展开了激烈的箭矢对射。   魏军两翼之兵,率先开战,牵制了近九千的敌军。   大江之上,伍子胥统帅的中路舰队,则借着风势,向着敌营中部,一路狂冲而去。   “为大魏而战,攻破敌营!”旗舰之中,伍子胥挥刀大喝。   两百多艘战舰上,数不清的利箭,开始向敌营疯狂发射,漫天的箭雨,交织成了一片光网,将江岸上空的天空都遮蔽。   一艘艘的大魏战舰,如水的狂鲨一般,迎着箭雨疾冲,各舰的甲板上,盾手们构建了层层鱼鳞盾,掩护着身后的弓弩手们向江岸上的敌军阵地放箭。   岸上,太史慈则策马往来狂奔,指挥着吴军士卒,疯狂的向魏军回敬箭雨。   孙策为了防备魏军进攻,还在岸边布署了百余架投石机,其威力虽不及魏军的天雷炮,但攻击力也相当强悍。   只见一枚枚石弹腾空而起,不是轰中魏舰,将上面的魏卒砸成肉泥,就是轰入战船队近的水中,掀起滔天巨浪,将魏军将士尽皆打湿。   吴军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来的石弹,漫空狂射,构成了一道集密流矢网,不断的有魏军将士箭倒毙,不断有石弹击战船,成片成片的将士卒们坠入水。   魏军虽受打击,岸上吴军受到的打击也不轻,同样密集射来的箭矢,将布署在水道外侧的敌卒不断的箭落水,鲜血将沿岸一线染上了一层赤红。   吴军的抵抗,的确很顽强。   可惜,经历了昨天的大败,他们在士气上,数量上,已经远逊于魏军。   借着铁锁连舟的巨舰优势,近四万魏军步卒也登上了战舰,光弓弩手就比吴军多出了数量,在此绝对的箭矢压制之下,吴军尽管拼尽全力,却也无法阻挡魏军的逼近。   迎着漫天的箭雨,伍子胥率领着当先的十余突击船,终于成功的冲入敌营。   只听一声冲天巨响,魏军疾冲的战舰借着冲势,一举将水门的木栅撞烂,借着狂冲之势,径直冲入了水道。   早就按捺不住的魏军步卒,未等战船停稳,便是如潮水般,的从船上涌下栈桥,手中战刀疯狂斩向那些慌乱的敌卒。   近身战开始。   太史慈眼看着魏舰还是突入了水营,不禁神色大变,急是翻身上马,纵马舞刀,率领着他的数百亲兵队,便是杀向了栈桥方向的缺口处。   而这个时候,魏军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撞入水道,数以千上的魏兵,已向栈桥蜂拥而至。   魏军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中路栈桥上,如潮水一般,逼迫着惊慌的敌卒步步后退,一直从栈桥退上了江岸。   中路吴军的守势,崩溃只在眼前。   “谁敢退,杀无赦!”太史慈纵马舞刀杀至,手起刀落,先将数名倒退的吴卒斩杀。   凭借着如此威势,太史慈终于镇压住了败溃之势,催逼着吴军士卒,拿起残存的勇气,向着冲涌上岸的魏军反杀而去。   太史慈更是刀舞如风,凭借着96的武力值,一路狂杀在前,将魏军又逼回了十余步。   魏军的人数虽多,但因栈桥狭窄,无法展开,反而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被敌军堵在了栈桥上。   步军顽抗的同时,退至岸上的敌军弓弩手,也已按定了身形,开始向着栈桥上拥挤的魏军士卒放箭。   惨叫声顿时大作,被堵在栈桥上的魏军,只能任由敌军箭射,反而是陷入了被动。   “栈桥太窄,冲不过去,各船换走舸!”伍子胥反应也极快,立刻调整了进攻策略。   当下,伍子胥一路跳上了走舸,站在走舸前头,边用战刀拨挡着射来之箭,边喝令士卒们疯狂划桨。   雄浑的号声响起,水手们拼命划桨,刀盾手们举着木盾,抵挡着敌人袭来的箭矢。   他的身后,更多的魏军得令,纷纷的换了走舸,数十艘的走舸,沿着水道径直向滩头冲去。   魏军战术突然改变,聚集于桥桥一线的吴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艘艘的魏军走舸,就已经冲上了岸滩。   伍子胥所乘的走舸,他大吼一声,手提着战刀,第一个跳下了走舸,踩着浅滩直向岸上冲去。   迎面处,三名吴卒扑了上来,想要挡他的路,伍子胥眼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便将三名敌卒斩成了粉碎。   “给我杀上岸去——”伍子胥喉中狂吼,染血的战刀再度袭出,无情的斩向后续堵上前来的敌卒。   身后,数不清的走舸陆续冲上岸滩,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涌上岸滩,一路向着敌军水营腹地冲去。   栈桥上的吴卒,眼看着大批的魏军登岸,从侧翼杀向他们,刚刚振奋的斗志,转眼就土崩瓦解。   转眼间,中路吴军再度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这一斗,吴军残存的斗志,已荡在无存,就算太史慈再杀人立威,也无法阻止这败溃之势。   栈桥上被堵的大股魏军,一时压力骤减,如冲开闸门的洪流一般,从栈桥穿过,一路汹涌的冲上水营腹地。   魏军全线突破,吴军中路方向的防御体系,全面崩溃。   观战的陶商,眼见伍子胥的中路军杀上敌岸,欣喜若狂,当即下令战舰向前,他要亲自杀上岸去。   岸滩一线,伍子胥一柄战刀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不知斩杀了多少敌卒,征袍也被染成了血色的战衣。   伍子胥杀的痛快,他的对手太史慈,却陷入了焦虑的境地。   孙策将中路的重担,交给了他,他万没有想到,魏军攻击力如此之强,不到半个时辰,自己所守的中路,便被杀到眼看到就崩溃。   太史慈的傲气和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心中自是又怒又急。   正乱战之时,太史慈抬头一瞟,乱军中,看到了大发神威的伍子胥。   那在战旗显示,眼前那敌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伍子胥,连孙策和周瑜的水战能力,都有所不及的冒充古人之徒。   今日,又是这个伍子胥,突破了他所守的中路,令他太史慈的声名扫地。   “冒充古人的狗贼,我太史慈要你的命!”愤怒已极的太史慈,一声暴喝,纵马如风而至,杀破乱军,手那柄战刀当头斩向伍子胥。   狂战中的伍子胥,蓦觉身后有杀气袭来,回头一瞟,但见一员虎熊吴将,正向自己杀来,刀锋还未斩至,汹涌的劲力先压而至。   杀气强劲如此,不用交手,伍子胥便知来将武道不凡。   “原来你就是太史慈,本将就陪你杀个痛快!”伍子胥非但无惧,反而一声狂笑,身形如风一避,闪过太史慈狂斩而来的大刀。   几乎在同时,手中战刀横抹而过,割向了太史慈胯下战马。   一声痛嘶,那战马两只蹄已断,向前扑去,太史慈反应也快,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双足急是一纵,偌大的身躯便离鞍而出,稳稳的飞落于地。   方自转身时,但见眼前赤影一晃,伍子胥那巍巍之躯,已如鬼魅一般闪至跟前,战刀如大磨盘船横扫而出,挟着天崩地裂的狂力,向着太史慈横扫而过。   身法如此之快,出招如此之猛,不禁令太史慈暗自一惊,也不及思索,急是举刀相迎。   轰!   一声闷响,星火飞溅。   太史慈身躯微微一动,眉头顿凝,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冒充古人之贼,武力竟这般了得,陶贼麾下,竟有这等……”   伍子胥却不给他惊愕的机会,刀影如狂风暴雨般,狂压而至,转眼间,层层叠叠的铁幕,便将太史慈全身都笼罩在铁幕之下。 第四百八十九章 辗碎一切顽抗之敌!   太史慈的武道虽略逊于伍子胥,但也相差不大,二人若是想分出胜负,非得在千招之后。   可惜,影响斗将结果的,不仅是武力值,更是将者的士气。   眼下吴军崩溃,对太史慈的精神,已是沉重打击,而伍子胥却是斗志昂扬,战意上完全压倒了太史慈。   正是仗着这精神上的优势,这一战,伍子胥很快就压制住了太史慈。   面对着伍子胥咄咄逼人的攻势,太史慈心中是又气又急,招势愈发的破绽频出。   要知道,他可是号称自孙策以下,吴国第一猛将!   身为大吴第一猛将的他,竟然被伍子胥,这么一个出道未久的家伙,压制成这般地步,逼到只有招架的份,他太史慈的威名何在。   愤怒之下,太史慈被激起了雄心,陡然间暴喝一声,手中战刀不惜气力的狂攻而出,每一招竟都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气势。   太史慈这样发疯似的战法,拼死而战,伍子胥一时倒有些吃不消,十余招后,反被太史慈略略夺回些上风。   正当这时,蓦听得身后一声惊雷般的厉声喝:“太史慈交给本王对付,子胥你继续率军给本王杀入敌营腹地去!”   伍子胥心头一震,斜目瞥去,惊喜的看到,十余步外的栈桥上,陶商已纵马横刀,如天神下凡般巍巍而立。   大魏之王登岸!   眼见陶商亲自出现在岸边,伍子胥精神陡然大振,遂也不屑于再跟太史慈缠斗,一柄战刀连舞,强攻数招将太史慈逼退,抽得空隙闪身跳出战团,舞刀杀出血路,向着敌营腹地杀去。   太史慈原想阻挡伍子胥,听得那上岸之将,自称为“本王”,身形一震,急是举目回望,只见栈桥之上,一名玄甲之将,正巍巍驻马,以一种冷傲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虽隔十几步,太史慈却已深深感觉到,那年轻武将,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正如寒风凛凛般,狂压向他,令他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敢自称本王,更有如此威势者,除了陶商,还能有谁!   陶商亲自杀上岸来,更加鼓舞了士气,魏军将士们个个兴奋如狂,如发狂的猛虎一般,扑向那些败溃的吴卒。   举目扫去,只见沿岸一线,从水上到岸滩一线,腥红的鲜血染了厚厚的一层。   陶商傲立于栈桥之上,赤色的披风猎猎飞舞,鹰目中迸射着王者的霸气,如神一般傲立。   “太史慈,楚国已灭,你吴国被灭也是迟早之事,现在停止顽抗归降本王,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陶商冷冷的招降,语气狂傲,根本就不把太史慈这位吴国第一猛将放在眼里。   这一番招降之言,瞬间将太史慈激怒,他翻身跳上战马,策马纵刀,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他想凭着自己超强的武力,将陶商斩于马下,毕其功于一役,成就不世之名。   “陶贼,敢小瞧我太史慈,我要你的命!”暴喝声中,太史慈一人一骑,杀破乱军,如狂风一般扑来,转眼已至近前。   陶商却巍然不动,鹰目不起一丝波澜,根本没有丝毫的忌惮之意。   他知道,太史慈的武道在自己之上,那又如何,身为大魏之王,难道还要他亲自动手不成。   “土鸡瓦狗之徒,也敢冒犯我王,你是找死!”狂厉的喝声中,一道金色的闪电,从陶商身后袭出,直扑太史慈而去。   是霸王项羽现身!   眼见一员金甲之将拦路,太史慈还不知是项羽,冲势不减,手中那本战刀,挟着雷霆之势,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迎面阻挡而来的项羽扫来。   那一刀,太史慈挟着十成狂力,撕破空气时发出的嗡鸣声,竟如刺耳的哨音一般,卷着滚滚血雾狂扫而来。   刀锋呼啸而至,项羽的脸上,却只有霸道不屑。   拥有满百的武力值,放眼天下,除了吕布能让他皱一下眉头外,其余之将,皆为蝼蚁般的存在。   哪怕是太史慈这个吴国第一猛将。   眼见太史慈刀锋袭来,项羽陡然间一声低啸,猿臂如风而动,后发而先至,手中那金色的霸王枪,已似一道闪电,卷着滚滚血雾,狂轰而去。   项羽那一枪去势如电,枪上的劲力如狂起的巨浪,挟裹着汹涌澎湃的狂力,正面向着敌刀轰至。   轰!   火星飞溅,一声震天动地,刺破耳膜的巨鸣声,刀与枪如流星般撞在一起。   项羽如金色铁塔一般,巍然不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波澜。   太史慈却身形一震,虎口一麻,竟然隐隐有被震裂的迹象,那长河倾泄般的力道,更是顺着兵器灌入身体,只搅得他五内翻腾,气血翻滚。   太史慈脸色骇然大变!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员金甲之将,只一招间,便将自己这吴国第一猛将,竟震到了虎口欲裂的地步。   这是什么样的武力,简直已堪比吕布!   “此贼武道,竟然强到如此地步,莫非,他就是那个与吕布齐名的项羽不成?”震惊的太史慈,突然间省悟,认出了眼前这敌将。   他更是痛苦的意识到,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项羽的对手。   明知不是敌手,太史慈心中的傲气,却令他无法面对失败,强压下翻滚的气血,大吼一声,战刀再次轰出,轰向了巍然而立的项羽。   “武道倒还不弱,可惜,顽抗大魏之王天威胁,杀无赦!”项羽不屑的一声冷哼,手中金枪再轰而去。   吭吭吭!   震天的巨响声中,两人战成了一团。   太史慈已使出了吃奶的劲,每一刀下去都倾尽全力,如要玩命一般,但项羽却沉静如水,轻轻松松的接下了太史慈所有的攻势,甚至连气息都不曾发生过变化。   100与96之间,不仅仅只是区区4点差距,根本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就算太史慈拼上性命,又岂能扭转得了这种质的差距。   十刀攻下,太史慈便觉气力渐显不足,刀势渐渐便削弱下去。   项羽就象戏耍小孩一般,冷眼看着他闹完,陡然间一声低喝,手中枪势一变,开始发动真正的攻击。   霸王金枪如电,一枪快过一枪,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卷向太史慈。   但见漫天金光流转,却不见项羽如何出招,狂风暴雨般的刃气,如金色的围墙般,将太史慈围裹在其,那汹涌的攻势,转眼已把太史慈逼到手忙脚乱。   “霸王枪法,这才是真正的霸王枪,远远超越了吴王的枪法,这枪法应该早就失传才对,怎么可能再现于世……”   项羽显露出真正的实力,把太史慈震到心神震怖,知自己实力,与项羽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七招走过,太史慈已被压迫到汗流满面,气息艰难,手中刀势越显凌乱,破绽渐起。   “去死吧!”   突然间,项羽一声长啸,枪式一变,攻击的烈度陡然暴涨,本就已穷于应付的太史慈,更是窘迫到了极点。   连攻数招,荡出一处破绽,项羽手中金枪,如流光电火一般,狂击而去。   太史慈回身不及,只能舞刀反手相挡。   只听一声金属嗡鸣,狂力汹涌轰至,太史慈胸翻江倒海,狂喷一口鲜血,手的战刀都拿捏不住,竟已脱手而飞,溅落在了几步之外。   堂堂吴国第一猛将,竟然被杀到吐血,连手中兵器都被震飞,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   这一刻,太史慈已彻底的丧胆,哪里还敢再战,拨马抱头便往南面狂逃而去。   “不愧是项羽,太史慈已败,没什么于能阻止我们登岸,给本王杀上去,辗碎一切阻挡之敌!”陶商战刀一扬,狂笑喝道。   左右两侧,数不清的将士们,从船上跳下,如潮水般涌上岸去。   成千上万英勇的大魏将士,成功的攻陷了栈桥至岸滩的敌营,大批的吴卒如受惊的羔羊般,已从水营驱赶着向旱营方面败溃而去。   伍子胥冲锋在前,一马当先开路,率领着将士们,一路势如破竹,直奔孙策的中军军而去。   中路被突破,两翼的敌军军心瓦解,徐盛和魏延率水军杀上岸来,后续战船上,数以万计的步卒们,也在各大将的率领下,汹涌的涌上江岸。   各路兵马,诸员大将,近六万之兵,如滚滚洪流一般,涌上水营,漫过河滩,向着孙策所在的中军辗去。   中军所在,岸边高处。   此时的孙策,已经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到咔咔作响,骨头都几乎要捏碎了。   旁边的周瑜,美玉般的脸上,同样是阴沉震动到了极点,眼眸中闪烁着不甘的神色。   远远望去,沿岸诸军尽如蝼蚁一般,向着旱营方向败溃而来,中路“太史”大旗,已经倒落,意味着中路失守。   不仅仅是中路一线,西面董袭一线,东面的凌统所部,皆已全线败退。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魏军士卒,正如惊涛一般,漫卷向赤壁,四面八方的杀他的中军所在。   崩溃失败,已成定局。   “本王纵横长江,无人能敌,竟然会在水战败给陶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自觉无力回天的孙策,仰天怒啸,不甘之极。 第四百九十章 水将归心   一身是血的太史慈,连兵器都没有,纵马奔至,口中惭愧叫道:“大王,陶贼攻势太猛,末将无能,没能守住,眼下我军全面崩溃,赤壁是守不住了,速速撤兵退往柴桑吧。”   今赤壁已破,水军覆没,孙策已无法从水路退往夏口,只能由陆路退往柴桑。   “就这么被陶贼杀败,本王颜面何在,颜面何在啊!”孙策明知大势已去,却因顾及颜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赤壁虽失,但若能保住这两万兵马,我们的元气就还在,至于损失的战船,我们大吴有的是战船,也补得起,若全军覆没在这里,那才是真正元气大伤啊!”就连要面子的周瑜,也忍不住劝道。   只这犹豫的功夫,攻上岸来的魏军,已从三面突入旱营,象征陶商所在的大魏王旗,也已出现在视野。   看到那面王旗瞬间,孙策脸色惊变,残存的一丝犹豫,瞬间被击碎。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大叫道:“你们说得对,撤兵,全军速速撤离,从陆水撤往柴桑大本营。”   说罢,孙策自己已拨马先走,向着陆口方向奔去。   孙策都吓走,周瑜紧随其后,诸员吴将们统统都丧胆,向着陆口方向一涌逃去。   主将一逃,整个赤壁的吴军水旱大营,就此全面瓦解崩溃。   赤壁,攻克!   ……   天色已暗,战火终于沉寂下去。   放眼望去,整个大江已为血染,江面之上,到处都在漂浮着尸体,整个江滩都为血染成红色。   江边枯树之上,乌鸦在“哇哇”的鸣叫,把这修罗杀场,映衬的更加凄惨。   陶商坐胯战马,手提战刀,昂首步入营,将一面面残存的“吴”字大旗,踩在脚下。   那座王帐外,“吴”字大旗已被砍断,取而代之的是迎风飞舞的“魏”字王旗。   “大王,吴军水旱二营已被我们拿下,可惜孙策那厮溜的快,率两万吴军抢先一步逃往陆口,应该是想从陆路逃回柴桑。”飞马而来的伍子胥,兴奋地叫道。   陶商却没有一丝遗憾。   赤壁一战,他生擒了甘宁,诛杀了刘表,灭了尽四万吴楚联军,近八百余艘舰船,杀到孙策狼狈而逃,可以说是空前的大胜。   此等丰厚的胜果,就连陶商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赤壁之战得胜,他的大军就可以直取夏口,只要拿下了夏口,就等于敲开了通往吴国的大门。   扫平江南,已在眼前。   这样的胜果,堪称空前。   “就先让他再蹦跳一会,早晚本王会取了他的首级!”陶商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一哼。   伍子胥兴奋如狂,豪然道:“待他日大王举兵伐吴,攻破建业之时,末将必生擒了孙策,献给大王。”   陶商哈哈大笑,笑的痛快,笑的狂傲。   “此役得胜,三军将士都辛苦了,传令下去,叫三军将士,且于赤壁敌营就地休整,先喝他个三天三夜,养足了精神,他日再攻夏口不迟。”   左右浴血的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挥舞着兵器,向着陶商齐声高呼“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那亢奋的呼声,盖过了涛涛江水之声,直令头顶盘旋的群鸦惊飞,天地变色。   振奋的呼声,陶商举目投向东面,冷笑道:“黄祖,你以为你逃到了夏口,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哼,你想的也太美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   入夜,整个赤壁大营已是酒气冲天,欢声雷动,三军将士都在喝酒吃肉,庆祝这场大功。   中军王帐,陶商高坐于上,喝令将俘虏甘宁押解上来。   片刻后,灰头土脸,神色黯然的甘宁,被几名军士押解了上来。   被押解入王帐的甘宁,却昂首不跪,如铁塔般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屈辱之意。   “甘兴霸,你诈降计被本王识破,今吴楚联军已灰飞烟灭,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陶商俯视着甘宁,冷冷喝问。   现在的陶商,只消挥一挥手指,左右的将士们就能一拥上前,将甘宁剁成肉泥。   “陶商,你神武雄略,智谋超绝,我甘宁败给你,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随便,我甘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不得一条好汉!”甘宁将眼睛一闭,一副无所畏惧,坦然赴死之状。   左右荆轲等亲卫们,手已按在了刀上,只等陶商一挥手,就会一拥而上,刀斧齐上,将甘宁剁成了肉酱。   陶商却久久没有任何举动,只那么盯着甘宁,淡淡而笑,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傲然无畏的这个锦帆贼。   甘宁摆出慷慨赴义的姿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陶商怒下杀令的那一刻,心存狐疑,不禁睁开了眼来。   这时,陶商却笑看着他,说道:“甘宁,本王知你精通水战,武力超绝,能想出诈降之计,证明你智谋也了得,这样一员智勇双全之将,若换作是在本王麾下,必当是栋梁之将,你在楚国中,却只能沦落到给黄祖之流做副将,实在是惜啊。”   说到这里,甘宁身形微微震动,眼眸中闪烁出丝丝委屈之色,仿佛陶商之话,正说中了他的伤心之处。   陶商见他已动容,趁势又道:“刘表昏庸,只重世族而不重贤才,如今他已被本王所诛,你难不成还要为他殉葬不成,何如归顺于本王,助本王成就大来,本王必叫你尽展所长,青史留名!”   尽展所长,青史留名么……   陶商的这八个字,在甘宁的脑海之中,如惊雷一般,不断的闪现回荡,震撼着甘宁的内心,瓦解着他所谓自尊的防线。   这时,帐中的魏延,也站了起来,劝说道:“甘兴霸,魏王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赤壁决战,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转变为西北风,就是天佑魏王的最好见证。你我皆不受刘表重用,今有魏王在前,何不跟我一样,归顺明主,为魏王开拓疆土,一统天下建功立业,也不负男儿之志!”   甘宁见得魏延这个旧僚,听得魏延之词,心中那点残存的丁点顾念,都烟消云散。   此刻的甘宁,经过眼前这个曾经同僚的劝说,心已是彻底的动摇了。   陶商知道,只需要再加上最后一把火,这位荆襄猛将,必当归心不可。   当下陶商便站起身来,在甘宁惊奇的目光注视下,亲自给甘宁解开了绳索束缚。   然后,他轻轻拍着甘宁的肩,叹道:“甘兴霸,你乃当世奇才,本王有心欣赏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你去留自便吧。”   说罢,陶商再无多言,只坐回王座,只静静的看向甘宁,等他做决定。   此刻,甘宁的心中,对陶商的敌意已荡然无存,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动,更是悄然滋生。   甘宁万没有想到,自己跟陶商作对,今还抗拒不降,陶商非但没有杀他,竟然还要放他走。   这份气度,这份欣赏,这份礼遇,简直跟他当初在刘表和黄祖那里,所受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陶商这般明主的气度,深深的震撼了甘宁。   沉吟许久,甘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人生之某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随后,他眼中再无犹豫,只余下决毅,当即向着陶商深深下拔,慨然道:“宁不过一锦帆贼出身,却受大王如此器重,宁实在是感激不尽,宁愿就此归顺于大王,为大王一统天下的大业,赴汤蹈火,于所不辞!”   甘宁,终于归降。   陶商大喜,当即再次下阶,将甘宁扶起,哈哈笑道:“本王得兴霸这员水上大将,他日何愁不能扫灭伪吴,一统江南。”   兴奋之下,陶商是哈哈大笑,欣慰之极。   甘宁归顺明主,心中也万分的释然,不由也放声大笑起来。   王帐之中,回响起他们君臣,豪然痛快的大笑。   ……   江夏郡,夏口城。   城头上,黄祖正背负着双手,眉头凝成了一股绳,凝重的目光注视着西面。   那是长江上游,赤壁的方向。   城南面,长江滚滚而过。   大江上,一艘艘的战舰,横列江上,往来穿梭,战旗飞舞。   各舰之上,战旗飞舞如涛,彰显着旺盛的士气。   黄祖举目扫视着他的舰队,嘴角扬起了几分欣慰,显然已从前番惨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就在几天前,他在乌林一役中,抛下了了他的大王刘表,率领着几千残兵,一路仓皇的逃回了夏口城。   会合夏口原有的水军,黄祖又拼凑起了一支近一万人的水军。   此刻,上游已传回消息,吴国已兵败赤壁,由陆路逃往了柴桑。   赤壁失守,这也就意味着,通往夏口的门户洞开,他很有可能面临魏国水陆大军的进攻。   黄祖却并没有失去斗志。   他所依仗的,除了还有一万水军之外,便是脚下这座巍巍的夏口城。   “陶贼,这夏口城是我黄祖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坚城,比襄阳和江陵还要坚固,你若有胆,就来攻我试试吧……”黄祖傲然的脸上,渐又流露几分决然自。   他是不得不决然,因为,他已无路可退。   江夏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大本营,他所有的本钱都在这里,如果江夏失守,他根本不可能去投奔孙策。   毕竟,孙坚可是他杀的,先前两国联手,那是因为孙策看他们楚国还有一定力量,有可利用之处,所以才会暂时放下杀父之仇。   若是他失了江夏,以光杆司令的身份,前往吴国投奔,孙策不杀他才对。   所以,他无路可选,只能死守夏口。   于是,在逃回夏口之后,黄祖才重组败兵,接连数天的江上大规模演练,与其说是在练兵,倒不如说是在向陶商秀肌肉,以显示自己实力尚存,想让陶商对大举进攻江夏,心存几分忌惮。 第四百九十一章 烽火台   黄祖正神思之时,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名年轻的小将登上城头,正是他的儿子黄射。   “父帅,你让儿在北面汉水沿岸修筑的烽火台,儿已经修好了。”黄射拱手道。   黄祖微微点头,赞许道:“这件差事你办的不错。”   这时,黄射却又狐疑地问道:“父帅,陶贼的主力皆在长江,咱们为何要花力气,在汉水修筑烽火台?”   夏口一城,乃是位于汉水与长汉的交汇之处,位于汉水东岸,长江北岸。   从上游取夏口,自然也就有两条路,一条是由襄阳沿汉水南下,另一条,则是由江陵沿长江东下。   黄祖逃至夏口后未多久,蒯越也跟着逃至,正是蒯越建议黄祖,在汉水沿岸修筑烽火台。   “这就要问蒯异度了。”黄祖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蒯越。   蒯越便捋须道:“陶贼若想攻夏口,必会顺长江东下,所以我们的主力舰队,必须要集中力量,去防备夏口以西的长江一线,不过我们都知道,那陶贼可是诡诈的很呢……”   蒯越话锋一转,抬手遥指北面,“汉水方向,看似没有什么威胁,但那陶贼最善于出奇,我就怕他趁着我们主力尽数防范于长江,却暗中派一支偏师,沿汉水南下,从北面突袭夏口,所以才要让少将军在汉水沿岸设烽火台啊,可以随时报警,好让黄将军抽兵回援夏口。”   此番话出口,黄射方才是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还是蒯先生高明,对那陶贼了如指掌。”   蒯越嘴角掠起一丝得意,却又自嘲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跟陶贼交手这么多次,多少血的教训,才让我摸清了陶贼的用兵套路,此贼用兵,可以说就一个字——奇,只要我们能防得住他出奇兵,陶贼便将束手无策。”   蒯越又是一席话,俨然已窥破了陶商的虚实。   黄家父子二人,脸上不由浮现出赞叹之色,仿佛有蒯越这个谋士在身边,让他们更多了几分坚守住夏口的信心。   虽如此,黄射却依旧顾虑道:“就算我们修了烽火台,可陶贼赤壁大胜,六七万大军顺流而下,咱们光凭手头兵马,当真能挡得住吗?”   “当然挡得住!”   蒯越回答的斩钉截铁,又不紧不慢的分析道:“陶贼之所以赤壁能胜,并非胜在他水军真的有多强大,而是胜在我们火攻之计被识破,又恰巧刮起了西北风,所以我们才会大败,陶贼也是趁着我们军心动荡之计,才能一举攻下赤壁,现在的形势却不同了。”   顿了一顿,蒯越冷笑道:“黄将军重组江夏水军,尚有一万精锐之士,战船四百余艘,又有夏口这座坚城,只要我们坚守不战,必然能守得住,况且……”   话锋一转,蒯越又手指东面,“吴军虽在赤壁遭受重创,但两万多兵马却安然逃回了柴桑,实力尚在,且夏口一失,吴国门户大开,我料想孙策必然不会坐视不利,必会再调战船和援军前来援救,只要我们撑他个把月,吴国援军大举赶到,陶贼还有何可惧。”   听了蒯越一番分析,黄射彻底的恍然明悟,眼神中残存的担忧,也烟消云散。   黄祖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轻蔑的目光射向滚滚长江,傲然道:“陶贼,有胆你就来攻吧,我黄祖就是荆州最后的希望,有我黄祖在,你就休想鲸吞荆州!”   狂烈的笑声,回响在夏口城头。   ……   赤壁,魏军大营。   数万大军休整三日,陶商便打算尽起水陆大军,杀奔夏口,灭了黄祖,消灭掉楚国最后的抵抗势力。   至于逃到荆南四郡的刘琦,无非是废材一个,陶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已派魏延和英布,率五千兵马由湘水南下,直奔长沙郡,去收拾刘琦。   近七万的水陆大军,只等陶商一声号令,就可以迅速南下,直奔夏口而去。   与此同时,陶商已经派了徐盛,以催运粮草为名,先行一步赶回襄阳。   在那里,陶商已经准备了两千兵马,还有近三十余艘船给他。   这是张良给陶商献上的计策,张良认为,赤壁一役之所以能大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南风转北风”,即使吴楚联军大败,但这并不意味着,大魏的水师就可以横扫长江。   相反,逃回夏口的黄祖,麾下尚有一万精锐的江夏水军,这是一支战斗力相当不可小视的力量。   所以张良认为,大魏水军就算挟着赤壁大胜的余威,顺流东下,未必就能够击败黄祖的一万坚城。   况且,就算击败了黄祖水军,想要短时间内攻克夏口坚城,也非是件容易事。   那时候,若等到孙策重整旗鼓,率吴国援军再次赶赴夏口,这场战争就很可能再次演变成一场持久战。   为了速破夏口,张良便向陶商献计,由他率主力沿长江东进,吸引黄祖的主力,却由徐盛从襄阳沿汉水长驱南下,突袭夏口。   大帐中,陶商凝视着长江两岸的地图,心中已经在勾勒着攻破夏口后的战略。   这时,脚步声响起,荆轲匆匆而入,看他那凝重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荆轲,别跟本王说,孙策这么快就重整旗鼓,前去援助黄祖那老狗了。”陶商淡淡笑道。   荆轲摇了摇头,却是叹道:“哪有那么快,末将收到的是关于夏口方面的最新情报,恐怕大王不想看到。”   “黄祖垂死之贼而已,本王还怕他折腾出什么花不成,什么情报,说吧。”陶商丝毫不以为然。   荆轲方将手中帛书奉上,口中道:“根据夏口细作最新情报,那黄祖似乎对我们已有防备,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竟是在夏口往北的汉水沿岸,星夜赶建了几十座烽火台,显然是在防备我军从襄阳南下,由沿水突袭夏口。”   烽火台!   陶商剑眉一凝,手摸着下巴,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似是没有料到,黄祖这厮突然间变的多了一个心眼,竟然有所防备了。   陶商大张旗鼓的要沿长江东下,攻取夏口,就是为了让黄祖把夏口主力守军,都集中到了长江一线。   只要黄祖的水军主力一走,徐盛的那支偏师,就可以顺沿水南下,从北面直奔夏口,趁着城中兵力空虚,一举攻下夏口。   张良所献的这道计谋,关键之处就在于,夏口城疏于防备,黄祖的主力来不及回援。   但眼下黄祖在汉水上游,沿岸数十里都构筑了烽火台,徐盛的偏师只要一出现,以烽火台传播的速度,不出一个时辰夏口城就能得到入侵的警报,那个时候,守军就能够提前做出准备,关闭城门,组织兵马上城抵抗,并向长江一线的黄祖主力发出求救。   即使夏口的守军数量不多,但只要人心未乱,凭着夏口的坚城也能抵抗几日,只要扛到黄祖的主力水军回师,张良这道声东击西的奇袭计划,便将就此泡汤。   “此必是蒯越之计。”张良很肯定的轻轻一拍案几。   陶商微微点头,口中轻喃着:“这个蒯越,溜的倒是挺快的,连刘琮也死在了乱军中,他却逃回了夏口,看来攻破夏口后,本王不把他千刀万剐了,还真有点对不起他了。”   陶商想着剐人,张良却眉头暗皱,“黄祖修筑了烽火台,这样一来,徐盛想要突袭夏口就不容易,看来良这道计策,有点悬了呢。”   张良指点敲打着案几,冥思苦想,一时想不出破解之策。   “烽火台么……”陶商站将起来,负手步向了帐外,看着眼前滔滔江水,思绪飞转,回忆着种种记忆。   纯论智谋,他其实是比不上张良的,但拥有历史先知这个外挂,却让他某些特定的关键点,拥有着超越张良的智谋。   就比如先前甘宁的诈降,连张良都没看出来,却被他一眼洞穿。   此时此刻,他不禁回想起了,曾经历史中,关羽大意失荆州的那一段历史来。   当年的关羽为防东吴急袭江陵,便曾在长江两岸,设置了大量的烽火台,如今的黄祖,为了防范自己奇袭夏口,也学关羽设置了烽火台。   “黄祖既然学了关羽,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蓦然间,陶商抬起头,鹰目中已掠起了诡秘的精光,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什么黄祖学了关羽,大王在说什么?”身后的张良,却有点茫然不解。   陶商回过身来时,英武的脸庞上已皆是胸有成竹之色,大步回到帐中,兴奋的目光盯着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来比划去,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对于那烽火台的难题,似乎已经给忘在了脑后面。   看着陶商这副样子,张良不上狐疑心起,便又道:“既然无法从汉水急袭夏口,那我们就要做好正面进攻夏口的准备了,凭借着伍子胥和甘宁的实力,或许能赶在孙策的第二波援军赶到之前,拿下夏口。”   “区区几座烽火台,就想破了本王的计划,黄祖他也太自以为是了。”陶商却冷哼一声,挥手道:“传令下去,放出风声,就说刘备将大举进攻幽州,本王要班师北归,暂时放弃进攻江夏。”   陶商这番话,顿时便令张良惊奇不已。   奇的是,陶商不把烽火台放在眼中,似乎已有破解之策。   惊的却是,听他这话的意思,竟然又打算放弃进攻夏口,要班师北归。   智如张良,这个时候,也陷入了茫然不解之中。   心中虽不解,张良却暗忖:“我们这位大王,智谋诡绝,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诡计,他这一次,难不成又想到了什么奇思妙计不成?” 第四百九十二章 输了,就要做本王的新娘!   张良心中好奇,却知陶商也不会轻言,遂也不再多问,当即就去传令。   很快,细作们就放出了风声,宣称燕王刘备已平定辽东,正集结兵马,准备大举南下,为了应对刘备的大举进攻,魏军决定放弃进攻江夏,班师北归。   消息放出,陶商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荆南方向,陶商命魏延英布二将,继续平定刘琦的抵抗,长江方面,则留伍子胥甘宁二将,于陆口方面建立水营壁垒,近两万的水军屯于陆口,以防范江夏的黄祖,以及柴桑的孙策。   陶商本人,则率近五万步骑,不日起程北师,先至江陵,数日后,还往了襄阳。   ……   襄阳城,魏王行宫。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陶商单独召见了徐盛。   “大王星夜召见末将来,不知有何吩咐?”步入大殿的徐盛,拱手道。   “文向来了,快坐。”陶商笑着向他摆摆手。   徐盛坐定,美酒奉上。   陶商举起酒杯来,对着这员从海西之时,就追随自己的元功宿将,感慨地说道:“文向啊,这些年你常年镇守淮南,你我君臣很久没有好好喝几杯了,这一杯酒本王敬你,你镇守寿春的功劳,本王一直给你记着呢。”   这番话一出口,徐盛立时感动到热泪盈眶,立刻举杯,慨然道:“盛为大王赴汤蹈火,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不敢居功。”   君臣二人一杯酒饮尽,陶商哈哈一笑,便叫给徐盛倒酒,好好的喝个痛快。   几杯酒下去,陶商兴致极好,便与徐盛谈论起了当年旧事,回忆起当年在徐州之时,他们如何浴血奋战,以几百人的兵马,杀出了今日一番天地。   “文向你可记得,当年你被糜芳所雇,前往海西要杀本王,幸好当时你没有直接攻城,否则,今日就没我这大魏之王了。”酒兴大作的陶商,不禁笑着提起旧事。   徐盛也笑道:“还好大王藏了樊大胃那厮,让他斗将击败了末将,不然,这世上不仅没了大魏之王,更少了一个当世明主啊。”   君臣二人,又是一番大笑。   又笑谈一番后,陶商忽然话锋一转,“文向啊,这些年本王让你镇守淮南,没给你什么立功的机会,本王知道,你心里面也憋着一口气,今天本王就给你一个立下奇功的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这番话,正说到了徐盛的心坎上,令他立时惊喜难当,当即拱手道:“大王但有吩咐,刀山火海,盛必万死不辞。”   看到徐盛有这份胆色,陶商就放心了,遂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见得徐盛心情平伏,陶商方问道:“文向,水上抢掠之事,你可会干?”   徐盛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大王说笑了,大王莫非忘了,盛当年就是徐州的海贼啊,抢劫这种事嘛,嘿嘿。”   徐盛挠着后脑勺笑了笑,不好意思提及自己不光彩的过去。   “本王当然不是在说笑,是很认真的问你,如果你想从水上打劫一处码头,你会怎么做?”陶商一脸的郑重。   徐盛见他这么认真,心中愈加好奇,只得干咳几声,比划道:“其实也很简单了,一般我们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前去抢劫,以免对方受到惊吓,提前逃跑,所以我们多半会伪装成渔船或是商船,不动声色的靠岸,趁其不备,突然间杀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末将就是靠着这一招,当年在徐州沿海,才能屡屡得手。”   说着说着,徐盛竟有些引以为傲起来,说到兴奋处,嘴里连连喷唾沫星子。   陶商笑了,他知道,自己找徐盛算是找对了人。   “不用说了,此计非你莫属。”陶商未等他说完,便一拍案几,“文向,这次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干一次老本行,重温一次打劫的乐趣。”   干一次老本行?   徐盛当场就糊涂了,结结巴巴道:“大王……大王不是说笑吧,难不成,大王要让末将去打劫敌军不成?”   “不错,本王就是要你去打劫黄祖的烽火台!”陶商一跃而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地图上所标,“夏口”二字上。   ……   夏口城,军府大堂。   “好消息啊父帅,那陶贼果然已率主力北归了,目下大军正在陆续的从襄阳北渡汉水,咱们江夏之危解除啦。”黄射手拿着那份最新的情报,激动的闯进了大堂中。   “真的?”黄祖兴奋的一跃而起,一把夺过了儿子手中的情报,兴奋激动的观看。   “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不亡我大楚也——”看过那道情报,黄祖兴奋难当,激动的放声狂笑起来。   蒯越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提醒道:“陶贼虽然北归,但此贼诡诈多端,我们还是不可轻视,要防备着他借着北归为名,大举从襄阳突然南下,进攻我夏口。”   “异度多虑了,有你的烽火台江边,陶贼有所异动,老夫立刻就会知道,他想偷袭我夏口,作梦!”   黄祖却自信不已,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在陶商大军北退之兵,率江夏水军溯江反攻,击败屯兵于陆口的伍子胥水军,重夺江陵。   ……   汉水北岸,樊城水营。   一队队的魏军士卒,正从船上下来,登上栈桥,向着北面而去。   放眼向前望去,往北的大道上,到处是魏军的士卒和旗帜,俨然一副北归邺都的样子。   陶商策马下船,登上了栈桥,张春华紧跟在身面也下船,回望了一眼滚滚汉水,不由幽幽一声轻叹。   “春华你叹息什么?”陶商勒住战马,回头问道。   张春华轻咬薄唇,犹豫了一下,本是不敢说的,但想到陶商是那种喜欢有话直说的人,自己这般吞吞吐吐,反而可能让陶商不喜。   迟疑了一下,张春华便坦言道:“实不瞒大王,春华方才一叹,只是在叹息大王在这个时候选择北归,实为半途而废,在荆州之地,很有可能失而复得。”   “此话怎讲?”陶商喜欢她的坦率,自然不会怪罪,反而好奇的笑问道。   “那春华为妄言了。”   张春华自嘲了一下,方道:“大王今放弃进攻夏口就北归,就等于把荆州的东大门,拱手送与了孙策,到时大王主力一走,孙策必卷土重来,勾结黄祖以倾国之兵来夺荆州,而夏口一地,北可威胁襄樊,西可进攻江陵,可以说是占尽地利,况有还有荆南的刘琦残部未灭,到时候,只以伍子胥、魏延、英布几将,能否守得住荆州……”   张春华没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这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啊……”陶商暗暗点头,看上张春华的眼神中,除了男女之爱外,更多了几分欣赏。   听罢她说完,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反问道:“谁说本王要把夏口拱手相让了。”   “嗯?”   张春华一怔,看了一眼正在过汉水的士卒们,那意思是,你大军都已经在北归了,难道夏口还没有拱手相让吗。   “到了这个时候,本王也不瞒你,其实,本王只是借着北归为名,率大军堂而皇之的还往襄阳,然后大军沿汉水南下,突袭夏口,杀黄祖老狗一个措手不及。”   陶商也不再相瞒,坦然道出了自己的计策。   “突袭夏口!”张春华吃了一惊,施即秀眉一凝,“原来大王是声东击西之计,但春华听闻,黄祖于汉水之上,设了许多烽火台,大王想要出其不易的杀到夏口城下,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显然,张春华也知道那烽火台的厉害,对陶商的计策,存有几分疑虑。   陶商却眼珠子一转,心中蓦然有了主意,便笑道:“看来春华你是不相信本王能突袭夏口得手啊,那咱们就再打个赌,你敢不敢?”   “又要打赌啊?”张春华娇躯一震,脸畔顿时涌上了一层红云。   她想起了上次打赌,她不相信陶商能击破蔡瑁的水军,结果打赌失败,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亲了陶商一口。   那般羞涩难为情的感觉,至今想起,她都脸红心跳,却不想,陶商又要打赌。   “大王……大王又想赌什么?”张春华红着脸低声问道。   “就赌本王能否突破夏口得手,如果你胜了,本王就封你父为亭侯,这个赌注,还算诱人吧。”陶商笑道。   听到“亭侯”二字,张春华自然是眼眸一亮,俏脸上顿露喜色。   不过,她却没敢太兴奋,又问道:“那要是大王羸了呢?”   “要是本王羸了的话……”陶商嘴角扬起坏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已透出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那你张春华,就要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做本王的侧妃。”   陶商见跟她感情培养的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她自愿被纳为妃,尽快收取了她身上的“多子”天赋,也好为自己陶家开枝散叶。   听得陶商竟要纳她为妃,张春华身儿一震,脸畔顿时酥红如醉,美眸中涌起了深深羞涩,还有一丝丝的惊喜。   显然,她早已知道陶商看中了她,纳她为妃是迟早之事。   而经历了跟陶商的相处,她也早已深深爱上了陶商,对这位大魏之王又是爱慕又是敬畏,心中隐隐已憧憬着这一天的到来。   而如今,陶商是亲口说出要纳她为妃的事,尽管她心中有早有准备,却仍旧惊喜不已。   “怎么,不敢赌吗?”陶商笑看着她。   张春华紧咬着朱唇,害羞犹豫了一会,毅然抬起头,扬着秀鼻面向陶商,轻哼道:“赌就赌,春华就不相信,大王你每次会羸。”   “哈哈哈,好,够豪气,那你就在襄阳且住几日,做好准备,做本王的新娘子吧。”   狂笑声中,陶商策马而去,并未向北,却是沿着汉水,向南而去,只将脸蛋红扑扑的张春华,留在了身后。   陶商策马奔出水营,纵马当中,喝道:“时机已到,依原计划行事,各路大军给本王即刻改道南下,直奔夏口。”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夏口!夏口!   魏王之王诏令传下,一万铁骑之士,即刻杀奔南下。   陆上,陶商以项羽为先锋,统率一万轻骑沿陆路南下,作为辅助一路。   此役的关键,则在于水上这一路。   黄祖的主力皆在夏口以西,防守着陆口的伍子胥,江夏一郡的守军不过三千,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夏口城,沿汉水南下几乎畅通无阻。   陶商将亲统两万步军,赶往二十里外的一处渡口,在那里,他早已令人事先准备好了大量临时扎起的竹筏。   这些竹筏虽比不上战船坚固,但作用也不是用于水战,只是为了从水路运输他的兵马而已。   而在此之前,徐盛伪装成的商队,已经提前出发。   只要徐盛这一路兵马,能顺利的拔除夏口以北的那些烽火台,他的大军就可以乘竹筏直抵夏口城下,杀守军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杀进城去。   这就是陶商的计划!   ……   一天后,汉水之上。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汉水上是一片的金波鳞鳞。   徐盛负手立于船头,身上穿着一身商人行头,身后,近二十艘商船紧随其后。   荆州虽处于战争状态,但商人间的卖买却从未中断过,每天都有不少商船来来往往,穿行于襄阳于夏口之间。   对于民间这种商业往来,无论是魏国这边,还是楚国吴国这方面,都是予以默认的。   一方面是因为靠着这种民间贸易,彼此可以得到自己没有的商品,而另一方面,双方都要借着行商的名义,利用这些商船来运送细作,来往消息情报。   如果有一方拒绝商人往来,那么对方势必也会回敬相应的手段,这样的话,细作情报的往来便将断绝,所以,权衡利弊,哪一方也没有真正阻断行商往来。   所以,徐盛的这一支商船队伍出现在此,也并没什么异常。   从外面看起来,每船商船上不过是摇橹、扬帆的船工数名,但船舱之中,却暗藏着数十名精锐的士卒。   时近傍晚,徐盛这二十艘船只,终于行进到了夏口以北的水域,再往南几十里,便是夏口城所在。   到了这片水域,汉水江夏水军的巡逻船便多了起来,因是只有二十余艘小船,不足以对夏口城构成威胁,故轻易的便蒙过了巡船的盘查。   船行五余里后,东岸一侧,徐盛终于看到了烽火台的影子,他的眼中,立刻闪烁出了兴奋之色,当即喝令,各船开始向烽火台靠近。   他的商船队伍倒是可以越过这些烽火台,直奔夏口城去,但身后几十里外的陶商的大军,却没办法忽视烽火台。   所以,徐盛此行的任务,就是拿下烽火台,为陶商的后续大军扫清障碍。   烽火台方面的守卒,见有船只靠近,立刻警觉起来,为首的军官,立刻喝令部下准备点火,自己则带十余人来到岸边,喝斥着商船不得近岸。   “如今天色将晚,不敢再继续航行,只想在这里停靠一宿,还望军爷行个方便。”徐盛陪着笑,跳了下来,几步涉水上了岸。   那军官却把刀柄一握,冷冷道:“黄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烽火台,你们还是找别处靠岸休息吧,别让本官为难。”   “大晚上的,上哪儿去找靠岸处啊,军爷就行了方便吧,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军爷笑纳。”徐盛陪着笑上前,很熟练的掏出一个钱袋,塞在了那军官手里。   徐盛当海贼这么多年,干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知道当兵是就是为了图个钱,别说是黄祖的士卒,就是大魏的士卒,也照样见钱眼开,这是人之本性。   果然,那官军一见到钱,脸色马上由阴转钱,摆手大方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大晚上的行船,实在是危险,我们军队岂能不顾百姓安危,这样吧,就让你们暂且在此停靠一宿,明天天一亮就得马上走。”   徐盛连连称谢,忙召呼其余商船靠岸,并叫拿出船上所备酒食,犒劳烽火台上的士卒。   军官拿了钱,士卒们又有酒肉吃,一众烽火台的守军们,自然是完全松懈,只顾喝酒吃肉,全然没有提防。   不觉入夜。   徐盛见时机已到,遂是打了个口哨,藏匿于船舱中的几十名士卒悄无声息的摸黑下了岸,趁着夜色的掩护直奔烽火台而去。   哐!   徐盛飞起一脚,将烽火台下的柴木踢飞,手中现出战刀,一个箭步就窜了进去。   烽火台中,守卒们正围炉取暖,个个喝的酒足饱饱,打着瞌睡,徐盛踹门而入了都浑然不觉。   徐盛一进门,正碰到那个军官,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还解着裤子,大概是想去解手。   徐盛冷笑一起,手起刀落,便将那军官人头斩落。   紧接着,外面大股的魏军士卒,一涌而入,如虎狼般扑向那些刚刚才惊喜的守卒。   片刻间,十几名守卒便被杀尽,徐盛轻轻松松就拿下了这座烽火台。   拿下一座后,徐盛马不停蹄,沿汉水南下,直奔下一座所在,用同样的手段,接连将几十座烽火台,统统的拿下。   没有了烽火台的警视,陶商的数万大军,便承坐着竹筏,一路顺流南下。   至于那些江上的巡船,虽然发现了魏军大军,赶到烽火台去报信,想要点燃烽火,一靠岸,却马上被徐盛留在岸边,假扮守卒的士卒们,杀了个干净。   是以,陶商大军一路南下,夏口方面毫无丁点察觉。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前方东南方向,夏口城的轮廓,已是映入了眼帘。   立于筏头的陶商,虽一宿未眠,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倦然,当夏口城出现在视眼中是,瞬间兴奋到爆。   手中战刀向前一指,陶商狂喝一声:“夏口城就在眼前,给本王一鼓作气杀上进去!”   号令下,令旗如风而动。   几百竹筏加快速度,挟着立功心切的将士们,疯狂的向着夏口城扑去。   薄雾之中,固若金汤的夏口城,就像是沉睡中的婴儿,浑然不觉,死神正在逼近,大部分的百姓和士卒,尚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猫着,迷迷糊糊不愿起身。   城头,那些在夜中江风中凌乱了一晚的值守士卒,又累又冻,困倦难当,正三人一堆,围缩在余烟未尽的火盆边,等着有人来换防。   城西水营,只余几十艘小型战船,还有七百余算不上精锐的士卒,这里的大部分战舰的士卒,与城南的长江水营一样,都被黄祖带走,前往鲁山一线驻防,以防范陆口方向的伍子胥。   与平时一样,水营留守宋忠起来,在士卒们还未睡醒之前,就开始依惯例视察各处营盘,并没有发现没什么特别异样情况。   要说有可疑之处,便是昨天去往汉水上游巡逻的舰船中,其中有数艘,并没有按时间回来。   这让宋忠有些担心,不由抬头,向着岸边的烽火台方向看了几眼。   没有半柱狼烟,这意味着,北面是安全的。   宋忠便想,那些未归的巡逻船,多半是来不及回来,就近于岸边休息而已,遂也不再多疑,继续巡视。   天明时分,宋忠站在栈桥的末端,这里已经是水寨的最外端,放眼望去,茫茫汉水在晨耀的照耀下,反射着鳞鳞的波光,与这将散的江雾交相映衬,竟有几分如梦如幻。   “陶贼终于北撤了,咱们江夏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宋忠正欣赏着这景色时,忽然间,耳朵竖了起来,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异动,那声音,来自于江上。   是划水声,从上游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转眼已似滚滚怒涛而来。   宋忠本能的向着汉水上游望去,极目远眺,透过渐散的江雾,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一簇簇的黑影在飞快的逼近。   宋忠并没有太过的疑心,他猜想那也许只是归来的巡逻船,或者是南下做生意的商船。   很快,他的精神就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声音再熟悉不过,那是百舸千流正在浩浩荡荡的冲来的击水声。   宋忠心中一惊,急是举目望去,只见江面之上,黑色巨墙般的影子,正在飞速的逼来,陡然间,他的脸扭曲变形,凝固在了惊恐愕然的一瞬,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魏军!是魏军!”   宋忠惊到身形一晃,连声音都哑了,视野中,只见数不清的竹筏,如乌云遮地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水营方向卷来。   船头上,全副武装的魏军将士,正狰狞的斗睁的双睛,如见猎物一般死死的盯向这边,个个杀机如狂。   宋忠急是再向烽火台方向,惊奇的发现,沿江一线,竟然没有半点烟火,好像那烽火台的士卒们,都变成了瞎子一眼,看不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杀奔而来的魏军。   宋忠脑子瞬间嗡的一下轰响,身子摇摇晃晃,惊到倒退三步。   左右,那些楚军士卒,也个个惊到目瞪口呆,顷刻间陷入恐慌与混乱之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让黄祖变成孤魂野鬼!   魏军偷袭!   这时的宋忠,方才从匪夷所思中醒来,急是回身奔往大营,边跑边大声喝令全军速速迎战。   可惜,他晚了半步。   魏军来的太突然,就在宋忠来不及跑上岸时,当先的一艘魏军船只,就已便撞入了水营。   徐盛手提着战刀,一个箭步跳上栈桥,身后的士卒们,跟着蜂拥而下。   手中滴血的战刀一扬,徐盛豪情万丈,大喝一声:“随本将杀上岸去,为大魏而战!”   “为大魏而战!”   “杀——”   身后魏军将士,喊杀之声如轰轰震天,一班虎熊之士,直如出笼的猛虎,狂卷入敌营。   徐盛身先士卒,率前驱当先杀到,紧接着,数不清的竹筏,一面接一面的冲入敌营中,成百上千的魏军士卒,一跃跳上岸来,如潮水一般卷入惊恐的敌人。   徐盛发足狂奔,手中战刀舞动如风,刃风过处,肢飞血溅,将那些仓皇迎战的敌兵如斩败絮般击杀。   转眼间,整个敌营中,便已血雾横飞,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如海啸的巨浪一般冲上岸去,那些尚自昏睡中的敌兵们听闻异动,连衣甲也来不及急穿就冲出帐来,转眼却为袭卷而来的怒涛碾杀。   魏军数十倍于敌的兵马,这样突然杀至,楚兵如何能够抵挡,简直形如屠杀。   退往寨中的宋忠,眼见己军败溃难当,只得一面极力组织抵抗,一面派人去往夏口城向黄射报警。   而此时,徐盛已一马当先,率军杀过水营,直撞向旱营而去。   一身血染的他,举目望去,看到的是全线溃逃的敌人,却唯有斜首处,一名敌将仍指挥着百余江夏兵,做着垂死的抵抗。   “今天,正是我徐盛斩将立威,再次名扬天下之时!”一声暴喝,徐盛拖动着战刀,脚下飞溅着血泥,巍巍如杀神一般扑向那顽抗之敌。   正自指挥的宋忠,眼见一员敌将狂扑而至,急令部下放箭阻挡。   箭矢如飞蝗般扑至,徐盛的脚步却无一丝停滞,冲杀之际,战刀狂舞如风,化出层层的铁幕,将那袭来之箭轻易的弹落。   刹那间,徐盛撞破乱军,杀至了宋忠跟前,战刀狂扇扫而出,将拦路的最后几名楚卒,斩为粉碎。   漫天的血雾中,徐盛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战刀拖着血色的尾迹,径向宋忠扑去。   宋忠没想到,这杀来的大将,武道如此之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千钧一发,宋忠也不及多想,只能咬紧牙关,极力举刀相挡。   电光火石一瞬间,徐盛一跃纵起,手中战刀自上而下,当空斩落。   吭!   猎猎的金属交鸣声中,宋忠身形剧烈一震,双臂深深弯下,竟觉无尽的大力灌身体,只震得他五内欲裂,这狂力的压迫下,双膝一屈便给压趴下来。   徐盛的武道,显然远胜于宋忠。   “他的武道,远胜于我,怎么办……”宋忠心中震撼,徐盛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低啸声中,战刀转眼横扫而来。   宋忠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战刀勉力一竖,使出了吃奶的劲,妄图抵挡这一击。   哐!   又是一声轰鸣,星火四溅。   巨力震荡之下,宋忠只觉虎口处剧痛,鲜血已从五指中渗出,巨力震击之下,竟是站立不稳,啷啷呛呛的向后跌去。   一击震退敌人的徐盛,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如豹子一般窜出,手舞处,但见一道寒光掠过。   刷!   电光火石的一击,宋忠还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招时,徐盛的刀锋,已经从他的腰下拦过。   宋忠斗睁着双眼,充血的眸中是无尽的惊骇,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上半截身体,正在跟下半身分离……   “你——你——你——”宋忠嘴里吐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截身体,滑落下去,轰然倒地。   徐盛剑眉如刃,傲气冲天,猿臂一动,战刀收回。   三招毙敌的徐盛,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手舞战刀,杀上旱地,一路向着夏口城杀奔而去。   身后,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在徐盛的率领下,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荡平了夏口城西的水陆敌营,将近七百名兵卒,杀到一干二净。   随后而至的陶商,一路无阻的登上了伏尸遍地的江岸,策马飞奔,率领着后续的万余兵马,向着夏口西门袭卷而去。   片刻间,陶商的精锐之师,已如潮水般,涌至了夏口西门城下。   “怎么会这样,几十座烽火台,为何没有半点警报,竟让陶贼这般轻易杀至夏口,难道陶贼长了翅膀不成!”   城头上,望着漫卷而至的魏军,黄射已震惊到目瞪口呆,头皮想破也想不通,陶商是怎么做到的。   惊怔半晌,黄射蓦然间惊醒,大叫道:“快,快关闭城门,所有人都上城,速派人给父帅发急报,请他回师救援!”   惊醒的黄射,眼见水寨被攻破,仓促之下,他只得下令即刻关闭四门,并调动城中一千多兵马赶来增援。   因是这场奇袭来得甚快,黄射在仓促之下,根本不及把所有的兵力调集上城,当陶商的大军杀至西门前时,城头还处于混乱之中,沿城守军,不过两百余人。   陶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声狂笑,陶商战刀向着城头一指,喝道:“文向,夏口城就在眼前,又是一件大功,你敢不敢去取!”   徐盛先破烽火台,又第一个杀上夏口水营,两件大功拿下,却还嫌不够,杀意未尽的他,被陶商激起了斗志,二话不说,挥军就向城头攻去。   陶商知道徐盛的实力,更知徐盛憋了一口气,立功心切,便有心让他再立大功一件,令他统兵攻城。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吹响,徐盛统帅七千先锋军,如潮水般向着西门涌去。   上百张随着竹筏一道运抵水营的云梯,旋即被竖了起来,砰砰的砸向城墙,在徐盛的喝斥下,数以千上的将士们,开始奋不顾身,无畏的向上攀爬。   夏口城坚固高大,黄祖经营十余年,其坚固程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江陵襄阳的存在。   这样一座城池,如果黄祖有足够兵马坚守,除非陶商把巨型破破锤也运来,否则一时片刻间,根本难以攻上。   不过现在,陶商杀了个出其不意,不到两千的夏口守军,有七百被歼灭在水营,城中所余兵马不过一千余人。   而且,事发突然,黄射根本来不及把所有的一千兵马,都调往西门守备。   眼下城头之军,不过三百余人,且个个惊慌失措,如何能面对几十倍魏军的狂攻。   不过,楚军兵马虽然少,却为黄祖麾下的百战精兵,战斗力相当强悍,在黄射的喝斥下,勉强平伏下心情,做出最后的顽强抵抗。   城头上,箭矢如梭,飞石呼啸,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时有魏军士卒被砸中,从云梯上坠下。   “守得还挺顽强的嘛,幸亏用了声东击西之计,否则还真不好攻……”陶商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更多的,却依旧不屑。   敌军再强,战斗力又岂强得过他大魏雄师,陶商就不信,区区三百敌人,能挡得住自己几十倍大军的进攻。   放眼望去,沿城一线,魏军斗志高昂,视死如归,一人从云梯上坠落,另一个眉头也不皱一下,立刻顶上去,冒着死亡的威胁,继续无畏的向上攀爬。   不到一刻钟,守军的反击之势,便被压制了下去,人数上的劣势终于开始显现,全线攻城的魏军将士,使得黄射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几乎疲于奔命的应付处处将要被攻破的防线。   徐盛瞅准了时机,一手提刀,一手扶梯,虎熊之躯纵上云梯,敏捷的飞快向上攀去。   城上守军,几次用飞石企图砸他,却皆被他躲开,转眼间,徐盛离城头不过几步之高。   眼见挡不住那勇猛的敌人,城头上,几名敌卒抬起一根巨大的檑木,高举起来,企图顺着云梯压下去,让徐盛无处可避,一举将他砸死。   见得此险情,徐盛想也不想,暴喝一声,手中战刀就飞掷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中间一名敌卒便被当胸砍中,惨叫着倒翻于地。   少了一人支撑,其余两人举不住,檑木就势砸落下来,将那二人压砸于下。   徐盛拔下别在后腰的另一柄战刀,双足奋然上纵,几下就站上了城头。   当徐盛第一个跃上城头时,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将城上守军尽皆震慑,而城下的魏军将士们,则倍受鼓舞,激动的叫喊声,令天地震颤。   陶商也兴奋不已,遂叫擂鼓助威,并命全军大举攻城。   徐盛勇武的激励下,几万魏军将士,斗志如狂,战意狂飙,如潮水般向城上卷涌。   登上城头的徐盛,手中战刀狂舞,将四面围来的敌卒如草扎的般扫倒于地,护住了一片城头,掩护下面更多的士卒,不断的爬将上来。   一处突破,沿城一线,处处突破,守军防线很快全面瓦解,越来越多的魏军将士冲上城头,将崩溃的敌卒,无情的砍翻于地。   “可恨,这夏口城是守不住了,我得赶紧逃去跟父帅会合……”黄射眼见大势已去,不敢再战,只得逃下城头,向着南门方向逃去。   随着吊桥的斩落,城门的落下,无数的魏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城门处一涌而入。   大魏的战旗,终于插在了夏口城头。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夏口攻城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91。”   前番赤壁一役,陶商收获了不少魅力值,今日一战,又收获1点,魅力值已突破90大关,向着满百冲击。   陶商兴奋如火,眼看自己的将士们,如狼似虎般从城门杀入,眼看着大魏的王旗,在夏口城头升起,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他却并没有被这突袭得手冲昏头脑,也不急于入夏口城,而是率领五千精锐的亲军铁骑,向着南门一线追去。   夏口南面沿江一线,还有一座长江水营,内中还有战船近百,守军千余,陶商要杀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不给黄祖剩下,让黄祖和他的一万水军,彻底的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第四百九十五章 劝降   大魏王旗一往无前,数千魏军步骑,在晨光的照耀下,犹如一条黑色的巨龙,挟着漫天狂尘,向着南门方向杀来。   那位黄家大公子,这个时候,也正率领着两百残兵,向南门狂逃。   “怎么会样啊,想不通,我想不通啊……”   黄射精神迷茫,思想依旧思于匪夷所思之中。   令黄射真正感到震惊的是,并不是夏口的失陷,而是陶商如何避过他沿江的烽火台,犹如神兵天降般,没有一丝征兆的出现在夏口西门外。   不仅巡逻船没有报告,就连修筑在汉水沿岸的烽火台,竟也没有一处点燃示警的烽烟。   此时的黄射,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透陶商是如何做到这不可思议之举。   前方,南门已至,黄射也没功夫再琢磨,召呼南门城头上的几百守军弃城,随着他向更南面,江岸边的水营而去。   那里,还有几百水军,七八十艘小船,只要他能顺利的逃至水营,登船逃往长江,就能逃过今日一劫。   可惜,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罢了。   正自狂奔之时,大道之上,陡然瞥则斜刺里一彪人马冲杀而来,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前来截杀自己。   狂尘血雾中,那一面骄傲飘扬敌旗上,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魏”字。   魏字王旗,是陶商亲自杀到!   “陶贼!陶贼竟然亲自统兵袭我夏口?”   黄射精神陡然遭受沉重打击,震惊错愕,万没有料到,陶商竟早料到他会从南门出逃,放着西门不入,专门前来截杀于他。   就在黄射和他的残兵,震惊错愕的功夫,斜刺里,魏军已呼啸辗压而来。   陶商早就手痒痒了很久,今日正是杀个过瘾的时候,长啸一声,手舞长刀,如黑色的闪电般射至。   “挡本王路者,杀!”   狂啸声中,刀锋撕破空气,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   但听惨叫之声连起,斜向的两名敌骑一个被拦腰斩成两截,一个被从斩下半边肩膀,惨嚎着翻落马下。   血雾中,陶商犹如巍巍杀神,长刀所向无敌,转眼间,将逃出来的敌军,从中撕为两半。   跟随于他身后的魏军将士,狂扑而上,顷刻间,便将混乱的敌军,撕成了数截,分割绞杀。   陶商杀至,黄射慌得是心惊胆战,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士卒,只埋头向着水营方向鼠窜。   横飞的血雾中,陶商鹰目一扫,瞥见五十余骑士,环护着一名年轻敌将匆匆而逃,想来那敌将必是重要人无。   “系统精灵,给本王扫描那敌将!”陶商用意念喝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黄射,统帅61,武力60,智谋52,政治45。”   原来是黄祖的崽子啊,武力这么低,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陶商一声冷笑,拨马转向,率领着一众铁骑之士,向着黄射所在,狂杀而去,转眼间的功夫,陶商便如狼驱羊一般,一路辗杀着仓皇的敌人撞入水营。   水营中,亦闻知汉水水营失陷,西门被破的消息,惊恐之下,寨中五百余水兵各自仓皇的逃上战舰,已是打算弃守夏口。   魏军一到,更是把这水营守军吓得魂不守舍,也不得上边将令下达,纷纷将舰船驶离水寨,逃往江上。   魏军的铁骑狂潮,狂飙杀至,撞入敌丛中,将来不及上船的敌卒,如草扎的般,斩成肉泥。   陶商更是杀到过瘾,手中的染血的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奔逃之敌,踏着血路,一路杀至了水边。   鹰目,锁定了狂逃的黄射。   视野中,失魂落魄的黄射头也不敢回,如受惊的羔羊,只顾埋头向前狂奔,刚刚奔至岸边,却惊惊恐的发现,一艘艘的战舰尽数离岸,竟将他这少将军给抛弃。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混账!”黄射咬牙大骂,心急如焚。   惊恐绝望中,黄射四下一扫,惊喜的看到,十几步外,一艘艨冲才刚刚驶离岸边,他急是一拨马,向着那艘艨冲狂奔而去。   他是打算借着战马的冲离,越过不算太宽的水面距离,直接跳上那艘船。   “被本王盯上,你还逃得了么!”斜向处,陶商冷笑一声,纵马如风,斩出血路,前来截杀他。   两骑相距尚在六七步之远,只见那黄射已纵马跃离栈桥,向着几步外的斗舰甲板纵去。   陶商想出不想,顺手拔出腰间佩剑,朝着半空中的黄射,就直接的甩了出去。   身在半空的黄射,心中已经开始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眼看着战马就要踏上甲板的一瞬,却陡觉后肩一阵剧痛,低头一瞟,自己的前边竟然已透出了染血的剑锋。   惊痛之下,黄射再也夹不稳战马,惨叫一声,便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扑嗵一声就坠入了水中。   黄射水性极好,受伤也非致命,一落水便钻了出来,拼命的划水,好容易喘着粗气,爬上了栈桥。   就在他刚刚爬上来,来不及喘口气起,却发现自己身前,已被巍然如铁塔般的身躯,挡在了眼前。   他颤抖着抬起头,却见一张英武讽刺的目光,正象看小丑一般,冷眼俯视着那。   那一柄滴血的战刀,就横在他眼前,一滴滴温热的鲜血,还在缓缓往下滴落。   “陶……陶……”   黄射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痛苦的脸上瞬间涌满了震怖畏惧,牙关都在打结,半晌都说不出“陶商”之名。   陶商却冷笑一声,手臂一动,刀背砰的一声,重重拍在了黄射愕然震怖的脸上,直接把黄射拍出了七八步远,口吐着鲜血牙齿,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先留他一条狗命,绑回夏口城去,本王还有用处。”陶商冷笑着喝道。   左右一众亲兵,一拥而上,便将黄射绑起。   陶商横刀立马,傲立于栈桥之上,回首四望,整个水营已被血雾所染。   不知过了多久,杀声终于停歇,这一场杀戮,落下了帷幕。   计点战损,陶商死伤兵马不足数百,而夏口的两千敌军,却几乎被全歼,除了侥幸逃往长江的几百水军外,守军可以说全军覆没。   除了夺取夏口之外,汉水水营中,近七八十艘的战船,也皆落入了他的手中,有了这些战船,陶商就可以让徐盛去收拾回夺夏口的黄祖。   这座控制着长江,还有汉水,两大水系的重镇,终于被陶商踩在了脚下。   陶商还往夏口城后,当即又下令,分兵攻取江夏所属沿江重要诸县,同时又令徐盛修整夏口西南两座的水营,准备应对黄祖水军的回夺。   王令传达下去,已是日近黄昏,陶商便高坐在那原本属于黄祖的军府中,高坐于上,传令将那黄射押解前来。   片刻后,一身是血,灰头土脸的黄射,便被亲兵拖入了堂中。   一入堂中,黄射抬头便瞪向陶商,眼神之中除了几分畏惧外,还充满了仇恨和茫然。   一见黄射,陶商便用命令的口气,冷冷道:“黄射,念在你和你父久居江夏,这些年并未参与刘表入侵我大魏的战争,本王给你们父子俩一条生路,只要你写一封信给你父,劝他归降本王,本王就放过你们黄家。”   陶商要招降黄祖。   他倒并非看中黄祖的能力,而是看中了黄祖手中,那一万多精锐的江夏水军,还有近四百余艘战舰。   倘若以把这一万水军战舰,完整的收入囊中,短时间内,陶商的水军数量,就以爆增到三万多。   以这样的水军实力,别说是防范吴国的卷土重来,就算是顺流直下,前去征伐吴国,也将有几分胜算。   所以,他当时在水边时,才没有一刀斩杀黄射,留了他一条狗命。   黄射蓦然一震,苍白如纸的脸上,陡然间涌起了羞恼之色,厉声道:“我黄家乃大楚之臣,当世名门,自当为保卫大楚战到最后一口气,岂有投降你这残暴的入侵者之理!”   黄射慷慨激昂,俨然一副忠臣之状。   “好一个大楚之臣,若非你父在乌林一役,弃了刘表先逃,本王还杀不了刘表,你们还真是刘表的忠臣啊。”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此言一出,黄射眼中顿时掠过羞愧,却不敢承认,亢奋的尖声叫道:“乌林一役,我父已竭尽全力,根本没有抛弃我家大王,先王他正是被你害死,我父子才誓要抵抗到底,为先王复仇!”   陶商刀锋似的眼眸中,陡然间杀机凛燃,见得陶商面色有变,黄射隐约感受到了那强烈的压迫感,世家公子的自尊,却令他勉强的撑着一副慷慨之状。   “在本王面前,你就不要演什么大义凛然了,本王再问你最后一句,这劝降书,你写还是不写!”陶商字字如刃,已是在向黄射下最后的通碟。   黄射却胸脯一挺,傲然道:“我黄家子弟,个个高风亮节,铮铮铁骨,你想让我给我父帅写劝降书,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射大义凛然,很干脆的拒绝,言语之中还有几分嘲讽。   如果,黄射知道,陶商是怎么对付那些被俘的世家公子的话,他肯定会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而后悔。   面对着黄射的慷慨,陶商笑了,拂手喝道:“荆轲,给本王往死里抽他嘴巴,本王倒要看看,他的嘴巴是不是跟他的骨气一样硬!” 第四百九十六章 黄祖的美梦破灭   荆轲早看着这个自傲的黄家公子不爽,耳听陶商令下,手痒已久的他,几步便冲下堂来,抡起粗大的手掌,冲着黄祖嫩嫩的贵公子脸,就是狠狠一耳光扇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感觉,就像是沾水的皮鞭抽在了肉上一般响亮。   紧接着,大堂中便响起一声惨叫。   荆轲90的武力值,力气何其之大,这一巴掌抽过去,瞬间把黄射抽出两步之远,滚倒在地上,嘴里狂喷一口鲜血。   “陶贼,你竟敢这般——”   黄家大公子何曾受到此如此的羞耻,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挣扎着爬将起来,张口就要怒骂。   荆轲却不给他机会,没等他骂出口,胳膊一抡,第二巴掌呼啸着就扇了上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惨叫声中,黄射一口鲜血再喷而出,顺口将一颗门牙也吐了出去。   接下来,荆轲左右开弓,耳光左一个右一个,不停的扇向黄射,转眼间就抽了他三十多个大嘴巴子,把黄射抽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就连他老爸黄祖站在跟前,恐怕也认不出来他。   “我知错了,大王饶命,我愿写劝降书,我愿意啊,求大王别打了……”几十巴掌下去,黄射再也撑不住,哇哇叫着,张口苦苦求饶。   陶商微微抬手,荆轲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将手上的鲜血,擦在了黄射的身上。   而此刻,黄射则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神恐惧战栗,满脸血污,脸肿到分不清是谁。   区区几十个巴掌,便将高傲的黄大公子,打出了原型。   “早早服软,也不至于挨这顿苦,真是自讨苦吃。”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令,将笔墨拿来。   左右遂将早就备好的笔墨拿上来,黄射只能伏在地上,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颤巍巍的写下了一封劝降书,恭敬颤抖的双手奉给陶商。   陶商将那沾有血迹的书信看了一看,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冷冷道:“你倒也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不过你黄家的生死,还要看你父黄祖识不识趣了。”   这话意思,自然是黄祖归降便罢,若不归降,他黄射,还有整个黄家,还是要被灭。   黄射顿时吓得全身哆嗦,趴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陶商却赖得再看他这副熊样,摆手喝令将他拖下去,接着便令将这道书信,派人送往鲁山黄祖的手中。   “这王这扇耳光的手段,当真是百试不爽啊。”身边的张良,笑叹道。   陶商却不屑一笑,“所谓的世家公子,多为绣花枕头,对付这种人,几巴掌就足以让他人现出原型。”   张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又道:“如今咱们夺了夏口,黄祖便成了孤家寡,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前往吴国投奔孙策,要么就是做最后一博,前来争夺夏口,咱们还得早做准备才是。”   “那子房以为,黄祖老贼是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陶商点头问道。   “当然是后者。”张良不假思索道,“黄祖毕竟与孙策有杀父之仇,先前两家联盟,孙策看在他可利用的份上,才会暂时放下父仇,如今他变成丧家之犬逃往吴国,毫无利用价值可言,孙策不宰了他才怪。”   陶商一笑,“子房言之有理,看来,本王得做好准备,跟这老贼再打一场水战了。”   冷笑声中,陶商鹰目望向西面,目光之中吐露着强烈的自信……   夏口以西四十里,长江北岸,鲁山敌营。   此间与陆口魏军水营,相隔有百余里,西北一带有鲁山屏障,南为长江,东为夏口,乃是绝佳的险要之地。   黄祖便选择在此间下寨,安设水营,作为拱卫夏口屏蔽。   中军大帐。   时已入夜,黄祖正在帐中,与蒯越勾勒着西征江陵,光复楚国的宏图大计。   “陶贼主力一走,咱们就可以邀孙策卷土重来,合我两国之兵,击灭了伍子胥的水军,到时候魏军水军一灭,陆军再强都不足为惧,攻克江陵,收复襄阳,甚至是光复大楚,已是指日可待了。”   蒯越手指着地图,纵横谋划,一脸的自信。   黄祖忍不住哈哈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便压低声音道:“如今二公子已死,如若光复了大楚,难道我们还要奉大公子为主吗?”   “这个嘛……”蒯越干咳了几声,“咱们当初是想扶持二公子,我们素来与大公子不和,如果拥立大公子上位为王的话,只怕日后他清算起来,没我们的好果子吃啊。”   “异度言之有理,那我们该当怎么做?”黄祖点着头道。   蒯越嘴角扬起一抹残冷的诡笑,“眼下大公子正被魏延那叛将,围于临湘城,咱们可不急着西进,等到临湘城破,我们再无顾虑之后,便可……”   蒯越话未言尽,眼中冷笑又起。   黄祖明白了,蒯越的意思,自然是想借魏军之手,除掉刘琦这个隐患。   “异度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是妙啊!”   黄祖拍手大赞,却又道:“只是,如果大公子也死了,咱们就算是光复了大楚,又当奉何人为主?”   蒯越笑了,笑的不屑,忽然间向着黄祖一拱手,“刘家父子不过是外来者而已,他们把大楚败到这般地步,根本不配再统治我荆楚,黄将军若能光复大楚,便是我楚人的英雄,介时我等自然当奉黄将军为大楚之王。”   此言一出,黄祖身形先是一震,旋即放声大笑起来,很显然,蒯越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刘氏父子皆死,他黄祖又手握重兵,立下光复楚国的奇功,放眼荆楚,谁还比他更有资格当这个大楚之王。   狂傲兴奋的笑声,在大帐中回荡。   正当这时,一名亲军从外匆匆而入,将来自于夏口十万火急的情报送上:   陶商突袭夏口,夏口城已失!   黄祖的得意之笑,瞬间凝固成了骇然一瞬,原本自信满满的蒯越,也愕然变色,惊得目瞪口呆,眉宇间也难抑惊异之色。   “老夫在汉水设有几十座烽火台,夏口城尚有兵两千,陶商那厮纵然偷袭,又如何能这么快的攻破夏口城,绝不可能!”黄祖一把夺过情报,歇厮底里的大吼大叫。   情报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陶商是如何以徐盛假扮商人,让烽火台瘫痪无用,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至夏口城下,一举夺城的经过。   看完这道情报,黄祖整个愕然无语,眼神中全都是匪夷所思的惊异,惊的喃喃自语道:“陶贼他……他竟然用这等无耻手段,破了我的烽火台,该死……”   大帐中,弥漫着惊恐绝望的情绪。   半晌后蒯越才深深一吸,苦着脸道:“不想陶贼如此狡猾,连我烽火台之策都能破,看来是天要亡我大楚,黄将军,眼下夏口已失,我们已无处可去,看来只有前往吴国,去投奔孙策一条路可走了。”   “老夫绝不会去投降孙策,老夫跟那小霸王有杀父之仇,去投奔他只有死路一条!”黄祖一拍案几,断然的否决了蒯越的提议。   蒯越一时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黄祖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为今之计,只有趁着陶贼立足未稳,我军军心未乱之际,迅速回师,夺回夏口,才是上上之策。”   蒯越却眉头一皱,忙道:“陶商既然敢突袭夏口,显然是预谋已久,必会早有准备,黄将军切不可冲动。”   便当这时,言是黄府的家仆奉了黄射之命,前来投奔。   黄祖正忧心儿子的生死,一听有家仆奉黄射之命前来,急是令将传入。   片刻后,家仆跌跌撞撞而入,一脸沮丧,一面哭诉着夏口失陷,公子被擒之事,一面将黄射的那封亲笔信奉上。   看到那封信后,黄祖彻底的怒了,怒到老脸扭曲,眼珠子都几乎要气炸出来。   那竟是一封劝降书。   堂堂黄祖之子,竟以这种不知羞耻的文字,来劝自己向陶商这狗贼投降,这简直是对黄家的羞辱,对他黄祖的莫大羞辱。   黄祖是一脸恼羞,再看信上有血迹时,便明白,儿子必是在陶商的威逼折磨之下,被迫写下这封劝降书。   盛怒之下,黄祖愤然起来,大叫道:“传本将之命,即刻尽起全军,随我夺回夏口!”   “黄将军切莫冲动啊,陶商今日攻下夏口,兵马又胜于我军,光凭我一万水军,想要夺回夏口,只怕胜算无多。”蒯越急是劝道。   黄祖却一声冷笑,傲然道:“陶贼虽然兵多,却皆为步军,他的水军主力,统统都在陆口,老夫就是要凭着水军优势,先在水上大败陶贼,再趁胜一鼓作气攻入水营,必能夺回夏口。”   “可是——”   “你不必再劝了!”黄祖一拂手,决然道:“投奔吴国是决无可能,逗留在这里,最终也只能军心崩溃,全力回夺夏口是最后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看着被激怒的黄祖,蒯越知道,他这是中了陶商的激将法,但面对盛怒之下的黄祖,知道劝说也无用,只能摇头暗叹。 第四百九十七章 斩首行动   夏口城,晨光初升,金霞染着了城墙。   魏字王旗,猎猎飞舞。   王旗下,陶商如青松傲立,远望着城外。   西岸的汉水水营和南岸的长江水营,数万魏军将士,此刻已森然有序的布列于两寨,强弓与硬弩皆已上弦。   徐盛所率的两千水军已先行溯江而去,陶商此刻所要做的,只是坐镇夏口城,等待着上游水战的消息。   徐盛虽有水卒两千,本是没有战船,奇袭夏口成功后,夺取了一百多条楚军战船。   现在,他就要靠这一百条船,两千水卒,却迎战黄祖的一万水军。   如果徐盛水战失利,黄祖的水军就会一鼓作气,趁势杀上水营来,那时,陶商就要以步军击退他的进攻。   陶商当然有信心,以步军击败黄祖,不过,这却并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一旦徐盛水军不胜,黄祖的战舰就可以进入汉水,肆意的搔扰后方,兵马更可随时登岸,以切断襄阳通往夏口的粮道。   而伍子胥随后赶到的水军,虽然可以赶走黄祖,但黄祖依旧可以逃往下游,重新建立水寨,以结连孙策的援军。   对陶商来说,最好的结局,自然是收编黄祖这支水军,而现在,黄祖既然不肯降,那就只有消灭了他,免的这股力量落入了孙策手中。   徐盛先前已立下军令状,声称有办法凭两千水军,击败黄祖的一万水军,陶商深信了徐盛的能力,才会摆出今天的阵势。   天光大亮。   风起了,天气开始变冷。   陶商也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目光由近而远,延伸向了上游,看同了那滚滚无尽的长江。   “黄祖要强于蔡瑁,大王真的认为,徐文向能够凭两千水军,就击败黄祖的一万水军吗?”身边的张良,表示了担忧。   陶商却一笑,傲然道:“徐盛从海西起就跟随本王,他说有信心,本王就相信他必有把握。”   张良眼神微微一动,又道:“徐文向确实是一员水战好手,可他缴获的那些战船,皆为小船,且数量只有两千,而且还是逆流迎战,这难度比先前伍子胥破蔡瑁,还要难上许多。”   陶商剑眉微微一动,显然张良所说,其实也是他先前所顾虑的。   尽管陶商心存疑惑,但信奉用人不疑理念的他,自信徐盛既然敢叫战,必然有自己的底牌。   所以,当徐盛提出请战,陶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场就一口应允。   眼神只微微一动,陶商接着却豪然一笑,“黄祖虽占尽优势,本王却相信,徐文向必有绝对的把握,咱们就坐等他的捷报吧。”   陶商语气自信之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张良不禁一震,深为陶商对自己判断力的自信而感染。   “大王生平用人,从来都没用错过,想必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错吧……”张良心中的那份忧虑便也放下,只振作精神,静待大战的结果。   ……   夏口以西,长江。   江风徐徐,吹动一丛丛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很快消失在大江的水声下。   徐盛嘴里含着一根苇草,静静伏在船头甲板上,双手轻轻拨开苇丛,鹰目远望西面。   前方视野中,大江茫茫,不见片帆。   徐盛就这样等了几个时辰,直到近午时分,大江依旧一片安静,连个鬼影也没有。   徐盛能够感觉得到,身后士卒们当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某种焦躁的情绪,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焦躁的情绪越发的浓重。   徐盛却依旧沉静如冰,眉宇之中,不起一丝波澜,嘴里含着根苇草,只闲淡的嚼着。   日过当空,突然间,徐盛眼眸一动,看到了什么异动。   那刀锋似的目光极目远望,隐隐约约,仿佛看到黑压压的乌云,正贴着长江徐徐而至,速度极快,只片刻之间便在里许之外。   那乌云不是别的,而是遮天蔽日的云帆,大江之,很快出现成百上千的大小战舰,气势汹汹的顺流东下,战舰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中央那艘巨大的斗舰上,那一面“黄”字大旗正高高的飘扬。   “他娘的,黄祖老贼,你终于来了!”徐盛兴奋的把嘴里苇草一吐,骂了一句。   里许外,旗舰之上,黄祖披甲扶剑,傲然的冷视着前方,眼眸之中闪烁着凝重迫切。   得知夏口失陷的消息,在看到黄射那封劝降书之后,愤怒的黄祖,率领着一万名精锐的水军,五百余艘战舰,日夜不停的顺流东下,向着老巢杀奔而回。   和黄祖一样,那些江夏本土出身的士卒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回老家,从陶商的“魔掌”中,救出自己的妻儿老小。   焦争之下,这支江夏水军,以满帆满桨的速度,再加上顺流之势,一路向着夏口飞驰而去。   黄祖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回夏口,这也正是陶商逼迫黄射写那封劝降书的目的,为的就是激怒黄祖。   这也是徐盛敢于以弱敌强的自恃所在。   一刻钟后,浩浩荡荡的江夏水军从眼前驰过,急于东归的江夏军,全然没有觉察到,两岸的苇丛之中,几千魏军水兵,正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黄祖太心急了,他只顾着顺流疾驰,根本没时间去派出哨船先行侦察,而且在他看来,陶商虽然袭了夏口,但兵马多为步军,根本没有足够的水军,来在长江上阻挡自己的前进。   他更是作梦也想不到,陶商竟然派出徐盛,以两千兵马就敢前来阻击他。   此刻,这支他瞧不起的水军,就埋伏在他的身边,他却浑然不觉。   苇丛中,徐盛目光如炬,冷冷的注视着一艘艘经过的敌舰,寻找着什么。   蓦的,他眼神微微一动,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到了“黄”字大旗,扫一了黄祖的所在,那一艘旗舰,正是他今日主攻的目标。   “点号火,出击!”徐盛把嘴里的苇草一吐,毫不迟疑的跳了起来,挥刀大喝一声。   将令传下,早已准备好的狼烟,立刻被点起,熊熊烟柱直冲云空,方圆数十里皆清晰可见。   进攻的信号发出!   转眼间,埋伏于大江两岸苇丛中的魏军两千水卒们,同时看到了狼烟信号,压制的战意,陡然间被点爆。   击水声骤然响起,魏军水军将士们拼尽全力,拼了命的狂划手中之桨,阵阵的呦喝声如怒涛而起,一艘艘艨冲从苇丛中窜出,如狂鲨一般,以钳形方式,从两翼向着敌军舰队中军所在扎去。   那一艘“徐”字旗所在的艨冲,其行如风,劈波斩浪,直奔黄祖的旗舰而去。   此时的黄祖,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完全没有想到,两岸的苇丛中竟会藏有伏兵,甚至当岸边升起浓浓的黑烟时,他也只以为是当地的农夫在烧桔竿而已。   直到片刻后,魏军快舰冲近之时,那些江夏兵们才震惊发觉,响起了尖叫声。   “苇丛中藏有敌人伏兵,我们中埋伏了!”   各舰之上,尖叫示警声大作,旗舰之上的黄祖,方才受到惊动,下意识的向着两侧看去。   骇然变色!   当黄祖看清那飞速逼近的敌舰时,瞬间惊到目瞪口呆,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如同见了鬼一般。   “不好,我只顾着杀往夏口,竟没想到,陶贼竟在两岸藏了伏兵!”   黄祖心头剧烈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他就深吸几口气,强行压制下了震动的心情。   因为他发现,魏军虽然藏有伏兵,但舰船不但少,而且还都是艨冲小舰,看样子数量应该只在两千人左右。   这么弱的一支伏兵,想要冲破他数倍的水军,似乎也有点太瞧不起他黄祖统御水军的能力了。   眉宇间闪烁着不屑,黄祖冷哼一声,傲然道:“敌军船少兵少,有什么好怕的,传令各船转向,歼灭来敌!”   “黄”字大旗所在的旗舰上,令旗摇动如风,如百艘江夏战船,纷纷吃力的改变方向,试图掉转船头来迎击突然从两翼杀出的魏军伏兵。   各舰斗船虽稍有骚乱,但并未乱了阵脚,转向变阵之际,一支支的箭矢似狂风暴雨般,向着徐盛的伏兵船队射去。   黄祖不愧是久经战阵,他一眼就看出魏军伏兵不多,自信以自己舰队的实力,必可趁势歼灭来敌。   可惜,黄祖眼中的自信和不屑讽刺,转眼间,就被惊恐震怖所取代。   因为,徐盛率领的那支舰队,没有如寻常那样,向着他舰队的腰斩杀去,以期将他们拦腰斩断,扰乱他舰队的阵形,最后乱中取胜。   那七八十艘大小魏舰,竟然完全无视其余战船,全部都朝着黄祖所在的旗舰冲来。   徐盛这是要采取斩首行动,从防守薄弱的两翼直接突破江夏舰队阵中,直接杀上旗舰,诛杀黄祖。   黄祖一死,整个江夏楚军舰队,必将土崩瓦解,不战而溃!   破风声中,“徐”字大旗所在的旗舰艨冲,如利刃辟波斩浪,顶着漫空的箭雨,直奔黄祖旗舰而来。   徐盛半赤着膀子,一手执大盾,一手提刀,将袭来利箭,统统弹飞出去。   他那一双血丝密布的鹰目,死死盯着前方,直指黄祖旗舰,嘴角扬起肃杀的冷笑,他仿佛已要看到,黄祖那恐慌的德性。 第四百九十八章 锦帆贼的复仇   黄祖看出了徐盛的用意,脸色惊变,大叫道:“快传令各舰,拦下他们。”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陶商的意图。   人家为什么敢以两千水军,就敢挑战你的一万水军,根本就没打算跟你正面对抗,而是要给你来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徐盛军虽少,却从两翼薄弱处突破,一旦攻下你的旗舰,别说是一万水军,就算你黄祖有十万水军,也得顷刻间崩溃。   旗舰上,令旗急切的摇动,指挥附近的舰船,前去阻挡袭来的魏军快船。   可惜,晚了。   魏军一艘艘艨冲舰,本就灵巧轻便,船速极快,再加上杀了黄祖军一个措手不及,当黄祖的号令刚刚下达时,当先的十余艘艨冲已窜入了江夏水军阵中。   慌乱中,敌军纷纷挡上前来,想要挡住疾冲的魏船,但魏军却仗着船速,顶着如雨的箭网穿梭而过,直扑向黄祖旗舰。   徐盛此战,若是正面冲击,黄祖旗舰居于阵中,前边有几百艘大小舰船给他顶着,纵然徐盛再勇猛,凭着两千水军,不足一百多条小舰,也绝难冲破阻拦,冲至黄祖旗舰前。   这也是徐盛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水军,藏于两岸的苇丛中,就是为了能够从敌舰队侧翼,薄弱之处杀入敌阵中,这样一来,他只需要突破几十艘舰船的阻挡,就能够杀至黄祖旗舰前。   只见徐盛那一艘艨冲,绕过一艘艘敌舰,挟着疾冲之力,径向黄祖旗舰撞去。   轰!   一声撞击的巨响,安有撞角的船首,狠狠撞入了敌舰腰身部位,巨力撞击之下,偌大的斗舰竟也剧烈的晃了几晃,几名不及防备的士卒跟着惨叫着坠入水中。   甲板之上,黄祖惊震到身形摇晃,急是扶住船帮,方才勉强站住。   “为大魏而战,杀上敌舰,活捉黄祖!”徐盛暴喝一声,手提着战刀,飞身纵上了敌船甲板。   他的身后,数十名魏军士卒,皆提着战刀,大叫着冲上了敌船,刀锋向着那些惊慌的敌卒,就狂砍了上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第二艘艨冲也撞向了敌舰,几十名魏军将士,从另一侧勇猛的登上敌舰,疯狂的杀向敌卒。   人群中,徐盛战刀舞动如风,刀锋舞过,鲜血当空四溅,断肢飞射,一条血路被他留在身后。   黄祖的这艘旗舰上,光士卒就有两百人,却挡不住武力达到80多的徐盛大,只见他一柄战刀狂砍,硬生生的斩出一条道路来。   与此同时,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魏军占舰,撞向了敌方旗舰,数以百计的魏军水兵,已蜂拥上舰。   黄祖的亲军在拼死的抵抗,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爬上船来,再加上徐盛的勇猛难当,很快便被杀到节节败溃。   身处在顶层甲板上的黄祖,此刻是脸色一片惨白,心情如落入冰冷的深渊一般凄凉。   他知道,阵势已破,今日是必败无疑,却着实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所有的蓝图,所有的荣光,所有的希望,都望着徐盛的逼近,迅速的被瓦解,被击碎。   他知道,自己败了。   作为复国最后的力量,他也将步刘表的后尘,注视要走向灭亡。   而且,他还是败到这么窝囊,一万水军雄师,被敌方区区两千水军,就以这样羞辱性的方式给击败。   黄祖不甘心,心中是极度的悲愤,极度的不开心,这残酷的现实,几乎令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将军,魏军攻势太猛,我们快顶不住了,快弃船撤退吧。”身边副将惊叫道。   黄祖身形一震,再看敌情时,汹汹的敌人已是越攻越猛,形势危在旦昔,已容不得他再犹豫。   长叹一声后,黄祖只得在亲兵护送下,从另一侧下得甲板,换乘一艘随船的走舸弃船而逃。   黄祖这么一走,旗舰上的江夏兵士气顷刻便即瓦解,却被凶猛如杀神的徐盛驱赶着四下而逃,不是争夺走舸逃命,就是逃江而逃。   徐盛一口气杀上了上层甲板,却见除了那面迎风飞舞的大旗外,并不见黄祖的影子。   “这老狗逃的倒是挺快的……”徐盛冷哼一声,战刀一挥,只听着“咔嚓”一声巨响,便是将那面“黄”字大旗斩断。   战场之上,将旗所在,就是主将所在,将旗一失,不是意味着主将已死,就是中军失守。   附近的江夏战舰,但见旗舰的大旗一倒,顿时便陷入了惊慌失措中,一万多水军,四百艘战舰,只因旗舰一失,转眼便陷入了混乱中,庞大的舰队就此土崩瓦解。   失去了指挥,不知主将生死的各舰,慌乱掉转船头,四散而头,只见宽阔的江面上,数不清的战舰,如晕了方向的蚂蚁一般,毫无秩序的溃散。   甚至,有近百艘的敌舰,干脆则挂起了降旗,原地不动的向魏国投降。   刘表已死,黄祖生死不明,长沙的刘琦也覆灭在即,所有能够领导他们人都已败亡,对于这些江夏士卒来说,除了投降之外,他们已别无选择。   夺下黄祖旗舰的徐盛,则顺势将自己那面“徐”字战旗,狠狠的插在了黄祖旗舰上,指挥着大魏水军将士们,继续扩大战果。   大江之上,近两千的大魏水军,斗志高涨到暴,狂虐一万陷入崩溃的混乱敌军。   ……   日近黄昏。   如血的残阳下,黄祖带着他几百残存的亲兵,登上了鲁山一线,正狼狈惶恐的向着鲁山营逃去。   他的身后,杀声不绝,那是魏军士卒,正对他穷追不舍。   黄祖苍老的脸上,全都是惊慌失措,却隐约还存有几分希望。   他在鲁山的营中,尚留有蒯越和一千兵马,只要能逃回营,就可以带着这队兵马,逃往荆南去投奔刘琦,唯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怀着这样的念头,黄祖策马狂奔而,不顾一切的奔走,前方,鲁山营的影子已若隐若现。   他终于可以暗暗松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了生死一劫,暗暗咬牙道:“陶贼,天不绝我黄祖,你想杀我,没那么……”   突然间,前方大营方向,杀声大作,无数的旗帜顷刻间被树起,那一面巨大的“甘”字大旗,耀武扬威的大营上空飞舞。   黄祖愕然变色,猛然止步于营前,那染血的脸上,瞬间涌上无限的惊惧。   辕门处,甘宁正立马横刀,冷冷的注视着他的到来,鹰目上杀机正如火狂燃。   鲁山大营,竟被甘宁袭破!   原来,徐盛那一道狼烟号火,不仅仅是发给他的水军,更是发给伍子胥的水军。   号火一起,位于上游的伍子胥便按照事先计划,即刻尽起两万水军,向着鲁山营杀来。   而甘宁则身先士卒,率五千精兵杀上江岸,一举攻破敌营。   此时留守水营的,不过是蒯越是千余水军,何以抵挡甘宁的狂攻,几番冲杀,甘宁攻破了敌营,五千精锐将敌兵杀了个片甲不留,那蒯越在关键时刻也弃营而逃,不知所踪。   当甘宁攻破鲁山营时,便听到下游方向,杀声震天而起,便猜想必是徐盛已获胜,那黄祖若然活着,必定会逃往鲁山营里来跟蒯越会合。   甘宁便叫得胜的士卒,据住大营四面,偃旗息鼓,按兵不动,等着黄祖自投罗网。   果然,败溃的黄祖当真逃了回来,却不想,正撞在了甘宁的的枪口上。   “陶贼竟然早就安排好,以徐盛破我水军的同时,又派了地锦帆贼,来夺我鲁山营?”黄祖惊愕难当,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正当他和他这几百败军,惊恐难定时,大营中的甘宁已战刀一指,大喝一声:“给老子放箭,放死里射黄祖老狗!”   号令传下,千余利箭腾空而起,如飞蝗一般呼啸扑至,惨嚎之声立刻此起彼伏,那些抵挡不住的江夏兵们,一个个栽倒于血泊之中。   黄祖乱舞着战刀,拼命的抵住射来之箭,在这箭雨的压迫下,只能掉转回头,又向岸边奔去,逃出箭雨时,黄祖左右仅余下不到三十余人。   漫天滚滚的尘暴中,数不清的魏军战士,已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杀声震天动地。   甘宁一马当先,借着快马优势,绕至了黄祖前面,封住了他的去路。   浴血的甘宁,战刀向黄祖一指,厉喝道:“黄祖老贼,你压迫我,轻视我多年,今天就是我甘宁出一口恶气的时候!”   身处绝境,无处可退,而眼前,阻路之人,更是他一直以来都轻视的那个锦帆贼。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一种莫大的羞辱。   恼羞成怒之下,黄祖悲愤欲狂,大骂道:“锦帆狗贼,背主叛国的奸贼,老夫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   亢怒之下的黄祖,竟是纵马挥刀,向着甘宁迎面杀奔上去。   甘宁却巍然不动,血丝密布的眼眸中,黄祖一骑愤怒而至,嘴角微微上扬,掠起一丝冷笑。   脑海中,自己在黄祖麾下,受到的种种轻视,种种不公,种种的屈辱,历历在目,一一浮现在了眼前。   “黄祖,你不是看不起我么,觉得你很高贵,我甘宁很卑微么,我今天就要用我手中的刀,把你这颗自恃高贵的狗头砍下!”   冷笑中,甘宁手中战刀已握紧,鹰目中复仇的杀机,凛烈如狂。   疾冲而至的黄祖,怒喝着,大刀挥斩而出,拼尽全力的一刀,向着甘宁狂斩而来。   “老匹夫,就让你看看我甘宁真正的实力吧!”   面对着狂杀而来的黄祖,甘宁不屑的大笑起来,笑声中迸射着无尽的鄙夷,仿佛根本不把黄祖放在眼里。   两骑瞬间撞至。 第四百九十九章 芳心震撼   甘宁手起刀落,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抬手一刀电斩而出。   两骑错马奔过,黄祖的表情凝固在愕然一瞬,然后,一颗人头便飞上天空,无头的躯体喷涌着鲜血,向前冲出数步之后,轰然的栽倒在马下。   甘宁拨马转身,飞驰而回,未等那颗人头落地,便伸手轻轻接住。   他提着黄祖的人头,往那残存的敌卒面前一扬,大喝一声:“黄祖已死,谁敢再顽抗,就跟他一样下场!”   这一声暴雷般的怒喝,如钟鼓般震动四野,只将那百余残卒震得耳膜发麻,甘宁手提黄祖人头,恐怖的杀机,转眼瓦解了敌卒残存的抵抗意志。   黄祖已死,他们再抵抗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于是,两百多残兵纷纷跪倒,向甘宁请降。   惊怔了一瞬,百余残卒哗啦啦的将兵器尽皆掷于地,顷刻间拜倒一片,伏地苦苦求饶。   甘宁便收降了这一众残卒,携着黄祖人头,一路向着夏口方向奔去。   日落时分,这场漂亮的斩首之战,方才进入尾声。   当徐盛领着他得胜的水军,押解着七千多降卒,三百艘俘获战舰,士气昂扬的还往夏口水营时,已是残阳西斜之时。   水营上,数万大魏步军将士们,立刻爆发出了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迎接着他们胜利归来。   等了一日的步军将士们,终于等到了这场奇迹般的大胜,焉能不为之沸腾,为之欢欣鼓舞。   魏军将士在震天欢呼,夏口城中的士绅们,这个时候,却都哭丧着脸,一个个唉声叹气。   他们原本还期望着,黄祖能够率领着他们本土的儿郎,杀将回来,从魏军的手里夺回他们的家乡,救他们于水火。   他们却作梦也没有料到,黄祖以一万水军,竟然败给了两千魏国水军,而且还是全军覆没。   水营岸边,陶商立马横刀,望着归来的己军,鹰目之中流转着欣喜。   “果然不该怀疑大王的识人之能,不想徐盛竟然做到了……”身边的张良,也在暗暗感慨,看向陶商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敬畏。   舰队入营,一身浴血的徐盛,兴冲冲的跳下船来,直奔陶商所在。   陶商策马步上栈桥,迎接自己功臣的归来,哈哈笑道:“文向,你这一招擒贼先擒王,当真是打的太漂亮了,不愧是本王的元功之臣!”   陶商大笑着迎上去,言语中毫不吝惜对麾下这员爱将的赞扬。   得到陶商的盛赞,徐盛也激动不已,却不敢居功,拱手道:“若非大王有胆魄,敢让末将放手一博,末将岂能获胜。”   陶商哈哈大笑,拍着徐盛的肩,就要跟他回营好好喝上几杯。   正当这时,甘宁飞马而来,直抵陶商御前,拱手道:“禀大王,我等已按大王指示,攻下了鲁山敌营,末将正撞上黄祖败逃而回,已将他阵斩,人头在此。”   说着,甘宁将黄祖血淋淋的人头,献了上来。   看到黄祖人头,陶商眼冒精光,瞬间大喜过望。   他原还担心黄祖逃的快,逃往了荆南去给刘琦会合,多多少少还能制造点麻烦,没想到却给甘宁所杀。   “好啊,文向击败黄祖水师,兴霸你又斩下黄祖狗头,此番攻取江夏,你们两员水将,居功至伟啊,走,回夏口去,本王今天要跟你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陶商狂笑着,便带着二将,率领着得胜之师,还往夏口。   步入南门时,陶商正瞧见那黄射,跪伏在城门口,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黄射,送给你一件礼物。”陶商冷笑着一声手,向荆轲示意一眼。   荆轲便将黄祖那一颗人头,扔到了黄射的跟前。   人头滚落于前,黄射偷瞄了一眼,当他认出那人头,竟是自己父亲之时,瞬间吓到脸色惨白,身体瘫软,惊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   “来人啊,把黄射拖下去斩了,再把他父子的人头,挂在夏口城头,震慑那些不臣之徒。”陶商冷绝的挥手喝道。   此言一出,黄射瞬间吓到肝胆俱裂,趴在地上惊恐万状的向陶商嚎叫哭求,请陶商开恩,饶他一条狗命。   陶商却毫不留情,冷冷道:“本王当初说过,如果你父黄祖识趣,归顺本王,本王就饶你父子一命,可惜啊,他非要跟本王做对到底,本王向来说话算话,说灭你全家,就灭你全家!”   说着,陶商说不屑再听他哭嚎,拨马扬长入城。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身后的黄射,声厮力竭的求饶,却被刀斧手拖走,手起刀落,嚎叫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黄祖父子血淋淋的人头,便在陶商身后的城门高高悬挂而起。   如血的残阳下,那两颗人头,清楚的映入夏口士民,每一个人的脸上,将少部分残存顽抗心理之徒的最后心理防线,彻底的击碎瓦解。   ……   柴桑。   数以百计的战舰,正从下游方向而来,徐徐的进入柴桑水营,“程”字大旗在江风中随风飞舞。   水营中,一名名士气饱满的吴军士卒,正井然有序的踏上战船,向着水营腹地走去。   这些士卒,乃是程普从吴国所带来的第一批援军,战船四百余艘,数量约在两万左右。   有了这批援军,孙策驻扎于柴桑的水军,就将再次达到近四万,元气复振。   望着源源不断驶入水营的将士们,孙策傲然而立,微微点头,目光之中,似乎又重新透出了丝丝得意。   “今我水军复振,陶贼又被迫退回北方,只要我大军再入荆州,合黄祖江夏之兵,必可击败伍子胥的魏国水军,不但能一雪前耻,夺下荆州也是指日可待了。”   身边,周瑜遥指着眼前将士,俊美的眼眸中,也透露着丝丝傲然自信。   另一边的庞统,却冷静的提醒道:“陶贼既然敢放心大胆的北归,就说明他早已安排好了守御荆州之计,况且他此刻兵马才过襄阳,统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借着北归为名,由汉水奇袭夏口,所以,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此言一出,孙策眉头顿时微微一凝,流露出几分忌惮之色。   “士元多虑了。”周瑜却不以为然一笑,“那黄祖虽然平庸,却有蒯越从旁出谋策划,我听闻他已在汉水上游,立下了几十座烽火台,早就防备着陶贼声东击西之策,只要陶贼敢有所异动,黄祖便会有所察觉,士元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公瑾言之有理啊。”孙策一笑,眉头已然松开,“只要黄祖能坚守夏口数日,我大军就能由柴桑溯江而上,前赴救援,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还怕击不破陶贼么。”   他二人这般自信,庞统一时便无言。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王,西面急报,魏军突袭夏口得手,江夏水军全军覆没,黄祖父子已被陶贼所杀!”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劈落,霎时间,把孙策和周瑜二人,满脸自信的表情都劈散,凝固在了愕然无语的一瞬。   “怎么可能,陶贼就算突袭夏口,黄祖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灭,怎么可能……”   周瑜惊到儒雅俊美的脸庞都扭曲,喃喃惊语,陷入了匪夷所思之中。   “黄祖有烽火台,陶贼怎么可能轻易袭破夏口?就算夏口破了,黄祖好歹有一万水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全军覆没?”震惊的孙策,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一把揪住那斥侯,吼叫道。   “大王息怒,小的怎么敢慌报军情,详细战马在此,请大王过目。”斥侯慌张将帛书情报奉上。   孙策一把夺过,仔细之极的去看,好似每一个字,都要清清楚楚。   同样质疑的周瑜,赶忙也凑上近去,一同观看。   情报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陶商是如何用计破解了烽火台,突袭夏口得手,又是如何令徐盛以斩首之策,击破黄祖的旗舰,一举覆灭黄祖的一万江夏水军。   清清楚楚,字字如刀,割在他二人的心头,割去了他们心中残存的质疑,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震愕。   “陶贼,竟然……竟然……”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两张同样英俊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震愕二字,已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   襄阳。   城头上,张春华正驻立于晚风中,美眸南望,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丝紧张。   他在等待着陶商奇袭夏口的结果。   这时,一艘快船从下游飞驰而至,直接岸边水营,紧接着,就看到一骑斥侯从水营方向,一路飞奔着驰入了襄阳城门。   一面策马飞奔,那斥侯一面大叫着:“捷报,南面捷报,大王奇袭夏口成功,诛杀黄祖,江夏郡平定——”   沿途,听到这道惊人捷报的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很快得胜的消息就遍传全城,整个襄阳城,都陷入了欢腾之中。   “他竟然做到了,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太不可思议了……”   城头上,张春华那绝美的脸上,已被前所未有的惊喜,和无尽的崇拜所占据。   惊叹许久,张春华蓦然想起了和陶商的赌约,俏脸畔,不觉染上了一层少女般的娇羞。   “看来,我张春华注定要成为这个不世出的枭雄的女人了……” 第五百章 斩草就要除根   长沙郡北部,巴丘水营。   茫茫江面上,数以百计的战舰,正从长江入洞庭湖,徐徐的驶入了巴丘水营。   陶商亲率的三万多步骑,在攻克夏口,诛灭黄祖父子后的第六天,进入到了荆南一线。   江夏已得,荆州的东大门已被他握于手中,地利险要已得,就算他率大军北归,也不必再担心吴军会威胁到荆州。   所以,这一次陶商是真的决定班师北归,去应付刘备迫在眉睫的南侵。   而在北归之前,陶商决定顺道解决了逃往荆南的刘琦,解决最后威胁到荆州内部稳定的隐患。   荆南四郡,乃武陵、零陵、长沙和桂阳四郡,其中,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多为山地,土地贫瘠不说,人口也稀少,战略和经济价值都不高。   唯有长沙一郡,丁口有数十万之众,土地较为肥沃,乃是荆南四郡的精华所在。   故刘琦逃往荆南后,也正是沿湘水进入长沙郡,与长沙太守韩玄会合,企图号召荆南四郡追随他起兵北上。   可惜的是,刘琦前脚一入荆南下,魏延和英布二将,后脚就挟着赤壁大胜的余威,率军杀入。   武陵太守畏于大魏兵威,不战而降,其余零陵和桂阳二郡太守,也持观望态度,没有派兵来响应刘琦。   是以,刘琦可用之兵,唯有手头的七千兵马,以及韩玄手握的八千长沙兵。   魏延英布大军入湘后,刘韩二人不敢正面对抗,便连弃长沙北部诸县,一路退至治所临湘一线。   韩玄本人率八千长沙兵,入驻临湘城,刘琦则率本部七千兵马,驻兵马城西水营,彼此形成了犄角之势。   此时的刘琦,已听闻了刘表被杀的消息,宣布继承楚王之位,号召荆州士民效忠于他,前来临湘会合。   刘琦好歹也是刘表长子,还是存有几分号召力,月余之间,还真有不少世族号强,带着私兵前往临湘投奔,有了这些人的投奔,加上这些私兵,刘琦麾下的兵力,迅速增至了一万三千之众,一时俨然声势复振。   而由于陶商只给了魏延二将八千兵马,数量有限,故魏军推进至临湘一线后,苦于兵力不足,便无法对临湘城展开进攻,双方形成了对峙之势。   陶商率军入荆南的目的,就是会合魏延英布军,把刘琦余孽一锅端尽,彻底的解除后患。   从襄阳至夏口,再从夏口到巴丘,接连的大战,再加上几天的江上颠簸,不少士卒都晕船呕吐,精力疲惫。   为了确保将士们的体力和精神,陶商不得不放缓了行程,令战舰入港,让将士们能下船登岸休整一晚。   “大王,这是魏文长从临湘一线发来的情报。”陶商屁股还没坐稳,张良就跟入了大帐。   陶商也不及歇口气,披甲坐下,将那情报展开来细看,在他看情报时,却瞟见张良正捋须而笑,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诡色。   陶商已看明白了七八分,情报放下,笑问道:“子房,临湘的形势,你怎么看?”   张良便不紧不慢道:“韩玄有兵八千,刘琦也手握一万余兵,两人加起来有近两万兵马,而魏文长他们却只有八千兵马,刘琦却迟迟按兵不动,不敢主动出击,良猜测,这一来是他不自信,二来嘛,这个韩玄乃长沙的地头蛇,未必对刘琦这个落魄的楚王言听计从。”   张良之词,正也是陶商心中所想,他便微微点头,冷笑道:“刘琦和韩玄若能趁着黄祖未灭之机,主动出击,击退魏延英布一军,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可惜他们各怀鬼胎,只能坐等本王灭了他们。”   “大王率精锐之师,亲入荆南,自然是攻无不克,只是……”张良话锋一转,“眼下我们所要考虑的,并非是能不能灭刘琦,而是如何速灭刘琦,尽快抽身北归,去对付刘备。”   陶商看了张良一眼,“子房既有此言,定然是已有计策了吧。”   “良之心思,瞒不过大王这双慧眼啊……”张良摇头一声笑叹,眸中突然掠起几分诡色,“那蒯越在逃往长沙的路上,不是被巴丘守军给捉住了么,良以为,我们正当好好利用一下此人。”   蒯越么。   陶商眼珠转了几转,旋即会意,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   两天后,陶商的三万步骑抵达了临湘。   此时,刘琦和韩玄加起来的兵马,虽有近两万之众,但正规军不过一万三千余中,其余四五千兵马,皆为战斗力较弱的私兵。   陶商会合魏延所部,兵力却达到四万之众,且皆为百战精锐,兵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上,皆占有绝对的优势。   抵达临湘的当天,陶商便令诸将,把临湘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切断了城中韩玄,与城西刘琦水营之间的联系。   围城已毕,陶商却没有即刻攻城,因为他不想把临湘之战,变成一场攻坚消耗战,对付刘琦和韩玄这种角色,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自己宝贵的士卒生命。   况且长沙郡乃荆南第一大郡,治所临湘虽不及江陵、夏口这般名城坚固,好歹也是城高墙厚。   城中韩玄所率的八千郡兵,虽不及黄祖的江夏兵精锐,但好歹也是以凶悍著称的长沙兵,战斗力还是有的,想要强攻也非易事。   入夜,王帐。   陶商高坐于上,闲品着美酒,片刻后,一名神色灰暗的文士,被押入了帐中。   是蒯越。   这位荆州第一谋士,在听闻黄祖兵败后,第一时间就选择抛弃了黄祖,独自乘船前往荆南,试图穿过魏军的防线,前往临湘投奔刘琦这位刘景升的长子。   可惜的是,蒯越在荆州名气太大,很多人都认得出他,在途经巴丘之时,便被巡逻的魏军水军士卒认了出来,扣在了营中等着陶商发落。   蒯越乃刘表心腹,又是荆襄大族,对于此人,陶商本来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命的,不过根据张良那日的献计,陶商却打算在杀他之前,再好好利用于下他。   “蒯异度到了,来人啊,看座。”一见蒯越入帐,陶商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俨然在招呼一位贵宾般。   灰头土脸的蒯越,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受宠若惊之极。   显然,他早知陶商残暴,对付他们这种顽抗的世族名士,必定是杀无赦。   他却没想到,陶商竟会这般礼遇于他,岂能不让他感到极度的意外,惊到有些手足无措。   陶商不光赐坐,竟然还给蒯越上酒。   愣怔半晌,蒯越才敢坐下,战战兢兢的饮下了一杯压惊酒。   酒饮下,受宠若惊的蒯越,才渐渐平伏下心境,思绪飞转,已猜测到了七八分。   他便勉强一笑,拱手道:“素闻魏王手段狠辣,对于跟你作对的敌人,从不手软,今日却如此礼遇蒯某,想来必是有所吩咐吧。”   蒯越倒是聪明,并没有摆出世族名士的架子,更不敢对陶商有所轻视,显然,他已做好了归顺陶商,以求活命的心理准备。   “不愧是荆州第一谋士,果然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陶商赞许道,一杯酒饮下,欣然道:“那本王就直说了吧,今刘表已死,黄祖也被灭,大半个荆州也为本王所据,我数万雄兵杀入长沙,你应该知道,以刘琦的能力,被本王所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霸道自信!   陶商的话中,燃烧着一股雄浑霸道的王者之气,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乾坤尽在掌握之中。   蒯越为陶商的威势所慑,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沉默了片刻,蒯越苦笑道:“大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刘琦的确不可能是对手,大王若有吩咐,尽管直言便是。”   “好,本王那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陶商一摆手,直言道:“本王要你去一趟临湘城,劝说韩玄归降,只要他肯归降,本王可继续让他做长沙太守。”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明了招降韩玄之意。   韩玄本非刘表嫡系,不在陶商必定要清除的名单,若能归降的话,饶他一命倒也无妨。   而且,韩玄一旦开城投降,城西的刘琦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陶商分分钟都能够灭了他。   “原来,陶贼是不想打持久战,想要速灭刘琦啊……”   蒯越思绪飞转,很快就猜出了陶商用意,表面却佯作沉思,却又顾虑道:“大王叫越去劝降韩玄也可,只是此人在刘景升统治之时,就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他若不归降呢?”   “那你就告诉他,若他不识趣,黄家父子就是他的榜样,临湘城破之时,本王必夷尽他九族!”   陶商冷冷的道出了这最后通碟似的威胁。   听得那“夷尽九族”四个字,蒯越身形一颤,眼中顿露几分悚意。   他知道,陶商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他们蔡蒯二族,被陶商无情的屠杀,黄祖父子,也被陶商毫不留情斩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意沉思片刻,蒯越佯装出惧色,忙拱手道:“大王放心,越必竭尽所能,前去招降韩玄。”   见得蒯越答应,陶商方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蒯异度,果然是个识趣之人,你若能功成,本王不但可饶你一命,还可让你在我大魏为官,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我谢大王恩典,谢大王给越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蒯越忙是长揖谢恩,极尽的恭谦小心,一再的保证将说服他的韩玄归降。   陶商表现得也深信不疑,跟蒯越饮下几杯后,亲笔写了一封招降书,叫蒯越拿去给韩玄。   入夜时分,陶商方是喝的尽兴,命人给蒯越备了马匹,放他离去,前往临湘。   蒯越再三表明决心后,方才拱手拜别,策马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蒯越前脚一走,张良后脚就出现在了陶商身后,捋须笑道:“这蒯越倒是表现的很诚恳,倒像是真的要归顺大王。”   “本王灭了他蒯氏一族,他真心归顺才怪了。”陶商一哼,鹰目中流转着不屑。   夜色中,陶商嘴角悄然上扬,掠起一丝冷绝的诡笑。   而夜的那一头,策马而去的蒯越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并无人跟来时,却才长松了一口气。   那副恭谦的表情,随着夜风而散,他的脸上,重新燃起了仇恨与傲慢,口中冷冷道:“陶贼,你灭我蒯氏一族,你以为,我蒯越会为了活命,就臣服于你吗,笑话!你很快就会知道,放走我,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嘿嘿……”   不屑的冷笑声中,蒯越将陶商那封招降书掏出,狠狠撕碎,扔在了风中,一拨马头,却向着城西的刘琦营奔去。 第五百零一章 蒯越之谋   蒯越穿过魏军防线,直奔城西刘琦犄角大营。   守门的楚兵,听闻蒯越前来,无不是大吃一惊,急将消息报往刘琦。   片刻后,营门大开,蒯越便策马而入。   蒯越方一入营,营门轰然关闭,数名士卒一拥而上,将蒯越拖下马来,不容分说的就把他绑了,押去中军大帐见刘琦。   楚王帐中。   当蒯越被拖入王帐是,只见刘琦正高坐于上,既惊讶又恼火的盯着他,拳头暗暗握紧。   让刘琦的惊的是,他早得知细作回报,言是蒯越再过巴丘之时,被魏军所俘,却为何会活着前来他的大营。   至于恼怒的地方,那可就多了去了。   想当初刘表未死之时,这个蒯越就跟蔡瑁勾结,想要扶立刘琮为王太子,没少从背后给他使绊子,刘琦本就怀恨在心。   而前番赤壁失败,刘琮死在乱军之中,蒯越宁可前去投奔黄祖,也不愿前来荆南投奔自己这个理所应当的楚王,更是让刘琦不爽的很。   今日再见蒯越,刘琦如何能不惊怒。   刘琦看到蒯越几眼,气就不打一处来,拍案骂道:“好你个蒯越,你这个不忠之贼,还有脸来见本王,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就地斩首!”   左右亲兵,作势就要扑上前来。   蒯越似乎早有所料,也不畏惧,只淡淡道:“越当年是得罪过大王,自知有罪,所以此番冒死前来,正是想将功补罪,助大王击退陶贼,救我大楚于危亡之中,大王若是杀了我,大楚就真的完了!”   此番话一出口,刘琦身形剧烈一震,本是恼怒的脸上,陡然间涌现出了惊喜之色。   未等亲兵上前,刘琦急是一挥手,喝止住了他们。   案前,蒯越不由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是淡定从容,丝毫没有一丝惧意。   刘琦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他,沉声喝道:“蒯越,你说你能助本王击退陶贼,当真?”   蒯越便将陶商如何放归自己,想要他说服韩玄,献出临湘城投降,然后再将他刘琦击灭之事,如实的道了出来。   刘琦听着是心悸不已,暗松陶商这一招当真是毒,若韩玄果然投降,自己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不被灭才怪。   “尔等岂敢对蒯先生如此无礼,为何要绑着他!”刘琦脸上的怒气已全消,变的客气起来。   左右亲军赶紧上前,为蒯越松了绑。   “没想到异度你对我大楚如此的忠诚,看来本王先前是误会你了。”刘琦亲自起身,为蒯越解缚。   蒯越也一拱手,正色道:“越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对大王多有得罪,但眼下先王已逝,大王乃是我大楚唯一正统之君,越除了效忠大王之外,已不知有其他,希望大王能够大度恕越前罪。”   听得蒯越这番话,刘琦马上也正色起来,“前尘旧事,都已经过去,本王早已不放在心上,眼下陶贼于本王有杀父之仇,与你蒯越有灭族之恨,我们君臣更当团结一心,共抗陶贼这个外敌才是。”   “多谢大王开恩,越从今往后,必当唯大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二心。”蒯越慨然下拜。   刘琦高兴,赶紧又将蒯越扶起,抚其肩,笑呵呵道:“异度你乃我大楚第一谋士,既然把陶贼的意图和盘托出,想来必有破敌之计吧。”   蒯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方才不紧不慢道:“越敢来见大王,自然有破敌妙计。”   接着,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他的计策就是,由他去临湘劝说韩玄,假意去归降陶商,以放松陶商的警惕,介时却以举火为号,同时出兵夹击位于城西的后羿营,大破魏军。   西营一破,魏军士气必然大挫,他们便可一举扭转不利的局势,打通两军间的联系。   介时,只要邀得孙策由柴桑出兵,进攻夏口,便可叫陶商首尾不能相顾,必定会撤兵而去。   蒯越这两面夹击之计,着实令刘琦振奋了一回,但旋即,他的情绪便又不安起来。   眼下刘琦麾下已无大将,若想击破魏军,就必然得自己亲自率军出击,而若蒯越献计有假,其实已归顺陶商,故意诱自己出击,到时他岂非自寻死路。   可转念他又一想,蒯越于陶商有灭族之恨,蒯越怎么可能真的归降陶商。   思前想后,刘琦一脸的狐疑顿时烟消云散,眉宇间,那份失去的自信,重新又凝聚起来。   啪!   刘琦猛的拍案而起,奋然道:“就依异度之计,就请异度速往临湘,说服那韩玄跟本王内外夹击,我大楚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   “大王英明,越这就去。”蒯越暗喜,忙是拱手告退。   他趁夜出营,穿过魏军防线,又直奔临湘城而去。   ……   临湘城,西门。   夜色沉沉,城头上,韩玄却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他背负着双手,目光阴沉而冷峻,死死的盯着城外,那灯火通明的魏军围营。   近三万的魏军精锐之师,已将他和他的临湘城,围成了水泄不通。   而在不远的湘水岸边,刘琦的水营跟他近在咫尺,却为陶商的大军阻断,许久没有联系。   看着灯火下,那连绵不绝的魏营,韩玄眼中闪过一丝丝懊悔的神色。   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刘琦的号令,两军联手出击,击退魏延的八千魏兵。   若非如此,即使陶商击灭了黄祖,亲率大军杀入长沙,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杀至临湘,以优势的兵力,把临湘城围成铁桶,让他陷入了绝境之中。   思来想去,韩玄后悔不已,却也只能暗自摇头而已。   正当此时,夜色之中,竟有一骑单骑前来,声称是蒯越蒯越异,要入城求见于他。   “蒯越?他还活着?”韩玄吃了一惊,急令将蒯越放入。   片刻后,城门打开,一骑飞马入城,片刻后,一员文士步上了城头,借着火光看去,果然竟是蒯越。   “蒯先生,你竟然还活着?”韩玄脸上是惊奇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我蒯异度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蒯越自信的一笑。   接着,他便将自己如何在巴丘被擒获,又是如何受陶商所托,前来劝降之事,道与了韩玄。   当韩玄听到陶商放归蒯越,乃是为了招降于他时,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先前之时,无论何等时刻,韩玄始终想着的只是如何对抗魏军,直到听到黄祖覆灭的消息后,他深受震惊,心中便动了投降的念头。   而今,蒯越说自己前来的意图,乃是奉陶商之命,前来说降自己,这便让韩玄投降的念头,再次萌动。   “先王已灭,就连黄祖也被灭了,陶商已强到如此地步,光凭我们长沙这点兵马,只怕难以抵挡,若不归降陶商的话……”韩玄眼神变化,显然已动了降心。   蒯越看穿了他的心思,急道:“那陶贼生性残暴,麾下所用之士,多是些出身卑微之辈,韩太守若归顺陶贼,只怕早晚难逃他的毒手!”   韩玄身形一震,脸上的犹豫,再度被打消下几分,却仍有犹豫。   降陶商,固然有可能被秋后算账,但至少可保住性命,可若不降,就有被陶商旦昔诛灭危险。   就在韩玄犹豫之时,蓦然间身形一震,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猛看向蒯越,“蒯先生,你不是被陶贼放归,前来说降我的吗,怎么你……”   韩玄终于看出来,蒯越此来目的,有所异常。   “笑话,我蒯氏一族被陶贼灭尽,我蒯越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会降他!”蒯越愤然一声冷哼,眼中喷射着不屑之色。   “蒯先生,难道你……”韩玄脸色愈加惊疑。   蒯越却露出一抹诡笑,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越来临湘之前,我已密会过楚王,我已与楚王商议出一条妙计,到时韩太守便可和楚王里外夹击,大破陶贼,一举解临湘之围!”   韩玄神色一振,精神立时亢奋起来。   当下,蒯越便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诿诿的道了出来。   韩玄的眼眸中,犹疑渐褪,兴奋之色如暗流般悄然在滋生涌动,负手踱步于帐中,往来良久,眼眸终是掠起一丝决毅之光。   猛然转过身时,韩玄已是一脸阴冷,冷笑道:“很好,就依蒯先生你的妙计,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陶贼一举逐出长沙!”   ……   次日,午后。   魏军大营。   陶商刚刚环城一周,视察过临湘城的城防,方回往大营时,便有韩玄的信使前来求见。   那信使带来了韩玄的手书,他愿听从蒯越的劝说,愿意归顺大魏,只是碍于城中不少当地世族,对陶商心存有忌惮,他需几日时间来说服这些人,才能放心开城投降。   陶商当即表现出了欣喜之状,大赞了韩玄的识时务,保证投降之后,韩玄可继续为长沙太守。   随后,他便厚赏了来使,打发其去向韩玄回复。   那信使刚一走,张良后脚就从内帐之中,转了出来,脸上带着讽刺的冷笑。   “韩玄在长沙经营多年,极有威望,俨然如一方的土皇地,他要投降,谁敢不听从,韩玄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是在诈降!” 第五百零二章 把你们一锅端!   张良一语道破了韩玄的计谋。   陶商微微点头,把韩玄的降书一扔,冷笑道:“韩玄,你以为,你的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本王么,哼,本王等的就是你的诈降。”   陶商亦看破了韩玄诡计,料想必是蒯越所献,而且,这也正是陶商放归蒯越的目的所在。   “既然鱼已上钩,那就好办了,咱们正好略施一条小计,将韩玄就此诛灭。”张良捋须笑道。   “光杀一个韩玄还不够。”陶商却反而摇了摇头,刀削似的脸庞间,掠起几分冷笑,“本王要子房你设一计,把刘琦和韩玄二贼,一并诛灭!”   听得陶商之言,张良神色微微一动,旋即手指敲击着额头,琢磨起了计策。   须臾,张良那紧凝的眉头舒服开来,诡笑道:“要一并诛灭他们也不是不可能,良这里正有一计,可叫他们一并上钩。”   不愧是张良。   陶商一知,遂问他何计,张良便附耳低一番,将他的计策从容道来。   听着听着,陶商的嘴角边,悄然掠起一丝诡笑。   当天,陶商派出的使者,就带着陶商的友好,前往了临湘城,声称为了表示招降的诚意,将撤去西面的英布一营。   陶商也言出必地,次日一早,便下令把后羿一营撤去。   临湘西城方向,先有后羿的围城之军,而后羿营后而,则是蒙恬一营,乃是为防刘琦从侧后攻击,后羿营一撤,意味着蒙恬营的后方,直接暴露给了刘琦。   这正是陶商在故意露出破绽,以诱敌上钩。   果然不出他所料,后羿营一撤,城中的韩玄,即刻就派使者前来,称城中世族豪强们,已被陶商的诚意打动,他将在次日开城降。   ……   夜色已深,天地一片昏暗。   临湘城西,数万魏军将干,驻立于黑暗之中,夜风掩住了鼻息,几万人不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尊雕像。   整个临湘城西面的旷野,安静无比,随着时间朱施逝,不觉已近凌晨时分,数万将士已在风中驻立了大半夜。   苦等许久,将士们的情绪开始渐生焦躁,开始有些不安。   黑暗中,唯有陶商却仍旧沉寂无比,鹰目中始终透着王者的自信。   鹰目的视野中,那一座后羿营中,灯火通明,一片安祥。   那一座营,在张良的献计中,将是诱饵的存在,目的只为诱韩玄和刘琦,两个自以为是的顽抗之敌中计。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陶商瞟了一眼天空,见月已西沉,口中喃喃道:“那两条狗,也应该出现了吧……”   话音未落,陶商忽然耳朵一动,感觉到了什么。   他急是回头示意了荆轲一眼,轲荆会意,一跃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细细的倾听。   地面之下,隐隐约约传来丝丝缕缕的声响,越来越剧烈,仿佛深埋于地底的野兽,正咆哮着向上窜来,欲要破土而出。   荆轲眼前涌起狂热的喜色,一跃而起,低声叫道:“大王,有两路敌人正在来袭!”   终于来了。   陶商精神大振,鹰目闪过一丝兴奋,举目向着黑暗中望去。   只见,后羿营的前后两侧,果然隐隐传来隆隆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突然间从黑暗中杀出,前后夹击攻向了后羿营。   刘琦和韩玄两条狗贼,终于来了!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一扬,喝道:“传下号令吧!”   荆轲得令,立刻喝令士卒,将早早就准备好的三堆狼烟点燃,转眼间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见。   号火一起,数万魏军将士,立刻进入热血沸腾的状态,焦躁不安统统扫空,个个杀机狂燃而起。   陶商深吸一口气,眼中喷射着豪烈肃杀,手战刀狂指而出,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本王杀出去,杀尽楚国最后的顽抗之贼!”   惊雷般的怒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黑色的闪电般疾射而出。   “杀——”   “杀——”   身后响起震天杀声,数万蠢蠢欲动的大魏将士,如出笼的猛虎,从夜色中汹汹而出。   魏军出动。   就在魏军点起号火之前,临湘城头的号火,也已经熊熊燃起,韩玄率军杀出了临湘,向着后羿营直扑而来。   杀至营前,韩玄举目一扫,却见魏营沉寂安静,丝毫没有任何防备的迹象。   韩玄瞬间大喜,口中叫道:“蒯越异的计策果然大妙,陶商这狗贼当真是中了我的诈降计,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今晚就要败在我韩玄的手下了,哈哈——”   韩玄兴奋狂笑,催动着胯下战马,带着他近六千的长沙兵,一路狂冲而上。   几秒钏后,滚滚的人潮扑卷而至,势不可挡的撞碎了魏营之门,六千精锐的长沙兵,拥着震天的杀声,如潮水般涌入了魏军大营。   韩玄更是冲杀在前,身先士卒,一路狂冲,只是,冲着冲着,他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一战太达顺利,几乎未遇到任何的抵抗,就撞入了魏营中。   而且,就算陶商疏于防备,但也应该疏忽到连守营门的士卒也不设防,且一路冲过,所有的军帐皆为空帐。   “不好,陶贼有诈!”猛然惊悟的韩玄,急是勒住了战马,横刀止住了身后冲杀汹汹的部卒。   勒马四顾,根本不见一个魏军人影,韩玄是越看越心惊,脸上惧意大作。   就在他准备下令撤兵时,西面方向杀声也冲天而起,很快就有一队兵马,也杀到了魏营腹地。   韩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魏军伏兵,正准备逃时,借着火光却看清,杀来的是自己的友军,当先那年轻之将,正是楚王刘琦。   两军会合,刘琦同样是一脸诧异,问道:“韩太守,敌军人影呢?难道都被你抢先杀尽了?”   韩玄心头又是咯噔一下,才知刘琦一路上也没遇到抵抗,不由脸色更慌,忙道:“大王,大事不好,我们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当速速撤退。”   刘琦神色大变,正要说话之时,突然间,听只四周杀声震天,只眨眼间,便有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伏兵,果真是伏兵!   刘琦和韩玄二人,刹那间脸色骇变,左右楚军士卒,也无不陷入慌乱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魏营之外,后羿、魏延、蒙恬、养由基等诸员大将,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被诱入圈套的楚兵,围辗而来。   而在正东面的方向上,大魏之王陶商,正是亲率五千铁骑,挟着无可阻挡之势,狂辗而来,转眼间就杀至了大营处,迎面正撞上那些慌逃出来的敌卒。   陶商狂啸一声,刀锋如电,四面八方流射开来,雄劲无比的刀锋之下,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   在他的率领下,五千铁蹄一路狂辗,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将敌军冲为两截,所过之处,一命不留,血雾横飞,惊慌的敌卒,如稻草一般,肆意的被他的铁骑之士收割着人头。   转眼间,魏军铁骑,便冲至了营中腹地。   而在这个时候,营中已乱成一团,近一万多的楚军,完全陷入了慌溃的境地,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毫无头绪的四处奔逃,却为四面围杀而来的魏军所挡,无法冲突而出。   杀入营中的陶商,如闯入羊圈的老虎一般,扫视着遍营乱奔的敌卒,充血的眼眸中,嗜血的杀意滚滚而生。   视野之中,他一眼看到,数十敌骑正护着一人,往来冲突,试图冲破重围。   陶商命系统精灵一扫,发现那人,果然是刘琦。   “刘表的余孽,今天本王看你还往哪里逃!”   陶商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绝,一声狂笑,挥刀纵马便杀奔前去。   众兵环护中的刘琦,此刻的心情几近于绝望,除了对眼前困境的绝望,他更是恨极了。   他恼恨那个蒯越,给他献上这一出自以为是的诈降计,以为可以骗过陶商,两面夹击魏军西营,却没想到,反中了陶商的诱敌之计,落入了圈套之中。   他更恨陶商,恨这个残暴奸诈之徒,一次次用奸诈的手段,肆意的玩弄他们刘氏父子。   怀着绝望与愤恨,刘琦左冲右突,却始终杀不出重围,四面围涌上的魏兵越来越多,自己身边的军卒越战越少,形势越发的不容乐观。   此刻的刘琦,心里是又急又怕,既怕死在乱军中,又怕被陶商俘虏,最终被残暴折磨而死。   就在他惊慌时,正前方处,一员玄甲武将,狂杀而至,斩出一条血路,无人能挡,直冲自己而来。   火光中,当刘琦看到那敌将的脸时,霎时间惊到喘不过气来。   是陶商!   眼前敌将,就是那个出身卑微之徒,就是那个天下异数,那个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那个把他们刘家逼入绝境,跟他有杀父杀弟之仇的不共戴天仇人。   现在,这个残暴的恶魔,已经杀近,还要杀了他这个刘家最后的血脉。   就在刘琦看到陶商的瞬间,吓到肝胆欲碎,魂飞破散,脑海里只余下一个字:   逃! 第五百零三章 杀刘琦!   惊恐中的刘琦,急是催喝着左右亲军骑士,护着自己试图杀出重围,根本不敢迎战陶商。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机会。   环眼四周,铁壁般的魏军围阵,越围越密,他根本冲突不出。   就在刘琦还在做最后尝试,几番冲突无果,陶商却已如黑色的闪电一般,狂袭而至。   “给本王挡下陶贼,挡下他啊……”刘琦根本不敢迎战,只能沙哑惊慌的大叫。   那些亲军骑士不识陶商,忠心耿耿的他们,只为保护自家的大王,十余骑楚军骑兵,狂叫着就迎向陶商。   “一群蝼蚁,也敢挡本王的路,本王正好杀个痛快,哈哈——”   杀到眼红的陶商,放声狂笑,猿臂乱舞,长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狂扫而出。   刷刷刷!   数刀电光扫出,刀锋掠过,五颗人头腾空而起,断颈喷涌出的鲜血,汇聚成漫天的血雨。   一刀斩五敌,浴血的陶商,如发狂的魔神,无可阻挡,将一切阻挡之敌都统统撕碎。   接近90的武力值,谁人能挡,就算是刘琦也不是对手,何况是这些小卒。   兵器碎裂声,惨叫声,断肢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血雾中,陶商如闪电般从敌群中驰过,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路,漫空的断肢残首,顷刻间斩杀十余人,陶商纵马直奔刘琦而去。   孤骑一人的刘琦,看到自己的亲兵,如纸扎的般,被陶商轻松杀尽,可怖之极的场面,令他惊慌到几乎要窒息。   为了活命,他只好鼓起勇气,强行催动战马,夺路狂逃,可惜,四面的铁壁却让他无处可逃,而身后的陶商已越追越近。   此时的陶商,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只有一个信念:   斩草除根。   他要宰了刘表这个大儿子,解决荆州最后的隐患,然后才能放心大胆的北上,去对付刘备的南下。   从襄阳到江陵,陶商容忍刘琦一路逃到了这里,今天,陶商陶商绝不会再放过他。   “刘琦,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地下团聚,你还往哪里跑!”狂笑声中,陶商已策马追上。   那巍巍的身躯离刘琦仅一步之遥,那闷雷般的狂笑吼声,震到刘琦心胆俱裂,身形颤栗。   奔逃中的刘琦,无路可逃之下,眼珠子突然一转,大叫道:“魏王饶命,我愿意归降大魏——”   刘琦,竟然临阵欲降!   眼见刘琦放慢马速,口称愿降,陶商便暂敛了杀意,戒备之心却未放松。   两骑渐近,但见刘琦突然间一回身,手中长枪回马,向着陶商面门刺来。   果然有诈!   刘琦虽然出手突然,但他武力值不过60,就算在这样的距离发动偷袭,也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瞬间,陶商便看清了他的招式,身形一侧,轻松的避过了袭来一枪。   “就凭你,也想伤得了本王吗,笑话!”   不屑的狂笑声中,陶商手中战刀,无情的挥斩而下,直取刘琦那只出枪的手臂。   咔嚓。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骨肉的切裂声中,刘琦的手臂竟瞬间斩断,血臂处的鲜血狂喷而出。   “啊——”偷袭未成,却被断臂的刘琦,喉咙里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身子晃了一晃,捂着断臂便栽倒在马下。   陶商勒马而回,横刀立于刘琦跟前,冷冷道:“拼死一战,本王还会给你个痛快,非要使什么诈,临死之前也自讨苦吃。”   躺在地上的刘琦,痛得是翻身打滚,惨叫不休,虽是对陶商恨极,但剧痛之下,却浑身抽搐,牙缝里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陶商手中战刀,却已高高扬起,准备取他性命。   眼见死亡逼近,刘琦的恐惧终于盖过了仇恨,颤声哀求道:“魏王饶命,我知错了,我愿归降大魏,我愿归降啊……”   “现在才知道归降,已经晚了!”陶商冷哼一声,眼中只有冰冷,手中战刀毫不留情的斩下。   噗!   鲜血飞溅中,刘琦的人滚,便滚落于地。   刘表、刘琮、刘琦,刘氏三父子已尽数被诛,这一次,楚国余孽才算真正的被斩草除掉。   斩杀刘琦,陶商抬头扫望,只见败溃的楚军,眼见刘琦已死,都已吓到魂飞破散,纷纷的跪地求降。   杀了一个刘琦,陶商正寻找着韩玄踪迹,却见后羿飞奔而来,将一颗人头扬起在陶商跟前,兴奋笑道:“大王,韩玄那厮想要逃跑,已被末将一箭射杀。”   “好,干的漂亮!”   陶商哈哈一笑,更加痛快,鹰目转向了东面。   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明,临湘城已清楚的映入眼帘。   现在,就只余下一个蒯越,只要杀了此贼,再拿下临湘城,整个荆州便可隐患尽除了。   陶商冷笑了一声,拨马向着临湘西门而去。   杀得未尽兴的诸将们,各自率领着麾下将士,追随着陶商向着临湘城汹汹杀去。   ……   临湘城,此时此刻,城头已乱成一片。   借着初晨之光,留守的两千余长沙兵卒,亲眼目睹了城外魏营中,这场惨烈的伏击战,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太守,他们的楚王,他们的近万同袍,全军覆没。   此刻,残存的他们,最后的斗志,也灰飞湮灭。   城头上的蒯越,脸色惨白如纸,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惊恐的眼眸中,迸射着复杂愤恨和痛苦的目光。   荆襄第一谋士所该有的那种气度,那种从容,也荡然无存。   在他眼中,只剩下了恐惧。   一种发自于内心,对陶商深深的恐惧。   蒯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竟然再次被陶商识破,而这一次的失利,也断送了楚国光复最后的希望。   眼看城外之势,只怕刘琦此去已是有去无回,刘氏在荆州的基业,将就此覆灭。   至于韩玄,恐怕也难逃一死。   这也就意味着,楚国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将被消灭干净,只余下他蒯越光杆一个,还有临湘城这区区两千士卒。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带甲十余万的楚国,为何会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被陶商所灭。   “难道,那个卑微之贼,真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不成……”蒯越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个声音。   他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脸上唯有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遭了,太守和大王中了陶商埋伏,蒯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左右的副将士卒们,惊恐的望向蒯越。   蒯越这才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望着城外滚滚而来的魏军,沉吟不语,犹豫不决。   许久之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道:“楚王覆灭已成定局,再抵抗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想要活命,就随我开城投降吧。”   此间这些士卒虽没什么智谋,但也看得出刘家大势已去,太守韩玄也跟着完蛋,心中原就已暗生降意,就连蒯越都说要投降,谁还有敢不从。   顿时,城头几千号士卒,便纷纷跪伏下来,口称愿听从蒯越号令。   蒯越苦笑了一声,只得令打开城门,令全军放下武器,随他出城献降。   城外。   天光大亮时,陶商率大军杀到了临湘城西门前。   他知道,城中尚有两千余兵马,还有蒯越,若其要决心抵抗,只怕还能撑个一时片刻。   “大王,城中敌军不过两千人,咱们还等什么,四面围攻,一鼓作气辗平临湘便是。”后羿亢奋地叫道。   陶商却冷冷一笑,“先不急,蒯越已到穷途末路,他应该知道,抵抗下去只是死路一条,说不定正准备投降。”   陶商却道:“说不定这个时候,蒯越那厮已开城投降,本将又何需多费周折。”   “大王你灭了蒯越一族,前番放走了他,他却又叛,他应该知道,大王你不会放过他,他会投降吗?”后羿有点不相信。   “面对死亡,哪怕有一丝生机,他都不会放过……”陶商却看透了蒯越,冷冷道。   后羿却心怀狐疑,只得跟着陶商继续前行。   说话之间,大军已进抵城下,借着朝阳之光,后羿举目望去,当他看到城门一线的景象时,脸色顿时大变。   因为他看到,临湘城头上,“楚”旗已不见,城门大开,吊桥放下,数千楚卒正跪伏于城门外,这情形,分明是开城献降。   “蒯越那厮,竟然真的投降了,大王,你的判断也太神了!”后羿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自是深为陶商惊人的洞察力所折服。   陶商却只一笑,已勒住战马,停上了大军前进的脚步,昂首远望。   鹰目中,只见蒯越一骑从城中奔去,奔至近前,翻身下马,几步跪在了陶商跟前,万般卑微道:“越幸不辱命,为大王献计除掉刘韩二人,今开城献迎接大王圣驾。”   陶商就笑了,笑的讽刺。   蒯越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啊,明明是借着劝说刘琦归降之名,叛逃了自己,设计让韩玄诈降,想要里外夹击,如今事败了,却又马上把所有的作为,都推作是为他陶商所做。   高踞马上的陶商,鄙视的俯视着他,冷笑道:“蒯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蒙骗过本王吗!” 第五百零四章 再纳美人   陶商一语点破了蒯越的心思,言语中,毫不掩饰着对蒯越的讽刺之意。   蒯越也是奸滑之辈,又岂会听不出陶商言外的讥讽之意,跪伏于地的他,脸色顿时掠过几分愧色。   但他却很快冷静一来,慌忙解释道:“大王误会越了,越先前去劝韩玄投降,谁想那韩玄执迷不误,死都不肯,越怕有负大王所托,所以没经过大王允许,自作主张的假意向韩玄献上诈降之计,诱使刘琦和韩玄主动进攻我大营,正好给大王一举将他们歼灭的机会,越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大王啊。”   这个蒯越,果然不愧是荆襄第一谋士,不光极有智谋,嘴皮上的功夫也了得,嘴皮子一翻,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竟说成是为了大魏。   而且,他的语气还如此慷慨,非但没有丁点愧色,反而还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俨然以忠臣自居。   蒯越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所有巧如如簧,在陶商的眼里边,都只不过是形同小丑般的表演罢了。   “好一个为了我大魏。”陶商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本王把韩玄的诈降,信以为真吗?”   “这……”蒯越怔了一怔,忙拱手恭维道:“大王英明神武,又有张子房这等王佐谋士,越这么做,当然是料到大王一定会识破。”   这个蒯越啊,还真是会拍马屁,难怪这么多年来,都被刘表引为第一心腹,地位都超过了蔡瑁那个小舅子。   可惜,他糊弄错了人。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本王跟刘琦韩玄之流一样蠢,那么好被你糊弄的吗!”陶商脸色陡然一沉,大声喝道。   蒯越吓的身形一震,脸上顿露惊惧之色,完全没有料想到,陶商竟然会这么粗鲁,不相信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他暴粗口,实在是有违王者风度。   “越怎么敢糊弄大王,大王听我解啊——”   就在蒯越还想解释之时,陶商手中佩剑的刷的就拔了出来,手起剑落从蒯越的嘴上扫过,就将他的舌头,连同半边的嘴唇,一剑割了下去。   鲜血飞溅中,蒯越捂着喷血的舌头,便翻倒在了地上,如杀猪般的痛苦嚎叫起来。   陶商俯视着痛苦的蒯越,这才冷笑着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王早就看穿了你的本性,当初放你去说降韩玄,原就是本王的计策,你勾结刘琦和韩玄二贼,为他们献上诈降计,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你只是本王用来除掉那二贼的一枚棋子吧。”   陶商终于不再戏耍他,道破了真相。   “陶……贼……你……你……”躺在地上的蒯越,痛苦惊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陶商,扭曲变形的脸上,涌动着无尽的惊恐。   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恐怖之至的魔头!   左右围观的魏军将士们,看着蒯越的眼神,也尽皆充满了鄙夷,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   蒯越僵在了地上,痛苦的脸上,又添了尴尬羞愧的表情,额边的冷汗是刷刷的往外直冒。   “蒯越,既然你对刘表这么忠心,本王就成全你,下地狱去追随刘表老贼吧!”   陶商再不屑看他的小丑表演,一声厉喝,手中沾血的佩剑,狂斩而下。   “不要——”   噗!   吱吱唔唔的叫声,戛然而止,蒯越那一颗头大的人头,便已被斩落于地。   至此,刘表父子,黄祖、蔡瑁、蒯越、韩玄,一干原本控制着荆州的实权人物,统统已被陶商所诛灭,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从内部对荆州再构成威胁。   唯一有点可惜的则是,弓神黄忠被刘琦派往长沙郡东面诸县,前去招兵买马,如今正好逃过了一劫。   陶商猜想,那黄忠得知刘琦被杀后,很可能走陆路前去吴国投奔孙策,以他超强的武力,倒是给孙策添了一员虎将。   不过,那又怎样。   区区一个黄忠,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大势已定,谁都改变不了。   手刃了蒯越之后,陶商昂首步向临湘,此刻,临湘城已高悬着“魏”字王旗,治所的攻陷,也就意味着整个长沙郡落入陶商之手。   陷城的陶商,尽取临湘库府之资,大赏三军将士,一时全军振奋,欢欣鼓舞。   紧接着,陶商又将刘琦人头,遍传零陵和桂阳二郡,二郡太守畏于大魏兵威,肝胆俱丧,哪里还敢再观望,纷纷上表请降。   至此,包括早年就攻下的南阳郡在内,南郡、江夏、长沙、武陵、零陵、桂阳,整个荆州七郡,已尽被陶商纳入大魏版图。   六国之中,除了晋国之外,楚国也被灭绝,放眼天下,只余下四国之敌。   而在陶商眼中,攻下荆州,覆灭楚国,不光是消灭了一个跟他作对的敌人,更是抢占了极有战略意义的一州。   荆州一地,位于益州和扬州之中,处于长江中游,向西溯江西进,可攻取蜀国所在的益州,向东顺江而下,则可攻取吴国所在的扬州。   陶商攻下荆州,就等于在吴蜀两国之间,钉下了一枚钉子,叫他们彻夜难安。   按照陶商最好的设想,扫灭楚国之后,自然是大兴水军,稍加休整之后,趁着大胜余威,顺流东下攻灭吴国。   吴国一灭,南方平定,大魏就不用再受腹背受敌的威胁,才可能集中兵力,扫灭边角的燕秦蜀三国。   然眼下北面传来消息,刘备已攻灭了公孙度,实力爆涨,随时都有南下的冀州,入侵两河的迹象。   两河乃大魏核心所在,如今面临威胁,陶商也只有先放下吴国不管,率主力班师北归,去应对刘备。   攻克临湘后三天,陶商便留魏延率军五千,坐镇长沙郡,抚定荆南四郡,自率主力北归。   途经长江之时,陶商又任命伍子胥荆州刺史,兼水军大都督,全权节制长江一线大魏所有的兵力。   江夏方面,陶商又任命甘宁兼领江夏太守,率五千精兵坐镇夏口,防范柴桑方面的吴军威胁。   江陵方面,陶商则任命徐盛为南郡太守,率五千兵马坐镇江陵,以防范长江上游的蜀军威胁。   安排好诸事,陶商不日率主力大军进至襄阳。   在那里,陶商决定多逗留几日,完成另一件重要之事。   这件事,便是纳张春华为侧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陶商已确认,张春华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了自己,而上次自己羸了赌约,正好也有了借口可以纳娶张春华。   而此番南征达半年之久,虽然身边带了妲己和甄宓两位美人,但因为三种异象的原因,陶商对她们却只能过眼瘾,不能解嘴谗。   隐忍了这么久,陶商蓄积的精火,已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确实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一番。   况且,张春华身上还有“多子”天赋,陶商也迫切的想把这天赋弄到手,好让他陶家尽快开枝散叶,香火旺盛起来。   于是,冬末春初这一天,一场盛大的侧妃仪式,但在襄阳的行宫之中举行。   这一天,陶商换上了久违的新郎装,在他的行宫之中,接受众属下的拜贺,等候着他的新妃的过门。   近半年以来,襄阳城一直处于战争的阴云笼罩之中,人人都提心吊胆,而今这场喜事,多多少少也算是抚慰城中百姓所受的战争创伤。   陶商为了收取人心,更在陈登的提议下,从缴获的物资中,拨出大量的酒米,分赏三军将士,以及襄阳城的穷苦百姓。   百姓们感激于陶商的厚恩,纷纷自发的张灯结彩,以祝贺这场喜事,当天的襄阳城,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正午时分,新娘子所坐的彩车,被送至了王宫之外。   陶商则穿戴整齐,亲自出府,去迎接他的新妃到来。   一出行宫大门,陶商却不由眼前一亮。   因为陶商看到,来的不只是一辆彩车,后面还跟了近百余辆骡车,上面满载着各种各样的彩礼。   “这是怎么回事”陶商神色颇为好奇。   张家虽为世族豪强,但陶商迎娶张春华乃是临时决定,张家不可能大老远的从河内及时送这么多陪嫁之之礼才对。   陈登却一拱手,笑道:“禀大王,这百余辆骡车上的东西,全是粮米酒肉,还有各种金银珠玉,这些都是黄家、马家等襄阳城中的士绅们,自发献给大王的贺礼。”   “大王,看来留下来的这些士绅们,还是很识趣的。”身旁的张良笑道。   陶商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陶商虽诛灭了蒯家、蔡家等襄阳大族,以及跟随刘表南逃的许多世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非要把世族豪强们赶尽杀绝。   诸如黄承彦所在的黄家,马良所在的马家,不少势力弱于蒯蔡二族的世族豪强们,当年襄阳城破之时,都选择了留下来,归顺于陶商这个新主。   陶商为了树立榜样,便没对这些世族豪强们大开杀戒,相反还对他们颇为礼遇,譬如马家的长子马良,便被陶商征辟为了荆州从事,辅佐伍子胥治理荆州。   这些归顺于大魏的世族豪强们,倒也都很识相,所以才会趁着陶商纳妃的机会,献上厚重的贺礼,以讨取陶商的欢心。   陶商自然是来者不拒,收下了贺礼,领了他们的这份心意。   片刻后,身穿喜服,头挂珍珠链的张春华,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步履盈盈的进入了府中。 第五百零五章 再抱美人归   陶商亲自上前,手携着张春华的手,在万众瞩目之中,步入了王宫大殿。   诸般拜祭大礼后,新娘子依例被送往内宫新房,陶商则开始轮番的接受属下的敬酒祝贺。   平定荆州的这场大胜,尚还意犹未尽,再加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陶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来者不拒,畅开肚皮,跟臣下们纵情豪饮。   整个王宫中,都陷入了酒香之中,大殿上,回响着众臣下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场酒,陶商直喝华灯高挂之时,酒醉了七八分的陶商,才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内宫。   就在他要离开之时,却忽然撇间,起身相送的宾客之中,那一袭靓丽的身影。   “黄小姐,你也来了,怎么不跟本王喝一杯。”陶商醉笑着向她召了召手。   黄月英本是坐在角落里,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还记得自己,竟于众人之中认出了她,顿时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欣喜。   她便赶忙手端着一杯酒上前,盈盈一礼,低眉浅笑道:“月英恭贺大王平定楚地,抱得美人归,双喜临门。”   “还真会说话,好,说的好!”陶商听着高兴,哈哈大笑,将她这一杯敬酒,一饮而尽。   酒饮尽,陶商就要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便笑道:“黄小姐,本王差点忘了,你既然精于制作工器,本王便想带你一起回邺京,辅佐鲁班掌管匠作司,不知你可愿意。”   去邺京,掌握匠作司!   黄月英娇躯一震,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时竟不知所言。   “怎么,你不愿意么?”   “不……当然不是……”黄月英忙是摇头,“民女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女流之辈,大王竟然这般重用民女,实在是让民女感到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陶商却一笑,“只要有才,有利于我大魏,无论男女,本王一律破格录用,这就是本王的用人之道。”   陶商这话却只说了一半,还藏着半截。   黄月英确实精于工器制作,上回发明的巨型破城锤,还帮着他攻破了江陵城,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陶商想让她发挥才华,为大魏效力,当然是情理之中。   不过,陶商更看重的,却是她身上的“工神”天赋。   如果能够娶了她,陶商就能得到她身上的工神天赋,让大魏的科技发展速度,提升数十倍,这样一个关乎大魏,乃至华夏未来的重要天赋,陶商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陶商才想把黄月英带往邺京,留在自己的身边,以便于随时陪养感情,将来才有机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才好获得她身上的工神天赋。   “多谢大王器重,月英愿意……愿意跟随大王回邺京。”黄月英福身一礼,惊喜却又感激的答应了陶商。   “很好,那咱们就邺京再见面,现在嘛,本王要去陪我的新娘子去了,哈哈……”陶商高兴的大笑,才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内宫。   望着陶商远去的身影,黄月英抿嘴暗笑,美眸之中,流转着异样的神彩。   内宫中,张春华已在新房中独坐半晌。   红烛映衬下,张春华雍荣的身姿,端坐在榻上,虽有珠链遮面,却有说不出的动人。   房门吱呀呀一声开了,满身酒气的陶商,步入了新房中。   张春华的心儿,立刻紧张的加快了跳动,低下头去,不敢瞟他一眼。   这已经不是陶商第一次入洞房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轻车熟路才对,可当他步入这情意绵绵的洞房时,却不由得还是怦然心动起来。   “大王……”身边的贴身婢女,轻轻递上竹棍,示意陶商。   陶商便接过来,轻轻的将张春华面前珠链掀起。   霎时间,一张娇艳动人的容颜,就那么撞入陶商的眼中,瞬息间,竟让陶商有一种几乎要窒错的感觉。   只见今天的张春华,略施脂粉,朱唇细眉,风韵无比动人。   此时此刻,她细碎的贝齿,轻咬着朱唇,嘴角一抹浅浅的笑,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显示着内心的紧张与羞涩。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美不胜收,令陶商心潮澎湃,他看的喜欢,也顾不得婢女还在,凑上前去,朝着张春华便是轻轻一吻。   张春华那张本就染霞的脸,刹那间更加晕色如火,羞红到了耳根,却又含着甜蜜的浅笑。   她的身儿微微颤栗,明明很羞,却也不抗拒,只低眉浅笑,任由陶商品味她的香唇。   身边那些婢女们,瞧着他们的大王,如此肆无忌惮的样子,不禁都捂嘴偷笑,个个也都羞笑着的低下了头,红晕了脸。   “大王,还有人在呢,妾身害羞~~”张春华挨不过羞意,娇嘀嘀的一声抱怨。   陶商这才想起,便干咳了几声,摆手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站在这里,看着本王洞房吗?”   一众婢女们脸色更红,赶忙福了一福,抿嘴暗笑着退出了洞房之外。   烛火通明的新房中,只余下了她二人。   此刻,烛焰高烧,映照着张春华那娇艳的脸蛋,把陶商愈发瞧着动人心魄。   压抑许久的陶商,这时岂能再压得住火,双手便伸了上去,对张春华动手动脚起来。   便在这时,张春华却忽然站了起来,半身伏跪在陶商跟前,伸出一双纤纤素手来,竟是为陶商宽衣解带起来。   “爱妃……”张春华的主动,倒是让陶商感到新奇意外。   张春华眉低含羞,难为情道:“天色不早了,大王想必也累了,臣妾服伺大王休息吧。”   这话,好贴心,柔情似水,听的陶商心中是舒坦不已。   很显然,张春华之前有人教过,知道洞房之中要干什么,这时竟主动的伺候起陶商来,作为一个男人,这当然让陶商极有成就感。   兴致大作之下,陶商也不待张春华为自己宽衣解带完毕,哈哈一声大笑,便将张春华抱上了榻中。   “司马懿,你不是跟本王作对吗,本王现在就享受本该属于你的女人,给你头上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你看你能怎么样,哈哈——”   红烛熄灭,房门紧掩,却关不住那满屋的春色,只顷刻之间,那新房之中,便升腾起了云雨。   ……   辽东,襄平。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原本属于公孙度的辽公府中进行,而这座恢弘的宫府,如今已变成了燕王刘备的行宫。   “大王英明神武,数月之间扫平辽东,诛灭公孙氏,震惊天下,他日挥师南下,攻灭伪魏,必当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阶下处,司马懿端起了酒杯,第一个站了出来,当着众人之前,盛赞刘备的丰功伟绩。   “仲达夸张了。”刘备仍不忘保持着几分自谦,但那张笑到合不拢的嘴,却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得意。   这时,诸葛亮却又站了出来,轻摇着羽扇,朗声道:“大王神武雄略还是一方面,主要是大王仁义爱民,兵锋过处,辽东百姓感念大王仁义,无不背弃孙公氏,投奔于大王,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亮以为,大王的仁义,才是迅速平定辽东的最大利器。”   诸葛亮显然比司马懿,更要了解刘备,知道刘备最在乎的就是仁义之名,这一番马屁,那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刘备的心坎上。   刘备被拍的心花怒放,笑的是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点头,口中连连道:“知本王者,果真非诸葛军师莫属。”   这一场马屁战,司马懿略占了上风。   司马懿眼珠子微微转动,马上又笑道:“如今陶商那奸贼,正在江夏一带跟黄祖对峙,他在赤壁一战虽杀了刘表,但有黄祖和孙策联手,凭着夏口坚城,至少也可拖住陶商两三个月,那时……”   “那时大王的幽燕铁骑,早已经踏平了冀州,待陶贼回师之时,说不定已经饮马黄河,整个河北都将纳入我大燕的版图!”   诸葛亮明显嘴快,不等司马懿说完,就接过他的话头,为刘备勾勒出了宏伟的蓝图。   司马懿狼目微微一凝,被诸葛亮抢了台词,暗暗流露出几分不悦,却又藏的很深,没有人看得出来。   反而,他还顺着诸葛亮的话,跟着附合道:“诸葛军师言之有理,所以懿以为,大王当尽快发兵南下,一举扫荡河北。”   两位顶级谋士的吹捧,不仅令刘备大大的享受了高高在上,被奉为英主的痛快,更激发了他的自信心。   那张灰白苍老的脸上,不由已燃起了凌烈的复仇之火,眼眸中更是傲意如狂,刘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铁骑横扫河北,攻破邺京时的盛景。   “尔等言之有理,这一场庆功宴后,我们就回师蓟城,克日发兵南下,铁骑踏平……”   “报——荆州急报——”   刘备的豪言壮语还没有说完之时,便被一阵急促的叫声打断,一员斥侯慌慌张张的奔入了大殿,直递阶前。   刘备眉头顿时一皱,面露不悦,喝道:“何事大惊小怪,如此慌张!”   斥侯拱手慌张道:“回禀大王,荆州急报,数日前陶贼已攻破夏口,诛杀黄祖,紧接着又袭破临湘,扫灭刘琦,整个荆州七郡已被其所吞,现下陶贼正率主力班师北归。”   轰隆隆!   这一道惊人的情报,犹如惊雷一般,从天而降,轰入了这大殿之中。   刘备脸上的狂傲得意,瞬间被击碎,灰白的脸凝固成了惊异的一瞬间。   阶下,司马懿和诸葛亮,这两员顶级谋士,也立时变色。   张辽、文丑、赵云、张飞等一干大将,也无不骇然变色,个个惊愕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五百零六章 天下诸侯的鬼胎   陶商,竟然就这么杀了黄祖刘琦,夺了夏口,把楚国彻底的给灭了!   要知道,他们心中伟大的燕王刘备,带领着他们在数月之间,灭了公孙度,夺下了辽东,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世的奇功。   而楚国的实力,要远胜于辽东,楚王刘表麾下人才济济,实力也要远胜于公孙度。   这样强大的楚国,却被陶商用了同样的时间,就如此轻易的攻破,这也实在是……   燕国文武们,统统都沉浸在了哗然惊愕之中,脑子里已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心中的惊叹。   “长江之上,水战当先,陶贼水军薄弱,就算是能侥幸一胜,又岂能一胜再胜,这么快就灭了黄祖,夺了夏口?”最先清醒过来的刘备,勃然怒喝道。   斥侯便将陶商如何破了烽火台,如何斩首灭掉黄祖水军,又如何利用蒯越,诱杀了刘琦和韩玄,种种神机妙算,不可思议的详细过程,道了出来。   这一下,大殿之中,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双双震撼的眼神,显然统统都被陶商这神一般的用兵所震惊。   “陶贼用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亮已料到刘表不是对手,只是没想到,刘表竟然这么不中用,败的如此之快。”   诸葛亮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转眼恢复了淡然从容,轻摇着羽扇感慨,放起了马后炮。   “刘景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手握荆襄富饶之地,竟被陶贼灭的这么快,要是把荆州给我的话,我早就把陶贼灭了不知多少回……”   刘备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暗握,心中暗骂,深陷的眼眶之中,涌动着一种恨其不争的神色。   一片震惊声中,司马懿站了出来,一拱手,昂然不屑道:“陶贼纵然攻下荆州又如何,今大王已扫平辽东,收服了乌桓,更连姻鲜卑,可用之兵有二十万,就算陶贼班师北归,大王铁蹄南下,还怕灭不了陶贼吗!”   司马懿一番慷慨激昂之言,瞬间点爆了燕国众臣的热血,他们一个个从震惊中清醒出来,重新又恢复了狂烈的斗志。   大殿中,叫战之声,立刻响彻底了一片。   刘备灰白的脸上,也再次燃起了傲色自恃,微微点头,就准备响应司马懿所请。   正在这时,又一员斥侯匆匆入内,拱手道:“禀大王,南面荆州又传来最新消息。”   这一回,斥侯却没有当众禀报,而是微微瞟了一旁的司马懿一眼,那表情似乎有点顾忌。   “念!”刘备却摆手一喝。   斥侯才只好干咳几声,大声道:“据细作最新情报,陶贼在由荆州北返途中,于襄阳停留了数日,大肆铺张浪费,纳了张汪之女张春华为妃。”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射向了司马懿。   那眼神,有同情,有嘲笑,有可怜,还有尴尬……   此刻的司马懿,表情虽然故作淡然,胸中却是怒火熊熊狂燃,就像是一座正在狂喷的火山,羞恼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的胸腔都要给撑爆了一般。   “陶贼——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司马懿拳头暗握到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几乎要把自己一嘴的牙,统统都咬碎。   世人皆知,张春华乃是跟他青梅竹马长大,有着婚约的未婚妻。   当初,如果不是陶商进军河内,入侵晋国,可能张春华早就已经嫁给了他,正式的做了他的妻子,说不定,连儿女都已经给他生下。   而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却臣服在了陶商,这个灭了他司马氏满门的死敌胯下,做了他的妃子,把自己最宝贵的身体,统统都献给了人家。   这已经是对他司马懿,一种莫大的羞辱。   更过份的是,陶贼这狗贼,纳张春华为妃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动静搞这么大,弄的人尽皆知,仿佛生怕天下人不知道,陶贼给他司马懿的头上,狠狠的扣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似的。   此刻的司马懿,在众人各式各样眼神注视下,如同被剥光了衣服,尊严扫地,颜面尽失,竟有种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就近钻进去的羞恼。   “仲达啊,听闻这张春华跟你是青梅竹马,按理来说,她应该为你死守贞节才是,没想到她竟然……”   诸葛亮上前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摇头叹息着安慰道:“罢了,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只恨陶贼可恶,故意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损仲达你的声名,仲达你千万要沉住气,切莫被陶贼的手段气坏了身子。”   诸葛亮不来安慰还好,司马懿还能装鸵鸟,假装张春华跟自己无关,没想到诸葛亮非要当众戳破这层窗户纸,与其说是在安慰他,倒不如说是在对他补刀。   司马懿身形微微颤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滚,当场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连连的深吸了数口气,才勉勉强强的平伏下了激荡的怒血。   深吸过几口气,司马懿淡淡一笑:“诸葛军师太小瞧懿了,女人不过是衣服而已,扔了就扔了,大不了换新的而已,我根本就没有半点在乎,若我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也不配为大王出谋划策了。”   嘴上说的淡定,司马懿心中却在滴血,但他超强的演技,却让任何人都无法看透他的内心。   包括诸葛亮。   “那就好,那就好啊。”见司马懿这般淡然无所谓,诸葛亮也觉无趣,呵呵笑了笑,便不好再补刀。   砰!   刘备拍案而起,灰白的脸上,已燃烧起了狰狞的杀机。   司马懿这个臣子被羞辱,让刘备有种感同身受的羞恼痛恨,让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段伤心旧事。   当年糜贞又何尝不是跟他有婚约,是他刘备的未婚妻,却跟司马懿的张春华一样,皆被陶商强抢,做了那奸贼的女人。   刘备嘴上虽然说女人如衣服,极力的想表现出不当回事,心中却时时刻刻记着这份羞辱。   今日,司马懿遭受了同样的羞辱,等于是揭了他的伤疤,激起了他对陶商更强烈,更疯狂的仇恨。   强咽下这口恶气,刘备拔剑在手,傲然怒道:“陶贼这大汉奸贼,残暴不仁,无恶不作,实为人神共愤的魔头!今本王已扫清辽东,再无后顾之忧,此时不举兵南征,讨灭陶贼,匡扶大汉社稷,更待何时!”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张飞第一个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亢奋的大吼响应。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   “讨灭陶贼,匡扶社稷——”   大殿之中,燕国文臣的斗志,顷刻间被点爆,亢奋激动的叫战声,震耳欲聋。   刘备干瘪的嘴唇,微微上扬,嘴角钩起了一抹阴冷自信的傲然之笑。   举目远望,他仿佛已看到自己扫清魏国,将陶商踏在脚下,将那个切齿的死敌,碎尸万段的痛快画面。   “陶贼,你灭我满门,抢我女人,此仇此恨,我司马懿若是不报,誓不为人,你等着吧,你猖狂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司马懿举目南望,狼目之中,也燃烧起了大仇将报,那种迫不及待的兴奋肃杀。   ……   蜀国,成都。   王宫大殿之中,蜀国群臣也尽皆沉浸于一片惊哗议论之中。   魏王陶商,先杀刘表,再破孙策,如今又先后诛杀黄祖刘琦,彻底的吞并了楚国,这消息传入蜀中,如何能不叫蜀国群臣为之震动。   不少蜀国文武都认为,当向东部的白帝城一线增加兵马,防止魏军溯江而上,进犯大蜀。   “陶商虽然攻下了荆州,但与我蜀国却隔着三峡之险,对我们威胁并不大,臣以为,我们并不需要太过紧张,更不需要向白帝城一线增兵。”   一片增兵的议论中,却有人站出来唱反调,那说话之中,正是蜀国重臣黄权。   说着,黄权走出班来,继续道:“况且,魏国的战略,要么是先扫平吴国,一统江南,要么是挥师北上,先灭燕国,只有到最后才会染指我大蜀,我们根本无需提前顾忌魏国的威胁。”   顿了一顿,黄权却遥指向了西北面,“所以,我们现在用兵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关陇,先灭秦国,得西凉健马,然后再挥师出关,方能一统天下。”   黄权一席话,打消了蜀国众臣们,对于陶商攻灭楚国,对他们蜀国构成威胁,所造成的心理忌惮。   众臣们的情绪稳定下来,纷纷点头称是,显然皆赞成先取秦国,而且,这也是先前他们早就定好的大方略。   高阶之上,蜀王勾践也微微点头,不过,他却没有即刻做出决断,目光却忘向了法正。   在他眼前,黄权虽然极有才华,却不过是二流人才,法正这个年轻人,才是他眼中真正的谋主。   “孝直,你怎么看?”勾践开口问道。   沉吟已久,不参与众臣议论的法正,却轻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令黄权等所有蜀臣,都为惊异的话。   “臣以为,我们当先攻荆州!” 第五百零七章 再度合纵   先攻荆州!?   此番惊人之语一出口,不光是黄权等大臣们颇为惊异,就连勾践这个大蜀之王,也微微有些吃惊。   “孝直,先前可是你给本王制定了先取汉中,再夺关陇,仿效当年强秦统一天下的战略,怎么现在反而又让本王去取荆州?”勾践狐疑的问道。   法正便走出殿前来,缓缓说道:“臣给大王制定的战略并没有改变,只是再大的战略,也当根据时情适当调整,否则一味死板的执行,只会适得其反。”   勾践眼神微微一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法正便高声道:“先前我们的战略,是建立在七国并立的前提之下,而陶商攻灭晋国,实力已是大增,如今再灭楚国,实力更是爆增,倘若纵容他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我们能攻下关陇,介时光凭三州之地,恐怕也无法跟陶商抗衡。”   “所以!”   法正语气突然加重,“从长远角度来考虑,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并非是怎么攻下关陇,而是如何削弱魏国,阻止其强大到合我诸国之力,都无法抗衡的地步。”   “嗯,有道理,继续说下去。”勾践点点头,似乎已明悟了几分。   接着,法正便又道:“至于灭秦,战略上虽然是不错,但通过先前我们跟曹操的交手,大王应该也看得出来,曹操此人用兵能力极强,秦国的国力与我们也相当,想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攻灭秦国,也非是易事。”   说着,法正又抬手指向东面,“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升我们的国力,才有击灭秦国的可能,而荆州一地,物产丰富,人口众多,若能将此州纳入我大蜀版图,我国实力必将暴增,到时以荆蜀两州之兵,北攻秦国,方有更大的胜算。”   法正洋洋洒洒一番话,道出了他的战略。   勾践听着是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不住的说着:“孝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可是,陶商如今已得荆州,他虽率主力北归,却也留下了数万精兵强将驻守荆州,以我一国之力,想要吞下荆州,难道会比夺下关陇要容易吗?”黄权提出了质疑。   “以我一国之力,去夺荆州显然不太现实,但不要忘了,对荆州心存觊觎者,可不止我一国。”法正话中透出几分玄机。   黄权一怔,一时未能领悟法正之意。   勾践眼中却陡然间迸射出惊喜,“孝直,你的意思是,邀吴王孙策出兵,跟本王从上下游夹攻荆州?”   “大王英明。”法正拱手一赞,“荆州于我大蜀而言,乃是可有可无之地,于孙策而言,却居于上游,乃是其必争之地,只要我们相邀出兵,不怕孙策不出兵,到时我们东西夹击,还怕拿不下荆州吗?”   勾践眼眸中闪烁起兴奋的火焰,仿佛已从法正的提议中,看到了一片广阔蓝图。   “孝直你也说了,荆州乃吴国必争之地,就算我们合两国之兵,拿下了荆州,难道孙策就不会反与我们动手吗。”黄权又反问道。   法正不以为然一笑,“我同样也说了,荆州于吴国来说有上游之势,到时我们跟他们瓜分荆州,这上游之势就会转到我们这边,孙策纵然跟我们翻脸,又有何可惧。”   黄权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这时,勾践却压制住了兴奋,顾虑道:“孙策出兵是必然的,但孝直你不要忘了,我们北面还有一个大敌曹操,他可是对我汉中一直觊觎着,若本王发兵攻荆州,他趁机入侵却当如何是好?本王可不想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局之中。”   直到此时,法正的眉头,才微微一凝,旋即却又冷笑道:“这又有何难,大王只需派使者前往长安,跟曹操握手言和,向他晓以利害,邀他出兵东攻魏国,这样一来,不仅能帮我们牵制一部分陶商的兵力,也使我们解除了北面的威胁,可以专心进攻荆州,岂非一举两得。”   “孝直,你在说笑吗?”黄权终于又抓到了漏洞,马上反驳道:“那曹操也不是傻子,怎会自己举师动众,去进攻陶商,帮着我们攻取荆州,这怎么可能。”   法正却自信一笑,“正因为曹操不是傻子,所以他更应该明白,陶商乃是我们四国头号敌人这个道理,我相信,只要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必可说服曹操,按照我们的步调用兵?”   “能言善辩之士?”黄权眉头深深一皱,“我居益州多年,还没发现我们蜀国之中,有哪一位善辩之士,能够完成这等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这时,勾践也点了点头,“孝直,既然你献上了此策,想必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法正清了清嗓子,拱手正色道:“正当日外出巡视诸郡,在广汉郡遇上一位小吏,自称叫作毛遂,正与他曾纵论天下之事,发现此人乃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辩才,正推荐以他作为说客,去游说曹操,必可马到功成。”   毛遂!?   听到这个名字,上至勾践,下至黄权等重臣,无不是神色震动,皆对这个熟悉的名字感到意外。   “毛遂?那不是古人的名字吗,怎么我们大蜀之中,也有人沽名钓誉,学起了陶商那厮,给自己冠以古人之名?”黄权显得有些嗤之以鼻。   法正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是自信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此人敢给自己更名毛遂,正显示出他对自己的辩才,有着绝对的信心。”   “孝直说的倒也有道理。”勾践微微点头,神色忽然郑重起来,“孝直,这个毛遂真有那么厉害吗?”   法正一拱手,正色道:“正敢为毛遂担保,有此人出使,必可说服曹操!”   眼见法正如此有信心,勾践再无犹豫,当即拍案而起,傲然道:“好,就依孝直之计,派毛遂出使秦国,游说曹操出兵魏国,再派使者前往吴国,跟那吴王孙策邀约出兵,东西夹击,瓜分荆州!”   ……   长安,秦王宫。   大殿之内,秦国文武们,同样是议论纷纷,整个朝堂之上,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压制的凝重气息。   “没想到啊,刘表父子如此无用,不到半年功夫,竟被陶贼所灭,废物,真是废物啊……”   曹操将那一道帛书情报,狠狠的扔在了王案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按理来说,陶贼就算陆上凶悍,但荆州毕竟乃江汉水网密布之地,水战才是王道,刘表拥有强大的水军,还有孙策相助,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击灭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尚书令荀彧,看着那一道道情报,那双洞察天机的眼睛,也皆被深深的困惑所充斥。   “臣以为,陶贼扫灭荆楚,确实厉害,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做到,最关键之处,并非是他真的水战超越了吴楚二国,而是运气!”阶下处,郭嘉的论调,却与众不同。   语出惊人,秦国君臣,无不变色。   曹操立刻质疑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便捡起一道关于赤壁之战的情报,高声道:“大王请看这赤壁之战,陶贼的确是奸滑无比,识破了吴楚联军的诈降计,但就算如此,若是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变成了西北风,陶贼又怎么可能一口气烧掉吴楚联军大半的战船,若非如此,就算刘表被杀,但吴国却依旧掌握着荆州的制水权,再加上黄祖和刘琦的偏军,陶贼想要彻底吞并荆州,又谈何容易。”   郭嘉洋洋洒洒一席话,仿佛点破了玄机所在,大大打消了秦国文武众臣心中,那种对陶商扫灭楚国,声威大震的恐惧。   “奉孝言之有理,赤壁一战,陶贼确实是占尽了天机啊……”曹操轻捋着短须,摇头感慨,言语之中,对陶商的忌惮已经减轻了许多。   荀彧却道:“纵然如此,但眼下陶贼确实是攻下了荆州,实力爆涨,万不可小视啊。”   “陶贼虽然实力大增,但同时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郭嘉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祸根?”曹操眼前一亮,“奉孝此话怎讲?”   郭嘉便不紧不慢道:“陶贼夺下了荆州,就等于在孙策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刀子,在刘璋的背后架了一支冷箭,嘉料此二王必不会坐视不理,那二人必会倾尽全力去攻打荆州,到时候东西夹击,陶贼的荆州必然得而复失。”   吸一口气,郭嘉又遥指北面,“眼下刘备已攻灭公孙度,收复了乌桓,联姻鲜卑,实力大增,相信不日也必将大举南下,陶贼是得到了一个荆州,但很快就会面临诸王的围攻,这一次的诸国伐魏,相信陶贼失去的,定要比所得到的,要多的多。”   一席话,扫尽了曹操心中阴霾,顿时令他精神振奋起来,目光在地图上游移,翻来覆去思索着郭嘉的判断,眼光之中,渐渐燃起了丝丝兴奋的杀机。   “那依奉孝之见,本王当做些什么?”   “很简单,坐等一个最好的出兵时机,再决定是攻魏,还是伐蜀。”   话音方落,殿外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蜀国使者毛遂已在殿外,请求拜见大王。” 第五百零八章 有利就有弊   邺京。   恢弘的王宫大院中,陶商正闲卧在榻上,欣赏着殿前美姬们起舞弄影。   众美之中,则是美到极致的貂蝉和妲己,二人齐舞,极尽妩媚。   正妃花木兰陪坐于侧,为陶商剥着从西域进项来的葡萄,纤纤素手,一颗颗的喂进他的嘴里。   侧妃糜贞和甘梅,侧陪侍在侧,一个给陶商捶腿,一个给他揉肩。   吕灵姬和甄宓两位妃子,则紧紧的贴在陶商的左右,两人一个为他奉酒,一个为他擦拭嘴角的酒渍。   至于张春华,因为是新嫁与陶商,还没有完全的放开手脚,跟这么多的姐妹一起伺候自己的夫君,只是在旁为陶商抚琴。   今日,乃是陶商还邺京后的第五天,五天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在花丛之中度过的。   南征楚国之役,花了小半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些美妃们皆被留在了邺京之中,陶商此番还京,自然要好好的抚慰一下她们寂寞的心灵,让这些骄艳的花朵,重新绽放。   当然,陶商自己也是憋了很久,光凭一个张春华,怎么可能满足他旺盛的精力,只有这么多的美妃,才能足够的让他泄火。   于是,回京这些日子来,陶商终日就在温柔乡之中泡着,尽享帝王应有的快活。   至于政务方面,陶商有萧何商鞅这样的理政奇才,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操心废力,只需要做到垂拱而治就行了。   不过,陶商虽然喜欢享受,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沉迷于酒色,实则整个大魏和周边诸国的形势,皆在他洞察掌握之中。   大魏国内方面,因是楚国被灭,断了大多数世族豪强们外逃之路,国门已被关闭,这些世族豪强们,只能任由陶商来宰割。   更由于陶商灭了楚国,兵威大盛,在大魏臣民的心中,威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凭借着这样空前的威望,再加上大魏强有力的武力保障,那些世族豪强们虽对商鞅变法存有不满,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束手无策,任由变法推行实施下去。   至于变法方面,因有陶商的全力支持,推行顺利,实施的半年以来,已经初见成效。   首先就是丁口,青壮力劳动方面。   商鞅采取了严厉的手段,清查手段,短短半年时间里,就从世族豪强们的名下,清查出了近百万的丁口。   从前,这百万的丁口,皆是作为世族豪强的私有佃户的存在,不用上缴粮赋,不用服丁役,也不用参军,所有的劳动成果,只归世族豪强所有。   而现在,这百万的丁口,统统都被清查出来,被商鞅编为了国家编户,成为了在册的自耕农。   正是因为这清查出来的百万口编户,大大的增加了大魏官府所掌握的劳动力,在范睢等各州刺史和太守们的努力下,各州数以万亩计的荒地,得以重新开垦,整个大魏境内,新增的耕地面积就达到数百万亩之多。   那可是数百万亩的新增耕地啊,意味着今年秋收后,全国粮食将增产近千万斛,而朝廷所征收上来的粮赋,便可新增两三百万斛之多。   如果再加上原有的耕地,今秋大魏所征收的部粮赋数目,就将达到数千万斛之多。   这个数字,意味着陶商的粮草将多到吃不完的地步,哪怕是跟天下诸国鏖战,光是粮草都能耗干他们。   而且,按照商鞅变法,农民种地产粮越多,越能得到国家奖励,最高的奖励,甚至能够达到封侯的地步。   在此重奖之下,大魏各地的农民们的种粮积极性,达到了空前高涨的地步,照这样下去,最终的秋粮收获,甚至还要超过陶商先前的预期。   除了军粮方面,再一个就是军队数量的提升。   由于清查出了百万丁口,使得大魏国内可用的青壮兵源,又大大的增加,再加上陶商新灭荆州,新得百万户口不说,光降军就收编了近三万之众。   这三万降军一整编,再加上新募的士卒,大魏全国的正规军数量,就将达到四十万之众。   而且,这个数量还只是朝廷直接指挥的中军,如果再加上各州各郡的州兵郡兵的话,数量还要更多。   陶商离开荆州之前,已将那几万荆州籍降军,尽数留给了伍子胥,命他在荆州加紧编练水军,同时调集了大量的船工船匠,于江陵大肆建造战船,以备他日伐吴之战。   按照陶商最初的设想,灭楚跟灭吴应该是连在一起的,否则,残留一个吴国在江南,陶商就不得不留出近十万的兵马来防备。   首先,淮南寿春一线,陶商得留乐毅这员帅才镇守,兵力至少也得两三万左右。   然后就是徐州一线,因为要防着吴国从海上出动,绕过寿春防线,直接袭扰徐州侧后,所以徐州一线虽远离前线战场,陶商也不得不留一两万人来驻守。   所以,光是徐扬一线,陶商就得留下近五万的军队!   而且,这五万的兵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却又是必不可少。   除了徐扬一带,接着就是荆州了。   为了防备孙策由柴桑的进攻,陶商光在夏口至陆口一线,就留驻了近两万水军。   此外,为了防范吴国从陆上进攻长沙郡,他还得在长沙留驻了近一万多的兵马。   荆徐扬三州,光为防范吴国,陶商就花费了近九万的兵力。   实事上,吴国只是水战强悍,综合国力并不强,要弱于秦国和燕国,甚至连勾践的蜀国都不如。   四国之中,吴国实力最弱,陶商却得拿出大魏近四分之一的兵力来防范,无论从兵力上,还是粮草供给上,都是极大的负担。   如果能先灭了吴国,陶商就可以一下子抽调出近十万的兵力,用于对付秦燕蜀三国,兵力上立刻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只是,眼下刘备平定辽东,大举南下入侵在即,为了先应对刘备的入侵,陶商也只有暂时搁置伐吴的计划,集中精力和兵力来对付燕国。   陶商虽然邺京享受风花雪月,但大魏的军队却没有闲着,诸路兵马都在向冀州和并州一线集结,截至到陶商还京的第七天,集结于晋阳和邺京一线的兵马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二万之众,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脚步声响起,张良和苏秦二人,匆匆的步入了大殿,看那表情眼神,定然是有紧急军情。   “你们先下去吧,晚上的时候,为夫再来收拾你们……”   陶商示意众妃们退下,临走之时,还不忘在花木兰、糜贞她们的肥臀上,各自肆意的抓捏上一把,把众妃们抓的含羞带笑,娇嗔着红着脸退下。   众美散尽,乐音已沉,大殿之上,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子房,苏卿,看你们这副表情,给本王带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吧。”陶商淡淡笑道,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下。   张良一拱手,正色道:“给大王说中了,南面几路诸侯,已经抢先对我们动手了。”   陶商剑眉微微一动,向苏秦道:“苏卿,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自伐晋之后,陶商便将他的情报网络和亲兵队,合并改组为了“锦衣卫”,分别由荆州、苏秦和张仪统领。   其中荆轲所统的,乃是七千“锦衣龙卫”,是陶商嫡系之中的嫡系,专职负责王宫安全警戒,出入都时刻跟随在陶商所在。   张仪和苏秦二人所统领的,则叫作锦衣北卫和锦衣南卫,分别负责北方和南方的细作情报工作,以及暗中监视各州各郡等官吏的忠诚度。   此三卫都直接向陶商这个大魏之王负责,就连张良这样的谋臣,也只有询问的权力,而没有插手的权力。   苏秦负责锦衣南卫,包括吴国、蜀国以及部分秦国的情报侦察和收集,都要负责,陶商当然要问他。   “禀大王,数日之前,秦蜀吴三国已经联手出手,对我新得的荆州地区,发起了围攻。”苏秦沉声道。   三国围攻荆州!   陶商眉头又是微微一凝,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秦便将具体的情报,道了出来。   蜀国方面,蜀王刘璋,亲统六万蜀军,战船五百余艘,沿长江顺流东下,目标直指江陵重镇。   吴国方面,孙策再次集结了四万水军,已由建业而发,溯江而上,目标明显是指向夏口。   至于秦国方面,这一次秦王曹操没有再兵犯洛阳,而是率五万秦军由武关南下,进入南阳盆地,目标分明是南阳郡治宛城。   秦蜀吴三国,共合十五万大军,分三路齐攻荆州!   “看来荆州果然是四战之地,得到了此州,正如本王所想,是有利就有弊啊。”   陶商微微点头,似乎已有心理准备,却又奇道:“吴蜀联手瓜分荆州,这倒是合情合理,倒是这个曹操,他花这么大力气去进攻南阳,显然捞不到多少好处,最后只能是帮了刘璋的忙,他什么时候变成活雷锋了?”   “雷锋?雷锋是谁,臣不太明白,还请大王明示?”张良和苏秦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就糊涂了。 第五百零九章 北境狼烟起   “咳咳,本王的意思是,曹操他突然傻了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陶商干咳了几声,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他们能知道“雷锋”是谁,那才邪了门啦。   那二人这才恍悟,苏秦拱手道:“禀大王,臣也觉的很奇怪,只是听说那刘璋派了一个叫作毛遂的使者,出使秦国,就是此人说服了曹操,出兵进侵我南阳郡。”   毛遂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陶商顿时便明白了。   这个毛遂,正是当初陶商召唤满百英魂时,系统附加绑定,随机召唤出来的英魂,正好降生在了蜀地。   这个毛遂,智谋武力什么的,本身倒没什么出色,偏偏身上却跟苏秦张仪一样,都拥有“说客”天赋。   没想到,这个毛遂竟然被勾践启用,以其出使秦国,凭着他的“说客”天赋,说动曹操出兵南阳,倒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是毛遂出马,怪不得呢,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我还以为曹操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呢……”陶商暗忖。   这时,阶下张良却拱手道:“无论怎样,现在形势已经很明了,此番三国合攻我荆州,乃是刘璋一手操纵,其目的,必是畏于我大魏攻灭楚国,实力爆涨,所以才想合力瓜分荆州,以削弱我大魏实力。”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心想这个勾践不愧是春秋霸主,这份远见,当真是了得。   勾践原本的战略,应该是避免与他陶商,这个天下最强之王交锋,北上消灭曹操,蚕食掉关陇地区,然后仿效当真秦国旧事,再挥师中原跟自己决战。   然而,勾践也应该看出,他的大魏实力增涨太快,等到他攻灭曹操,拿下关陇那一天,说不定大魏已灭了吴国,诛灭了燕国,整个东方皆已纳入大魏版图。   那个时候,他勾践凭着区区益州和关陇之地,又如何是陶商的对手。   勾践应该是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为了长远计,他竟不惜放弃了北灭秦国的大战略,一手导演三国合兵,联手瓜分荆州,以阻止陶商的大魏实力再无限制的增长下去。   勾践的坏处,终于体现出来了……   “传令下去,调周亚夫前往宛城,再调养由基和廉颇一并前往南阳,协防周亚夫,抵御曹操入侵。”   “再传令给伍子胥,让他在荆州暂时采取守势,坚守江陵和夏口二战,只守不战,消耗吴国和蜀国两军。”   “再传令给魏延,让他从长沙郡袭扰吴国豫章郡一线,以牵制孙策的侧后,叫他不能全力攻我夏口。”   “还有乐毅,命他率淮南之兵,由肥水南下,进逼合肥,威胁吴国腹地。”   “至于秦国方面,命彭越兵出洛阳,进逼潼关,威胁关中,以牵制部分秦军,协防南阳。”   ……   陶商早就有心理准备,当即下达了一连串的王令,从容不迫的做出了应对处置。   对于陶商这一系列的诏令,张良和苏秦二人,皆微微点头,深为陶商的雷厉风行,处断明决而敬佩。   “荆州虽四战之地,但好在我大魏精兵良将充足,还可以勉强撑一会,臣最担心的,还是北面的刘备啊。”敬佩之余,张良又顾虑道。   话音未落,张仪也匆匆入内,眉宇之中带着几分凝重。   “子房啊,你还真是张乌鸦嘴啊,看来刘备定然已经开始不消停了。”陶商开玩笑道。   未等张仪站定,陶商又拂手道:“张卿,直说吧,是不是刘备出兵了?”   “大王料事如神啊。”张仪小拍了一句马屁,拱手正色道:“我锦衣北卫的细作网刚刚从北面传来消息,刘备已兵分两路,率十八万大军,向我大魏北部边境,大举入侵。”   十八万大军!   “刘备的实力,果然增长的很快啊。”陶商神色微微一震,却并无畏惧,只一拂手,示意张仪继续说下去。   张仪遂将详细的情报,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刘备乃是后分东西两路军,分别对冀州和并州发起了进犯。   冀州方向,燕王刘备亲率八万由幽州兵,辽东兵,以及乌桓兵组成的联军,由蓟城南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大魏北部的中山、河间等郡国杀奔而来。   这一路兵马虽少,却为刘备的主力军团。   西线方面,刘备则以将并州北部诸郡,统统都赐与鲜卑为条件,诱使鲜卑大单于率十万鲜卑铁骑,由代郡入塞,向着大魏的雁门郡进军,铁骑兵锋直接大魏并州核心晋阳城。   刘备能纠集出八万步骑大军,陶商一点都不奇怪,鲜卑人竟能出动十万铁骑,却着实让陶商有些意外。   要知道,此时的鲜卑虽然已冒出了崛起的势头,但实力还远未达到历史上,北魏建国,定都平城时的地步。   这个时候的鲜卑,人数虽然已不少,却还分裂为东中西三大部落,并未完成统一才对,怎么可能拼凑出十万铁骑。   “怎么回事,但到近年以来,本王的精力都放在南面,草原上发生了剧变不成?”陶商鹰目中疑色顿起。   张仪这才拱手道:“禀大王,近两年以来,塞外形势确实变化很大,中部鲜卑出了一个极有雄才大略的单于,叫作拓跋宏,此人借着与刘备联姻,得到燕国背后支持,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统一了鲜卑各部,并被刘备策封为代国公,这也是那拓跋宏能出动十万铁骑,帮刘备入侵我大魏的原因所在。”   拓跋宏么……   陶商剑眉深凝,思绪飞转,蓦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历史上这个拓跋宏,确实是鲜卑单于,但并非什么雄才大略之辈,甚至最后还死于了部斗内斗之中,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被夺走了单于之位。   怎么这里这个拓跋宏,竟突然间就变成了雄才大略,竟然在短短两年时间,就统一了三部鲜卑。   就算是有刘备背后支持,这也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难道说,拓跋宏已经不是拓跋宏,而是他吗?”   陶商眼神一动,脑子里猛的想到了一个人:   冒顿!   陶商记得,这位匈奴最鼎盛时代的创造者,正是在随机召唤中,被召唤至了塞外鲜卑人的地盘上,从一个匈奴英魂,变成了一名鲜卑人。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极有可能是冒顿被召唤在了拓跋宏的身体上,成为了中部鲜卑的大单于,也只有他,才真正有雄才大略,在短短两年时间里,统一了鲜卑各部。   “是了,一定是这个冒顿无疑!”   陶商做出了铁的判断,感慨当初为了召唤满百英魂,不得已之下召唤出来的随机绑定英魂,终于开始给自己找麻烦了。   虽然有些小小的头疼,陶商却并不后悔,因为当初若不召唤那些满百英魂,陶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令大魏如此兴盛强大,总体而言,还是利远大于弊端的。   至于蜀国和鲜卑,本就在陶商必灭的名单之中,勾践和冒顿这两个隐患的出现,无非只是给陶商加大了点难度而已,陶商就不信,他们真能阻挡自己统一天下,扫灭胡虏的目标。   念及于此,陶商鹰目之中,燃起傲然冷笑,挥手冷冷道:“既然刘备这大耳贼不长记性,自己又跑来找抽,本王岂能不成全他,传令下去,尽起邺京之兵,克日北上,本王要亲自跟刘备决一死战!”   王令传下,张仪和苏秦,匆匆告退,前去传令。   张良却道:“看来大王是打算在并州一线采取守势了,不过依臣之见,那拓跋宏是个厉害人物,万不可小视,且鲜卑军此番来势汹汹,数量有十万之众,实为劲敌,臣只怕以张合几将的能力,和并州万余守军,挡不住鲜卑人的铁骑啊。”   不用张良提醒,陶商也知道,张合他们挡不住鲜卑铁骑。   要知道,率领这支鲜卑军团之人,可不是别人,而是匈奴历史上,最雄才大略的单于冒顿。   这个冒顿,当年可是在白登山,把刘邦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包围,区区一个张合,还有万余兵马,怎么可能挡得住冒顿的兵锋。   “把霍去病调往并州,让他去对付鲜卑人,把我大魏半数以上的骑兵,统统调往并州增援。”陶商当即下令。   “霍去病善于骑战,确实是对付鲜卑骑兵的好手,只是无论霍去病,还是张合的统帅能力,都只怕不及那拓跋宏,臣以为,大王还得派一员统帅之才前往并州,统御全局才是。”张良又提醒道。   被张良这么一提醒,陶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霍去病的骑战能力,的确是非常之强,曾经历史上,每每统军出塞,无不是大破匈奴。   只是,霍去病的作战风格,更像是一名侠客,喜欢单率一军,飘忽于草原之上,一旦寻找到敌人身形,就即刻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单军作战方面,霍去病确实是强,却似乎并无统领多路兵团,联合作战的杰出战例。   而那冒顿,却是统率十万鲜卑铁骑之王,拥有杰出的统帅之才,陶商单派霍去病这员大将之才,去跟冒顿这员统帅之才对抗,确实有点不太稳妥。   陶商若有所思,心中暗忖:“看来,得召唤一名既有统帅之才,又精通骑战,善长跟胡人骑兵对抗的英魂了……” 第五百一十章 胡虏克星   “系统精灵,把卫青的四维数据,给我调出来吧。”时隔许久,陶商再次准备召唤一名英魂。   而且,这一次他要召唤的英魂,乃是与霍去病并称为“大汉双璧”,鼎鼎大名的一代名将卫青。   “嘀……数据已调出,卫青,汉朝大将军,统帅100,武力90,智谋81,政治88。”   果然啊,统帅值100,又是一个满百英魂。   而且,卫青的武力值,竟然也有90,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智谋和政治值也不低,都在80以上,甚至政治值都已经快要接近90。   看到卫青这样华丽的数据,陶商不由笑了。   其实若单纯论历史上,卫青和霍去病的战功,卫青七击匈奴,杀敌五万,霍去病六击匈奴,杀匈奴人竟达十一万之众,霍去病无论是杀敌数量还是效率,都要在卫青之上。   所以,世人就有人认为,卫青勇不如李广,功不如霍去病,嘲笑卫青出击匈奴作战,只缴获大量畜群,杀敌甚少,认为卫青战功不值一提,甚至有人提到汉武帝击匈奴,只谈李广,霍去病,而不提卫青。   陶商熟知历史,却知道卫青的功劳,要胜于霍去病。   尽管卫青与霍去病皆为不世出的名将,二人对匈作战的战法,都是深入敌境,出奇制胜,远程奔袭,迂回包围的闪电战。   而这种战法的开创者,正是卫青,霍去病只是将之发扬光大。   而且,论及对汉匈战争结果全局的影响,卫青的影响力,明显要高于霍去病一头。   原因就在于,汉匈战争乃是一场持久战,双方拼的不仅是杀伤多少,更拼的是物质基础。   当年汉朝的物质基础,在于粮食、战马和钱饷,而匈奴的战争物质基础,则在于牛马羊,和水草丰美的草原。   卫青每战,并不重在杀人多少,而重在实现战略目标,重在给匈奴经济造在重大打击,并重在获取匈奴物资,以战养战,使匈奴人失去生存基础,不战而败。   就如河南之役,卫青击破匈奴楼帆王,白羊王,杀敌不过五千,却缴获了牛马羊百万余头。   漠南之役,卫青战右贤王,杀俘敌方不过一万余人,却获得牛马羊近千万头。   卫青这两战,虽杀人不多,却完全从经济上摧毁了匈奴三王,占领了匈奴水草肥美之地,使三部只能等着饿死,最终各奔东西,自寻生路,再也无法对汉朝构成威胁。   除此之外,卫青还采取春天火烧匈奴草原,饿死匈奴牛马羊的战术,同样来摧毁匈奴人的经济基咄。   反观霍去病,每战虽杀敌无数,但却没有任何缴获,己方战马死伤消耗也无可计数,以至于在他著名的“封狼居胥”之后,汉朝战马死伤太重,其后十年的时间里,都无法再出塞远征匈奴,使得匈奴人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渐渐又死灰复燃。   由此可见,与霍去病相比,卫青的统帅能力更加突出,政治能力就更要远胜于霍去病。   以卫青和霍去病这对匈奴的克星,去对付同样是草原民族的鲜卑人,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他了!”陶商当即做出决断,下令速从讲武堂中,召来一员武生。   张良神色顿时一动,就知道自家大王,这又是慧眼识英,要从讲武堂中提拔杰出之士,来委以重任了。   而且,这一次的重任,很可能就是去对付鲜卑人。   片刻后,一名国字脸,神色沉稳的武生,便步入大殿,拱手拜于了陶商脚下。   陶商便站起身来,以手按住了他的头顶,正色道:“本王观察你已久,知你精通骑战,又有不世帅才,今特为你赐名‘卫青’,望你能如卫青那般,为我大魏抗击胡虏!”   听得“卫青”二字,张良神色一动,微微点头,便想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   “系统精灵,给本王召唤卫青英魂吧!”陶商又用意念下令道。   “本系统友情提示,卫青乃满百英魂,召唤他系统会随机召唤三名绑定英魂,请宿主慎重考虑。”   “废话少说,给本王召唤就是了。”   “嘀……扣除召唤所需仁爱点100,宿主现有仁爱点210,系统开始载入英魂……”   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倒数声。   眼下陶商内宫中妃子众多,这一月以来夜夜温存,从她们身上搜取了大量的仁爱点,仁爱已不是问题。   至于残暴点方面,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陶商的牢里不知关了多少“提款机”,闲来无事暴揍他们一遍,就是几十点残暴点,所以残暴点数也不成问题。   神思间,系统精灵倒数完毕。   与此同时,其他三名随机召唤英魂,也召唤完毕,不过系统精灵这一次还算厚道,随机的三名英魂,都是泛泛之辈,不值一提。   陶商松开了手,后退几步,坐回了王座,微微一拂手,示意他站起来。   “臣卫青,拜见大王!”卫青站起身来,从容的向着陶商拱手一拜,语气之中,透着沉稳之意。   再看他的眼神,锐利如刃,沉稳中却又寒锋流露。   “卫青,本王打算派你前往晋阳,和霍去病张合二将,一同对抗鲜卑十万铁骑的入侵,你有何方略,说来让本王听听吧。”陶商还要考较考较,眼前召唤出来的这个“卫青”,是不是名副其实。   卫青毫无拘紧,几步走到殿侧所悬地图前,抬手比划,从容道:“鲜卑军兵马众多,且皆为骑兵,我军与之正面对抗,胜算无多,自当采取坚壁清野,据守险要避而不战的方略。”   “不过,光守不攻,太过被动,当以攻守结合。”卫青又以手遥指塞外,“所以,臣的战略是以臣与张合坚守雁门一线,派霍去病率轻骑由五原诸郡出塞,以发挥其进军神速的特长,深入敌后,直插鲜卑人的草原后方。”   接着,卫青自信道:“鲜卑主力尽攻我雁门,其后方必定防备空虚,霍将军深入敌后,必然无人能挡,可大肆抢掠鲜卑人的牛羊,再放火烧其草场,杀其老幼,俘其妇人。”   “鲜卑后方不稳,就只有派兵回救,兵少则可令霍将军就地歼灭,兵多则避敌远遁,而我雁门一线的压力便将大大减轻,介时鲜卑人虽有十万铁骑,也将无用武之地。”   卫青洋洋洒洒一番话,道出了他的御敌策略。   这一番策略,不仅令陶商连连点头,就连张良也大为惊奇,那眼神,分明是惊叹于陶商的识人之能,又挖掘出了这么一员极具战略眼光的统帅之才。   “好!说得好!”   陶商拍案而起,欣然挥手道:“卫青啊,看来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很好,就依你之策,你就和霍去病张合二将,镇守并州,好好让鲜卑人吃点苦头,让他们知道我大魏的厉害。”   “臣必当全力以赴,以报大王知遇之恩!”卫青慨然下拜,以表决心。   当天,陶商便封卫青为将,命其率一万精兵,星夜兼程前往并州。   与此同时,王诏也飞快传往北部,令霍去病率一万铁骑,由井阱道火速入并州,与卫青和张合二将会合,共御鲜卑大军。   并州的军事布防之略解决,接下来,就要面对刘备这支正面强敌了。   这才是陶商眼中,真正的大敌。   鲜卑军团虽有十万铁骑,但厉害的人物,不过是其单于冒顿而已,刘备虽然兵力不及冒顿,但其麾下阵容却相当豪华。   武将方面,刘备有吕布、关羽、张飞、赵云、张辽、文丑这等万人敌之将,随便拉出一个,都是武道超绝之将。   谋士方面,刘备又有诸葛亮这等双百级别的王佐谋士,还有司马懿这等阴险诡绝的谋士,还有一个沮授这样的顶级谋士相助。   这样一个阵容,放眼天下都是豪华的存在,就连陶商也不敢小视。   几天后,陶商便尽起邺京十二万大军,北上中山河间一线,前去对抗刘备。   武将方面,项羽、后羿、蒙恬、樊哙、李广、高顺等诸员大将,尽皆随征。   谋臣方面,除了张良之外,苏秦和张仪两员顶尖说客兼谋臣,也尽皆跟随出征,参谋左右。   十二万对八万,青面上看起来,陶商的兵马数量占有很大优势,但实际上,他却有一个相当大的弱点——骑兵不足。   燕军兵力虽少,但因有乌桓骑兵的加入,光骑兵数量就达到六万之众,而陶商的骑兵,与之相比却少的可怜,只有区区一万之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陶商地盘虽大,但重要的马源之地,却皆握在刘备和曹操的手中,眼下辽东被刘备所灭,陶商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购买战马的来源,想要在骑兵数量上跟刘备抗衡,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冀州多为平原地带,更利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故刘备总兵力虽少,却因骑兵的优势,在整体军事实力上,勉强可以跟陶商打个平手。   陶商有种预感,这一次的魏燕之战,必将是一场实力相当的持久战,打个一年半载可能都不会结束。   陶商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旷日持久之战的心理准备。   但就在陶商率大军,进至巨鹿郡一线时,南面荆州方向,却突然传来了伍子胥的告急文书。 第五百一十一章 南面有危   “怎么回事,以伍子胥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快就顶不住了的……”   陶商眉头微凝,一把夺过了斥侯手中情报,细细一看,鹰目中不由掠过一丝意外之色。   原来,出了问题的,并非是被两面夹击的长江一线,而是廉颇养由基所镇守的宛城一线。   根据军情中声称,曹操以巧匠马钧,发明了一种威力强大的“轮转投石机”,可以连续不断,一口气连发十枚石弹。   秦军的这种新型投石机,虽然威力上比鲁班所改进的天雷炮要略弱,但发射速率却提升了十倍。   曹操正是仗着这种新型轮转投石机,接连轰破宛城西北面数县,周亚夫廉颇和养由基损兵数千,不得不把兵力收缩至了宛城一线。   周亚夫在急报中声称,宛城虽然城墙坚固,但秦军的新型投石机太过强大,他已没有绝对的把握,确保宛城不失。   “马钧啊,本王倒是忘了,秦国之中,也有这样的能工巧匠的存在……”陶商感慨着,将情报示于了张良等谋臣。   众谋士们看过这道急报,也无不为之变色,情绪立刻凝重起来。   “不想秦军也能造出这等新型武器,宛城若然有失,荆州通往中原的道路,就将被截断,看来我们必须要速破刘备,然后才能迅速回师南救宛城。”张良语气凝重道。   苏秦却道:“刘备大军八万,又有乌桓骑兵相助,想要速破,谈何容易!”   张良一时语塞,一时片刻间,似乎也无破解之策。   这时,张仪也叹息道:“只恨孙策那厮,牵制了我们十万军队,倘若能先灭了吴国,再北上伐燕,就算曹操有破城利器,我们也有足够的兵力去增防南阳,又何至于如此被动。”   “速破刘备么……”   陶商勒住了战马,驻足于高坡之上,举目远望幽州方向,剑眉深锁,沉吟不语。   眼前所见,是一马平川的河北大平原,除了偶尔看的见几座小山包外,其余皆为无垠的原野。   在这种环境下,骑兵可任意奔驰,作战稍有不利,就可以四散而逃,然后散而复聚,想要速破刘备,又谈何容易。   况且,刘备麾下已有诸葛亮和司马懿为谋,用兵必会十分谨慎,想要再用先前对付刘备那种手段,诱使刘备上当,诱其兵马聚歼,几乎不太可能。   “荆州有危,不得不救,可是,又该怎么速破刘备呢?”   陶商剑眉深凝,久久不语。   蓦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已是想到了主意。   “嘿嘿,刘备,这一次,老子看你还往哪里逃……”陶商暗暗冷笑,英武的脸上,悄然掠起了凛烈冷绝的杀机。   ……   其后七天,陶商下令位于北部卢奴等城的高顺等边将,放弃固守,开始向南撤退。   七天的时间里,魏军宫弃卢奴、安国、饶阳、曲阳等诸路,安平、中山、河间等冀北诸郡国,几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拱手送给了刘备。   刘备的八万步骑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入了冀州,长驱直入,直奔邺京而来。   陶商虽弃了北部诸郡国,但由于刘备的目瞟,乃是攻破邺京,夺取整个河北,所以他也只是夺取了南下道路上,陶商所弃的卢奴诸城,至于其余大片的城池,都没有派兵去攻掠。   刘备的目标只有一个——邺京!   陶商的这种不战而退的战略,自然是引起了众将的深为不满,诸大将们不时的向陶商提出反对,请陶商下令停止撤退,跟燕军决一死战。   这也难怪,这些年来,大魏军是连战连胜,怕过哪一路诸侯。   眼下,刘备实力虽强,但也跟魏军势均力敌,这种情况下,理当采取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岂能放任刘备铁骑,肆意的践踏大魏的国土。   陶商却不顾众将的反对,以一己的权威,强行下令诸军后撤,引刘备南下。   他是要把刘备这大耳贼,引到自己选好的决战之所。   第十日,陶商的大军,退至了巨鹿郡北部,杨氏城一线。   至此,陶商正式下令,诸军停止撤退,就地安营扎寨。   当天晚上,陶商尽起酒肉,犒赏三军将士,令将士们好好的休整了一晚。   次日,天色未亮之时,陶商便下令十二万大军,悉数出营,列阵于杨氏城北十里之地,摆出一副跟敌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   旭日东升,金霞染红了广宽的河北平原,放眼望去,数不清的大魏战旗,如涛如浪,在上空翻卷飞舞。   十万柄刀戟,组成了无边无际的刃林,寒锋反射出的强光,几乎将晨光遮挡。   十余万将士,列阵于旷野之中,东西长达十余里,从天空中俯看下去,俨然如同一道黑铁所铸就的钢铁长城一般。   那可是十余万大军啊,陶商自起兵以来,头一回率领这样数量级的兵马,跟敌军进行正面决战。   恐怕,这也是继官渡之战兵,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   十万将士,静寂无声,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给人一种令人恐惧的肃杀感。   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却在燃烧着越来越旺盛的斗志,眼眸之中,杀机涌动,战意如狂。   十万将士,斗志如铁。   麾下左右,项羽、蒙恬等诸大将们,也个个紧握着兵器,眉宇之中流转着沸腾的热血,皆以满怀着壮怀激烈,迫不及待的想要用一场大开杀戒,来洗灭胸中的熊熊战火。   中军,大魏王旗之下,陶商坐胯大黑战驹,斜拖青色的战刀,鹰目如刃,始终凝视着正前方。   他的目光中,自信决烈中,透着几分诡秘。   “刘备,套子已经给你设好,这一次,就看你上不上钩了……”陶商的嘴角,悄然掠起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   便在十二万魏军,列阵以待之时,正北方向上,八万燕军也在滚滚南下。   数不清的铁骑,挟着踏碎大地的威势,一路狂奔南下,卷起漫空的狂尘,几乎将天空中的太阳都遮掩。   众军围拥之中,身着金甲的刘备,斗志高昂,荣光焕发,灰白的脸上,流转着前所未有的自信,甚至是春风得意。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被陶商在虐,屡战屡败,受尽了憋曲。   今日,他率领着如此浩荡的大军南下,终于震慑到了陶商,迫使那小子不得不连连后撤,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多少年来,刘备头一次开始在辗着陶商在打,这如何能不叫他兴奋得意,长出一口恶气。   正当春风得意之时,一骑斥侯飞马而来,拱手叫道:“禀报大王,陶商率十余万主力大军,全师列阵于十里之外,看阵势,是想跟我军在此决战。”   决战?   听得此言,刘备神色振奋,灰白的脸上,立刻燃烧起了迫不及待的杀机。   “他奶奶的,老子还巴不得陶贼跟咱们决战,这下正好,我大燕八万铁骑,正好一鼓作气,在此灭了那陶贼!”张飞第一个兴奋的哇哇大叫。   其余燕军大将们,个个也兴奋如狂,叫着要跟陶商决战。   “军师,你以为呢?”刘备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诸葛亮。   诸葛亮却轻摇着羽扇,平静地说道:“陶贼素来奸诈,咱们不可不防着他使诈,亮以为,我们要先将敌军的兵种配置,战场地势环境,统统都摸清楚,确保陶贼无诈可使之后,才可做也决断。”   刘备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虽然他现在有实力了,自信心爆棚,但还是不敢小视陶商,忘不了这些年来在陶商这里栽过的跟头,不敢贸然决战。   于是刘备当即令大军先停止前进,派出了数以百计的斥侯,前去侦察魏军。   日近正午之前,斥侯们传回了详细的情报。   魏军十二万主力,确实皆已列阵,方圆二三十里地,皆不见有伏兵的踪迹。   至于魏军兵力配置,除一万骑兵之外,其余十余万兵马,皆为步军,军中肯定是配备了强弓硬弩,至于还藏着别的什么利器,就不得而知了。   而陶商所选择的战场地形,东西宽达二十余里,两边才渐有山峰起伏,地形虽不及别处开阔,但二十余里的宽度,也足够骑兵奔驰了。   “军师,你以为陶贼是否有诈?”刘备听了斥侯的汇报,语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诸葛亮摇着羽扇道:“从表面的情况来看,陶贼此番确实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但也不可就此轻易做也决断,毕竟陶贼太过狡猾,此贼必不把无把握之仗,如今却要跟我们进行决战……”   见得诸葛亮犹豫不决,张飞就不耐烦了,叫道:“我说军师啊,到底跟不跟陶贼一战呢,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沉吟半晌,轻吸了一口气,方道:“亮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不可轻易放弃,大王可先驱兵逼近敌阵,就近观察敌军情况,再做决断。”   “军师言之有理,陶贼狡猾,不可轻视,但这么好的机会,本王又岂能放弃!”   刘备重重一点头,扬鞭欣然喝道:“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进,给本王逼近敌阵,肆机跟陶贼决一死战!” 第五百一十二章 地利再现   号令传下,八万燕军继续奔腾南下,直奔陶商为他们所选定的决战战场。   正午时分,滚滚的狂尘中,八万燕军铁骑,卷积着漫空飞扬的狂尘沙暴,如怒吼的群兽一般,映入了魏军将士的眼帘之中。   八万铁骑狂奔,铁蹄踏地,将大地震到地动山摇,马蹄的奔腾之声,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吞噬。   这浩荡的声势,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大魏将士们,目睹过这一幕后,也情不自禁的心中捏了一把汗,暗暗的抽了一口凉气。   片刻后,八万铁骑逼近,在距离魏军阵前七百步的距离,停下了奔腾的脚步。   十二万魏军,跟八万燕军铁骑,在绵延近十里的战线上,形成了对峙之势。   “大王,真的要在这里跟燕军决战吗?恕臣直言,此战我军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可以说……”   张良眉头一凝,欲言又止,话虽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在这里跟燕军决战,非但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还处于劣势。   陶商却淡淡一笑,傲然道:“子房你别忘了,战争胜负的关键,不光要拼自身的实力,有些时候,还要靠几分运气。”   “运气?”张良一时茫然,听不懂陶商言外玄机。   陶商却豪烈道:“你们都说本王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若果真如此,本王相信,此战本王必会有上天护佑!”   张良蓦然省悟,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的大王,竟是要把此战击败刘备的希望,寄希望于上天护佑上来。   “话虽如此,只是天命变幻莫测,谁也捉摸不透,大王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天命之上,臣是觉得有些……”   张良不好再说下去,但意思却明了,他反对陶商这么做。   可惜,他反对无效。   陶商的性格,一旦做出决断,便即没有任何更改,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可。   何况,谁也不知道,陶商还握有着一样必胜的利器。   “天命没有变幻莫测,天命就在本王身上!”陶商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喝道。   张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额头之间,却已急的滚落下了一颗颗的冷汗。   不光是张良,苏秦和张仪等谋士,甚至是蒙恬等武将们,都开始觉得他们的大王,太过的自信,对于天命,也太过于迷信。   众人质疑的目光下,陶商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的忌惮,只有无尽的自信,仿佛天下的气运,尽皆操之于他手一般。   万众狐疑下,陶商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本王现在要使用地利异象,看到刘备的中军大旗了没有,本王要你发动一场地震,把大地裂出一道沟壕,将刘备给本王隔在壕沟南面。”   “嘀……地利异象开始启动,进行倒计时10……9……8……”   北面,七百步外。   当系统精灵正在倒数之时,燕字的王旗之下,刘备的脸上,正浮现出得意阴冷的笑容。   那笑容中,甚至还有几分讽刺。   “这个陶贼啊,看来是这些年的战无不胜,让他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真以为他是无敌的吗!”   刘备笑的讽刺,笑的狂烈,深陷的眼眶中,杀机已凛烈狂燃。   此时此刻,就连素来沉稳的诸葛亮,脸上的些许忌惮,此刻已烟消云散,俊朗的脸上,此刻也跟刘备一样,涌起了丝丝得意。   “亮已将敌军看透,陶贼使不出花样,接下来就要看大王统御骑兵的能力,亮就坐看大王表演,如何以八万铁骑,击破陶贼的十二万大军了。”诸葛亮羽扇遥指魏军之阵,眼神语气之中,皆已是稳操胜券之势。   刘备便哈哈一笑,志得意满道:“那好,军师就在此闲驻片刻,坐看本王成就不世奇功吧,哈哈——”   狂笑声中,刘备马鞭一挥,亲自步上阵前来,同时传下诏信,命文丑、张飞、赵云、张辽等诸员骑将,以及乌桓诸小王,各统本部兵马,做好冲锋的准备。   刘备的王旗,出现于前军之时,燕军阵中,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啸的万岁之时,燕军上下,无不为之士气鼓舞。   而魏军阵中,当陶商看到刘备的王旗,从中军移至了前军时,不由的笑了。   刘备的这次移动,正中他的下怀!   他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刘备那副狂笑嘲讽,志在必得的逞狂表情。   “刘备,再多笑一会吧,也许,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这么得意的狂笑了……”   七百步外,刘备笑声已戛然而止,双股剑奋然拔出,傲然大喝道:“大燕将士们听着,今日就是尔等追随本王,诛灭逆贼陶商,匡扶大汉社稷之时,本王在此承诺,谁能斩下陶贼的狗头,本五赏千金,封万户侯!”   “杀陶贼——”   “杀陶贼——”   重赏之下,燕军士卒们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之声。   燕军士卒的斗志士气,已被点燃,瞬间狂燃到了顶点。   刘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的杀机得意,不由也跟着愈加狂烈。   紧接着,他将手中双剑,狠狠的向着那面“魏”字大旗所在一声,愤慨的大叫道:“大汉社稷,天下正道,黎民百姓的存亡,就在此一战了,大燕的将士们,随本王……”   咔嚓嚓!   刘备一个“王”字未及出口,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沉闷却又刺耳的撕裂声,脚下地面也跟着剧烈一晃。   刘备身形一震,本能的低头四扫,那些激愤的燕军士卒们,一个个也闭上了嘴巴,惊奇的四下扫望,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咔嚓嚓——   咔嚓嚓——   撕裂的声音越来越响,脚下的地面震动也越来越剧烈,仿佛有无数只沉埋于地下的远古巨兽,被燕军的叫嚷声给吵醒,正愤怒的向着地面钻来,时刻发破土而出一般。   刘备神色一变,心头立刻涌上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年发生过的一桩恐怖之事,也陡然间涌现在了脑海之中。   “难道说……”   就在刘备忐忑狐疑时,蓦然间,只听身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撕裂声,就仿佛晴天霹雳,又仿佛一瞬之间,天都塌了下来般。   “不好,地震啦!”   “妈呀,地面正在开裂啊——”   “救我啊,快救我……”   身后十几步后,数以千计的燕军骑兵,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声,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在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中,竟是轰然开裂,裂出了一条宽达数丈的深沟,近百名燕军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尖叫着掉入了深沟裂谷之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一幕,刘备彻底惊到目睹口呆,一张灰白的脸愕然变色,那表情,就像是曾经做过的噩梦,再一次上演一般,让他感觉到了几乎窒息般的惊恐。   刘备想起了官渡之战那一幕。   当日,陶商率军去火烧乌巢,刘备奉袁绍之命,率数万精兵赶去救援官渡。   结果,就在刘备赶到乌巢前,大军将要抄袭正在攻营的陶商军背后,企图从后面将陶商围杀之时,却突然间发生了地震,地面震出一条长达数里的壕沟,为陶商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地利屏障,将他刘备的大军隔开。   此时此刻,又是在这决战的关键时刻,地震再度发生,地面再次震出了裂谷,这不由让刘备回想起了当日那诡异恐怖的一幕。   让刘备担忧的事,终于变成了事实。   大地的震动在加剧,那一条宽达数丈,深不见底深沟,飞速的向着东西两翼急速蔓延扩张,就如同有一双无形的巨手,从天而降,把大地无情的撕开了一条巨口。   狂尘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八万来势汹汹的燕军铁骑,完全陷入了恐慌混乱的境地。   就连七百步之外,十余万的魏军将士们,也一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有陶商,却淡然自若,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绝的冷笑。   轰隆隆隆……   撕裂声,终于在某一个瞬间沉寂下去,只余下燕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战场上空,久久不绝。   狂尘渐渐落定,前方的影像,也终于再次清楚的映入了眼帘之中。   扑了一脸灰的刘备,刹那间凝固石化在了马上,一张沾满灰的脸,也定格顺了愕然震怖的一瞬间。   他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这世上,最最可怕之事一般。   只见望北方向上,赫然震出了一条连绵二十余里的深沟,将八万燕军铁骑一分为二,其中七万燕军被隔在深沟以北,而刘备所在的一万燕军,则被隔在了深沟以南,与自己的主力军团,就此被分开。   除此之外,还有近四千余燕军,直接就跌落入了深沟之中,不知生死。   壕沟两侧,燕军士卒统统都惊破了胆,尖叫声,哭喊声,马嘶声响成了混乱的一片。   诸葛亮则是惊到愕然变色,手中的羽扇也被惊落于前,愕然的望着眼前,这从天而降的深沟,茫然惊愕到不知所以。   其余张辽、张飞等燕军诸将,更是震恐无语,惊到目瞪口呆。   “又是这样,怎么又会是这样,为什么啊……”   壕沟那一边,刘备喃喃惊语,声音都在沙哑颤抖,整个人已是陷入了惶恐茫然之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垂死一跃   刘备在惊愕,陶商却在冷笑。   张良不是说没什么妙计,能够速破燕军的吗,这就是陶商的速破敌军之计。   陶商一连多日步步后撤,把冀州诸郡广大的土地,统统都让给刘备,就是要刘备长驱直入,进入到自己为他所选定的这片决战地点。   这里的地形,东西是宽达二十里的开阔地带,二十里之后,才有山峰封住了两翼。   这样的地形,既可以形成一只口袋,又不至于让刘备产生怀疑忌惮,又可以诱使刘备,放心大胆的前来决战。   刘备作梦也想不到,陶商会有“地利”这种外挂神器,震出一条长达二十里的深沟来。   此时此刻,刘备的身后是深沟,左右两翼则是山峰,正前方面对的则是十二万之众的魏军庞大军团。   这时的刘备,和他的一万燕军,已经形同于瓮中之鳖,只等着陶商去捉了。   刘备和他的燕军惶恐,看到这场面的魏军将士,则无不是惊喜万分,激动到热血沸腾。   那一双双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已溢满了崇拜,俨然在看神灵一般,接近于顶礼膜拜。   震惊中的张良,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拱手叹服道:“大王……大王当真是天命所归……良……这回是真的信了!”   这位王佐级别的鬼谋之士,眼下也深深的被眼前所发生之事,深深的震撼到了。   乌巢一役,天降地震裂谷,阻止了刘备的援军,帮着陶商火烧乌巢成功。   如今,决战关头,再次地现裂谷,将燕军一分为二,两次奇迹般的地利变化,足以让张良深信不疑,陶商就是圣人转世,天策真龙,乃天命所在。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燕军之中,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响彻云霄,也震碎了燕军之胆。   震天的万岁声中,陶商的战刀向着敌军狠狠划下,大喝一声:“全军听令,给本王全线进攻,杀大耳贼者,本王重重有赏!”   “杀大耳贼——”   “杀大耳贼——”   震天的杀声中,项羽、蒙恬、高顺、后羿等诸员大将们,悉数破阵而出,挥纵着本部兵马,向着敌军杀去。   十二万魏军步骑将士,漫过堤坝的洪水一般,挟着无可阻挡,天崩地裂之势,向着惊恐的燕军,轰然辗去。   几个瞬间后,魏军撞至。   鲜血冲天而起,瞬间在天空之中,交织成了漫空的血雾,几乎将太阳的光芒都遮挡。   血雾之中,数不清的燕军骑兵,被撞飞,被辗碎,被杀到肢飞血溅。   阵阵鬼哭般的惨叫声中,失去了机动性的一万燕军,被十二万魏军无情的辗压,分割包围,肆意的围杀,转眼便死伤大半。   而余下那七万多的燕军,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绝对优势的魏军,无情的围杀,却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那一道长达二十里的壕沟,将他们隔绝在了北面,让他们只能干着急,却束手无策。   这简直形同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转眼间,一万燕军铁骑,便被诛杀几近,杀到血流成河。   乱军中,陶商率领着他的铁骑军团,一路横冲直撞,直奔刘备所在。   今日一战,他动用了地利,不仅仅是要速破燕军,更要一举诛杀了大耳贼这个宿敌。   如果能在今日杀了刘备,燕国必将土崩瓦解,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攻下幽州辽东等大片北地土地。   那个时候,北方一统,什么冒顿,什么曹操,什么孙策,还是勾践,都将再无力与他抗衡。   能否迅速的扫平天下,就在此一举!   前方处,项羽开路在前,阻挡的燕军残兵,如草芥被斩飞上半空。   长长的血路,从南向北延伸,一直延伸向了沟壕的边缘。   此时此刻,刘备已被围逼到了沟边上,亲卫统领陈到,正率领着不足一千的嫡系亲军,决死的保护着刘备。   四面八方处,魏军越来越多,攻势直来越猛,而刘备的左右,他的士卒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兵马越战越少。   前方三面被围,冲突不出,后面又是深不见底的壕沟,无路可退,此时的刘备,已是慌急到了顶点。   “大耳贼,哪里逃,本王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   刘备正慌张之时,蓦见正前方处,陶商挥刀舞刀,狂杀而来,无人能当,眼看着就要杀至。   刹那间,刘备是肝胆俱裂,想死的心都有了,仰天悲愤叫道:“苍老啊,我刘备一生仁义,难道,你当真无眼,要我刘备死陶商那个残暴之贼的手中么?”   万念俱灰之下,刘备举剑在手,便有自刎的心思,免的被陶商所俘,最终被残暴的折磨至死,还不如现在就刀宰了自己,少受些痛苦。   “大王,不要啊,还没到最后关头,岂能轻言放弃!”陈到飞奔上前,拦下了刘备。   刘备苦着脸道:“前有群敌杀至,后又深沟拦路,你不让本王自尽,难道这要让本王被陶贼所俘,受尽羞辱而死吗?”   陈到回望着了一眼,那长达数丈,深不见底的沟隙,突然间眼前一亮,大叫道:“大王,还没到最后关头,大王可约退数步,纵马强行跳过那壕沟去。”   强行跳过沟壕?   刘备身形一震,仿佛蓦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再看一眼那宽达数丈,比一般护城河还要宽的深沟时,神色顿时又灰暗了下去。   这么宽的距离,纵然是赤兔那样的神驹,想要跳将过去,都不容易,何况是他刘备麾下这匹寻常战马。   “就算机会渺茫,大王也要试一试啊,难道真要放弃吗!”陈到悲愤的大叫,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刘备便想横竖也是死,倒不如抱着一丝希望试一下,遂是一咬牙,决心一试。   他便向前奔出十余步,然后又拨转马头,深吸一口气,猛然一夹马腹,驱着胯下战马,向那道沟壕狂奔而去。   此刻,魏军已冲破了燕军最后的结阵,追着刘备杀去。   “大汉逆贼,休伤我主!”陈到大吼一声,为保刘备,纵马舞刀拦了上来。   陶商的目光只锁定了刘备一人,眼见陈到杀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土鸡瓦狗之徒,也配挡我大王之路么,受死吧!”一声狂傲的暴喝声中,但见一道金色的闪电,从陶商身后抹过,直奔陈到而去。   霸王项羽杀到。   手中那柄霸王金枪,掀起漫空狂尘血迹,挟着撕裂空气的嗡鸣之声,如金色的雷电一般,狂轰而至。   “啊——”   一声惨烈之极的叫声,一股血箭飞上半空,两骑错马而过,项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他身后,陈到的胸口处,却已赫然被扎出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惨叫声中,陈到捂着被洞穿的胸膛,轰然倒地,被项羽一招所秒。   不过,陈到这拼死一战,倒也为刘备争取到了丁点空隙,就趁着这分秒之间,刘备已纵马冲至了沟壕边,眼看着就要起跳。   “大耳贼这厮,难道想直接逃过深沟不成?”   奔行穷追中的陶商,鹰目骤然一凝,想也不想,便冲身边的后羿,大喝道:“大耳贼想要逃,后羿,快给本王射死他!”   奔行中的后羿得令,将手中战刀一挂,弯弓搭箭,便于飞奔之中,瞄准了刘备。   前方数十步处,刘备已是纵马奔至了沟壕的边缘,只差那么丁点,就要直接踏入沟中。   “大汉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你的子孙刘备,逃过这一劫吧……”   刘备在心中暗暗祈祷,箭在弦上,已没有退步的余地,猛一抽胯下战马。   只听“咴律律”的一声嘶鸣,那战马四足奋力一蹬,偌大的身躯,便是驼着刘备腾空而起,向着对面纵去。   腾空一瞬,陶商的眼睛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视野中,那匹看似平平的战马,竟然跳的出奇的高,出奇的远,飞纵出数丈之远,竟然大有跳过整条沟壕的迹象。   嗖!   正当这时,后羿手指一松,利箭破空而出,如流光一般,直奔刘备的后心而去。   那可是后羿射出去的神鬼一箭,如无意外,在刘备这种背对,半空中无从借力躲闪的情况之下,非被一箭直接射死不可。   只是,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匹战马的纵跃之力,达到了极限,高度升到了最高处,刘备和胯下战马,不由控制的就向着前下方坠去。   正是这弧形一坠,避过了后羿这一箭的致命一击。   噗!   一声洞穿骨肉的闷响,鲜血飞溅中,利箭偏了寸许,扎近了刘备心脏的斜侧方。   “啊——”   马上的刘备,一声惨叫,身体瞬间痛到脱了力,根本无法再夹住马腹,立时便失去了平衡重心,向着一旁偏坠下去。   刘备虽然避过了后羿致命一击,但这一箭力道极猛,重伤之下的刘备,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坠入深沟之中,直接摔死。   “大哥!”张飞的眼珠子都快炸出来,一声惊恐万状的吼叫。   “大王——”就连诸葛亮,也彻底失去了从容,脱口一声惶恐的惊呼。   数万燕军文武将士惊恐的注视下,刘备从眼前半空落下,向着深沟方向坠去。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万万没有想到啊   生死一瞬时,只见众将之中,一员白马银袍的武将,急是将腰间飞钩神速解下,朝着下坠的刘备飞掷而去。   但见一条白练飞射而出,准确无误的将刘备身体绕住,那白袍武将同时飞身落地,两腿撑起马步,双臂青筋爆涨,死死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刘备的身体在沟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撞在了沟壁上,由于飞钩扎入了刘备的身体,这般又拉又撞之下,刘备肉都快被撕烂,更是痛到咧嘴大叫。   所幸,刘备没有坠入沟中摔死。   “子龙,干的漂亮!”张飞惊喜万分,一跃跳下了战马,冲上去就帮赵云拉绳子。   左右诸将士,也纷纷扑上前来帮忙,众人抢在后羿发第二箭之前,将刘备拉了上来,急用大盾护住。   “大哥,你怎么样,怎么样啊?”张飞又惊又喜,抱着刘备叫道。   “让开,都给我让开!”诸葛亮也失去了儒雅之风,推开人群冲了上来,从张飞的怀里,把刘备抢下,万般心痛的样子。   “军师……快下令……下令全军撤……撤退啊……”刘备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颤抖的字,便即昏死过去。   见得刘备还活着,诸葛亮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下令,叫全军撤退。   被隔于沟北的七万燕军,这时候已慌了神,号令下达,纷纷抱头而逃,生恐走晚一步,出现什么意外。   “陶贼,竟然这般伤我大王——”诸葛亮立于沟边,目光死死盯着对面,原本俊朗儒雅的脸上,此刻却狂燃着与他风格不相符的深深仇恨。   沟壕那一边,陶商已勒住战马。   “若非赵子龙,大耳贼这一回就死定了,可惜啊。”陶商横刀而立,兴奋的鹰目中,又略有几分遗憾。   这时,后羿也感慨道:“没想到天助我大魏,竟能震出这么一条深沟,助我们大破燕军,可惜啊,刘备那匹战马,竟突然间如有神助,这么宽的沟壕,竟然也险些跳过去。”   如有神助么……   听到后羿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陶商蓦然间联想到了什么,急是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快给我扫描刘备,看他身上是否有天命天赋。”   “嘀……系统精灵扫描完毕,对象刘备身上,确实有天命天赋。”   果然如此。   陶商就想了,刘备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这种情况之下,竟然都能让他逃过一劫,原来他身上果然有天命天赋。   “我记得当初我可是扫描过刘备,他身上原本没有天命,难不成他娶了哪个有天命天赋的女人吗?”   “嘀……系统提醒,刘备身上的天命天赋,来自于对象诸葛亮。”   “诸葛亮?”陶商身形一震,立刻用意念吼道:“开什么玩笑,当初老子扫描过诸葛亮,你可没说过他有天命天赋啊,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冒出了天命天赋,你耍我的吗?”   “我们系统从来不耍人,因为各人天赋各异,所以每个人的天赋,只会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时间点开启,并不是生来就会存在,你上次扫描诸葛亮的时候,他的天赋并没有开启,所以系统才没有显示。”   听了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倒也是信了,这个系统虽然有时候比较坑爹,却从不会说谎。   “这也就是说,刘备之所以能逃过后羿一箭,是因为他身上也有天命天赋,而他之所以能有天命天赋,是因为跟诸葛亮联姻,从诸葛亮的身上获得,这倒也说得通……”   陶商微微点头,喃喃自语,想着想着,忽然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蓦然间,陶商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惊奇,“不对啊,天命属性,确实可以用联姻的方式获得,可诸葛亮却是个大老爷们儿啊!”   “本系统紧急提示,本系统从未说过,联姻附加天赋,只能从男人身上获得。”   陶商思绪飞转,努力消化着系统精灵所说的一切,蓦然间明白了一切,不由笑了。   “原来,大耳贼竟然跟诸葛亮……”   陶商想起来了,历史上的刘备,最喜欢跟男人同榻而眠,当年得到诸葛亮之后,自称如鱼得水,相当一段时间,几乎都跟诸葛亮同榻而眠,大被同床,还引起了关羽和张飞的嫉妒。   诸葛亮那厮虽然可恶,总跟自己作对,但却不得不承认,是个俊朗可与周瑜相比的大帅哥,用陶商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标准的小鲜肉。   这样看来,刘备从诸葛亮身上,获得联姻附加天赋,似乎就不那么奇怪了。   “没想到啊,真是万万没想到啊……”陶商摇头感慨,鹰目中,不由燃起了深深的鄙视。   “大王,敌军已被咱们杀尽,现在咱们该怎么做?”飞马而来的蒙恬,兴奋地叫道。   陶商这才从感慨中收回神来,只见沟壕这边,被截断的一万燕军,已被屠灭大半,其余两三千残存之敌,统统都伏地请降。   这一战,陶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歼灭了近一万精锐的燕军铁骑,给了燕军沉重一击。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羿一箭虽没有射杀刘备,却也把刘备射到受伤不轻。   兵马受到重创,士气大损,刘备这个主帅又受重伤,这种情况之下,刘备不率军退还幽州才怪。   “回营喝酒去,今晚喝他个不醉不休,只等着大耳贼一撤,就折返南下,随着本王去收拾南面那三路敌人去。”   陶商战刀一挥,狂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十余万魏军将士,挟着一场不可思议的大胜,踏着敌人的尸骨,昂首南归大营而去。   ……   入夜,燕营。   王帐之中,刘备正卧在榻上,接受着军医的紧急治疗。   近一个多时辰后,军医才出了内帐,称已将刘备的伤势控制住,虽已无性命之忧,却至少得休养五六个月,方才能痊愈。   诸葛亮张飞等人,无不长松了一口气,各自神色却又黯然起来,个个唉声叹气。   此番大军雄心勃勃而来,原想扫荡魏国,却不想首战就出现地震这样不可思议的意外,损兵折将不说,连他们的大王也差点没了小命,如今还受如此重伤。   这就意味着,南征之役就此化为泡影,他们只能收兵北归,等着刘备伤好再说。   诸葛亮等人,便带着复杂的心情,前往王帐之中,探望刘备。   “陶商那奸贼,今日只是侥幸一胜,本王岂能咽下这口气,本王要跟他再决生死!”病榻上,刘备怒气未消,挣扎着还要起身。   “大王有伤在身,千万莫要动怒。”诸葛亮忙是上前,轻轻坐在榻边,温柔的安慰着,手轻轻的按在了的刘备的手上。   诸葛亮这么一劝,刘备马上很听话,乖乖的躺了下来。   “大哥……大王啊,你都伤成了这样,今日若非子龙出手及时,恐怕已经被陶贼给害死,这仗是没法打了,赶紧回京养伤才要紧啊。”张飞着急的劝说道。   对于张飞的劝说,刘备却视若不见,依旧执着于要再战。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陶贼只是侥幸一胜,我军伤亡不过万余,没有被伤及元气,唯今之计,还当以大王身体为重,还是撤还国内,待大王养好身体,再南征灭陶贼不迟。”   诸葛亮一席话,却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刘备不自觉的情绪就冷静了下来。   恼火了许久,不甘了许久,刘备终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摇头一声苦叹,无奈道:“好吧,也只能让陶贼再苟延残喘几日了,就依军师之计,明日大军北归我燕国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忙各自去准备,纷纷起身告退,好让刘备休息。   “军师,你留下吧。”刘备却抓着诸葛亮的手不放,眼神之中,透露着某种不同寻常神色,似乎只有诸葛亮才能读懂。   片刻之后,大帐中走的一干二净,只余下了他二人。   刘备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拍抚着诸葛亮光滑的手背,笑道:“军师啊,本王已久很久没跟军师同榻而眠,促膝长谈了,今天晚上军师就别走了,好好陪陪本王。”   “大王,你还有伤在身,得以王体为重啊。”诸葛亮轻轻把手抽了出来,婉拒道。   刘备灰白的脸上,却扬起一抹傲然,“我刘备身子骨还硬朗的紧,区区小伤,我还撑得住。”   说着,刘备就伸出手来,又想去抓诸葛亮的胳膊。   这时,诸葛亮却一笑,敏捷的站了起来,躲过了刘备这一抓。   “军师,不要走啊,本王身体没问题,撑得住的。”刘备见诸葛亮走向帐门,分明是要走的样子,当场就急了。   “大王要跟亮促膝长谈,亮岂敢不从呢……”诸葛亮朱唇微抿,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却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将帘帐解开,轻轻放下。   “哈哈,军师啊,快过来,本王今晚要好好跟你促膝长谈,说说知心话啊,哈哈——”   内帐之中,传出刘备开心畅快的笑声。 第五百一十五章 该是收拾孙策的时候了   杨氏城北,魏军大营。   这一天的晚上,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大营之中欢快的进行。   陶商自然是这场酒宴的唯一主角,接受着诸文武的轮番敬酒,没完没了的顶礼膜拜。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白天里的那场地震,太过震撼人心,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那是陶商乃圣人传世,天策真龙,天命所在的又一佐证。   这一场庆功宴,陶商直喝到大半夜方才尽兴,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他是被兴冲冲赶来的张仪来吵醒的。   “大王,细作传来消息,昨晚一宿之间,七万多的燕军就人去楼空,撤了个一干而尽,望幽州方面撤退去了。”   榻上还打着哈欠的陶商,一跃而起,夺过了情报。   然后,他笑了。   “大耳贼啊,看来这一箭射的你真是不轻,叫你只能无功而返!”   陶商一声冷笑,欣然道:“北面之危已解,现在,也该是火速南下,解荆州之围,灭了吴国的时候了。”   当天,陶商传下诏令,命蒙恬、高顺和李广三将,统五万兵马,尾随于刘备的败军之后,继续北上,收复冀北诸郡。   陶商本人,则率近八万步骑大军,火速南下,去解荆州之围。   为了抢在曹操攻下宛城之前,赶到荆州,陶商叫步军后行,自率一万多的铁骑,星夜兼程的奔腾南下。   铁骑如飞,数日间,陶商就穿越了河北,过邺京而不入,渡过黄河进入兖州地界,一路向南阳郡方向奔驰。   ……   宛城以北,秦军大营。   王帐中,一场小宴正在进行,气氛相当活跃轻松。   曹操正高坐于上,欣赏着帐前,那些美姬们的轻歌曼舞。   “马钧的这个转轮投石机,还真是了得啊,看来再用不了七八日,就能轰破宛城了。”喝到高兴处,曹操忍不住呵呵笑道。   帐前,郭嘉也笑道:“此刻陶贼还正与刘备在北面决战,双方兵力相当,只怕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分不出胜负,介时我们早已攻下宛城,拿下南阳,甚至已经以南阳为跳板,兵进中原,魏国分崩离析,已经不远了。”   曹操愈加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杯接一杯的豪饮。   气氛正融洽愉悦之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却见一个匆匆而入,正是刘晔。   这位分掌着曹操细作网络的谋士,那般凝重的神情,却似与这堂中的轻歌曼舞显得颇不相衬。   他一入帐,趋步上前,拱手道:“启禀大王,冀州方面刚刚送到的十万火急情报,魏燕两国的战争已见分晓了。”   “这么快么。”曹操吃了一惊,酒杯也悬在了半空,即刻挥屏退了那些舞姬。   大帐中,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惊奇不已,显然他们没人料到,这场看似势均力敌,旷日持久的战争,竟然会这么快结束。   “这么快就结束,难道陶贼没能顶住刘备的铁骑吗?”郭嘉即刻反问道,显然在他的潜意识之中,认为这一战刘备甚至还占据着几分优势。   众人也微微点头,以为陶贼可能会输,却并未注意到刘晔严肃的表情。   刘晔却叹息一声,沉声道:“大王,败的那个人不是陶商,而是刘备。”   刘备,兵败!?   大帐中,瞬间陷入了惊哗之中,所有人都神色惊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备八万铁骑,怎么可能败给陶贼,而且还败的这么快?”曹操跳了起来,声音沙哑,苍老的脸上,瞬间被惊疑所充斥。   “禀大王,刘备并没有败在实力上,而是败给了天意。”   刘晔长叹了一声,遂将杨氏城北之役,两军在交锋的前一刻,如何突发地震,地现深沟,隔断了燕军,使刘备大败,被射成重伤,险些命丧的经过,统统都道了出来。   大帐中,顿时掀起了一片滔天的哗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惊异,彼此间议论纷纷,尽皆为这不可思议的战局结果而震惊。   “陶贼……又有天助?竟然……竟然跟官渡之战时一样?”曹操更是喃喃惊语,脸上同样被震愕与困惑所笼罩。   惊愕之下,目光不禁望向一旁的郭嘉。   帐前,这位绝顶鬼谋,此刻亦是惊异与尴尬并重,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失误也难以理解。   许久之后,大帐才渐渐的安静下来,曹操和他的重臣们,不得不接受了这难以置信的事实。   陶商,那个曹操的死敌,竟然借着一次奇迹般的地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了北面的威胁,把不可能之事变为了可能。   “没想到啊,陶贼的远气这么好,如今他速破了刘备,必定会火速南下,前来解荆州之围,我们必须要赶在陶贼兵马杀到前,夺下宛城不可!”郭嘉语气凝重道。   话音方落,一斥侯飞奔而入,惊恐叫道:“禀大王,宛城东北四十里外,发现了大批魏军铁骑,打着陶商的王字旗号,正向宛城杀奔而来。”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轰入了帐中,把秦国的君臣们,轰到身心剧震,个个脸上都闪现出了惊悸之色。   然后,大帐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曹操拳头紧握,眼中惊恨之色燃烧,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大王,事已至此,陶贼来的如此之快,我们想要攻下宛城已无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撤宛城之围,退回长安了,正面交锋,恐怕我们不是陶贼的对手啊。”   终于,郭嘉一番叹息,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   曹操君臣,尽皆默然。   咬牙许久后,曹操叹息一声,万般无奈的拂手道:“罢了,传令全军,即刻拔营,赶在陶贼杀到前,撤回武关吧。”   当天晚上,近五万多的秦军,仓促拔营,一路向着武关方向,匆匆的撤逃而去。   秦军前脚刚才,陶商后脚就率铁骑杀至,与廉颇养由基会合。   当下陶商便留养由基继续留守宛城,带着廉颇,还有一万多铁骑大军,即刻继续南下,直奔夏口而去。   ……   夏口城头,江夏太守甘宁,正身披重甲,手执战刀,目光冷峻的扫视着城外。   他已经在这里,坚守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五万吴军,千艘战舰,在孙策的统帅下,由柴桑而发,溯江西进,一路势如破竹,沿江所属江夏诸县无不望风而降。   吴军来势汹汹,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杀至夏口城下,把这座江夏治所,围成了铁桶阵。   由于伍子胥把荆州的水军,一部分调往上游的襄樊,去拱卫荆州治所,一部分调往江陵,前去抵挡顺流而下的蜀军,夏口城中,甘宁除了五千步军之外,并无水军可用。   伍子胥给甘宁定下的任务,就是以五千兵马,将吴国大军死死钉在夏口,耗到魏军主力来援。   故是吴军兵进夏口,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兵围夏口兵,孙策将他的大军分成了两部分,一支由老将程普率领,进抵汉水上游的汉津渡,以阻击汉水上游的魏国水军。   另一支则由韩当率领,前往夏口以西鲁山一线,以防范江陵的伍子胥,突然间率水军东下来救夏口。   完成了诸般布署后,孙策便以四万大军,将夏口城围成了铁桶阵,日夜不停的展开了进攻。   太史慈、黄盖、凌操父子、董袭、周泰、潘璋,以及降将黄忠……这些吴国的强将悉数聚集在城下,统领着各自的部曲,对夏口城展开了疯狂的强攻。   而这一次,因为周瑜前往合肥,去阻挡乐毅由寿春南下的军队,所以全程战斗,皆由孙策亲自指挥。   只是,攻城近一月,孙策却没能把一名吴军士卒,送上夏口城头。   甘宁确实是太厉害了,只凭着五千孤军,顽强的挡住了吴军一波接一波的狂攻,保得夏口不失。   甘宁的顽强,深深的刺激到了孙策,也激发出了他的雄心,在休整三日天,他集结了全部的兵力,打算再对夏口进行一场最猛烈的进攻。   甘宁举目南望,只见城南方向,吴军已悉数出营,开始向城门一线集结。   吴军耀眼的军旗在江风的吹动下,形成了一浪接一浪的怒涛,密密麻麻的士卒,铺天盖地而来,犹如数不清的蚂蚁一般。   放眼一扫,指向苍穹的枪戟之锋,如无尽的森林一般,铺天盖地,反射着幽幽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   再往南看,一辆辆的投石机正在从敌寨中推出,缓缓的向着夏口城方向移动,数量达到三四百之多。   吴军势大,左右的苦战的魏军将士们,疲惫之下,难免会产生些许忌惮,神色皆是微微一变。   身边副将提醒道:“兴霸将军,吴军攻势越来越猛,咱们已坚守了一个月,弟兄们实在是疲惫不堪,是不是该向大王发出求救了。”   “大王正在冀州跟大耳贼决战,这个时候,我们岂能给大王增麻烦!”   甘宁断然否定,却又傲然道:“不过才守一个月而已,有我甘兴霸在,就算是再守一年,吴军也休想踏上夏口半步!”   甘宁话中充满了不屑,霸气十足,仿佛根本不把城外浩荡的吴军放在眼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争分夺秒   甘宁虽然表面上霸气,实则心中也有苦衷。   陶商之前已给他送来了手书,称只会给他五千兵马,不会再派援兵前来,令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住夏口,直至自己率主力来援。   甘宁知道,陶商不是不给他多点兵马,而是没有更多的兵马给他。   此刻,四国合纵围攻,大魏的四十余万兵马,已尽皆被调往四方对付强敌,就连陶商本人,也在冀州与几十万的敌军对峙。   这种情况下,甘宁绝不容许自己所守的夏口,拖累了陶商全局的布署。   战鼓声轰轰而起,打乱了甘宁的神思,视野中,茫茫的吴军,已开始向夏口南门一线推进。   甘宁深吸一口气,扬刀在手,厉声道:“准备迎敌,本将有言在先,敢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   甘宁治军甚严,他的话绝不是危言恐吓,魏军将士们精神间时肃然起来,将心中畏惧屏去,握紧手中刀枪,时刻备战。   嗵嗵嗵!   吴军阵中,战鼓声骤然加快。   吴军的四百余辆投石机,开始发动狂轰。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破空声,一枚枚人头大小的石块,呼啸着向着城头袭来,守城将士纷纷的避于女墙之下,躲避这威力巨大的攻击。   嗖——   刺耳的的尖鸣声在耳边响起,一枚石弹直接从甘宁左侧一步之遥射过,轰然击中了城楼,将厚重的窗户轰成粉碎。   而甘宁却威然不动,眼中看不到一丝的畏惧,如铁塔般屹立在那里。   轰响声愈密,越来越多的石弹,如流星般飞上城头,土石垒彻的城头被重击之下,墙体碎屑纷飞,一道道的裂痕隐现。   敌军轰击虽猛,但威力到底比不上魏军的天雷炮,甚至是秦军的轮转投石机,且这夏口城乃黄祖精心构建,坚固之极,又岂是几块石弹能够摧毁。   近一个时辰的狂轰,吴军发射了约万枚石弹,却除了对魏军造成心理上威慑之外,并未对夏口城墙进行实质性的破坏,守军被轰伤者,也不足七八十人。   战鼓声鼓点转变,最后一枚石弹射出,轰击终于停止。   甘宁却握紧了手中的战刀,他知道,轰击之后,吴军的进攻才真正开始。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吴军阵中,令旗摇动如风。   果然,只见近七八千的吴军士卒,轰然裂阵,盾手斜举着大楯掩护在前,后边跟随着的是上百辆的蛤蟆车,这种形如伏地蛤蟆的木车,上面装满了泥土,是专门用来填塞护城壕的器具。   甘宁见状,急是喝令躲避在女墙下的士卒起身,弓弩手迅速放箭,阻拦敌人的前进。   飞蝗般的箭矢如雨而下,吴军的巨盾虽大,但毕竟无法全面的封死箭矢,随着接近城池,越来越多的吴军暴露在箭矢的射击角度之下,惨叫声不时的响起,有人在倒地,有人在嘶嚎。   死伤百人后,吴军填壕队终于进抵壕前,将一辆辆的蛤蟆车推入沟壕之中。   “吴”字王旗下,孙策银枪一招,大喝道:“攻城队,给本王踏平夏口!”   战旗再次摇运,由猛将周泰所率领的七千攻城死士,如嘲水般卷出,扛着百余架钩梯,以冲锋的速度越过了城前百余步开阔地,顶着城头射下的箭矢越过城壕,与先到一步的填壕队会合。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黄盖,则率领近四千名弓弩手,无休止的向着城魏军仰射,以压制城上的箭矢打击。   在黄盖弓弩兵的掩护下,周泰指挥着吴军逼近城下,迅速的将一架架云梯竖起,数以百计的吴军士卒,在周泰的喝斥下,向夏口城疯狂攀爬而去。   甘宁知道,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是男儿的,都给老子拿出血性来,为大魏死战,绝不让吴贼踏上城头一步!”   大喝声中,甘宁手起刀落,拨开射来的箭矢,将一名窜到眼前的敌卒,一刀斩为了两截。   在甘宁的激励下,魏军将士们纷纷起身,顶着城下射来的箭雨,开始奋起反击。   他用撑竿叉落敌人钩梯,有的将罗石檑木掷将下去,砸向那些攀爬而上的敌人,绝不后退半步。   沿城一线,只见数不清的飞石,嗖嗖的砸落,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被砸落的吴兵,坠落于地无不是血肉糊涂。   除了飞石,还有大股大股烧开了的开水,从城头泼落,将被淋到的吴卒,烧的皮开肉绽,哇哇惨叫着坠下城去。   还有那一根根檑木,一根推下去,便有三四名吴卒,一同被砸成肉饼。   吴人个个奋勇,冒着重重的阻击猛攻,有几人甚至还爬上了城头,但却被甘宁亲自率军赶来,阻杀在城头。   这一场攻防战,前所未有的激烈,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时,沿城一线已是尸枕如山,血染城墙。   夏口城,却依然屹立不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军的锐气已挫,攻势也进入了强弩之末,越来越微弱。   “吴”字王旗下,观战已久的孙策,那俊美的脸庞上,涌动着深深的恨意,拳头已暗暗紧握,眼眸之中,燃烧着深深的厌恶。   既是愤恨,又是惊讶。   他仿佛不敢相信,在自己亲自指挥下的这场前所未有的猛攻,竟然再一次的被敌人顽强的扛了下去。   “没想到,甘宁这个锦帆贼,竟然如此了得,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收入麾下才是——”孙策暗暗咬牙切齿,恼火的目光中,却又透着几分懊悔。   城头上,那面“甘”字大旗,在风中傲然飞舞,似乎在向孙策耀武扬威。   “大王,我军士气已挫,看来今日是攻不下夏口城了,不如先收兵回营,来日再攻不迟。”身边,谋士庞统,终于忍不住劝道。   孙策眼中迸射着不甘,凝望着城头许久,却才恨恨的一拂手,拨马转身,下令诸军收兵回营。   ……   吴军收兵回营,一入王帐,孙策便将头盔重重的砸在了案几上,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锦帆贼,当初一招诈降计失算,害我几万大军被烧,如今又给陶贼死守住夏口,叫本王无法破城,实在是可恨!”   众将皆是愤怒,大骂甘宁。   庞统却捋着短须,不以为然的一笑,“大王息怒,甘宁此贼确实有几分本事,当初让他投降了陶贼,也的确是有些可惜,不过臣已看出,甘宁也到了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再攻几次,夏口城必破无疑。”   这番话后,孙策的表情,却才稍稍缓和下来。   “士元军师言之有理。”帐前,一名年轻的儒将,也站了出来,“如今陶贼主力皆在冀州,正跟刘备和鲜卑十几万大军决战,非一年半载不能出结果,而魏国其余兵马,也皆被蜀军和秦军牵制,陶贼已分不出一兵一卒来援江夏,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攻破夏口。”   这番话,令孙策精神更为振奋,举目望去,却见那进言之人,正是周瑜的好友,新近被自己提拔起来的儒将鲁肃。   “子敬言之有理啊,此贼我四国合纵,非同小可,陶贼已是四面楚歌,本王就不信,这么充足的时间,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夏口!”孙策拳击一击案几,立时又恢复了自信狂烈。   大帐中,吴国君臣们的斗志,即刻又被调动了起来,众人一扫今日攻城失利的阴霾,开始讨论起下轮如何攻城。   正当此时,斥侯匆匆而入,将一道来自于北方的紧急情报,送于了孙策的手中。   孙策还正饮着小酒,跟诸将们自信的谈笑风生,也没太过在意,只随意的打开了案几上那道帛书情报。   噗——   孙策刚刚灌入口中的酒,一口便喷了出来,英武的脸上自信瞬间全无,皆被震惊错愕所取代。   “大王,发生了什么?”庞统看出此许端倪,急是问道。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啊……”   孙策喃喃自语,又是咬牙,又是切齿的,眼中全是惊叹,将手中那道帛书,无力的扔给了众人。   众人怀着惊异,凑上前去一看,瞬间哗然惊变。   刘备已败,曹操兵退武关,陶商亲率的铁骑大军,已进至襄阳一线!   情报上,还将刘备兵败的经过,写的清清楚楚。   当众吴国众将们,看到刘备竟然是败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之时,无不惊到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没想到啊,陶贼的运气,竟然这么好,这该死的贼老天,一场地震,帮了陶贼,却破坏了本王的全盘布局!”孙策一拳恨恨的击在案几上,又是气恼,又是惊叹。   大帐中,吴国诸将,陷入了哗然诧议之中。   半晌后,凌统拱手道:“大王,眼下事实已是如此,陶贼大军正杀奔夏口而来,我们是不是该撤兵了。”   孙策身形一震,一时犹豫不决。   “不能撤,绝不能撤!”大帐中,庞统和鲁肃二人,同时沉声一喝。   庞统目光露意外之色,示意鲁肃先说。   鲁肃便拱手道:“陶贼先前的战略,定是先吞并我大吴,然后集中全部兵力,北上与刘备争雄,眼下刘备已败,陶贼再度南下,定然会尽起倾国之兵,非灭我大吴不可!”   说着,鲁肃手往地图上一指,“大王请看,乐毅在淮南方向,已牵制住了周都督之兵,陶贼必会以水陆大军,由荆州顺江东下,先破我柴桑,再攻我建业,倘若我们就此退兵而去,陶贼便可从容的由夏口发兵,一路东下,我大吴形势就将危矣。”   此番话,说的孙策是心惊肉跳,精神立刻紧绷起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鲁肃接着又道:“但我军若能攻破夏口,便等于夺下了陶贼侵我大吴的前进跳板,再和蜀军两面夹击,便可截断长江,夺下荆南四郡,把陶贼的势力一举赶出长江,那时陶贼再想侵我大吴,便无上游之利,我大吴才会安如泰山啊。”   一番话,说的孙策连连点头,就连庞统也暗自点头,欣赏鲁肃的判断。   这时,凌统却又道:“可是,陶贼大军已至襄阳,旦昔就能杀至夏口,我们还怎么从容破城?”   这时,庞统便开口了,淡淡一笑:“陶贼的主力大军,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襄阳,我料他所带之兵,无非是轻骑而已,不可能太多,只要程老将军能拒住上游汉津营,拖他个十天半日,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攻下夏口,那时,陶贼大军主力纵然赶到,也将无济于事。”   两员谋臣儒将,先后一番后,打消了孙策的顾虑,再次坚定了他攻下夏口的信心。   孙策当即便下令,再度集结诸军,明日继续狂攻夏口。   同时,为了守住上游汉津渡,阻止陶商南下,他特意又派了鲁肃前往汉津,前去辅佐程普。   号令接连发下,孙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夏口”二字,口中决然冷肃道:“陶贼,咱们就赌一把吧,我就不信你的运气一直能这么好,咱们就看看,是我先攻破夏口,还是你先杀至!” 第五百一十七章 自信的神秘水将   荆州治所,襄阳。   黎明之光方才升起,这支休整未久的铁骑军队,就再次开出了襄阳城,一面“魏”字的大旗,在朝阳映照下,傲然飞舞。   夏口被围,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天。   根据陶商最初的设想,他在击退刘备后,将率轻骑星夜赶至宛城,惊走曹操,然后再马不停蹄,倾军南下,挟着大胜的余威,赶至襄阳,水陆并进直趋夏口,杀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连奔数日,当陶商率领着一万多轻骑,赶至襄阳之后,却发现他的战略,不得不做出适当的调整。   他的这支铁骑军团,一路从冀州赶至南阳,再从南阳赶至襄阳,几乎一天都没有在路上休息过。   大魏将士们虽然骁勇善战,但却到底还是血肉之躯,一场血战之后,再加上急行军回师的劳顿,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已达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再去长途奔袭夏口,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况且,就算人不休息,战马也要休息吧。   且孙策在汉津一线,部署了程普率领的一万水军,他就算南下,也必须要先击败这一万敌兵,方才能赶往夏口。   以疲惫之师,前去进攻以逸待的吴军,显然不太现实。   况且荆州江夏的地形,多为丘陵地带,不利于发挥骑兵的优势,纵然他率领的是一万铁骑军团,却未必能攻得破程普的一万水军。   故陶商进抵襄阳后,便用张良之计,先按兵不动,放出风声给吴人,声称他将亲率十万大军南下,前往夏口一举荡吴军。   根据张良的设想,吴军屡攻夏口不破,士气消耗了不少,而魏军将士挟大胜余威而来,士气却正盛。   且击退了刘备,陶商可抽出近十万兵马前来荆州,如果孙策明智的话,此时就当即刻撤兵回柴桑,以避陶商之锋芒。   这样的话,陶商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夏口之围,待杀退了进攻江陵的蜀军之兵,就可以挟十余威水陆大军,顺流东下,正式实施他攻灭吴国,先南后北的战略。   几天后,陶商却发现,张良的这条计策,并未起到预想中的作用。   孙策在得知他到来的消息后,虽然受到震动,却并未撤出夏口,反而给上游汉津的吴军增加了兵力,摆出了一副阻击陶商南下,誓要攻破夏口的态势。   孙策的举动,让陶商感到意外,同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霸王手下有庞统这样的谋士,应该能看得出来,自己这一回南下,不但要解夏口之围,还要一鼓作气的灭了吴国,所以为了抢占上游地利,所以他无论如何,也非要攻下夏口不可。   既然孙策不肯退军,陶商也就别无选择,当即决定挥师南下,用武力去解夏口之围。   大军浩浩荡荡出城,陶商驻马岸边,看着滚滚的汉水,鹰目之中,凛烈之极的杀机,丝丝狂燃。   凝望许久,陶商冷冷道:“孙策,让你在南方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到了让你谢幕的时候了。”   再无犹豫,大军就此南下。   除去留守襄樊的兵力外,陶商先前还在襄阳一线,提前留下了近五千水军,再加上自己带来的一万多轻骑,此番能够动用的兵马,只有一万五千人。   至于其余的主力步军,则不可能那么快赶到夏口,还都在路上。   陶商却知道,夏口的守御已到了极限,他不可能等到主力步军赶到,再南下救援,只有凭手中的一万五千兵马,去收拾孙策的数万大军。   大军开拔,陶商以项羽率四千精骑,先由新野南下,经随县、安陆,沿着大别山以西从陆路直趋夏口,作为侧翼佯攻,以分孙策兵势。   陶商则自率一万水陆大军,沿着汉水顺流南下,水陆并进,向汉津渡推进而去。   不日,魏军逼近汉津渡一线。   旗舰上,陶商召集了诸将,商议击破程普军的战略。   此刻,驻守于汉津的吴军,数量约在一万人左右,主将乃是孙策最信任的外姓将领,孙家元老之功程普。   这程普乃跟随孙坚的元功旧将,颇有兵力,武力也相当了得,在追随孙策平定江东之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且,这个程普虽为右北平人,是个地道的北方汉子,到了南方之兵,却练就了一手统帅水战的能力,其麾下一万吴军,皆乃精锐的水战好手。   除了程普本人外,其麾下还有蒋钦这员水将,还有鲁肃这员儒将为辅。   “末将愿率五千水军,击灭吴军,斩下程普人头,献于大王。”帐前,那一员虎熊的武将,自信豪烈的请战。   那武将,年不过三十,英气逼人,语气虽然沉稳,言辞却极是自信,根本不将程普放在眼中。   这员武将,乃是陶商不久之前,暗中召唤出来的一员大将,精于水陆作战,被陶商事先安排往襄阳,统领这五千水军预备队,一直以来都按兵不动。   显然,他初被招呼,正立功心切,想要向陶商显示自己的能力。   而且,陶商也相信,程普虽然精通水战,但与他召唤的这员大将相比,还要弱上不少。   若以其出战,必可胜程普。   只是,若敌营之中,只有程普或是蒋钦一人,陶商自然无所顾虑,现在多了一个鲁肃,却不得不让陶商有所忌惮。   “我知道你立功心切,那程普也未必是你对手,但是敌营之中,有鲁肃此人存在,这个人可不能轻视啊。”陶商微微拂手,压下了他狂烈的求战欲望。   虽然陶商击败了刘备,但他知道,那一场胜利,多是因为他有地利的异象,纯论军力,未必就能胜得了刘备,就算胜了,也没那么轻松。   所以,他更不曾被胜利冲昏头脑,时刻都记着,吴国人杰地灵,英才倍出,绝不可小视。   他熟知历史,自然知道,这个鲁肃可是历史上,东吴著名的四大统帅之一,曾继承周瑜的权力,统帅西线吴军多年。   程普不过一武夫而已,鲁肃却是一员儒将,既然是儒将,必然是既善于统兵,又善于用谋。   哪怕现在的鲁肃,还尚有些嫩,但也绝不可轻视。   众人听到陶商提到鲁肃之名,一时皆是面露茫然,似乎对这个人感到陌生,想不通此人有何能耐,竟令自家的大王,如此的重视。   “鲁肃此人,不过是无名之辈,末将可将他和程普的人头,一并斩下献于大王。”那武将依旧是傲烈无比,丝毫不曾有所忌惮。   “无名之辈,不代表没有能力,别忘了,你现在在世人眼中,同样是无名之辈啊。”陶商冷冷一笑。   那武将身形一震,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才收敛了狂意,不再妄自叫战。   他知道,自己在未被陶商挖掘之前,不过是讲武堂的一名无名小卒,谁能知道他有什么能力,是陶商将他从一堆沙子当中,挖了出来,当金子般使用,委以重任。   陶商的识人之能,他不敢有所怀疑,被陶商这般一提醒,自然是冷静了许多。   “吴国确实是人才辈出,不可轻视,不过良这里有一计,可助大王击破程普。”这时,张良却笑道。   张良笑的那般诡秘,显然已自信十足,陶商精神为之一振,便问张良有何计,张良遂是将计策诿诿道来。   陶商听罢也连连点头,拍案道:“子房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而行吧。”   这时,张良却又道:“这道计策的关键,还在于水战能否击败吴军,这就要看那位马将军的实力了。”   陶商目光,转向了那新召唤之将,问道:“子房的计策,你也听到了,你可有办法,一战击破吴国水军吗?”   那武将脸上的自信重燃,傲然道:“不瞒大王,末将早就想好一出破敌水军妙计。”   “好!”陶商拍案而起,欣然道:“吴人不是以为我水将就那么几人么,这一次,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   汉津,吴军水营。   中军大帐中,程普端坐于首,正倾听着细作的报告。   陶商亲统的水陆大军,正沿着汉水一路南下,杀奔汉津寨而来,种种迹象表明,陶商这是打算水陆并进,一口气攻破汉津。   程普捋须着胡须,凝视审视着壁上所悬地图,眼眸之中闪烁着深邃之色,酝酿着应对之策。   沉思许久,程普环扫众将,高声道:“陶商击破刘备,惊走曹操,挟着大胜之威而来,又想击破我汉津寨,本将奉大王之命,死守汉津,你们有什么应敌之策,尽管道来吧。”   “陶贼不过是陆上之贼而已,眼下他那五千水军,统兵之将乃是无名之辈,末将以为,我军当主动迎击,一举击灭魏军水师,介时陶贼的骑兵,自然将无用武之地。”   程普话音方落,便有一将站出来慨然叫战,正是水将蒋钦。   蒋钦一叫战,其余诸将皆是附合,均认为该当发挥己军水战的优势,主动出击,寻歼陶商的水军。   程普微微点头,似乎也倾向于大多数人的意见,准备下令出战。   一片叫战声中,却唯有一人保持着冷静,缓缓站了出来,拱手道:“程老将军,我倒以为,我军当坚守营垒,不可出战。” 第五百一十八章 伏波大将   大帐中,叫战声立刻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却投向角落那人,似乎对那个唱反调的年轻人,有些意外不满。   程普抬头一瞄,认出了进言之人,乃是鲁肃,便摆出了一副老资格的架子,有些不以然道:“鲁子敬,你说我军不该出战,理由是什么?”   鲁肃便微微一拱手,从容道:“陶贼用兵,素来诡诈,且其麾下藏着许多奇人异士,伍子胥就是最好的例证,此番他敢率水师前来,很可能又暗中提拔了什么厉害的水将,我们绝不可轻视。”   鲁肃当着众将的面,将陶商盛赞了一番,众将听得他如此赞许敌人,皆是不悦,程普的眉头也是微微凝起。   他便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鲁肃便又不紧不慢道:“大王之命,是让我等守住汉津,阻挡魏军南下,为大王攻下夏口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肃以为,我军只需固守营寨,坚守不战便是,只要能拖到夏口城破,陶商纵然再诡诈,自然只有退兵一条路可走。”   鲁肃一番话,道出了自己的判断,却惹来了蒋钦等众将,一片的嗤之以鼻。   蒋钦当即不屑一哼,“前番赤壁一败,我军败于天气的偶变,眼下陶贼又来挑战我们的水军,这正是我们羸回尊严,证明我们大吴水军,无敌于汉江的大好时机,鲁子敬你却要我们当缩头乌龟,坚守不战,未免也太有损我大吴声威了吧。”   听得蒋钦之言,其余吴将们纷纷也点头,皆讽刺鲁肃胆小。   面对着蒋次的嘲讽,鲁肃却皱眉道:“这么多年以来,多少人因为轻视陶贼而大败,难道,你们还不吸取教训吗?”   蒋钦被讥讽,心中恼火,张口就欲跟鲁肃开骂,程普却沉咳一声,喝断了他。   喝住了蒋钦,程普却傲然道:“子敬所言虽然有理,却太过于保守,水战乃我军优势,既然有把握取胜,重振我军声威,就该出动出击,就算要守,也当在击败敌人水军之后,才能守到万无一失。”   程普此言,明显是决定出战,主将已然决意,鲁肃也不好再多说,只得暗暗摇头,不再多言。   程普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决然道:“前番赤壁之战,陶贼侥幸一胜,今日正是我军一战雪耻的大好机会,尔等当随本将主动出击,明日一战,让陶贼知道,谁才是这大汉上的真正主人!”   大帐中,蒋钦等众吴将顿时热血沸腾,无不是摩拳擦掌,兴奋如狂,根本不把魏军的五千水师放在眼里。   鲁肃的眼眸之中,还悄然闪过几分阴霾。   ……   次日,天光大亮,风中西来,吹散了江雾,汉水两岸,清晰可见。   汉水上,两百余艘战舰,借着顺流之势,浩浩荡荡的向着南面驶去。   那艘巨大的斗舰上,“马”字大旗,迎风飞舞。   那一员武将,静静立于战旗之下,凝视着下游方向,目光中流转着狂烈的自信。   战船顺流之时,与此同时,汉水东岸,一支数千人的魏军铁骑之师,也在沿着水岸,与水中的舰队并行。   陶商高踞马上,鹰目穿过大汉,目光遥望着江上的自家舰队,眼中同样是王者的自信。   前方处,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大王,程普的水军已驶出汉津营,正向上游而来,离我军不足十五里。”   程普,果然出战了。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目光看向一旁的张良,“子房,看来程普果然以为,这是证明他吴人水战无敌的大好机会,果真主动来迎击了。”   张良笑着一点头,遥指江面,“今日我军还略占几分顺风,敌军既已被诱出来,接下来,就要看咱们这位马将军的水战实力了。”   陶商微微一笑,目光继续投向江上。   不觉,半个时辰已过。   东南方向的汉水上,终于升起了数不清的云帆,逆流而上的吴军舰队,进入了视野。   陶商勒住了战马,驻马于岸边,鹰目凝望向大江上自家的舰队,口中轻喃道:“马援啊马援,千万别令本王失望。”   那被召唤的水将,正是汉朝大将马援的英魂。   马援乃东汉开国将领,乃是赫赫有名的汉伏波将军,不光是汉朝,放眼整个古往今来,都乃是名将的存在。   此人虽然出身于关中人氏,却曾率大军征讨南越,而南越之地不光多山,亦多水,马援也由此精通于水战。   陶商暗中召唤了这员精通水战陆战的名将,就是为了今日一战。   果然,汉水之上,马援很快做出了反应,下令将藏于舰后的巨筏,迅速的被拖移至了舰队前方。   片刻间,多达上千的巨筏,茫茫无际,竟是将整个江面都几乎覆盖。   那艘旗舰斗舰上,马援俯视着那千筏铺江的壮观场面,嘴角也掠过一丝冷笑,口中喃喃道:“今日,便是我马援一战扬名之时了……”   神思收敛,马援手中大枪一扬,大喝道:“摇动信旗,放火烧筏!”   旗舰之上,信旗立刻摇动如风。   舰队前方,那数千巨大的竹筏上,尽皆树立着草人,灌满了油脂等易燃之物,火一点起,转眼就熊熊燃烧起来。   竹筏一旦火起,马援便下令将绳索解开,让燃着烈焰的竹筏,顺流向南面自行飘去。   几千只火筏,浩浩荡荡的顺流南下,几乎将大半个汉水,统统都覆盖在了火焰之上。   从天空俯看,仿佛有一面巨大的火镜,横亘汉水两岸,借着顺流之势,徐徐的向着下游辗去。   汉水下游,五里处。   此时此刻,吴军的水军正逆流而来,三百艘战舰平铺在江面上,斗舰与艨冲分布井然有序,往来又有走舸联系各舰,阵形井然。   舰队的中央处,巨大的楼船居于阵中,上下共有五层之高,如若一只水上庞然巨兽,威势骇人。   楼船之上,“程”字大旗,狂烈的飞舞。   大旗下,程普扶刀而立,轻抚着长须,冷峻如山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水面。   极目如玉带般的汉水尽头,只见天水一线间,隐约一簇簇的云帆出现。   魏军水师,果然杀到了。   很快,超前于舰队的巡逻船,便将最新情报带回,称上游出现五千水军,战船两百余艘,旗舰打着的是“马”字帅旗。   同时,汉水东岸同时也发现了魏军的骑兵,打着的是“魏”字王旗,应该是陶商本人。   “陶贼果然派了那个新提拔的冒充古人之徒,哼,还敢冒充伏波将军之名,我看你有几分能耐……”   程普嘴角掠起几分傲然,旋即下令,命各舰保持距离,不得相靠太近,并叫一部分安装有撑竿的拒火船驶向前方,以防止敌人顺流放火。   汉水水域不比长江,两岸的距离不宽阔,并不利用大规模的展开舰队,倘若舰队的阵形太过密集的话,上游的敌军一旦放下火船来,处于下游的舰船便很不易进行规避。   程普善于水战,自然对此深知,故才下令让舰船间拉开距离,同时命拒火船上前,以防魏军顺流放火。   对于这一套水军战术,程普可谓是轻车熟路了,他相信,拒火船一出,马援便将无计可施,接下来,他就可以迎接一场雪耻的大胜。   楼船之上,令旗摇动如风。   号令传下,各舰依令而动,整个舰队继续逆流而上,行不出数里,上游处,魏军舰船的身影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突然间,程普的视野中闪动出了火光,只见魏军船上,到处树起了火把。   “这个马援,果然要放火船么,哼,雕虫小技,你也太小瞧本将了吧……”程普冷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   程普旋即下令,命前方拒火船准备拦截敌人的火船,并命各舰随时准备规避顺流而下的火船,各舰的吴军士卒顿时警觉起来,各守岗位,准备迎敌。   视野前方,烈焰四起,片刻间,前方水域一线已是火光大作,那一团团的火舌更是迅速的向着下游逼近。   程普手扶战刀,一脸冷静,脸上依旧是自信的傲意,丝毫没有把扑至的火船放在眼里。   而在程普的身后,鲁肃却一直保持着冷静,凝神观察敌情的鲁肃,眉头之中,渐渐皱起了疑色。   突然间,他眼眸一聚,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之事,身形陡然一震。   他急是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程老将军,这马援有诡计,我军当速速撤兵才是,不然大祸临头。”   鲁肃这番话一出口,甲板上,士气正盛的魏军士卒们,无不为之一震,个个望向了他。   程普的眉头也是一皱,猛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鲁肃一眼,表情中显然有几分愠色,两军交战在即,鲁肃却临阵说出这等动摇军心之词,如何能不让他生怒。   “鲁子敬,你竟敢——”   “老将军你看!”鲁肃打断了他的斥责,指着上游的火光道:“魏军用的可不是火船,都是燃火的竹筏,而且覆盖江面极广,这般拦江而下,我们光凭拒火船,根本无法挡住啊!”   程普闻言这一震,蓦然间清醒几分,急是回头,向着上游仔细望去。   几秒种后,程普本脸色凝重起来,淡定的表情褪色,眼中更是闪起了丝丝惊怖!   鲁肃说的没错,顺江而至的并非是什么火船,而是数不清的巨大竹筏,其数量之多,几乎把整个江面给拦腰截断。   程普立时明白了马援的意图,那个冒充古人之徒,早料到他会派出拒火船,所以没有使用火船,而是事先扎起了数以千计的竹筏,一口气把整个江面全用火筏覆盖,叫他的舰队避无可避。   “糟了,这个马援,竟然……”   惊愕中的程普,脸上涌动着恼怒与惊异,暗咬的牙齿,一时间震惊到不知所措。 第五百一十九章 烈火横江   “程老将,敌人火筏还没有靠的太近,现在我们撤兵还有机会,快下令撤军吧,不然全军都要被烧个一干二净啊!”鲁肃急迫地叫道。   程普身形一震,苍老的目光中,陡然间闪现出深深的惧意。   傲然如他,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程普极善水战,生平也曾多次对敌人使用火攻,最清楚不过,火攻之计,乃是诸般战法中,最强的一招,威力大到足以在顷刻间,就摧毁了敌人的大军。   权衡半晌,程普不甘的一咬牙,喝道:“这个马援,竟然这等诡诈,全军撤退,速速向南撤退!”   楼船旗舰上,令旗摇动。   吴军舰队中,一艘艘战舰上,本是斗志昂扬的吴卒,面对着横江而来的火网,也已慌了阵脚,看到撤兵的旗号,如蒙大赦般,纷纷的掉头向下游夏口方向逃去。   江上吴军的情况,岸上的陶商,看的是清清楚楚。   目送着吴军汹汹而来的舰队,仓皇的掉头而去,看着漫漫的火网向下游推去,陶商笑了。   “这个马援,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马援的这一招火筏横江之计,果然是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吴军逼退,虽不能烧毁吴人的舰队,却已达到了吓退吴军的目的。   陶商此役的战略目标,并非是全灭程普这支吴军,而只为夺下汉津要塞,打通杀往夏口的水路。   程普既退,陶商自然是毫不迟疑,当即下令所有骑军,沿着东岸,向着不远处的汉津敌营杀去。   五千铁骑之师,疾行如风,不出片刻间,便杀至了敌营之前。   这个时候,程普的水军也已撤离至水营一线,本欲退入水寨,就地自守,但可惜的是,紧随而至的火筏却毁灭了他的意图。   吴军的水营中有不少栈桥都延伸至水中,火筏这般撞将过来,整个水营很快就会被点燃,而水陆二营彼此相连,水营一旦起火,旱营很快也要被殃及。   程普若是选择退入水营,就等是把吴军的几百艘战舰,还有七六千水军,全都葬送在火海之中。   面对哪此形势,他已无路可选,只得选择过水营而不入,率领着败溃的舰队,继续向着更远的下游,向着夏口方向逃去。   程普一逃,等于是抛弃了水营中,蒋钦和余下的三千吴卒。   因是程普军撤得太快,还来不及通知寨中留守之军,当蒋钦发现程普败溃,震惊之下,想要上船逃跑之时,魏军的火筏已是汹涌撞至。   轰轰轰——   一排排燃着熊熊烈火的巨筏,挟着顺流的冲势,无情的撞入了水营之中,眨眼间,栈桥一线就被点燃,数以百计的吴军余下战船,来不及离岸就统统被点燃。   火势一起,大火很快就顺着战船和燃着的战船,向着岸上水营漫去,顷刻间,整个汉津敌营,便被烧成了一片火海。   岸上,蒋钦眼见战船被烧,火舌扑卷而至,已是惊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好在他反应快,很快就意识到,从水上逃走的机会是没有了,即刻率败兵出水营,奔入了旱营,想要从陆上逃走。   可惜,为时已晚。   当蒋钦仓皇的逃出营门时,抬头一望,却震惊的发现,大营之外,五千魏军铁骑,已如铜墙铁壁般驻立,封住了去路。   五千铁骑将士,一双双杀机凛烈的眼睛,如盯着猎物一般,死互的盯着他们。   那一面傲然飞舞的“魏”字王旗之下,陶商立马横刀,冷冷注视着他们,嘴角扬起着讽刺的冷笑。   他连惊恐的机会都不给吴人,手中战刀扬起,向着敌军狠狠划下,大喝一声:“大魏的铁骑之士,给本王冲上去,辗尽一切吴狗!”   “辗尽吴狗——”霸王项羽,一声长啸,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第一个射了出去。   震天动地的杀声,冲天而起,蓄势已久的魏军骑士们,轰然裂阵,如决堤的洪水,挟着辗杀一切的威势,势不可挡的扑向敌人。   吴人善于水战而不善陆战,一旦离水,他们的胆量和斗志,本就会打一个折扣。   何况,他们所面对的敌人,还是纵横天下,陆上无人能敌的大魏铁骑。   面对着那天崩地裂的轰压之势,瞬间,三千吴卒士气就被击碎,纷纷抱头乱窜,夺命狂逃,陷入了崩溃之中。   陶商却立马横笑,脸上带着冷笑,欣赏这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大魏铁骑,一路狂冲狂辗,无情的将敌人辗碎,顷刻间,便将三千吴军冲到四分五裂。   吴军后有烈火烧了屁股,前有铁骑之士辗压,三千士卒无路可逃,转眼便被辗杀大半,其余无不丧胆,纷纷跪地求降。   乱军中,蒋钦正夺路而逃,目光穿越魏军铁骑,看到了陶商的“魏”字王旗。   “今日一败,我们还有何颜面回去见大王,不如拼上一条性命,要是能杀了那陶贼,我蒋钦岂非立下了不世奇功……”   绝望中的蒋钦,心中陡然燃起了一丝狂念,环视左右,但见己军士卒被杀几近,南面尽是敌军,根本无法冲突而出。   相反,陶商所在的位置,反而围兵较少,似有突破的可能。   “他娘的,拼了——”   别无选择之下,蒋钦一咬牙,暴喝一声,纵马舞刀,杀破乱军的阻挡,径奔陶商所在杀来。   蒋钦的武道倒也了得,少说也有75点左右,凭着一柄刀竟是斩杀十余魏军铁骑,单枪匹马的向着陶商杀来。   陶商的鹰目,此刻已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到乱军中,一员敌将向着自己狂杀而来,看架势,似乎还妄想于万军中,取自己的首级,毕其功于一役。   陶商根本都不屑于出手,因为他看到,项羽已锁定了那敌将,正如金色的闪电,撕破血雾,截杀而上。   “吴国鼠辈,凭你也想威胁到我王吗,留下狗命吧!”   刺耳的狂喝声中,金色的闪电,呼啸而出,斜拖的霸王金枪,发出撕破空气的猎猎锐响。   迎面而至的蒋钦,眼见一员金甲大将,向着自己斜击而来,也无畏惧,口中叫道:“敢挡老子杀陶贼,杀无赦!”   暴喝声中,蒋钦不知天高地厚,手中一柄长刀挟着滚滚之力,当头向着项羽劈至。   两骑,瞬间相撞。   金光暴涨,但见项羽虎臂一抖,尚未看清他如何出招时,那背拖在马后的霸王金枪,已是从蒋钦身边电闪而过。   蒋钦高举的刀还在半空,根本来不及落下,他双目斗睁,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怖,最不可思议之事。   然后,他的一颗人头,便从颈上分离出去,飞上了半空。   只用一招,项羽秒杀蒋钦。   “本王有项羽在,就凭你这点武道,也想要威胁本王,真是笑话啊……”见得项羽斩将,陶商冷笑道。   收枪的项羽,横枪傲立,枪锋上鲜血流淌不息,左右未死的吴军士卒,无不吓破了狗胆,眼见主将一招被斩,残存的吴军脆弱的志意立时崩溃,纷纷伏地请降。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痛快淋漓的屠杀,便以三千吴军被全灭而结束。   陶商立于岸边,举目四扫,却见整个汉津吴营已化为一片火海,熊熊的冲天大火中,数不清的吴卒来不及逃出,在火中嚎叫翻滚,最终被大火所吞噬。   再顺着汉水,向着下游方向看去,数以千计的火筏,依旧在熊熊燃烧,顺流漂往下游,虽然火势有所减弱,但威力却依然不可轻视。   这就是张良的计策。   以马援水战击破程普一军,趁敌溃败之际,陶商亲率铁骑之军,从陆上截杀出逃之敌,一举拿下汉津要塞。   此役,吴军其实只损失了三千余人,战船百艘,还蒋钦一将,表面上的损失并不巨大,实际上的损失,却不可估量。   汉津一失,通往夏口的通道就此被打开,谁也阻止不了陶商前去救夏口。   攻克汉津当晚,陶商令大军休整半日,次日天色未明,水陆两军便顺流而下,尾随在程普的败军之后,一路向着夏口城方向杀奔而去。   ……   夏口城南,吴军大营。   中军帐中,孙策正立于帐门外,远望着夏口城方向,琢磨着如何能击破这座坚不可摧的江夏治所。   尽管他有信心,程普一军至少可拖住陶商半月,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攻夏口,不过守城的甘宁,却让他相当的头疼。   “这个该死的锦帆贼,攻克夏口之后,本王非把你五马分尸,以泄我心头之恨不可……”孙策暗暗咬牙,眉宇中,流转着深深的厌恶。   正当这时,一人向这边而来,孙策一看,正是庞统。   “士元啊,你倒是给本王出个主意,如何能攻破这夏口城?”孙策皱着眉头道。   说着,主臣二人,步入了王帐之中。   “想破夏口城,除非强攻,别无他法。”庞统叹了一声,犹豫一下,却才拱手道:“大王,统深思许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何需这般顾虑,士元有话尽管说。”孙策拂手一笑。   庞统干咳几声,方道:“是这样的,统前思后想,觉的想要攻破这夏口城,实在是困难,而陶贼的援军已近,我军锐气已丧大半,为今之计,再执着于攻夏口,似乎已有不妥,或许,也该是我们撤兵退还柴桑的时候了。” 第五百二十章 灭蜀?   “退还柴桑?”孙策眼眸一皱,“先前士元你不是力主要攻破夏口,不让本王撤兵的吗?”   庞统干咳了几声,才道:“夏口城久攻不下,我军锐气已尽,方今陶商两面威胁尽解,既已提兵南援,依统之见,现在确实是我们撤兵还吴的时候了。”   孙策眉头越凝越深,脸上掠起几分不满,傲然道:“陶商纵然提兵前来又如何,他的水军终究是软肋,眼下有程仲德镇守汉津,陶贼光凭一万骑兵,几千水军,根本无法攻破,本王还有的是时间,在他的主力尽至之前,拿下夏口城。”   “统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庞统叹息一声,“然陶贼诡诈多端,胆略过人,麾下又有张良这样的奇谋之士,统只怕就算是程老将军,再加上鲁子敬,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以程老将军的脾气,未必会听鲁子敬的出谋划策,所以……”   庞统没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再明了不过。   孙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沉声道:“纵然陶贼诡计,大江之上,水战对决,他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士元,你对程老将军,对我大吴水军,似乎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当然不是。”庞统忙摇了摇头,“其是眼下形势已剧变,就算咱们能攻下夏口,陶贼十几万主力皆至,必会与我们再争夏口,以我大吴的国力,只怕无法跟陶贼比拼僵持下去,统只是不想让我们陷入夏口这个这个泥潭。”   “那依士元的意思呢?”孙策微微已被说动。   庞统便道:“眼下的形势是,陶贼国力愈强,仗打到这个时候,比拼的已经是国力。统以为,我们不如撤军东归,集中精神先彻底平定山越之患,只要逼降了山越人,我们足可得三十万丁口,五六万的兵丁,那时再肆机而动,或北取寿春,或西攻荆州,方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听得庞统一席话,孙策眼前一亮,现出了一丝贪婪的精光。   山越人,三十万丁口,五六万的兵丁,这可着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若能得到,不仅可以弥补前番赤壁之役的损失,还能把现有的兵力,至少增加有三分之一。   “山越固然是一笔财富,不过,还是再等等吧,不拿下夏口,本王总是不甘心啊……”孙策喃喃自语,看那情形,还是不想就此东归。   正自思绪翻滚之时,外面亲军急急来报,言是程普已率汉津之军撤归。   孙策主臣二人,脸色立是一变,现出惊色。   “本王程普奉命守汉津,不得本王之令,他焉敢撤军而还?”孙策脱口一声惊喝。   而此时,庞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似猜到了几分。   孙策不及多想,腾的跳了起来,上马直奔栈桥而去,庞统也紧随其后。   一路飞奔赶到水边,孙策举目一扫,果然见一艘艘的战舰正自靠岸,从船上下来的那些吴卒,个个惊魂落魄,似乎是遭受到了一场大败。   “难道,程老将军,竟被陶贼水战所败不成?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孙策脸上已涌起惊疑之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只是,孙策再扫一眼各舰,发现各舰并无激战的痕迹,士卒身上也未披红挂彩,看样子又不像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样的景象,令孙策和庞统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皆是狐疑。   正自狐疑间,那一艘旗舰靠岸,程普下得船来,神色沉重而悲愤的走上前来,拱手拔拜倒在孙策跟前,愧然道:“普无能,没能守住汉津,请大王治罪。”   汉津要塞,竟然失陷!   孙策身形剧震一震,哪怕他对此已有预感,可当程普亲口说出来时,还是极受震惊。   “程老将军,快起来说话。”孙策强压住惊怒,将程普扶起,惊奇道:“只是本王很是奇怪,你的兵马战舰似乎未有多少损伤,怎就会失了汉津寨。”   程普叹息连连,不好意思开口,一副惭愧的样子。   身后,鲁肃默默走上前来,将陶商如何以马援为水将,用火筏横江之计,逼得他们弃寨而撤之事道来。   “马援,陶贼的麾下,竟又冒出了一个了得的水将,还敢冒充伏波将军之名!?”孙策又是深受震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蒋钦呢,蒋钦何在?”庞统发现了异常,忙是喝问。   程普顿时一脸悲愤,恨恨道:“末将撤退之时,蒋将军不及上船,想由旱路出走,却在营外被陶贼的铁骑截杀,已经战死殉国了。”   听得蒋钦被斩,孙策的神色又是一变,那刹那间,眼中竟是闪过一丝惊怖之色。   左右众吴将们,听闻蒋钦为陶商所杀的噩耗,无不是愤慨难当。   一时间,诸将皆愤愤叫嚣,誓要与陶商决一死战,为蒋钦报仇,为吴军的尊严血耻。   众将皆慷慨叫战,这一次,孙策却出奇的冷静,目光看向了庞统,流露出几分佩服的神色,显然惊叹于庞统的预测能力,果然料到程普不是陶商对手。   “士元,那依你之见,本王现在该当如何?”孙策无视众将的请战,目光只看向庞统一人。   庞统便叹了一声,拱手道:“眼下汉津已失,陶贼的铁骑可畅通无阻,直取夏口,统以为,再战下去已无意义,眼下当速速退往柴桑,观望形势,倘若陶贼去救江陵,咱们就趁机抽兵去逼降山越,如果陶贼想侵我大吴,那我们就背靠柴桑要塞,给陶贼一个迎头痛击。”   孙策沉吟不语,深思许久后,摇头一叹,拂手道:“事到如今,也只能依士元之计了,传令下去,全军速速退往柴桑。”   ……   两天后,陶商的水陆大军进抵了夏口,同时,蒙恬的另一军也赶至,加夏口甘宁所部,陶商会聚于夏口之兵,已达到了两万。   而且,还有近八万的步军,还在从南阳赶往夏口的路上。   孙策显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在陶商的大军抵达之前,孙策为了避免被内外夹击,便是果断的放弃了对夏口城的围困,将大军尽数顺流而下,退回了他的柴桑要塞。   夏口城头,陶商看到甘宁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前的甘宁,整个人都疲惫不堪,身上到处是伤口,很显然,坚守夏口一月之久,已把他几乎逼上了极限。   所幸的是,甘宁宁住了夏口,以降将的身份,证明了他的实力与忠诚,用自己的战绩,从今往后,确立了自己在大魏将群中的地位。   甘宁疲惫,看看左右那些带伤的战士们,一个个也是形容疲惫,但眼中却涌动着激动的神彩。   他们终于知道,大魏之王没有放弃他们,在他们绝望之际,终于等到了魏王亲率援兵赶来,百战余生的他们,自然是激动感动。   “末将甘宁,幸不辱命,夏口城还在我大魏手中。”甘宁上前下拜,语气慷慨激昂。   陶商忙将甘宁扶起,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兴霸啊,守的漂亮,你的大功,本王记下了。”   甘宁憔悴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主臣二人遂是相视大笑。   心情渐渐平伏之后,甘宁问道:“如今吴人畏于大王天威,已撤往了柴桑,不过蜀军却还在围攻江陵,伍刺史正率水军主力,在上游与敌激战,大王是要先去解江陵之围,还是先要顺江灭吴?”   陶商转过身来,走到城头,鹰目望向了东面,穿过茫茫山水,他仿佛能看到,那一座巍巍的柴桑城,就屹立在眼前。   “本王当然是想趁机灭吴了,不过柴桑乃孙策经营多年的重镇,眼下他又屯兵于柴桑,即使本王聚齐大军,想要攻下柴桑,也未必是件容易事啊……”隗商感慨道。   听得陶商的顾虑,甘宁眼珠转了几转,拱手低声道:“末将倒是有一策,或许可令孙策尽撤柴桑之兵。”   ……   夏口之围解除后两日,陶商便对外放出风声,将率兵马溯江西进,前去解江陵之围。   陶商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不日便率水陆兵马,西进至了巴丘一线,摆出了将赴江陵之势。   同时,已经进至新野一线的步军主力,也改道渡汉水前往襄阳,然后经由当阳道,南下直奔江陵而去。   陶商更是暗中放出风声,声称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要解江陵之围,更是要一鼓作气的攻入益州,灭亡蜀国。   是日,巴丘大营。   王帐之中,诸将齐聚。   “兴霸之计,果然是妙,孙策那厮撤兵还吴了……”陶商看着手中最新的情报,不由笑了,赞赏的看了甘宁一眼。   听到这个消息,帐中诸将,无不是兴奋起来。   樊哙更是激动的哈哈笑道:“孙策那小狗逃回了柴桑,那咱们就再无后顾之忧了,这次合十几万大军,一定要灭了蜀国,活捉了刘璋那杂碎,把他剁成十七八块喂狗。”   樊哙一番粗鲁的话,引的众将哈哈大笑,斗志便盛,已经在议起了如何灭蜀。   诸将一片热议中,陶商却饮下杯中之酒,冷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灭蜀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灭吴之战,拉开帷幕!   樊哙一愣,眼中尽是茫然,愣愣的看着陶商,嘴里嘟囔着:“不去灭蜀,那去灭什么?”   其余诸将,除却知情的张良和甘宁之外,个个都茫然不解。   陶商环视着众人,刀削似的脸庞上,浓烈的杀气骤然而聚,嘴角微微一扬,浮现出丝丝冷笑。   笑容突然收敛,陶商突然拂手喝道:“传令下去,诸军早做准备,本王要克日发兵东进!”   众人听到陶商要发兵,精神皆是一振,但当他们听到“发兵东进”时,却皆又陷入茫然。   “东进何处?东进那不是又回到了夏口么?”樊哙摸着后脑壳,一脸茫然道。   陶商站了起来,目光遥视东方,冷笑道:“本王就是要东进夏口,顺江东下,攻取柴桑,一举扫灭吴国!”   攻取柴桑!扫灭吴国!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吃了一惊,此刻,众人才恍然惊悟。   原来,陶商把大军开至巴丘,又放出风声要解江陵之围,要灭蜀,目的只是为了让孙策撤主力还吴,然后趁着柴桑兵力不足之时,突然改道东进,一举拿下柴桑。   不仅要攻下柴桑,陶商竟然还要灭了吴国!   大堂之中,一片沉寂,唯听得到众人紧张的呼吸声,似乎他们的大脑都在缺氧,正艰难的消化着陶商的战略意图。   半晌后,众人方才的思维才跟上陶商的节奏,一时议论纷起。   “大王,灭吴的战略臣无异议,只是柴桑乃吴国经营多年的重镇,就算孙策主力尽撤,至少还留有一万多水军,我军除非是集齐所有水军进攻,否则单以手头现有水军,击破柴桑,只怕有些胜算不足啊?”蒙恬却提醒道。   陶商目光却看向张良,“子房,伐吴之计,乃是你一力主张,你怎么看?”   张良的目光早已死死的盯在了地图上,沉眉思索着破局之计,很快,他的眼眸中就跃动出兴奋之色。   “柴桑虽乃吴国西方重镇,但眼下孙策的水军主力尽已归吴,水军不过一万,这是一个攻下柴桑的大好机会,我们绝不能放弃。”   张良先是附合了陶商战略,接着又道:“倘若我们能迅速的攻破柴桑,夺取了东吴这一西进的据点,就能对吴军的士气造成沉重的打击,而失去了柴桑的地利,吴国的门户就将洞开,灭吴的把握就将大大增大,所以这奇袭柴桑之计,乃是势在必行。”   陶商微微点头,张良的这番分析,也正是陶商用兵的原由所在。   蒙恬却道:“话虽如此,可子房先生还是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顾虑,柴桑终究还是有一万兵马,单凭我们手头上这点水军,若不调伍刺史的水军主力,如何能趁在孙策援兵赶来之前,击破敌军水军,夺取柴桑呢?”   话锋一转,蒙恬又指着西面道:“可若是调取了江陵的伍刺史主力水军,江陵就有陷落之危,江陵一失,上游有失,我们如何还能安心去攻取柴桑,到时候岂非是两头皆失。”   蒙恬这番话,也代表了大多将领的心思,众人的目光,皆望向了陶商。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向张良道:“子房,现在也不是瞒着的时候了,就把你的妙计,告诉大家吧。”   张良得令,便从容起身,走到屏上所悬地图前,手一指,冷笑道:“其实,想要攻取柴桑,关键并不在于水军的多少,而在于这里。”   众人的目光,徇着张良所指望去,却见他所指之处,正是陆口。   蒙恬等众将,多为北人,见张良指向八杆子打不着的陆口,一时又茫然起来。   众将之中,唯有一人眼眸忽然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悟之色那人,正是刚刚显露才华的马援。   陶商目光如灼,无时无刻不观察着众将表情的变化,马援那神色明显的变化,又岂逃得他的眼睛。   “文渊,看你神色,似乎已知道攻克柴桑的关键,就在于陆口,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吧。”陶商故问提问,要让马援在众将之前,显露自己的见识才华。   马援愣了一下,忙拱手道:“末将只是略有猜到子房先生的计策,但不知对不对,不敢妄议。”   骄而不狂,懂得适时谦逊,果然是聪明的将才。   陶商心中愈加欣赏,便拂手笑道:“这里也没有别人,都是血战沙场,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陶商深知马援有统帅之才,他自也有意将马援培养成为,能为自己独当一方左膀右臂。   对于年轻的马援来说,陶商需要给他更多的机会,来展示他的才华,以让那些陶商旧将们心服。   马援见有展示的机会,亦无丝毫犹豫,当即从容出列上前,大大方方的站在了地图之前,从容道:“留守柴桑的吴军诸将,皆乃水战好手,那一万水军更是精锐之士,末将倒不是怕他们,而是因为手中兵力有限,所以就算是末将出马,以眼下的水军与敌决战,也胜算未卜。”   马援倒是难得的胜而不骄,先前虽胜了程普一次,却并没有目空一切,对吴军士卒的战斗力,以及吴国诸将的水战能力,依旧有着清醒的认识。   陶商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援便接着:“吴军水战甚强,以我军手头可调动的水军实力,确实无法抗衡,但我军却有陆战之长,所以末将以为,要取柴桑,就要从陆战上下手。”   陶商暗暗点头,面露几分欣赏,便想马援果然不愧是大将之才,已领悟以了自己和张良定下的妙计。   蒙恬却还没有领悟,反驳道:“我军步战是强悍,这是毫无疑问的,可这步战再强,在大江之上也无用武之地。”   马援笑了笑,将手指向了陆口,“蒙将军大概不知道,陆口一地有陆水汇入长江,沿陆水河往上游走,即可穿过南岸幕阜山,再走陆路便可直抵柴桑,若以骑兵急行,仅仅数日时间而已,末将便猜想,这就是子房军师,把陆口视为攻取柴桑关键的原因吧。”   马援的一席话,顿时掀起一片惊哗,蒙恬等众将的目光,惊奇的望向了他所比划的那段地图。   他们顺着马援的思路,眼观着地图地形,心下琢磨着马援所说,众人的脸上渐渐涌起了惊喜。   “真没想到啊……”蒙恬恍然大悟,奇道:“原来还有这一条道路,可以由陆路抄袭柴桑,那我们便可以水军顺江急进,吸引吴军主力出战,却密派一支骑兵,由陆口出发奔袭柴桑,便可出其不意,一举攻下柴桑!”   蒙恬兴奋的道出了马援未尽之词。   张良也笑了笑,叹道:“你们都把我要说的话说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蒙恬等诸将,虽然也颇有见识,但到底了陆将出身,对长江一线的地理地形还不甚熟悉。   马援则不同,他精通于水陆作战,出于一名水将的敏感,他对长江两岸地形的研究和领悟,远胜于蒙恬等将,所以他才能看出陆口的重要性。   “不愧是伏波将军啊,这一员英魂,本王确实没有白召唤……”陶商暗自点头欣慰。   大帐中,气氛已经沸腾起来,领悟了陶商用意的众将,无不对他抱以惊叹与敬佩,有此等破敌妙计,众将无不是亢奋激昂,纷纷慷慨请战。   此时此刻,王帐中,大魏的君臣谋士们,思想已达成了空前的一致,所有人都再无犹豫,目标只有一个。   破柴桑!灭吴国!   人心一齐,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无非是排兵布阵而已。   此役陶商势要灭吴,江陵一线的战事,就只能先放一放,让伍子胥继续拖住蜀军,却令廉颇等率后续的八万主力步军,改道斜往汉津渡,前来与他会合。   而陶商本人,则率手头现有水陆兵力直奔夏口。   数日后,陶商还往夏口。   军府大堂中,诸将齐集,肃杀的暗流在涌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跃动着复仇的烈火。   这么多年来,孙策屡次三番的北侵,拖住了大魏近十万的兵力,所有的仇恨积蓄在心头,早已汇聚成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众将们早就巴不得能灭了吴国。   此时此刻,终于到了众将心中,一座座愤怒的火山,痛快的爆发之时。   陶商环视热血沸腾的众将,旋即下达了军令。   水军方面,以甘宁和马援,率七千水军,直逼柴桑,务必要透使东吴水军出战。   陆路方面,陶商则派项羽,率五千轻骑,由陆口而发,穿越幕阜山,直插柴桑之后,攻敌不备,一举袭破柴桑城。   陶商自己则自统余下五千骑兵,位于水军之后,随时接应诸兵马,掌控全局。   “孙策屡屡北犯,本王忍耐了他多年,今日终于到了忍无可忍之时,尔等可有信心,随本王一举荡平吴国,一统江南!”   陶商环视众将,猎猎的杀机在脸上流转,暴雷般的激励之词,在军帐中回响。   “荡平吴国,一统江南!”   “荡平吴国,一统江南!”   诸将们怒啸着回应,杀意如怒涛般汹涌,整个大堂中,都被狂烈的战意所填满。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先享受温柔乡再说   夏口城。   夜幕降临,军府中,华灯已然高挂。   陶商负手立于房前,观视着壁上所悬的地图,思绪翻滚如潮,脑海里不断勾勒着战略蓝图。   午后时分,马援和甘宁已率五六千水军,近两百余战船先行出发,杀奔柴桑而去。   而在黄昏之前,项羽也率五千大魏轻骑,渡过长江,向着南岸陆口杀奔而去。   而清晨时分,陶商也将率其余一万兵马,尾随于水军之后,直奔柴桑。   陶商就要靠着这些手头兵力,一鼓作气拿下柴桑,打开通往吴国的大门,后续八万主力才会赶至,顺江东下进逼建业。   此刻,陶商只是在动身之前,再次确认一下他的方略。   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武者的本能让他的神经立时警觉起来,鼻中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芳香,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让他放松了戒心。   他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月英,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过来看看大王,夜中凉了,大王也不怕凉到么。”黄月英轻声细语的时候,已走到了陶商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肩上。   陶商身子微微一震,回头时,黄月英已站在跟前,美眸正仰望着他,眼神中尽是关怀之意。   为了陪养感情,陶商此番伐吴,特意把黄月英带在身边,不过看她眼中那美怀之意,看来这种培养已经用不了多少时日。   “晚间变了天,大王身系重大,当注意身体才是。”黄月英淡淡笑道,抬起臂儿来,来为他拉紧衣裳。   今时的黄月英,身着一袭水绿色的襦裙,盘起的乌发间,还插了一枝金钗,形容装束,平添了几分媚色。   伊人当前,幽幽的芳香沁鼻而入,陶商心头不禁怦然一动,肆意的目光便在黄月英脸上流连忘返,久久不离。   黄月英觉察到了陶商目光有异,娇嫩的脸庞微微一红,唇边深陷出小小酒窝,却是浅浅一笑,“大王,你盯着什么呢,莫非我很丑么?”   她这般一笑间,更是有种让人心悸的美,陶商心头怦动,便轻抚她娇嫩的脸蛋,笑道:“你若是丑的话,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人配称美了。”   “大王真会哄人开心……”黄月英低眉浅笑,脸畔已生红晕。   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局促起来,高耸的胸丘因呼吸的加剧而起伏不定,低眉浅羞间,那水灵灵的眼眸间,闪烁着的既是羞涩,又似几分暗喜。   便当这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女人的轻咳声。   黄月英身躯微微一震,赶紧将脸儿一偏,把脸蛋从陶商的手掌心移开,侧眸看去,却见门外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绝美的女子。   是张春华。   张春华颇有机会,又正值新婚,新鲜感未褪,陶商便将她随军带在身边。   “见过张娘娘……”黄月英绯红的脸蛋上,勉强的堆出几分笑容,忙是屈膝一福,向张春华行礼。   “春华,你不是睡了么?”陶商只是一笑,神色倒是一派自若。   张春华走了进来,笑道:“臣妾跟这位黄小姐一样,都是睡不着,所以过来看一看大王。”   张春华是话中有话,说话的时候,含着醋味的目光,瞟了黄月英一眼。   黄月英跟她一样,俱是聪明绝顶之辈,岂听不明白她言外之意,脸畔不禁又暗添几分羞晕。   “你且留在夏口吧,等本王平定了吴国,再派人来接你去建业相会。”陶商摸着她的手道。   陶商本是打算将她随时带在身边,以便快活,不过照眼前这情形,黄月英已经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这场伐吴途中,他就可以正式迎娶她了,既然这样,张春华留在夏口,自然是最好不过。   张春华小嘴一嘟,傲然道:“臣妾虽然愚蠢,却也有几分智谋,跟在大王身边,或许也可为大王分忧。”   “爱妃你冰雪聪明,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本王怕你太辛苦,不如就留在夏口吧。”陶商笑着劝道。   张春华却目光瞧向了黄月英,“黄小姐都不怕辛苦,臣妾自然也不怕,她去得,臣妾为什么去不得。”   “这个嘛……”陶商干咳几声,一时不知该从何解释。   “大王~~”张春华见陶商犹豫,便是摇着他的手,撒起了娇。   陶商挨不过娇妻的撒娇,便在她鼻上轻轻一点,“好好好,本王带着你还不行吗。”   “臣妾谢过大王。”张春华高兴得笑容绽放,踮起脚尖来,便在他脸上深深的一吻。   她这般对陶商亲昵之举,这一幕黄月英看在眼里,心头不由砰砰的直跳,浑身跟着就不自在起来,忙红着脸道:“那月英就先退下了,不打扰大王和娘娘了。”   说罢,她福身一礼,便转身匆匆退去,将房门反掩了上。   烛火摇曳的房中,只余下了那二人。   二人新婚未久,陶商对张春华的新鲜感,尚未减弱,看着她那那俏丽的容颜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这昏黄暧昧的烛光一照,更有一种让人难耐的媚色。   而今出征再即,又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辛苦,也罢,正好趁着今天,先好好放松一下。   想到这里,陶商眼中迸出邪光,一把将张春华抱了起来,便往内房而去。   “大王不是要研究军事吗?”张春华红着脸,羞笑着问道。   “此战本王已成竹在胸,还需要研究什么,今晚就跟爱妃研究研究怎么造人吧,哈哈——”陶商狂笑一声,便将她扔在了榻上。   “大王……”翻落榻上的张春华,娇滴滴的哼吟一声。   很快,大堂紧闭的窗纱上,便映出了晃动的人影,丝丝缕缕的纠缠之影,还有那靡靡的声响从窗缝中悄然挤出。   门外,黄月英还未走远,听得内中的声响,眉色间不禁掠过几分嫉妒,却只能轻叹一声,悄然的离去。   一宿快活,陶商把积蓄已势的甘霖,统统都滋润在了张春华,这个新婚未久的爱妃身上。   次日,天光一亮,陶商便离开了温柔乡,率领着余下的万余兵马,向着柴桑浩浩荡荡而去。   旗舰之上,陶商昂首远望着茫茫长江,此时的他,容光焕发,冷峻的面庞中透射着决毅,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鹰目的尽头,陶商似乎已隐约看到,柴桑那座巍巍之城,那座吴国的西大门。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杀奔而去,一脚踢开吴国的大门。   “孙策,让你活蹦乱跳了这么久,也该是收你的时候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一声狂笑,陶商刀指东方。   云帆茫茫,大魏铁骑乘坐着战船,浩浩荡荡,直取柴桑。   ……   柴桑城。   军府大堂中,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纠缠厮杀,黑子正逐渐占据着上风,白子一条大龙四面楚歌,屡屡都突围不出。   程普和鲁肃,正在进行着一场黑白对弈。   鲁肃的表情沉静如水,那眼神,似乎稳操胜券,反观程普,则是眉头紧锁,一脸的苦相。   冥思苦想了许久,程普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丢,无奈的叹了口气,算是认算。   鲁肃淡淡一笑,边收拾棋子,边道:“程老将军的棋艺比以往精进了许多呀,来,咱们再斗上一盘。”   “不下了,每战必输,一点意思都没有。”程普扁了扁嘴,站了起来。   “屡战屡败,最后反败为胜,岂不是更痛快。”鲁肃笑呵呵的开解道。   程普一摆手:“下棋又费神又费时,头疼的紧,鲁子敬,要不咱们到院中去比一比射箭。”   鲁肃忙是摇头,“我看就不必了,程老将军箭术超群,晚生怎么是对手。”   “是不是对手,比过了才知道嘛,来来来。”程普却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就把他拖出了院子。   鲁肃没有办法,只好跟程普进了院子,两人各执一弓,比起了箭术。   程普那是多年的老将了,弓马娴熟,虽然没有一手神射,却也射术精湛。   一连十箭,程普都命中靶心,鲁肃却差远了,只有一箭命中靶心。   “老将军射术高超,晚生自愧不如啊。”鲁肃不想再被羞辱,只好拱手称败。   程普的表情这才灿烂起来,拍着鲁肃的肩膀,哈哈笑道:“子敬啊,看来你还得多练才是啊,你这箭术真是差的远呢。”   “老将军说的是,肃定会多用些心。”鲁肃尴尬的笑着,还得点头应承,让程普享受教育晚辈的乐趣。   比试羸过一场,程普将弓扔给亲兵,方道:“大王还往江东已经有十日,也不知山越平定的怎么样了。”   “听闻那庞士元已设了一计,诱使山越大规模出山,只要此计能成,不消一个月,山越必降。”鲁肃自信的判断道。   程普深以为然,重重点头:“那就好,等大王平定了山越,再伐荆州之时,老夫定要向大王请命,充当先锋,扫荡魏军,一雪前耻,为蒋钦报仇雪恨。”   这一老一少两员东吴重臣,谈论之间信心百倍,俨然将来夺还荆州,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正当这时,董袭带着一脸的凝重,匆匆入内,拱手道:“禀程老将军,我上游斥侯船发回急报,称柴桑以西八十里的江面上,发现了魏国水军,正向我柴桑杀奔而来!”   大堂中,正谈笑风生的那两人,立时骇然变色。 第五百二十三章 蛇已出洞   程普和鲁肃,神色惊变,几乎同时跳了起来,仿佛耳朵听错了一般。   “陶贼不是去灭蜀了吗,怎么水军会突然杀至我柴桑?”程普震惊茫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鲁肃却已冷静下来,沉声问道:“董将军,斥侯回报中,魏军数量有多少?”   董袭答道:“据伺候估计,魏军战舰有两百余艘,水军数量应该在七千人左右。”   “七千水军么……”鲁肃眉头暗凝,暗暗计算了一番,很快便判断出,这应该是马援和甘宁所率领的那支魏国水军,并非是魏军的主力水军。   “魏国水军怎会出现在柴桑附近,陶贼这又是在使什么诡计?”程普惊疑怒道。   鲁肃负手踱步,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身形猛然一震,如若恍然大悟一般,脸上更是迸射出一丝悚意,显然,他已经看穿了陶商的用意。   当下鲁肃便道:“这样看来,陶商先前去往巴丘,又放出风声,声称要去解江陵之围,再趁势灭蜀,只是声东击西之计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大王撤主力回江东,然后趁我柴桑兵力减少之际,突然顺流东下,来夺了柴桑重镇!”   此言一出,程普和董袭二将,神色皆是一震,蓦然间惊然惊悟。   程普先是震惊,旋即,苍老的脸上,却燃起了深深的冷屑。   要知柴桑乃孙家经营多年的重镇,城池坚厚,粮草充足,且自柴桑以西的沿江两岸,更是布有数道营垒,构成了严密的防御体系。   曾几何时,刘表统治荆州之时,也曾几次想趁着柴桑兵力不足,数度率军进攻,结果都铩羽而归。   现下,陶商这声东击西之计,确实诡诈,但想凭着七千水军,就袭破柴桑,这也太小瞧他们了。   莫说是七千,就算是陶商来了七万人马,想要短时间内攻破柴桑,也绝非易事。   “这个陶贼,水战侥幸胜了几次,便狂妄过头了,以为我柴桑只有一万水军,就想凭着七千水军,来趁虚而攻,真是狂妄之极,老夫这次就正好灭了他七千水军,以报上回汉津失利之仇!”   程普心高气傲,见得魏军水军少,复仇之心骤起,当即便决定率水军出战,歼灭来犯之敌。   鲁肃却神色一变,忙道:“程老将军冷静,我柴桑守备坚固,根本不惧敌人来攻,依肃之见,当谨慎为妙,不如坚守柴桑,速去向大王禀报,未得大王明示之前,还是不要主动出击的好,以免步了前番汉津失利的后尘。”   鲁肃这话,听起来让程普感到极是刺耳,似乎竟是在讽刺他前番贸然出战,却被马援所败一般。   程普面色顿时一沉,冷哼道:“前番陶贼之所以能胜,不过是仗了汉水狭窄,才能使出火筏铺江之计,如今到了这长江上,他就休想再故技重施。”   “老将军……”   鲁肃还待再提醒,程普却断然的一挥手:“陶商狗贼的水军并不占优势,我军若只一味龟缩待援,岂不自损了士气,助长了那狗贼的嚣张气焰,这一次,老夫一定要出战,一雪前耻不可!”   鲁肃这就无话可说了,便又想程普的话似乎也无不道理,如若陶商确实只凭几千水军就来取柴桑,的确是不足为虑。   只是不知为何,鲁肃的心中,总觉的有些不对劲,觉的陶商此番来袭,并非那么简单。   权衡之下,鲁肃本欲再劝,程普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抄起兵器,大步流星便愤然而去,直奔水寨而去。   他鲁肃虽受孙策的信任,被委以镇守柴桑的重镇,但也只是辅佐程普而已,身为副将,主将如此决然,他也只有听令的份。   当下鲁肃只得叮嘱程普不可轻视敌人,当小心而战。   正午一过,程普便率三百战船,八千水军,驶出了柴桑水寨,各舰迅速的在江上结成阵型,溯江而上,向着上游杀奔而去。   ……   上游,马援正率着大魏水军,顺流东下,当吴军出发时,他已接近柴桑以西四十里的江面。   按照计划,马援这支水军的任务,并非真的是要攻下柴桑,而是摆出进攻架势,把吴国水军从柴桑城给引出来。   马援得到斥侯回报,听闻程普果然率大军来迎击,心中暗喜,急令舰队急速前进。   黄昏之前,两支舰队,在柴桑以西江面,终于相遇在了一起。   放眼望去,大江东西,近五百余艘战舰,茫茫无际的帆影,遮天蔽日,宛若两条发怒的蛟龙,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咆哮着相对冲来。   程普举目一扫,瞧见魏军旗舰上,打着的是“马”字帅旗,立时就知道,指挥这支魏军水军的,乃是他的老仇人马援。   “冒充伏波之贼,我程普生平唯一一次水战失利,就是败在你手里,这份耻辱,老夫今天非洗雪不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程普是咬牙切齿,当即下令,全军压上,一举冲垮魏军。   吴军阵势庞大,巨大的楼船坐镇中央,布满弓弩手的斗舰环护两翼,数不清的艨冲如箭鱼般飞驰在四围,吴人仗着船型高大的优势,摆出铁壁般的阵型,逆着江流平推而至。   程普这舰阵摆得无懈可击,马援一眼就看出,什么火攻之类的战术都将无效,剩下的唯有硬拼。   斗舰之上,马援远望着汹汹而至的敌阵,胸中有猎猎的豪情在燃烧。   前番汉津一役,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获得了陶商的认可,今日这场仗,他将巩固自己的功绩,羸得更多的声名。   眼瞧着程普这个手下败将,再次杀气腾腾而来,马援心中的战意不觉已沸腾至顶点。   斗志狂燃,热血沸腾,马援手中大枪一指,大吼道:“全军压上,与吴狗死战!”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旗舰之上,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得令的魏军将士,两百艘魏军战舰,乘风破浪,向着气势汹汹的来敌,无畏的扑卷而上。   七千士卒对八千敌卒,两百战舰对三百敌舰,数量上,两军相差并不多。   然魏军斗舰少于敌人,且没有楼船这等江上霸王,战船数量质量逊于敌军,这场江上的遭遇战,明显马援之军略处劣势。   那又如何!   从赤壁之役到汉津之役,大魏新建的这支水军,已经连破吴国数次,彻底的打破了吴军水战无敌的神话,树立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今日再遇敌军,不光是马援斗志昂扬,麾下将士也没有半点畏惧,这般百战之士,喊杀如潮,挟着立功心切之心,无所畏惧的冲杀而上。   两支舰队如发怒的蛟龙一般,轰然相撞,在这茫茫大江上纠缠激战在了一起。   吴人有楼船,弓弩手有居高临下的优势,马援的水军则多艨冲,机动性强,利于接船肉搏,双方各自发挥优势,五百余艘战舰混战在一起,从黄昏杀至傍晚,只杀到江面上浮尸无数,江水为之血染也不难分胜负。   前方血战之时,陶商所统的后续骑兵,跟进至了十余里外的江岸。   此间地形,乃是两岸山势愈陡,很难再行军,长江在此间缩成了一个瓶颈,柴桑城正位于瓶颈东端。   陶商无法再陆上前进,只能将兵马驻扎于此,派人去打探前方交战的消息。   陶商并不寄希望于马援,能够一战击败程普,而且他很清楚,这场大战下来,他的水军必会有所损失。   不过,为了诱使吴军倾巢而出,他必须用鲜血来把这场诱敌的大戏,演到绝对逼真,让程普信以为真,认定他只是想从水上攻取柴桑。   残阳西沉之时,消息终于传回旱营,那场江上大战已结束,最终的结果是马援损兵一千,战船四十余艘,不分胜负的情况下,最后主动撤了下来。   马援虽主动撤退,但程普也知道,他无法一举战胜马援,眼看着天色将晚,无法再战,便也只好退兵而去。   此役结束,魏军不光损失了一千水军,就连马援自己,也肩上中了一箭。   华灯高挂时,水军舰队,终于借着火光引导,还往了水营中。   渐近水寨时,陶商方才看清,几乎每一艘的战舰上都钉满了箭矢,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已能想象得到当时那场战斗的惨烈。   旗舰靠岸,负伤的马援,跳下船来。   早已等候在岸边的陶商,忙是亲自迎上前来,将马援,赞叹道:“文渊啊,这一战辛苦你了。”   马援虽然身上有伤,脸上却燃烧着兴奋,笑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还好末将完成了大王交待的任务,柴桑的吴军,大半都被程普带了出来,大王的计划成功了。”   “很好,你这功劳,本王记下了。”陶商欣慰的拍了拍马援,便叫将他送回营中,叫扁鹊为他紧急治疗。   送走了马援,陶商目光再次望向东面,鹰目中流转着希望,口中喃喃道:“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要看项羽的第二步了,柴桑能否速破,就看他的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神兵天降!   柴桑以西。   为了沿江阻击西来之敌,吴国在柴桑上游设下了三座水寨,已备不时之需,此间水营,正是柴桑最西端的第一水营。   入夜,六千余吴国水军,不中三百条战船,退入了第一水营中。   这一战,程普挟着必胜的胜念而来,率领着自以为无敌的水军,却付出了一千士卒的死伤,近五十余艘战船的毁损,以不分胜负而收场。   程普并没参加赤壁之战,没有经历过重大的失败,前番汉津一役,营垒虽然失陷,但他的水军却全师而退。   可以说,程普自统水军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士卒的损失,这还是头一次。   更让他感到羞辱的是,死伤千余士卒,他竟然还没能击败马援这个可恨的的宿敌,双方激战两个多时辰,最终只能在各有损伤的情况下,各自退去。   于程普这样心高气傲的老将来说,跟马援这种角色交手,不胜,便形同于失败。   想起临离开柴桑时,自己傲然的向鲁肃宣称,只消一役他就可以轻松的歼灭来犯的敌人,洗雪汉津失利之耻,海口夸的是何等的大。   眼下,这场志在必得的战役,却以这样形式收场,程普简直觉的自己是颜面扫地。   “马援,你这个冒充古人之贼,明天再战,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一入大帐,程普便气呼呼地骂道。   帐帘掀起,部将董袭步入了帐中,看着一身火气的程普,不由有几分畏惧,话到嘴边都不敢出口。   “贼军情况如何了?”程普暂压下怒气,沉声问道。   董袭这才轻咳几声,拱手小心翼翼道:“禀老将军,敌军已退至十五里外,于北岸扎营,跟陶商亲率的五千多骑兵会合在了一起。”   听到“陶商”的存在,帐中吴将们无不都微微变色,几乎是本能的流露出忌惮之色。   毕竟,赤壁一战,他们输的太惨了,陶商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让他们听到陶商之名,就不由自主的会战栗。   见得左右诸将,如此忌惮陶商,程普就火了,瞪着他们斥道:“陶贼不过是旱鸭子,他纵有骑兵又如何,难道还敢下水不成,尔等皆是我大吴名将,焉能如此害怕陶贼,我大吴的军威何在!”   左右给程普这么一喝斥,均是低头不敢吱声。   董袭见程普怒气稍消,方才小声进言道:“程老将军,这一战没想到那马援还确有几分本事,竟能与咱们战成平手,眼下这般情况,咱们是不是暂且撤归柴……”   “谁敢言退,扰乱军心,老夫必以军法处置!”程普却厉喝一声,打断董袭的劝言,把董袭吓的浑身一颤,再不敢支声。   程普环视诸将一眼,厉声道:“我大吴水师,本是无敌于长江,眼下那马援狗贼,水军少于我军,战船劣于我们,却跟我们战成平手,难道你们就不觉的羞耻吗!若不击灭此贼,我大吴水军的威名何在,我们的荣光又当何在!”   程普也不光是发怒,而是用荣誉,来激发诸将的斗志。   大帐之中,本是有些情绪低落的众将,内心中的荣誉感,顿时被程普这一番发火给刺激到,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狂燃而起。   “娘的,老将军说的对,若不宰了那马援,咱们的脸还往哪里搁!”董袭也燃起了热血,破口大骂。   其余众将跟着咬牙切齿,骂声骤起,皆是叫嚣着与魏军决一死战。   见得众将斗志起来,程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拍案而起,傲然道:“这才像我大吴的男儿,这一次,咱们一定要在陶贼主力入侵前,将他的水军歼灭,明早尔等再随老夫出战,让陶贼知道我们大吴水军真正的实力吧!”   “愿随老将军死战!”   “杀了马援狗贼,扬我军威!”   “报赤壁之败的血仇!”   帐中诸将,一时群情激怒,狂傲的叫战声,起起彼伏。   程普轻抚着白须,苍老的脸上,洋溢起了丝丝得意,口中冷冷道:“陶贼,你想侵我柴桑,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铩羽而归的滋味吧!”   ……   柴桑西南,那一条崎岖狭窄,只可并行两辆马车的山道间,一支轻骑正匆匆的前行。   这五千人的兵马,默默行行,除了马蹄之外和喘气声外,听不到半点杂音,安静的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鬼兵。   那一面“项”字的大旗,被山风吹动乱舞。   战马上,金甲的项羽,正默默前行,脑海之中,却在思索着马上就要面临的一场大战。   神思中,前方一骑斥候绝尘而至,直抵项羽跟前。   “禀将军,前方一带并无吴军埋伏,柴桑城的守军只有千余人,其余皆被程普带走,调往上游与我军水军交战。”斥侯禀报道。   “好!”听到这情报,项羽疲惫的脸庞间,悄然掠起一丝兴奋,忍不住叫了一声。   柴桑方面的情况,正如陶商事先交待推测的那样,心高气傲的程普,已把守军的主力已尽数调往上游,去迎战马援,完全没有防备到,他项羽会走陆口这条偏僻小路,绕往柴桑南面。   一切的形势发展,全在陶商的掌握之中。   “大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项羽心中暗暗赞叹,信心倍增,扬枪喝道:“传我将令,命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天暗之前,一定要给我杀到柴桑!”   号令从队首至队尾,一层层的传达下去,五千赶了两天两夜路的魏军骑士们,即刻振作起精神,抽打着战马加速狂奔。   当最后一抹残阳,将要沉落于山际前,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左右两侧的山峰逞下降趋势,渐渐由高耸入云,变成了不起眼的丘陵。   甚至,耳边已渐渐响起了,时强时若涛涛江水之声,项羽和他的将士们的心情,也越发兴奋起来,他们知道,目标城池马上就要到了。   项羽和他的将士们,拼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风一般的狂奔。   随着胯下战马,一声嘶鸣,跃上那一座丘陵时,项羽眼前豁然一片开朗,滚滚长江如玉带一般,从眼前蜿蜒而过。   就在长江的南岸,那一座巍峨的城池,赫然映入了眼帘。   那就是柴桑城!   项羽身后,五千轻骑陆续上得丘坡,黑压压一片将丘陵涂,筑就了一道铁壁黑墙。   那些疲惫的将士,大口的喘着气,远扫着那城池的轮廓,瞬间,所有的疲惫与辛苦,在这一瞬间都烟销云烟,剩下的,唯有如烈焰狂燃般的熊熊战意。   “柴桑城,终于到了!”项羽抹了一把额头热汗,霸道的一声狂笑,杀气狂溢而起。   回首一眼身一将士,项羽手中霸王枪向着柴桑一指,大喝道:“大王有言在先,第一个杀入柴桑城者,赏五百金,大魏的将士们,随本将一鼓作气,辗平柴桑城!”   惊雷般的暴喝声中,项羽一纵战马,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破空而下,直奔柴桑而去。   五百金的重赏,瞬间烧尽了士卒们所有的疲惫,五千铁骑将士,斗志狂燃到了极点,如出山的猛虎,追随着项羽狂涌而去。   铁蹄滚滚,如山洪一般辗向柴桑城,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转眼之间,便冲到了柴桑南门前。   城头上,吴军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直到魏军冲至城前时,方才惊觉,沿城一线,转眼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魏军,是魏军的骑兵!”   “魏军不是在西面江上吗,怎么会从城南杀至?”   “不好,敌人就要冲进城来啦。”   “关闭城门,即刻关闭城门!”   ……   城头上,鸣锣声警之声,士卒的尖叫声,转眼间,便乱响成一片。   大魏铁骑如天兵下凡,这阵势,转眼间,令吴国守军军心崩溃,慌乱之下,守门的士卒急是关闭城门,却来不及拉起吊桥。   趁着敌军慌乱之时,项羽率领的铁骑,如潮水一般,挟着无上的冲势,眼眨间就冲到城边。   项羽冲过吊桥,金枪一扫,便将吊锁斩断,身后的铁骑之士,纷涌而过,轻松的越过了护城壕。   直抵城前,项羽大喝道:“弓手放箭,陷城死士,给本将冲上城头去。”   号令传下,五千轻骑之士即刻翻身下马,千余弓弩手,向着城头瞄准放箭,转眼压制住城头几百敌卒的反击。   箭矢优势夺下后,余下四千战士,纷纷将马上的飞钩解下,只听的风声呼啸而起,上千道铁钩腾空而去,挂住了城墙。   伴随着震天的杀声,柴桑城南一线,近五千多魏军士卒,个个如猴子一般,冒着城上飞下的飞石与檑木,无所畏惧的向城头爬去。   柴桑城乃东吴重镇,城墙足有几丈之高,此等坚城,若是守备得当,纵然是魏军拥有精良的攻城器械也无法撼动,更何况是这般最简单的飞钩。   可惜,程普中了诱敌之计,七千主力尽数被引了出去,留下的守军不过两千,这其中,有近半数还在北城外的水营中,城中留守的兵马,仅仅只一千余人。   而此刻,驻守在南门一线的吴军,数量更不过两百多人。   只两百惊慌失措的士卒,如何能抵挡五千魏军,这突如其来的同时爬城,根本就守之不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五十余名魏军士卒,就抢先登上了城头,手中兵器无情的砍向惊惶的敌人。   先头死士登上,其余攻城士卒的阻力骤减,越来越多战士爬上城头,很快,那两百余惊恐的吴军士卒,就被淹没在了魏军数以千计的士卒之中。   杀上城头的魏军士卒,一路将敌军赶下城头,将内侧城门的守军,也一并杀散。   只听的“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柴桑城那道厚重紧闭的城门,终于被从内缓缓打开。   项羽欣喜若狂,翻身上马,举枪大喝道:“大魏铁骑,随本将杀进柴桑去,杀尽吴狗——”   暴喝声中,项羽舞动金枪,如金色的闪电,无可阻挡的冲入城中。   身后,数以千计的骑士们,挟着狂热的战意,如潮水一般,从那洞开的城门中,冲入了柴桑城。   南门城头,吴军战旗被一刀砍翻,大魏的染血战旗,在残血照射下,傲然扬起。 第五百二十五章 狠狠打程普的脸   “魏”字王旗升起,数之不尽的大魏铁骑,如潮水一般,踏过吊桥,从洞开的城门,涌入了柴桑之中。   项羽一马当先,手中霸王金枪大开大阖,舞出漫空的金光流影,四面八方荡射开来,将那惶恐狼狈的敌卒无情的刺穿。   汹汹而入的骑兵,沿着城内主道蜂拥而入,铁蹄过去,长长的血路从城门迅速的延伸出去。   柴桑城,吴国西部重镇,任由大魏铁骑蹂躏辗压。   当魏军冲入南门之时,留守的鲁肃,此刻还在北门外的水营之中,视察着军务。   就在昨日,上游程普发回了消息,坚称自己要跟陶商的水军决一死战,鲁肃没有办法,只能安排将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上游,以作好程普的后勤。   又一船粮草,在夜色降临之前送走,目送着粮船离开水营,鲁肃也长松了口气。   正当转身,回往柴桑之时,却见一骑斥侯,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柴桑有危,柴桑有危,魏军骑兵杀进柴桑城啦!”斥侯还没有飞奔至,就惊恐失措的大叫。   鲁肃大吃一惊,身形剧烈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喝道:“什么魏军骑兵?魏军骑兵怎么会杀到柴桑?”   斥侯奔至,气喘吁吁地叫道:“禀鲁将军,魏军骑兵突然从南边杀出,我南门守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敌军已夺了城门,杀进柴桑城啦!”   “南边?陶商的大军不是尽在长江上游么,怎的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柴桑之南?”鲁肃脱口惊呼,一时间,陷入了茫然困顿的境地。   惊恐过一瞬,鲁肃心头突然剧烈一震,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惊人的猜测:   难道说,陶商的骑兵,竟是走陆水山道,突袭我柴桑不成?   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可疑线索一齐涌上心头,鲁肃越想越觉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他才恍然惊悟,原来,陶商以区区五千水军,前来进攻柴桑,根本目的,压根就是为了诱使程普率主力前去迎战,以造成柴桑城空虚。   就在水军进攻的同时,陶商已暗中派出了一支轻骑,由陆水小道,从南面山区,直插柴桑的侧后,绕过了他们的江上防线。   “陶贼,竟然诡诈到这般地步,我早该料到,他没那么简单才对啊,可恨……”恍然大悟,鲁肃是又惊又急,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对陶商的震撼。   惊醒之下,鲁肃急是上岸,打算率水营之兵,前去救柴桑。   只是,抬头一看,原惊愕的发现,北门城头,竟然已扬起了“魏”字的大旗。   北门,也被魏军攻破!   这就意味着,整个柴桑城,皆已被魏军袭卷,已然沦陷!   “可恨,怎么会这样……”鲁肃暗暗咬牙,脸形惊恐到扭曲,心头只觉一阵刺痛,一瞬间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好一会,他才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制下惊怖的心情,继续率领着江边数百兵马,折往柴桑北门,试图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要夺回城池。   当鲁肃策马奔至柴桑北门时,他却绝望的发现,城头已树满了魏军的旗帜,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重镇,就这般被敌人轻易的占据。   与此同时,北门轰然大开,数以千计的魏军铁骑,汹涌杀去,直奔他所在的方向杀至,分明是要连同水营,也一并夺取。   鲁肃顿时就慌了神。   以他手底下这几百水军,焉能能抵挡得住,魏军这等汹汹铁骑的冲击,勉强一战,不光是柴桑城要陷落,就连他也要命丧于此。   “大势已去,先保住我的有用之身再说吧……”鲁肃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面对着汹汹而至的魏军,他只能一咬牙,拨马转身,一路奔回水寨,带着几百残兵,慌慌张张的登上战舰,仓皇的驶离了岸边。   就在鲁肃和他的兵马,刚刚登舰撤走,项羽统领的铁骑之师,便即狂卷而至,铁蹄直抵水岸,无人可挡,将那些来不及上舰的士卒如蝼蚁般辗杀。   不到一刻钟的时候,精心建造的水寨,便连同柴桑城一起,为魏军所攻占。   岸边,大胜的魏军骑士们,挥舞着刀枪,向着逃往江中的吴军嘲笑喝骂,耀武扬威,笑骂声盖过了滔滔的水水声。   船上,吴军士卒却个个惶恐黯然,面对着魏军的耀武扬威,却只能默不作声的承受,个个唉声叹气。   望着耀武扬威的魏军,鲁肃摇头苦叹道:“我早说过,陶贼绝没那么简单,程普啊程普,你偏不听我的劝告,如今失了柴桑重镇,这罪责,我看你还怎么担得起……”   无奈之下,鲁肃只能下令残存之众,向下游逃去,同时派人往上游通知程普,叫他即刻率军东撤。   ……   次日,柴桑以西,一场水战又将起。   黎明的第一道晨辉刺破了江雾,滚滚长江上,两道云帆巨浪,再度相对逼近而至。   程普所统帅的吴国水军,正耀武扬威的从下游逆流逼近,而在此游处,魏军也毫无畏惧,马援正率领着魏国水军,顺流迎战。   时隔一日,两军再度交手。   北岸一线,陶商纵马行走在崎岖的岸边,身边跟随着是荆轲率领的数百锦衣龙卫。   此一段的长江两岸地势艰难,莫说是骑兵,连步兵也不利于展开,故是陶商并不能似前番夺汉津之役那般,以步军去攻取敌人水营。   大军无法展开,陶商只能沿岸行走,观看这场即将发生的水军大战。   昨日的一场战斗,魏军损失了近千水军,四五十艘战船,因是大魏缺船,故马援的援失,无法得以及时弥补。   反观吴军方面,虽然损失与魏军相当,但因吴国多船,很快就得了补充,双方战船上的差距,再度拉开。   “今日一战,才是真正的恶战,马援,就看你的表演了……”陶商望着水上己军的战舰,目光中只有期待,却无一丝怀疑。   日已东升,大江上,一览无余。   只见东面方向,号角声已然响响,吴人的各舰已树起满帆,那是即将发动冲击的前奏。   而那一艘那巨大的楼船旗舰上,程普正扶刀而立,苍老的脸上,尽是傲然。   他举目四下一扫,环顾着左右一艘艘巨大的战舰,心中不得涌上一丝得意,口中冷笑道:“马援,就算你有几分本事又如何,我大吴有的是船,咱们就比比谁的家底厚,拼到最后,老夫光拼船都能耗死你。”   程普藐视魏军舰队,只见视野之中的魏军舰队,斗舰屈指可数,余下皆是艨冲小舰,如此一副“穷酸”相,令程普眼中的傲然不屑更加强烈。   得意间,两军相距已不过两里,进入了交战区域。   时机已到,程普毫不迟疑的将手中战刀一挥,大喝一声:“全军准备进攻,今日老夫一定要歼灭敌军,给我杀上去!”   绵长的号角声吹响,各舰蓄势待发,只等旗舰发下号令,就要全速冲上去将敌人舰队撕成碎片。   “程老将军,事有不妙,柴桑方面报警的烽火点起来啦!”关键时刻,副将董袭惊恐的颤声大叫。   程普吃了一惊,急是回头看去,果然见柴桑方向,烽烟冲天而起,三道烽火,分明是万分危机的警报。   “柴桑城怎么会突然放起烽火,难道是误点起的不成?”程普面露疑色,一脸的质疑,显然不愿意相信,柴桑城竟然会有事。   正当狐疑之时,只见一艘走舸驰疾而来,匆匆的靠上了楼船旗舰。   片刻后,一名神色惶然的士卒爬上甲板,哭腔着叫道:“程老将军,大事不好了,魏军骑兵由陆口小路偷袭了柴桑,城池已失,鲁将军请老将军速率全军退往下游!”   轰隆隆——   上至程普,下至董袭,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刹那间都愕然变色。   这道惊人的噩报,如惊天霹雳一般,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轰得头脑眩晕。   就在刚才,他们还信心百倍,妄图要击败魏军水师,灭了马援那冒充古人之贼,可谁想要,就在交战在即时,却忽闻柴桑老巢大本营竟然失陷。   这不可思议的惊人消息,刹那间,便令将吴军高昂的斗志战火,统统浇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惊恐。   “柴桑……柴桑竟然……”   程普只觉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形晃了一晃,险些就要站将不稳,董袭急是扑上前,才将他勉强扶住。   晕眩中的程普,大口大口的连吸冷气,方才勉强的平伏下激荡的气血,一脸的傲气却已烟消云散,尽为前所未有的惊怒所取代。   然后,他胸中便狂燃起了冲天的羞怒之气,咬牙骂道:“陶商狗贼,你好生诡诈,老夫竟然又中了你的奸计,可恨,可恨啊——”   程普是咬牙欲碎,董袭却急劝道:“老将军,我们柴桑大本营已失,再打下去,就要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为今之计,只有速速撤兵,保住手中这支水军,向大王求救才是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 想逃,没门!   董袭的话,如同一记重拳,再次狠狠的敲击在程普的胸口。   这位吴国元老之将,此刻虽已怒火填胸,却依然保持着一丝理智,纵是他恨不得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却令他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罢了,陶商狗贼,老夫早晚要为大吴夺回柴桑,你等着吧。”程普丢下了一句狠话,方始无奈的下令撤退。   江岸上,正自观察敌情的陶商,锐利如刃的目光,突然间闪过一丝兴奋。   因为,他看到吴军忽有异动,且并非扬帆西进,直逼本军舰队,而是掉转船头,竟似在撤退。   “难道,项羽已经成功了不成?”陶商心头兴奋之火,立刻狂燃起来,几步策马踏上了一处高地,凝望向南岸的柴桑方向看去。   只见南岸方向,一道浓黑的烽烟冲天而起,直抵云霄,当是报警的烽火。   再往远处,更看到了另外三柱狼烟,也随后升起。   看到这般景像,陶商的眼眸瞬间就为狂喜所填满,兴奋之下,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起来。   那三道烽烟,正是陶商事先与项羽约定好的暗号,三道烽烟一起,代表着柴桑已破。   左右诸将眼见自家大王,竟是忽然大笑起来,皆是惊奇不起,荆轲不禁问道:“大王为何如此高兴?”   陶商马鞭一扬,遥指南面方向,“程普已败溃,本王不笑才怪。”   荆轲等随众,皆向江上望去,只这说话间的功夫,吴军果然掉转船头,慌慌张张的向着下游急退而去。   “吴军战船明显占有优势,为何突然间不战而退?”荆轲惊奇的看向陶商。   显然,他还没有注意到,柴桑方向升起的三柱狼烟,不知不知柴桑已破。   陶商也没功夫解释,喝令道:“前番汉津让程普老贼逃走,这一次,本王绝不会让他再逃走,速传号令给马文渊,让他急速直追,务必要给本王拿下程普!”   号令传下,传令官急是在江面摇动令旗,向着江中自家的舰队发号施令。   旗舰上的马援,还正紧绷着神经,斗志如火,准备跟程普再战。   谁料,临战前一刻,程普竟然出人意料的临阵退缩,逃走了。   惊疑之下马援,很快就看到,下游南岸柴桑方向,燃起了三醉狼烟号火,蓦然间省悟,不由惊喜万分。   与此同时,江岸之上,他也看到了陶商发来的,令他穷追程普的信号。   刹那间,马援胸中燃起无尽的狂烈战意,一声狂笑,挥动手中大枪,兴奋的大叫道:“柴桑已被我军袭破,吴兵已是丧家之犬,大魏的将士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随本将追啊!”   “杀——”   “杀——”   旗舰上的将士们齐声怒吼,这怒吼声迅速的扩散开来,最终汇聚成冲天的愤怒,盖过了涛涛江水之声,直将两岸鸟雀惊飞四散。   怒吼声中,数百艘战船扬起满帆,但着顺流之势,挟着滚滚的怒火,向着惊走的敌军穷追而去。   目送着自家舰队如飞而过,陶商拨转了马头,径往大营而去,他要尽起大军,直奔柴桑。   江上,惶恐的吴军正疯狂的东逃,几百艘战舰已完全乱了阵型。   而在他们身后,不足一里之距,马援的水军正穷追不舍,战鼓与喊杀之声,震到吴军胆战心惊。   楼船旗舰上,程普已从惊恐中冷静了下来,苍老的眉宇间重显冷峻,开始重新判断眼前的形势。   眼下柴桑虽失,但幸亏他及时的得到了消息,只要这样全速而撤,后面的马援就别想追上他。   至于柴桑城方面,偷袭得手的,应该是魏军的骑兵,虽然能袭下柴桑城,却没有能力阻挡他从水上撤走。   这样的话,只要他能顺便的从柴桑一线撤走,再和孙策及时赶到的援军会合,就能抢在魏军主力大举进至柴桑之前,把柴桑城给重新夺下来。   “陶贼,你能袭我柴桑,却休想奈何得了我程普……”不知不觉,程普的嘴角,又扬起了一抹冷笑。   转眼间,前方江面,已进入柴桑流域。   巍巍柴桑城,就在江边,上面已高高的树起了魏国的战旗,仿佛在向落荒逃过的他,耀武扬威一般。   程普眉头深皱,心都都在滴血,不忍再多看一眼那失陷的城池,只能将目光集中往大江上,心中暗暗叹息。   突然,程普的眼睛瞪到斗大,苍老的脸上涌起惊骇之色,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程普变色,七千余吴军士卒,无不骇然变色。   因为他们看到,下游方向,四十艘斗舰并排泊于江中,各艘斗舰间相隔五十余步,横亘于江面上,每一艘的斗舰上,都用沉入江中的巨石拖住,使之泊于江面而不移动。   各艘斗舰之间,又统统用铁链舰舰相连,四十艘舰等于是在整条长江上拉了一道铁网,封住了通往下游的去路。   江岸边上,项羽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笑了。   他的骑兵虽然不善水战,无法登舰去阻击撤逃的吴军,但陶商事先将张良的这条铁锁横江之计,授以了他,却足以挡住敌人的退路。   所以,项羽方自攻下柴桑,便利用缴获的敌船,以及吴军留下的铁锁等军械,连夜于大江之上,构建了这道铁网。   这道横江的铁网,正是要拦住程普,让其无法逃脱。   陶商的胃口,不仅仅是要拿下柴桑,还要一举灭了程普的柴桑水军,给吴国上下一个沉重的打击。   正自撤退中的吴军,一见到这阵势,果然无不傻眼,就连见多识光的程普也完全震惊到手足无措。   “陶贼,竟然使出这等卑微手段,可恨啊……”   他作梦也想不到,魏军竟然会使出这等不可思议的手段,将他截断了归路,却只能恨得咬牙切齿,苍老的脸庞因惊怒而涨得通红。   董袭也慌了神,惊叫道:“程老将军,敌人以铁锁封住了江路,我们战船过不去,敌方水军马上就要追到,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程普回头瞟了一眼,只见身后方向,马援所率的魏军水军已疾追而至,用不了一刻钟,就要追至。   他已没有思索的余地,当即一咬牙,喝道:“传令下去,各舰不住减速,以最大的速度,给本将冲过去,撞断铁锁!”   除了强行冲之外,程普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是他的唯一选择。   号令传下,各舰只得加速前去,船上惊慌的吴军士卒,纷纷的蹲了下来,死死控制住身边任何能够固定身体的东西,咬牙闭眼,任由着舰船向着江上横亘的铁锁撞去。   船行如风,眨眼间,狠狠撞至。   咔嚓嚓!   伴随着一阵阵摩擦巨响,先快的七艘斗舰,最先撞上了铁锁,强劲之极的巨力冲击下,整条铁锁连同连接的斗舰,都跟着往下游移退了一段距离,但这坚固的铁锁,最终却没有被冲断。   全速前进的吴舰,冲力转眼被抵消,被挡在了江面上,在水流的冲击之下,失去了控制,船身渐渐的横了过来,无助的贴在了铁链上。   当先的前船冲撞失败,后续的数以百计的战船,收止不住,接连的撞向了前船,伴随着骤起的碎裂声,数不清的士卒在剧烈撞击下,被甩出了战舰,惨叫着落入了滚滚江水中。   数百敌船,无一艘能冲破横江的铁锁,上百艘战舰反而如入网之鱼,混乱不堪的撞挤在了一起,把整个江面越堵越死,后续的战舰想要止步,怎奈这江水顺流之势,又岂是容易停下来,只能一艘接一艘的撞将上去。   楼船上的程普,已是骇然变色,慌到脸色阴沉如铁,叫道:“传令前边的士卒,把铁锁给我砍断!”   吴军的指挥系统,已经完全崩溃,陷入混乱的吴军,早已失去了控制,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他的号令。   而这时,程普的旗舰楼船,也轰然撞进了舰船堆中,剧烈的撞击之下,程普站立不稳,直接就晃到跌坐在了地上。   年轻的董袭死死扶住船帮,方才勉强站住,赶紧上前,把跌坐在地的程普扶了起来。   当程普爬起来的时候,举目一扫,痛苦的发现,他的整个舰队已拥挤在一团,那一艘艘失去控制的战舰,只能在江上乱飘。   耳边,轰响起惶恐的士卒们的尖叫声,数不清的士卒被甩落入江中,转眼消失在滚滚江涛之中。   “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身后,震天的杀声,飞快的逼近,程普艰难的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马援的水军,已然浩浩荡荡的追至。   “难道,我程普,纵横长江无敌,竟然会死在此地不成,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悲愤惊恐的程普,却只能仰天长啸,大骂上天不公。   而这时,不远处,马援已经追至。   旗舰之上的马援,看到敌军混乱的场面,也不由吃了一惊,大感意外。   对于整个偷袭柴桑的战略,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三股烽烟,意味着柴桑城已被攻破。   原本他还在担心,程普又一次会逃脱,却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还授以了项羽秘计,竟然用这样奇迹般的手段,截断了程普的逃路。   “大王的手段,竟然如此……”震惊惊喜的马援,心中对陶商的崇拜惊奇,已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一失失神。   惊异片刻,马援嘴角掠起了杀机凛凛的冷笑,胸中战意狂燃而起,大枪一指,大喝道:“敌军退路已断,大魏的儿郎们,一鼓作气杀上去,杀尽吴狗!” 第五百二十七章 吴国第一大将又如何!   令旗摇动,杀戮的号令,就此传下。   号令传下,水军各舰逐渐放缓了速度,徐徐的逼近混乱的敌军,以防自己的战舰也撞将上去。   待接近到足够近的距离,一艘艘的大小战船上,魏军弓弩手们便开始自由放箭,如射活靶子般,箭雨无情的射入敌卒。   江上,进退不得,无处可躲的吴军士卒们,一个个被钉倒于地,不是倒在血泊中,就是栽落入江水之中,半边江面都被染成了赤红。   嗖嗖嗖!   天空中,箭如雨下,在头顶交织成了一片光网。   飞蝗般的箭矢铺天盖地倾至,困境中的程普,只能挥舞着大刀,奋力的挡击着箭矢,苦苦的支撑。   他武道是强,足可自保,可身边的士卒却如纸扎的般,成片成片的被射倒在血泊中,转眼便死伤大半。   此刻的程普,心中是又恨又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悲愤的支撑,眼看着自己的士卒,被杀干杀尽。   这场箭雨屠杀,足足射了一个多时辰,魏军不死一兵一卒,便把七千吴军,射了个血流成河,死伤几尽。   敌军死的也差不多了,马援方才下令停止箭袭,下令各艘艨冲杀上去,登舰斩杀残存之敌。   马援也跳上了一艘艨冲,催动着战船,穿过血染的江面,向着程普的楼船旗舰撞去。   伴随着一声轰天巨响,艨冲撞上了楼船,巨力冲击之下,又有几名吴卒稳立不稳,嚎叫着从四层甲板上坠了下来。   “杀上去,杀尽敌贼——”马援暴喝一声,手提大枪,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楼船。   脚一着地,马援手中大枪,便狂标而出,溅起漫空的流光,将堵上来的敌卒,如草人一般,无情的斩飞出去。   数以百计的魏军将士,则跟随着马援,一拥而上,扑向了一艘艘的敌舰。   登上楼船的马援,目标只有一个:   活捉程普!   要知道,程普乃是孙家元老之将,早在孙坚时代,就已经成名在外,天下人皆知。   吴国诸将之中,可以说,以程普的地位最高,光论声望,甚至超越了周瑜的存在。   若能活捉程普,此等奇功,足以令他马援之名,短时间内震惊天下。   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马援狂杀狂刺,杀出一条血路,从一层甲板,直接向最高的四层甲板杀去。   而在顶层甲板之上,眼见着那员敌将狂杀而至,悲愤之下,一腔的怒气狂喷而出,大吼道:“魏国狗贼,焉敢在老夫面前逞狂,老夫就算是死,也要先宰了你!”   程普怒发威势,提起大刀下得甲板,径向马援杀去,就想跟马援拼命。   这时,董袭却抢先一步,挡在了他跟前,大叫道:“那冒充古人之贼,杀他,老将军也不怕脏了手么,让末将去斩下他的狗头便是!”   暴喝声中,董袭抢先一步上前,舞刀向着马援当头劈来。   正杀至兴起的马援,眼见一员敌将扑来,嘴角掠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疾冲不停,脚下奋力一蹬,如拔地而起的铁塔,呼啸而过。   但见血影一闪,还未看清马援身法时,他人已从董袭的身边掠过,手中银枪电射而出。   刀尚举在半空的董袭,胸口处赫然已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往外直翻。   “你的武道,竟然……竟然……”董袭嘴巴张大,斗睁的眼珠同,几乎迸裂,痛苦的脸上扭曲着惊恐的表情,身形剧烈一晃,便即栽倒于地。   马援武力,97点,挟着这等狂冲之力,破空而来,秒杀区区一个董袭,又何在话下!   程普眼见部下董袭,一招间就被马援秒杀,不由又惊又怒,口中大骂一声:“姓马的狗贼,老夫要为董袭报仇,拿命来!”   怒呼一声,董袭挥刀便向马援斩至。   那扇扫而来的一记狂刀,已是用尽生平之力,挟着他的一腔怒意,卷着汹涌的血雾,狂轰向马援。   程普的武力,尚在董袭之上,这全力一击,用尽全身之力,刀锋未至,凛烈之极的刃风,便狂压而下。   可惜,他就算再强,又岂强得过马援。   马援傲然无惧,嘴角扬起冷笑,口中发出一声雷鸣般的低啸,不避不让,手中大枪狂射而出,正面迎击。   吭!   震天的激鸣,轰然响起。   震击之下,马援身形只微微一动,却一步不动,程普却倒退出半步。   瞬间,马援枪上力道,便如天河之水般,决堤而下,灌入程普的身体,令他只觉胸中气血翻滚,强行吸过一口气,方才勉强压制下去。   “这厮的武道,竟然强到这等地步,怪不得董袭竟然能一招被杀,陶贼麾下,为何会藏这么多的大将,简直是……”程普的脸上,已是被深深的震撼所袭据。   惊异之外,更是深深的羞辱。   堂堂的大吴第一老将,众武将之首,竟然被一个冒充古人之贼所压制,颜面何在?   恼火之下,程普大刀一横,傲然道:“姓马的狗贼,你不配跟老夫交手,叫你主陶商来,他才配跟老夫一战。”   听得这般狂言,马援一声狂笑,讽刺道:“老狗,你武道不行,口气却不小,我大魏之王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所在,就凭你,也妄想跟我王交手,真是笑煞人也!”   讽刺之言方出,马援更不给他发火的机会,身形如风纵出,手中大枪疾射而至。   程普征战半生,何曾受人如此相辱,不上被激怒到肝胆俱裂,盛怒之极,当下便舞起大刀,竭尽生平之力迎战而上。   顶层甲板之上,二将瞬间厮杀在了一团,铁幕重重,流光四射,转眼间交手九招。   方才那一招交手,程普虽为马援武艺所惊,却没想到,马援的武道之高,竟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数招之间,便将他全面压制。   他才惊骇的发现,先前那一招,马援只是在试探他的武力,实力有所隐藏,这个时候才真正显露出来。   无论武力,斗志,还是体力,马援都要胜于程普,九招一过,程普便被压制到处处被动,刀法越发散乱,呼吸也越发急促,体力更现不支的迹象。   “就这点实力,也想跟我王对战,当真是可笑之极!”马援占尽上风,出招之际,还能从容的出言相讽。   程普被马援深深刺激,越发恼羞成怒,手中大刀疯狂的斩出,一副拼个你死我活之势。   可惜,他武道终究逊于马援不少,纵然再怒也无济于事。   况且,情绪一怒,他手上力道虽然加重,刀法却变化。   几招间,程普便破绽洞出,马援凑得空隙,轻巧的避过了那当头劈至的一刀,反身一脚踢出,正中程普之背。   惨叫声中,程普身体去了重心,竟是从船侧跌落,从四层甲板,直接掉下了二层甲板。   这楼船甚高,二层与四层之间,至少有两丈之高,这般摔将下去,瞬间摔到骨头不知断了几根,口中狂喷鲜血,便再也爬不起来。   “把他绑起来,献于大王处置!”   马援冷冷喝令,已经占领二层甲板的士卒们,一拥而上,将程普给五花大绑起来。   ……   残阳西斜,长江之上,厮杀声终于结束,半个江面已为血染。   这时,陶商也率军进抵了柴桑,他便令将铁链砍断,将吴军残破的舰队,还有那一船船的尸体,顺流放归下游。   陶商相信,这么多的破损舰船,还有遍江的浮尸,顺流飘将下去,必将震碎吴人之胆。   最后一丝残阳落山时,陶商登上了巍巍的柴桑城头,负手傲立,远望着这大江落日之景。   看着城外得胜的自家将士,兴高采烈,士气昂扬的入城,看着江上那漂浮的敌人尸体,还有那一面面破乱的吴军旗帜,陶商的心中是何其痛快,忍不住哈放声大笑起来。   狂笑声中,脚步声响起,浴血的马援大步上得城头,身后还跟着一个骂骂咧咧不休的老将。   马援上前拱手拜见,示意将那老将往陶商跟前一扔,兴奋道:“大王,此贼乃吴国大将程普,援将他活捉,请大王示下如何处置!”   陶商转过身来,负手而立,鹰目如刃,冷冷的俯视着地上,那被五花大绑的程普。   此时的程普,忍着身上的剧痛,已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脸羞愤,看到陶商时,更是恨到咬牙切齿,怒目狂睁。   马援浓眉一横,喝道:“老贼,见得我家大王,还不下跪求饶!”   程普连瞟都不瞟陶商一眼,只高昂着头,傲然道:“我程普乃大吴之臣,岂能跪一残暴奸贼,要杀要剐随便,休想让老夫屈服!”   马援大怒,脚抬起来作势就要踹上去,陶商却微微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动手,马援这才放下了已抡起的手。   陶商俯视着他,冷冷道:“程普,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号称是吴国第一大将,却还不是被本王所俘,既然被俘了,就要有俘虏的样子,还矫情个什劲。”   程普脸上立刻涌现羞愤,怒瞪陶商,大骂道:“姓陶的奸贼,你不过是暂时逞狂,你残暴不仁,侵我大吴,杀我将士,早晚激起我吴中儿郎的共愤,待我家大王率军杀来,必将你一举覆灭!”   “先咬人的狗,倒是反咬了一口啊。”陶商的眼中,迸射出一丝讽刺的冷笑,“当年本王尚在徐州之时,你主孙策就屡屡侵犯本王,这些年来,本王可是没动你们江东分毫,你们这些家伙,却几次三番的北侵我大王,眼下本王只不过是复仇而来,你们该早有觉悟才是,还有脸在本王面前叫屈,真是不要脸啊。”   “你——”程普被呛到面红耳赤,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给脸不要脸的下场   陶商俯视着他,继续讽刺道:“当年你们入侵我大魏之时,倒是理直气壮,眼下被本王夺了地盘,却又大叫委屈,你们吴国君臣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狗贼,你休要血口喷人!”程普被讽到恼羞成怒,便也不顾什么道理,歇厮底里地叫道:“陶贼,你不要以为夺下柴桑,就能守得住,我大王早晚率我大吴水军前来收复失地,你必败无疑!”   程普就像是一个说不出道理的泼妇,干脆也不讲道理了,直接就泼妇骂街起来。   陶商敬程普乃当世老将,给了他几分薄面,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竟然还敢屡屡冲撞冒犯。   怒意一生,陶商向着马援便使了个眼色。   既然程普不识抬举,无视陶商对他存有的一份尊敬,陶商自不屑于再给他好脸。   会意了陶商的眼神,马援腿一抡,狠狠一脚就喘在了程普后腿上,踢到他猝不及防,腿一软,扑嗵一声就跪倒在了陶商面前。   向陶商下跪,这是何等的羞辱,程普岂会甘心受辱,急是受辱,急是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马援却不让他起来,一只脚死死踩住他已弯下的小腿,千斤之力压下,任凭他如何挣扎也直不起身来。   “陶贼,你这残暴的奸贼,敢如此辱我,你这奸贼……”程普恨得咬牙欲碎,声嘶力竭的大骂。   俯视着跪伏于的程普,陶商这才稍稍满意,方道:“程普,看在你乃当世老将的份上,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归降我大魏,就留你一条狗命。”   耳听听陶商招降,程普如受莫大羞辱一般,更是怒到面红耳赤,咬牙大骂道:“我程普是何等人物,岂能投降你这等奸贼,你这奸——”   一个“奸”字还尚未出口,陶商抬腿一脚,就狠狠的踢在了程普的脸上。   这一脚出力极猛,瞬间把程普踢出三步之远,重重的滚翻在地,嘴里牙齿掉了几颗,吃了一嘴的血泥,狼狈之极。   “本王只是在问你降不降,哪来这么多废话,烦人。”陶商冷冷讽刺着,抬手掸了掸脚上的血渍。   程普不要脸,那陶商就需要再给他脸,直接踢他个狗吃屎。   前番吴人围攻夏口,让夏口守军受了不少折磨,更杀了他们不少同袍弟兄,而今左右这些将士中,就有不少人经历了那场艰苦之战。   这些将士们对吴人,自然是恨之入骨,眼见陶商脚踢程普,无不是心中解气,忍不住便拍手叫好。   程普抹着满嘴的血泥,看着地上掉落的牙齿,整个人已是羞怒到几乎要发疯,胸中气血激荡到就要喷出来一般。   想他在吴国,地位何其显赫,就连吴王孙策本人,也要对他礼敬三分,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被陶商踢到狗吃屎,连牙齿都被踢掉的羞辱地步。   恼羞成怒之下,程普张口便是破口大骂,情绪完全已失控,几乎就如疯了的泼妇一般。   马援见程普如此不识抬举,竟然这般冒犯陶商,便向陶商拱手道:“大王,此贼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冒犯大王,不如将他五马分尸。”   以陶商的一贯作风,程普当然是要杀的,不过这个程普地位稍稍不同于其他吴将,乃吴国元老重臣,在吴国将士中,拥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留他一条狗命,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念及于此,陶商便拂手道:“把这老狗押下去,先抽他四十鞭子,抽到他再也骂不出声为止,至于他的狗命,留着将来还有用处。”   陶商摆手下令,几名虎熊亲军挽起袖子上前,几下将程普按倒在地,扒了他的裤子,沾水的鞭子,狠狠的便抽了上去。   四十鞭子抽下去,把程普抽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直接就昏死了过去,哪里还有力气再骂一句。   左右将士见这个嚣张的老匹夫,被一顿暴打,无不是人人称快,大呼解气。   陶商这才出了口恶气,下令将程普拖走。   教训过程普,陶商精神更加振奋,目光远望东面,已在为下一步的灭吴之战设想。   攻取柴桑固然可喜,但这其中多少有用奇的成份在内,倘若正面交锋的话,陶商自问未必就是吴国水军的对手。   眼下西部重镇一失,孙策必定会起倾国之兵,赶来夺柴桑,到那个时候,陶商所要面对的就不是程普区区一万之军,而将是吴国数万的精锐水军。   陶商当即便下令,命廉颇等诸将,所统的步军,加快速度,赶来柴桑会合。   陶商相信,只有八万步军主力一到,再加上手头的兵力,他就有近十万的大军可供伐吴。   那个时候,就算水军数量有所不足,步军的兵力数量,也足以弥补。   只要能守住柴桑,等到江陵一线的伍子胥,击退了蜀军,抽身东进赶来会合,他就有足够的水军,可以顺流东下,直取建业,一鼓作气的灭亡了吴国。   ……   建业水营。   水营中,人头涌动,大江之上,舰影如梭。   身披银甲的吴国之王孙策,正高踞马上,审视着水营中,渐渐重聚起来的强大水军。   “大王,用不了半个月,我们强大的水军就能重聚,便可再赴柴桑,配合蜀军东西夹击陶贼了。”身边的庞统,捋须笑道。   “士元啊,这还多亏了,否则本王怎能在一月之间,就一举平定了山越,又如何能抽兵西进,再夺荆州。”孙策笑的得意,看向庞统的目光中,毫不掩饰是赞赏之意。   山越人的问题,可是让孙策头疼了很多年,这些该死的山越人,常年累月的藏在山中,一旦遇到吴军进剿,就藏入深山之中,等到吴军撤退,又趁机出山作乱。   孙策虽勇,可以横扫江东,无人能敌,但碰上山越人这种游击战术,却没有半点办法。   此番,他采用了庞统之计,先是往山越人中安插内奸,以吴县空虚为名,诱使山越人大举出山,企图攻掠吴县。   结果,孙策却于吴县一带,设下天罗地网,将山越数万主力包围。   在经过一番恩威并施的诱降之后,山越人被逼投降,近四万的青壮,皆被编入了吴军之中,紧跟着近二十万的丁口,也随后出山,被孙策纳入了国家编户。   得了这二十万丁口,还有数万的生力军,本处在下落中的吴国国力,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这又助长了孙策的气焰。   于是,孙策便决定集结兵马,尽快的再向荆州进兵,以免刘璋不敌陶商,畏惧退回蜀国,从而错失了这两面夹攻,瓜分荆州的大好机会。   如今山越已定,除了部分将领,留下来收拾残局,其余诸将皆被孙策诏命率各统部曲前来建业集结。   七日之内,近五万水军,太史慈、黄盖、凌操、陈武等江东猛将,皆已齐集,由于得到山越人的兵力补充,吴军兵力大增。   望着四面汇聚入营中的将士,孙策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无尽的自信,口中冷笑道:“陶贼,今我收降了山越,实力爆涨,纵然你有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上,这长江之上,依旧是我大吴水军的天下……”   孙策心中暗自畅想,嘴角扬起了自信的冷笑,眼前仿佛已看到,陶商被他杀到狼狈而逃,痛失荆州的模样。   就在孙策畅想得意时,一艘走轲由上游飞驰而来,风急火燎的驰入了水营,船上士卒跳上栈桥,狼狈不堪的直奔往孙策马上。   那士卒几步扑到孙策跟前,惊慌叫道:“大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慌什么慌,天塌不下来。”孙策眉头微微一皱,喝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士卒喘了几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一道晴天霹雳:   柴桑失陷!   “什么!”孙策脱口一声惊呼,脸上的自信得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左右处,庞统变然,太史慈变色,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如同停止了似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愕然惊骇的瞬间。   柴桑城,大吴西线重镇,其坚固程度,堪比国都建业!   这样一座坚城,还有老将程普率领,有鲁肃辅佐,董袭这位的猛将为副将,麾下还有一万精锐的水军……   这等坚固的防御实力,竟然失陷?   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包括孙策在内,所有的吴国君臣脑海里,都在回荡着这个惊人的质疑。   沉寂片刻,左右众人中,便爆发出了一阵惊哗。   死一般的静寂,被哗然的惊臆声打断,左右诸将无不哗然,无法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孙策也猛然从惊愕中清醒,将那士卒一把提起,沙哑地吼道:“柴桑乃我大吴第二坚城,怎么可能失守,你胡说八道,谎报军情,信不信本王把你五马分尸!”   “确确实实是这样,是鲁将军亲手把求救急报给小的人,小的怎么敢说谎!”那士卒吓的直哆嗦,急将鲁肃的急报掏出奉上。   孙策一把夺过,上面果然是鲁肃的字迹,其中内容,把将陶商如率佯作水军正面进攻,诱得程普倾主力军出战,又如何派项羽率一支轻骑,走陆口小道,袭破了柴桑空城之事,一五一实写的再清楚不过。   “原来,本王竟又中了陶贼的奸计……”   看过这封信,孙策凝固在了原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愕与愤怒。 第五百二十九章 挡箭牌   残酷的事实面前,孙策不得不接受。   他咬牙切齿,将手中那道鲁肃的急报,几下撕碎,狠狠的扔在了风中。   “庞士元,你不是料定,陶贼想攻灭蜀军,想要灭蜀吗?他为何竟会偷袭我柴桑?”孙策回头眸向了庞统,目光中的赞许已烟消云散,被埋怨所取代。   “统也实在没想到,陶贼竟然会……竟会……”庞统也一脸惊慌尴尬,无法相信陶商竟然会做出这样惊人之举,不知该如何面对孙策的质疑。   孙策这般一怒,证实了那急报是真,左右的吴军将士,更是哗然,原本斗志昂扬的吴军上下,转眼就陷入了惊诧与彷徨之中。   “陶贼以诡诈袭取柴桑而已,如今我们山越已平,军力复振,正当趁着陶贼立足未稳,即刻西进,夺回柴桑,再一鼓作气攻入荆州才是!”   惊哗之中,却有一员老将,愤然出列,向着孙策慷慨请战。   孙策移目看去,却见那豪然之将,正是他吴国三大老将之一,与程普齐名的韩当。   韩当慷慨豪然,便如一股灼热的罡风,很快就吹散了笼罩在孙策心头的阴霾。   庞统趁势道:“义公老将军言之有理,陶贼虽诈取柴桑,但其主力水军尚在江陵一线,被刘璋拖住,我眼下水军复振,夺还柴桑当不在话下。”   庞统一席话,更是助长了孙策的气焰,当下他便豪情复振,其余诸将,在他的自信感染下,尽皆重拾起信心,柴桑失守给他们所造成的打击,很快就为复仇的怒火所取代。   “尔等可有信心,随本王夺还柴桑!?”孙策见诸将士气复振,便威然大喝道。   “愿随大王夺还柴桑,复仇雪恨!”太史慈第一个跳出来,挥动手中战戟,大喝呼应。   “夺还柴桑,复仇雪恨!”   “夺还柴桑,复仇雪恨!”   周围众吴将,齐声怒吼,浓烈的复仇战意,如烈火般冲天而起。   孙策脸冷绝的杀机凝聚,目光转向西方,冷哼道:“陶贼,你以为你窃取本王的柴桑,就能够守得住么,你真是小看了本王了!”   事不宜迟,孙策毫无犹豫,当天便率数万吴军,沿江西进,向着柴桑杀奔而来。   数日后,孙策的大军进抵了柴桑以东的彭泽,从柴桑败退下来的鲁肃,只怕陶商夺取柴桑后,继续举兵东进,故抢先一步退入此城,以待孙策援兵。   孙策大军抵达后,方才闻知程普被俘的恶报,心中又是大吃一惊,同时更是震惊无比。   当下,孙策便令大军休整一天,以全军西进,五万水军浩浩荡荡杀奔柴桑而来。   ……   陶商早不料到,孙策会迫不及待的前来夺还柴桑,他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陶商水军虽少,但八万主力步兵,已经在赶来柴桑的路上,只等着兵马一到,就足以弥补水军不足的软肋。   只是,就在关键时刻,陶商却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正在赶来的八万步军,竟然在半路之上,水土不服,军中传起了痢疾疫病,无法再及时赶来。   这样一个突发的情况,就打乱了陶商的全盘布局。   陶商的大魏士卒,多为北方儿郎,从冀州这等北地,千里奔袭赶至荆州这样的南方,水土不服,生了疫病也是正常。   不过陶商没想到的是,早不发,晚不发,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   无奈之下,陶商只能令扁鹊急归荆州,前去控制疫情,同时又下令八万步军,就地休整,停止再前来柴桑。   细作们的情报,如雪片般飞奔而来,孙策大军数量,以及随军诸将的情况,很快就摆在了陶商的桌面上。   此战,吴军水军战据了绝对的优势,根据张良的分判推测,吴军的战术多半是先击破马援和甘宁的水军,控制住长江制水权,然后以部分兵力越过柴桑,控制夏口至柴桑间的水路,断绝陶商的粮道,并把陶商的大军隔断于南岸一带,然后再肆机围攻。   由于步兵主力无法赶到,为了弥补兵力不足的劣势,陶商遂用张良之计,再次于长江上铺设了横江铁链,以封锁江面,以阻止吴人的水军溯江西进。   同时,陶商又将一万余骑兵,分布于柴桑所在江域的南北两岸,阻止吴军绕过柴桑,去截断他的粮道。   陶商的战略,就是把吴军堵在柴桑以东,逼迫吴军发挥不出水军的优势,以逼着吴人登岸,与他进行并不善长的陆战。   陶商兵马虽少,却有一万多的铁骑,在陆上交战,他的绝对的信心,可以击败孙策。   数日后。   陶商立于柴桑东门,遥望长江下游,目之所及,但见天水相接处,一条粗线渐渐的出现。   耳边很快响起了悠远空洞的号角声,从天水尽头传来,每一声都充斥着气势昂扬的杀机。   “孙策,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就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破本王的铁锁横江之阵吧……”   望着汹汹而来的敌军,陶商嘴角扬起冷笑,鹰目中看不到一丝的忌惮,唯有强烈的自信。   陶商成竹在胸,自信之极,但左右的将士们,精神却不由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向了大江之上,在那里,五千水军已严阵以待,准备迎击十倍的吴国水军。   大江上,在十八艘斗舰两翼,七八十条长短不一的铁链,彼此交错相连,结成了五道铁网,横于南北,封住了长江东西往来的通路。   同时,近两百艘艨冲布列于长江两岸,形成犄角之势,拱卫着铁链连接江岸的两翼。   铁锁阵的正中间,是一艘巨型楼船,那是马援从程普的手中俘获,此刻,这艘战船被几百斤的铁锚拖曳下,稳稳的停泊于江心之中,成为两翼铁链连接的枢纽。   楼船的顶层甲板上,马援环抱着双戟,目光冷峻的凝视着东面方向,望着下游天际。   此时此刻,以马援为主,甘宁为辅,所统帅的这支六千多人的水军,以及这道铁锁横江之阵,如同一道江上的城墙,封住了吴军西进的去路。   孙策想要拿下柴桑,重夺长江的制水权,就只有先击破这道铁锁横江之阵,击败马援才可以。   下游方向,天水尽头,渐渐升起了云帆之影,不多时,无边无际的帆影,便浩浩荡荡的撞向了魏军将士的眼中。   那茫茫的帆影,仿佛垂落大地的云团,紧紧贴着江面,铺天盖地的推移而近,气势何等骇人。   很快,陶商就看清了敌军的阵势,那是由千艘战舰,无数面如浪涛般翻滚的旗帜组成的庞大舰队,粗粗估算,至少也有五万水军。   此时此刻,这样一支浩大的水军舰队,就这般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声势浩大,气势逼人。   “孙策,看来你已经平定了山越,不然怎么突然间变宽绰了,竟然能带出这么多的水军来……”陶商的眉头微微凝皱,口中冷笑道。   方自感慨过,陶商便毫不犹豫的一拂手,喝道:“传令给马文渊,让他和他的将士,坚守住铁锁横江阵,哪怕是战到最后一名士卒,也绝不许退缩!”   能否守住铁锁阵,直接关系到陶商能否守得住柴桑,也关系到,他是否能顺利的实施灭吴战略。   今日若败,就意味着灭吴的战略,又要被推迟下去,陶商已经没有耐心再跟孙策耗下去了,这一次,他非灭吴不可。   片刻间,吴人的舰队逆江而上,飞驰如风,转眼间就逼近而至。   柴桑城距江岸不过里许之远,凭借着高耸的城墙,陶商能清楚的看到吴军舰队的阵势,他甚至能够隐约看到敌舰上,那耀武扬威,迎风飞舞的“吴”字王旗。   陶商目光中,没有一丝忌惮,唯有无尽的自信,冷冷道:“孙策,本王倒要看看,是你的矛锋利,还是我伏波大将的盾坚固!”   大江,楼船旗舰上,马援手扶大枪,傲然面对着汹汹而至的吴军,冷峻的脸庞上,始终都写着沉稳如山四个字。   视野中,吴军舰船已然逼近,时机已至,马援毫不迟疑的一挥手,大喝道:“把程普那挡箭牌,给本将悬挂出去!”   号令传下,几士卒迅速将程普,从内舱中拖出,将他悬挂在了楼船前端。   陶商的风格,向来是辱我者,必杀之,当日程普那般嚣张,陶商之所以没有杀他,就是为了今天,拿他来当挡箭牌。   吴人想要进攻铁锁阵,就必须要以强弓硬弩开路,战舰接近铁锁阵后,方才能施展手段,眼下程普被挂在前边,倘若吴军还要硬攻,就必须先把程普给射死。   程普名望极重,乃是吴国元功老臣,倘若孙策为了拿下柴桑,不惜射杀程普,势必会给吴军士卒的军心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严重影响他在吴人眼中的名声。   如若孙策投鼠忌器,不敢进攻,那正好中了陶商的下怀。   陶商便可以坐等着扁鹊治好后续主力中的疫情,到时八万主力一至,看孙策还怎么活蹦乱跳。   长江东面,吴国的主力舰队之前,尚游弋着许多巡逻舰,那些巡逻船上的士卒,很快就注意到了魏军铁锁阵中,出现的异常情况,发现了那艘楼船前端,竟然挂出了一个人。   以程普在吴军中地位,吴军士卒无人不认得,仔细一看,自然惊恐的认出了,竟然是程普被悬挂在那里。   惊恐之下,这些巡逻船,即刻回身,将这惊人的消息,送往了孙策的旗般。   吴军阵中,巨大的楼船旗舰上,身披银甲,手执银枪的孙策,此时此刻,正一脸信心,傲望着西面。   不远处,那座原本属于他的柴桑城,他是看的再清楚不过,那可是他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花费近十年的时间,才苦心经营出来的。   谁曾想到,这座苦心经营的重镇,却那样轻松的,就落入了陶商的手中。   一想到这里,孙策就心里有火,咬牙切齿地骂道:“陶贼,属于我的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夺回!”   孙策的身上,狂烈的杀机,已是狂燃而起,手中银枪缓缓的抬起,遥指向西面,就准备下达进攻的号令。   “大王,且慢!且慢啊——”就在此时,鲁肃飞奔上了甲板,打断了孙策的步调。 第五百三十章 也是个枭雄   孙策回过头来,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向了匆匆而来的鲁肃。   鲁肃匆匆爬上顶层甲板,喘着气沉声叫道:“大王,不可进攻啊,陶贼把程老将军当作挡箭牌,挂在了那铁铁横江阵前,咱们若是进攻,程老将军必死无疑啊!”   “什么!”孙策神色立变,举到一半的银枪,凝固在了半空中。   孙策不得不放下银枪,几步冲至最前边,趴在船首上,瞪大眼睛,凝目细望,隐隐约约瞧见魏军旗舰之前,似乎果然是悬着一人。   那人,必是程普无疑。   瞬间,孙策惊怒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骂道:“陶贼啊,你这个残暴的奸贼,竟然敢拿程老将军做你的挡箭牌,你这个奸贼!”   孙策虽然惊怒,一时间却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发兵进攻。   不光是孙策,潘璋、陈武等吴国诸将,个个也惊怒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没人敢向孙策进言。   要知道,程普可是吴国元老之臣,谁向孙策劝说进攻,哪怕最后取胜,对于程普之死也脱不了干系。   而若劝说孙策停止进攻,那这柴桑城,岂非是拱手送于了魏国,这重责谁又背得起。   孙策进退两难,吴国诸将们,又何尝不是进退两难。   “柴桑城乃我大吴西面门户,其得失,直接关系到我大吴的生死存亡,怎可因为顾忌到一员被俘之将,就拱手送于陶贼,大王,国事为重,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一片沉默中,只有庞统站了出来,以大局为由,劝说孙策继续进攻。   孙策身形一震,回头看向庞统,目光中闪烁着惊讶,除此之外,还流转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如释重负。   很显然,孙策虽然对程普这员老将有感情,但这种感情再重,也重不过他身为王者的铁血冷酷之心。   他很清楚柴桑城有多重要,绝不可能因为一个程普,就放弃了此等重镇。   他明知如此,却又碍于声名,无法冷血无情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个时候,庞统正好站了出来,帮他说出了自己不放便说出口的话,孙策岂能不如释重负。   孙策暗松了口气,默默转过身来,就准备再次扬起银枪,下令进攻。   这个时候,鲁肃却急道:“大王三思啊,程老将军用是先王老臣,功高德重,大王若是下了这道命令,只怕会失了将士们的心啊。”   孙策眉头一凝,扬在半空的枪,又悬滞不动。   庞统却冷冷道:“程老将军既是先王老臣,为我大吴而死,正是死得其所,倘若因为顾忌他,大王就妇人之仁,那陶贼只需要把他绑在船头,大军顺流东下,我军是不是就要一箭不发,一路后退,把我大吴河山,拱手送给陶贼呢?”   一句反问,瞬间把鲁肃问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应。   同时,庞统这一番话,也击碎了孙策心中,最后残存的一丝顾虑。   “士元说的对,此战关系到我大吴国运,关系到江东百万百姓的存亡,本王岂能因一人生死,就将百万生灵的性命,置之不顾,本王做不到!”   眼中,只余下决毅的孙策,手中银枪狠狠向前指出,悲愤的大喝道:“传本王诏令,大军进攻,夺回柴桑,诛杀陶贼,为程老将军复仇!”   吴军上下,斗志再次被孙策的决烈所点燃。   众将愤怒无比,纷纷叫嚷着要杀陶贼,为程普报仇雪恨,俨然程普已经死了似的。   嗵嗵嗵——   吴军舰队中,隆隆的战鼓声再度冲天而起,太史慈和贺齐所统领的四百余艘前锋舰,近两万吴军水军,溯流而上,直扑魏军而去。   柴桑城头,看着鼓噪而进的吴军,陶商眉头只是暗暗一凝,却并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口中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啊……”   “程普那老杂毛,可是孙家的两代老臣啊,孙策那小杂毛,竟在能忍心下得了手!”身边的樊哙,也惊奇地骂道。   陶商却冷笑一声,“孙策果然也是一个铁血枭雄,看来程普这个挡箭牌已无用,罢了,传令给马援,将程普解下,待此战结束之后,再将他斩首吧。”   号令传下,一骑斥侯即刻飞奔出城,乘船赶往马援所在的旗舰,下达陶商的诏令。   “这一战,注定只能真刀真枪的拼了,擂鼓,为江上的将士们助威。”陶商战刀一挥,喝令道。   柴桑城上,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很快压过了吴人的鼓声。   水上,那七千勇士,在战鼓声的激励下,无不是热血沸腾,每个人都握紧了武器,报着必死之心准备迎战。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太史慈二将所统的吴军舰队,已浩浩荡荡飞冲而来,进入了强弓硬弩的射程。   楼船旗舰上,马援没有一丝犹豫,手中大枪一指,喝道:“全军,放箭,给本将往死里射!”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各舰上早已就位的一千多弓弩手,在后羿的统领下,随着令旗的摇动,千余箭矢腾空而起,呼啸着射向迎面而至的敌舰。   箭如雨下,顷刻间,但有百名吴卒被射中,嚎叫声回响在大江之上。   水军交战与陆战大不相同,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攻击手段,此时马援这边箭如雨下,按照正常的兵法,吴军也当以箭射反击,以压制敌人的攻击。   太史慈却没有下令,只能令他的将士们,顶着魏军箭雨,艰难的前进。   副将贺齐就急了,大叫道:“太史将军,快下令还箭反击啊,我们这样被敌军压着打,怎么可能接过敌军铁锁阵!”   “你眼睛瞎了吗!”太史慈瞪了他一眼,戟指前方,“程老将军就在那里,本将若是下令放箭,岂不是连他一也并射杀。”   贺齐身形一震,咬牙道:“陶贼确实是残暴,竟然拿程将军做挡箭牌,可大王已经下令进攻,就是要牺牲程老将军,我们做属下的,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只管依令行事便是。”   “牺牲么……”太史慈沉默不语,依旧没有下令。   这个时候,贺齐就急了,大叫道:“太史子义,你还犹豫什么,大王号令已下,你难道还想抗命不成?”   “抗命”二字,回荡在耳边,震的太史慈是身形震动,眼中蓦然间闪过一丝惧色。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穿破血雾,如电光一般,朝着太史慈疾射而来。   太史慈武道超绝,反应何其敏锐,急是将身形一侧,险险的避过了那一箭。   绕是如此,这一箭来的太过突然,箭锋却依旧擦伤了他的脸,脸庞立刻被撕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这一箭,也射碎了太史慈心中,残存的一丝犹豫。   心有余悸的他,不敢再有丁点迟疑,当即战戟一挥,大喝道:“弓弩手,给本将狠狠放箭,回敬敌贼!”   号令传下,那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的吴军士卒,无不是长吐了一口气,纷纷探出头来以弓弩向着魏军射击。   如雨的箭矢,漫空飞舞,交织成天罗地网,将两军士卒,覆盖在那死神的网下。   箭网中,两军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之声,江涛拍浪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箭雨声,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此时此刻,被吊在那里,充当挡箭牌的程普,已是万念俱灰。   一支支利箭,不是的从身边擦过,不知道何时,就会有一支利箭不长眼睛,要了他的性命。   当陶商把他吊在这里,充当挡箭牌之时,他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程普太了解孙策了,他可是看着孙坚的这个儿子从小长大,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孙策,乃是比其父更强的枭雄,身为枭雄,为了达到目的,自然会不择手段,牺牲一切可以牺牲之人,自古以来都不例外。   想当初,刘邦为了夺天下,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可以牺牲,何况今日,他跟孙策并无血脉关系,不过是孙家一员老臣而已。   程普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即使是被孙策射死,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令程普稍稍感到心痛的是,孙策看到自己被挂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果断的发动了进攻。   仅仅不到片刻间的迟疑顾虑,也让程普看清了他在孙策心中的份量。   “伯符啊,若是牺牲我一个,能够成就你孙家的大业,就让老夫牺牲吧,希望我的死,能帮你实现宏愿……”   程普苦笑着,嘴里跟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起来,苍老的脸上,却隐隐约约的流露出了一丝不甘的怨意。   就在程普准备赴死之时,斥侯抵达了旗舰,将陶商的命令,传达给了马援。   “看来大王只是试探一下孙策,实则不屑于用这等手段……”   马援感叹了一声,挥手喝道:“罢了,快把程普解下来吧,本将用不着他,也能守住铁锁之阵。”   号令传下,几名士卒忙顶着箭雨,冲向船首,试图去解下程普。   就在这个时候,箭雨之中,一道流光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正中程普的脑门。   程普歇厮底里的吼叫声,骤然停止,就此毙命于己军箭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给孙策一个惊喜   “程普,算你倒霉,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人箭下。”   楼船顶层上的马援,见到程普被射死,只是稍稍感慨而一下而已,目光立刻又集中向前方。   只见他手中那柄大枪,舞动如风,一面拨当着飞蝗而至的箭矢,一面指挥着麾下将士,顽强的迎击敌人的进攻。   前方处,敌方舰队汹汹而至,已逼近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时机已到,马援毫不迟疑,当即下达命令,命沿江两岸,甘宁率领埋伏已久艨冲舰,即刻出动,从左右夹攻逼上来的吴军舰队。   “锦帆贼,又是你,你以为,区区几艘艨冲,就能够阻挡本将吗!”太史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太史慈对此早有防备,当即下令,分出百余艘艨冲,向两翼驶去,以阻挡魏军的艨冲舰队。   箭雨互攻中,吴军的战船越逼越近,当先那一艘高悬着“贺”字大旗的斗舰,劈波斩浪,冲破箭雨,冲破魏军艨冲的阻挡,直撞向马援所在的楼船旗舰。   那一艘楼船,不仅是马援的旗舰所在,正是整个铁锁横江之阵的锁钥所在,只要破了这艘船,就可以轻易的撕破整条铁锁阵。   太史慈善统水军,自然一眼看穿,只要击破那艘江心的魏军旗舰,这铁锁阵的枢纽一断,整个铁锁阵就将土崩瓦解。   前锋贺齐便奉太史慈之命,一路狂冲,直奔马援所在。   柴桑城上,观战的魏军将士,脸上的表情已越来越焦虑,就连樊哙,也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江上进攻的吴人几倍于己军,形势明显不利于自家水军,只要吴人的舰船成功的接近,双方开始登城肉搏,吴人就算用人海战术拼也能拼光自家水军。   “我说大王,敌军太猛,人数又那么多,我看那马援要顶不住啊,到时可咋办啊!”樊哙挠着头,焦急的嚷嚷道。   陶商却笑而不语,那沉静自信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焦虑,鹰目之中,只有无尽的狂烈自信。   身边的张良,却诡秘一笑,“樊大胃,别担心,咱们的大王,早给吴人安排下了一份惊喜。”   陶商的自信表情,张良的诡秘之语,令樊哙安心了不少,左右的诸将,也皆压制下不安,继续向江上战事看去。   片刻间,大江上,贺齐所指挥的那艘斗舰,已穿破了魏军微弱的阻挡,狂撞向了马援所在的旗舰。   轰——   一声轰天巨响,强劲的冲击之下,两艘船均是剧烈的晃动,双方有不少士卒站不稳,嚎叫着坠入江中。   贺齐一跃跳上船头,挥舞着手中大刀,大叫道:“钩竿,挂住敌船!”   敌舰上,准备好的十几名长钩手,迅速的将手中的长钩伸出,用钩子抓住魏船,奋力猛拉,将两艘船紧紧的拉近在了一起。   眼见两船彻底靠上,贺齐大吼一声:“杀上敌船,为程将军报仇,杀到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怒吼声中,贺齐挥舞着环首刀,纵身一跃跳上楼船,身后成百的吴军士卒,跟随在他身后,一窝蜂的杀上了船去。   望着吴人蜂拥而至,马援非但没有一丝忌惮,嘴角反而扬起了一抹冷笑。   眼见敌军已拥上船来,马援大喝一声:“破军弩士,现身吧!”   号令传下,最下一层的甲板上,船舱之壁被轰然推翻,内中立刻现出了五十余名蓄势已久的弩手。   独眼弓神养由基,就驻立其中,两道冷绝肃杀的目光,冷视着拥上来的敌卒。   陶商早已料到,吴军的攻击重点目标,会是马援所以的楼船旗舰,所以星夜兼程,令养由基率一队破军弩营,赶到了柴桑。   陶商先令养由基率众藏于船舱之中,先不露面,就要放松吴人的警惕,叫他们放心大胆的来攻,却在这个时候,令养由基突然露面,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目的,自然是达到了。   “给我放箭,往死里射吴狗!”养由基一声低喝,手中弓弦一松,一箭破空而出。   只听噗的一声,迎面最先冲上来的一名敌卒,便被钉中了脑门,翻滚于地。   嗖嗖嗖!   嗡鸣声中,五十名破军弩士,分为三排,开始无人无止,没有空隙的向着涌上来的敌群射去。   三丈宽的区域里,五十名破军弩士,无休止的轮射,密度与速率,皆已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糟了!”   狂冲上来的贺齐,眼见魏军舱壁破碎,亮出了藏于其中的破军弩士,神色立时惊变,几乎是凭着武者的本能,急将身体向地面上伏去。   下一个瞬间,利箭破空而至。   刺耳的嗡鸣声,几乎将贺齐耳膜刺破,凛烈的利箭,呼啸着密集的从头顶射过,那强劲的刃风,甚至扫的贺齐头皮发麻。   贺齐武力强悍,闪避及时,但他身后那些普通士卒,却就没那么幸运了,就在他低头瞬间,身后便响起惨烈之极的惨叫声,成片成片的吴卒,如脆弱的草人,被扫射倒地。   贺齐急是回头一扫,身形骇然一震,只见只几个呼吸间,身后的近七十余名士卒,就被射倒在地,竟无一个活口。   破军营的弩箭,力道之强,准头之精,强悍如斯!   “破军营,这就是陶贼破军营的威力,他竟早有准备……”贺齐震撼之际,背上不由又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在庆幸自己反应快,若稍慢一步,只怕此刻已被射成了马蜂窝。   撞上铁板,可不只贺齐这一队人马,其余攻上魏舰的吴军,也遭遇到了破军弩士毁灭性的打击。   血雾升腾,惨叫声在回响,整个铁锁横江之阵,变成了吴军的生死线,数以千计的吴军士卒,顷刻间被射死。   柴桑城头,看到这一幕的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樊哙更是惊喜万分,叫道:“他奶奶的,原本大王你竟暗中调那独眼弓神和他的破军营啊,你咋不早说啊,害老樊我瞎鸡巴担心了半天。”   樊哙这番话,引的城头上诸将们,一阵的哄笑,所有人的心情,此刻都兴奋到极点,痛快到了极点。   如果陶商提前告诉了他们,就怕走漏了风声,让吴人提早有防备,攻击军团会提前配备坚厚的大盾。   所以,陶商便令养由基和他的破军营,暗藏于各船船舱中,等到吴军登舰之时,才突然发动,好杀敌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目的确到了,猝不及防之下,吴人遭受沉重的打击,高涨的士气瞬间跌落了谷底。   血雾横飞中,贺齐战意已是全无,拼命挥动着战刀,拨马射来的密雨,几乎是趴着退了下去,逃回了自己的战船。   一跳上船,贺齐便长出了一口气,大叫道:“魏军有破军营,我们上当了,速速撤退!”   号令传下,一众幸存的士卒,急是放开钩竿,拼命掉转船头逃窜。   后方旗舰之上,太史慈目睹了这惊人一幕,方知陶商早有准备,心知无法再战,急是下令撤兵。   铛铛铛——   大江之上,鸣金撤兵之声响起,近四十余艘敌舰,纷纷放弃进攻,狼狈的顺流而撤。   这时,上千破军营则彻底亮相,立于船首,肆意的用索命的利箭,欢送狂逃的敌人。   箭雨狂扫之下,吴军在付出了一千七百余人的代价,近三十艘战船的损失,方才狼狈不堪的逃离。   更远处,那艘飞扬着“吴”字大旗的楼船旗舰上,斗志昂扬,信心百倍的孙策,目睹己军被狼狈射退这一幕,那张英俊的脸,也凝固成了骇然的一瞬间。   “陶贼,竟然把破军营给调来了,可恨……”孙策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船邦上,眼中尽是惊恼之色。   他着实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暗中调来了威震天下的破军营,更没料到,陶商这么沉得住气,把破军营还藏的这么深,只为射他个措手不及。   举目远望,看着仓皇退下来太史慈和贺齐,孙策眉头深急皱,脸都有些涨红,显然这一场败仗,除了让他惊恼之外,更让他尊严受到了沉重打击。   这一场仗,他可是不惜背上射杀老臣之命,抱着必胜的决心,不顾程普生死发动进攻,谁料想到,非但没有取胜,反是损兵折将,灰溜溜的吃了败仗。   大吴之王,亲自指挥作战,强大的水军,却再次败给了陶商,这位江东小霸王,如何能不感到自尊受到了陶商深深的羞辱。   恼羞成怒的孙策,自尊心受到刺激,一时冲动,就想下令继续进攻。   这时,庞统却轻叹一声,拱手劝道:“大王,此番是我军侦察有误,没有侦察到陶贼暗中调来了破军营,眼下我军士气已挫,不宜再战,不若暂且退归大营,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陶贼破军营威力强大,我军并没有配备有坚盾,强行再战只能是徒损将士性命,请大王息怒。”鲁肃也赶紧劝说道。   这一番及时的劝说,终于让孙策心情平静下来,咬牙切齿了半晌,最终还是恨恨道:“你们说的对,本王不能再中陶贼的诡计,徒损士卒,传令下去,全军先撤回大营。”   号令传下,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旗舰上,撤退的令旗摇动如风,近千艘战舰,近五万多的吴国水军,这才黯然的向东退去。   欢送他们的,则是身后魏军震天动地的嘲笑声。   孙策却只能强忍着这口气,率军撤往下游二十里处,在那里,他已提前安下了水营。   白天时斗志昂扬,挟着必胜的信念出营,却带着老将程普被自己人射死,损兵折将的败绩而归,吴军士卒的精神都受到不小的打击,个个都士气消沉。   孙策也是火气大,一进大帐,就将头盔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   左右诸将们,都吓了一跳,皆默默低头,不敢作声,生恐撞在孙策的气头上。   孙策在那里气了半天,情绪方才平伏下来,意识到自己身为王者,为一场小小的败仗都乱了情绪,实在有失王者之风。   深吸过几口气,当孙策再次抬起头时,英武的脸上已恢复了冷傲,环扫众人,冷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的失利,不过是因为我们的侦察疏忽而已,并非陶贼水战真的强于我们,尔等休要泄气。”   一见孙策恢复了斗志,庞统忙道:“大王言之有理,如今陶贼的主力正受疫病困扰,无法前来柴桑参战,这正是天赐我们的良机,我们正当鼓舞士气,他日再战,一鼓作气攻破敌军的铁锁之阵,夺回柴桑!” 第五百三十二章 干翻吴狗!   吴军大帐之中,战意狂烈,浓烈的杀气,如熊熊烈火般,再度燃烧起来。   一片激昂中,太史慈拱手道:“大王,慈作战无能,没能攻下敌阵,不但损兵折将,还使程老将军为国牺牲,慈有罪,请大王惩罚。”   程普乃吴国元功老将,虽说是出于无奈,太史慈才奉命视其生死于不顾,但毕竟是葬身于自己部下的箭中,太史慈多多少少心里有些负担。   旁边贺齐见状,也不便让太史慈一人背责任,便也上前,一并请罪。   “陶贼诈诡,此战失利,非尔等之罪,都起来吧。”   孙策却大度的一拂手,恨恨道:“程老将军乃是被陶贼逼死,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若真想将功折罪,下一次就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击破陶贼,为程老将军报仇雪恨。”   孙策很大度的宽恕了他们,太史慈和贺齐二人,方才暗松了一口气,连连谢恩。   恕那二人之罪,孙策目光又望向众文武,“陶贼今调来了破军营,我们想要接近敌阵,砍断铁锁就很难了,你们还有什么计策。”   众将面面相视,自然是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还是庞统站了出来,自信一笑:“其实此事也易也,陶贼有破军弩士,我们登船显然是不太合适,统以为,我们再战之时,可先于战船上多设大盾,待两船相接时,施用火攻,只要将敌舰一烧毁,江上的铁锁失去了支点,自然便无用处。”   火攻之计!   庞统这一献计,诸将纷纷点头,皆是称是。   孙策也眼前一亮,拍案兴奋道:“好,就用士元之计,全军休整数日,他日再战,本王就用火攻之策,烧光了陶贼的铁锁横江之阵,看他还怎么阻挡本王的水师西进,断他的粮道后路!”   大帐中,吴国君臣一时士气复振,众人皆是哈哈大笑,原本兵败的颓丧,烟消云散。   ……   柴桑城。   这一场小胜,马援既守住了铁锁阵,又斩敌千余,足以振奋士气。   陶商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孙策元气未伤,不可能就此退兵,下一次的进攻,必然会更加的猛烈。   昨日一战得胜后,陶商便令加固柴桑各处防御工事,并令苏秦所统的锦衣南卫,派出大量的细作,严密的监视吴军一举一动。   一连数日,自失利后,吴军除了小股部队的骚扰外,再不曾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吴军越是沉寂,陶商就越有种强烈的预感,孙策正在酝酿着什么新的攻击方式。   果不其然。   是日午后,当陶商正巡视着江边诸营之时,苏秦的锦衣南卫却送回了最新的情报,声称吴军又添了五千生力军,一百余艘战船。   陶商知道,孙策平定了山越,凭空得了几十万丁口,数万兵丁,而且这几万山越降军,个个都是凶悍之辈,所以他才能一下子变的这么“宽绰”,不但在合肥方向跟乐毅抗衡,还能向柴桑一线增兵。   其实若比兵力,陶商兵力数量远胜于孙策,只是因为疫病的原因,主力步军无法赶到柴桑参占战而已。   兵力上,吴人的数量优势,越发的明显。   而根据锦衣南卫的情报,吴军不但增兵,而且开始有了动静,很可能要再度向柴桑发动进攻。   根据细作情报称,吴人不但增加了五千兵马,还顺道从从后方运来了大量的火油硝石等易燃之物,种种迹象表明,孙策很明显是想发动一场火攻。   “孙策这是想用火攻烧我铁锁之阵,这个办法不错,必定是庞统那凤雏的计谋。”陶商赞赏的同时,剑眉也跟着微微一皱,显示出几分忌惮。   这时,身边的张良,却不以为然一笑,“水战实施火攻,乃是再正常不过,大王莫忧,良有一策,保管叫吴军的火攻之计失去用处。”   “子房有何妙计?”听得张良有计,陶商精神一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良便移马近前,凑近陶商的耳边,缓缓的将自己计策说与了他听。   听罢他的计策,陶商鹰目中,闪过一丝诡色,冷笑道:“子房此计不错,深得随机应变之妙啊,很好,就这么办吧。”   陶商当即安排下去,令马援早做准备,按照张良的计策去做。   陶商前脚刚刚才交待下去应对之策,紧接着,锦衣南卫又一道紧急情报,却让陶商精神紧绷起来。   次日,下游传回消息,沉寂了数日的吴国水军,再次离营出发,向着柴桑所在,浩浩荡荡的杀来。   吴军这一次的进攻,已与前番的单纯进攻铁锁阵大不相同。   此次,孙策不再纯以水军进攻,而是由水路独进,变为了水陆并进。   水面上,孙策任命太史慈为主将,率贺齐、潘璋二将,率两万水军,继续溯江西进,再次向马援和甘宁所守的铁锁横江之阵进攻。   而在陆上,孙策却自统三万五千余步军,以周泰、陈武、朱桓为将,于柴桑东面登陆,沿着江岸,向柴桑城推进而来。   此次,孙策是尽起大军,近六万的水军大军,齐头并进,向柴桑杀来。   而陶商方面,因为主力步兵无法赶到,陶商实际可动用的兵力,不过两万余人。   其中,居于软肋的就是水军,陶商只有不到七千水军,以守备铁锁横江之阵。   反倒是陆上,孙策虽有三万多人,陶商却有一万铁骑,还不太忌惮。   不过江南之地,不比北方,陶商虽有骑兵,但这里的地形丘陵密布,并不适于骑兵的展开,所以他骑兵的优势,也要打一个折扣。   总而言之,这一战,陶商处于被动一方。   柴桑城,临时行宫,正殿之上,一片肃杀安静,诸将的脸上,都流转着几分忌惮。   吴军此番来势汹汹,陈武、周泰等吴国诸将,皆为吴国一等一的猛将,亲自登陆的孙策,本身也是一员武力超绝的大将。   陆上便罢,关键是水上,两万吴国水军,兵力占了绝对优势,且有了前车之鉴,魏军再想以破军营,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显然已不太可能。   可以说,吴国此次是有备而来,挟着必胜的信心,战力之强,远超上一次的对战。   大殿中,诸将的眉头,正在暗暗凝起。   似项羽、后羿、养由基等大将,哪一个骁勇善战之将,陆上交锋,他们自不会惧怕吴人。   只是在柴桑这等大江边上,在敌人占据着水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免就让他们心里有些没底了。   “大王,吴军来势凶猛,又占有优势,此战只怕不能硬碰硬了,末将以为,当实施坚壁清野之计,据守不战,待我主力步军疫情结束,赶来会合后,再做反击。”这个时候,纵然是霸王项羽,也稍稍有些忌惮了。   众将虽然没有出声表示赞同,但平素好战的他们,没有反对即代表着默认。   “怎么,你们难道不怕了吴人不成!”   陶商不屑的一声冷笑,“你们别忘了,当年官渡之战,袁绍何等之强,咱们都没怕过他们,眼下区区几万吴军,实力远逊于当年的袁绍,你们反倒是怕了吗?”   项羽神色一震,忙是拱手道:“若是陆上交锋,吴军纵有百万之众,羽也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眼下吴人占有水军优势,此番水陆并进,据闻打算用火攻烧我铁锁阵,一旦用火,我军便防无可防,倘若铁锁阵一失,我军就会被吴军截断江路,那个时候,就算我们铁骑强大,只怕也……”   项羽没有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清楚明了。   其余诸将们,除了早已有心理准备的马援和甘宁,皆是点头附合,同意项羽的看法。   唯有张良,此刻却正淡淡而笑,显然,众将还不知道,张良已向陶商献上了破解吴人火攻的办法。   陶商也不点破,却只傲然道:“尔等也太小看本王了,你们以为,本王知道了吴军想用火攻之计后,会无所作为,放任吴军去实施火攻之策吗?”   陶商这一句反问,显然暗藏着玄机,听的众将身形一震,惊喜的目光齐齐望向陶商,显然是听出了陶商的意思,竟似已有应对敌军火攻之策。   大殿中,凝重的气氛顿时瓦解,众将的情绪很快高涨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顾虑,似乎有点犯傻了。   他们恍然想起,追随大魏之王这么久,眼前这位王者,可是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成竹在胸,就必定有万全之策。   而今闻得陶商已有克敌之策,这些原本就骁勇的猛将们,心中残存的疑虑,自是转眼就为陶商的自信所荡平。   樊哙第一个跳了出来,哇哇嚷道:“大王,你有对策就早说啊,那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一个字,干他娘的!”   这话一出口,大伙却都笑了。   “你们笑啥啊,老子说的不对么。”樊哙摸着后脑勺,一头糊水的抱怨道。   张良笑道:“樊大胃,你识不识数啊,你那是一个字吗?”   “嗯?”樊哙愣了一下,竟然真的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干——他——娘——的,好像是四个字哦……”   数了半天,樊哙脸就红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手一摆,叫道:“别管几个字啦,总之就一句话,大王你就说吧,叫咱们怎么打,孙策那小杂毛要是敢登岸,老樊我第一个宰下他的狗头,给大王你当夜壶用!”   樊哙的粗鲁,又引起了众人哄堂大笑,不过,熊熊的战意,也被他一并点燃。   项羽也出班,慨然道:“孙策若敢登岸,羽愿率铁骑直冲敌阵,誓斩孙策!”   他二人这么一叫战,众将纷纷附合,大殿中,叫战声响成一片,猎猎的战意在熊熊燃烧。   看到众将如此自信,陶商也就放了心。   他便拍案而起,豪然一声大笑,“你们这么有信心,本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天咱们就全军尽出,干翻吴狗!”   “干翻吴狗!”   “干翻吴狗!”   大堂中,群情激愤,众将齐声粗口,宣泄着狂烈的战意,狂暴的吼声,几乎将殿上之瓦都震碎。 第五百三十三章 背城一战!   次日,午后时分。   柴桑以东方向,近四万登岸,在水军的掩护下,推进至了柴桑以东十五里的位置。   放眼望去,只见无尽的吴字旗帜,如浪涛一般翻滚不休,林立的枪戟锋刃,直指天空,森森如林。   吴军中军方向,那一面“吴”字王旗,迎风飞舞,彰显着霸绝的傲气。   孙策坐胯战马,身披白银战甲,手中一柄银枪猎猎生辉,鹰目之中,狂燃着必胜的信念。   孙策的自信,自有他的道理。   自他率四万大军,登上南岸之后,一路向西平推而进,连克数座魏军营垒,逼的魏军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了柴桑城一线。   孙策自信的认为,陶商的后撤,是因为他的兵力不足,不敢跟自己的四万大军正面抗衡,不得已而为之。   陶商畏惧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水军实力,从本质上不及自己的大吴水师。   想在长江一线立足,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无论你有多坚固的营盘,拥有再强大的骑兵,也无法做到。   遥望着柴桑方向,孙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口中喃喃道:“陶贼,你终于也尝到畏惧的滋味了吧,你以为你龟缩在柴桑城中,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等本王逼城下寨,待到太史慈攻下你的铁锁横江之阵,本王就可以截断你的归路,到时候,就你要被困在这江南,嘿嘿……”   越想越得意,孙策脸上的傲意,如烈火般熊熊而燃,却很快,被一骑飞奔而至的斥侯,打断了自己的畅想。   斥侯来报,言是前方柴桑城外,发现魏军,正列阵以待。   “背城列阵?莫非陶贼不打算坚守,还想跟我决战不成?”孙策眉头一皱,便喝问道:“出城的敌军有多少?”   斥侯回答,约有一万之众,且皆为骑兵。   一万骑兵!   身为南人,听到一万骑兵,孙策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动,仿佛本能的闪过一丝忌惮。   “一万骑兵,这应该就是陶贼的所有陆军了,看来他是想凭着骑兵优势,在柴桑城外跟我们一决胜负。”身边的庞统分析道。   孙策的脸上,却很快燃起了不屑,眼中也迸射出兴奋,冷笑道:“陶贼要决战,正合本王心意,本王就一口气吃掉他的所有骑兵,将陶贼一举聚歼于柴桑城下!”   眼见孙策如此狂傲,庞统不由又提醒道:“大王,陶贼的骑兵很是了得,他既然敢一战,定然心中握有胜算,这场决战,我军不可小视。”   庞统颇为冷静,未等孙策出口,周泰却傲然道:“士元先生,你可别忘了,这江南之地,非是他北方平原,可以任由他骑兵驰骋。”   庞统一时语滞。   接着,孙策又冷笑道:“陶贼以为,只有他有骑兵,我大吴只善水战而不善骑战,他大概忘了,本王也有一支骑兵可用!”   吴国虽地处江南,没有产马之地,向来素少骑兵,但近年以来,骑兵数量却忽然有了极大的增长。   原因为在于刘备的帮助。   自刘备称雄于幽燕之后,为了利用吴国牵制陶商的部分兵力,便从海上几次跟孙策通好,便从海路上,赠送了孙策数千匹幽燕好马。   孙策正是凭借着刘备的“慷慨”,短短一年时间里,竟然组建出一支规模达四千人左右的骑兵军团。   至于骑将,他孙策虽是南人,但却精通水陆骑三兵种的作战,他自己就是一员优秀的骑将。   正是仗着有四千骑兵,孙策才敢大胆的登岸,无视于陶商骑兵的优势。   左右诸将,无不为孙策的自信所感染,一时斗志大盛。   孙策自信几乎要爆棚,便将手中银枪,向着柴桑方向一指,傲然道:“陶贼轻视我大吴无骑兵,本王就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传令下去,全军推进,今晚之前,本王要重夺柴桑!”   号令传下,四万雄心勃勃的吴军,挟着高昂的斗志,向着数里外的柴桑城杀奔而去。   ……   日近黄昏,风云渐变,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乌云渐布。   方圆数十里之地,都被杀气所笼罩,就连鸟雀都感觉到了杀机,不敢落地。   柴桑城东之外,一万魏军铁骑,背城而立,目光冷峻如铁的凝视着前方。   天地间,一片静沉,除了滔滔江声,就只余下士卒们的呼吸声。   一万将士,鸦雀无声,安静的仿佛是一个人。   中军处,那一面猎猎飞舞的“魏”字王旗下,陶商身着玄甲,手提战刀,目色沉静如山,射向东北方向。   鹰目的尽头方向,他看到了漫漫冲天的狂尘,只见一条粗粗的黑线,正在从地平线的那一头,缓缓的升起。   吴军,正在逼近!   陶商斜望着一眼手中染血的战刀,束紧了衣甲,鹰目暗凝,眼中杀气凛生。   视野的尽头,只见那黑漆漆的线越来越粗,那浓烈的杀气,伴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嗡嗡嗡——   脚下的大地,开始发出微微的抖动,耳边呼起的脚步踏地声,也越来越宏亮。   突然间下,吴军浩大的影像,撞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正前方,四万吴军浩浩荡荡,如铜墙铁壁般,平推而至,绵延数里,转眼就填满了前方的视野。   “吴人的气势很盛啊……”陶商嘴上感叹了一声,却面沉如水,眉宇中看不到一丝惧意。   大魏之王无惧,身边,血战的魏军铁骑将士,跟他一样巍然无惧,面色依旧刚毅如铁。   纵横天下,百战百胜的他们,早已无视任何的敌人,连北地凶狠的胡虏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区区江南之军。   面对着汹汹逼近的吴军,魏军骑士的斗志却更加强烈,那强烈的战意,就如同深海里的暗流,比表面上的波涛汹涌更加凶险。   大地的震颤消沉下去,四万吴军停止前进,列阵于里许之外,形成对峙之势。   “果然有一支骑兵,看来这些年,刘备没少给孙策下血本啊……”陶商鹰目一扫,果然见吴军的左阵方向,看到了一支数千人的骑兵。   陶商事先已收到情报,这些年来,孙策从刘备那些,收到了大匹的战马,已经组织起了一只规模不小的骑兵。   他猜测到,孙策之所以敢来登岸跟他一战,正是仗着拥有这支骑兵。   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   望一眼敌军阵形,陶商心中便有了主意,目光陡然一凝,陡然喝道:“樊哙何在!”   樊哙拱手粗嗓门的嗓了一声:“老樊在此。”   陶商战刀一指,喝道:“本王令我统两千轻骑,绕往敌军后方,不必硬攻,扰乱敌军阵形便可。”   “好嘞,老樊去也。”蠢蠢欲动已久的樊哙,提着杀猪大刀,策马飞奔而去。   陶商目光又于众将中一扫,喝道:“蒙恬何在!”   “末将在此。”早就热血烈燃的蒙恬,慨然而应,拨马出列。   陶商战刀再一指,大喝道:“本王令你率一千铁甲重骑,从中路冲击敌阵,只许进,不许退!”   “末将遵令。”蒙恬慨然一应,拨马提刀而去。   “项羽、后弈听令。”陶商又是一喝。   “末将在。”二将齐声应道。   陶商横刀下令道:“本王命你二将,统余下铁骑,但见敌阵被击破,即刻全军压上,一举荡平敌军。”   “末将遵命。”二将齐声应命。   此战,陶商已调动了手头可以动用的所有精英,包括重甲铁骑和轻骑在内,一万铁骑已全部出动。   号令传下,十几面牛皮大鼓隆隆而起,进攻的号角声骤起,令旗摇动,诸将往来奔走,各支兵马应命而动。   漫天的尘土中,樊哙军已先行一步,飞驰如风一般绕往了吴军后方。   身披重甲的蒙恬,一声冲天怒吼,纵马提刀飞射而出,一千重甲铁骑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向着吴军大营撞去。   一里之外,吴军阵。   此时的孙策,目光仍旧傲然,正冷视着背城列阵的魏军铁骑。   一眼望去,孙策就确定,陶商所有的军队皆已在此。   孙策稍存的戒心就此松懈,陶商并没有伏下什么奇兵,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用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来推平那个让他切齿的仇人。   身后,周泰、陈武、徐盛等诸将个个精神抖擞,战意高涨,巴不得能杀敌建功。   还有那一员须发皆白的楚国归降之将黄忠,此刻,也正横刀立马,脸上流转着复仇的杀机。   今日,他要为刘氏父子报仇雪恨!   孙策的心中,正在暗暗盘算着,该派哪一员猛将为前锋,去摧垮陶商的军阵。   这时,魏阵方向,已经抢先发生了变色。   “大王,敌军先动了。”身边的贴身武将陈武,急是提醒道。   孙策神色一动,举目一扫,果然见,视野之中,魏军旗帜纷飞,一支骑兵从左翼而出,绕往南面,显然是打算抄袭本军之后。   几乎就在同时,中央处,千余魏军重甲骑兵,卷积着漫空的尘埃,汹汹如潮水般向着本军的中阵处冲杀而来,一面“蒙”字大旗,傲然飞舞,一往无前。   陶商竟然是想以骑兵抢先手进攻,一举突破吴军坚不可摧的步骑大阵。   “陶贼,你还真狂妄,竟敢抢先动手……”   孙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敢背城一战就罢了,临战之时,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   旋即,孙策就压住了一瞬的惊讶,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冷笑,在他眼中,陶商所谓的先发制人,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自寻死路! 第五百三十四章 霸王战小霸王   孙策毫不迟疑,即刻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他先命潘璋率几千弓弩手和刀盾后赶往后阵,堵住魏军轻骑的袭扰,又命陈武率余下弓弩手赶往前阵,指挥前军的盾手和枪手,以阻挡陶商重骑兵的正面冲击。   接着,孙策又令凌操和凌统父子,分统中军两万兵马,一旦扼制了魏军骑兵的冲击和袭扰,即刻向前推进,将魏军一举辗压于柴桑城外。   号令传下,众将奔赴各自岗位,四万吴军严阵以待,万分警觉的准备迎接着魏军的冲击。   大地在颤抖,天地在变色,正前方处,一千魏军重甲铁骑,正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一路狂冲而至。   森森的铁戟,漆黑的铁甲,反射着慑人的寒光,一千铁骑,化做一柄令天地变色的巨矛,呼啸着射来。   吴军士卒虽众,皆为身经百战之士,但平素都鲜于骑兵交手,如今面对骑兵正面的狂冲之势,也无不暗暗的捏了把汗。   一百五十步!   转眼间,魏军的重甲铁骑,就冲至了吴军的弓弩范围。   陈武不敢有一丝的迟疑,手中战刀一挥,大喝道:“弓弩手放箭,给老子往死里射魏狗!”   早已将弓弦拉满的三千弓弩手,立时松了弓弦,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呼啸着倾向魏军的重甲骑兵。   面对着如雨而至的箭矢,蒙恬却无半点惧色,狠狠抽打着胯下战马,喝斥着他的铁骑将士继续埋头狂冲。   下一秒钟,箭雨倾落,顿时发出一阵雨打铠甲,钉钉铛铛的声响。   魏军重甲铁骑,配备有厚甲,厚重的铁甲有效阻挡了大部分箭矢的攻击,几轮箭袭下来,只有几十人不幸中箭栽倒马下。   中央处,那巨大的铁矛,冲势依旧不减,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勇往直前的撞来。   魏军重甲骑的防御力,如此惊人,令吴军弓弩手无不变色,就在他们惊骇之时,魏军的铁骑洪流,就已狂撞而至。   骑兵已近,再放箭已无用,到了硬碰硬的时候!   陈武毫无畏色,手中战刀一擎,大吼道:“所有刀盾手,枪戟手听令,不许退一步,给老子顶住敌骑的冲击,谁敢退一步,杀无赦!”   前阵数千持盾的刀盾手,只能强压下紧张的心神,抱着必死的咬牙准备迎接敌人铁骑冲击,后排的枪戟的,也将手中兵器握紧,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下一秒钟,当先百余名重甲铁骑,便是挟着惊雷之势,径直撞向了吴人盾阵。   轰轰轰——   木盾破碎声,兵器的折断声,血肉之躯的惨叫声,瞬息间冲天而起。   一千重甲铁骑,硬生生的撞上了吴军大阵,巨大的冲击力,当先百余名吴军刀盾手,直接就被撞碎撞飞,根本无法抵挡,吴军军阵的正面,立时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这若是换作是荆州军,中央阵形一旦被突破,只怕就地就瓦解了。   吴军的战斗力,却要胜于荆州兵一个台阶。   中路虽被冲破一个缺口,但吴军整座军阵却并未因此而撼动,陈武挥刀在手,喝斥着其余人马,拼死的堵上去,要将缺口封住。   重甲铁骑的冲势虽匈,但吴军数量实在太多,还是没能一举垮敌阵,转眼间,冲势被消,蒙恬和他的骑兵,就陷入了近战搏杀的局面。   就在蒙恬受阻的时候,敌军后阵方向,樊哙的日子也不好过。   潘璋指挥下的吴军,以强弓硬弩,无休止的放箭,不断的逼退驰近的魏军轻骑,樊哙的屡屡扰动,都没能达到效果。   吴军之阵,依旧是魏如泰山。   中军处,扫望着魏军冲击被阻,孙策笑了,脸上的傲然更重,口中冷冷道:“陶贼,你以为本王会不防着你的骑兵么,哼,有胆你继续派出骑兵冲击啊,有多少,本王杀你多少!”   吴军士气越来越旺盛。   而此刻,立马横刀的陶商,眼见己军受挫,英武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忌惮。   要知道,孙策可非是泛泛之辈,吴军也不是纸扎的,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他冲破,那也太容易了。   这一切的不利局面,本就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蒙恬和樊哙二将虽猛,但他们也只是试探之军而已,陶商真正依重的关键,还是在项羽,这员不世的猛将身上。   霸王项羽,才是他真正的确敌利器。   “项羽,还等什么,就让孙策那小霸王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霸王吧!”陶商鹰目陡然射向项羽,厉喝一声。   项羽的热血和骄傲,瞬间被点燃,剑眉怒横,冷绝的杀意陡然喷发,暴喝一声,如金色的流光闪电,狂射而出。   中军处,近五千的大魏铁骑,追随着项羽狂射而出,直扑吴军的右翼方向。   铁骑奔涌而过,卷起漫天的尘埃,几乎将天上的太阳都遮掩。   此时此刻,吴军的弓弩手,已被陶商派出的两路兵马所牵制,此刻魏军主力发动冲击,吴人已没有足够的弓弩手,来阻挡他们的进攻。   而吴军阵形方面,唯有右翼尚牵动,陶商的战术,就是让项羽率铁骑,冲破敌军右翼,便可将敌军阵形全面的摧动。   这关键一击,也唯有项羽才能胜任。   吴军的右翼,本就是薄弱之处,如何挡得住项羽这一冲击。   中军睡,眼见项羽出动,孙策的鹰目之中,陡然间燃起了深深的傲意。   他知道,决胜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陶商已派出了主力骑兵,两军的胜负,就看他是否能挡住这一冲了。   “大王,末将请率骑兵出击,阻挡陶贼的进攻!”这时候,压抑已久的黄忠,慨然出列,向孙策请战。   孙策看了黄忠一眼,便想黄忠乃武道超绝大将,派他出战,倒也可以。   转念孙策却又想,黄忠虽猛,到底是员降将,当此关键之战,把所有的骑兵家当,都交给黄忠,似乎有些托大。   何况,对面率军进攻的,可是项羽,孙策就在担心,黄忠年迈,未必能挡得住。   思绪飞转之下,孙策即刻打消了派黄忠出战的念头,手中银枪一横,傲然道:“那项羽号称霸王,本王今天就叫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霸王!”   喝罢,孙策傲气狂燃,一声长啸,纵马舞枪,射出了大阵。   身后,近四千吴军骑兵,见得他们的大王出动,也轰然列阵,追随着孙策杀了出去。   黄忠见孙策心高气傲,非要跟项羽争霸王之名,竟然亲自上阵,便也只好叹息一声,按兵不动。   四千吴国铁骑,滚滚如潮水一般,斜刺里冲向了项羽所统的魏军铁骑。   孙策这是心有不服,要以骑对抗以骑对骑,用一场正面骑兵交锋,来打破魏军陆上无敌的神话!   吴军前方,策马狂奔中的项羽,眼见得吴军骑兵倾巢出动,脸上不由浮现出霸绝藐视之意。   当他看到那面“吴”字王旗,知道竟是孙策亲自出马之时,更是不由狂笑道:“好啊,孙策,你来的正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配拥有霸王之号!”   项羽热血狂燃,纵驰胯下战驹,舞动着手中金枪,金盔金甲,如天光流火一般,狂射而上。   旷野之上,两支骑兵呼啸着扑向对方,那隆隆的铁蹄之声,直令天地肃杀。   几秒钟之后,苍穹之下,两支硕大无朋的巨矛,轰然相撞。   那瞬间的相撞,就仿佛是天地之间,两颗职星碰撞在了一起,掀起的震天巨响,令天地都变色。   刹那间,惨叫声,人仰马翻声,兵器撞击之声,响成了一片,双方士卒的耳膜中,皆为刺耳的轰响声填满,震到心神动荡。   铁骑洪流中,项羽一马当先,手中霸王金枪狂卷而出,漫空的飞血染红了征袍,踏血而过。   枪锋过处,一命不留!   金光笼罩下的项羽,俨然如一名下凡的天神,斩灭任何敢阻挡他的生命,直奔吴军的王旗处冲杀而去。   乱军中,孙策同样是霸道无人能挡,手中银枪溅起漫空的白银之影,光射过处,数不清的魏军骑兵,被他刺落。   两支铁骑交错而过,尘与血的大雾将他们包裹其中,昏黄的血雾中,马嘶人嚎不绝于耳。   正霸道狂杀的孙策,蓦觉一股杀气袭来,斜眼一瞟,只见一道金色的流火,穿破乱军,正向他狂扑而至。   那金甲之将还未杀至,孙策就感觉到,空前绝后的强大杀气,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而来。   魏军阵中,能有如此杀气者,除了项羽,还能有谁!   “项羽匹夫,本王就会一会你,看你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拥有霸王之勇!”孙策的斗志反被激起,狂啸一声,拍马舞枪,傲然迎战而上。   两骑如飞而至,两道流光,枪锋如电,眨间相撞。   吭!   金属激鸣的巨响直灌耳膜,飞溅的火星灼人眼眸,天地间,迸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盖过了一切的声音。   错马而过的项羽,身体只是微微一动,胸中的气血也只是稍稍波动,轻吸一口气,便被他轻松平伏下去。   饶是如此,项羽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惊讶。   他是惊讶于孙策的武道之强,超出了他的想象,竟是堪与关羽陶商之流相提并论,武力至少也在97左右。   回马之际,项羽脸上掠起一丝欣赏,但更多的,却依旧是傲然,他枪锋指向孙策,冷冷道:“孙策,你武道不弱,果然不愧于‘小霸王’之号,可惜,你这个小霸王,终究不是本将霸王之敌!”   话音方落,项羽二话不说,纵马舞枪,再度如电光般射出。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大魏陆战,天下无敌!   一招交手后,孙策的身形却是猛的一震,胸中气血翻滚,强吸了一口气,方才压制住激荡的气血。   这一招过后,他方才震惊的意识到,项羽的武道,竟似在自己之上。   纵横江东,自问武道无敌,就连孙策也要稍逊一分,却没想到,今日竟逢如此强劲的敌手。   眼前,这个冒充项羽之名的家伙,武道之强,竟是达到了骇人的地步!   “项羽……他的武道,竟然真的堪比项羽,此等人物,怎么会甘心屈居于陶商之手?”   就在孙策惊骇时,项羽铁塔般的身躯,已瞬息撞至,手中一柄金色的大枪,狂击而出。   破风声中,金色的重枪电射而出,锋刃处,仿佛吸尽了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真空处填射而来,形成了一道金色的涡流,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撞向孙策。   这一招,威势无双,实为惊天一击。   孙策却被激起了斗志,怒吼一声,手中银枪也狂扫而出,平举于前,狂澜巨浪般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射似的涡流直刺而出。   这一击,同样是孙策的雷霆之击。   乱军血雾中,但见一金一银,两道流光袭卷而过,光影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竟将周围混战的两军骑兵,如蝼蚁般掀翻。   轰!   两骑在瞬间再度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遍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震荡。   第二招交手,孙策身形剧烈一震,只觉排山倒海般的狂力,顺着枪锋直灌入身体,强蛮之极的冲击力,如同沾了水的皮鞭,直抽得他五腑剧痛,胸中气血更是翻滚如沓。   瞬间,孙策傲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第二招交手,他终于体会到,项羽的名不虚传,其武道,确在自己之上。   拨马回身的项羽,身形只不过是微微一动而已,气息没有任何的激荡,不愧是满百的武力值。   两招交手,高下已判!   孙策武力虽强,却也不过是陶商关羽之流,又岂能跟项羽这满百的武力值,相提并论。   “孙策,我就让你瞧瞧,真正的霸王之勇吧,哈哈哈——”   杀至兴起的项羽,竟是一声狂烈的大笑,拨马转身,手中金色流光,如空的流星,四面八方的轰向了孙策。   傲如孙策,虽明知武力不及项羽,却被激起了怒意,拼力反击迎上。   金银两道流光之影,转眼间便缠斗在了一起,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四溅的怒涛之力,只将周遭的地面刮出道道的沟痕。   那两柄大枪,掀起漫天的尘土,四五丈之的范围,都被那二人外射的压迫力所波及,左右激战的两军骑士生恐被误伤,只有本能的向旁退缩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走过二十余招。   项羽信心越战越烈,层层叠叠的枪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枪接一枪的攻出,每一枪出手都是大开大阖,正气雄浑,极尽霸道。   项羽满百武力值虽强,但孙策也非弱者,到底也与陶商关羽武力相当,短时间内也不至于败北。   心高气傲的他,倾尽了全力,将手中一柄银枪舞如漫天梨雨,虽然气势上为项羽所压制,但招势上却勉强能跟项羽一战。   绝顶高手间的交锋,若不走百余招,又如何能分出胜负。   可惜,这场战斗,并非只是斗将那么简单,就在他二人狂战之时,这场骑兵对冲的形势,已发生了变化。   孙策自己是强,勉强可以跟项羽比拼几招,但不意味着他麾下的骑兵,也跟陶商的骑兵一样强。   骑兵的战斗力,不仅仅是拥有骑兵,就能够成变精锐的骑兵,更重要的是,必须经过实战,以及大量的训练,方才能成就战斗力。   孙策尽管有四千骑兵,但在南方这种丘陵地带,不利于骑兵奔驰,很难得到强有力的训练,且并未经过什么强手实战的交锋。   所以吴军骑兵数量虽相当,但战斗力却相当的低。   陶商的大魏铁骑则不同,乃是天下最锐锐的铁骑,无论是西凉铁骑,幽燕铁骑,还是并州铁骑,乃至匈奴铁骑,都曾与之交锋。   而且,在与这些天下精锐骑兵交战,陶商的大魏铁骑,竟然还统统都获胜。   可以说,陶商的骑兵不是最多,但却是天下最精最强!   至于吴军的骑兵,在大魏铁骑之士的眼中,简直如同小儿科一般,岂堪一击。   这般两支骑兵军团的对冲中,魏军无论是斗志,自信心,还是实力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片刻间,吴军便被冲到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很快就落入了下风,片刻间,吴军的骑兵们很快就丧失了斗志,惊恐的他们开始四处溃奔。   吴军这般骑兵一溃,吴军阵的右翼方面,顿时便破绽大开。   陶商目光敏锐,立刻就看到敌阵破绽,当即挥动余下两千铁骑,全军压上,冲向敌军破绽处。   后羿率领下,两千铁骑压上,加入到了辗压的队伍中,魏军骑兵们士气大涨,蜂拥向着敌军的右翼方向杀去。   几秒钟后,魏军铁骑,便如滚滚狂流一般,撞入了敌军右翼,一路冲击辗杀,将吴军就此冲溃。   一翼崩溃,牵动全身,整条吴军战线,全面的瓦解,四万吴军是破绽百出,全线崩溃。   与项羽激战的同时,孙策分神看到,自己前一刻还稳如泰山的军阵,后一刻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他眼看着魏军铁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的辗杀自己的将士,孙策心中是悲怒万分,越战越是心惊胆战。   “可恨,我的四万大军,竟然就这样被陶贼给……”孙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恼。   他终于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太过自己,小瞧了陶商那一万铁骑的真正战斗力,盲目的登岸与陶商一战,如今却落到这般落败的境地。   这也难怪,孙策自入江南以来,可以说是战无不胜,轻轻松松就扫平了江东,建立了大魏。   实际上,他并未与真正的强者交手。   前番赤壁一役,乃至于柴桑失陷,虽然败了,但他内心之中却一直不肯承认,只认为陶商是胜于侥幸。   所以,此次他平定山越之后,兵力爆涨,才过于的自负,自然而然的就滋生了骄傲的情绪,狂妄的敢登岸跟陶商一战。   狂妄如他,却忘了,陶商可是纵横北方,陆上战无不胜的存在。   可惜,已经晚了。   樊哙、蒙恬,两路魏军已冲入了敌阵中,四路铁骑,四面八方的狂冲狂突,肆意辗杀敌军。   只顷刻间,四万吴军的庞大军团,如受惊的羔羊一般,只能任由魏军宰割。   陈武所统的前军,被蒙恬所统的重甲铁骑,终于被冲破,万余吴军组成的刀盾阵,便如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般,一点被击碎,整面墙便四分五裂。   蒙恬突入敌阵,战刀无情的收割人头,跟随的重甲铁骑,如潮水般的涌入破碎的敌阵,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惶乱的吴卒。   蒙恬如黑色的流光般,破开一条血路,直向陈武杀去。   陈武不得已之下,只能举刀相迎,两员武将,在乱军中杀成一团。   陈武的武力值,不过是八十出头,焉能敌得过蒙恬90以上的武力值,几招之间,便是落尽下风。   而吴军处于败溃之势,左右军卒望风而溃,陈武身为武将,精神更是遭受重创。   九招交手,陈武完全被蒙恬压制,战到手足无措,心中大惧,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便往东面逃去。   蒙恬击退陈武,斗志如狂,率领着重甲铁骑一路辗杀,无情的追击败溃敌军。   乱战中的孙策,更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吴”字王旗,竟然也已被斩断。   王旗一落,吴军残存的意志,就此崩溃,数万吴军丢盔弃甲,拼命的望着江边奔去。   眼见孙策王旗被斩落,项羽信心更是大作,手中霸王金枪如雷霆般击出,正大雄浑的霸王枪法,层层叠叠的射出,战力陡然剧增。   而孙策眼瞅自家数万大军瓦解,心中却是透心的凉,越战越是焦虑不安。   这个时候,孙策方才清楚认识到,魏军的陆战能力,是有多么的强悍,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他精心训练出来的骑兵,竟然当不起魏军的一冲,他原以为可以压制魏军的法宝,反而成了兵败的主要软肋。   “可惜,本王太过自信了,不该啊,真是不该!”孙策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惭愧,残存的丁点傲气,就此瓦解。   精神上遭受打击,导致孙策的枪法渐乱,不出十合,便是被项羽全面压制,在那咄咄逼人的霸王枪锋下,只能是穷于应付。   左右士卒越战越少,项羽的攻势却越来越强,孙策枪法渐显凌乱,气势降至冰点,已渐有不支之势。   “项羽这厮,武道强到这般地步,我若强行再战,只能是死路一条,不行,我孙策绝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孙策心中惧意一生,也不敢再犹豫,尽起全身之力,急攻几枪,瞅得空隙拨马便走。   见得孙策想溜,项羽一声狂笑,厉声讽刺道:“孙策小子,今日若无胆败走,就把自己小霸王的名号去掉,从今往后,天下再没有小霸王之名!” 第五百三十六章 杀到孙策惊魂丧胆   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   面对项羽如此羞辱,直令孙策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敢稍有逗留,只得拨马狂奔。   身后,陶商见项羽已胜,更是战志狂烈,挥纵着大军,一路追击。   今日一战,陶商不仅要获胜,还要杀了孙策。   只要能诛杀了孙策,吴国群龙无首,便将陷入土崩瓦解的地步,他所赢得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一场胜仗,而是决定性的胜利。   那之后,他就可以趁势挥师东进,顺流而下,直逼建业。   至于孙策之弟孙权,就算被吴国文武,临时的拥戴为新王,在这种危势之下,凭着孙权的能力,也休想阻挡自己灭亡吴国的铁蹄。   当下,陶商便催动着得胜的将士,一路向着江边汹汹追去。   长江之上,韩当正统领着百余艘战船,游弋于江上,眼瞧见孙策兵败,惊骇之下,急令小船靠岸,接应孙策上船。   数百走舸驶达岸边,成千上万的吴军士卒,蜂拥至江边,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只怕晚了半步,上不了船,被魏军追上无情辗杀。   片刻后,孙策也带着一众败兵败将,赶到了岸边。   举目一扫,只见江边已拥挤不堪,到处是争相逃命的士卒,把孙策给堵在了后面,无法及时上船。   而在身后不足里许后,狂尘冲天,魏军的铁骑正狂追而至,用不了一刻时间,就将追到。   时间紧迫,孙策再上不了船,就要被逼死在这江边。   这关键时刻,周泰站了出来,扬刀大叫道:“亲兵队听我号令,谁敢阻挡大王上船,格杀勿论!”   说着,周泰便大步上前,挥起一刀,将一名拥挤在前边,阻挡孙策的吴卒,砍翻在地。   孙策眼见周泰,竟在向自己的士卒下杀手,一时间也震惊住了,想要出口制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暗叹了一声,皱着眉头任由周泰。   有了孙策的默认,身边的几百亲兵刀,拔出刀来,那些慌乱的军卒毫不留情的斩杀,连杀了数百人,从江滩杀上了船边,生生为孙策斩出了一血腥的逃生之路。   “贾华,速去率一队亲兵,挡住敌贼,为大王上船争取时间!”周泰舞刀的同时,大叫道。   那贾华也是孙家死忠,听周泰这么一喝,二话不说,就算七八百的亲兵队回身,去阻挡魏军追击。   吴军身后,陶商已率大股铁骑,蜂拥追至。   仗着项羽之威,杀退了孙策,陶商亲自上阵,一路望着孙策的王旗直追而来。   当他杀近江近之时,才发比及杀近江边时,却意外的发现,前路为数百列阵的吴军所封。   吴军数万大军都已溃散,这个时候竟然有一支兵马未乱,胆敢挡他去路,陶商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孙策精锐的亲兵。   “区区几百兵马,就想挡住本王的铁蹄吗,笑话,本王今天正好杀个痛快!”   策马狂奔中的陶商,非但没有一丝停留,反是放声狂笑,豪气冲天,猛一夹马腹,如黑红相间的烈火般狂袭而上。   陶商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滚滚铁蹄,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践起漫天的血泥。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他胯下战驹奋然响起,陶商如天神一般,竟然列阵的吴军步兵头顶飞过。   这等天神下凡般的气势,瞬息间,就把那几百本就斗志低落的吴卒,吓到神魂几散。   贾华也神色惊变,却又强鼓起勇气,大叫道:“大吴的男儿们,拿出血性来,挡住陶贼!”   在贾华的喝斥之下,惊恐中的吴卒只能强鼓气勇气,纷纷举刀向前吹去,只是,他们身法已慢,未等出手,陶商手大刀已如磨盘般,当空扫落。   咔咔咔!   震天的碎裂声骤起,惨叫声紧跟而起,数不清的兵器和敌卒的肢体,被轻松松的斩为粉碎。   惨叫声中,陶商纵马落地,借着强劲的冲势,向着迎面而来的贾华撞去。   此时的贾华,已完全陷入了惊恐之中,仿佛为陶商那巍巍的杀气所慑,惊惧之下,只能本能的举刀相迎。   那一刀尚未出手,陶商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流光,以迅雷之势,从他身前闪过。   噗!   手起刀落,贾华的人头便被斩飞上了半空。   区区68的武力值,如何挡得住陶商这接近90的武力,全力之一击之下,自然是被秒杀。   眼见大魏之王从天而降,一招秒杀他们的主将,残存的几百吴卒,斗志就此瓦解,纷纷溃散。   而这个时候,追随在陶商身后的大魏铁骑,已如潮水一般,汹涌冲至,如摧枯拉朽一般冲垮了敌阵。   铁骑将士,肆意的斩杀,血雾漫空,一颗颗人头四散横飞,转眼间,便将这一众敌卒斩尽。   不过,贾华还是凭着自己的死,为孙策登船争取到了时机。   当陶商杀尽这班吴卒,冲至江边时,孙策已然逃上了走舸,向着江心舰队逃去。   四万奔散的吴军,有一半涌至了江边,却有一万多人未能及时登船,这些来不及登船的敌卒,就此成为了魏军辗杀的对象。   惊恐的吴卒们,生恐死在魏军刀下,纷纷的开始跳入江中逃命,只是此间江水太急,纵然是习于水性的吴卒,也未能在大江中持久,除少部分幸存者被自家的走舸救起,其余不是被江涛卷溺而去,就是被岸边的魏军射杀。   日近黄昏,当杀戮接近尾声时,整条江岸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一片,沿江一线伏尸无数,半边的江水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   陶商驻马江岸,俯看着那修罗杀场,藐视着逃入江中的吴人,布满血丝的眼眸中,迸射着冷绝。   杀的痛快的魏军将士们,则各自挥舞着兵器,兴奋的呼喊,向着逃走的敌人耀武扬威。   此刻,逃上了斗舰的孙策,却是失魂落魄,灰头土脸。   他只能默默的立于船边,紧紧的攥起拳头,远望着南岸血腥的画面,脸色铁青,恨到咬牙切齿。   不光是他,身边那些逃出生天的吴军诸将,也个个是心有余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大王,太史将军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情况,还在向敌军铁锁阵进攻,只怕陶贼也早有准备,不如叫他们速速撤兵,免的也遭大败。”庞统蓦然间想到什么,急是提醒道。   听得此言,孙策那原本灰暗悲愤的脸上,却骤然掠过了一丝兴奋。   他蓦然回首,激动地笑道:“士元你不提醒,本王倒是忘了,本王还有子义这一路兵马,要是他们能攻破陶商的铁锁阵,这一仗就算本王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最终获胜的,还是本王!”   此言一出,庞统神色立变,急道:“陶商敢跟我们决战,分明是早有准备,只怕他铁锁阵那里,也已布下应对之策,太史将军若再强行进攻,只怕会让我军再遭一败呀!”   这一瓢冷水一泼,孙策那丁点兴奋转瞬即逝,立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情绪立刻凝重起来。   思索片刻,孙策面露慌意,急道:“士元说的对,陶贼必然已有准备,本王不能再遭一场败仗了,速速传令给子义,叫他即刻撤兵,不得对铁锁阵再进攻!”   号令发下去,韩当急是安排斥侯,以走舸飞驰往上游,去制止太史慈的两万水军,去进攻魏军的铁锁阵。   可惜,孙策的诏令,还是晚了一步。   上游十余里处,一次再次针对魏军铁锁阵的进攻,已然开始。   楼船巨舰上,太史慈冷峻的目光,正冷冷注视着上游江面上,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铁锁阵。   几天之前,正是那道铁锁阵,还有敌将马援,令他和贺齐在此威名扫地,大败而败。   今日,再度来攻,太史慈是报着复仇的决心而来。   “这一次,我一定要洗雪耻辱,马援,甘宁,我不会让你们再猖狂下去了……”太史慈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发出了重誓。   敌阵已近,太史慈再无犹豫,大喝一声:“全军进攻,摧破敌阵!”   嘹亮的号角声“呜呜”吹响,旗帜如怒涛般翻滚,数百艘战舰,两万吴军汹涌而上。   太史慈、贺齐和老将黄盖,各率一支分队,兵分三路,向着魏军铁锁阵,全面的杀奔而去。   这一次的进攻,吴军吸取了前次失利的经验教训,士卒们已配备了厚厚的坚盾,组成了坚固铁壁,以抵挡魏军破军营的强弓硬弩。   前排的盾手开路在前,后排的火手们,则准备好了火油、硝石之类的易燃物,只等战舰靠近,便放烧毁敌船。   从兵法上来讲,采取火攻,要么需有风势,要么就要借助顺流之势,以身居逆流的位置用火攻,乃是兵家大忌。   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一放火,固然能烧到敌舰,但着火的敌舰顺流飘下来,反而极易将自家的舰船也烧着。   不过,眼下魏军战船,皆被铁锁固定在江上,就算被烧毁也无法立刻向下游漂去,等到铁阵锁破,魏军的火船能够向下游飘去时,吴军已有足够的时间退往安全之处。   火烧敌阵,全身而退,这就是太史慈此战的目标。   两万吴军将士,个个信心十足,报着复仇之心,逼近魏军铁锁阵。   魏军首先发动了箭袭,以阻击吴军舰队逆江而上,接着吴军也以箭矢反扑,双方互以箭矢压制对方,却谁也压不住彼此。   几百艘吴舰迎着箭雨,逆流而上,在付出了几百余人的代价之后,终于艰难的迫近了敌人的铁锁阵。   只要他们再前进不足百步,就可以放火烧船,完成这场复仇之战,烧掉铁锁阵,打通西进的道路,彻底的夺取长江的制水权,把陶商隔绝在南岸。   吴军离胜利,就差一百步的距离。   便在这关键时刻,太史慈那本是洋溢着自信的脸,陡然间闪现出惊异之色。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不光是太史慈脸色惊变,贺齐、孙策等吴军诸将,以及两万吴军士卒,无不色变。   距离已经足够近,他们终于看清了魏军铁锁阵全新的面貌。   今日的魏军战船,已有了极大的变化,所有舰船的外层都涂了一层厚厚的湿泥巴,船上的魏军士卒,还在不停的给泥巴上泼水,以确保泥巴始终是保持着湿的状态。   太史慈原本准备用火攻之计,烧了魏军的战船,却没想到,人家已经给战船涂上了一层湿泥巴“护甲”,这样一来,他还怎么把魏船点燃?   “可恨,原来陶贼早料到我们会用火攻,竟然早做准备?”太史慈又惊又怒,咬牙切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铁锁阵上,马援却笑了。   他精通于水战,早在陶商张良算出吴军要用火攻之计时,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克制火攻的办法。   今日,没想到吴军真的前来想要用火攻,简直是自取其辱。   “太史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玩火……”望着冲来的敌军,马援没有一丝忌惮,冷笑着注视着敌方。   这个时候,吴军战舰已收不住速度,很快都撞上了魏军的战舰。   正常情况下,太史慈就该下令,全军冲上魏舰,放火烧船了,可这个时候,他却一时失了分寸,任何命令都没有下达。   魏军已有准备,这火他是放不成了,登船强行一战,破军弩营的惊魂尚还未尽,尽管他的士卒今日配备了大盾,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挡得住破军营重弩的狂射。   一时间,太史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太史慈犹豫不决时,身后方向,传来了己军的金声,数艘斥侯船飞驰而来,摇动着信旗,下令让他们撤兵。   “难道说,大王的陆上交锋,竟然先败了?”太史慈心头咯噔一下,脸上的惊色更重了。   心情不安的太史慈,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弃了进攻,听从孙策的命令,下令诸舰撤退。   斗志昂扬而来的吴军,此刻却只能惊魂失措,匆匆掉转船头,灰溜溜的向着下游逃去。   见得吴军一撤,马援立时明白,必是陆上陶商的陆战已胜,顿时兴奋万分,大叫道:“大王已胜,兄弟们,用我们的箭矢,欢送吴狗吧!”   这号令传下,大魏将士们士气大盛,弓弩手们纷纷冲上舰首,一支支利箭如惊起的飞蝗一般,铺天盖地般的倾向撤退的吴军。   漫天的箭雨下,吴人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皆是龟缩在舰墙之下,惊恐不安的祈祷着自己别被射中。   身后,除了嗡鸣的箭声还,回响着魏军震天的畅快笑声。   ……   当天,这场水陆两国交锋,以陶商大获全胜而结束,孙策损兵近有一万,率败兵退往了下游的彭泽城。   大胜之后,陶商自然是大赏三军,尽取酒肉犒劳诸将士,整个柴桑的水旱诸营,都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之中。   一连数天,魏军将士都沉浸于欢庆之中,日日酒肉不断。   不过,陶商在庆贺的同时,却在时刻关注着孙策的最新动向。   很快,那些散布于吴国的锦衣南卫细作们,便将吴军最新动向的情报,如雪片一般,一道接一道的送到了柴桑苏秦的手中,再由苏秦交到自己的手上。   陶商原本以为,孙策在经历此败之后,会退还建业,去舔食伤口。   这样一来,他就能抽身西进,先去击退了进攻江陵的蜀国大军,再等到主力步军疫情结束后,以十万大军顺江东下,前去扫灭吴国。   陶商的计划是这样,但显然,孙策并不打算配合他。   兵败的孙策,非但没有选择退兵,还从合肥一线,周瑜那里抽调了五千兵马,赶赴彭泽增援。   看孙策这架势,似乎是不夺回柴桑,誓不罢休,打算跟他在这里耗到底了。   不过,陶商却也知道,孙策这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如此。   原因很简单,就在于柴桑太重要了。   眼下陶商新得柴桑,还没有站稳脚根,若是给陶商收取人心,坐稳城池,解除了西面蜀国的威胁之后,便可以十万大军顺流攻入他吴国。   而且,合肥一线,乐毅的两万淮南兵团,还将对他的吴国,进行两面夹击。   也就是说,魏国用于灭吴的军队,将达到十五六万之多。   就算孙策平定了山越,将国力压榨到极限,也最多也只能拼凑出七八兵马而已。   兵力上处于劣势,水军方面,魏军的水战能力,似乎也在渐渐赶上吴军,孙策很清楚,若不夺还柴桑,他就有覆国的危险。   所以,他必须要拼尽全力,趁着蜀军未退,陶商主力步兵尚被疫情困扰,无法赶来柴桑之前,夺回柴桑重镇。   陶商当然不会有所畏惧,他已做好了准备,再次迎战孙生的垂死一击。   而且,他还有黄月英所献的秘密武器,正在星夜赶工的打造之中,只等关键时刻,就可以投入到战场,给孙策致命一击。   ……   彭泽城,吴王行宫。   巨大的火把,将整个大殿,照得是耀如白昼,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摇动,就像是他们此刻的心情。   太史慈、韩当等吴国诸将,皆肃立在两侧,脸上闪烁着几分不安。   死一般的沉寂,一种失败主义的黯然情绪,在众人间如瘟疫一般传染着。   这时,殿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众将寻声望去,却见大门处,一脸铁青的孙策,带着阴沉的怒气,大步走入堂中。   太史慈等人纷纷躬身施礼,低头之际,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内心中皆是涌动着几分不安。   柴桑的大败,深深的激怒了他们这位心高气傲的吴王,这会孙策正处在气头上,大家伙都怕惹到孙策,被牵怒到。   如今眼见孙策一脸冷峻而来,太史慈等将,心中岂能不暗生惧意,只怕孙策余怒未尽,对他们做出惩罚。   片刻间,孙策高居上座,环视着众人,一脸的不怒自威,看似有问罪的迹像。   太史慈忙是上前,拱手道:“臣进攻敌军铁锁阵失利,请大王降罪。”   他主动请罪,反倒令孙策的怒气,就此平伏了几分,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子义起来吧,胜负乃兵家常事,这一战失利怪不得你。”   太史慈暗松了口气,这才敢直起身来。   啪!   孙策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把众将震的身形又是一颤。   扫视着诸将,孙策阴沉沉道:“陶贼欺人太甚,接连用诡计击败我军,本王已经彻底被他激怒,从现在起要,本王开始认真对付他了,希望尔等也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不击溃陶贼,夺还柴桑,本王绝不退兵!”   孙策的训话,饱含着愤怒与慷慨,阶下诸将原本不安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猎猎的豪情在重燃,复仇的怒火在大堂中迅速的滋生。   “破陶贼,夺柴桑!”愤怒之下,太史慈第一个挥动着拳头,咆哮响应。   这一声怒吼,如一星火苗一般,迅速的烧成了燎原之火。   “破陶贼,夺柴桑!”   “破陶贼,夺柴桑!”   阶下处,陈武、韩当、周泰等吴国众将,如发狂的猛兽,尽皆激怒的宣泄着愤怒,复仇的吼声冲刺着所有人的耳膜,直震得每个人耳中都嗡嗡作响。   孙策扫视着战意昂扬的诸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即,孙策便传令下去,命各军稍作休整,准备来日再溯江西进。   这一次,孙策用庞统之计,将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不再进攻铁锁之阵,或是挥军直取柴桑城,而是先要攻破柴桑城东的水营,在南岸站稳脚根,再稳步推进。   结束了这场动员,重新鼓舞起众将的士气,孙策方才拂退众人,还往后府去休息。   一进后认,便看到十余名红衣女兵们,正在府院中操练,看到孙策到了,纷纷拜见。   “这个丫头,就是不听话……”孙策眉头顿时一皱,大步的进入院中,抬头一扫,果然瞧见了自己那位妹妹孙尚香。   “王兄,你回来啦。”孙尚香瞧见了孙策,把手中大枪扔给了女兵,像小鸟一样扑了上来。   孙策就板着脸训斥道:“尚香,你是怎么回事,为兄严令你不得离开建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偷跑到前线来!”   “王兄,你别生气嘛。”孙尚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却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其实我是大大方方从建业出来的,我可不是偷跑出来,你可别冤枉我。”   孙策无奈的苦笑了,便知自己这位王妹,自幼被骄宠过度,建业那些守将们虽有自己的王令,她要出城,又怎敢阻挡。   当着那些女兵在,孙策也不好直接训她,便将那些女兵屏退,一会功夫,院中就只余下他兄妹二人。   孙策便拿出做兄长的气派来,板着脸道:“尚香,你这一次也太不该了,彭泽乃前线重地,为兄正在这里跟陶贼交手,岂能容你来胡闹,你赶紧听话,给我速回建业去。”   “这么凶做什么嘛……”孙尚香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抱怨道:“人家千里迢迢赶来这里,还不是想为咱们孙家做一点贡献,帮王兄你打魏人,宰了那个陶商小贼。”   孙尚香这番话,既是让孙策感动,又为她的狂妄无知而哭笑不得。   “你呀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狂妄的性格。”孙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叹道:“那陶贼可是一代枭雄,连为兄都不敢小瞧他,就凭你,也敢夸口要杀他,你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尽管孙策对陶商恨之入骨,但孙策到底也有几分英雄之气,对于陶商,除了恨之外,还有几分英雄相惜之意。   孙尚香却不同,她虽自幼喜好舞刀弄枪,被吴人称为“弓腰姬”,看起来很霸道,实际上却并未有什么实战,只是自以为自己厉害罢了。   被宠惯了的她,在吴国可以说是“无法无天”,没人敢惹,哪怕是太史慈见了她,都得假装不是对手,所以她便不知天高地厚,连陶商也敢不放在眼里。   一听孙策如此忌惮陶商,孙尚香俏脸上便扬起一抹不屑,嘟着小嘴冷哼道:“王兄纵横江东,无人能敌,那是何等的豪情胆略,怎么听王兄这话,竟然这么忌惮那陶贼,莫非是吃了他几场败仗,被他打怕了不成?” 第五百三十八章 拖延战术   不愧是孙尚香,整个吴国上下,也只有她敢这么讽刺孙策,纵然是吴太后,都不会这么跟孙策说话。   孙尚香的这番话,顿时刺激到了孙策,眉头立时一凝,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冷傲道:“我孙策生平还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我会怕那陶商?真是笑话!”   “这样啊……”孙尚香小嘴上扬,美眸中掠过一丝狡黠,便抓着孙策的手,用崇拜的口吻道:“这就对了嘛,我的王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那陶贼,还会怕妹妹我呆在这里,会被那陶贼伤害不成?”   孙策一怔,这才发觉到,自己落入了自己妹子的“圈套”之中,被她无意之间使了激将法。   “你这个丫头,竟然敢给你王兄设套!”孙策手指点了下她脑门,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这话一出口,意味着孙策已不再打算赶她回建业。   孙尚香当然是欢喜万分,便拍马屁道:“还是王兄对我最好,王兄你放心吧,有小妹在,早晚帮你杀了那个陶商。”   眼见孙尚香夸海口,如此小瞧陶商,孙策不免又有些担心,怕她太过冲动自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便板起脸,郑重其是的叮嘱道:“尚香,为兄可以让你留下来,不过有言在先,你只能呆在彭泽城中,绝不可擅自出城,否则为兄一知道,就是绑也立刻把你绑回建业,你知道吗!”   “知道啦,真是的,比母亲还能唠叨……”孙尚香不情愿的点点头,小嘴嘟囔嘀咕着。   孙策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再板着张脸。   “王兄啊,我在建业都听说了,那陶贼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几次三番的耍诡诈,你要是活捉了他,千万可不能轻易的杀了他,一定要交给小妹,让我来好好的折磨死他!”   孙尚香又在夸下海口,那口气,仿佛孙策拿下陶商,只是板上钉钉之事,美眸中更是泛起几分狠色。   “交给你?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被妹妹这么一吹捧,孙策眼神中也掠过一丝得意,愈发的自信。   孙尚香便咬着碎牙,搓着拳头道:“我要先在他身上割上一百刀,然后再把他的手和脚都剁了,最后把他泡在鱼塘里,让鱼把他活活的啃死,王兄你觉的怎么样。”   孙尚香这番话,把孙策都听的起鸡皮疙瘩,忍不禁打了个冷战,但看他那小妹,却越说越激动,好像根本不觉的自己的手段残忍。   “这个小妹,将来谁敢娶她啊……”孙策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叹息摇头。   “怎么样,怎么样,王兄,我说的办法好不好啊?”孙尚香便摇着孙策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   孙策没办法,只好道:“好好好,小妹你的办法太好了,为兄要是抓住了陶贼,一定交给你来处置。”   “真的呀,其实我还有好多手段呢,王兄你听我跟你慢慢讲……”   ……   柴桑城。   大堂中,陶商高坐于上,闲品着小酒。   阶下,苏秦正念着从彭泽发来,关于吴军动向的最新情报。   “据锦衣南卫细作所报,孙策已从合肥抽调了五千兵马,彭泽一线兵力恢复到了五万五千之众,很可能几天后就会发兵,再次向我柴桑杀奔而来,这一次,吴军进攻的目标,很可能将是我军水营……”   大堂中,众将听着这份情报,气氛立时又紧张起来。   陶商不得不说,孙策这次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哪怕冒着合肥兵力不足,周瑜不敌乐毅的风险,也非要把柴桑城给夺回来。   而且,在得到了五千兵马补充兵,孙策水军数量,再次达到了五万五千,在数量上,依旧占据着优势。   “大王,孙策此番放弃攻我铁锁阵,改攻我柴桑水营,确实是明智之举,不可轻视。”   马援第一个站出来发言,接着又拱手道:“听闻汉津方面,我步兵军团的疫情已得到控制,至少有两万人已经恢复了战斗力,不如把这两万生力军,尽快调到柴桑来吧。”   马援虽在水战上,屡胜孙策,却也不敢小视,向陶商提出了增兵。   陶商沉思片刻,却拂手道:“传令下去,把那两万主力步兵,统统调往江陵,交由伍子胥指挥,去对付蜀军。”   此言一出,马援神色微微一变,张口欲言,却又蓦然明白了陶商的用意。   陶商这是想用这两万步兵,前赴江陵,一举击退蜀国的进攻,江陵之危一解,伍子胥的水军才能抽身而出,大举东下。   马援的提议被拒绝,项羽又道:“大王想先击退蜀军是不错,不过羽还知道,伍子胥在巴丘还留有三千水军,既没有参加江陵之战,也没有来柴桑,一直处地闲置状态,不若将之调来柴桑,多多少少也能增强我水军力量。”   “那三千水军,本王另有用处,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陶商却也不解释,直接就否决了项羽提议。   众将这时就沉默了。   两万步兵不能调,那三千水军预备队也不能动用,那就意味着,他们得凭眼前兵力,硬抗吴军对水营的进攻,一直抗到蜀军撤退,伍子胥率水军主力赶到柴桑,方才变被动为主动。   只是,吴军这回学聪明了,既不进攻铁锁阵,也不登岸跟他们进行陆战,而要先攻他们的水营。   攻下水营,吴军就能在柴桑城外,站住脚根,就能采取步步为营的方式,逐步向柴桑稳步推进。   那个时候,大魏的骑兵就发挥不出优势来,吴军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便可切断柴桑城与铁锁阵的联系。   那个时候……   诸将们心中担忧,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沉吟许久的张良,却站了出来,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有靠手头的兵力,拖到蜀军撤退了,良这里有一计,也许可以拖延吴军进攻我水营的时间。”   张良终于又吱声了。   这位绝顶的王佐谋士,平时是不轻易开口的,一旦开口,必有奇谋。   陶商眼前顿时一亮,遂笑问道:“子房,有什么妙计,赶紧说出来让本王听听吧。”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妙计。”   张良淡淡一笑,起身站到地图前,抬手比划道:“孙策的战略,乃是速破柴桑,他想在蜀军撤退,我军主力尽数云集柴桑之前,夺下此城。而我军的战略,自然则是坚守不战,等我大军集结后,再大举出动,灭亡吴国,所以,我军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孙策腾不出手来攻我柴桑。”   “说下去。”陶商微微点头,对张良的提议深以为然。   “怎么让孙策腾不出手呢。”张良便将手,指向了地图上一点,“良以为,想让孙策不能全力攻柴桑,就必须在孙策的侧后方,给他放一把火,至于怎么放这把火,关键就在这里。”   陶商众人的目光,顺着张良所指,再次落在了地图上,陆口所在。   帐中诸将原来怀着兴奋,但听得张良所指不过是陆口小道时,众人抖擞的精神,便即沉落了下去。   就连陶商,也一时愣怔,未看明白张良这是几个意思。   他还没说话时,樊哙便嚷嚷道:“我说房子啊,你是瞎胡扯的吧,咱们已经走陆口小道,偷袭了柴桑得手,你还指陆口,难道让咱们弃了柴桑,再回去重夺一次不成,那不是闲的蛋疼么?”   樊哙的粗口,引的众将一阵笑,不过他话糙理却不糙,也道出了诸将的质疑,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陶商的眼神却与诸将不同,洞察力何其之敏锐,便想以张良的智谋,又岂会出这样的傻计,怎么可能让他再走一次陆口,得夺柴桑,那不是傻么。   陶商干咳了一声,大堂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陶商笑看向了张良,拂手道:“子房,你说关键在于陆口,应该不会跟樊大胃说的那样,让本王再偷袭一次柴桑吧。”   “当然不会了,大王觉的,良会跟那樊大胃一样傻么……”张良鄙视的瞟了樊哙一眼。   樊哙就急了,张口就要骂,张良却抢先一步,手一指柴桑南面方向,“大王请兵,其实那陆口山道所通向的地方,可不止是柴桑啊。”   陶商的目光,顺着张良的所指,向着柴桑南面望去,那里,乃是柴桑所在的豫章郡的腹心地域所在,围绕着鄱阳湖,分布着包括郡治南昌城等七八个县。   从理论上来讲,柴桑城也属于豫章郡,只是因为其扼守着长江水道,是吴国的西大门,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所以其战略重要性,比治所南昌还要重要。   众将的目光,顺着张良所指望去,当他们看到张良所指之地时,原本狐疑的脸庞,陡然间涌上无限的惊喜。   除了樊哙这样的粗脑子,还暂时转不过弯来,众将多已悟明了张良所指。   “原来如此,子房啊,你这一招可够阴的,足够孙策喝一壶的了……”陶商也眉头尽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已是看明白了张良这一计的意图。   马援亦点头道:“依子房先生此计,若能功成,倒确实可以杀孙策一个措手不及,叫他不能全力来攻我柴桑水营。”   话锋一转,马援却又道:“实施这一计,本来最好的人选,就是长沙的魏文长,可惜他现在正在平定五溪蛮的叛乱,一时片刻抽不出身,唯今之计,只有从柴桑调几千步军,派一员大将回师陆口,去实施此计。”   “文渊说的对,不过嘛……”张良却又道:“能胜任此计任务者,必得是一员能文能武的大将,只是这样一员大将一旦被调走,吴国方面肯定会有所耳闻,只怕会引起警觉,所以良心中也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能文能武的大将么……”耳听着张良的分析,陶商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英武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第五百三十九章 死守水营   黄昏时分,残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尽,天色渐暗。   柴桑大营内炊烟袅袅,肉香四溢,几万号的将士,尽皆在吃晚饭。   西面水营内,一名名先行饱食的将士,却是默默无声的在登上各自的战船,似乎要登船西去。   马蹄声响起,陶商策马上了栈桥,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士卒将士们的一阵骚动。   岸边处,那员国字脸武将,看到魏王到来,忙是上前迎接,拱手从容道:“拜见大王。”   陶商看了一眼那武将,微微拂手示意他平身,跳下马来,手抚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次任务,关系到能否拖延吴军的进攻,往远了说,直接关系到本王的灭吴大计,本王将这重担托付在你的肩上,你可有把握吗?”   那国字脸的武将,情绪并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只是一拱手,沉稳淡定地说道:“大王放心,只要张军师的计策没有被敌方识破,末将此去,必然马到功成。”   他的言辞虽不激昂,语气也很平淡,但平淡之中,却暗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自信,陶商深深的感觉的到。   “好,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一百个心了。”陶商一拍他肩,豪然笑道:“本王就在柴桑城中,坐等你大功告成的好消息!”   “那末将就去了。”那国字脸武将也没过多言语,拱手一别,登上了战船。   令旗摇动,四十余艘运兵船启航,驶离柴桑西水寨,借着夜色的掩护,溯江西去,向着上游的陆口而去。   ……   三天后,日出东方。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柴桑城内外,便响起了急促的鸣锣示警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沉醒中的士卒们,很快被惊醒,军官们往来奔走,大声的喝斥着,催促着士卒们出帐,睡梦中的魏军将士,从暖和的被窝中一跃而起,几乎是本能的迅速穿戴衣甲。   东水营中,脚步声、兵器摩擦声、急促的呼吸声杂糅在一起,让人不自觉的就紧绷起了神经,沉浸在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数以千计的将士们,从帐中钻出,手持着兵器,迅速的向着各自的岗位井然有序的奔去。   万名魏军将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布列于了水营沿岸,形成防御之势。   因是马援所率的水军,大多集中于铁锁阵那里,此间水营的水军士卒,不足千余人,由甘宁统领。   至于那一万将士,则多是原先的骑兵,这个时候,也只能暂且下马,充当一回步卒。   马蹄声响起,陶商纵马如风,穿越整座水营,直抵岸边的小斜坡上,神色平静的极目远望,注视着下游方向。   就在不到半个时辰前,哨船刚刚发回的情报,下游彭泽一线,吴军的庞大水军已经启航,正逆流而进,向着柴桑方向杀奔而来。   根据事先的判断,敌军这一次进攻的方向,将集中于城东水营,所以陶商早有准备,将大部分的骑兵,就调往了水营,下马变成步军来设防。   陶商有种预感,今天将是一场激烈的防守之战。   他和他的一万下马骑兵,不足一千的水军,将面临着近五万五千吴军士卒,五倍之敌的狂攻。   敌军实力强大,陶商却毫无一丝惧色,神色泰色的驻马岸边,根本不把正在逼近的敌人放在眼中。   放眼望去,沿岸一线,身经百战的大魏将士们,也个个镇定自若,没有任何畏敌之意。   柴桑东水营,静寂无神,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望向下游方向。   第一道朝阳,刺破江雾之时,薄雾中,隐隐约约开始出现无数黑漆漆的船影,正在徐徐的向着柴桑方向稳动。   那朦朦胧胧的影子,像是数不清的幽灵鬼船,正在悄无声息的逼近,无声之中透着几分诡异。   魏军将士们精神愈加紧绷,个个握紧了手中兵器,热血已经在悄然燃起。   天光大亮,太阳射出万道霞光,如无数金色的利箭一般,终于将那笼罩在江面上的薄雾彻底撕碎。   终于,敌军的身影,彻底的映入了视野中。   只见目光之中,但见千艘战船铺天盖地而至,数不清的白帆如云团漫卷,气势腾腾的汹涌而至。   这个时终,魏军将士们才终于轻吸了一口冷气,精神开始受到稍稍的震动。   陶商的剑眉,也微微一凝。   这一次,孙策再次起倾国之兵而来,拿出了全部的家当,来进攻他的水营。   “孙策,又来玩命了么,很好,就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攻下我的水营!”   陶商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轻轻扬起,高声喝道:“全军稳住心神,准备迎敌!”   号令一层层传下去,令旗摇动,三军将士的斗志,即刻被点燃。   栈桥一线,后羿所指挥的弓弩手们,给纷将弓弦拉开,数千支利箭缓缓的瞄准了逼近的敌舰,近百辆天雷炮,也被装上了石弹,准备发动。   江面上,一身银甲的孙策,手夫银枪,傲然立于楼船旗舰之上,冷峻如冰的目光,冷视着岸边列阵的魏军。   心中,复仇的怒火,已熊熊狂燃而起,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洗刷连败于陶商的耻辱。   环扫一眼自己那庞大的舰队,看着自己那五倍于敌的将士,孙策英武的脸上,自信更加狂烈。   “陶商,这一次,本王就正面辗上江岸,让你任何的阴谋诡计,都荡然无存!”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孙策手中银枪猛然一指,大喝一声:“全军进攻,给本王辗平敌营,杀上岸去!”   嗵嗵嗵!   吴军舰队中,战鼓声冲天而起,号角声盖过了滚滚江涛。   旗舰令旗摇动,近一千余艘大小战舰,所以组成的庞大舰阵,平静于江面,开始向着南岸的柴桑东水营,浩荡逼近。   孙策已经得到细作情报,知道陶商把两万主力步兵,派去江陵对付蜀军,不在几天前,还又抽调了近三千兵马往上游,而魏国的水军,大部分都聚集在铁锁阵那里。   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只能让那一万骑兵下马,来充当步兵抵挡自己的进攻。   下了马的骑兵,孙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不相信,自己凭着五万多的兵力,就强攻不下敌营。   同时,陶商的龟缩战术,更加助长了孙策嚣张气焰,他很清楚,这是陶商明知水战不敌,兵力又不足,不敢正面决战,所以才只有采取固守战术。   陶商的龟缩战术,令孙策雄心大作,遂是亲率大军,向着魏营逼近。   五万水卒,皆是精锐之士,除了兵卒,孙策还拥有斗舰近四百余艘,楼船七十余艘,其余艨冲走舸,更是不计其数。   他深信,此战必胜!   正是怀着这样狂烈的斗志,孙策是率领着他的舰队,摆出攻击阵型,气势汹汹,毫无顾忌的杀奔上来。   水营内,陶商依旧是沉稳如山,英武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眼见敌舰逼营而至,将近两百步时,陶商毫不迟疑的下令,弓弩手乱箭齐射,阻挡敌军逼近。   “弓弩手,给我放箭!”后羿一声下令,大吼一声。   鼓声骤起,布列于舟船和栈桥上,数千弓弩手,即刻松了弓弦。   嗖嗖嗖!   嗡嗡的巨鸣声中,数千支利箭离弦而出,挟着破风之势,如无尽的飞蝗一般,扑向迎面而至的敌舰。   吴军舰队,各战船上,吴军早有防备,刀盾手们急举大盾,抵挡如雨倾至的箭袭。   刀盾手避箭之时,隐藏于盾手和船侧女墙后的吴军弓弩手们,则从空隙之中,纷纷向魏军放箭反击。   “各军,任意射击!”后羿再次大喝下令。   一轮的齐射之后,魏军军弓弩手,便开始任意瞄准敌舰,进行自由射击。   千鸟振翅的嗡鸣声,此起彼伏,破空声盖过了战鼓之音,飞射的箭矢,如漫空的群星般,在天空中交织成了一片天罗地网,把太阳都遮挡。   惨叫之声不时而起,不断的有吴人中箭,有的倒落在甲板上,有的则坠落入滚滚江水中,很快就被吞噬无踪。   吴军弓弩手的数量,其实还在魏军之上,箭雨密集程度,也要比魏军要密的多。   不过,船上放箭的难度,却比陆上也要倍增。   陆上的魏军弓弩手,可以站稳脚步,稳稳妥妥的瞄准敌人,轻松的开弓放箭,处在船上的吴人弓弩手,却因为船身的摇晃,射击的准头成倍的削弱。   而且,水营中,魏军弓弩手,可以排出阵形,没有任何保留的同时放箭,而敌舰上的敌军弓弩手,却多只能挤在船头狭小的范围内放箭,并不能发挥他们数量上的优势。   此外,魏军这些弓弩手,其实都是骑兵下马,临时充当的角色,这些马弓手们精于骑射,平时在马上那种颠簸的情况下,都拥有高超的射术,更何况是下马平地射箭。   此消彼涨之下,魏军甚至在箭射远程打击上,还稍稍占了一丝上风。   随着吴军舰船逼近,魏军箭矢给他们所造成的杀伤力,也在剧增,当孙策率军逼近一百七十步时,便已死伤士卒近六百多。   这时,部将凌统便已沉不住气,叫道:“大王,敌军箭矢太密,我们这样缓缓推进,只能是白白损失士卒性命,何不令各舰全桨加速,一口气冲破敌军箭网,撞入敌营去!” 第五百四十章 孙策的手段   凌统急于进攻,这个时候的孙策,虽然比任何人都更想攻破魏营,却仍保持着一个君主应有的冷静。   他举目一扫,沉声道:“陶贼的箭雨虽密,但力度却不够,本王料他的破军弩营尚没的投入战斗,本王若是争于登岸,必会被敌方重弩重创,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孙策话音未落,猛见侧翼方向,一道寒光破空而来,急促的鸣响之声,一时大作。   孙策剑眉一凝,急顺着那道光看去,却是射向几步外一名士卒。   那士卒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举盾抵挡,却作梦也没想到,那支标箭力道极猛。   血光飞过,袭来的利箭竟将木盾轻易射穿,不但将那名士卒当胸贯穿,力道未消,竟将身后另一名士卒也射穿,惨叫之声中,那两名士卒便如被串起的蚂蚱一般,一起滚倒于地。   孙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支利箭上,那不是普通的利箭,而是一根硕长的标枪!   神威弩炮!   是魏神的神威弩炮!   孙策神色立变,立刻想起了前番赤壁之战前,那一场失利,周瑜的舰队在与陶商头次交锋中,正是被这种强劲的神威弩箭所击败。   这种由床弩射出的铁箭,其强劲的穿透力,足以贯穿当世最利的盾牌,更何况是区区木盾。   只是这箭弩价格昂贵,一支的制作费用,等于寻常羽箭二三十支的花费,故那一场交锋之后,陶商就耗光了所有的标箭,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动用。   孙策却忽视了大魏的国力,短短不到数月时间里,就又造出了一批标箭,陶商算准了时机,偏在这个时候用上了战场。   “神威弩箭!陶贼,你……”   就在孙策惊怒之下,破空之声连响,一支支标箭,便如长了眼一样,不断的向着他的位置,所着这艘楼船旗舰射来。   孙策蓦然明白了,魏军的标箭,是专冲着他这大吴之王射来。   先前听周瑜说这标箭厉害,孙策还不太相信,如今亲眼所见,如此恐怕的杀伤力,如此高的命中率,孙策还是生头次所见。   瞬间,孙策便胆战三分,为了避免被不幸射中,他只能一退再退,躲到了船侧。   “孙策,本王专门给你准备的这份见面礼,感觉如何啊……”   魏军水营方向,驻马观战的陶商,看着不远处正在发射的一辆辆巨型神威床弩,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五十余神威弩炮,数尺长的标箭呼啸而去,可怕的杀伤力,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得了。   道道流光轰击之下,只见孙策的旗舰之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断的有士卒被标箭射成串,甚至那些躲进船舱中的士卒,竟也被不可思议的射穿。   在此可怖的打击下,吴军旗舰上层很快就乱成了一团,无论是弓弩手还是令旗手,都不敢再稍有露头,只能或蹲或趴的伏在甲板上,生恐倒霉被那强大的标箭穿透。   吴军旗舰一乱,其余正自进攻的吴军舰船,旋即也开始出现军心不稳的迹像。   凌统一面蹲着身子,一面慌声叫道:“大王,魏贼的神威弩炮威力实在强大,而且专奔着大王的旗舰而来,咱们被压的抬不起头来,该怎么办才好?”   孙策的眉头已是凝成了一股绳子,暗暗咬牙,眼中怒火熊熊。   沉思了片刻,孙策喝道:“传令,舰队暂时重退,重组队形再攻。”   凌统急将号令传下,令旗手只好冒着巨大的危险,拼死挥动令旗,向各舰传达暂退的命令。   被箭雨压制的吴军各舰,无不松了一口气,纷纷的掉转船头,向着江心处撤去,终于退出了魏军箭袭范围。   岸上观战的陶商,眼见敌舰开始退却,便也不浪费一支箭矢,当即下令停止箭袭。   血雾降下,水营沿岸,重归于了平静。   眼见逼退吴军,魏军将士士气大振,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敌军肆意喝骂嘲讽。   甘宁兴奋地叫道:“大王,吴军被逼退,咱们何不趁机出动水军,说不定能一举击破吴军。”   “子房,你以为呢?”陶商却保持着冷静,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凝视敌舰队半晌,方是摇头道:“孙策是退却了,但其军并未遭到重创,损兵不过几百而已,且阵型未乱,我军光凭一千水军,想要撼动敌阵,只怕胜算无多,还是不可冲动。”   陶商微微点头,方对甘宁安抚道:“兴霸别冲动,要耐得住性子,本王料孙策撤退,也有诱我出击的意思,咱们偏就不让他的当。”   听得陶商这番话,甘宁方才按下了熊熊战意,又奔回了水营。   当下陶商便命各营,传令给诸将,叫他们继续警戒,不得王令不许出击。   江上。   吴军已退至安全区域,再次结成了攻击阵型。   直到此时,孙策才得以喘一口气,敢直起身来,堂堂正正的立于船首。   举目四下一扫,孙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回望一眼,只见甲板已尽为血染,横七竖八的躺了数不清的尸体,还有十几名士卒,直接被钉死在了船舱壁上,死状极其惨烈。   “陶贼这神威弩炮,实在是可恨——”孙策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恨恨的一击战船。   这时,老将韩当也乘船登上了孙策旗舰,赶来会合。   一见孙策,韩当便道:“大王,陶贼的弩箭太强,我军这般强攻恐不是办法,士卒死伤太多!”   孙策剑眉深凝,立于船头,望着南岸魏营方向,眼中迸射着恨色。   这时,又有一叶走舸靠船,却是庞统从后阵方向赶来。   一见庞统到了,孙策眼前顿时一亮,忙问道:“士元,陶贼的弩炮太厉害,我战船无法逼近敌营,你快给本王想个办法才是?”   “这个嘛……”庞统干咳了几声,似乎一时片刻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不由的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场激烈的箭矢大战,虽然未曾用什么力,但孙策却已浸出了一身的热汗。   此时忽然风起,江风从背后吹过,只令他浑身一震,打了一个冷战。   北风,江上忽起了北风!   庞统眼前蓦然一亮,闪过一丝兴奋,大笑道:“好啊,真是天助我大吴啊。”   孙策和众将皆是一怔,茫然的看向庞统,一时间还未能体会到庞统的玄机之意。   庞统便紧不慢,冷笑道:“大王莫非忘了,当初赤壁一役,陶贼是凭着什么烧了我们半数的战舰的吗?”   孙策眉头一皱,却不想这个关键时刻,庞统怎么想起提自己旧日的伤疤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策正郁闷之时,蓦然然,身形剧烈一震,仿佛骤然省悟。   他想起了来,当日陶商之所以能火攻得胜,不正是因为在关键时刻,东南风骤转北风的吗?   现在,这大江之下,不也突然间刮起了一场北风么?   “天助我也,当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想明白了的孙策,放声狂笑,手中银枪一挥,大喝道:“天要灭陶贼,谁也拦不住,传令下去,速速去准备火船,本王要火烧敌营。”   号令传下,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三十多艘火船,被从下游方向拖了上来。   孙策便是下令,将这几十艘火船,统统都布列于舰队的前方。   吴军精于水战,攻水营时,火船也是必备之物,其实孙策早先就已经准备好,只是江上一直无风,所以没有想到而已。   今北风忽起,经庞统这么一提醒,孙策自然是立时想要,他还有火船这种利器。   半个时辰后,重新组列的吴军舰队,便以火船开路,借着北风之势,再次汹涌的向着魏营逼近。   孙策的脸上,先前的阴霾已一扫而空,那双鹰目中,再次燃烧起了狂烈的自信。   他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当日赤壁一役,自己的舰队,是如何因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北风,反被自己火船所烧的痛苦回忆。   “陶商啊陶商,我就不信,你的运气一直会那么好,今天我就再用火攻之计,我看你还怎么逃过这一劫!”   北风忽起,气温变凉,陶商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   这忽起的北风,让陶商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便举目向着江上望去,却见孙策的庞大舰队,依旧没有退走,反而在重组阵形,似乎还要强攻。   “孙策,你又在玩什么手段呢……”陶商凝盯江上,心中思绪翻转。   就在此时,吴军终于再次启动了,上千艘大小战舰,再次扬帆满桨,向着南岸汹涌而来。   “奶奶的,吴狗是不是没被咱们弩炮射爽啊,还敢来找死?”樊哙不屑的讽刺骂道。   众将也皆是狐疑起来。   片刻后,吴军舰队再次逼近,这一次,陶商已经能更清楚的看到,敌军的阵形。   吴军阵中,原本布列于前的楼船,以及斗舰等大型战船,这次都退在了后面,反而以十几艘走舸来开路。   这个阵形变化,就连不懂水战的樊哙也看出来了,惊奇道:“孙策那小子莫非给咱们射傻了么,竟然拿走舸来开路,这不是给咱们当活靶子么!”   陶商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很清楚,孙策才水战高手,岂会象樊哙所说的那样,使出这么“傻”的阵法,让自己的士卒白白送死。   孙策思绪飞转,琢磨着孙策的用意,正当这时,身边张良眉头一凝,沉声道:“我明白了,北风忽起,孙策这是想借着风势,用火攻破我大营!”   此言一出,陶商蓦然省悟,神色不由一变。 第五百四十一章 历史重演   吴军,再次要用火攻!   陶商终于映证了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方才见吴军泊于江中不退,就感觉到孙策在酝酿着什么手段,听张良这么一说,他立时就看出来,孙策这是想借着忽起的北风,用火船攻破他的水营。   当初的赤壁一役,孙策就打算用火船烧自己的乌林大营,却不想被陶商识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孙策再次故伎重施。   “孙策啊孙策,你他娘的还真是执着啊,就这么想用一次火攻吗……”陶商眉头暗凝,嘴里骂道。   “大王,孙策一旦发动火船,我们只靠弓弩是无法阻挡敌船接近,看来,只有派甘兴霸的水军冒险出击,去阻挡火船了。”身边的张良,沉声提醒道。   不用他提醒,陶商早有这念头,当即大喝一声:“甘宁何在!”   甘宁拍马上前,拱手道:“末将甘宁在此。”   “看到没有,孙策那小子打算放火船,烧我水营。”陶商战刀向着敌方一指,“本王令你率所有水军出动,无论如何也要给本王拦下敌方火船,你听明白了吗!”   甘宁一拱手,毅然道:“末将知道了,末将若是放一艘火船撞入水营,愿提头来见。”   说罢,甘宁再无迟疑,翻身上马,直奔岸边而去。   奔至旗舰艨冲边,甘宁一跃跳上战船,大喝道:“水军儿郎啊,随老子杀出水营去,挡住敌军的火船。”   号令传下,水营中仅有的一千水军将士,纷纷跃上战船,五十余条艨冲舰,飞射出水营,向着敌军舰队迎了上增。   江上,吴军庞大的舰队,很快又再次闯入了魏军箭袭范围。   陶商毫不迟疑,再次下令放箭狂射,这一次,不光是神威弩炮,从铁锁阵调来的半数破军弩营,也在养由基的指挥下,以重弩向敌军狂射。   魏军的箭雨密集程度,陡然大增,铺天盖地的利箭,疯狂向着敌方舰队倾落而去。   吴军却也毫无所畏,在孙策的催促下,顶着漫天的箭雨,拼死的向着魏军水营逼近,无一艘舰船敢后退半步。   旗舰上,孙策扶枪傲立于船头,左右凌统陈武等大将,率领着十余名亲兵,以坚厚的大铁盾,护在孙策跟前,将所有射来的敌箭挡退。   厚厚的铁盾,数面合在一起挡在孙策跟前,即使是神威弩炮也无法穿透,才能保证孙策不用狼狈的蹲下来避箭,保持住了他的从容形象。   箭雨中,孙策看到舰队已到了差不多的距离,当即手中银枪一挥,厉喝道:“时机已到,给本王放火船,烧尽敌营!”   号令即刻传到了舰队的最前端。   前方处,那些位于火船上的士卒,即刻用火把将船中那些易燃之物,统统点燃,熊熊的烈火迅速的狂燃。   转眼间,近四十艘走轲火船,便统统被烧成了熊熊火团。   接着,火船上的士卒,将风帆和船舵固住,以确保火船方向,然后才纷纷跳上身后大舰,将连接的索锁统统都砍断。   失去了束缚,四十多艘火船,挟着熊熊烈火,顺着风势,向着南岸的魏营呼啸扑去。   江岸上,陶商终于看到了江上火起,鹰目之中射中肃然之光。   身后,大魏的将士们,个个也精神紧张起来,心中不由皆起了不安。   这些精锐之士们,个个都是铁血之士,然而面对大火这种自然之力,哪怕是再坚强的士兵,心中也无法不产生畏惧。   转眼间,整个魏军水营,迅速的被紧张凝重的气氛所笼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陶商鹰目沉静如山,却始终充斥着信心,他深信,甘宁绝不会让他失望。   前方视野中,脱缰的火船飞驰如风,转眼已距魏营不足百步,甘宁率领的几十艘艨冲舰,终于迎了上来。   等船一逼近火船,甘宁大喝一声:“迎上去,挡住火船,不许放过一艘。”   令旗摇动,数十艘艨冲飞驰而出,水手们拼命的划桨,一艘艘艨冲舰载着一千多无畏的勇士,迎着那烈火熊熊的火船而上。   火船后面,孙策为免自己的舰队被大火殃及,已经下令全军放慢速度,以拉开与火船的距离。   火船这种战术,孙策也算再熟悉不过,他很清楚,必须等到火船撞入敌寨,将沿岸一线的敌营一并烧起时,才能率领全军攻上岸去,若是冲的太快,反而有可能被大火殃及,烧了自己人的舰队。   此时此刻,孙策嘴角已扬起一抹冷笑,眸中闪烁着得意,等着坐看大火冲天的盛况。   赤壁那一战,他没能烧成陶商的大营,今日,终于到了他完成心愿之时。   就在此时,他却陡然看到,几十艘魏军战船,竟然敢从水营中冲了出来,迎向了他顺风的火船。   那为首的艨冲上,还打着的是“甘”字大旗。   “又是那锦帆贼!”   孙策眉头顿时一凝,眸中喷火,知道陶商这是不得已之下,派了甘宁强行出击,打算戴住火船。   “区区千余水军,就想挡住本王的火船么,锦帆贼,我看你是自寻死路”孙策脸上扬起狰狞的冷笑,挥枪大喝道:“各舰,给本王瞄准锦帆贼的船,狠狠放箭,把他们射成刺猬!”   号令传下,箭射范围之内,近四百余艘吴舰上,五千多名弓弩手,迅速的调集了射击的方向,将射击的对象,从魏营转向了冲上来的甘宁所部上。   嗖嗖嗖!   破风声中,数以千计的利箭,呼啸着如雨点般,向甘宁的艨冲队倾落而去,箭雨的密集,已达到遮天蔽日的程度。   如此密集箭射发,如果是寻常的战舯,瞬间就已被扎成刺猬,不过甘宁这几十艘艨冲,正是当初徐盛击破蔡瑁水军时,所用的那些经过特殊加厚过的战船,船身外围在原先的基础上,又新加了两层之多的牛皮,而整整三层的牛皮防御,足以阻挡天下间最锋利的箭矢攻击。   这等护甲之下,吴军箭雨虽然猛攻,箭矢更是钉满了战舰外壁,却并未能射穿护甲,伤及船内的魏军水卒。   魏军的拒火队,凭着超强的护甲,甘宁和他的战士们迎着箭雨而上,终于,艰难的逼近了火船。   甘宁不敢有半分迟疑,挥刀大叫一声:“各舰,探出拒火竿,拦住火船。”   号令传下,数十艘艨冲即刻放慢速度,一名名站立于船首的士卒,即刻顶着箭雨,从船舱中伸出数丈长的竹竿,奋力的撑向迎面而来的火船。   这是一种种特制的撑竿,其顶部将有铁制尖端,可以很轻松粘住火船,却不必担心被火势烧及竹制的竿身。   与此同时,弓手们将敌船之帆射落,水手们熟练的操控着艨冲,竿手们则通过协力的作用,将火船的航向扭转过来,让火船顺着江流之势,反向长江下游驰去。   片刻后,四十艘熊熊燃烧的火船,终于被改变了方向,向下游飘去。   岸边处观战的魏军将士,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开,所有人终于长松了一口气,沿营一线,立时响起一片冲天的欢呼声。   “不愧是甘兴霸,干的好!”陶商也大喜,兴奋地赞道。   终于,敌方火攻的警报解除,魏军这边欢欣鼓舞,大江上,孙策和他的吴国将士们,却个个都惊到了目瞪口呆。   就在几分钟前的孙策,正昂首的驻立在巨大的旗舰上,以一种必胜的表情,远远的观望上魏营方向。   “陶贼,这火船一撞入你大营,你看你还能怎么办,我孙策才有上天护佑,我才是真天的天命之主……”   孙策表情愈加自信,眼前甚至已开始自行脑补出,魏营被他的火船烧成火海,陶商狼狈而逃的画面。   可惜,他却没有想到,甘宁仅凭着一千水军,就能顶住他的箭雨狂射,竟然奇迹般的挡住了他的火船。   “怎么会这样,那锦帆贼竟然……”几秒后的孙策,已变的又惊又怒,已惊到不知何言。   他万万没想到,陶商水军虽少,装甲却超强,在己军那么密集的箭雨狂轰之下,都能够挺住,最后将火船拒住。   正当孙策惊怒之时,突然间,高处的哨兵惊叫道:“不好了,火船向着我们这边冲来啦!”   孙策原本就震惊的表情,瞬间掠起惊悚之色,他更是没有想到,那些被改变方向的火船,不但没能撞入魏营,反而朝着自己的舰队撞来。   要知道,孙策所率的这五万水军,乃是从下游方向而来,从东北方向列阵逼近魏营,这也就是说,他的舰队,处于魏营下游偏北的位置。   所以,这火船一旦改向,顺流而下,竟是斜向着己军舰队扑来。   孙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了赤壁一役,攻向魏营的火船,反冲向己军,将他半数舰队都烧毁的恐怖画面。   上苍竟象是在故意戏弄他一般,同样的历史,竟然再次重演了!   孙策脸上残存的自信,顷刻间荡然无存,被惊惧所取代,沙哑的大叫道:“快传令下去,派出拒火快船,给本王挡住火船,拦住!”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再给孙策一个惊喜   孙策慌张下令,旗舰顶层上,旗手急是摇动令旗,传下号令。   旗舰的号令传达下去,位于前锋的舰阵中,二十艘走舸和艨冲迅速的飞驰而出,迎着火船扑了上去。   吴军同样擅长防火攻,出发前的时候,孙策本就防着魏军会对他们用火攻,故而舰队中,随军也跟随了不少拒火船。   孙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拒火船会派上用场,他更没想到,甘宁的实力这么强,竟将他的火船改道,反向他自己撞过来。   转眼间,数十艘的吴军拒火船,抢在火船接近舰队前,勉强的拦了上去。   拒火船上,一名名的吴卒们,手忙脚乱的将拒火竿探出,拼尽全力去拦截顺流而来的火船,很快,大部分的火船都被拦下,吴卒便又用钩竿挂住火船,将熊熊火船向北岸驶出,将之拖往岸边安全水域。   吴人虽竭尽了全力,然顺流而下的火船太快,拒火船上的士卒也只是阻挡了大部分火船,还有数艘火船冲破了他们的阻拦,冲着吴军舰队直撞而去。   孙策脸色已变,当场就慌了,大喝道:“所有的拒火船,统统出动,给本王阻挡漏网的火船,传令各舰,调整方向躲避火船撞击!”   号令传下,余下的二十艘拒火船也纷纷出动,前去阻拦撞入阵中的火船。   同时,不用孙策发号施令号令,大江上,吴军各舰就慌乱的紧急调整船身,以躲闪撞来的火船。   转眼间,原本整齐的吴军舰队,就乱成了一片,各舰纷纷转向,生恐被火船燃及,事发紧急,数艘舰船未及注意,在调头转身的过程中,竟是撞上了自家的战船。   而此时,后续的拒火船冲了上去,勉力的挡下了几条火船,还是有一条火船,冲破了吴军拒火般的两道阻挡,正面撞上了吴军一艘不及闪避的斗舰。   轰!   撞击的巨响声中,那艘倒霉的斗舰侧翼直接被撞中,整艘船斜着剧烈一倾,位于另一侧的十余名士卒,一时没有抓稳,直接就被甩进了长江之中。   然后,装满火油的火船,瞬间就把舰船点燃,火势飞快的蔓延,顷刻间,战船大部便被被烧着。   舰船上,吴军士卒彻底的慌了,惊恐的士卒们嚎叫着,你争我抢的拥挤向船另一侧逃亡,许多人都来不及挤上小船,就惊恐的直接掉进江中。   而那些不及跳跑的士卒,则被大火无情吞噬,一个个都烧成了火人,在火海中乱翻,凄厉之极的嚎叫声,直令人听得是毛骨悚然。   一艘吴军斗舰,立时烧成了一团移动的烈火,失去了控制的情况下,自行向着下游随机漂去。   原本一艘小火船,此时此刻,已是变成了一艘巨大的火船,威胁加倍。   所幸的时,余下的七八艘拒火船及时赶到,数十道拒火竿探出,从不同的方向锁住那斗舰火船,用尽全力之下,终于是将其拖住,阻止了这艘火船顺流而下,将大火蔓延给其它的战舰。   火船被拖往岸边,整个支舰队终于解除了威胁,原本出现混乱的阵形开始恢复,惊慌的吴卒也渐渐平伏下心情。   威胁虽已解除,楼舰旗舰上,孙策的脸色,却依旧是阴沉沉的,一脸的心有余悸,鹰之之中,更流转着惊恨。   他有种感觉,就象是被陶商再次抽了一耳光,脸上又痛又辣,羞愤之极。   “陶贼,你竟然——”孙策气到咬牙切齿,拳头都握到咔咔作响。   气势汹汹,抱着必胜的信心而来,却再一次被陶商给戏耍,孙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再次被陶商深深的羞辱。   “为什么,为什么我水军明明占有优势,却就是胜不了陶贼一场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悲愤怒恨的孙策,仰天长叹,心中怨怒困惑之极,眼神中,竟已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愤怒之下,他有种全军压上,哪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攻破魏营的冲动情绪。   “大王,陶贼防备的相当充分,看来他已把我们各种战术都考虑周全,眼下将士们斗志已受挫,强攻无宜,统以为,还先暂且收兵,恢复士气,来日再攻也不迟。”这时,身边的庞统果断上前,劝说提醒道。   庞统这一番话,终于让孙策的怒火,稍稍的平伏了下来,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眼神之中,却依旧流转着不甘。   庞统只怕孙策冲动,忙是笑着宽慰道:“今日我军虽小有失利,不过损失了几百人,一艘斗舰而已,并未受到多大损伤,这点代价就能试探出敌营守备虚实,也算是值了,我们水军占尽优势,还怕攻不下敌营吗。”   庞统是看出了孙策咽不下这口气,赶紧给孙策铺台阶下。   孙策的表情,这才平静下来,鹰目之中,重燃起了自信之色。   他同时也看清楚,陶商确实有所准备,顽强的扛住了自己大军的进攻,但对自己所造成的损失,也不过是损了一艘斗舰而已,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失,五万五千精锐的水军依然完好无损。   孙策相信,正如庞统所说,他已看出了陶商所有的守御手段,只要回去休适休整,调整一下战术,不怕下一次攻不破敌营。   沉吟半晌,孙策一咬牙,挥手道:“罢了,就让陶贼再得意几日,传令下去,全军收兵回营,他日再破敌营。”   孙策暗松了口气,忙将孙策的命令传了下去。   令旗开始摇动,千余艘吴军战舰,都接到了退兵的命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万般不甘。   就在不久之前,众将们还斗志如狂,信誓旦旦的要一举拿下魏军水营,却不料,用了各种手段,却依旧未能撼动魏营,却今却落得个无功而撤,实让吴军众将颜面无光。   军令如山,诸将纵然再有不甘也没办法,只能咬牙暗叹一声,无奈率领着本部诸舰退兵。   片刻间,千艘敌舰,五万余的吴军士卒,便黯然退去。   岸边水营里,万余魏军将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兴奋的笑容,挥舞拳头和兵器,欢呼雀跃,放声狂叫,用肆意的嘲笑声,送别灰溜溜而退的敌人,整个柴桑东水营一线,回荡着魏军将士震天的欢呼声,盖过了滔滔江声。   “终于熬过了这一关,孙策,你还以为,你还会再有机会攻本王的水营么……”望着退去的敌人,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当天晚上,陶商照例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甘宁今日一役,凭着一千兵马,挡住了敌军火船,更是立下了大功,自然成了这场庆功宴的主角,在陶商的引动下,众将轮番的敬他,只把个甘宁灌到烂醉如泥。   当陶商在这里庆功的时候,孙策却已黯然的退回了彭泽以西的水营,率领着灰头丧气的士卒,无奈的登岸。   今日一场失利,确实让孙策感到恼火,不过这位江东小霸王的斗志,却并未因此就消磨掉。   安营后,他当下下令,从下游方向调支粮草来前线,同时鼓舞将士士气,准备再次发动第二波的进攻。   ……   陆水小道上,三千人的那支山地步兵,正顶着头顶的太阳,喘着气,默默前行。   夏末初秋的天气,依然炎热,三千大汗淋漓的战士,却毫无怨言,默默的在不算平坦的河谷地带疾行。   一面“曹”字的将旗,在队伍中间飞舞。   那国字脸的武将,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当中,不时的鼓励着掉队的士卒,很是亲切,让士卒们感受到了他的平易近人。   午后时分,前方河谷,出现了一处路口。   陆水河在此继续向东南方向延伸而去,直到延伸消失在群山万壑中,而东北方向,那一条山谷,则直通往幕阜山北面的羊头山,穿越那座山,便是通往柴桑南面。   想当初,项羽就是走这条路,偷袭了柴桑得手。   不过今日,他们再走这条道,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时,国字脸武将,传下了号令,命全军在河边就地休整。   三千疲惫的将士们,终于得以喘口气,不少人扑到河边去饮水,还有人则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躲在树荫下乘凉,一时间都大松了口气。   国字脸武将,把一名向导伙长叫了过来,指着东面那条道问道:“那条道是通往哪里?”   向导火长抹着头上的汗,瞄眼望了几下,答道:“回曹将军,走东边那条路,翻过几道山梁就是吴人豫章郡地界了,下山不几里就是修水,顺着修水向东走行不出百里,便是海昏城了。”   “海昏城么,大王交待的果然不错,从陆口出发,果然还有一条道,可以直插豫章腹地……”国字脸的武将,微微点头,浓眉之下,那双深沉的眼睛中,泛起了一丝兴奋的冷笑。   抹过一把头上的汗,国字脸武将目射东方,大声喝道:“休整够了就都起来吧,随我奇袭海昏,直插吴国插后,送给孙策一份惊喜大礼!” 第五百四十三章 侧后捅你一刀   海昏一城,乃是修水这条水系,汇入鄱阳湖的东去路上,最后一城。   豫章郡人口稀少,算不得什么富裕之地,对于吴国来说,本算不上什么极其重要的大郡。   但豫章郡的特殊之处,却在于柴桑城本也隶属于此郡。   修水河正是经海昏数县,最终汇入了鄱阳湖,而沿海昏城北上,数日之间就可以进入长江,直抵柴桑以东。   若从海昏城南下,不出两百里,便是豫章治所南昌城。   这也就是说,这一支奇袭的魏军,若是能拿下海昏,便等于在吴军的侧翼,扎下了一枚钉子。   这道计策,正是当日张良,为陶商所献。   张良统览全局,把形势看的很清楚,孙策把主力集中于彭泽一线,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柴桑城,绝不会想到,陶商会暗派一支兵马,再走陆水小道,直取海昏,去威胁他的豫章腹地。   豫章若失,吴军虽众,也将无法再在彭泽立足,只能放弃进攻柴桑,向吴国腹地撤退,柴桑之危自然也就解除。   若而孙策不坐视豫章有失,就只能分出兵马,前去夺还海昏,如此一来,柴桑方面所面临的压力就将骤减。   陶商在分析过张良的计策后,便果断做出决定,召唤了一名新的英魂,借着抽兵增援江陵一线为名,堂而皇之的率三千步军离开柴桑,半路上,却由陆口小道,潜入了豫章郡。   三千士卒们,这时候,终于明白了他们此行的意图,个个都惊喜万分,当即振作精神,继续向东前行。   那国字脸武将精通兵法,自然也很清楚,吴国方面的主力,虽集中于柴桑一线,但在豫章方面也不会全无防备,斥侯哨岗什么的,多多少少的会安插。   他所要做的,就是从这一刻起,令三千魏军将士日夜不停的前进,赶在吴人有所觉察之前,杀至海昏城下。   全军疾行,花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间,累到气喘如牛,方才翻越数道山梁,修水河就进入了视野。   国字脸武将来不及喘一口气,便率他的士卒,继续顺着河谷继续东进,越是往东,地势就越显平坦开阔,行军的难度渐渐减轻,速度跟着提升。   次日,天明时分,晨光初现之时,他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那座盼望已久的城池。   海昏城!   此刻,这座北接柴桑,南连南昌的腹心之城,正沐浴在城光之中,尚没有苏醒。   城头之上,那些值守了一晚的吴军士卒们,正打着瞌睡,疲惫不堪,等着换岗,这个时间段,正是守军一方,最疲惫,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终于到了,敌人果然没有防备,看来,今日注定将是我曹参扬名之日……”那国字脸的武将,嘴角扬起了狰狞兴奋的冷笑,猎猎的杀意正有眼眸中急速狂燃。   这名英魂,正是曹参!   西汉开国大将,汉朝第二位丞相。   四维数据,统帅90,武力91,智谋81,政治89,又是一员四维均衡,综合实力相当华丽的英魂。   曹参追随刘邦起兵,虽谋不及张良,政不如萧何,武不如韩信,却也是员名不见经传的大将。   当年刘邦定天下,论功之时,便有称,曹参攻城掠地最多最广,当为首功,由此可见,曹参颇善统军,且每战身先士卒,武力必然也不弱。   而萧何病故后,曹参被委任为丞相,实行“萧规曹随”,无为而治,使得汉朝国力在他为相期间,极大的提升,由此可见,曹见政治能力也极强。   张良说了,奇袭海昏的武将,仅率三千兵马深入敌方腹地,不但要夺下海昏,还要守得住才行,必当是一员文武双全之将,却又暂时无名,不易引起吴国方面警觉的武将。   所以,陶商便从讲武堂中,新提拔一员武生,将曹参这员文武双全的英魂召魂出来,将这奇袭海昏,牵制住孙策的重任,交给了这员西汉的开国名将,一代名相。   曹参目光中,杀机凛烈,他的身后,三千汗流浃背的魏军将士,个个也战意如狂,也无不兴奋难当。   时机已到,曹参更无犹豫,手中大戟一扬,喝道:“海昏城就在眼前,大王有言在先,每一个杀海昏城者,重赏!”   狂喝声中,曹参纵马提戟,如一只猎豹般杀下山坡去,向着敌城射去。   重赏之下,这一支疲惫之军的斗志,顿时狂燃起来,如出笼的君兽,随着曹参杀奔而下。   里许外,海昏城头,县令韩综,正在城头巡视,那副打着哈欠的样子,显然是刚刚醒过来,眼睛还有点犯困。   身为老将韩当之子,韩综本身能力并不出众,但借着自己父亲的光,年纪轻轻都做到了中郎将的官职,还身兼海昏县令之职,可以说是标准的军二代。   曾几何时,刘表和孙策在豫章一线对峙,屡屡交战,海昏城也是常年战火之地。   不过,自从吴楚联盟之后,海昏城的威胁就此解除,已经变的不太重要,所以,海昏虽为豫章腹地,却只有兵马不过三百,韩综可以说只是挂了个闲职。   又是一天清晨,韩综站在城头,远望着北面柴桑方向,无奈地叹道:“大吴的诸将们都在柴桑血战争功,我却偏偏被发配到这么一个无聊的地方,父亲也真是的,就不能跟大王说一说,让我也参加柴桑之战,捞一点功劳么……”   韩综喃喃抱怨着,显然不知道他父亲的苦衷,知道他能力平庸,不堪大任,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才把他放在这么个远离战场的地方。   韩综感抱怨了一会,随意的在城头转了一圈,便打算回县衙里的喝酒销愁,打点乐子打发了这无聊的天天。   就在他刚转身前,忽然之间,耳朵里蓦然听到了什么。   武将的本能,令他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重新的回到了城垛前。   那丝丝楼楼的异声来自于西面,从声音的强弱可以判断,正由远及近,飞快的向着海昏城这边逼近。   韩综开始警觉起来,寻着声音抬起头,举目向西,面带狐疑的望去。   视野这中,韩综便看到只见通往修水的山道方向,似乎隐约似有一股尘雾正卷积而来。   “嗯?”韩综身形微微一震,心头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视野中,尘雾越滚越近,转眼间袭卷而至,耳朵的声响,也变成了天崩地裂的巨响。   狂卷的尘影之中,数以千计的魏军兵卒,如鬼魅一般,突如其来的就杀了出来,那迎风飘扬的旗帜,飞扬的战旗上,赫然大树着一个“魏”字。   是魏军杀到!   韩综的脑壳嗡的一声轰响,刹那间,前所未有的震惊,如潮水般瞬间袭遍全身,整个人陷入了困顿之中。   此时此刻,陶商的兵马,不是应该集结在柴桑,正在应对他家大王亲率的五万大军进攻么,如何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海昏城?   这支兵马,又是哪里迸出来的?   韩综迷涂了,更想不通,这样一支军队,是如何瞒过了他们的细作的侦察,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海昏城?   如果魏军方面,事先调动了兵马,彭泽方面,主力大军的细作,竟然还没有任何警示?   韩综脑海里,顷刻间灌满了数不清的问号,整个人都惊愕的僵硬在了原地。   可惜,他却已没时间去想明白,视野中,那汹汹如潮的魏军,已然如狂风一般扑卷而至。   “曹”字战旗,飞扬在前,引领着三千魏军将士,转眼间杀到城前。   盼望着杀敌立功的韩综,这个时候面对真正杀到的敌人,终于显露出了无能二代的本质,吓的慌张万分,只能惊慌失措的,用沙哑的声音,喝令他同样惊慌的部下,去抵挡那如潮水般杀到的魏军猛士。   西门之外,曹参的脸上,狂烈的战意,已如熊熊烈火般狂燃。   “大王当真料事如神,海昏城的吴军果然毫无防备,看来,我曹参注定要扬名,谁也拦不住,哈哈——”   豪然大笑声中,曹参扬戟大喝,指挥着他虎狼般的士卒,无所畏惧的前冲,四面八方的向着西门城头冲去。   海昏城的城防本来也算坚固,但因韩综的疏于防备,此刻城上的兵马只有一百余人,如此少到可怜的兵力,如何能抵挡曹参三十倍大军的狂攻。   “放箭,给我放箭啊!”韩综惊慌的大叫,声音都在发抖。   城头上,数十支射下来的箭矢,却如同在给魏军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济一事,更无法阻止魏军虎狼之士冲锋的脚步。   三千魏军将士,奋不顾身,背着事先准备好的土囊,一拥而上,冲至护城沟前,将土囊扔入沟中,转眼间就将深达几丈的深壕填满。   紧接着,在曹参的率领下,越壕而过的魏军士卒,如潮水一般开始抢登城墙。   虽然没有云梯,这样的大型攻城武器,但曹参此行却还携带了大量的飞钩,几百条铁爪钩住城墙,数千号人沿着百余步的城墙一线,全面的发动进攻。   面对这等汹涌的齐攻,城上区区一百多吴军,手忙脚乱,根本无法阻挡。   只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近百名魏军将士便爬上了城头,刀枪无情的杀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吴国守军。   城头上,吴军本来数量就少,这时又被牵制,只能任由越来越多的魏军爬上城来。   韩综虽统兵能力一般,但好歹乃韩当之后,武道还是有几分的,凭着69的武力值,连斩数名魏军卒,虽竭尽了全力,但无奈魏军实在太多,根本阻挡不住。   砰!   一声巨响,尘雾冲天,吊桥已被登城的魏卒斩落。   紧接着,伴随着吱呀声响,西城大门也被魏军从内而开,城外大批的魏军,如潮水一般向洞开的城门,汹涌的涌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绣花枕头   “完了,守不住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城头上,韩综环顾顾左右,心知大势已去,斗志彻底丧尽,便想再死扛下去,自己今日就要丧命于此。   惊恐之下,韩综战意全无,几下杀散了眼前的几名魏卒,逃下城去,翻身跳上战马,也不顾自己的士卒,拨马就想望北门而逃。   他已经晚了一步。   城门洞开,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狂涌入城,身先士卒的曹参,更是威不可挡,手中一柄大戟四下狂扫,将一切阻挡之敌,统统都斩碎。   就在曹参狂杀之时,他血腥的目光中,突然锁定了前方一员正夺马而逃的年轻敌将。   曹参立时便猜到,那小子必是海昏守将,韩当之子韩综。   那可是韩当的儿子啊,这等斩将立功的大好机会,曹参岂能放过,一声暴喝,纵马舞戟,如闪电一般就朝着韩综杀上。   “韩综鼠辈,哪里逃!”   暴喝声中,曹参狂杀如风,飞驰而至,手中那一柄大戟,挟着雄浑之极的力道,如狂澜如涛一般,当头斩向韩综。   戟锋来势奇快,韩综根本躲闪不及。   而对曹参不屑的辱骂,身为名将之后的韩综,这时也仿佛被激起了雄心,他遂是眼珠一瞪,鼓起勇气,擎起大刀,奋力反身一战。   震天的暴喝声中,曹参那一戟已是狂袭而落。   他的戟式快如闪电,戟锋尚未斩下,凛烈的劲力便已先行压下,气劲铺天盖地而来。   “这厮的武力,似乎很强……”还没有交手,韩综便为曹参杀气所慑,心中为之一寒。   可惜,他已没有退缩的余地。   明知曹参武力强于自己,也只能全力举刀相挡。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激鸣声中,韩综身形剧烈一震,那如海潮般强劲的大力,汹涌的灌压而下,只将他双臂压得急屈下来,直拼尽全力才勉强撑住。   曹参又是一声低啸,虎臂上再度加大力度,戟锋再压下几分,竟将韩综的头盔磕落,堪堪就要斩中他的脑壳。   而曹参那强劲之极的狂力,更是顺着手臂,汹涌的灌入韩综的身体,震掀到他气血翻滚如潮,嘴角处,竟是被震到浸出一丝血渍。   瞬间,韩综感受到了前所未的恐惧,却没想到眼前这员陌生敌将,武道竟强到这般地步,似乎连自己的父亲韩当都不是对手。   身为名将之后的他,没能继承韩当的武艺,但却继承了韩当的骄傲,被不名一文的曹参,一戟震伤,顿时便觉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无名之辈,也敢伤我,我跟你拼了——”愤怒的韩绽,陡然间一声大吼,手中大刀拼尽全力,终于将曹参之戟荡开。   紧接着,韩综便挥出一刀,向着曹参胸前砍去。   曹参却依旧一脸轻视,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却也不竖戟相挡,猿臂翻动,大戟斜向韩综的脖颈斩去。   这一招戟式使出,快如雷霆一般,发后却先至,抢在韩综刀势之前,先斩向他的脖颈。   韩综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这魏将的戟法,不仅力道狂猛,速度竟也如风之快,不及多想,只得急抽刀势,斜向相挡。   锵!   火星四溅中,耳中又响起一声猎猎震鸣。   这等巨力轰击之下,韩综身形剧震,张口喷出一股血箭。   第二招,韩综吐血。   就在韩综身形晃动,精神不定,气息不稳之时,曹参又一声虎吼,第三戟再如狂风暴雨般轰去。   此刻的韩综,气血翻滚,身心已乱,眼见对手杀招又至,只能本能的横刀再挡,手臂却被震到虚弱无力,连提刀都吃力无比。   砰!   一声激鸣,一声惨叫,一道鲜箭再度飞出。   血雾中,韩综偌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将出去,重重的被跌落在了地上,一声不吭便昏死过去。   曹参原本三招斩他的首级,没想到第三招出去,韩综竟已被震晕,曹参便也不屑再挥刀杀他,只纵马狂奔入城,挥军狂杀敌军。   身后,魏军铁骑将士蜂拥而入,便将韩综给绑了起来,就此活捉。   海昏吴军不过三百余人,怎经得起如此迅猛的攻势,在三千魏军的辗压下,转眼便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不足十几人侥幸逃生。   正午之前,大魏的战旗,终于高高的飘扬海昏,这座豫章腹地,要害城池之上。   ……   半个时辰后,曹参已凭着出色的政治能力,抚定了海昏士民之心,控制了四门以及县府武库粮仓等诸处重要部位。   然后,曹参才长松一口气,喝着府中所藏的好酒,可以高坐于县衙大堂之上,下令把韩综给押解上来。   片刻后,昏死过去的韩综,如死猪般被拖入了堂前,又被冷水浇醒。   韩综昏昏沉沉的爬了起来,眼前意识渐渐清醒,抬头瞟去,当他看到曹参高坐于上,正以不屑的目光,冷冷俯视着他时,茫然一瞬,陡然间惊醒。   猛扫一眼四周,韩综这才惊愤的意识到,他不但失了海昏要塞,而且还做了魏军的俘虏。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就袭遍全身,让韩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可是韩当之子啊,韩当那是谁,那可是先王孙坚的老臣,在吴国众将中,名望仅次于程普,居于黄盖之上。   而今,程普被杀之后,其父韩当可以说,已成了吴军中,名望最高之将。   而他自己,身为韩当之子,竟然屈辱的被魏军给活捉,做了俘虏!   耻辱,莫大的耻辱,他简直是丢尽了韩当的脸!   一时间,韩综是又羞又怒,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韩综那羞恼的表情,曹参却冷笑一声,“韩当也算是一世名将,没想到儿子却这般无能,竟然接不过我三招。”   曹参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着讽意。   韩综的尊严被刺痛,朝他怒叫道:“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名来,竟然羞辱我父!”   韩综那口气,好像是曹参报上名后,他父亲就能给他报仇雪耻似的。   “本将就是魏王麾下大将,曹参是也。”曹参却丝毫不以为然,坦然的报上了名号。   “曹参?”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韩综先是一个愣怔,旋即便又恍惚,脸上顿时扬起不屑的目光,冷哼道:“我当是谁,原来又是陶贼麾下,一个冒充古人之名的无名小卒而已。”   言语之中,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自然是在讽刺曹参的出身。   曹参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怒,却冷笑着反讽道:“本将是出身无名,是冒充古人之名又如何,你倒是名将之后,却是个虚有其名的草包,连本将三招都接不住,还好意思讽刺本将。”   曹参的嘴皮子,倒是相当的犀利,几句话间,便将韩综讽刺到面红耳赤,尴尬羞恼之极。   恼羞成怒之下,韩综咆哮大叫道:“姓曹的,休逞口舌之快,要杀就杀,我韩综岂能受你之辱!”   面对他的咆哮,曹参却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你既已被俘,杀不杀你就得由我家大王决定。”   说罢,曹参便下令,把韩综给绑了,连夜送往柴桑,也算给陶商送去捷报。   几名虎士汹汹而上,几下将韩综绑了个结实,如死狗般,拖着便往外去,韩综虽极力挣扎嚎叫,却只能被无情的拖走。   当下曹参便派了一小队人马,连夜将韩综押解往柴桑。   同时,曹参也料到,接下来孙策的大军,很快就可能会前来夺还海昏,他三千孤军就有可能要面临数倍吴军的围攻。   为了应付将来的孤城死守,曹参当即又派出兵马,攻取海昏周围的诸城诸镇上,将所夺的库府粮草,统统都运往海昏,以备死守所用。   ……   两天后,柴桑城。   行宫大堂内,陶商正饮着小酒,听着彭泽一线,吴军最新的情报。   苏秦锦衣南卫细作的情报中称,孙策在上次稍稍失利后,并没有放弃进攻柴桑,继续将大批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彭泽,其粮营中所集的粮草,至少已达到五十万斛之多。   光凭粮草一项就可以看出,孙策是打算拼尽全力,不拿下柴桑,誓不罢休。   “柴桑于孙策,果真是命脉所在,看来这位小霸王也是拼了,非要跟本王干死磕到底了。”陶商冷笑道。   这时,前番立功的甘宁,再次进言道:“上回吴军进攻失利,那孙策必定会吸取教训,改用新的战术进攻,也许我们的防御手段就会被克制,为今之计,是不是把巴丘那支预备水军,调来柴桑增援了。”   “本王已说过,那支水军乃是决胜的秘密武器,现在还不是动用的时候。”陶商也再一次断然拒绝。   见得陶商如此决然,甚至是“固执”,甘宁等诸将们,便不免心生质疑。   甘宁最清楚,那支水军是以长沙郡土著丁壮为主,刚刚才组建不到半年,这样一支新编的水军,战斗力充其量也只能当援军来用,又怎么可能成为决胜的关键所在。   他们不明白,陶商到底是埋下了什么杀招,竟对这支水军,如此的有信心。   诸将质疑,却唯有张良,还有一旁旁听议事的黄月英,相视而笑,眼眸中流露着会心的诡色。   这时,张良便站了出来,向众人宽慰道:“大家伙莫要着急,大王留着这支水军不动,必然有其用武之地,而且,曹参的那一支兵马已经出发数日,想来这个时候,已经该功成。”   “大王,那个曹什么参的,去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个信儿,该不会是没成功,被灭了吧?”樊哙哇哇的质疑道。   “你这张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陶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   他话音方落,堂外荆轲便兴奋而入,拱手道:“大王,曹参已派了信使归来,还给大王带了一个人来。”   说着,荆轲便招手令几名亲军入内,把一名吴将装束的俘虏,拖进了堂中。   在堂中,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纷纷的转目望去,看着那年轻的俘虏,又是疑惑,又是惊喜。   “看来,曹参已经成功了吧。”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荆轲便笑呵呵道:“曹将军确已攻陷了海昏,还生擒了敌军守将,韩当之子韩综,就是此人。”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内,瞬间响起震天的欢叫声。 第五百四十五章 吴人傻眼   海昏攻陷!   曹参这三千兵马,果然成功了,如一柄利剑,狠狠的扎在了孙策的侧翼。   除此之外,更令陶商惊喜的是,曹参不仅拿下了海昏,竟然还活捉了韩当之子韩综,这真是大胜之外的意外收获。   海昏攻克,意味着什么,众将再清楚不过,焉能不兴奋到爆。   “这个曹参啊,不愧是员文武双全的大将,看来本王召他召对了……”陶商心中把曹参大赞了一番。   接着,他便按下兴奋,鹰目射向了地上的韩综,冷冷喝问道:“你小子就是韩当那没用的儿子?”   此时的韩综,正被被按在地上,愤怒的挣扎扭动,却被几名亲军按着,膝盖始终都无法离开地面哪怕丝毫,一直以跪的姿势,跪在陶商跟前。   受此羞辱,韩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咆哮大叫:“陶商,我韩综乃名将之子,我绝不会向你屈服,你要杀就杀,我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韩综这般一叫嚷,大堂中,众将无不嗔怒,一双双怒眼刷刷的瞪向了韩综。   樊哙更是气的一撸袖子,嚷嚷道:“这小子竟敢这么横,大王,甭跟他废话,让我用杀猪刀把他砍成肉沫,丢到野外去喂狗。”   樊哙和众将愤怒,陶商却淡淡一笑,眼下心情很不错,还没打算下杀手。   似韩综这般武艺低弱,又没什么统兵之能的俘虏,换作寻常的敌将,敢这样在陶商面前如此嚣张,以陶商的脾气,早就一刀宰了干脆,或是给他来个五马分尸。   韩综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陶商的今天心情不错,还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名将老爸。   程普原为吴国资历最老之将,眼下程普已死,那这个韩当就成了吴国名望最重之将,在吴军中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而现在,这位吴国第一老将的宝贝独子,却落到了陶商手中,陶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陶商便冷笑一声,用讽刺的口吻道:“韩综,你想求死,以成全所谓名节,本王偏不叫你如愿,放心吧,本王有杀你的时候,但却不是现在。”   说罢,陶商便叫将他拖下去,好生看管。   荆轲得令,遂命手下亲军,将五花大绑的韩综拖了出去。   这一次韩综并没有再挣扎,而是带着一脸思索的沉重表情,算是顺从的被带走。   苍蝇一走,大堂之中,又恢复了兴奋的气氛。   陶商起身步下大堂,目光望向东面,冷笑道:“曹参攻下海昏城,在孙策侧后扎了一刀,孙策,本王现在看你还怎么放开手脚攻我柴桑。”   大堂中,响起了陶商豪烈讽刺的笑声。   ……   下游,彭泽城西,吴军水营。   大营之中,孙策一身银甲,骑着高头大马,昂首从营中穿过,巡视着诸军。   从岸边到栈桥,五万的吴军将士列队完毕,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尽头。   沿岸一线,数不清招展的旗帜,似怒涛般一浪接一浪的翻滚,吴军铁甲铁盔,反射出刺目的寒光,透着森然肃杀的军气。   孙策鹰目扫望着,自己气势昂扬的军团,英武的脸上,洋溢出强烈的自信。   今天,将是孙策再次发兵西进,强攻柴桑之日。   前番失利,孙策经过与庞统的商讨,已想出了克制魏军神威弩炮的办法,此番他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已做了充分的攻击准备。   孙策的信心已燃到了极点,他深信,这一次的进攻,一定能攻破柴营魏营。   再次扫一遍列阵的诸将士,孙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大吴的将士们,本王在此向你们许下重诺,谁每一个攻入柴桑魏营,本王重赏百金!”   本就怀着一腔复仇之心吴人,耳听自家大王,许下如此重赏,无不是兴奋到热血沸腾,眼眸充血,迫不及待的要立功。   “攻下魏营!”不知是谁,第一个振臂大呼。   “攻下魏营——”   “攻下魏营——”   数万吴军群起响应,激怒的放声大吼,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把大江上的薄雾,都统统震散。   孙策那英武的脸上,燃烧出满意的表情,扫望着斗志最昂扬的众将士,鹰目中的自信更狂烈。   “陶贼,你等着吧,这一次,我非攻破你的水营不可,不会再有意外了……”   心中暗暗赌誓,孙策已将手中银枪缓缓抬起,准备一声令下,命全军上船,向着柴桑进发。   就在此时,一骑斥侯飞马而来,滚鞍下马,满脸的慌张,拱手叫道:“禀大王,豫章急报,魏将曹参率三千兵马,两日前突然杀入豫章郡,击破我海昏城,韩综将军不敌被俘,敌将正肆意扫荡我豫彰诸县!”   海昏城,沦陷!?   一道惊雷,轰然落下,轰然作响,瞬间轰在了孙策和众吴将的头顶。   霎时,孙策的脸色惊变,自信与狂烈的表情,顷刻间瓦解,皆被不可思议的震惊所取代。   身边处,老将韩当,听闻自己儿子所守的海昏失陷,儿子也被魏将所俘之时,更是震惊到错愕失神的地步。   “陶贼怎么可能突然攻入豫章,为何细作从未有报,陶贼是什么时候派出一支奇袭兵马的?”孙策一连串的喝质,愤怒的瞪向了诸将。   诸将尽皆茫然惊恐,不知所措,完全想不通其中原由。   而这时,一片震恐之中,庞统却猛然省悟,急道:“我明白了,前番细作确有来报,说是陶商派了一个叫曹参的武将,率三千兵马还往上游,去增援江陵,必是这个曹参,借着增援之名,从陆口小道沿修水潜入我豫章,出其不意的攻下了海昏城!”   庞统不愧凤雏,第一时间想明白了一切,孙策和众吴将们,这时才恍然大悟。   “陶贼,竟然又一次从陆口小道……”孙策咬牙,一股羞愤之意骤然而生,孙策感觉到,自己仿佛被陶商用同样的手段,羞辱了两次。   早在数天之前,他安插在江夏一带的细作,就报称说陶商派了个叫曹参的武将,率三千兵马前往江陵。   鉴于陶商已命两万主力步军,前往江陵,而这个曹参又是个无名之将,所以孙策就认为,陶商此举,只是为了解江陵之困。   孙策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再一次使出声东击西之计,竟命这个曹参率三千兵马再走陆口小道,袭取了豫章。   前一次,陶商就是走陆口小道,袭取了柴桑,这一次,同样是陆口小道,又袭取了海昏,同样的手段,两次击破他的城池,这简直是公然的羞辱他孙策的智商!   前所未有的羞辱啊!   孙策恨到几乎咬牙欲碎,拳头砰的击打在旗杆上,又羞又怒,怒到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出眼眶来。   “大王,我军主力尽集于彭泽一线,豫章一线兵力极少,若是给那曹参由海昏攻入豫彰腹地,击破南昌,我侧翼就将危矣,那个时候如何能再攻柴桑,大王,即刻派兵去夺还海昏吧。”这时候,年轻的谋士鲁肃,站出来进言道。   孙策却拳头紧握,一时难下决策。   他很清楚,海昏失陷,若是不救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可是,如果他抽兵去夺海昏,势必要削弱彭泽主力的数量,那个时候,短时间内,就无法集中全力进攻柴桑魏营。   而且,就在刚才,孙策才信心十足的向全军将士,许下了重赏,激励起了将士们的斗志,眼下却忽然放弃进攻魏营,军心士气,必会遭受打击。   不管他怎么做,都正中陶商的下怀。   此时此刻,孙策仿佛已经看到,陶商正以何等讽刺嘲讽的目光,正在百余里外,冷笑着望着他。   “陶贼——陶贼——”孙策咬牙切齿,手中银枪越握越紧,指骨都在咔咔作响,却又空有一腔怒恨,无处可发。   江岸一线,五万吴军列阵已久,就等着杀奔柴桑,立功请赏。   热血已沸腾了很久,他们却始终得到孙策出兵的号令,渐渐的,士卒们的情绪便开始焦虑不安起来,都在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庞统也站了出来,却淡淡一笑,开解道:“大王也不必担心,其实就算是陶贼偷袭下了海昏,但其实不过三千而已,大王若能及时抽兵南下,速灭了这股敌兵,也可借此一场胜利,来鼓舞人心士气。只要能速灭曹参,然合兵再攻柴桑,也为时不晚。”   庞统这番话,把坏事说成了好事,这才让孙策心情好过了几分,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这时,那韩当也铁青着脸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犬子无能,失陷了海昏,实在罪该万死,老朽愿率一军杀南下,亲手收复了海昏,灭了曹参那三千魏军,以为犬子将功折罪!”   此时的孙策,心情已平伏下来,脸上重现冷傲,深吸一口气,傲然道:“好,义公老将军,本王就给你一万五千兵马,你速速南下豫章,务必要尽快歼灭入侵之敌,收复海昏!”   “大王放心,老朽五日之内,必破海昏,亲手斩下曹参那冒充古人之贼的首级,献于大王!”   韩当豪气干天,当场立下军令状,挟着复仇的怒火,率军而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让你进退两难   柴桑城。   锦衣南卫关于彭泽吴军的最情新报,很快就传到了陶商手中。   情报中称,就在一天前,孙策还正集结大军,气势嚣狂,明算准备再度向柴桑水军,发起一场规模更空前的进攻。   而且,根据细作情报,吴军已经配备了大量的重盾,显然是为了克制魏军的强弓硬弩所准备。   不过,紧接着细作又发回情报,吴军酝酿已久的进攻,当天却没了音讯,反有一万五千人的吴军,在韩当的率领下匆匆离开彭泽,一路南下,向豫章腹地而去。   看到这封情报,陶商笑了。   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孙策是得知了海昏失陷,迫不及待之下,只能放弃对柴桑的进攻,抽出一万余兵马来,派韩当出马,赶着去收复海昏。   这样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快遍传记全营,不光是陶商,全营将士们,尽皆都长松了一口气。   张良这一道计策,终于起了应有的效果,牵制住了孙策对柴桑的进攻,为陶商羸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大王,良以为,想要把吴军更拖住,咱们还要再给孙策的伤口上撒点盐,咱们的骑兵,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张良笑眯眯道,嘴角已掠起了几分诡色。   “子房的意思是……”陶商眼眸一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站起身来,走向地图,“孙策虽然抽调了一万五千兵马,但其麾下所用水军,依然有四万之众,对于我军来说,仍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所以良以为,必须要再牵制一部分孙策的兵马,才能使吴人彻底没办法对我柴桑发起进攻。”   陶商点了点头,笑问道:“子房你这么说了,必定已有办法,就别再卖关子了。”   张良一笑,抬手一指地图,落在了长江北岸,“其实此计也简单,吴军的主力眼下尽集于南岸,反倒是北岸庐江郡一线兵力空虚,大王可派数千铁骑,沿北岸直取皖县,必可逼迫孙策,再次抽兵救援。”   陶商凝视着地图,思绪翻转,不禁连连点头,张良之计,正合他心意。   他环扫一眼众将,当即大喝一声:“蒙恬何在!”   “末将在。”蒙恬慨然出列。   陶商便抬手一指北面,令道:“本王命你率三千轻骑,前往长江北岸,直奔皖县,务必要闹出大动静来,吸引孙策分兵。”   蒙恬善于骑战步战,而不善于水战,自南征以来,一直苦于没有露脸的机会,如今被陶商委以重任,自然是兴奋不已。   “大王放心,末将前往北岸,必杀的孙策鸡犬不宁,叫他不得安生。”蒙恬慨然领命,兴奋退去。   用过张良之计,陶商吐了一口气,心情更加是如释重负,又端起杯来,饮起了小酒,一脸的轻闲。   “南北两把刀子,咱们都已经孙策捅了下去,就等着看孙策手忙脚乱的表演吧。”仰头一杯酒饮下,陶商哈哈大笑。   大堂中,响起众将轻松的笑声。   ……   海昏城以北,历陵城。   午后时分,韩当率领着一万五千吴军,赶到了海昏城北面,这座不足百里,最近的一座城池。   当韩当策马入城之时,举望一望,所看到的,却是满城的狼藉和血腥。   就在他赶到前的一天,曹参亲率一千兵马北上,以雷霆之势,杀至了历陵城下。   海昏城中却只有三百兵马,何况是地理位置不太重要的历陵城,当时城中只有兵马不过百人而已,且都是战斗力低下的土兵,区区百名弱兵,岂能抵挡曹参虎狼之师的猛攻,转眼便被杀了个干净,城池就此失陷。   曹参入城后,却并未再行杀戮,而是将城中库府所屯的粮草搜刮一空,一番搜刮之后,将所得粮草以及牛羊等,但凡能吃之物,统统都运往了海昏城。   所以,当韩当急匆匆赶到历陵时,眼前所看到的,已经是一座被洗劫之后,为曹参抛弃的城池。   “曹参此贼,老夫非杀他不可——”韩当咬牙切齿,苍老的脸上,尽是恨色。   这时,副将陈武却不解道:“老将军,魏军既已攻下了历陵地,却为何又不战而弃,只是搜刮了一番粮草财货?”   韩当沉吟片刻,蓦然省悟,皱着眉头道:“曹参那狗贼远道来袭,定然是轻装行军,所带口粮无多,所以他们攻下海昏后,才会四处搜刮粮草,老夫料他兵少,必不敢分兵据守城池,大肆的往海昏搜集粮草,只是为了死守做准备。”   “原来如此。”陈武这才明白过来,“那咱们该怎么应对?”   韩当冷哼一声,傲然道:“曹参不过一无名之徒,当初只是偷袭,才能夺下海昏,俘我综儿,今老夫五倍之军前来,占尽优势,自然是一鼓作气夺还海昏,灭了曹参和他的三千魏狗!”   一番话,也激起了陈武的信心,他便也慷慨道:“老将军说的是,末将就辅佐老将军,一举灭了那曹参,为老将家韩家重树威名。”   韩当苍老的脸上,复仇的烈火更狂了,扬鞭向着南面一指,“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随老夫辗平海昏!”   ……   彭泽城。   行宫中,孙策正审视着地图,眼眸变化不定,心中重新酝酿着对柴桑魏营的进攻。   此刻,韩当统帅的一万五千兵马,已经深入豫彰,孙策相信,以韩当的实力,统帅五倍于敌之军前去,再加上陈武这员猛将辅佐,足以击败曹参的三千兵马,重夺海昏。   尽管调走了韩当一军,但孙策麾下可用水军,仍有四万之众,纯以水军数量看,他的兵力数上,仍对魏军存在着优势。   所以,孙策打算两路进兵,南面韩当收复失地,彭泽一线,他将继续率主力,再次对柴桑魏营发动进攻。   凝视地图许久,孙策脸上的自信之色,越来越强烈。   身边的庞统,却看出了孙策的心思,提醒道:“大王,眼下陶贼虽兵力不足,但据细作侦察,他在巴丘还有数千水军,一直都未动用,我们若是此刻强攻,陶贼逼到不得已之下,必会将那支预备队调来柴桑,到时候,我们的优势就会被削弱。”   庞统表示了几分隐忧,在连连失算之后,他越来越对陶商心存忌惮。   “就算他调来预备队又如何,本王还怕他不成。”孙策却不以为然的一哼,“他调来那几千水军更好,本王便将之一并歼灭于柴桑一线。”   孙策却自信如狂,而且,他也不是盲目的自信。   虽说陶商以曹参奇袭海昏得手,当着几万将士的面,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但他实质性的损失,仍不过是海昏的三百兵马,以有韩综这么个能力平庸之将而已。   在兵力未有大的损失情况下,陶商所玩的任何手段,在他看来,都不过是雕虫小技,挡不过他绝对水军优势的进攻。   就在孙策自信之时,鲁肃却匆匆而入,一脸的凝重,拱手沉声道:“禀大王,细作急报,陶商已于星夜派出敌将蒙恬,率三千轻骑前往北岸,沿江东进,看样子分明是想绕过我军彭泽防线,前去攻取皖县。”   闻知此言,孙策自信的脸庞,陡然间一变,瞬间蒙上了一层愕然的阴云。   这惊人的情报,霎时间,就击碎了孙策的狂傲,令他的背上打了一个冷战,深深的为陶商的料敌先机,感到了深深寒意。   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陶商的洞察力,竟然如此的诡秘惊人,就像是看透了自己的思想一般,每每使出计策,都将他步步克制,牵着他的鼻子在走。   “陶贼,你竟然……”孙策紧握着拳头,再次奋力的击打案几,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统统都发泄在拳头上。   庞统却是一叹,劝说道:“不想陶贼的手段,竟然这么诡诈,我大军尽在此间,皖城一线兵力微弱,倘若被陶贼袭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孙策心头一震,虽然愤怒,却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要知道,皖县一地,乃是庐山郡要害之城,离合肥城极近,可以说是合肥的腹背之地。   此刻,周瑜正面临着乐毅的进攻,倘若皖县一失,周瑜就将面临魏军的南北夹击,合肥就有失守的危险。   一旦合肥失守……   孙策是心惊胆战,已经不敢再想下去,皖城被袭后,一连串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合肥方面,前番被他调走五千兵马,周瑜手中兵力已不足一万五千余人,他自不敢冒险,再调合肥军团去援守皖城。   思来想去,除了再从彭泽抽调兵力之外,孙策已别无选择。   让孙策恼火的是,他才刚刚抽走一万五千兵马,由韩当率领,前去夺还海昏,若再一抽调兵力,对柴桑的兵力优势,便将大大被减弱。   这样一来,孙策就没有必胜的把握,再攻柴桑,只能等韩当夺还了海昏,再率军前来会时,然后才能再进攻柴桑。   可是眼下,孙策最拖不起的就是时间。   陶商的两万主力步兵,已经赶往了江陵,刘璋的蜀军随时可能顶不住,退还益州,一旦蜀兵退却,江陵一线的近三万多魏国水陆大军,就可以顺流而下,直奔柴桑。   一旦两支魏军会合,孙策就算集齐全部的吴国兵力,也将再没有优势夺还柴桑。   此时此刻,孙策终于明白了,陶商这家伙,这是铁了心要给他使绊子,让他死活无法全力进攻柴桑。   这正是陶商所乐见的。   孙策的眼前,俨然浮现出了陶商那张可憎的面孔,此刻正何等的得意洋洋,一脸讽刺的看笑着他进退两难,无可奈何的模样。   “陶贼,你这个奸诈的家伙……”孙策的拳头,再次狠狠握紧。 第五百四十七章 死守海昏!   恨了几番,怒过一会,孙策紧攥的拳头终于松开。   沉吟许久,孙策深吸一口气,叹息了一声,默默道:“传令下去,命太史慈率一万兵马,速速走水路赶赴皖县,务必要守住城池,不得令魏军威胁到合肥半分。”   蒙恬乃魏国大将,孙策自知其实力,不敢派别人,也只有派出自己最强的一员大将。   庞统也轻叹了一声,“又调走一万兵马,那我军在彭泽的兵马,只余下不到四万……”   庞统话未说完,孙策便拂手道:“再调一万兵马给韩当,令他务必在七日之内,给本王夺还海昏!”   再给南线增兵一万!   庞统神色一动,这就意味着,彭泽之兵将只余下三万,更将对柴桑构不成威胁。   愣怔一下,庞统恍然领悟了孙策的意思,他的这位大王,这是彻底的放弃了速破柴桑的战略,反正手头兵马也无处可用,倒不如多给韩当些兵马,好令其速速夺还海昏。   “大王英明,韩老将军兵马达到两万三千余人,以这样的兵力,攻灭区区三千魏军,当不在话下,用不了几天就能赶回来会合,那时再攻柴桑,想必也还来得及。”   孙策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几分。   ……   历陵城,韩当驻军于此,休整已足,正准备挥师南下,夺取海昏。   就在他刚打算下令,全军南下,直奔海昏时,却收到了来自于彭泽,又一个坏消息:   魏军以轻骑袭皖城,逼近孙策不得不再分兵一万,前去救皖城,就此放弃进攻柴桑的计划。   就在韩当正郁闷之时,他却又收到一个好消息,孙策率潘璋领一万兵马,匆匆赶至了历陵与他会合。   此时,韩当手中兵马,就达到了两万三千余人,韩当便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率领这支大军,由历陵南下,浩浩荡荡的杀奔海昏而去。   次日傍晚时分,两万多吴军,进至海昏以北。   安营已毕,韩当叫全军休整一晚,次日天方一蒙蒙发亮,他便下令全军尽出,浩浩荡荡逼近海昏北门一线,准备大举进攻。   海昏城,北门城楼上,曹参身披重甲,横戟而立,巍巍身形,如铁塔一般。   轻吸过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刃,冷冷的扫视着城外汹涌而至的吴军。   曹参举目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吴军士卒,滚滚如浪的旗海,森森如林的刀枪,军气冲天。   两万多人的吴军列阵于前,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如遮天铺地的黑云,茫茫无尽,一眼望不到尽头,声势极是骇然。   “两万多人,看来我曹参的作用还挺大的,为大王吸引了这么多吴军……”望着人数众多的敌军,曹参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嘴角反是斜扬,掠起一抹自信的狂笑。   这正是他盼望的结果,吴军来的越多越好,越多,才越能证明他的实力。   曹参握紧了战刀,眉宇中,气势越发自信,一身的无畏之气。   城北方向,韩当却在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那面“曹”字大旗,恨色之中,却流露出了几分忌惮。   因为,他看到海昏城城头,魏军士气昂然,没有半点畏惧之意,这份沉稳,令他感到了此战的不易。   韩当很清楚,他麾下的吴士卒固然是精锐,纵横水上天下莫能敌,他有绝对的自信,但陆战攻城,却实非其所长。   城头上的魏军,人数虽少,却是纵横陆上,战无不胜,天下最强的陆军,想要攻破这样一支铁军,光凭人数上的优势,他未必就有十足的胜算。   可惜,韩当已没有选择,他已立下军令状,五日之内,非破海昏不可。   不光是军令,他更是要击灭那个曹参,洗雪儿子被俘,给他韩家名望带来的打击。   深吸过一口气,屏弃所有的犹豫,韩当浓眉皱起,神色陡然间冷峻起来,手中大刀一扬,大喝一声:“全军进攻,踏平海昏!”   嗵嗵嗵!   吴军阵中,震天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令旗摇动,韩当的进攻命令,转眼间遍传全军。   前军处,陈武即刻统领一万余精锐的吴军,列成大大小小数十个军阵,迈着整齐的步迈,挟起漫天狂尘,开始向海昏城北门一线推进。   吴阵的最前端,五千名吴军刀盾手举着高厚的巨盾,结成铜墙铁壁之阵,掩护着身后方向,数十辆的壕桥,开始向着护城壕推进。   北门城头,曹参目光冷峻,冷冷的注视着逼近的吴军,刀削的脸庞中,没有一丝忌惮。   视野中,吴军转眼已逼近一百五十余步,进入了弓弩射程。   大戟一扬,曹参沉声大喝:“放箭,往死里给我射敌军。”   令旗摇动如风,近七百名早已拉弦瞄准的弓弩手,拉弦之手,应令而松。   嘣嘣嘣!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嗡鸣声,七百支利箭破空而出,挟着凛烈的劲力,如漫空而下的飞蝗一般,铺天盖地的扑向城下吴兵。   城前处,吴军闻知弦响之声,急是将大盾高高举起,一个个身体紧缩,生恐被利箭射中。   密如飞蝗的箭矢,疯狂扑向吴人高举的大盾,其大部分都是被弹落开来,只有少部分射中敌人。   显然,吴军早有准备,所配备的大盾有半人多高,有效的提供了防护,挡下了几乎大部分袭来之箭,只有不足三十余支利箭,从盾阵的缝隙中穿过,将吴卒射伤射死。   吴军的前行步迈,没有受到丝毫阻挡,继续加快,转眼之间,便进抵护城壕前。   这时,随着陈武一声令下,吴军盾阵一裂,躲在后边的吴卒们,即刻推着壕桥上前,试图用这等架桥器械,在宽达数丈的护城壕上架起一座木桥。   盾阵一裂,破绽顿现。   这时,曹参敏锐的抓住了这转眼间的同会,大叫一声:“破军弩士,给我出手。”   喝令声中,两百一直未曾动用的破军弩士,手中的重弩,顷刻间射出。   嗡鸣声一时大作,两百重弩同时发动,向着架桥的吴军疯狂的射去。   三百支利箭,穿透了吴军盾阵破绽的箭矢,如狂风暴雨般袭去,惨叫声骤然再起,眨眼之间便有近百余名吴卒被射中,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破军弩士,个个都是善射之士,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机会,他们就能轻松索取敌军的性命。   再一次遭受破军弩士的恐惧打击,吴军尽皆惊骇万分,一个个吓的纷纷往大盾下射避。   观战的韩当,瞧见破军弩士现身,原本沉静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惊悚。   耳听着己军士卒的惨叫声,眼看着自己的士卒,如纸扎的一般,破军弩士的重弩之箭,轻易的扫倒于地,韩当心头在喷火。   他却无动于衷,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要架设壕桥就势必会出现破绽,士卒的死伤再所难免。   “陈武,你一定要给老夫顶住啊……”韩当拳心里,已是捏了把汗。   前方处,陈武一面挥刀拨挡利箭,一面喝斥着前队的士卒,不得害怕,继续向前进攻,不得后退半步。   吴军到底也是精锐之士,虽然为破军重弩的杀伤力而惊,却凭着坚强的意志,强行的压制住畏惧之心,迎着头顶的箭雨,拼死将壕桥推了上去。   破绽毕竟只是转眼之间,吴人在扛下了一轮射击后,将几十辆壕桥架设成功,通往城门一线的通路,就此畅通。   陈武长松了口气,大叫道:“攻城队,给老子杀过去。”   号令传下,一万多吴军陷阵士,或扛云梯,或推着冲车,蜂拥着越过壕桥,开始呐喊着向着海昏城北门一线狂冲而去。   眼见吴军逼近城墙,城头的魏军将士们,都紧绷起了神经,握紧了手中兵器,他们知道,一场空前激烈的攻防战,就在眼前了。   曹参却仍沉稳如山,面对汹涌而至的敌人,嘴角只扬起一抹冷笑,战戟一扬,傲然笑道:“韩当,让你的进攻来的更猛烈些吧,我曹参今日就用你的失败,再次名震天下!”   嘣嘣嘣——   弦响之声,撕裂耳膜。   最前方,冲到城前的吴军数以千计的弓弩手,在大盾的掩护下,开始向着城头的魏军放箭,来压制魏军的远程打击。   吴军射手虽不及魏军射术精湛,但数量却是魏军十倍,很快就压制住了魏军的箭射,使他们不能有力的射杀城下的吴军蔟城队。   吴军攻城队受到的压力,骤然减弱,数以千计的刀盾手,趁势冲至城墙根底下,将大盾高高的举过头顶,以抵挡城头砸下来的飞石,七十张云梯也被抬着强行穿过壕桥,直抵城前。   陈武战刀一扬,大喝道:“把云梯竖起,攻上敌头。”   吴军各个小分队,齐齐用力,震天咆哮的号子声中,士卒们拼尽全力,将数十张云梯,在北城一线竖了起来。   云梯一起,吴军便在陈武的喝斥下,开始从大盾底下钻出,一个个奋不顾身,拼死顺着云梯向上攀爬而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七十余张云梯尽皆被竖起,放眼望去,整个北城墙面上,吴军士卒便密密麻麻,爬满了城墙。   吴军的攻势相当凶猛,曹参却毫无畏色,从容指挥魏军将士们,死守城头,一步不退。   但见沿城一线,一名名撑竿手们,将数丈长的撑竿用力推出,怒喝着用力,贴着城墙的云梯,统统推倒出去。   伴随着凄惨的嚎叫声,几丈长的云梯倒翻出去,爬在上面的吴卒本能跳开来,却一个个从几丈高空跳下,不是摔成半残,就是当场毙命。   至于那些不及跳开的士卒,则被沉重的云梯,瞬间压成肉泥,下方那些来不及躲闪的吴卒,也倒霉的被砸伤砸死。   云梯推翻的同时,魏军士卒纷纷将一枚枚沉重的飞石,无情砸向云梯上攀爬的吴卒,这些重如牛头的石弹,一旦击中敌人,不是将他们砸到头脑碎裂,就是砸到骨肉粉碎。   一场激烈的攻防战,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五百四十八章 给孙策找点麻烦   魏军将士们在苦战,曹参也没有置身事外,手提战戟,亲身投入到了激战之中。   曹参一路奔走,眼见之前数步外,一名士卒被射倒于地,所守的城垛处,一名勇敢的吴卒趁势上爬,几下窜上了城头,双足站在了城垛之上。   那士卒正兴奋的时候,曹参眼疾手快,几步冲了上去,低喝声中,手起一戟便横斩而去。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肉撕裂声中,那吴兵的双腿,自脚腕处被整齐的斩断,断足的吴卒,身形无法站稳,整个人惊恐的尖叫着,坠下城头,瞬间撞成粉碎。   斩杀登城之敌,曹参又用长戟抵住跟前云梯,双臂青筋暴涨,奋然用力,伴随着雄浑的低吼声,爬有三人的云梯,重达几百斤的力量,竟是被曹参凭着一己之力给倒推了出去。   砰!   云梯撞击在了地面,沉闷的撞击声中,又掀起了一阵接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叫声响起,数名吴军士卒,当场被砸死摔死。   正在苦战的魏军将士们,看见他们的统帅曹参,奋发神威,亲自推倒敌军一张云梯,士气无不大受鼓舞,众将士士气受到鼓舞,无不放声钱吼,疯狂的杀向吴军。   推翻一张云梯,曹参长吐一口气,横戟傲立,威势如山,几令城下的吴卒为之胆寒。   “这个曹参,我非亲手撕碎了他不可!”   城下的韩当,瞧见曹参奋发神威的样子,苍老的脸上青筋都在突涌,眼中燃烧着深深的愤恨。   除了愤恨,韩当更是焦虑起来。   魏军兵马虽少,但这个曹参显然是大将之才,防守做得是天衣无缝。   韩当只能眼看着一张张云梯被推翻,一名名的士卒被飞石箭矢所杀,己军士卒死伤惨烈,这位吴国第一老将,心中越来越清楚,想要靠这种方式,强攻上城头已经不太明智。   焦虑之下,韩当眉头深皱,目光沿着城门一线一扫,目光锁定在了城门处,眼中掠上一丝凶光。   他已有了主意。   当下,韩当便咆哮下令,集中兵力进攻城门,希望城门处的冲车队,能够攻破敌门,只要能撞破城门,他的几万大军,便可从城门一涌而入,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一举将魏军辗平。   砰!砰!砰!   城门处,陈武指挥着近四十余名强壮如牛的吴兵士卒,转动着那辆硕大冲车,凭借着冲车之上,那威力强大的攻城锤,不停的撞击着城门。   位于冲车的两侧,近有七十名吴军盾手,正高举着大盾,于头顶上空结成了一道顶壁,抵挡着从城下射下的箭矢,还有不断砸落的飞石。   吴卒也是够勇气的,惨叫声中,不时有人倒在城头猛烈的攻击下,一人倒下,后排的人毫不犹豫,前赴后继的补上来,毫不退缩的对城门进行狂撞。   海昏并非什么重镇上,城门修筑的远不及柴桑结实,若给吴人这样一直撞下去,早晚会把城门撞城破。   城门一破,纵然曹参文武双全,仅凭三千兵马,也绝难抵挡得住,十倍的吴军涌入城中。   海昏得而复失,将成定局。   城门内侧,几十名健壮的魏军士卒,此时此刻,正冒着生命危险,用身体死死抵住大门,以血肉之躯,奋力的缓冲,哪怕是被撞碎向体,也不后退半步。   哐哐哐——   沉重撞击仍在继续,伴随着轰隆隆响声,海昏的南大门,转眼被冲撞了有三十余下,大门的中央处已开始现出裂痕!   负责前敌指挥的陈武,终于看到了希望,斗志狂燃起来,大喝着将更多的弓弩手,统统都投入到城门处,以箭袭来压制魏军,为冲车队增强掩护。   城头上,曹参已发现了城门处的危险,提戟带血的奔了过过去,低头向着城下一扫,只见城门前的地方,黑压压的挤满了吴卒,吴卒高举在头顶,那厚重的大盾,如铁壁一般形成了密集的防御之阵,任何魏军的攻击,都无法突入。   吴军的防御如此坚密,魏军的飞石或是箭矢,乃至檑木,都无法攻破敌军的防御,攻不破敌军盾壁,就无法毁掉冲车,便也就不能阻击吴军撞破他的城门。   形势已经到了最危机的关头!   “没办法了,也只有用那一记险招了……”   曹参深吸一口气,扬戟大叫道:“后备队,把准备好的火油,给本将抬上来,用火攻烧死敌人!”   曹参这命令下达出来,左右的部将们,无不神色一变,尽皆惊恐的看向了他。   此时若用火攻,虽然能一举烧毁吴军冲车,可此时敌军冲车,正紧着城门,如此近的距离,大火一燃,岂不是会将城门也一并烧着。   众将士虽有担心,却不敢违令,急是将数十桶火油,从城下抬了上来,运往了城门上头。   紧接着,士卒们便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火把浸过火油,点燃之后毫不犹豫的扔向了城下吴军的冲车队。   呼呼呼!   火光熊熊,一支支浸过火油的火把落下,一旦扔在吴军的木盾,立时便将之引燃,几十根火把扔将下去,转眼之间,吴军的坚不可摧的盾壁,便被燃成了一面火墙。   城门一线,惨烈的嚎叫声一时大作,吴军惊恐之极,哪里还顾再攻什么城池,个个丧胆,纷纷将起火木盾扔掉。   反应快的人抢先逃走,反应慢的倒霉鬼,身上的衣甲瞬间便被点燃,整具身躯转眼间烧成了火人,凄惨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吴军的防御,终于被烧破,藏在下边的冲车,便陷入了没有防护的境地。   曹参当即下令,把什么火箭火把,一切能燃之物,统统都掷向那辆巨大的冲车。   呼呼呼——   火焰四溅,那辆巨大的冲车,顷刻间便被烧起熊熊烈火,火焰四面飞溅蔓延,很快也向城门烧去。   转眼间,城门上也窜起了火苗。   曹参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当即喝道:“所有人都动起来,速给我往城门泼水,绝不能让大门被烧起来。”   士卒们这才猛然省悟,原来曹参敢用此险计,是早有应对之策,当即往来奔走,将事先备好的一桶桶水,奋力的从内侧向着城门泼去。   大股大股的冷水,迅速的将整面城内从内至外的浸湿,城门外侧的冲车虽燃成了火团,但火焰虽盛,却无法将已湿的城门点燃。   城门内侧,七八十名士卒,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一刻不停的,把装满水的木桶,源源不断的运往城头,不停的将冷水泼上城门。   冲车足足烧了半个时辰方才烧成灰,城门也被烧出裂迹,黑乎乎一片,整体却依旧屹立不倒。   城门外侧的吴军,却被大火烧的陷入了慌乱,没有半点再攻之心,在留下了数十具烧焦的尸体后,一窝蜂的溃散而去。   危机终于结束。   城门处吴军的败散,狠狠的鼓舞了全军的士气,沿城一线,大魏的将士们深受鼓舞,无不是热血沸腾,拼力的向吴军反击。   吴军的士气却遭受打击,攻击力越来越弱,转眼间,都已被魏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这个曹参,果然几分本事,怪不得综儿竟会被他所俘,陶贼麾下,到底还藏着多少这种深藏不露之士?”   韩当看着被烧毁的冲车,又是恼怒,又是心中惊叹。   就在这时,陈武已飞马从前线退下,大叫道:“老将军,敌军守的太过顽强,我们实难攻上去,要不要把余下的兵马也全派上去。”   韩当凝望着城头半晌,方才一咬牙,拂手道:“这曹参有几分本事,老夫算是小看了他,我军今日准备不足,士气已消,再攻无宜,传令全军暂退吧。”   韩当虽然急于复仇雪耻,但却到底有名将之风,没有因怒行事,无奈之下,果断的下令了撤退。   金声响起,一万多的吴军只得依令撤退,无奈之下,只能在留下了近千具尸体后,汹涌的攻势之潮,终于褪了下去。   城头上,三千魏军将士,个个兴奋如狂,用耀武扬威的欢呼声,来嘲笑被迫撤走的吴军。   韩当回望城头,看着那面耀武扬威的“曹”字大旗,苍老的眼眸中,厌恶恼恨之色,更加浓烈。   ……   一天后,柴桑。   大堂之上,陶商已经在笑看着曹参刚刚送到的捷报。   捷报中声称,他率领着三千将士,顽强的击退了两万三千吴军的狂攻,保住海昏不失。   而韩当在强攻不利之下,一时不敢再强攻,只于海昏四面安营,想用围困战术,把海昏城给困死。   同时曹参又让陶商不必担心,他早料到吴军会采取围困战术,所以提前已从海昏四周诸县,抢掠了足够多的粮草,足可以支持两个多月的军需,叫陶商完全不必为他操心。   “这个曹参,果然是一员大将之才啊,大王的识人之能,真是又让我等开眼了。”阶下的张良,不由感慨叹服道。   先前张良还在担心,陶商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待给曹参,就算曹参能攻下海昏,也未必能够守得住。   而眼下的事实,却再次证明,陶商这双慧眼,识人之能天下莫人能及。   “废话,我召的可都是历代名将,连你都是我召唤出来的,能不强么……”陶商却在心中暗笑,英武的脸上,不由也扬起些许得意。   一阵痛快的大笑后,陶商道:“曹参虽然了得,不过我们也不能给他太多的压力,也该给孙策找点事做,让他不能再抽兵去攻海昏。”   张良眼神一动,立刻已感觉出,陶商身上杀机凛然而生。   猛一拍案,陶商欣然喝道:“传令马援,命他率七千水军主动出击,直取彭泽,给孙策点颜色瞧瞧。”   要是搁在从前,陶商当然不敢令马援主动进攻。   不过眼下,孙策的手中只余下三万水军,水军数量虽仍占有优势,但已削弱了许多。   这个时候,他才敢让马援主动出击,也不是真的要跟孙策一战,只是给孙策点麻烦,让他无法再分兵给韩当增援。   毕竟,曹参的实力虽然摆在那里,但毕竟是深入敌境,孤军作战,为了稳妥之见,陶商自然是要尽可能的为他分担一些压力。   他派马援出击,也只是牵制孙策,令其无法再抽兵而已。   张良旋即明白了陶商用意,不由微微点头,对陶商用兵的灵活多变,深深的赞叹。 第五百四十九章 孙策,可敢决一死战!   彭泽,吴军大营。   行宫大堂中,孙策正踱步堂中,眉头暗皱,英武的脸庞上,流转着不安和烦躁。   海昏城那一线,韩当已发回了告罪的奏文,声称他小看了曹参,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攻下海昏。   孙策着实是很恼火,更不愿意相信,曹参那个冒充古人之贼,为何能强到这般地步,令韩当率领的两万三千大军,都无法收复小小一座海昏。   除了曹参,还有马援、后羿、项羽……   那一个个冒充古人之徒,为何到了陶商的手下,皆成了当世人杰?   就仿佛,陶商拥有一双点金之手,能将那些原本的破铜烂铁,统统都给点在了金子。   孙策想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   困惑还是其次,真正让孙策头疼的是,迟迟不能收复海昏,他就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柴桑,这场战争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只会对他越来越来利。   大堂中,回荡着孙策沉重的踱步声,这位江东小霸王脸上,阴云越来越重。   其余,周泰等文武尽皆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皆是肃然而立,生恐惹恼了孙策,自讨没趣。   一片沉默中,庞统轻吸一口气,拱手道:“大王,没想到这个曹参如此之强,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为今之计,也只有再调一万兵马给韩老将军,合三万我大军,方可攻下海昏城。”   孙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庞统,深凝的眉头稍稍松开,仿佛有所明悟。   反正他两万兵马都已派出,手头的兵马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干脆再调一万兵马给韩当,一口气把海昏城来拿下。   孙策思绪转动,权衡着利弊。   沉吟许久,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拂手道:“士元所言甚至是,眼下攻下海昏才是重中之重,传令下去,就再拨一万精兵给……”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急奔入内,叫道:“启禀大王,西面我哨船发回急报,发现魏军水军大举出动,正向着我军彭泽水营方向杀奔而来。”   魏军,主动出击!?   包括孙策在内的帐中吴将,神色尽皆一震,一个个都惊喜不已,所有人都没料到,一直坚守不出的陶商,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击了。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一瞬间的惊奇后,孙策狂笑起来,兴奋地叫道:“陶贼终于是沉不住气,要主动出击了,本王正求之不得呢!他是自寻死路,本王正好借此将他的水军趁势歼灭。”   此时的孙策,自以为陶商终于出了败招,给了他机会,兴奋难当之下,即刻命黄盖、周泰等率水军倾巢而出,迎击魏国水军,进行决战,想要一举歼灭陶商手头的水军力量。   吴王的号令传下,号整个彭泽水营,顿时沸腾如火,吴卒们个个都精神抖擞,准备战斗。   正午时分,孙策亲自登船,率三万吴军,战舰八百余艘,浩浩荡荡的从彭泽水营杀出,逆江而上,向着马援所率的七千魏国水军杀奔而去。   吴军的大军,气势汹汹的离营之后,马援所在的舰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大江之上,楼船旗舰,马援极目东望,果然瞧见下游方向,黑压压的船影,铺天盖地袭卷而来。   吴军果然是倾巢而出!   看到这阵势,马援不由笑了,笑的讽刺。   “大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孙策迫不及待想跟我的水军决战,果然是倾巢而出……”   面对汹涌卷杀而来的吴军,马援的沉稳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忌惮,反而涌现出一种耍猴似的诡笑。   随后,他便冷笑着下令,全军撤退,向柴桑方向退去。   旗舰上令旗摇动,数百艘的魏军战舰,即刻掉转船头,不战而退,折返而回,向着上游的柴桑水营撤去。   一刻钟后,当三万吴军,来势汹汹的杀奔至此间水域时,马援早已率七千魏军,远退西去。   憋着一口气的孙策,眼见魏军退却,以为是怕了他,心中恼火不已,却又不敢一鼓作气进攻柴桑魏营,无奈之下,孙策只能忍住恼火,率领着他气势腾腾的三万水军,空手而还,退回了彭泽水营。   魏军的戏耍表演,这才刚刚开始。   随后的五天时间里,陶商每天都命马援率七千大军,前往下游挑战,摆出一副将要大举进攻彭泽的态势。   孙策方面决战心切,每一次都上钩,无不率三万水军倾巢派出,但每一次却都扑了个空,连魏军一艘船影都没有撞上。   几次三番的被魏军戏耍,吴军上下是被折腾到精神疲惫不堪,斗志丧尽,无不怨声四起。   直到此时,孙策才意识到了陶商真正的目的。   陶商才没那么傻,只以七千水军,就跟他孙策决战,陶商的真正目的,不过是用这种敌退我进的骚扰战术,拖住他孙策的主力,使他不敢分兵去增援海昏城。   孙策心中恼火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陶商戏耍。   他也是没办法,虽说明知陶商是佯攻,但他又知陶商诡诈,保不齐哪一次的佯攻,就变成了真攻。   哪怕十次佯攻,有一次是真的,而他却将主力兵马,都调往了海昏城,那个时候,若是彭泽有失,他和他的大军,岂非就要被困死在鄱阳湖里。   无奈之下,孙策只能放弃了再抽兵马,调往韩当增援的意思,只能寄希望地韩当,能够凭着他手头的现有兵力,能够早日拿下海昏城。   就在戏耐孙策的时候,陶商也接到了巴丘水军发来的密报,声称他们已准备完毕,终于可以出战。   陶商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当即下密令给甘宁,让他连夜赶往巴丘,去统领这支水军预备队,将之带来柴桑。   那一支水军,乃是陶商根据黄月英的献计,秘密所打造,就是为了杀孙策一个措手不及。   可以说,那三千水军,乃是陶商的杀手锏!   而孙策方面,也得知了陶商已调巴丘的预备水军前来,为了保持彭泽一线对魏军的水军优势,无奈之下,孙策只能从韩当那里,抽调回五千兵马,以加强彭泽主力的实力,确保对魏军的优势。   原本正围攻海昏城不下的韩当,兵力这么一减,对海昏城的攻势顿时大减,曹参所受到的压力也骤减,守城也守的更加轻松起来。   时已入秋,大魏与吴国,在北起合肥,中及柴桑彭泽,南及海昏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   今秋已至,陶商统治下的大魏,又是一个大丰收之年。   由于商鞅变法,世族豪强遭受打击,大量的农民变成了国家编户,且种田的积极性空前高涨,故今秋诸州收上来的粮赋,比去岁整整多了三千万斛。   粮草充足,魏军便无后顾之忧,大量的粮草,被源源不断的运往荆州前线。   反观吴国这方面,尽管今年吴国也算风调雨顺,粮食勉强称得上丰收,但因吴国豪强世族遍布,所以孙策能收上来的粮草,十分有限。   而孙策以吴国仅仅一州之地,就给供养近七八万不事生产的大军,其压力可想而知。   故此,吴国诸郡各处粮仓,虽然也都堆积如山,但总量却远逊于大魏,如果入冬之前,孙策不能拿下柴桑,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的话,他的存粮很可能支撑不到明年的秋收,他就不得不再从百姓的粮缸里强行再征。   吴国百姓既要供养军队,又要受世族豪强的盘剥,本来受压迫已经很重,若孙策再次强征,势必会激起民变,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后方若是出了乱子,到时陶商再大军征伐,他孙家的吴国,就将在内忧外患中,走向灭亡。   至于陶商这方面,他尽管粮草充足,完全可以跟孙策耗下去,拖也拖死对方,但周边的形势,却由不得他拖下去。   燕国方面,锦衣北卫传来消息,刘备的伤势已大为好转,已经再次开跟跟冒顿联络,显然又在打算发兵南下。   至于曹操方面,似乎也在蠢蠢欲动,考虑再次兵出南阳。   显然,曹刘二人也意识到,如果让孙策覆灭了,陶商就能抽出十余万军队来对付他们,所以此二雄便准备有所行动,牵制陶商,阻止他灭吴。   外界的形势,逼着陶商不得不加快灭吴的进程。   而在此时,甘宁也发回消息,称他的舰队已过夏口,不日便可进至柴桑一线。   破敌的杀器已至,陶商更无犹豫,当即亲笔写下一道战书,向孙策约定决战。   ……   是日午后,陶商盛气凌人的战书,送到了彭泽,摆在了孙策的案头。   战书上只写了一行字:   孙策小儿,明日可敢与本王决一死战!   孙策端坐在那里,脸上青筋突涌,双目恨色狂燃,脸阴沉如铁,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战书,鹰目之中,愤怒的烈火,正在熊熊狂燃。   陶商这道战书,狂傲之极,竟然敢称他为“小儿”,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孙策被激动了,生平,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感觉。   “陶贼竟敢如此嚣张,公然藐视大王,大王,还等什么,正好跟陶商一决胜负!”大将凌统,慨然怒叫道。   周泰也跳出来,怒叫道:“陶商如此狂妄,自己送上门来跟咱们叫战,这正是天赐良机,大王,不要再犹豫了,全军出动,一举灭了陶贼吧!”   这两员大将一叫战,其余吴国诸将,似黄盖、朱桓等将,乃至降将黄忠,无不是怒火狂燃,纷纷跳出来叫战。   一时间,整个大堂,都被吴人狂烈的战意,充斥到几乎要爆。 第五百五十章 决定吴国国运之战   吴军大帐之中,汹涌的战意狂涌而起,众将热血沸腾,猎猎的杀意,瞬间狂烈燃烧。   孙策那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展开来,前所未有的狂烈杀意,在他的眼眸中如火熊熊燃起。   他的心中,一股莫名的兴奋,正在迅速的袭遍全身。   此时的孙策,正盼着能够速战,只苦于陶商死守不出,而今,陶商竟然主动的下了战书,正中他下怀。   尽管自开战以来,他一次次的失利,一次次的被陶商击败。   无论陆上还是水上,他都屡次输给了陶商。   饶是如此,孙策却仍信心十足,他深信,抛开所有的诡计,只要陶商敢在这大江之上跟他一战,他必胜无疑。   兴奋的众将中,唯有一人沉静不语。   那人,正是庞统。   孙策目光一瞟,看出庞统的神色中存有几分顾虑,便问道:“士元,莫非你认为,我军不当了战吗?”   “那倒也不是。”庞统笑了笑,眉头却依旧暗皱,“陶贼主动来挑战,固然正中我们下怀,只是统听闻,陶贼从巴丘调来了三千魏军水军预备队,这应该便是他敢挑战我军的原因,统一直在想,莫非这三千魏军,陶商有什么诡计吗?”   庞统这番话,当是在表示,他对是否出战,采取谨慎态度。   话音方落,周泰却不以为然道:“陶贼所恃,无非是神威弩炮而已,前番他在赤壁之时,就曾用弩炮击败过我们,但那弩炮所用标箭,造价极是昂贵,上次的交锋中,他已消耗了数以万计,我就不信凭着陶贼国力,还能再支撑他在这么短时间里,又造出足够一战的标箭来。”   孙策本还有所担忧,但周泰这一番话,却倾刻间,打消了他所有的担忧。   当下孙策奋然起身,傲然道:“陶贼狂傲,自寻死路,简直是天助我大吴,本王岂能放过这天赐良机,本王战意已决,明日全军尽出,跟陶贼一决胜负!”   孙策战意已下,庞统虽有些担忧,但也说不出什么理由,便不好再多言。   而周泰等诸将,复仇的战意也被瞬间点爆,个个激昂兴奋,咆哮的战意,将整个大帐都燃烧。   ……   次日,柴桑水营。   天色将明未明,丝丝缕缕的薄雾,笼罩了江条大江。   朝霞初现之时,陶商身着玄甲,手提战刀,背披赤色披风,铁塔般的身形,从王帐纵马而出,万众瞩目之下,走向了栈桥边。   沿岸栈桥一线,一万大魏的水军,此刻已全副武装,军气浩荡,战意如狂。   魏军将士,那一张张冷峻的面孔,流转着必胜的信念,当陶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那无数双年轻的眼睛中,立时迸射出了激动万分的神情。   圣人转世,天策真龙的魏王一现身,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足以鼓舞人心士气。   栈桥之上,马援和甘宁两员水将,一见陶商前来,也纷纷躬身行礼,无不是一脸敬畏之色。   陶商勒马横刀,鹰目扫视着他的大魏健我们,年轻自信的脸上,燃烧着必胜的信念。   驻马岸边,陶商环视着列阵已久的大魏将士们,他的内心之中,热血也在沸腾如火。   柴桑战役,他已经跟孙策对峙了许久,今天,终于到了结束这场鏖战的时候了。   灭吴的关键,就在今天一战!   他轻吸一口气,声如惊雷,高声道:“大魏的水军将士们,吴人自恃水战无敌,压制了你们这么久,本王知道,你们早已忍无可忍,今日,就是本王让你们报仇的时候了。”   霹雳雷霆般的怒吼声,响彻全营,盖过那滚滚江水声,震响于大魏将士的心中,将他们血脉中的战意点燃。   他手中那柄染血的战刀,缓缓扬起,指向了东面,厉声道:“今天,本王允许你们倾巢而出,跟吴军决一死战,杀他个痛快,杀他个片甲不留,今日之后,你们所有人都将永载史册,为后人铭记,成为我大魏扫灭吴国的英雄!”   最后一番话,瞬间将大魏水军将士的斗志点燃,将他们的狂烈的战意,燃烧到了极限的地步。   “灭吴!”   “灭吴!”   一万大魏水军将士,热血沸腾如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狂声怒吼,积聚已久的怒气,如火山一般喷发而生。   眼见将士们士气已燃,陶商再无犹豫,战刀向着长江下游一指,大喝一声;“出动!”   号令传下,一万魏军将士怀着狂烈战意,叫嚣着口号,井然有序的开始登上各自所在的战舰。   马援登上楼船旗舰,负责统领前军。   而甘宁,则策马奔往后翼,带着他从巴丘调来的三千水军,登上了那百余艘外型不大一样的船队。   全军上下,无论是步军将士,还是前军的魏军水卒们,无不对那一艘艘外形奇特,从巴丘一线调来的战船,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我说大王,甘兴霸的那些战船是咋回事呀,连船桨都看不到,那还怎么动弹啊?”樊哙摸着脑壳,茫然的朝着陶商嚷嚷。   甘宁这一支船队,乃是陶商的杀手锏,为了提高保密性,是于昨天晚上才借着黑夜掩护,赶到柴桑会合,所以大多将士们,还是头一次看到。   不光是樊哙,就连马援也对这些新型战船,感到新奇狐疑。   陶商却笑而不语。   这时,陶商身边的黄月英,却浅浅一笑,说道:“樊将军,这些车船乃是大王的灵感,由我为大王完善设计出来,专门用来对付吴军的特殊武器。”   “车船?”樊哙更加糊涂了,“那是啥玩意儿啊,车不是陆上跑的么,怎么又跟船混在一起了,这玩意儿能管用吗?”   “管不管用,你很快就会看到了。”黄月英嫌他说话粗鲁,嘟了嘟嘴,不再理他。   陶商瞟了黄月英一眼,笑道:“今日一战,就看你我联手的杰作,能不能奏效了。”   “一定能。”黄月英回答的很干脆,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陶商也不再多言,沉静的目光,只望向自家舰队。   令旗摇动,魏营之中,嘹亮激昂的号角声,已然吹响。   樊哙等众将士狐疑的目光下,马援所率的前部舰队,率先驶离水寨,一百余艘斗舰和三百艨冲为主力的舰队,迅速的在江面上结成了阵势,向着下游而去。   接着,甘宁所统的车船后队,也陆续开船,尾随于船随之后。   水军一出营,陶商便率着骑兵部队,跟着出营,沿着南岸一路尾随观战。   大江之上,击水声转眼骤起,四百多艘大小战舰,一万名魏军水军将士悉数出动,陶商所能动用的一切水军,已全部投入战斗,着下游彭泽吴军所在杀去。   不觉,天光大亮,旭日东升,江雾被刺破,眼前一片清晰。   时已入深秋,江上天气甚寒,但将士们却浑然不觉寒意,那涌动的热血,足让他们感受到内心火热。   那一面面大魏的战旗,在江中猎猎飞舞,引领着数百艘昂军战舰,无畏的疾行。   岸边上,陶商策马徐行,鹰目始终望着东方。   一个时辰后,东面天水一线间,吴军的舰队,汹汹而至,终于现出了其狰狞的面容。   陶商举目远扫,只见超过千艘各式吴国战船,横亘于宽阔的江面,如一只只狂鲨,正咆哮而来。   冲于前锋位置的,乃是凌统所统的先锋军,以五艘巨大的楼船开路,当先开路的,七十艘斗舰环伺左右,艨冲走舸数之不尽。   光是吴军这支先锋军,楼船斗舰加起来的数量,就接近魏军大舰的全部,吴军战船质量的优势,尽显无疑。   一时间,魏军水卒们,都暗吸了一口凉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那艘从吴人手中缴获的楼船旗舰上,马援的神情,依旧沉稳如山,自信弥漫。   吴人舰队虽强,却休想令他有一丝畏。   望着滚而来的敌军,马援嘴角扬起一抹傲然,冷笑道:“孙策,今日就用这场决战,彻底成就我马援的威名吧。”   战意已燃,马援眼眸之中,必胜的信念,如火狂燃。   大江之上,吴魏两支舰队越行越快,转眼间,相距已不足里许之远,已是进入了交战距离。   吴军中军处,巨大的旗舰之上,孙策的脸上,已扬起了狰狞的冷笑,口中不屑道:“马援啊马援,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水上真正的霸主!”   冷笑声中,孙策下令摇动令旗,全军准备战斗。   嗵嗵嗵!   吴军阵中,战鼓声冲天而起,震天的响起,冲破云宵,竟是压过了那滚滚的江水之声。   魏军阵,旗舰上的凌统,也不下达准备号令,战刀一扬,直接喝道:“全军加速,直接给我冲上去,辗碎敌军!”   号令传下,数百艘的魏舰,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如水上的狂鲨一般,向着吴军舰队扑将而去。   吴军楼船旗舰上,孙策还正准备发出信号,抢先发动进攻,却没想到,魏军竟然先一步动手,以弱势的兵力,抢先发动了进攻。   那一面“马”字战旗,傲然飞舞而至,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一般。   来者,正是马援!   就是这冒充古人之徒,屡屡的在水战中羞辱了他,让孙策这个大吴之王,水战之王蒙受羞辱。   今日,仇人再会,孙策瞬间暴怒如狂,恨恨道:“马援,你这么急着来送死,本王就成全你,传令下去,全军迎上去,得马援人头者,本王直接封侯!”   令旗摇动,前军处的凌统得令,即刻率一万吴国前军出动,向着迎面而来的马援前部水军冲了上去。   大江上,两国的舰队相对撞至,相距两百余步时,各舰之上,强弓和硬弩率先发动。   嗖嗖嗖!   此起彼伏的破空嗡响声中,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划过一道道的弧线,在天空中交织成一面天罗地网,呼啸着倾泄向对方舰船。   瞬息间,江上血雾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惨烈之极。   吴魏两军双方,箭矢都达到了极密的状态,却依旧无法阻挡对方的冲击,只能以利箭乱射。   几秒钟后,两军轰然相撞。   双方四万人的水军,近千艘的大小战舰,在柴桑水域,展开了前所未有的空前混战。 第五百五十一章 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是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   吴军虽处下游,但无论从兵力数量,战船数量,还是战船的质量上,都要占据着上风。   不过,战争的胜负,却并非这样简单就能决定。   吴人虽拥有强大的楼船,在战舰性能上占据着优势,可惜,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却是马援这样的不世将领。   光从指挥水战作战能力上,马援的实力就可与孙策相比,经历过大小数战,他对吴人的水战战术,可以说已是了如指掌,凭借着出色的指术,以个人能力补弥了实力上的差距。   不光是能力,此刻马援更是抱着扬名天下之心,立功心切,自信百倍,玩命的跟吴军血战,士气上也压过了吴军。   两军混战,不分胜负。   吴军中军处,观战的孙策,傲脸的脸上,阴怒之火正熊熊燃起。   目光中,江上混战已持续了半个时辰,顺流漂下的尸体,将江面染红,两军死伤的士卒,竟是相差无几。   孙策很恼火,他原指望着凌统,能够先行击败马援,但照这种情况看来,只靠一个凌统,是无法拿下马援了。   恼火心急之下,孙策手中大枪一扬,喝道:“发出本王诏令,命周泰也率所部压上去,合击马援狗贼!”   见得孙策开始急躁,庞统忙是提醒道:“大王,陶贼的水军也未全部投入战斗,咱们要沉住气才是,不可太过着急。”   “陶贼诡诈的很,本王不给他点压力,怎么能把他的全部舰队都诱出来,本王就是要逼到他别无选择。”孙策冷冷一哼,否决了庞统的提醒。   孙策的用意也不无道理,倘若陶商见形势不妙,率余军撤去,那此番决战,孙策就依旧不能歼灭陶商的水军主力。   不能全歼陶商水军,他就要继续去攻打陶商的柴桑水营,这样一来,这场战争,只怕又要再一次回到先前僵持不下的状态。   庞统也知道这个道理,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号令传下,早就按捺不住的周泰,二话不说,光着膀子往船头一站,大喝一声:“大吴的健儿们,随本将杀上去,辗碎魏狗!”   震天的战鼓声,再度轰轰响起,咆哮声中,一万吴军汹涌而出,一举杀入了战团。   大江南岸,陶商依旧在勒马横刀,观察着江上这场大战。   樊哙的眼尖,一眼看出吴军又增加了进攻舰船,急指着大江叫道:“大王快看,吴狗又增兵啦。”   “增的好,本王还怕孙策不敢压上……”陶商却一声喝彩,嘴角斜扬,掠过了一丝冷笑。   他以马援统帅前军,就是让他这个老仇人,跟孙策对战,激怒孙策诱孙策把大军尽皆上,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一战而胜。   孙策不想把这场战争拉回到僵持战的状态,陶商同样也不想。   “干他娘的!吴军的舰队是马援两倍啊,大王,赶紧把甘宁的那一队船也调上去吧,不然马援就要玩完啊!”樊哙紧张担心的嚷嚷道。   “乌鸦嘴,你以为,马援跟你一样,那么容易玩完吗!”陶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樊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大嚷,嘴里却依旧嘟囔个不休。   身边的项羽,也眉头渐皱,提醒道:“大王,马援确实行事不利,是不是也该考虑把甘兴霸的后队调上去了。”   “现在还不是什么时候,必须要等以孙策全军压上才可是!”   陶商一抬手,断然否决了项羽的提醒,信任的目光,望向那面“马”字大旗,“马援的潜力还没有爆发出来,本王相信,他还支撑得住。”   大江之上,周泰率领的一万吴军水军,也撞入了战场区域,合计两万吴军,围攻一万魏军。   如果说先前马援与凌统交锋,还能打成平分秋色的话,周泰的加入,使吴军数量倍增,很快就夺取上风,将他全面压制。   吴人的斗舰数量,足足是魏军的两倍,更何况还有更庞大的楼船,种种优势之下,马援魏军不被压制才奇怪。   “大王,你别怪老樊我乌鸦嘴啊,看这情形,老马他确实是撑不住啦!”樊哙看的心急,忍不住再次嚷嚷起来。   他虽没说完,但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暗示陶商,是不是该把甘宁的三千后军也压上去。   “稳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陶商却脸色淡然,没有丝毫的担心之色。   而当陶商淡定自若时,里许外的吴军旗舰楼船上,孙策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孙策并非是单纯只是焦虑,更是恼火。   周泰的加入战斗,虽然迅速的夺据了上风,对马援完全压着他,但即使是这样,却依旧无法击破马援,战斗依旧在僵持。   那个屡屡羞辱他的家伙,抵抗力竟是这等顽强!   孙策怒了,彻底的被激怒,怒骂道:“陶贼,你真以为,藏着几千后军,就能起到什么作用么,好吧,今天本王就亲自上阵,连你前军带后军一并辗压,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水战之王!”   咆哮声中,孙策手中银枪已扬起,喝令最后的一万中军水军,也不再留有后手,一并冲上去。   孙策不是不相信,周泰和凌统合力,拿不下一个马援,而是骄傲的自尊,让他已迫不及待。   他要亲自上阵,以最快的速度,以压倒性的优势,一举扫平魏军。   “大王……”庞统觉的有什么不妥,想要提醒,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该提醒什么。   很显然,魏军已没有神威弩炮这种利器,这场江上决战,己军占有绝对优势,就算陶商还有三千后军没有压上,只要孙策主力全部出击,一样可将陶商前军后军一并扫荡。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决战。   真正让庞统感到担忧的是,陶商明知胜算无多,却依旧主动挑起这场决战,这似乎不太符合陶商的作风。   他隐约觉的,陶商必然还有什么阴谋,但却又看不出阴在哪里。   就在统统狐疑犹豫时,孙策的王令,早已传下,孙策亲统着一万水军,三百余艘战舰,浩浩荡荡的压了上去。   三万吴军,千艘战舰,对魏军水军,形成了压倒性的绝对优势。   只见魏军船舰上,马援在绝对不利的状态上,依旧巍然不动,从容指挥战斗。   而他脚下这艘楼船旗舰,在吴军射箭打击之下,因中箭太多,船身已经开始倾斜,士卒们不得不抓住船邦,方才能站住。   再看他的四周,血雾横飞,惨声大作,一名名的大魏士卒倒在身边,那坠落水中的尸体,将整个江面都染上了一层腥红。   吴国水军的强大攻势,已达到了最猛的地步,凭借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在强大的箭矢掩护下,轻松的便已贴近魏军斗舰,各部的吴军大将,率领着他们的士卒,抢登上魏舰,狂杀向魏兵。   转眼间,魏军便有八艘斗舰,三十余艘艨冲被拿下。   魏军的处境,已达到了空前的不利局面,这一场江上的大战,似乎将以魏军的惨败而收场。   江岸处,所有的大魏骑兵将士们,皆都捏了一把汗,深深的为水军袍泽们的不利处境而担忧。   唯有陶商一人,却始终不动如山,英武的脸上,只有沉静如山。   当他看到,孙策全军压上之时,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是笑了。   笑的狂烈,笑的嘲讽,笑到左右樊哙等诸将,都茫然不解,愣怔的望着他。   众将们看出来,眼下他们自己的舰队,已经处于绝对不利的状态,被吴军正分割包围,逐一歼灭的地步。   马援这支水军一灭,就算甘宁率三千兵马成功退回水营,吴军趁势来攻,光凭这点兵马,也绝对守不住。   更甚至,吴军都不去攻水营,直接去攻打铁锁横江之阵,必然也将一击而破。   那个时候,水道就将被吴军彻底截断,形势便将更加危机。   这样危急的关头,他们的大王,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们却不知,吴军全军压上,正中陶商的下怀。   除了陶商,唯一知情的张良,也是会心而笑。   陶商想要的时机已经到来,再无一丝犹豫,当即手中战刀一扬,喝道:“点起烽火,传令给甘宁,后军车船攻击队出击!”   岸边处,一道烽火,冲天而起。   后军处,热血沸腾的甘宁,等的就是此时,眼见烽烟燃起,瞬间战意沸腾到几乎要爆炸。   他将手铁戟一扬,兴奋的大喝一声:“大魏的勇士们,为我王而战,随本将辗上去,杀尽敌寇!”   一声令下,百船齐发。   车船内部,数以百计的蹬手们,大喊着号起,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全力踏动转轮,将位于船侧的齿叶,疯狂的转动而起。   近百艘的大魏车船攻击队,借着上游顺流的推力,再加上暗轮的推动之力,汹涌而下,向着混乱的战团撞去。   这就是陶商根本后世宋代车船的灵感,加上黄月英的精心设计,所打造出来的车船,以暗轮代替桨叶,拥有着超强的机动能力,哪怕吴军最先进的战船都无可比拟。   这车船,就是为了今日一战而打造!   战团之中,孙策见到魏军后队也压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挥手道:“陶贼最后的家当也送到碗里来了,正合本王心意,传令凌统,让他不用管这里,率队去击灭陶贼的后队。”   吴军旗舰上,信旗高高扬起,凌统得令,即刻下令战船转变方位,率几百吴国战舰,扑向了甘宁的后军舰队。   转眼间,两军相对驰近。   “魏军这是……这是什么鬼船!?”   当凌统看清楚了魏军,那一艘艘奇型怪状,表面看起来,不光没有帆,连桨也看不到,却驰行如风的神奇战舰时,瞬间惊到目瞪口呆。 第五百五十二章 怪船碎敌胆   凌统变色,周泰变色,吴军士卒,无不为魏军的新奇战舰而惊奇。   就连楼船旗舰上,孙策和庞统二人,看清魏军的战船时,二人的脸上,骤也同惊起了奇色。   视野中,魏军的战船,既没有帆也没有桨,光看外形似乎有几分像斗舰,只是仔细一看,却发现船身侧面,竟还安装一根长竿!   三万吴人惊异的注视下,甘宁率领着他这一百艘车船,以迅雷疾风的速度,不可阻挡的撞入了凌统所统的吴国水军军团。   此时的凌统,方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急是喝令弓弩手放箭,以阻截魏舰进逼,但令吴卒傻眼的却是,魏军的车船没有桨孔,吴卒根本无法通过桨孔,去放箭射杀划桨的魏军水手。   很快,吴魏两支舰队,转眼就撞在了一起。   又一场混战,再次掀起。   这个时候,吴军才开始体会到,魏军这种新式战舰的强大威力。   车船舰侧的魏军弓弩手,通过孔形的船垛,向着吴军进行狂射,死死压制住了吴军的弓弩手。   最初的时候,吴军虽然惊奇,却以为魏军的怪舰,虽然造型奇怪,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厉害之处。   凌统更是脸上流转出轻视,很快恢复了淡定,喝斥着他的楼船逼近魏舰,企图用高度的优势,居高临下压制住迫近的魏舰。   可惜,他们都太轻视了车船的威力。   就在关键时刻,安装在魏军车船后方,数丈长的那根巨竿,陡然开始转动,长竿似车轮般扫过,隔着七八步之远,狠狠的拍向了吴军楼船的后部。   砰!   一声震天的惨叫声中,十几名吴军士卒,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便直接被拍到腾空而起,尖叫着跌落江中。   这突然的一拍过后,长竿在吴卒的操探下,紧接着又反扫而过,向着楼船上方的吴舰桅竿扫去。   咔嚓嚓!   震天撕裂声中,敌舰巨大帆布,竟然一下被撕裂!   这时,吴卒才惊恐的发现,原来,魏军船后那根长竿的顶端,竟然装有锋刃,连帆布带帆索,眨间就能轻松斩断。   吴军战船的帆索一断,巨大的帆布,哗啦啦的滑落,瞬间将半边船船覆盖,被掩盖在下面的吴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陷入恐慌之中。   “这……这是什么战法?”凌统脸上的不屑,瞬间瓦解,僵固石化。   凌统那惊恐的神情,仿佛见了鬼一般,显然是无法相信,魏军战舰上,竟然配备了这等神奇的武器。   江岸边,陶商却笑了。   看着吴军战舰帆被斩落,陶商那淡然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冷笑,仿佛眼前的所见,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车船上所装的那根巨竿,乃是叫做拍竿,是后世宋代所发明的,一种叫作拍舰的主力战舰上,大规模采用的近距离攻击武器。   陶商把这车船的灵感,告诉了黄月英之后,黄月英就提出,车船虽然有极强的机动能力,但攻击能力却不足,未必能克敌制胜。   陶商便思索回忆,又想到了拍竿的设计,于是,两人便合作,一个提供灵感,一个负责设计,才有了眼前装有拍竿的车船,这种跨时代的战船设计。   今日可见,他们的联手设计成功了,车船初次登场,便显示出了强大的攻击力。   “恭喜大王,你成功了。”身边的黄月英,如释重负的一笑,美眸兴奋的看向了陶商。   “不是恭喜本王,是恭喜我们。”陶商笑道。   得到陶商的夸奖,黄月美眸中闪过喜欢,暗暗抿嘴浅笑,目光继续投向大江上。   而这时,恍然大悟的樊哙,却见惊叹道:“大王啊,原来你藏了这么厉害的玩意儿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啊,咋那么厉害啊,一巴掌就把吴人的船帆给拍飞了。”   面对樊哙和众将的惊叹,陶商只是哈哈一笑,举目江上,继续欣赏吴人的惊慌。   大江上,凌统到底乃宿将,转眼间,已是强行压下了恐惧之意,大声喝令士卒们,将将覆落的帆布掀开。   虽然丧失了帆力,但他还有桨的动力,便下令掉转船头,继续追击从身边抹过的魏舰。   魏军顺流而下,一击之后想要再战,就只有掉转船头,回身再战,理论上,从转身到回流,需要一定的时间。   只要凌统赶的及时,就能抢在魏舰转头之时,借着上游之势,抢占主动。   可惜,凌统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就在他和他的楼船,还没有转过一半之时,一张脸已凝固在了惊恐的一瞬。   因为,他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顺流而过的魏船,竟然连船头都没有掉转,就神奇般的倒退了回来。   没有帆,没有桨,不掉转船头,战舰竟然能够溯流倒行!   “这怎么可能,战船怎么可能倒退逆行?”凌统惊到目瞪口呆,连声音都在沙哑颤抖。   凌统尚且如此,他的士卒,更是惊到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傻了眼似的。   吴人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魏军这种神奇的战船,乃是通过踩踏齿轮来为船提供动力,虽无帆无桨,却可能通过舱内水手们,改变踩踏的方向,便能使原本顺流的车船,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可以逆流倒开。   此时此刻,车船顶部的甘宁,正怀抱着战刀,以一种看小丑的表情,冷笑看着吴人惊愕的表情。   就在吴军失神,陷入惊恐的片刻时间里,甘宁抓住时机,手中战刀一扬,大喝一声:“瞄准了吴狗的船舵,给我往死里拍!”   号令传下,震天的号子声,再度响起。   位于船尾的几名强壮如牛的水手,咆哮着齐齐使力,操纵着那一根硕长拍竿,借着车船倒退之势,顺势便向楼船尾部的舵拍了上去。   咔嚓嚓!   一声木头断裂的巨响,凌统旗舰楼船的木舵,瞬间被拍碎,溅起了漫空的飞屑。   战船一旦失去了舵与帆的楼船,单凭着仅存的桨,根本无法控制抵挡得住江流的冲刷,瞬间,诺大一艘吴国巨舰便成了没有动力,没有方向的废舰,乱转着顺流漂去。   失控的船上,凌统和他的士卒们,被转晕头乱向,完全陷入了惊恐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着旗舰乱漂。   失去方向控制的楼船,等于是失去了作战能力,甘宁轻轻松松的一拍,就让凌统的旗舰,失去了战斗能力。   紧接着,甘宁又催动战船,向着其余惊慌的敌舰冲去。   凌统旗舰被打蒙的同时,其余的吴舰,也在遭受着一样的恐怖打击。   吴军各船们,面对魏军新型的战舰,这等从未所见的攻击方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根本不知该如何应战。   但见大江之上,数不清的吴军士卒被从船上掀落,一面面的船帆被斩断,一架架尾舵被击毁,很快,数以百计的吴军战舰,便统统也陷入了失控的局面。   一刻钟,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甘宁就让凌统的一万水军,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突破凌统的阻击,甘宁和他的将士们士气昂扬,驱动着这威力强大的车船,顺流直下,趁势杀入了江心处的混战中。   胜负之势,因为车船的加入,转眼间逆转。   原本处于优势的吴军,面对着这突出其来的特殊打击,根本无法抵挡,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敌挡。   “甘”字大旗所过之处,吴军无人能挡,一切拦路的敌舰,统统被拍飞。   于是,甘宁便率领着这支机动性极强的舰队,东西南北肆意的冲杀,转眼便将吴军千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撕成一片又一片,阵形全失。   包括孙策在内,三万吴军将士,统统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在此强大的冲击之下,信心被摧毁,斗志丧尽。   此时的孙策,方才恍然惊悟,明白了陶商为何敢以弱势的水军,就敢主动跟他挑战决战,原来,陶商竟然暗中造出了这样一支战斗力可怖的舰队。   而此刻,原本正苦战的马援,脸上却掠起了无尽的欣喜,兴奋大叫道:“大王的秘密武器已经到了,弟兄们,反击的时刻到了,随本将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狂烈的咆哮声冲天而起,原是处于劣势的魏军将士,斗志重新被点燃,一艘艘斗舰,一艘艘的艨冲,似出水的狂水的箭鱼,四面八方的扑向了惊恐的吴舰。   大江之上,吴军外有车船舰队横冲击撞,内有马援舰队斗志狂燃,疯狂的反扑,在此内外双重打击之下,三万吴军终于再能抵挡得住,陷入全面崩溃的境地。   失去动力的斗舰和楼船,上面的吴军只能弃却大船,改换走舸向着下游逃去。   他们岂能轻易逃走,杀到兴起的魏军将士,杀声震天,一路狂追,密如飞蝗的箭矢,穷追不舍的向惊恐的吴卒。   车船舰队紧追而上,一根根硕长的拍竿,将整船整船吴卒,连船带人,统统都拍落水中,随后再以密如星雨的利箭,将他们射死在江中。   放眼整个长江,吴军的惨嚎之声凄厉震天,血雾将天空笼罚,吴卒漂泊的尸体,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江面。   混乱的军中,孙策已经凝固在了原地,脸上的傲气瓦解一空,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还有无尽的愤怒,无尽的震怖。   这位江东小霸王,此时此刻,竟被震惊到身体都在颤抖,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愕之中。   他的宏图伟业,他夺取柴桑的信心,他骄傲的自尊,都随着魏军车船的出现,化为乌月。   “陶贼,竟然造出了这样的怪船,为什么,他为什么总能造出神奇的武器,为什么啊……”孙策又是惊愕,又是困惑,脑子里一片的混乱。   在他眼中,魏国哪怕占据了荆州,但造船水平却远逊于他的大吴,连楼船都没有技术造出来,却从哪里来的神匠,竟然造出了眼前这种可怖的神奇怪船。   那怪船的机动运行方式,攻击的手段,简直是他想破了头皮都无法想到,极尽异想天开。   “为什么会这样!?”孙策仰问苍天,整个人已是悲愤之极。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夺取制水权   魏军这一百余艘,全新的战船的,无论是其动力方式,还有攻击方式,都是他孙策做梦也无法想象的到。   孙策环视左右,只见他一面面的“吴”字的战旗,正在不断被斩落,数不清自家士卒的尸体,正成片成片的从眼前漂过。   孙策庞大的水军,此刻早已败溃四散,一艘艘败溃的战船,如过街老鼠般,仓皇的逃往下游,根本无视他的王令。   种种失败的画面,让孙策觉的心头,仿佛被重拳狠狠一砸,疼到几乎喘不过气来,身形欲倒。   “大王!”一边的庞统,赶紧上前扶住他。   孙策连着深吸几口气,方才稍稍缓过劲来,咬牙自责道:“都怪本王太过自负,上了陶贼的诱敌之计,本王该听你的劝,不应该急着全军压上啊。”   悲愤之下,孙策失去了信心,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此刻,庞统的脸上,也尽皆是惊恐的表情。   他的惊慌失措,不比孙策少多少。   身为凤雏,自恃智谋过人的他,虽料到陶商可能有阴谋,却没想到,陶商的阴谋,竟然是这等战斗力不可思议的怪船。   魏军仅仅不到百余艘怪船,就杀到他们千艘吴舰,没有抵挡之力!   庞统最先冷静下来,拱手劝道:“大王,事已至此,赶快撤退吧,若是给魏军怪船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左右处,吴军战舰正疯狂逃窜,前方魏军车船已逼近,不用片刻就要杀近。   孙策已彻底灰心丧气,根本不敢再战,仰天一声悲叹,默默道:“罢了,传令,全军即刻向彭泽撤退,保存实力吧。”   号令传下,孙策所在的旗舰,在数十艘斗舰的环护下,迅速调转船头,向下游逃去。   孙策一走,其余吴军群龙无首,哪敢再战,纷纷向下游溃去。   岸这处,看着败溃的吴军,陶商长松一口气,年轻的脸上扬起了兴奋畅快的笑容。   被孙策嚣张的压在柴桑这么久,今日一胜,终于把积聚已久的怒火,统统宣泄了。   四周,沿江观战的魏军骑兵将士们,无不兴奋到爆掉,欢呼之声,震天而响。   “大王,啥也不说了,老樊我服了你啦!”樊哙向着陶商拱手一拜,语虽是粗,却饱含对陶商的崇拜惊叹。   除了樊哙,左右魏军将士们那一双双看向陶商的目光,也无不是充满了惊叹与敬佩,惊服于他们的大王,竟然能造出车船这等神奇战船,以弱势的水军,一战大败吴军。   陶商意气风发,一声狂笑,战刀向着东面一指,“从今往后,我大魏水军,才是这长江上的主宰,全军东下,给本王一举攻下彭泽要塞!”   号令传下,马援和甘宁二将,率领着一万水军,一路追击吴军,杀奔彭泽而去。   陶商也亲率七千铁骑,沿着南岸方向,向着彭泽要塞杀去。   彭泽一城,位于鄱阳湖北入长江之口,与柴桑城隔鄱阳湖对立,可以说是这一片流域,仅次于柴桑的要塞。   一旦魏军夺下此城,但将隔断南面豫章郡与长江的水路联系,这也就意味着,韩当那两万多包围海昏的偏师,就要被切断了水上退路,只能由陆路向吴国腹地退去。   韩当军一退,南昌等豫章诸县,必不战而降,陶商不消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整个豫章郡。   而这一场血战下来,孙策损失了近一万的水军,战舰折损更是多达四百余艘,简直是名副其实的惨败。   孙策和他的两万败兵,斗志全无,一路顺流而退,陶商的水陆大军,则尾随于后,穷追不舍,一路追至了彭泽一线。   此时,彭泽城守将乃老将凌操,守军不足一千余人。   孙策过彭泽而不敢入,只得弃守了彭泽,派凌统登岸前往彭泽,会合了自己的父亲,接下逗留在城中的孙尚香,由陆路向东面撤退。   而败走的孙策,则惊魂丧胆,一路向着下游的皖口要塞逃去。   孙策可以过彭泽而不守,陶商追至这里,却不能再追下去了,为了避免被吴军截断后路,陶商必须攻下彭泽之后,方才能继续东进。   于是,陶商便下令水陆大军,停止对孙策追击,全军向着彭泽城围去。   此时的守将凌操,方才得知了孙策兵败,逃往皖口要塞的惊人消息,心知彭泽无法再守,本是打算护关孙尚香,弃城东逃。   就在他刚刚遇上奔入城中的儿子凌统,打算一道出城时,不料魏军来势太快,没等他出城就杀至。   凌操率下只余一千兵马,根本不敢与魏军一战,情急之下,只能退回了彭泽城,闭门死守。   陶商的两万多水陆大军,很快便将彭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被派往上游,袭据皖县的蒙恬数千轻骑,也被调了回来,两万多的魏军,遂将彭泽团团围住。   ……   彭泽城西,魏军王帐。   帐中,狂烈的胜利气氛在奔涌,诸将们有说有笑的,喝酒聊天,个个意气风发,热情高涨。   正说笑间,巡视过诸营的陶商,昂首步入了军帐中,满脸兴奋的众将,纷纷欣然见礼,个个都对陶商是充满了敬意。   陶商坐下,向着众将一拂手,“孙策大败,已逃往了皖口,彭泽城中敌军不足两千,你们都说说吧,咱们怎么攻破此城?”   樊哙第一个跳了出来,兴奋的嚷嚷道:“这还用说么,吴狗水军大败,再也不敢跟咱们在水上叫板,彭泽城又扼守鄱阳湖,咱们是非拿下来可,依老樊我之见,当然是四面围城,强行攻下。”   “樊大胃言之有理。”后羿也点头赞同,“彭泽城远不及柴桑坚固,且守军不过两千,我们只消将天雷炮多调些前来,四面狂轰,我相信不出数日,必可轰破此城。”   二将主张即刻攻城,其余项羽等诸将,也尽皆主张攻城。   前番这场水军大胜,大大助长了他的斗志,士气和信心已达到了顶点,又如何会将区区一座彭泽要塞,还有两千吴兵放在眼中。   陶商却并未急于做决断,笑看向了甘宁,“兴霸,你以为呢?”   甘宁却干咳几声,冷静道:“当初吴楚联盟之时,末将也曾跟那凌氏父子共事过,此父子二人皆是精通兵法的良将,我军若是强行攻彭泽,当然是能攻下的,但想在短期内攻下,却有些小瞧那凌氏父子了。”   显然,甘宁虽然以车船大胜敌军,却还保持着冷静,并未因此狂妄过头。   陶商微微点头,又看向了张良,笑问道:“子房,你说说看法吧。”   “良倒是以为,其实能速破彭泽,自然是上策,不过就算是不能速破,对我们也另有好处。”张良话中藏有玄机。   陶商神色一动,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缓缓道:“彭泽乃扼守鄱阳湖的关键所在,此城一失,南面豫章诸城就必然不战而破,所以良以为,孙策虽败,却未必就这么甘心把彭泽弃了,如果他知道彭泽未失,就定然会不断的调兵调粮,试图援救被困的吴军。”   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张良继续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断的消耗吴军的粮草,削弱孙策的国力,对于损兵折将的孙策来说,等于是雪上加霜。”   随后,张良又向西面一指,“今孙策大败,刘璋闻知之后,必然深受震动,用不多久就会退还蜀中,那时候,伍子胥的数万水陆大军,就可以顺流而下前来会合,我汉津的主力步军疫情也将痊愈,一并赶来,那时,以我十几万大军,再一鼓作气攻下彭泽,扫灭吴国,岂不痛快。”   一席话,听的陶商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孙策的吴国国力本来就已经很弱,若用张良之计,陶商便可将彭泽城变成一座无底洞,逼得孙策不断的把他残存的粮草和军力,消耗进来,等到伍子胥和主力步兵军团赶到,再一举灭吴,倒也是一举两得。   如果孙策弃彭泽于不顾,就等于抛弃了凌氏父子,必然会寒了吴军将士之心,且等于把豫章郡拱手相送,同样是损失巨大。   这样看来,围攻彭泽,无论是速破还是长期围困,于陶商来说,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念及于此,陶商再无犹豫,欣然笑道:“子房所言不错,就依你之言,先不急着进攻,只把彭泽围死再说。”   围城的命令下达,两万多的魏军,很快就将彭泽围成水泄不通。   为了断绝彭泽与外界联系,陶商又命甘宁统领车船部队,驻扎于彭泽以北的水寨,阻断皖口方面吴国的援军。   而逃至皖口的孙策,失去了一万多兵马,所握不过两万余残军,惊魂落魄的孙策,生恐陶商趁机南下,消灭韩当所部,急是飞马派人告知韩当,令他速率两万兵马,向鄱阳湖以东撤退。   正自围攻海昏不下的韩当,闻知孙策大败的消息,自然是大为震恐,只得急撤海昏之围,率两万多的兵马,撤至鄱阳湖以东,进至枭阳一线,一面对彭泽形成威胁,一面做好随时放弃豫章,从陆路退往东面丹阳郡的准备。   对于孙策来说,解彭泽之围并非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住韩当那两万生力军。   孙策原本是想弃守彭泽,但凌氏父子的坚守,却又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当下他便一面重整将士士气,一面派人潜入彭泽城中,令凌氏父子死守城池,同时保护孙尚香的安全。 第五百五十四章 围死你!   不觉已是秋去冬来。   一场冬雨下过,气温骤降,南方开始进入湿冷的时节。   彭泽围城,不觉已过二十天,城中粮草已断。   豫章郡并非富庶之郡,彭泽虽为战略要地,但所需粮草,皆是从丹阳诸郡,走水运而来。   如今彭泽城池被围,水上粮道被切断,城中万余军民,只能靠数量有限的存粮度日,处境渐渐艰难。   粮草已尽,为了支撑下去,凌操只好下令,把为数不多的牛羊,战马,统统都杀掉以充饥。   牛羊战马被吃完后,城中的军民便开始啃树皮,吃老鼠,但要是能充饥的东本,都能往肚子里塞。   吃完一切能听的东西后,饥饿再度笼罩全城。   而今冬雨忽至,气闻骤降,无异是雪上加霜,饥饿的吴国士卒和百姓,在严寒的侵袭下,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在饱受折磨。   对于彭泽城中的情况,陶商再清楚不过,当即便发动了精神攻势。   陶商先是令杀鸡宰羊,在彭泽城外的上风口处,点起火,架上铁锅,直接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煮肉。   那丝丝缕缕的肉香,顺着风势飘入城中,每一缕香气,都吴国的军民,都是前所未有的折磨和引诱。   与此同时,陶商又命写下千劝降书,令弓弩手射入城中,劝说彭泽城中吴国军民,放弃再做顽抗,否则城破之日,格杀勿论。   在饥饿跟诱降,同时的打击之下,彭泽城的人心很快就骚动了起来,不出数日间,便开始有吴军士卒和国民,开始冒险越城出降,归降的人数,从开始的几十人,发展到成百成百,数量在逐日的递增。   陶商对出降的吴国军民,自然是善加优待,酒肉供应充足,让他吃饱喝足之后,前往彭泽城外,去劝说他们的同伴出城投降。   面对魏军的精神攻势,凌氏父子只能采取高压政策,派嫡系精兵四门严加巡查,但凡抓到越城出降者,一律斩杀,将首级悬于四门以示众。   凌氏父子的手段虽狠,但再强压的政策,也阻挡不了饥饿的威胁,那些饿到快死的百姓军民,还是有人不怕死,继续冒险出逃。   围城一月之后,彭泽城已到了弹尽粮草,几近绝望的境地。   而城外,无论是皖口的孙策,还是枭阳的韩当,都不敢派一兵一卒来救彭泽。   原因很简单,西线的刘璋,终于畏惧撤兵了。   就在孙策水军决战失败后的第七天,猛攻江陵达数月之久的刘璋,终于畏于魏军之威,率数万蜀军撤回了益州。   魏军上游的威胁,就此解除。   于是,伍子胥当即率领着两万水军,和徐盛一起,浩浩荡荡赶来彭泽前线,大魏的水军,瞬间爆涨至三万之众。   与此同时,近八万疫情得到控制的魏军步兵,也进至夏口,开始分批走水路运往彭泽前线。   面对魏军日益强大的军团,孙策哪怕再来救彭泽,不但没有来救,还令韩当弃却了枭阳,撤至了丹阳郡境内,由陆路赶往皖口来会合。   孙策的这一决定,意味着他已决定弃守彭泽,把豫章郡拱手让于陶商。   如果有可能,孙策当然不愿意忍痛割让,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别无选择。   孙策现在所能做的,唯有集中全部兵力于长江皖口一线,阻挡魏国的水陆大军继续东下,向着建业挺进。   ……   是日,傍晚将近。   残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下,孙尚香立于城前,秀眉紧锁,以愤恨的目光,瞪着城前魏军。   就在她美眸前,彭泽城外,不出百步距离上,魏军正三三两两一伙,在地上架起火堆,煮起香喷喷肉来。   丝丝缕缕的肉香,顺着风势飘到她面前,无孔不入的灌入她的秀鼻之中。   孙尚香下意识的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遍了全身,胃部跟着就是一阵的抽搐。   堂堂孙家大小姐,尚且饿到这种地步,何况是跟随着她的那些女兵,个个也都饿到花容憔悴,有气无力。   “可恨,陶贼,你以为,你用这种小手段,就能让我们屈服吗,你作梦吧……”孙尚香贝齿咬着嘴唇,恨恨地骂道。   她极力的压制着那饥饿的感觉,妄图用意念的力量,战胜饥饿,但他很快就发现,饥饿的折磨,根本不是凭借精神,凭借意念,就能够轻松战胜的。   此时此刻,她只能试图用对陶商的仇恨感,来压过身体的饥饿感。   现在,这位孙家大小姐,终于有点后悔,不该不听王兄的话,任性的跑到这是非之地来了。   她原本是报着玩的心态跑来彭泽,想要瞧瞧她英雄的王兄,是怎么击败陶商,杀入荆州,将吴国推向辉煌的。   谁想到,她所崇拜的王兄,却败给了陶商,自己这个堂堂孙家千金小姐,如今却被围在这孤城之中,饱尝着饥饿的折磨。   “拿弓来!”孙尚香忍无可忍,突然一声大喝。   身边的女兵,赶紧将弓奉上,却小声提醒道:“郡主,还是省点力气吧,不要……”   “给我闭嘴!”孙尚香一声娇喝,喝退了女兵。   于是,她便撑着饥饿无力的手臂,强行的拉起弓,朝着城外正烤肉的魏军放了一箭。   若是放在平时,以她的射术,这百步的距离绝不是问题,可惜现在,她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箭只飞了不到七十步就落地。   孙尚香怒了,左一支箭,右一支箭,开始不停的放箭,却无一箭命中。   终于,这般不惜力气的开弓,耗尽了孙尚香所剩无几的体力,气喘吁吁的她,突然就觉头晕目眩,娇躯晃了一晃,便即栽倒于地。   当孙尚香幽幽转醒,环顾四周时,看到自己已躺在炉火熊熊的房中,鼻中闻到了丝丝肉香,若的她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   孙尚香坐起了身来,便看到凌氏父子凌操和凌统,正侍立在旁边,凌统手里还端着一小锅肉汤。   那浓郁的肉香,让孙尚香的胃,立时就加剧抽动起来,舌根也忍不住的产生了口水。   凌操见孙尚香醒了,长松了一口气,笑道:“郡主醒啦,可把末将担心死了,末将熬了一锅马肉汤,郡主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吧。”   说着,凌操就向儿子使了个眼色。   凌统赶紧将肉汤奉上。   “马肉不是早已吃完了么,怎么还有?”孙尚香狐疑的看着那一锅汤。   凌操笑了笑,低声道:“对外面的士卒们,末将自然说是马肉已吃过,但末将却怎能让郡主饿到,私下里还给郡主留了点,原想今晚上送过来的,没想到郡主就晕倒在了城头。”   孙尚香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饿的不行,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端起来就大口吞喝了起来。   吴军中粮草早吃光,连树皮都已啃光,更别说是马肉,哪怕孙尚香这等郡主千金之躯,吃的也比普通士卒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突然有肉汤喝,简直令孙尚香欣喜若狂,哪还顾什么仪态,一口气风卷残云,把一小锅汤,都喝了个干净。   娇惯如她,以往日的性情,这等粗糙的的东西,她是绝对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但现在吃起来,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一小锅肉汤下肚,多少天以来,孙尚香终于又再一次吃饱,重新有了力气,精神也恢复了过来。   “还有吗?”孙尚香还嫌不够,又问道。   凌操却叹了一声,神色忽然郑重起来,“这是末将为了关键时候,特意留给郡主的,没有第二块了。”   “关键时候……”孙尚香眸色一变,似乎听出了什么。   凌操深吸一口气,便拱手道:“事到如今,末将也得跟郡主明说了,眼下粮草已尽,大王的援军恐怕也是不会再来了,我们再撑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末将已决定,明日傍晚之前,弃彭泽突围。”   弃彭泽突围!   这几句凝重的话,听的孙尚香是身形一震,秀眉顿时就凝了起来,脱口便反问道:“王兄叫你们坚守彭泽,你们敢违抗王兄的命令?”   凌操不好再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凌统便接过她手中的锅,放回案上,苦着脸道:“眼下城中连树皮都已经吃完,再撑不了两三日,必然不战自破,末将等是可与城池共存亡,但末将不能不顾郡主的千金之躯,所以,我父子宁愿违背大王之命,也非得弃城突围,为郡主杀出一条血路不可。”   孙尚香沉默不语,什么话也不说了。   她若是反对,就等于抱着必死决心,要跟彭泽共存亡。   可惜,刚才那一顿肉汤,令她感觉到,人还是活着好,吃饱喝好是件多美妙的事,她还没有达到不惧死亡的觉悟。   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眼见孙尚香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激烈的反对,凌操父子对视一下,各自暗松了一口气。   凌操便笑着宽慰道:“郡主放心吧,末将已略施小计,我父子保管明日可护送郡主成功突围,郡主就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杀出去吧。”   说罢,凌氏父子退了出去,不敢再打扰她。   “陶贼,没想到,我堂堂吴王之妹,竟然会被你害的受这么多苦……”孙尚香小拳头紧紧握着,贝齿深咬着刚刚恢复血色的嘴唇,美眸之中,流转着恨恨之色。 第五百五十五章 雕虫小技   彭泽城北,魏军大营。   与彭泽城中的凄惨相比,城外的魏军大营,简直堪比人间仙境。   此时此刻,魏军大营中是肉香四溢,魏军将士正一群群的围坐在火堆前,喝着肉汤,嚼着肉干,兴致勃勃的聊天说话,有说有笑,士气旺盛。   王帐之内,相比肉香之外,又添了浓浓的酒香。   诸将的案几上,都摆满了大块的肉,大碗的酒,这些好酒,皆是产自于侧妃甘娘娘家的甘氏家酿,是甘娘娘特别派人送来前线劳军。   诸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上首的陶商,也是喝的痛快。   中原诸州喜欢丰收,大魏各地粮仓堆积如山的粮草,足支数年的军需之用,没有粮草之忧的陶商,如何能不在这寒冷的冬天,用酒肉来犒劳一下为他血战数月的将士。   何况,前番杀至彭泽,城外粮营中堆积如山的粮草,孙策带不走,四五十万斛粮草,统统都落到了陶商的手中。   可以说,陶商正在用孙策的粮草,来犒劳自己的将士,何乐而不为。   酒喝够了,肉也吃饱,陶商兴致是大好,就想着屏退诸将,叫妲己她们前来,给自己跳上一段舞,再把张春华也召来,趁着酒兴,好好爽快爽快,泄一泄火……   正这时,荆轲入帐,称是城中凌操派来了使者,此刻正在帐外求见。   大帐中很快安静了下来,诸将们皆是面露奇色。   “有意思。”陶商拂了拂手,示意让那来人进来。   须臾,瘦到皮包骨头的敌使,不安的走入王帐中,一瞟见案几上的酒肉,便肚子咕咕的抽了起来。   陶商暗笑,一看来使的样子,便也猜得到城中吴军近状有多惨。步入帐中。   “凌操是不是饿到不行了,想要投降本王了么。”陶商冷冷喝问道。   那吴使尴尬,忙拱手道:“禀魏王,小人确实是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前来跟魏王商议开城献降的事。”   陶商却鹰目一瞪,厉声道:“在本王面前,你们没有商议的余地,滚回去告诉凌操,要么开城投降,本王饶他父子一命,要么就等着被本王辗平彭泽,让他父子碎尸万段!”   陶商就是这么霸道,压根就不打算给凌操讨价还价的机会,以命令式的口吻,下了最后通碟。   吴使吓得一震,结结巴巴了半晌,方才苦着脸道:“大王息怒,我们凌将军交待了,只要大王能不杀我军将士,还有一城百姓的性命,他愿意在明日傍晚之前,率军从北门出城投降。”   吴使的这一番话,顿时令王帐中,酒醉熏熏的大魏诸将们,精神立刻振奋起来。   眼下跟吴军在柴桑一线耗了这么久,着实也有些疲惫了,眼下凌操愿降,彭泽可不战而下,他们终于有机会好好休息一阵,岂能不为之兴奋。   陶商却没有众将那么兴奋,眼眸中还闪过一丝意色,瞟了一旁的张良一眼,却见张良也在向他暗暗使眼色。   陶商旋即明白了张良的用意。   当下他便哈俣一笑,欣然道:“凌操还算知趣,知道跟本王作对到底的下场,好,明天傍晚,本王就在北门外等他出降,本王可以答应,他凌氏父子,几千降军,还有一城军民的性命,皆可免死。”   敌使惊喜万分,激动到热泪盈眶,忙是伏在地上,对陶商几次叩首,再三的感恩。   陶商便以好酒好肉,让那敌使吃了个饱,以示厚待,方才打发其回彭泽城。   敌使前脚一走,陶商后脚脸上的笑意旋即收敛,恢复了冷静,冷笑着看向张良,“子房,你觉的,那凌操是真的想投降吗?”   张良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凌操父子虽在彭泽,但他凌氏一族却皆在吴国,他父子若是投降,就不怕孙策一怒之下,灭尽他凌氏满门吗?”   一句反问,已道明了张良的判断:   他不相信凌操是真投降。   既然不是真投降,也必是想诈降,趁机突围了。   陶商笑了,鹰目中,丝丝杀机凛燃。   ……   次日,最后一丝残阳,将落西山。   彭泽东门一线,一千五百名瘦弱不堪的吴军士卒,皆不安的缩在城墙根下,等候着命令。   这一千多吴军中,唯有凌氏父子,还有孙尚香骑着一匹战马,其余人皆是步行。   这三匹坐骑,也是凌操严令留下,专为今日突围之用。   苦候了许多,忽然,一名斥侯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有气无力的喘道:“禀凌将军,我们已奉将军的命,把百姓们统统从北门驱赶了出去,那里确实有许多魏军,陶贼的王旗也在。”   凌操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庆幸和些许得意,当即兴奋叫道:“陶贼果然中了我的诈降计,统儿,郡主,此刻陶贼防备松懈,我们正好从东门杀出一条血路去。”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孙尚香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座,让她生平头次“享受”了饥饿痛苦的城池。   凌操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打开城门,他父子二人护着孙尚香,率领着一千五百名饥饿的士卒,在傍晚残光的掩护下,向着东门外杀去。   魏军兵马虽多,但却并未能把彭泽围到不透缝,东门外的围营中,还存在几处空隙。   按照凌操的设想,此时的陶商,应该正率主力集于北门,等着他的投降,东门一线防备必然空虚,他便可趁此时机,从东门突围而去。   吴军出城后,一路狂逃,离城不觉已有数里,果然不见半个魏军的影子,凌操父子皆暗松了口气。   孙尚香也暗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逃出了这鬼地方,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便在这时,她猛然看到,正前方处,残阳之下,一道森然的军阵,封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一座步骑组成的军阵,一面“项”字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兵马数量,足有七千人之众。   阵前方,一员金甲金枪,如若金色神将的大将,傲然横枪而立。   是项羽!   项羽身后,七千名精锐的魏军将士,一个个杀机凛燃,如野兽般,盯着逃来的敌军,看到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枚枚军功章。   霎时间,凌氏父子神色惊变,孙尚香也花容失色,一千五百饥饿的吴卒,更是惊到肝胆俱裂。   项羽拨马上前,金枪一扬,冷冷喝道:“凌操父子听着,你们的诈降诡计,我家大王早就看穿,现在下马投降,本将留你们一条生命,否则,本将就把你们杀到一个不剩!”   霸王之喝,只将凌操父子,震到脸色剧变,惧意陡生。   凌统更是恨恨咬牙道:“这个陶贼,果然是奸诈,我早该知道,我们的计策瞒不过他,你们,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凌统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此刻,凌操也已是苦着一张脸,痛苦的环扫一眼,看到自己的士卒,个个都战战兢兢,精神接近崩溃,连兵器都拿不稳,还怎么一战。   反倒是孙尚香,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小嘴一扬,厉喝道:“咱们大吴儿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伙拼死一战,杀出一条血路去。”   凌操被孙尚香的话所震,便想到了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   他遂是深吸一口气,强行鼓起勇气,大叫一声道:“我大吴的勇士气,陶贼残暴,就算我们投降,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跟着我拼命杀出血路,才有逃生的机会,给我杀啊。”   狂喝声中,凌操拨马纵刀,先杀而上。   凌统和孙尚香,也紧跟着拍马杀出,那一千五百吴卒,在求生意志的催动下,也只好鼓起最后的力气,跟着冲了上去。   “土鸡瓦狗,不自量力……”面对汹汹冲来,不知死活的敌人,项羽昂首冷视,不屑一笑,脸上极尽轻视。   身后,他的七千精锐步骑将士,巍然不动,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垂死的杀声中,千余虚弱的吴卒,转眼已冲至百余步外,进入到魏军箭矢射程。   “弓弩手,放箭!”项羽金枪向前一划,厉喝一声。   嗖嗖嗖!   破空之声,冲天而起,上索命之箭,离弦而起,如雨点一般向着迎面冲来的吴军射去。   “啊啊啊——”   一时间,惨叫声骤起伏,一名名饥饿的吴卒,纷纷中箭倒地,倒在血泊之中,幸存于箭下的吴卒,则在咬着牙,冒着箭雨,埋头向着博命一冲。   两军对阵,箭矢最多射过三轮,若吴军体力充沛,这个时候就已经冲至跟前。   可惜,他们一个个饿到皮包骨头,步迈无力,百余步的距离,他们用了比平时几乎三倍的时间。   多出来的时间里,魏军趁机连射,又多谢出三轮,近七千利箭,铺天盖地的箭雨倾落而下,片刻将,就将七百多的敌卒,钉倒在了地上。   最终,在死伤半数兵力的情况下,凌操父子和孙尚香,终于率领着残存的七百吴卒,勉强冲了上来。   轰响与惨叫声中,一场肉搏厮杀就此展开。   战争的胜负,究竟不是单凭意志就能决定的,靠的还是真正的实力。   此时此刻吴卒虽然是想要活命,求生的潜能在被激发,但身体却饿到虚弱无力,且数量就远少于魏军,又如何是信心百倍,精力旺盛的大魏精锐之军的对手。   转眼间,魏军便占尽了上风。   血雾中,项羽如金色的闪电,纵横狂杀,金枪所过之处,肆意收割着人头,如无敌的存在一般。   残存的吴卒,个个虚弱无力,如羔羊般,被魏军将士,肆意的诛趋势,一个个倒在血染的泥地上。   片刻后,残存的吴卒,便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丧失了斗志的吴卒,不是伏地请降,就是转身向着彭泽城逃去,唯有凌操父子,尚领着三百嫡系亲兵,依旧在垂死抵抗。   凌操两父子,武道不凡,三百亲军也皆是勇猛之士,几番冲杀后,他们竟是护着孙尚香,奇迹般的突破了魏军铁壁。   “鼠辈哪里逃!?”   项羽怒了,他岂容敌人逃脱,一声暴喝,纵马杀破乱军,斜向里杀向凌操一众。 第五百五十六章 自负的弓腰姬   “统儿,我们来挡住项贼,掩护郡主先走!”凌操大叫一声,拨马向着项羽阻去。   凌统也不敢迟疑,紧跟着父亲杀了回去。   到了这生死关头,孙尚香也不及多想,只能在三百亲军的护卫下,穿破敌阵,继续向着东面狼狈逃去。   凌氏父子折返回马,两柄战刀,向着项羽分攻斩去。   “土鸡瓦狗之贼,还敢回头,真是自寻死路!”项羽一声狂笑,手中金枪电射而出,挟着天崩地裂的摧毁之力,向着他父子二人狂扫而去。   轰——   一声轰天巨响,项羽威如天神,纹丝不动。   那凌氏父子二人,却被震到身形剧颤,虎口迸血,胸中气血翻滚如潮。   “这项贼,武道竟然强到这般地步!?”凌氏父子对视一眼,二人瞬间惊到脸形都扭曲。   项羽却不给他们惊愕的机会,手中金枪狂射而出,霸道凌厉的霸王枪法,如漫天的金光流星一般,轰向他父子。   五招走过,凌氏父子惨叫声连起,身上已被项羽连连刺伤,已是鲜血淋漓。   凌操心知项羽武道太高,再战下去,他父子二人,非死在这里不可,陡然间一咬牙,面对项羽刺来一枪,竟是不躲不避,双手向着枪锋抓去。   噗!   鲜血飞溅之中,凌操双手被洞穿,项羽的枪锋,深深刺入了他的肩中。   “父亲!”凌统惊吼一声,便要出刀相救。   凌操却死死抓住项羽的金枪,沙哑大吼道:“我父子不是他对手,我凌家绝不能都死在这里,你快走!”   “父亲,儿岂能……”   “你快走,不然为父死也不瞑目——”凌操急迫的大叫,鲜血迸涌的双手,更加死命的抓住项羽枪锋不松手。   凌统情知这是父亲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以拖住项羽,心中虽是万般不甘,却也不敢不听父亲之命,只得一咬牙,转身拨马而逃。   “倒是个顾念儿子的好父亲,很好,我本想将你碎尸万段,就留你个全尸吧。”   项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旋即杀机凛烈如刃,臂上稍一加力,便将金枪抽了出来。   紧接着,就在凌操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时,枪锋再出,瞬间洞穿了凌操的胸膛。   “天佑大吴,天佑大……大……”喷血的凌操,临死之前,尚还顾念着吴国的国运。   “天命只在我家魏王身上,你们这些愚蠢之徒,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真是可怜!”   项羽冷笑一声,手中金枪愤然拔出,也不再理会他,纵马从他身边掠过,继续向东追击。   枪一拔,凌操的胸口,顿时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   他身形晃了几晃,便是栽倒于马下,就此毙命。   ……   东营往东,数里之外,血色残阳,映照着那如山的身躯,如同下凡的天神,威势凌凌,霸道无双。   此刻,陶商正横刀立马,鹰目冷冷的注视着西面方向。   前方斥候来报,言是项羽所部,正在突围的吴军交手,目下正处激战之中。   一切皆如他所料。   陶商便想他和张良的判断,果然不错,凌操父子确实是在玩诈降的诡计,想要把自己诱往北门,傻等他父子的出降,他们却趁机由东门突围。   “连庞统周瑜都算计不到我,就凭你们父子,也跟我玩诈降计么,笑话……”陶商嘴角扬起不屑的冷笑。   前方处,杀声震天,血雾横飞,由项羽挡路,只怕不用他出手,出逃的吴军就已被歼灭。   就在此时,前方脚步声响起,陶商神色一动,鹰目凝望,但见视野之中,竟有三百余名吴军正向着这边急急的奔来。   竟然还真有人逃过了项羽的阻击!   “逃出来也好,许久没过过杀人的瘾,今天正好杀他们痛快。”   陶商微合的眼眸睁开,刀锋似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杀机,手中握紧了那柄许久未沾鲜血的战刀。   视野中,最先映入了一团赤色流光。   那竟是是一名红衣的女将,正领着三百多败溃的吴军,狼狈不堪的向这边狂奔。   “竟然还有女将,会是何人?”陶商眼前顿时一亮,便起了兴趣。   当下陶商便令全军列阵,封住去路,绝不放吴人一兵过去。   五千魏军列阵以待,一张张年轻的将上,战意陡然而生,结成一道铁壁,挡住了吴军的去路。   迎面而来者,正是孙尚香。   凌操父子为她拖住项羽,她原还以为逃出了升天,却不想,还来不及喘口气时,猛一抬头,就发现前边又一道魏军铁壁,挡住了他的逃生之路。   孙尚香花容惊变,急是勒住战马,一双美眸中闪烁出惊骇之色。   而她的身边左右,那三百吴军残兵,个个都吓到肝胆欲碎,眼神中尽是恐慌之色。   “那陶贼,竟然埋伏了两路伏兵?”孙尚香惊呆在了原地,勒马于原地,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这时,美眸中,她看到一员年轻的武将,身披玄甲,手提战刀,昂然步出阵中来。   陶商战刀一扬,厉声喝道:“吴国女将,你已无路可退,下马投降吧。”   那年轻武将,竟是如此之狂,直接就让她投降,这等狂傲,瞬间就激怒了孙尚香的自尊。   “无名魏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孙尚香投降,姑奶奶我要你的命!”孙尚香银枪一指,向着陶商反骂道。   孙尚香啊,果然是她。   “没想到,彭泽城中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孙策的妹妹,历史上刘备的又一个老婆,竟然也被我困在了城中,有意思,有意思啊……”   陶商的鹰目,始终盯着孙尚香,那张俏丽愠怒的绝色容颜,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   心念一收,陶商战刀缓缓抬起,指向孙尚香,冷冷道:“孙尚香,你大哥孙策,尚且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在本王面前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陶商!   眼前的年轻武将,竟然是陶商!?   孙尚香瞬间花容惊变,眸中迸射出惊怒之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年轻的武将,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陶商。   就是眼前这个陶商,横扫天下,无人能敌,连自己的王兄孙策,也屡屡败在他手中,被他几番羞辱。   现在,这个孙氏的死敌,竟然又挡在自己面前,要拦住她的去路。   震惊之后,孙尚香的娇躯,便转眼被熊熊的怒火所焚烧,狂烈的怒火,冲脑而起。   她性情刚烈自负,虽未曾上过战场,却自以为自己的武道,纵使是孙策麾下武将,也非是她对手。   陶商却如此不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只将她认作是一个丫头片子,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刹那间,孙尚香勃然大怒,大骂道:“陶贼,你来的正好,我今天就正好取了你的狗命,为我大吴报仇雪恨!”   尖喝声中,孙尚香策马纵枪,如一道红色的火焰疾射而来。   孙尚香是太过自信了。   她对自己的武道,太过自负,不知陶商的虚实,以为可以凭着这难得机会,趁机杀了陶商,以一介女儿之身,立下那不世之名,千古流芳。   她却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的陶商,不仅仅只是魏王,更是一员武道很强的大将。   下一个呼吸,孙尚香纵马杀近,手中的银枪电击而出,银光流转的枪锋,直指陶商的胸前。   “果然跟书中一样,都是暴脾气啊,很好,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这匹小野马吧……”   陶商却巍然不动,面带着不屑的冷笑,仿佛根本不把孙尚香放在眼里。   陶商这藐绝之势,更加让孙尚香怒火狂燃,转眼之间,策马冲近身前,手中那柄银枪,挟着平生之力,汹涌刺出。   这一式击出,力道霸道,枪式快如闪电,枪锋未至,狂烈劲风已扑面压至,极得孙家霸王枪法的霸道。   枪锋骤杀刺至,陶商却身形电光般一动,以快如闪电的动作,一刀后发先至,迎击而上。   吭!   火星飞溅,猎猎嗡鸣声中,孙尚香只觉一股山崩地裂般的巨力,灌入她的身体,震到她虎口剧烈,手中那柄银枪竟是拿不住,脱手被震飞。   “他只一招,竟把我的兵器震飞,这怎么可能!?”令孙尚香瞬间花容骇变,惊恐之极,万没有想到,陶商的武道,竟然远在自己之上。   她实在是太过自负,虽武道在女流中不弱,却不过是70出头而已,许多吴国武将之所以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因为顾及到她尊贵的出身,故意让她而已,才让她有了自己武道超凡的错觉。   今日,她终于为自己那可笑的自负,付出了代价。   就在孙尚香惊悚之际,陶商却不给她丝毫机会,手中战刀翻转,第二刀已挟着狂暴之势,狂斩而来。   眼见银枪已被震飞,孙尚香哪敢徒手挡刀,她反应也是极快,即刻将腰悬长剑拔出,使出吃奶的劲力去抵挡。   咔嚓!   刀锋狂斩而至,那一柄长剑,在陶商雄浑之力的斩击下,立时又被斩断,更是将孙尚香震到娇躯剧颤,几乎夹不住马腹。   便在此时,陶商猿臂翻动,手中战刀又横扫而来,第三式发动,横扫向她胸前。   两柄兵器尽失,孙尚香已无法抵挡,眼前刀锋袭来,只得在马上使了个铁板桥,身形急速向着仰去。   刷!   陶商的刀锋,在她身前咫尺间扫过,虽没斩中她的身体,但那一丝刃尖,却将她的胸前护甲,以及内中的衣裳,瞬间斩破。   衣甲尽裂,胸前那一抹雪白,顿时便映入陶商的眼中。 第五百五十七章 早晚逃不出我手掌心   看到孙尚香春光乍露,陶商顿时眼前一亮,战刀一收,冷笑道:“怎么回事,打不过本王,就想色诱,牺牲色相换取本王放你一条生路吗?”   逃过致命一刀的孙尚香,刚才暗松一口气,准备应对陶商第四刀的强攻,却没想到,陶商并没有趁势再攻,反而说出那等轻薄之话。   孙尚香顿时愠怒,想要发火反骂,却瞧见陶商的目光,正笑眯眯的向着她胸前瞄看。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瞟,却惊愕的发现,自己胸前衣甲,竟是在刚才被陶商刀锋斩破,半边酥峰正好漏了出来。   瞬息间,孙尚香羞恼到面红耳赤,急是双手将胸前春光遮住,口中羞愤的怒斥道:“陶贼,你个无耻的奸贼!”   陶商却不理会她,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孙尚香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孙尚香,统帅52,武力71,智谋33,政治31。”   乖乖,又一个武力值在70以上的女将,真是不容易啊,终于给陶商碰上了。   孙尚香虽然没有天赋属性,但她的武力值却在70以上,陶商若能跟她联姻,就可以获得她的联系附加武力值,将自己的武力一举冲破90大关,达到当世绝顶的境界。   当年,他就是靠着跟王妃花木兰的联姻,才将武力值冲上了80,眼下又掉下了大馅饼来,岂能放过。   “真是好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不想本王看是吧,那本王就把你抓回去,浑身上下都看个够吧。”   一声冷笑,陶商手中战刀,再挥而去,就准备将孙尚香拿下,此时她已无兵器,以陶商的武力,将她活捉自我是不在话下。   “陶贼,休伤我家郡主!”   便在这关键时刻,一声狂喝,斜刺里方向,凌统纵马舞刀杀了上来。   敌将来势汹汹,陶商只好放弃活捉孙尚香,手中战刀一变,反向凌统迎了上去。   孙尚香长松一口气,万没有想到,凌统会在关键时刻杀到,帮她解了围。   当下她也不敢迟疑半分,急是捡起一柄枪来,将背上披风一撕,裹在胸前,纵马舞枪,趁机向着东面突围而去。   那凌统跟陶商武道略是相近,原是战个平分秋色,但战不得几招,后方项羽已狂杀而至。   凌统胆寒,不敢再恋战,只得强攻几招,拨马跳出战团,尾随于孙尚香之后,一路向着东面杀去。   陶商勒马横刀,想要再追孙尚香之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了血雾人群之中。   “可惜啊,竟然让她给跑了……”   陶商叹了口气,心中稍有些遗憾,却又冷笑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本王灭了吴国,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冷笑声中,陶商纵马舞刀,狂杀向那些吴卒,将怒火,统统都发泄在狂烈的屠杀之中。   东面,孙尚香终于借着凌统的掩护,凭着不弱的武道,杀出了一条血路。   身后的杀声渐渐远去,再也没有追兵追来,她终于是逃出了升天。   眼前所裹披风有些松下去,一丝凉气灌入,胸前顿时感到一丝寒意,这寒意,立时让她想起了先前那尴尬羞耻的一幕,通时又令她羞红到耳根。   “该死,我的身体,还从未给一个男人瞧过,却没想到给那姓陶的奸贼看到,有朝一日,我定要活捉了他,亲手把他的那双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   入夜时分,陶商还往了彭泽城,这座扼守着鄱阳湖出湖口,位置仅次于柴桑城的重镇上,终于也插上了大魏战旗。   柴桑,彭泽,吴国西边两座重镇,皆落入了陶商手中,南面的鄱阳湖以及整个豫章郡,也被纳入了大魏版图。   这意味着,陶商的兵锋已捅开了吴国的大门,他便可以柴桑和彭泽为前进基地,顺流东下,直取建业。   彭泽城一破,城中残存的百姓,自然也就成了陶商的子民,粮草充足的陶商,当即下令放粮赈济灾民。   这些已经达到死亡边缘的饥民,活命之恩让他们感激万分,忘记了陶商入侵者的身份,对这位新的统治者自是感恩戴德。   除了平民之外,两千余出逃的吴卒,已经统统被杀光。   陶商便将这两千吴卒的人头,用竹筏承载着,让其顺流漂往下游,以震慑吴国军民之心。   而在攻陷彭泽城的数天后,伍子胥所率的两万水军,也赶到了彭泽一线,廉颇所统八万主力步军,也先后赶到。   大魏聚集于柴桑彭泽一线的兵马,已达到了十二万之众,绝对的优势兵力已经形成。   现在陶商所要做的,便是大赏三军,封赏有功之将,大肆庆贺这场来之不易的大胜,然后,让他的将士们休整一段时间,随后便可一鼓作气,扫灭吴国,一举平定南方。   ……   皖口吴营。   当上游的陶商,正沉浸于夺取彭泽,诛杀凌操的庆功喜悦中时,下游数百里外,皖口营中的孙策,却还沉浸在前番惨败的阴影之中。   前番一场大败,损兵一万有余,水军战船无数,尽管韩当那一支军队保住,前来皖口复聚,使他的兵力复增,然刘璋的蜀军退走,魏国西线的主力水陆军团,尽皆东进柴桑与陶商会合,魏军十余万兵力,已经对他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哪怕是水军方面,魏军数量也达到了三万之众,而且还拥有伍子胥、徐盛、甘宁、马援四员水上大将,还拥有车船这等战斗力极强的先进战船。   可以说,魏军无论在水军,还在是陆军上,都占据了优势。   而且,魏国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兵马粮草一有损失,很快就会补充上来,而他孙策却只拥有扬州一地,根本无法及时补充损失。   而当孙策在柴桑大败的消息,传往吴国之时,三吴震怖,人心更加动荡。   吴王大帐之中,气氛凝重。   孙策的脸色阴沉暗淡,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奈,双手中紧攥着拳头,捏着刚刚从彭泽发来的情报:   彭泽要塞已沦陷,大将凌操战死,凌统与孙尚香侥幸逃出重围,正向皖口撤退。   孙策咬牙切齿欲碎,鹰目中,怒意如火,脸上烧着空前的愤怒。   他既恨陶商,又恨凌氏父子不遵自己的王令,没有坚守彭泽,而是自作主张,弃城突围,致使彭泽失守。   彭泽城一失,意味着他丧失了最后堵上吴国西大门的机会,放眼长江,再也没有哪座要塞,能够阻挡魏军顺江东进的了。   “凌家父子啊,你们真是让本王失望……”孙策将手中那道情报,缓缓的撕碎,脸上流转着埋怨和失望之色。   帐前众将,个个都默然不语,只能暗自摇头叹息。   这时,鲁肃却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彭泽被围近一月,凌氏父子凭着两千兵马,能守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眼下他们弃城突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且凌老将军以死换取了郡主成功突围,也算是立了大功,还望大王不要太责备他们才是。”   众将中,唯有鲁肃耿直,倒是替凌家父子说了句公道话。   彭泽被围这么久,孙策屯兵于皖口,表面上是要去救彭泽,但却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所有人都知道,彭泽兵少粮少,凌氏父子能守一个月,已经是相当不易,这时弃城突围,虽说违了王令,但也情有可愿,孙策若还再责怪,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咳咳——”孙策干咳几声,显然是不悦于鲁肃的发言,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道:“子敬言之有理,待凌公绩回来之后,本王自会重赏于他。”   “大王英明。”鲁肃这才拱手退下。   怒火压制下去后,孙策的目光又望向群臣,沉声道:“柴桑和彭泽,乃我大吴西面门户,本王是一定要夺回来的,你们有什么破敌妙计,都说出来吧。”   这番话出口,连孙策自己都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原因众所周知,当初他们占尽优势之时,都无法夺还柴桑,眼下惨败,兵力大损,而魏国十二万大军已集结于柴桑一线,他们要是还能再夺回柴桑,简直就是奇迹。   众将沉默不语,孙策脸色又阴沉下来,沉声道:“我大吴儿郎,都是血性的汉子,不就是败了一场而已,怎么,难道你们就都被那陶贼打怕了不成?”   诸将面面相觑,依旧无人吱声。   孙策脸色愈加脸色,无奈之下,只好看向了庞统,“士元,你号称凤雏,这个关键时候,有什么妙计助本王夺还柴桑和彭泽?”   “柴桑乃我大吴西面门户,当然是要夺回来的,但眼下我军损兵折将,国力大损,统以为,我们还得经过一段休养,待国力兵力稍稍回复后,再发兵西征不迟。”庞统没有否定孙策,却又委婉的提议不可再冒进。   庞统身为军师,他都表示反对再对柴桑一线用兵了,众将们都松了口气,纷纷附合。   孙策却沉声道:“本王也想休养生息,但你们也看到了,陶贼十几万大军已集结在柴桑彭泽,本王要是不先动手,他就要对我大吴动手,难道本王就什么也不做,坐等陶商顺江东下吗?”   “大王莫急。”庞统却淡淡一笑,“陶贼是在柴桑一线集结了十几万大军,但他接连跟蜀军和我军鏖战,士卒想来也疲惫之极,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发兵,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假意遣使去跟陶贼求和,如果能说动陶贼息兵,便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恢复元气,这才是上上之策。”   求和!   这两个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孙策心头,令他神色立变,怒容顿生。   庞统早料到他会发怒,不等他怒,就抢先又解释道:“方今之势,敌强我弱已成定局,当年勾践兵败,不惜卧薪尝胆,最终反败为胜,大王乃不世英主,岂不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为了大局,对那陶贼稍作表面的屈服,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席话,把孙策到嘴边的怒言,狠狠的给顶了回去。   孙策哑口无言,愣怔了半晌,却只能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眼下以他的实力,别说夺回柴桑彭泽,能不能守住皖口都成问题,先前他那么急着要反攻,无非是心高气傲的自尊在作怪罢了。   庞统却再了解孙策不过,便拿勾践来作例子,才让孙策有了台阶可下。   很快,孙策就沉默下来,起身踱步于帐中,情绪越来越冷静。   半晌后,孙策轻叹了一声,苦笑道:“士元军师言之有理,是本王有些冲动了,不过,眼下陶商占尽优势,就算本王跟他假意求和,只怕他也未必答应。”   庞统便自信一笑:“陶贼目下新胜,气焰正嚣张,大王派人去遣使求和,陶商多半会接受,就算他不接受,我们也可借着和谈为名,来拖延陶贼东进的时间,尽可能多的争取休整的时间。”   “嗯,士元言之有理,但不知何人可出使魏国,担此重任?”孙策点头问道。   庞统想了一想,便道:“统倒是知道,我大吴之中,有一位年轻才俊,才华出众,正适合出使魏国。”   “何人?”   “诸葛瑾。” 第五百五十八章 苟延之策   彭泽城,从城内临时行宫,到城外的魏军水陆大营,到处都被酒香肉气所笼罩。   陶商的这场庆功宴,已接连进行了五天,大魏将士们疲惫的精神,也因这欢庆的气氛,还有那吃不完的酒肉,渐渐恢复如初。   大堂中,陶商已在跟众臣们共商着,如何挥军东下,攻下皖口,直取建业之计。   正自讨论着用兵之事时,堂外荆轲却入内,报称吴国使诸葛瑾已至,目下正在门外求见。   “孙策此时派诸葛瑾前来,如果本王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来求和来了,传他进来吧。”陶商冷笑着一挥手。   片刻后,一名年方三十左右,长着一张马脸的文士,从容的步入了堂中。   来者,便是诸葛亮的兄长,诸葛瑾了。   诸葛瑾面带着从容之色,款款步入堂中,向着陶商拱手一拜,“吴国使者诸葛瑾,拜见魏王。”   陶商俯视着他,冷冷道:“诸葛瑾,别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吧,孙策派你前来,是不是因为打不过本王,想要求和了。”   此言一出,诸葛瑾脸色立变,他显然是没想到,眼前这位大魏之王,竟然这么直截了当,根本不给他说几句场面话的机会,直接就换穿他来意。   一时间,诸葛瑾尴尬的立在原地,神色慌窘,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右大魏的众将们,看到诸葛瑾此状,不由都笑了,皆是知道陶商猜对了,孙策果然是派人前来求降。   陶商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很了解孙策,这个人看起来心高气傲,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宁可站着死,也绝不会跪下降的人。   陶商却清楚,孙策能屈能伸,实在刚中有柔的枭雄。   不然的话,孙策也不会在其父孙坚死后,在袁术麾下隐忍了许多年,直到袁术称帝,众叛亲离之后,才敢背叛袁术。   眼下他几度大败,长江上的攻守之势已逆,放下脸面来求和,自也是再正常不过,很符合孙策能屈能伸的性格。   大堂前,诸葛瑾尴尬了片刻,只得又一拱手,故作从容地笑道:“其实我家大王对魏王敬仰已久,前番与大王开战,也是被那刘表蛊惑而已,如今我王已有些后悔,所以特派下官前来面见大王,致以我王最崇高的敬意,希望能与大王就此息兵,从此两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回应诸葛瑾的,却是陶商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诸葛瑾又尴尬在了原地。   笑声戛然而止,陶商冷哼道:“你是来跟本王开玩笑的么,眼下本王十几万大军在此,水陆并进,转眼就能扫平你伪吴,孙策他这个连战连败之徒,他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言和!”   陶商丝毫不给孙策半分颜面,冷酷的点出了残酷的事实,把诸葛瑾呛到愈加尴尬,额头浸出一层冷汗。   诸葛瑾这是想跟陶商讨价还价,但很显然,陶商早看清了两国虚实,根本不给他谈条件的机会。   无奈之下,诸葛瑾只得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平伏下紧张的心情,拱手道:“大王息怒,我主其实也说了,只要大王愿接受我们的求和,我主愿将尊号降为吴国公,从此对大魏纳贡称臣,还请大王开恩。”   诸葛瑾也是没有办法,被陶商压迫到这种地步,也只能亮出了孙策的底线:   纳贡,称臣。   陶商肃厉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脑海之中,忽然浮现起了孙尚香的身影,想到了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念及于此,陶商便道:“光是纳贡称臣还不够,本王知道你们吴地出美人,孙策不打算给本王进献几位美人吗?”   诸葛瑾暗松了口气,忙道:“大王所言及时,只要大王答应我们求和,我主必当挑几十名吴中美人,即刻送到大王跟前。”   “本王不要多,只要一个。”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本王听闻你主有一位妹妹,叫作孙尚香,如今还待字闺中,本王就想叫孙策把他这妹妹,献于本王做侧妃。”   此言一出,诸葛瑾神色大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所指的女人,竟然是他们吴国的郡主孙尚香。   若换成寻常女子也罢,孙尚香却是王族千金之躯,又是吴王最疼爱的妹子,更是王太后吴氏的心尖肉,怎么可能献给陶商夺妃。   莫说是孙策答应,就依弓腰姬那刚烈的性格,必然宁死也不会答应。   而且,孙策主动称臣求和,已经是莫大的屈辱,如果再把自己的妹妹献于陶商,简直是丢尽了颜面。   这种事情,孙策做得出来,孙策却绝对做不出。   诸葛瑾当下便将脸一沉,正色道:“魏王殿下,我主乃是真心想要求和,却不想魏王如此相逼,魏王你国力虽强,但我吴国上下也都是血性儿郎,倘若魏王真的逼迫太甚,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以维护我主尊严。”   诸葛瑾一改先前的恭敬面孔,忽然变的大义凛然起来。   陶商当场就火了,正要发作,身边的张良,却干咳了一声,向他暗使眼色。   他眼珠一转,立刻心领神会,便是拍掌一笑,“诸葛瑾,你激动什么,本王只是随便说说,想试试你们吴人是否有骨气而已。”   诸葛瑾那一腔的怒意,瞬间给陶商压了下去,他被陶商变化无测的态度弄得是莫名其妙,一时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就轮到张良开口了。   他便轻咳几声,拱手道:“大王,如今两国交兵,军民死伤无数,既然吴主诚意求和,以臣之见,大王不若本着仁义之心,答应了他便是。”   以陶商的想法,本是不打算给孙策求和的机会,不过张良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有其道理,陶商便装模作样的权衡起来。   诸葛瑾又变的忐忑不安起来。   张良便凑近于他,压低声音道:“你主既然要求和,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主就此收兵,又怎么叫全军将士心服。”   诸葛瑾一怔,旋即明白了陶商心思,忙低声道:“我主其实也想进献些钱帛,以慰劳大魏将士,但不知魏王要多少才满意。”   张良竖起了两根手指,“不多,也就两千金,外加四千万钱。”   诸葛瑾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骂张良这是狮子大开口,成心勒索敲诈。   金两千斤,四千万钱,这个数目对于只坐拥一州之地的孙策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对于财力不足的吴国朝廷来说,实在不易。   再则,眼下兵败求和,对于孙策来说,只是拖延陶商的权宜之计,孙策只是想靠牺牲名声,更争取到足够的喘息时间而已,但陶商这么一狮子大开口,孙策就非得出点血本不可了,否则又怎能糊弄过陶商。   再者,兵败向陶商求和也就罢了,还要献上如此巨额的劳军之财,这在世人眼里看来,便是孙策彻头彻尾的在向陶商低头,更是有损他的声名。   思前想后,想着孙策临行前的吩咐,诸葛瑾犹豫半天,也只得一咬牙,拱手道:“大王,我主交待过,为表我们求和的诚意,我主愿献上两千斤金,四千万钱,作为劳军之礼。”   “这个张良,还真是会趁机勒索啊……”   陶商瞄了张良一眼,当即欣然道:“好,既然孙策这么有诚意,本王就答应了他的求和了。”   诸葛瑾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陶商答应和亲,忧的却是带了这么个谈判结果回去,必会令孙策很是失望。   心中无奈,诸葛瑾却还得对陶商感激连连,万般谢恩。   陶商便也不屑跟他废话,拂手道:“就这么定了,本王给你们八日时间,八日之内,若本王见不到孙策的献礼,本王的水陆大军就即刻挥师东下,把吴国夷为平地。”   陶商也赖得跟他多废话,直接丢给孙策一道最后通牒,让诸葛瑾滚蛋。   诸葛瑾身形一颤,背部暗生一层冷汗,忙是连连感谢,匆匆而退。   诸葛瑾前脚一走,樊哙便嚷嚷道:“大王啊,咱要是把吴国灭了,孙策兜里的钱财全都是咱们的,怎能为了这点钱,就答应放过那小杂毛呢。”   苏秦也拱手道:“大王,孙策有枭雄野心,他今日求和,只是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若就此收兵北归,给了孙策喘息的机会,他必会卷土重来,趁我不备再攻柴桑彭泽,到那时,若是柴桑彭泽有失,咱们此战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不光是苏秦,其余众文武,也多不赞成接受孙策求和。   尤其是武将们,更是纷纷反对,都恨不得即刻进兵,直捣建业。   这时,陶商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声笑,令众武们都丈和和尚,摸不清头脑,茫然的看向陶商。   狂笑过后,陶商扫一眼众文武,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本王是贪孙策那点小钱的人么,你们难道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孙策是借着求和,想要拖延本王灭吴吗!”   陶商言外另有玄音,诸将狐疑半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看向陶商的目光中,皆起叹服之色。   陶商的鹰目中,阴冷讽刺的杀机,已悄然燃起。   ……   数日后,陶商正于王帐内,盯着地图凝视,做着出兵的最后准备。   这时,荆轲来报,言是吴军送献金的船只已至。   “孙策还真的割肉了,走,看看去。”陶商一笑,便即出了王帐,直奔水营。   奔至水营栈桥边,陶商远望大江,却见十余艘吴船,正在己军巡船的监视下,一艘接一艘的驶入水营。   船只一靠岸,吴人便将一口口大箱子,抬上了岸来。   不用想,那些箱子里所装的,必然就是孙策所送的两千斤金,和四千万钱的“劳军之礼”了。   看到这里,大魏诸将们个个都笑了,笑的诡异,笑的讽刺。   张良也拱手道:“难得孙策送来这么多钱,看来大王攻灭吴国之后,就不怕没钱犒赏有功将士了。”   陶商哈哈大笑。   这时,伍子胥子策马而来,目光中带着兴奋,拱手道:“大王,我三万水军皆已就位,只等大王诏令。”   陶商微微点头,便策马直奔栈桥。   在那里,吴国使者诸葛瑾,正指挥着吴卒们,往岸上搬钱箱,瞧见陶商到来,忙是上前来见。   见礼罢,诸葛瑾拱手笑道:“魏王殿下,这里是两千斤金,四千万钱,乃是我主孝敬大王的劳军之理,还请大王笑纳。”   陶商瞄了一眼那遍地的钱箱子,却拂手喝道:“荆轲,去把管账的书佐们,统统都给本王叫来,本王要查验一下,孙策的献金是否足数。”   荆轲早有准备,当即带着一班账房书佐先生,把一只只钱箱悉数打开,一一称量。   诸葛瑾就尴尬了,哪想到陶商这么“财迷”,竟然还要清点一下数额,便想他们连几千万钱都送上了,难不成还差那“缺斤少两”的几个钱不成。   诸葛瑾无奈,却也不好阻拦,便尴尬的笑着,任由陶商来清点。   “钱就不用点了,重点要秤一秤,那些金成色是否足。”陶商拂手吩下去,便拨马回往王帐。   诸葛瑾也只好尴尬的跟了进来,陶商高坐于上,闲品小酒,一句话说不说,诸葛瑾只好枯站在那里,甚是不自在。   王帐中的气氛,忽然变的紧张起来,让诸葛瑾背上暗暗浸出冷汗。   眼见陶商半天不发话,诸葛瑾实在忍不住,便一拱手,讪讪的笑问道:“魏王殿下,我们这劳军之款都已奉上,这求和之事,不知魏王……”   “急什么,等本王清点完了孙策的进献,看看孙策是否真有诚心,再谈你们求和之事不迟。”陶商却一摆手,打断了诸葛瑾,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诸葛瑾又是尴尬的笑了笑,只好闭上嘴巴。   一个时辰后,荆轲带着一脸恼火,步入了大帐中,拱手沉声道:“禀大王,吴人太奸了,他们给咱们献上的那两千斤金,根本就成色不足,实际上只合一千九百金斤。”   砰!   陶商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勃然大怒的瞪向诸葛瑾,怒道:“好啊,孙策口口声声说想诚心向本王求和,竟然敢在献金上缺斤少两,这就是他的诚意吗!”   那诸葛瑾就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要说这金的成色,十成里面,难免会有几分成色不足,这都是无法避免的,谁能想到,陶商竟会鸡蛋里挑骨头,非要拿这说事。   就在诸葛瑾还震惊时,陶商已腾的站起,厉声道:“孙策既然这么没有诚意,本王岂能任由他戏弄,他这是自寻死路!”   面对大怒的陶商,诸葛瑾吓坏了,急道:“大王息怒啊,这金的成色问题,难免会有误差,大王若是觉的少了,下官立刻叫国中再加送过来,大王千万息怒啊,这绝不是我主故意为之。”   显然,诸葛瑾有点幼稚了,还以为陶商发怒,真的是因为献金的成色不足之故。   陶商却无视他的解释,冷冷道:“机会本王已给了孙策,是他自己不好好把握,那就别怪本王了!”   说罢,陶商环扫诸将,大喝一声:“众将听令!”   帐前处,早已会意的伍子胥等将,立时肃然而立。   陶商手一挥,厉声道:“传本王之命,水陆大军即刻出发,直取皖口要塞,本王要一举覆灭吴国!”   诸葛瑾顿时是惊骇万分,他是万万也没想到,陶商竟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盛怒到要兵发皖口,灭他吴国。   “大王,大王……”就在他急欲再解释之时,心头却猛然一震,蓦的恍然惊悟。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陶商从开始之时,就压根没有过要准他们求和的意思,从头到尾,陶商就已决意灭吴! 第五百五十九章 斩草就要除根!   “我早该看出来,他一介大魏之王,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十几斤献金,就小气到要开战,那分明只是他的借口而已,诸葛瑾啊诸葛瑾,你简直是太天真了……”   诸葛瑾骂着自己愚蠢,一种被戏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眼看着魏军纷纷上船,诸葛瑾苦着脸问道:“魏王,原来我从到头尾,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的智谋,我诸葛瑾算是服了,看来早在我当初来求和之时,你就已打定心思,借此做掩护,却暗中准备对我皖口营进攻。”   陶商也不再演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冷道:“你们以为,本王不知道孙策的心思么,他不过是想学勾践,卧薪尝胆,假装向本王求和,为他换取喘息的时间而已,本王可不会学夫差,自然要斩草除根!”   陶商直接戳破了孙策的意图。   诸葛瑾面如死灰,身形剧烈一震,面露惭愧之色,就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般,被陶商肆意的戏弄。   尴尬惭愧了半晌,诸葛瑾苦笑道:“大王你的洞察力,下官算是见识了,既然我们的意图已被你识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诸葛瑾以为陶商残暴,自己阴谋败露,必死无疑。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拂手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本王还是懂的,且留你一条性命吧。”   说罢,陶商便喝令将诸葛瑾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可太过怠慢。   诸葛瑾没有胆敢,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只能被魏军押走。   打发走诸葛瑾,陶商的目光,射向了长江东面,鹰目中,杀机狂燃而起。   他的鹰目中,数以百计的大魏战船,正汹涌而出,如一只只狂鲨般,向着东面涌去。   “孙策,我陶商说要灭你,就一定会灭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   ……   午口,皖口水营。   此间乃皖水自北向南,汇入长江的水口,沿皖水北上不出百里,便是庐江郡治所皖县。   皖口一失,皖县就将陷入魏军水陆夹击之下,该城一失,整个庐江郡便将不保,而合肥正是背靠庐江郡,介时侧后方势必也将暴露在魏军的兵锋下。而沿皖口顺流东下,则是濡须口。   濡须口乃吴军水军,北入淮南的唯一入口,乃是连接着合肥与江东最重要的一座要塞,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而这皖口要塞,则是濡须要塞上游,最后一道拱卫的屏障。   孙策自彭泽兵败兵,便一路退至了皖口,纠集败兵,企图把皖口要塞,作为他新的国防线。   时近黄昏,斜阳西下,皖口吴营中,一片沉寂。   岸边处,孙策立马西望,目光不离彭泽方向,英武的脸上,流转着无奈的神色。   “我堂堂江东小霸王,竟然要沦到向陶贼献金,卑微求和的地步,可悲啊,真是可悲……”孙策暗暗咬牙,无奈的叹息着。   自从被迫向陶商求和之后,孙策的心头,始终都被那强烈的羞辱感所笼罩,终日含恨。   就在昨天晚上,他亲自送走了诸葛瑾和十几艘运输船,那些船上所装的,乃是两千斤金和四千万钱,这些钱财,乃是他倾尽库府所顾,只为换取陶商的息兵。   求和也就罢了,还献上巨额的赔款,孙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这辈子还受过哪些比这还要沉重的羞辱。   为了顾全大局,孙策也只能打掉了牙齿,往嘴里吞血。   “大王也莫要太过悲愤,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真豪杰,今日的屈辱,若能换得宝贵的喘息时间,将来大王卷土重来,夺还柴桑,鲸吞荆州,十倍报还给那陶贼便是了。”   站在身后的庞统,知道孙策颜面受损,便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用未来的美好前景,来宽慰孙策那颗受伤的心。   “士元言之理,今日之耻,我孙策算是记下了,终有一天,本王要叫陶商加倍偿还不可!”孙策情绪稍稍振作,紧握着拳头赌誓。   见得孙策精神振作,庞统也松了一口气,拱手赞叹道:“大王能屈能伸,当真连那勾践也有所不如,实乃我大吴的幸运。”   孙策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傲然意,眉宇渐燃傲色。   便在此时,江面上游,但见一只哨船,快驰而来。   须臾,斥侯上船,飞奔至孙策跟前,颤声惊叫道:“大王,西面急报,上游数百魏国战船,正和大营杀近。”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   孙策神色大变,大吃一惊,瞬息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呢。   庞统也是神色惊动,喝问道:“你可看清,确实是魏军?有多少条船?”   “小的们看的一清二楚,确实是魏军,敌船至少有七百余艘,根据粗粗估算,魏军数量,最少也得在三万余众左右。”   七百敌舰,三万水军!   这样的军力,以往孙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此时,却令孙策听到心惊胆战。   蓦然间,孙策君臣对视一眼,恍然惊悟。   原来,他们再一次被陶商戏耍了。   陶商压根就没打算接受他的求和,只是借此来放松他们的警惕,还趁机勒索了一大笔钱财,却趁着自己放松戒心之时,突然之间尽起水军前来攻打皖口。   “陶贼,你竟然……你这个奸贼——”猛然省悟的孙策,惊怒到咬牙切齿的地步,惊到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庞统,也是羞愤到满脸通红,要知道,这求和之策,可是他一力所献,却没想到,糊弄陶商不成,却反被陶商给戏耍。   就在他主臣二人惊怒之时,第二员巡船,从西面飞驰而归,报称魏国水军数量,不仅有三万余人,其中还有强大的车船舰队。   吴国君臣上下,无不为之震动,刹那间,他们统统都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之中。   庞统已强行冷静下来,拱手道:“大王,魏军来势太快,我军还未完成集结,营中只有一万多兵马,根本无法一战,这皖口是绝对守不住了,当速速弃营,退往下游濡须口要塞吧。”   孙策神色顿时一变,咬牙厉声道:“就算我军兵力不齐,皖口事关要害,岂能这样就弃了!”   话音方落,又有斥候飞奔而来。   “禀大王,数万魏军由陆路而来,正向我陆营方向杀奔而来。”   水上魏军才出现,陆上又有魏军杀来,孙策是瞬间脸色大变,残存的那点坚守之心,便就此化为乌有。   若陶商单只是水上来攻,三万水军,孙策还够强可以守一守,但陆上八九万的魏国步军也来夹攻,他就吃不消了。   孙策这下算是明白,陶商这是尽起倾国之兵,非要一口气灭了他不可。   紧接着,哨船一艘艘的惶恐回来,陆上的斥侯一骑接一骑而来,不断的把陶商水陆大军军逼近的消息带回来,令孙策接连受到震动。   庞统急的脸色已变,沉声道:“大王,魏军水陆夹攻而来,势不可挡,若再迟疑,等到魏军杀到,封锁陆上江上的退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啦。”   孙策脸色再变,眸中掠过一丝惧色。   迫不得已之下,孙策恨恨一咬牙,拂手道:“全军速速退往濡须口,立刻!”   庞统松了口气,即刻将孙策的号令传下。   皖口水旱大营中,吴卒们即刻忙碌起来,患上了恐魏症的这些士卒们,你争我抢的向战船冲去,谁都怕被落下,成了魏军待宰的羔羊。   这时,孙策忽又想起什么,一脸凝重道:“本王若是弃了皖口水营,陶贼的大军必会顺皖水北上,兵围皖县,韩老将军却当如何是好?”   此时,韩当已奉孙策之命,率七千兵马进驻了皖城,以拱卫合肥的侧翼,防止魏军跳过皖口,直接从陆上进攻皖县。   庞统思索片刻,却故作从容道:“韩老将军精于统兵,麾下七千兵马虽也皆为精兵,又有鲁肃辅佐,但若皖口有失,他必然守不住皖县,为今之计,当速派人往皖县,令韩老将军把那七千精兵撤往舒县一带驻守。”   孙策想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无奈之下,只得庞统之计而行。   当庞统退去之时,孙策却又将心腹陈武招来,吩咐道:“你速速率一队兵马赶往皖县,城中有一户乔氏豪强,有大乔和小乔两位女儿,你务必要将那大小乔接出来。”   陈武一听大小乔之名,顿时明白了孙策的用意,便忙领命而去。   大小乔乃皖县出名的美人,孙策和周瑜平素谈论起来,都想拒为己有,只是近年来军务繁忙,倒把此时忘在了脑后。   如今皖县有危,孙策才猛然想到了这大小乔姐妹,便不想将这样两个吴国第一美人,落入陶商的手中,遂才令陈武提前前去接出来。   诸事安排妥当,傍晚之前,孙策率领着一万吴军,几百艘战船,抢在陶商水军杀到之前,匆匆的逃离了皖口要塞,向着下游百余里外的濡须口退去。   因是逃得太急,营中许多粮草,都来不及一并带走,孙策当然不愿拱手送给陶商,只能心疼的下令,一把火将粮草和水营,统统烧光。   当伍子胥统帅着三万水军,七百余艘战船,汹汹杀至皖口水营时,放眼望去,北岸皖口一线,已是烧成了一片火海。 第五百六十章 第一步   此时,兵败的吴军残兵,已惶恐如鼠,一路狂逃远去。   伍子胥很清楚,孙策不敢迎战,一路是濡须口方向逃去,便想若继续追击,粮道恐会跟不上,便停止了追击。   当下伍子胥便令全军进入皖口,将敌营大火扑灭,在废墟上重新立营。   伍子胥前脚攻占皖口,陶商后脚就跟随而至。   半道上,陶商听闻孙策已弃营而去,便令统帅主力步骑的蒙恬和曹参二将,半道之上改变方向,北上直扑皖城而去。   陶商知道,那里还有韩当统帅的七千精兵,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消灭孙策的有生力量,这七千兵马,当然不能放过。   入驻皖口,稍适休整后,他便令伍子胥等水将守水营,自率两万步骑,北上皖城。   次日,陶商与蒙恬等诸将,所统的八万主力步骑会师,近十万大军,将皖县围成了水泄不通。   皖县原只有韩当的七千兵马,陈武又奉命率一千精锐,前往接应大小乔姐妹,却不想他前脚刚到,后脚魏军的主力就改道杀至,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了皖城之中。   ……   午后,王帐,杀气森森。   陶商高坐于上,鹰目似刀锋般锐利,两翼刀斧手肃然而立,杀气狂烈。   脚步声响起,片刻后,神色慌张的诸葛瑾,便被荆轲拖入了王帐之中。   只看一眼左右的刀斧手,诸葛瑾便身形一颤,眼中惧意顿生。   陶商俯视着他,冷冷道:“诸葛瑾,知道本王留你一条性命,叫你前来是要做什么吗?”   诸葛瑾声音都在发抖,苦叹道:“刀斧在侧,想来大王准备要杀我了吧。”   陶商却一声冷笑,“本王要杀你,早在彭泽之时就已经宰了你,又何必等到今日。”   诸葛瑾暗松了口气,听陶商这语气,竟似打算给他留一条活路。   就在他刚刚庆幸之时,陶商却忽然又道:“不过,本王今天心情很好,杀你找找乐子,也不是不可以,诸葛瑾,你说吧,你想怎么死,是想五万分尸,千刀万剐,还是想活活被乱棍打死,别说本王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陶商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说着,如何处死诸葛瑾,就好像在说家常一般,把诸葛瑾是听的是毛骨悚然,脸上汗珠是丝丝的往外冒。   深吸一口气,诸葛瑾才勉强缓过神来,“魏王,下官不过一使者,古语有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王要是杀了下官,就不怕被人笑大王心胸狭窄吗?”   诸葛瑾摆出了什么天下人的议论,以为可以令动陶商怕损声名,就不敢杀了他,如果他仔细研究过陶商之后,就该后悔,自己不该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这时的陶商,好像听到笑话似的,一声狂笑,不屑道:“天下人的议论,在本王的眼中,不过是放屁而已,你以为本王跟刘备那种人一样,是假仁假义的虚伪之徒,会在意天下人怎么想吗!”   肆意的笑声中,彰显着陶商不惧天下人议论的狂傲之心。   诸葛瑾浑身一颤,目光中迸射出深深的震撼,顿时被呛到哑口无言,心中已完全被陶商的狂妄所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诸葛瑾尴尬的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不过,看在你给本王送了那么多钱财的份上,本王倒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你是想生,还是想死。”陶商笑声陡然而言,话锋忽变。   诸葛瑾,猛然间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心头,却又一阵的痛苦。   很显然,陶商的意思,乃是令他归降于大魏,才有生的希望。   可是,他被孙策任命为使者,委以重任前来跟陶商谈判,非但没有谈成,反而导致孙策被耍,失了皖口。   诸葛瑾心中有愧,已觉有愧于孙策,眼下要是再降了陶商,传扬出去,他实在是觉的有损自己的名声。   诸葛瑾犹豫不决,久久不语。   眼下诸葛瑾久久不答,陶商鹰目一沉,拂手道:“很好,看来你是打算为孙策陪葬了,那本王就成全你。”   说着,陶商便向着左右刀斧手一瞪,作势就要让他们上来,将诸葛瑾砍成肉沫。   瞬间,诸葛瑾吓破了胆。   “大王乃天命之主,瑾岂敢不识时务,愿归顺于大王,为大王鞍前马后效全力。”诸葛瑾吓的忙是起身拜下,向陶商求降。   这个诸葛瑾,倒是比他那弟弟诸葛亮,要识时务很多呢。   眼见逼着诸葛瑾求降,陶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拂手道:“难得子瑜如此识时务,别跪着了,起来吧,来人啊,看座。”   转眼间,陶商又对诸葛瑾客气起来,俨然已把他当作自己人,这态度转变之剧烈,让诸葛瑾一时片刻还有点接受不了,依旧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   陶商便叫下边将酒肉拿来,温言宽慰诸葛瑾,几杯酒下肚之后,诸葛瑾方才情绪稳定下来。   受宠若惊之下,诸葛瑾便一脸感恩,拱手道:“诚蒙大王收纳,瑾苦无寸功,实在是愧对大王的厚待,大王但有什么吩咐,尽管交待瑾,瑾必全力以赴,为大王效命。”   陶商看了张良一眼,二人会心一笑,显然,他等的就是诸葛瑾这番话。   一杯酒饮下,陶商便笑道:“难得子瑜有这份心,本王甚慰啊,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去皖县劝降一个人。”   去皖县劝降?   诸葛瑾愣怔一下,蓦然间猜到了什么,顿时面露难色,苦着脸道:“大王是想去让我说降韩当吧,不是瑾不愿意去,只是那韩当乃孙家死忠,瑾只怕此去无功,让大王失望。”   “谁说本王让你去说降韩当。”陶商一笑。   “那……那大王让我去说降谁?”诸葛瑾一脸茫然。   再饮下一杯酒,陶商才不紧不慢的道出一个名字:   鲁肃。   诸葛瑾这才恍然大悟,想了一想,便又顾虑道:“瑾与那鲁子敬,倒是颇为交好,只是此人虽然不是孙家死忠,但也是被孙策一手提拔,况且他跟周瑜也是好友,只怕他未必会降。”   “那可未必,本王问你,鲁肃在出仕之前,他是干什么的?”陶商笑眯眯的反问道。   诸葛瑾想了一想,方道:“鲁家本为淮南富商,家族以行商为生,当年周瑜带兵往他家中借粮时,鲁肃很大方的给了周瑜一千斛粮草,两人方结为了好友,再到后来,周瑜向孙策提荐鲁肃,鲁肃才得以被孙策所青睐提拔。”   “所以说,鲁子敬出身为商人,商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利字!”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何况,当年周瑜带兵去借粮,鲁肃也未必就那么情愿,说不定只是畏于周瑜的兵威,才不得不借,非是他大方,可见二人成为好友的契机,不过也是出于一个‘利’字而已,既然来来去去都是利,本王倒不觉得,鲁肃会对孙策有多忠心。”   这一番话,说的诸葛瑾是恍然大悟,琢磨了半晌后,方才悟透,不禁面露惊叹之色,拱手赞叹道:“大王慧眼识人,洞察力超乎常人,瑾认识了鲁子敬那么久,竟没有大王了解他。”   陶商知道诸葛瑾的赞叹,有拍马屁的成份在内,却也不以为然,只是拂手一笑,“马屁就先不急着拍了,先去给本王说降那鲁肃吧。”   “瑾这就去。”诸葛瑾再无犹豫,当即起身告退。   陶商看着诸葛瑾的背影,却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诸葛瑾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诸葛瑾,现有忠诚度为0。”   陶商笑了,果然不出所料啊。   忠诚度为0,代表着此时的诸葛瑾,内心深处,并不忠于他陶商,也没有忠于孙策,只是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下,为了保命,此刻才不得不表面上表示忠于自己。   这也就是说,一旦有机会,诸葛瑾的忠诚度,可能会立刻掉到了0以下,反叛自己。   当然,也不排除诸葛瑾的忠诚度,会渐渐上升,变成了真心的忠于自己。   对于这种忠诚度状态下的诸葛瑾,陶商自然不能放心容他前去,便向荆轲使了个眼色。   荆轲会意,当即跟出了王帐,前去“保护”诸葛瑾。   “子房,果然如你所料,诸葛瑾照着你的计划去了。”陶商的目光,笑看向了张良。   张良微微一笑,眼角掠起一丝诡色,“第一步已完成,等着诸葛瑾回来,咱们就可以让另外一人发挥一下作用了。”   主臣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而这个时候,诸葛瑾已在荆轲等七八骑的“护送”下,离开了魏军大营,直奔皖县而去。   黄昏之前,他策马进抵了皖县南门之外,高声对着城上守军大喝,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叫鲁肃前来城头一会。   城中的守军一听是诸葛瑾,无不是吃了一惊,不知他此来何意,自不敢擅作主张,赶紧派人去请鲁肃。   此时的鲁肃,正在西门一线巡城,听闻诸葛瑾在城外约见,自然是又惊又疑,即刻赶赴南门。   登上城门,鲁肃举目一扫,果然在那数骑之中,认出了诸葛瑾。   “诸葛子瑜出使魏国,中了陶商的诡计,依那陶商的残暴性情,早该将他杀害祭旗才对,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出现在这里?”   看着城外那张熟悉的面孔,鲁肃眉头微微暗皱,眼中掠起了深深的狐疑。 第五百六十一章 猜忌   “鲁子敬,别来无恙啊,怎么,难道不认识我这个故友了吗?”城下的诸葛瑾,笑着高声打召呼。   城头上,鲁肃身形微微一震,方才从神思猜测之中,回过了神来。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平伏下心境,便也挤出几分笑脸,拱手道:“原来是子瑜啊,听闻子瑜身陷于魏国之中,肃还以为你已被陶贼所害,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这真是让肃又喜又惊啊。”   鲁肃这番话,重点显然在于一个“惊”字,惊于诸葛瑾还活着,还惊于诸葛瑾会在魏军的“保护”下,出现在这里。   诸葛瑾干咳了一声,方拱手道:“不瞒子敬,其实我已归顺于大魏,今前来城前,正是奉了魏王之命,前来劝说子敬你也开城归降大魏。”   “果然如此……”鲁肃眉头顿时暗暗一凝,显然正中了他的猜测。   鲁肃也是智谋之士,看到诸葛瑾还活着,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城前,多半已是被迫降魏,还要来说降自己。   诸葛瑾一开口,正是印证了鲁肃的猜测。   当下鲁肃便将脸色一沉,冷冷质问道:“诸葛瑾,吴王待你不薄,你焉能背叛于他,你的忠义之心何在?”   面对鲁肃的质问,诸葛瑾的那张马脸上,立时挤过一丝尴尬惭愧,不过,作为一个出色的说客,脸面这种事情是最不重要的了,他只轻吸一口气,便将那一闪而近的尴尬表情,强行给抹平。   紧接着,诸葛瑾的马脸就变的庄重起来,正色反驳道:“子敬,你这话就不对了,魏王乃当今天子所策封,乃是名正言顺的大魏之王,而孙伯符这个吴王却是自封,名不正言不顺,更有谋逆之嫌,我今降魏,不光是归顺于魏王,更是归顺于天子,这才是真正的大忠大义所在啊。”   诸葛瑾不愧是一名出色的说客,虽然他的这张巧舌,对于不按常理出牌的陶商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但说足以对付鲁肃这种“老实人”。   没办法,谁让天子握于陶商手中,有这面大义旗帜所在,天下诸王中,除了陶商本人之外,其余诸王,统统都是谋逆的伪王。   不过,这些伪王们,虽然干的都是大逆不道,乱臣贼子的坏事,但每一个嘴上都还把天子奉为共主,所谓称王称霸,都只是为了更方便于讨伐陶商这个真正的“逆贼”,匡扶汉室而已。   孙策也不例外。   所以,当诸葛瑾搬出天子这面大义旗帜之后,嘴比较拙的鲁肃,一时便被堵到哑口无言了。   见得鲁肃无言以对,诸葛瑾便趁热打铁,又高声道:“子敬,我知你当年是被周瑜威胁,被迫送粮于他,才因此而结交于他,又被他引荐给了孙伯符,你对周瑜之谊,对孙氏之忠,也未必就那么深吧。”   诸葛瑾“援引”了陶商对鲁肃的剖析,鲁肃听在耳中,刹那间便是身形一震,仿佛诸葛瑾这番话,正说中了他心中所藏的秘密。   鲁肃的表情变化,诸葛瑾看的清楚,便趁势又道:“今魏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赤壁一役,南风忽转北风,让魏王反烧吴军,正证明了魏王乃天命所在,子敬你也是聪明人,也该看得出,谁才是真正值得效忠之人吧。”   城头上,鲁肃沉默不语,表情变化不定,显然内心之中,已被诸葛瑾稍稍说的有些动心。   “再说,如今魏王十万大军,把这皖城围了个壁墙铁壁一般,早晚必会破城,那个时候你再想归降就晚了,子敬你也该为自己的后路想想,你还年轻,还有一身的雄心抱负没有施展,难道,你真要为孙家陪葬不成?”   前边那番话,诸葛瑾是在讲道理,后边这番话,他便开始对鲁肃进行起了威胁,这就叫软硬兼施,深得说客之妙。   鲁肃身形又是一震,思绪翻滚如潮,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惧色。   他显然也知道,自己眼下所处的困境,想当年邺城、黎阳、晋阳,这些天下名城是何等之坚,都被陶商给攻破,何况是他所在的这座区区的皖城。   而那些顽抗之敌,在城破之后,无不被陶商残暴杀戮,这等血腥的前车之鉴,鲁肃又怎么会不记得。   一时间,鲁肃背上掠过了一丝寒意,他的感到有些害怕了。   蓦的,鲁肃又感到城头上一片静寂,一回头四下扫望,却发现,所有的士卒目光,都在齐齐的望着他。   这个时候,鲁肃就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现,就有点不妥当了。   “该死,不管降与不降,我该当即刻否认才是,怎么能表现出犹豫呢,这要是给那韩义公知道了,岂不是要怀疑我……”   想到这里,鲁肃身形剧烈一震,目光中陡然掠过一丝忧色。   他便急提一口气,表现也恼火肃厉的神情,朝着城下的诸葛瑾,正色斥道:“诸葛瑾,吴王对我恩重如山,我鲁肃绝不会忘恩负义,背叛吴王,你这个背主之贼,还不快给我滚。”   “鲁子敬,你——”   诸葛瑾还待再言时,鲁肃已不给他机会,愤然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狠狠指向他,厉声道:“诸葛瑾,念在我们曾有几分交情,我饶你一命,你若还敢再废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喝声中,鲁肃便向左右士卒发下号令,数十名弓弩手立刻弯弓搭箭,瞄准了诸葛瑾。   诸葛瑾脸色顿时一变,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敢该如何是好。   “走吧,你已经尽力了,姓鲁的不识趣,那是他自己找死,大王不会怪你的。”荆轲手执长剑,拦在了诸葛瑾面前,示意他即刻撤退。   诸葛瑾无可奈何,只得暗叹了一声,拨马转身,在荆轲一从的“护送”下,还往了大营。   看着诸葛瑾远去,鲁肃长松了口气,心中暗忖:“还好我反应快,及时的喝退了他……不过,他所说的那番话,倒是不无道理呢……”   鲁肃收回长剑,望着诸葛瑾远去的身影,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脑海中,赤壁那一场突起的北风,夏口城的突袭战,柴桑城的奇袭之役,彭泽城之役……   那一场场失利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在鲁肃的脑海之中,动摇着他心中,正在松动的信念。   “莫非,陶商真是天命所在,是我选错了明主了吗……”鲁肃暗暗轻喃,思绪翻转如潮。   正当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神思。   鲁肃转过身来一看,就看到韩当已大步登上了城头,苍老的脸上写着“凝重”二字,深陷的眼眶之中,也迸射着某种猜忌之色。   鲁肃心头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就从心底涌起。   “韩老将军……”   未待鲁肃开口,韩当便将手一抬,打断了他,沉声问道:“鲁子敬,老夫问你,那诸葛瑾方才是不是来过。”   鲁肃一怔,不想韩当知道的这么快,诸葛瑾前脚刚走,韩当后脚就赶到,他苦笑着向着左右那些士卒瞄了一眼,暗骂是哪个混蛋,悄悄的向韩当通风报信去了。   “没错,诸葛瑾刚才确实已经来过,不过我已经将他骂退。”鲁肃只好承认,毕竟刚才那一幕,这么多士卒都看到了,也不好否认。   韩当的脸色,愈加阴沉,又问道:“那诸葛瑾不是被困在魏营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瑾已投降了陶贼,他方才是奉了陶贼之命,企图来说降我,不过却已被我严辞拒绝,将他斥退。”鲁肃坦白的很痛快,更不敢有一丝隐瞒,生怕被韩当猜忌。   而且,他隐隐约约已感觉到,陶商派了诸葛瑾来说降他,就是故意想使离间计,让韩当对他产生猜忌。   见得鲁肃“如实交待”,韩当凝重肃厉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流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   不过,他却双接着质问道:“既然诸葛瑾已叛国,你为何不直接射死他,还让他从容退走?”   “这……”鲁肃这下就被问住了,迟疑了一下,方才苦叹道:“诸葛瑾虽然降贼,但毕竟跟肃乃同僚一场,所以我一时没有下得了手,待到想要动手之时,他已经识趣的逃远了。”   韩当的那张老脸,立刻又是一沉,恼火的训道:“背主之贼,人人得而诛之,鲁肃,你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放过那背主之贼!”   鲁肃被训的身形一震,忙是拱手愧然道:“老将军教训的是,是肃一时妇人之仁了,肃已知错。”   眼见鲁肃这么诚恳的接受自己的训斥教育,又认错认的很痛快,韩当的气这才消了几分,但来来回回瞄着鲁肃,就是抹不去心中的猜忌。   忽然间,韩当脑海里迸出一个念头,便也不假思索,脱口就质问道:“鲁子敬,你该不会只是顾念同僚一场的情份,而是被那诸葛瑾说动,动了降贼之心,所以才不敢射杀诸葛瑾,断了自己的后路吧?”   此言一出,鲁肃立时神色骇变。 第五百六十二章 软蛋也要利用一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面对韩当的“无理”质问,鲁肃心中是一阵叫苦。   眼前这局面,正是他所担心的。   韩当这员老将,跟程普一样,都因为在吴国中地位崇高,受人景仰,所以养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臭脾气。   与程普的架子大不同,韩当还多了一个爱猜忌的毛病。   鲁肃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陶商这是把韩当的性情摸到一清二楚,所以正是利用了韩当这个软肋,故意让诸葛瑾前来说降自己,以引得韩当的猜忌。   眼前的事实证明,陶商的手段确实是得逞了。   “韩老将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陶商这是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离间你我间的信任,老将军岂能上他的当。”鲁肃只能苦着脸解释道。   韩当一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表情却依旧狐疑,只是眼神已没刚才那般深深的质疑。   鲁肃便趁势又道:“我承认,刚才我是犯了点妇人之仁,确实不该对诸葛瑾这个叛贼手下留情,但我对大吴的忠诚,却是不容置疑的,还请老将军三思,千万莫中了陶贼的诡计。”   韩当也不傻,他虽然猜忌鲁肃,但也不能空口无凭,就凭刚才他放走诸葛瑾的举动,就认定了他要降魏。   这时,再给鲁肃这番一分析,韩当心中的猜忌,顿时被打消了大半,便不好再对鲁肃咄咄相逼。   韩当好面子,又不好承认自己误会了鲁肃,沉默一会,方才冷哼道:“好吧,鲁子敬,老夫就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口说无凭,你还要用你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对大吴的忠诚才是。”   “是是,老将军绝对可以放心,鲁肃竭尽全力辅佐老将军,以证明肃对大吴,对大王有多忠诚。”鲁肃赶紧一拱手,大表起了忠心。   韩当这才收敛了怀疑,不再当着众将士的面,公然质疑鲁肃的忠诚,但苍老的眼眸中,却依旧闪烁着丝丝残留的遗迹。   再看了鲁肃几眼,韩当这才拂袖转身离去。   看着韩当离去的身影,鲁肃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以一种既恼火,又叹服的表情,望向了城外魏营方向。   “陶商啊陶商,你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只是逼着诸葛瑾动了动嘴皮子,就差点置我于死地,还好我鲁肃反应机敏,你想离间我们,没那么简单……”   ……   城南,魏军大营。   陶商高坐于上,喝着小酒,听取着荆轲的汇报。   荆轲记性也是好,将诸葛瑾之前在皖县城前的一举一动,包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陶商。   “嗯,这样看来,这个诸葛瑾的嘴皮子,还是蛮厉害的,跟苏卿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有的一拼呢。”陶商玩笑的看向了帐前的苏秦。   苏秦笑了笑,轻叹道:“我们的舌头再绕成花,也要看对上谁,若是换上大王这种对手,不按常理行事,就算是我们说到天花乱坠,只怕也没有用。”   陶商哈哈大笑,大帐中,气氛一片轻松。   “大王,第一步已经完成,差不多,也该是实施第二步的时候了。”另一面对坐的张良,笑着进言道。   “嗯,把那诸葛瑾传进来吧。”陶商点了点头,拂手下令道。   当下苏秦等谋臣们,尽皆退下帐外,片刻之后,诸葛瑾便步入了大帐。   一入大帐,诸葛瑾便伏倒于地,苦着一张脸道:“禀大王,臣已经竭尽全力,怎奈那鲁肃不识好歹,就是不定归降大魏,臣确实是无能为力,还请大王明鉴。”   看诸葛瑾那惶恐的样子,好似自己任务没有完成,生恐陶商对他惩罚似的,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陶商却一拂手,大度笑道:“子瑜不必如此自责,你既然已经尽力,本王又岂会怪你,那鲁肃不识抬举,是他自己的问题,待城破之时,本王自会将他碎尸万段便是。”   诸葛瑾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抹了抹额角的汗渍。   陶商又一拂手,示意左右亲兵,给诸葛瑾看座。   “大王还有什么任务,尽管交待臣去做就是了,臣必当赴汤蹈火,再所不惜。”诸葛瑾方一坐下,就赶紧表明忠诚。   陶商笑了笑,先不急,叫给诸葛瑾倒了几杯酒,给他压了压惊。   几杯酒饮下,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之时,陶商方才道:“既然子瑜立功心切,这么急着想为本王做事,那本王就再交待你一件事吧。”   “不知……不知大王叫瑜做什么?”诸葛瑾的语气又不安起来,显然是怕又碰上说降鲁肃这处苦差事,完不成任务胆战心惊。   “子瑜不用紧张,这件事比说降鲁肃容易多了,是件很轻松的差事。”陶商看出了诸葛瑾的担心,便宽慰道。   诸葛瑾这才松了口气,忙又一拱手,“愿闻其详。”   “本王要你跟本王合伙演一出戏。”陶商呷一口酒,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   “演戏?”诸葛瑾的脸上,流露出了茫然之色。   ……   时已入夜。   被押已久的韩综,在荆轲的喝斥下,乖乖的囚车中下来,铁青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向着魏王帐方向而去。   自从被俘以来,这位吴国军二代可以说是受尽了苦楚,整日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天天被关在四面透风的囚车里边,任凭风吹雨打,都只能咬牙忍受。   陶商是苦意要这么折磨他,折磨掉他的锐气,折磨掉他被俘之初,那种自以为是的狂劲。   这么多天的折磨过后,韩综显然老实听话多了,不敢再口出狂言,每天只闷不吞声的默默忍受。   经过一片开阔地,韩综被经过之地,所正在发生的事,吓到的浑身一震,倒抽一口凉气。   眼前所在,已是遍地的尸体,一颗颗的人头正在血泥中乱滚,大片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   十几名吴卒装束的汉子,正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巴巴的求饶,有的甚至已经吓到尿了裤子。   他们的身后,魏军的刀斧手却毫不留情,大刀一次次的无情斩下,如切菜砍瓜般,将那些吴卒的头颅,咔咔的斩断。   一颗颗人头滚落于,断颈的尸体倒落于地,尸体狂喷着鲜血,甚至有几滴,竟然还溅在了韩综的脸上。   “先等等,看一会砍头再走。”荆轲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欣赏起来。   韩综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看着一名名吴卒被杀,那一刀刀仿佛是砍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一般,每一刀下去,他的身体都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背上不由已渗到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韩综不敢再看下去,只得将目光移开,假装不屑一顾,没有害怕的样子。   咔咔咔!   砍头那清脆的骨肉碎裂声,不绝于耳的回响在耳边,却刺激到韩综不断的打着冷战,眉宇间的惧色,越来越重。   半晌后,那一排吴卒终于被杀了个干净,吴人凄惨的求饶声,终于也沉寂下去。   韩综长松了口气,冷风吹过背后,却才发现,自己的背上,竟然不觉已浸出了一层冷汗。   “这就是不肯归降我大魏的下场,小子,很快你也会跟他们一样人头落地了,走吧。”荆轲冷冷道,手一推,示意他继续前行。   韩综心中一震,再次向前走时,却忽然发现,双腿竟然像是灌了铅似的,每抬一步都沉重无比。   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韩综来到了王帐之外。   荆轲进去通传,片刻之后出来,喝道:“进去吧,大王召见你。”   韩综深吸了一口气,强装起几分镇静,心中却不情不愿的,缓缓的步入了大帐中。   一进帐内,韩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帐内,陶商高坐于上,目光冷峻如冰,帐前两翼,二十余名刀斧手雁立两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只等着陶商一声下令,就要一窝蜂的扑上来,把他砍成碎片。   韩综的脑海中,不由的就浮现出了,刚才那些被杀头的吴卒的惨烈画面,那还是一刀的痛快,若是被乱斧砍死,不知要痛苦多少倍。   陶商抬头瞄了一眼,看着韩综入内,也不正眼看他,只冷冷道:“韩综,本王今晚召你前来,也不跟你废话,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就是归降本王,本王饶你一死,另一条路就是拒不投降,本王现在就让这些刀斧手,把你大卸八块,你自己选吧。”   果然如此!   听得陶商这番最后通牒似的话,韩综身形剧烈一震,眼眸之中,陡然间就闪现出了无法隐藏的惧色。   思索许久,犹豫了许久,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才那血腥的画面,韩综残存的自尊,残存的勇气,就这么在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消磨殆尽。   啪!   就在他犹豫之时,陶商已经不耐烦了,猛然一拍案几,大喝一声:“降与不降,给个痛快话,休要再磨叽!”   这一喝不要紧,吓的韩综是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陶商的跟前,拱手颤声道:“大王息怒,综愿归降大王,综愿意。”   这位名将之后,大名鼎鼎的吴国元老韩当的儿子,就这样跪倒在陶商的跟前,巴巴的求起了饶。   陶商笑了,看了一眼荆轲,荆轲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会心的讽笑。   方才韩综所遇到的那杀头一幕,其实是陶商故意让荆轲安排,其实就是为了从精神上恐吓韩综,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你也算是个识相的人,起来吧。”陶商肃厉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几分,向着他微微一拂手。   韩综暗松了一口气,这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连头都不敢抬,不敢正视陶商一眼,那胆战心惊的畏惧样子,全然已没了当初被俘时的那般慷慨激昂。   “既然投降了本王,就是本王之臣了,现在本王要交待你去办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陶商冷冷问道。   “什么……什么事?大王请吩咐。”韩综颤声应道。   陶商淡淡一笑,“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本王要你入皖县一趟,说服你父韩当开城投降。” 第五百六十三章 演一出戏   说服韩当投降?   韩综身形一震,脸庞间,顿时就挤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   身为韩当的儿子,投降魏国已经是够丢人的了,眼下竟然还要去劝降自己的父亲,传扬出去,岂不是为世人所耻笑。   一时间,韩综又陷入了犹豫之中。   陶商便冷冷道:“眼下的形势你应该很清楚,本王十万大军,把皖县围了个水泄不通,攻下此城只是时间的问题,城破之后,你父韩当必死无疑,难道,你这个当儿子的,真的想看到你父亲为孙家殉葬吗?”   韩综身形又是一震,眼中的那一丝疑色,立时便被陶商血腥的威胁,吓到烟消云散。   “大王说的对,是末将一时糊涂了,末将愿去皖县说降我父亲便是。”韩综赶紧拱手答应。   “这才识时务,你去告诉你父,只要他肯来归降,本王定当重用于他,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韩家的。”陶商大度的许下了重诺。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韩综感恩戴德,不住的叩首,垂首之时,嘴角却悄然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冷笑。   见得韩综如此识相,陶商是心情大好,却也不急着叫韩综去皖县,当即下令摆下酒宴来,好好的款待韩综。   韩综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整天吃都吃不饱,眼下好酒好肉端上来了,顿时激动到眼珠子都射金光,当着陶商的面,就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都是你的,不急,来,酒也满上。”陶商则笑着韩综狂吃,不断的命左右亲兵,给韩综倒酒。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那韩综看起来酒量也不太行,不多时便喝到醉熏熏的,意识不清楚,趴在案几上说起了糊话。   正当这时,荆轲步入了王帐中,拱手道:“禀大王,诸葛瑾在外求见,他说他已经跟鲁……”   “嘘——”未等荆轲说完,陶商便急是一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荆轲会意,忙闭上了嘴巴。   陶商便站起身来,推了推趴在案上的韩综,叫了他几声名字,韩综却依旧烂醉如泥,没什么反应。   陶商这才放心,便跟荆轲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帐。   空荡荡的王帐之中,顿时便只余下了韩综一人。   陶商前脚才一走,韩综后脚就睁开了眼睛,心忖:“陶商这么神神秘秘,怕被我听到,一定是事关我父亲的机密,我更得好好探听探听才是。”   想到这里,韩综便撑起胆子,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凑到了帐帘边,透过帘缝,向着外面张望出去。   瞬间,韩综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诸葛瑾正在帐外,而且,正毕恭毕敬的跟陶商说话,开口闭口都以“臣”自居,竟似已归降了魏国。   “诸葛瑾这狗贼,竟然也降魏了!不知他正跟陶贼说些什么……”韩综便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窥听起来。   帐外。   “怎么样,鲁子敬怎么回复的,他是想死还是想活?”陶商冷冷的问道。   诸葛瑾面带着喜色,拱手道:“回大王,那鲁肃倒也是个聪明人,白天的时候,他虽然公开的拒绝了归降,但刚才却派了心腹潜出城外,秘密的前来见臣,说他愿意归降大王。”   “嗯,这个鲁肃,倒也是个识时务者。”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时,诸葛瑾又笑道:“大王,那鲁子敬还说了,他不光要归降大王,还要给大王献上一份大礼,作为归降之礼。”   “竟有此事!”陶商眼前一亮,“鲁肃要给本王献上什么大礼,说来听听。”   诸葛瑾便不紧不慢道:“鲁子敬说了,他想请大王故意将南面的围营,营造出兵力薄弱的假象,那个时候,他就会趁机向韩当献计,劝韩当尽起大军由南面突围,那时大王便可将大军暗中布于南营,介时正好将韩当一举诱歼于城南,那时皖县自然便不战而下。”   听得诸葛瑾这番话,陶商顿时是大喜过望,不由哈哈大笑:“鲁肃此计当真是妙极啊,你速速回复鲁子敬,本王明日就会让南营看起来兵力薄弱,他若能助本王灭了韩当,拿下皖县,本王必当重重有赏。”   “是是,瑾这就去回复鲁子敬的心腹去。”诸葛瑾赶紧一拱手,匆匆退去。   这时,荆轲却又忍不住提醒道:“大王既然已决定用鲁肃之计,又为何还要派那韩综去劝降其父,岂非多此一举。”   “这你就不懂了,本王这叫双保险。”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韩综能劝降其父,让本王不消一兵一卒拿下皖县,自然是再好不过,但韩当毕竟乃孙家老臣,就怕他执迷不悟,非要为孙氏殉葬,若是如此,鲁子敬这一招暗棋,便正好发挥其作用。”   “大王英明啊,末将这才懂了。”荆轲这才恍然大悟,拱手赞叹道。   帐外这番密议对话,大帐之中,韩综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该死,没想到诸葛瑾这厮,竟然也背叛了我大吴,还说动了鲁肃那奸商,也跟着投降了陶贼,还想用这等毒计,害死我父帅,幸亏我韩家有上天护佑,让我听到了陶贼和他们的诡计……”   韩综正庆幸之时,帐外,陶商已经向大帐这边走来。   韩综吓了一跳,赶紧又趴回案上,流起了哈喇子,装作依旧是醉倒的样子。   帐帘掀起,陶商步入大帐,看到趴在那里的韩综,嘴角扬起一抹诡色,便又上前假装摇了他几下。   韩综当然是继续装醉,一动也不动一下,嘴里还吵吵着要喝个痛快。   “还好还醉过去了,来人啊,把他抬回别帐去吧,别慢怠了他。”陶商这才一拂手。   荆轲便安排下去,几名亲兵便入帐,将烂醉如泥的韩综给抬了下去。   韩综一走,另外一名亲兵,便步入了大帐。   “怎么样,刚才帐中的情况如何?”陶商拂手问道。   那亲兵忙拱手道:“回禀大王,正如大王所料,那韩综根本没有醉,他一直是在装醉,适才大王在帐外谈话之时,这小子就窜了起来,一直躲在帐帘那里偷听,想来大王所说的话,他都应该听到了。”   陶商笑了,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他就是要让韩综听到那番对话,不然怎么能借着韩综之口,让韩当知道。   一宿无事,第二天天一亮,陶商便亲自送韩综离营,而且,还让诸葛瑾作陪。   “韩公子,不想你我皆归顺了魏王,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识时务之人啊。”诸葛瑾一拱手,笑呵呵的跟韩综打招呼。   “该死的叛国之贼,本公子岂会跟你一样……”   韩综在心里鄙视着诸葛瑾,嘴上却笑呵呵道:“那是那是,大王乃天命之主,当世明主,我等归顺大王,当然是再明智不过了,我只恨没能早些归顺大王啊。”   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语的,把陶商给吹捧了半天。   陶商假装很受用的样子,得意的一阵笑,方才向韩综道:“韩综,此去皖县,望你务必要说服你父,向他陈明利害,莫要再执迷不悟,知道吗?”   “是是,末将明白,我父帅也是识大体之人,末将相信一定能够说服于他。”韩综忙是点头郑重。   “好吧,事不宜迟,那你就出发吧。”陶商拂手道。   “末将告辞。”韩综很恭敬的对陶商一拱手,方才策马告退而去。   转眼间,韩综便策马而去,望着皖县南门的方向而去。   一路策马狂奔,此刻的韩综,心里竟有种飞鸟出笼,困龙出渊的痛快,拼命的抽打着战马,生怕陶商临时反悔,又抓他回去。   奔出百余步,回头瞅了一眼,见魏营越来越远,也没有人再追过来,韩综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旋即,他的嘴角斜扬,原本还不安的那张脸,就涌现出了狰狞讽刺的冷笑。   “陶贼,你以为,我韩综当真会投降于你吗,你还真是幼稚啊,我投降于你,不过是为了逃出你的魔掌而已,嘿嘿……”   带着得意的冷笑,韩综快马加鞭,直抵南门城下。   来至南门城下,韩综便勒马于城前,高声大叫道:“我乃公子韩综,还不快开门放我入城。”   “胡说八道,我们少将军早就在海昏战死了,你休要冒充我们少将军。”城头值守的小校,却不信的喝斥道。   这也难怪,当初海昏失守后,韩综便一直没了影讯,吴国上下都以为他被陶商所害,就连韩当本人,也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杀,还抱着一腔复仇之心,想要找陶商复仇雪恨。   而今却又有人出现在皖县城前,自称是韩综,那值守的小校自然是看也不看,就觉的是在冒充。   门前的韩综,顿时便勃然大怒,喝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瞪大你的狗眼看本公子是谁!”   那小校被骂,这才认真的往城下看去,仔细一看才认出来,竟然果真是韩综。   “是少将军,果然是少将军,快打开城门,快去通报老将军!”城头上,顿时响起了欣喜激动的叫声。   城门洞开,吊桥放下,韩综策马而去。   “原来真是少将军,小的眼拙,竟然没能认出少将军,小的还以为……”那值守的小校,赶紧候在城门边,赔着笑脸向韩综道歉。   砰!   韩综却扬起一鞭,朝着那小校的脸,便是狠狠的一下,瞬间抽到那小校皮开肉绽,脸上破出一条血印子。   “瞎眼的狗东西!”韩综恼火的骂了一句,方喝道:“父帅在哪里?”   “在……在郡府……”小校握着脸,胆战心惊的向着城中指了指。   啪!   韩综又是一鞭子,给那可怜的小校另一边的脸上,也抽出一条血印子,方才解了气,策马如飞,直奔郡府而去。 第五百六十四章 第二步   皖城,郡府。   这里原本是庐江郡的太守府所在,因是魏军入侵,郡府已迁往了周瑜的老家舒县,所以,这郡府眼下已变成了韩当的镇西将军府所在。   此时的韩当,本还在军府之中,盯着地图怔怔出神,眉头拧成了一根麻绳。   韩当很头疼,也很焦虑。   城外十万魏军围城,声势浩大,尽管他麾下兵精粮足,却实在是没有固守住城池的信心。   韩当不是对自己的统兵能力没有信心,而是对皖县的坚固程度,极不自信。   魏军攻城能力何等强大,什么黎阳、邺城、晋阳、襄阳、江陵……那些天下著名的坚城雄关,无一例外的被魏军攻破。   而他所守这座皖城,莫说与邺城等天下坚城相比,就算是与彭泽等次等城池相比,坚固程度也大有不如。   “我还想杀那陶贼,为我综儿报仇,看来莫说为综儿报仇,只怕我自己也要被困死在这孤城之中了,唉……”   望着地图,韩当只能摇头叹息。   正当失落焦虑之时,堂外亲兵忽然来报,言是少将军韩综回来了。   “什么!综儿竟然还活着!?”韩当瞬间惊喜到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苍老的脸上,涌上了无尽的惊喜。   不及多想,韩当就挟着一腔的惊喜,大步流星的奔出堂外,想要出府赶往城门方向。   就在韩当刚刚走到府门之时,蓦然抬头,正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儿子韩综。   “父帅!”   “综儿!”   父子二人相间,彼此大步向前,两父子便扑抱在了一起,又是激动又是感慨,恍如隔世一般。   激动了好一会,韩当才最先反应过来,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惊奇地问道:“综儿,听闻你被那曹参所俘,为父还以为你被陶贼所害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再见到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其实儿不是逃出来的,而是那陶贼放儿出来的。”韩综的表情,顿时便有几分惭愧。   “放你出来,他为什么放你出来?”韩当生性多疑,苍老的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疑色。   “父帅,我们里边说,儿慢慢给你解释。”   韩综怕四下有耳目,便不好跟韩当明说,便拉着父亲的手,一起回往了军府后堂,又屏退了左右。   厅堂之中,只余下他父子二人。   这时,韩综才道:“实不瞒父帅,那陶贼本是想逼降儿,派儿来说服父帅你开城投降,儿为了脱离了陶贼的魔掌,才假意诈降陶贼,方才能骗得陶贼的信任,顺利前来见父帅。”   韩当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是怎么逃出来的,原来是用了这等手段。   “唉……”韩当叹了一声,眉头微微凝起,“虽说你是为了脱困,才诈降了陶商,但毕竟是向陶商屈服过,传扬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   韩当性情高傲,自不愿自己的儿子,做出任何有损韩家名声的事,哪怕是诈降陶商,如今虽然欣喜于儿子活着回来,却又不免有几分失望。   韩综眼见父亲流露出几分不悦,便干咳几声,拱手正色道:“其实,儿选择诈降陶商,并非是贪生怕死,而是儿探听到一件关系到皖县存亡,父帅安危的要紧之事,儿不得不选择忍辱偷生,只为能活着前来向父帅禀报。”   要紧之事?   韩当神色一顿,好奇心大作,急道:“什么要紧之事,综儿快说?”   韩综环观了一眼左右,见四下无人,方才凑近韩当,低声的将他在陶商的帐中,偷听到诸葛瑾的对话,以及鲁肃如何暗中归降了陶商,将如何为陶商献计,诱骗他父子出计之事,统统都道了出来。   “竟有此事?你确实听清楚了吗?”韩当神色大变,苍老的脸上,尽露惊色。   韩综点着头道:“儿当时只是假装酒醉,实际上却无比清楚,儿愿以性命担保,儿听的是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儿子到底是儿子,韩综说出来的话,韩当显然更为相信。   何况,先前诸葛瑾前来招降那一出戏,已经让韩当先入为主,心中存有怀疑,怀疑鲁肃存有叛意。   而今,韩综这一番话,只是让韩当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怀疑而已。   啪!   韩当一巴掌,狠狠的拍击在了案击上,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老夫早就看出来,鲁肃这个臭小子,跟大王不是一条心,心存叛意,没想到他果真如此阴险,白天假装大义凛然,忠贞不二,却没想到,暗地里竟已偷着降了陶贼,实在是可恨,可恨之极啊——”   “那……那父帅打算如何处置那鲁肃?”韩综试探性的问道。   “那还用问么!”韩当牙都险些咬碎,怒道:“叛贼人人得而诛之,鲁肃这卑鄙无耻的叛贼,我这就将他绑了,亲手把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韩当愤怒到了极点,当场就准备下令,将鲁肃给绑来,亲自处置。   这时,韩综却劝道:“父亲息怒,儿虽然听到了陶贼跟诸葛瑾的对话,但父帅也知道,那陶贼向来都诡诈多端,儿只怕这是那陶贼的离间之计,到时候若是错误会了鲁肃便不妙了。”   一语,提醒了韩当,令他一腔的怒气,稍稍被压制下了几分。   “综儿你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见,为父该当如何是好?”韩当冷静了下来。   韩综想了一想,便道:“鲁肃是否是真的暗降了陶贼,关键就在于,他是否会向父帅献计,劝我们从南门外突围,咱们不妨先静观其变。”   韩当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当下便先不动手。   一日无事,临近傍晚时分,鲁肃突然派了部下前来军府,声称是有紧急要事相商,请韩当速往南门一趟。   韩当顿时警觉起来,预感到了什么,当即便带着一队嫡系亲兵赶往南门,儿子韩综也跟随其后。   父子二人上得城楼,鲁肃早早已候在那里多时,回过头来本打算跟韩当打召唤,一瞧见韩综时,顿时神色一顿,目光中涌现出了一丝奇色。   “先前我听士卒们议论,说是少将军活着回来了,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少将军还真的……”鲁肃惊喜的看向韩综,那般表情,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韩综便傲然一笑,“陶贼也太小瞧了我,以为区区几名士卒,就能够困得住我,却被我杀了几名士卒,偷偷的逃了出来。”   韩综选择了撒谎,如今他已逃出了陶商的手掌心,自然也就不再畏惧陶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啊,少将军还真有……真有勇力呢。”鲁肃的口气,显然是半信半疑,不太相信韩综能够活着逃出来。   “鲁子敬,你匆匆忙忙的把我们叫来城头,到底有什么紧要之事。”韩当把话题,从自己儿子的身上,扯回到了正题上。   鲁肃这才想起正事,神情立刻郑重起来,正色道:“老将军,恕我直言的问一句,我皖县之坚固,比之黎阳江陵如何?”   韩当一怔,沉默了片刻,回答了两个字:“不如。”   “那我军城中兵力,可如当初的楚军和袁军强?”鲁肃又问道。   “不如。”韩当还是那两个字。   “那粮草的数量呢?”   “不如。”   “城外陶贼兵马,是那时强,还是现在强。”   “远胜于从前。”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快,回答的也痛快,几句问答间,便将这院县的攻守之势,问了个一清二楚。   “既然我军方方面面都处于劣势,老将军难道就不担心,咱们再这么死守下去,就不怕步了袁氏和刘氏的后尘吗?”鲁肃的语气,愈加森冷凝重起来。   “那依子敬之见,老夫当如何是好。”韩当也佯装出了忧惧之色。   鲁肃干咳了一声,方道:“依肃之见,我们只有趁着城外魏军魏营未固,我军士气未丧之前,集中全部兵力,一鼓作气突围而出,杀出一条血路去,方才有一线生机。”   话说到这里,韩综的嘴角,趁着鲁肃不注意之时,悄悄的钩起了一抹冷笑,那冷笑之中,掺杂着几分得意,似乎早料到鲁肃会说出样的话。   韩当的眉头也暗暗一凝,却先不动声色,却是叹道:“子敬所言固然有理,但陶贼十几万大军,把皖城围成这样,四面看起来都是铜墙铁壁,我们又当从何处突围。”   “当然是南面!”鲁肃脸上扬起自信的冷笑,抬手向着南门方向一指。   韩家那两父子,身形具是微微一动,趁着鲁肃转头之际,两父子对视一眼,目光中皆吐露出了一丝凶光。   “为何是南面,而不是其他的方向?”韩当的语气已经阴沉起来,手暗暗的放在了剑柄之上。   鲁肃还没有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用肯定的语气道:“因为陶贼的南面围营,正是陶贼薄弱之处,我们要想突围,也只能从此处下手。”   韩当向城外望了一眼,看到的是茫茫魏营,根本看不出来薄弱在何处,便冷冷道:“你又是怎么看出来,南面的敌营薄弱?”   “很简单,这个时候正是埋锅造饭之时,只需要从魏营上空升起的炊烟数量,便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敌营兵力的多少。”   鲁肃脸上浮现出自信得意的冷笑,遥指着那一道道炊烟,“老将军难道没有发现,南门敌营的炊烟数量,比前几日减少了不止一半么,而且数量还远远少于其余三门。”   韩当和韩综两父子眼神一动,急是双双凑向城墙,向着魏营方向张望,果然发现,残阳下,那一道道升腾而起的炊烟,凭着城头居高临下之势,看的是清清楚楚。   炊烟数量的多少,代表着军灶数量的多少,而军灶数量的多少,又直接决定着吃饭士卒数量的多少。   “鲁子敬,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怪不得大王会提拔你提拔的那么快,可惜,可惜啊……”   韩当说话的语气,赞叹之中,更透着丝丝惋惜之意,手已按住剑柄,作势就要拔剑斩杀鲁肃。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你还没当王妃呢   鲁肃所作所为,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跟韩当父子二人,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南门外的魏军,果然如陶商所答应的那样,围营兵力被削弱。   而眼前鲁肃,也如韩综所听到的那样,陶商前脚才削弱了南面围营,后脚就来向韩当献计,劝说他率军从南门突围。   这一系列的事件,绝不可能用巧合来解释,已经足以让韩当相信,自己儿子所窃听到的情报无误,鲁肃这个臭小子,果然已暗中投降了陶贼,想要把他父子二人,往火炕里诱骗。   如果韩当听信了鲁肃的献计,带领着七千兵马由南门突围,那个时候,陶商就会率领着魏军主力,在看似薄弱的南营一线等着他们撞上枪口。   那个时候,韩当和他的七千守军,正好羊入虎口,必将被占据着绝对优势的魏军,杀个片甲不留。   “陶贼的诡计,当真是好毒啊,幸亏是天佑大吴,让陶贼一时疏忽,被综儿偷听到了陶贼跟鲁肃这个叛贼的阴谋,不然的话,我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韩当背上掠起一阵的恶寒,暗吸了几口凉气,庆幸的同时,眼眸中已迸射出丝丝冷绝的杀机,手中的剑柄已握紧,眼看着就要拔出来。   他已怒不可遏,要亲手宰了鲁肃这个叛贼!   鲁肃已浑然不觉,此时的自己,已是命悬一线。   就在韩当将要拔剑之时,韩综突然间眼珠子一转,急道一声:“父帅,儿以为鲁子敬的计策甚妙,咱们可用他之计,一举杀出重围。”   这一番话,却把韩当给吃了一惊,苍老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他自然是想不通,明明知道鲁肃已降贼,明明知道鲁肃的所谓突围之计,乃是叫他们去自投罗网,为何自己这好儿子,竟然还要采纳。   就在韩当疑惑之际,韩综却趁着鲁肃不注意的时候,连连向他暗使眼色,示意他同意自己。   “综儿明知鲁肃已叛,还要我答应,莫非是另有用意……”   韩当眼珠子转了几转,心中虽有狐疑,却依旧强按下了杀机,松开了已握紧的剑柄,佯作恍悟之色,点头道:“子敬之计,确实是一条脱困的妙计,好,这几日咱们就都早做准备,时机成熟,便从南门外突围。”   “义公老将军英明,那肃就去做准备了。”鲁肃松了一口气,带着一脸欣慰的喜色,匆匆的离去。   看着鲁肃离去,韩当一使眼色,将城头的士卒们,统统都屏退,只余下了他父子二人。   环看一眼四周,见无耳目时,韩当便迫不及待的沉声问道:“综儿啊,你什么意思,为父刚才明明就要斩杀了这个叛贼,你为何要拦住为父,竟然还说要采纳他的毒计。”   “父帅先别急,听儿慢慢说。”韩综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诡笑,不紧不慢道:“鲁肃的献计虽然是个圈套,但他说的那些话却不错。”   韩当一愣。   韩综轻叹一声,继续道:“如今我们是城不及黎阳坚固,兵不及袁家那时多,陶贼的兵马却远胜于当年,这种情况若是执意死守下去,最终只能落得个城破人亡的地步,突围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这一点,以父帅的明智,应该是再清楚不过。”   韩当沉默了,脸上涌动着黯然,半晌后,微微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韩综便压低声音,冷笑道:“陶贼既然跟鲁肃合谋,想要在南面围营伏下重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介时他大军云集于南营一线,其余三门围兵,必然相对要减少,这不正是我们突围的大好机会吗。”   韩综一语,瞬间点醒韩当,令他恍然惊悟,本是阴郁凝重的老脸上,顿时燃烧起了激动的希望之色。   负手踱步,兴奋的思索片刻,韩当陡然间一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兴奋的夸赞道:“好啊,综儿啊,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智谋,看来为父这些年当真是小看了你啦,你真不愧是我韩当的儿子啊。”   得到自己父亲如此的盛赞,韩综脸上已无法克制的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   “陶贼,你妄想把老夫困死在这皖县之中,你万万不会想到,老夫竟然有这么一个智勇双全的儿子吧,到时候老夫困龙出渊之时,真想看看你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哈哈——”   韩当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极尽讽刺,韩综也禁不住,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大笑起来。   南门城头之上,回荡着韩家父子二人,那得意的狂笑声。   ……   南门之外,魏军大营。   此时,陶商正立于帐门外,远望着敌城方向,怔怔的出神,鹰目之中,流转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大王,你这是搞啥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令把军灶数减半,还要大老远的从别营运干粮过来给弟兄们吃,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瞎鸡巴耽误功夫么……”   樊哙急急匆匆的就奔了过来,大老远的时候,就哇咧哇咧的抱怨着,言词还是一如既往的粗俗,不堪入耳。   陪伺在陶商身边的黄月英,不由秀眉一凝,提袖遮掩在了口鼻前,一脸厌恶的样子,口中轻声抱怨着:“好臭,好臭……”   “好臭?”樊哙闻了闻自己,一头雾水,嚷嚷道:“我哪里臭了,老樊我大前天才刚刚洗过澡,干净的很,哪里臭了,该不会是你的鼻子坏掉了吧。”   大前天,也就是四天之前,他才洗过澡,还好意思说出来,还很引以为傲的样子。   黄月英“噗哧”一声,忍不住就被他逗笑了,却道:“我说的臭,是某人口臭。”   “口臭?”樊哙在自己手上哈了口气,很仔细的闻了闻,依旧是一脸茫然,“我嘴不臭啊,三天前我才用盐水漱的口,黄小姐,该不会是你自己不爱干净,却冤枉我老樊吧。”   “你——”黄月英被他气的不行,只能向陶商求助,纤纤素手轻轻拉了拉陶商的衣袖,小嘴一嘟,“大王,你看他这人,也不管管啊……”   陶商被他二人的互相针对给逗的想笑,却只好忍住,干咳几声,对樊哙教训道:“我说樊大胃,人家黄小姐不是在说你的味道臭,而是在说你说话粗鲁,臭不可闻。”   樊哙又是一个愣怔,摸着后脑勺琢磨了一会,方才猛然想起,原来黄月英是嫌他那句“脱了裤子放屁”,太过粗俗,臭不可闻呢。   樊哙就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壳道:“我说黄小姐,你还真是矫情呢,那几位娘娘都没嫌过老樊我粗俗,就你爱嫌这嫌那,你这还不是我家大王的侧妃呢,要是哪天大王纳了你为妃,我老樊还有活路么。”   这话一出口,瞬间把黄月英给挤兑到无言以应,面红耳赤,羞急到耳根子都红了。   她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憨货,竟然这么口无遮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这样让她难为情的话。   尽管,樊哙所说的,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魏营上下,只要是稍有点脑子的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大王对这位聪胆的黄小姐,有多另眼相看,早晚必也会将她纳为侧妃。   陶商的心意,就算是黄月英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清亮,而她内心之中,也已默认自己将来要嫁给魏王的事实,若不然,方才她也不会在陶商面前,表现出那样小女人撒娇求助的样子来。   只是,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谁也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免让黄月英尴尬。   谁曾想到,樊哙却是那种一根筋的人,管你黄月英是什么感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般当着陶商的面,说出了陶商的心里话,黄月英到底是个女儿家,又如何能不难为情。   “大王,你也不管管你的臣子,净让他胡说八道……”黄月英羞红着脸,轻摇着陶商的胳膊,娇声抱怨道。   黄月英那羞红的表情,看的陶商越发喜欢,心里边还暗赞樊哙说的好,非但没有责怪樊哙,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理你们了……”黄月英难为情之下,只好甩脱了陶商的胳膊,扭头逃往了王帐之中。   转身背对了陶商之时,黄月英低头拢了拢耳边发丝,却抿嘴浅浅一笑,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陶商清了清嗓子,这才走进了大帐之中,笑道:“黄小姐莫怪,樊哙他就是这副德性,本王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就别介意啦。”   说着,陶商又瞪了樊哙一眼。   樊哙没办法,只好搔了搔后脑壳,苦笑道:“是啊是啊,黄小姐,你就别怪我了,我老樊保证,在你面前再也不放臭屁了,还不行么。”   樊哙这一番话,把黄月英又“噗哧”一声逗乐了,脸上的红晕也悄悄褪下,不再那么羞红。   这时,樊哙才想起了正事,忙又问道:“大王啊,你们数落了我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为啥要把军中军灶减半,还要从别营运干粮来啊?”   陶商却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黄月英,笑道:“黄小姐冰雪聪明,你可知道,本王这么做的用意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 霸道不讲理的小霸王   “让我来想一想。”黄月英抿起了嘴,重新走到帐门处,透过袅袅的炊烟,望着皖县城头的轮廓。   她的美眸中,闪烁着深邃的灵光,在残阳的照下射下,有种灵秀脱俗的美。   那是一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美,陶商看在眼里,有种与众不同的怦然心动。   她就那么静静的望了许久,随后,薄唇微微上扬,翘起了某种会心的微笑。   随后,她转过身来,向着陶商微微笑道:“大王故意削减营中的军灶数量,应该是想营造出南面围营中,兵力减少的迹象,月英猜测,大王应该是故意做给城中的吴人看的吧。”   听得黄月英这番分析,陶商不由笑了。   “不愧是名门之秀啊。”陶商点头赞叹,却又问道:“那黄小姐可又知道,本王是想让谁知道吗?”   “这个嘛……”黄月英琢磨了一会,无奈的摇头一笑,“恕月英愚钝,只看到了这一层,没有看出大王更深的用意,月英胡乱猜测一下,大王故意示弱,莫非是想诱韩当从南营突围不成?”   “恰恰相反。”陶商只回答了四个字。   黄月英一怔,美眸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苦笑道:“月英不明白大王深意,还请大王明示。”   “不急,很快就见分晓了,用不了几天,本王就让你看一场好戏吧。”陶商话中另有玄机,手拿着一杯酒,立在帐门处,远望着即将隐于夜色中的皖县南门。   他的嘴角边,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   两天后,入夜。   皖县城东,乔府。   乔家本为皖县豪族,府院也算是富丽堂皇,不过,眼下这座华丽的府院,却被大队的吴军士卒包围。   吴将陈武,敲开了乔府的大门,带着一队甲士,径直闯入了乔府之中。   正堂中,年过半百的乔玄,已经被从睡梦中叫醒,匆匆的赶来了正堂中,想要看个究竟。   跟随在乔玄身后的,则是两位年轻貌美,国色天香的少女。   这两个少女,便是号称吴国双姝,美到不可方物的大小乔姐妹。   “这大晚上的,你们无缘无故的闯入我乔家中,想干什么?”未等乔玄发问,妹妹小乔便气愤的上前质问,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妹妹……”大乔急上前一步,拉住了妹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陈武步上前来,向着那两姐妹微微一躬身,接着又向乔玄一拱手,冷冷道:“事发突然,末将也是不得已才惊动乔老和两位小姐,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乔玄倒是一脸和气,笑着摆了摆手,“但不知陈将军星夜到乔某府上拜访,是有什么急事?”   陈武再一拱手,语气冰冷地说道:“末将之所以前来皖县,乃是奉大王之命,来保护乔老和两位小姐,使你们不致于落入陶贼之手,今韩老将军已决定弃城突围,所以末将特前来请乔老和两位小姐一同上路,随我大军一起杀出魏军围困,前往濡须口与大王会合。”   此言一出,乔玄神色立变,那大小乔姐妹,也跟着花容震动。   未等乔玄开口,小乔便不满道:“打仗是你们军人的事,你们要突围,自己突围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带上我们,让我们乔家跟你们一起冒险!?”   乔玄没有说话,只是干咳了几声,显然小女儿所说的话,也代表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声。   要知道,自变乱以来,乔家所在的庐江郡已经历任了数主,一个诸侯走了灭了,接着又被另一个诸侯统治,城头不知变换了多少大王旗。   唯一不变的是,乔家依旧是皖县的豪强,谁当统治者我就向谁纳粮,至于其他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而今,看孙策这意图,明知皖县守不住,竟然还要强行将他们乔家也从皖县挖走,这就超出了乔玄的底线了。   面对小乔的质问,陈武却只冷冷反问道:“尔等乃大吴之臣,如今皖城将失,你们不想跟着我们一道撤走,难道还想去投降魏国,做那陶贼的臣子不成?”   “皖县乃我们乔氏的家乡,我们世代都生活在这里,从未曾离开,你们军人无能,守不住城池,却还反过来要怪我们,你们这是什么道理?”小乔嗔怒的反斥道。   陈武神色一变,显然被小乔给问住,一时颜面无光,却又强装淡定,冷哼道:“我们并非是守不住皖县,而是要故意战略撤退,此等军国重事,尔等女流之辈,懂的什么。”   “你——”   小乔碰上对方不讲道理,气的是小脸通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   这时,大乔却将妹妹拉住,素雅的俏脸上,扬起一丝淡漠,淡淡问道:“陈将军,皖县中豪强不少,我想请问一下,陈将军是打算将这些豪强世族们,统统都强行带走吗?”   “这个……”陈武干咳一声,方道:“本将奉了大王之命,只带你们乔家离开。”   “难得大王如此仁慈,顾念着我们乔家,难道大王就忍心把其他豪族留给陶商,看着他们被陶商所害吗?”大乔平静的反问道。   陈武一时语塞,显然是被大乔给问住了,他本就一武夫,怎及得大乔这般伶牙利齿,一时憋到脸色通红,不知该如何回应。   憋了片刻,陈武将也被问烦了,干脆手一挥,不耐烦道:“别的豪强死活,不关我的事,本将实话就跟你们说了吧,你们姐妹是我家大王,还有周都督看中的女人,今天晚上,你们无论如何也得跟我走不可。”   陈武被逼到无言以应时,干脆也就不再讲道理,公然道出了孙策的真正目的。   大小乔姐妹立时俏脸一变,畔生红晕,美眸之中,迸射出丝丝羞愤之意。   乔玄也恼了,将两个女儿挡在身后,厉声道:“好一个仁慈的大王,原来他强行要带走我们乔家,并非是怕我们为陶商所害,而只是看中了老夫两女的美色而已!”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陈武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冷冰冰的直言道:“本将实话告诉你们又如何,我家大王就是看中了两位乔小姐的美貌,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将给你们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你们最好识相点,可别逼本将用强。”   说罢,陈武也不屑于过多解释,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扬长而去。   一众军士卒,也凶凶而去。   大堂中,这才恢复了安静。   “好你个江东小霸王,你竟然这么霸道,实在是……实在是……”乔玄是又惊又气,一口气喘不过来,头目一晕,摇摇晃晃的就站立不稳。   “父亲!”大小乔花容惊变,惊叫一声,两女急是扑上前来,将自己的父亲扶住。   乔玄被扶着坐了下来,半晌之后,方才喘过一口气来,恢复了清醒。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乔玄苍老的脸上,满是惭愧之色,无奈道:“女儿们呀,为父无能,没办法保护住你们啊,都是为父无能……”   “不关父亲的事,都是那孙策太过霸道,太不讲道理了!”小乔一面宽慰着自己的父亲,一面小嘴嘟起,嗔骂道。   大乔也幽幽一叹,无奈道:“事到如今,看来我们也别无办法,只能跟着陈武一起走了。”   大堂之中,回响起乔氏父女三人,无奈的叹息声。   ……   夜色已深。   整个皖县都一片沉寂,乔家父女却被迫上了两辆马车,默默的离开了乔护,在陈武和一千吴卒的护送之下,前往了西门。   此时此刻,诸营的吴卒士兵们,都已经接到了今晚要突围的命令,在军官们的喝斥下,穿越一条条静寂的街道,向着西门方向集结。   一刻钟后,陈武护送着那两辆马车,也赶至了西门一线。   在那里,七千兵马基本已集结完毕。   城头,韩当正扶刀傲立,目光射向西面,冷冷注视着那灯火通明的魏军围营。   脚步声响起,陈武爬上了城头。   一上城头,陈武便带着狐疑的表情,问道:“义公老将军,我心里憋着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不是在不解,本将为何要选择从西门突围吗?”韩当头也不回,显然早就看穿了陈武心思。   陈武一怔,忙道:“正是如此。”   韩当便不紧不慢,用愤怒的口吻,将鲁肃如何背叛大吴,如何暗通陶商,如何想设计诱骗他们从南门突围之事,终于向陈武和盘托出。   陈武是越听越惊,脸色骤然惊变,显然是吃惊于,竟然还藏着如此惊险的内情。   惊异半晌,陈武的脸上跟着涌起了无尽的愤怒,大骂陶商奸诈,大骂鲁肃无耻,竟敢背叛大吴。   骂了半晌,陈武愤怒的脸上,再度涌起了疑色,拱手道:“老将军这一招将计就计之策,确实是妙,只是我还不太明白,老将军为何独选从西门突围,从此门突围,反而离我大吴国境要远,从东门突围不是更好吗?”   面对陈武的疑问,韩当笑了,苍老的笑脸上,流转着几分得意,还有几分诡秘。 第五百六十七章 郁闷的鲁肃   “正因为西门离我大吴国境最远,陶商才绝计想不到,老夫偏要从西门突围,城外的敌军数量,也一定会最少,老夫却偏要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韩当手捋着白须,嘴角钩着一丝得意,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陈武这才恍然大悟,不由面露敬佩之色,忙是拱手道:“老将军英明,果然将陶贼看的一清二楚,武佩服。”   陈武这一番恭维,令韩当愈加得意了,就差要狂笑出声。   “少将军呢?怎么不见他人影?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是不是该出发了。”陈武这才发现,韩综不见了人影。   “不急,再待片刻吧,等综儿提了鲁肃那叛贼的人头来,我们再出城不迟。”韩当的目光,回望向了南门方向,苍老的眼眸中,冷绝的杀机在燃烧。   ……   南门城头。   鲁肃正焦虑不安的等候着,不时的向城前看一遍,情绪已相当的焦躁。   他已经跟韩当约好,午夜一过,就集齐七千大军,由南门魏军防御薄弱处突围。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韩当陈武等人,早该率领兵马赶来南门会合,但到现在,鲁肃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不见韩当,不见陈武,也不见七千吴军,只有城头不足两百余名值守的士卒。   “怎么回事,韩义公为什么还不来,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岂能迟到……”鲁肃眉头暗皱,心中不时的抱怨。   脚步声响起,鲁肃的精神振奋起来,回头一看,果然见韩综正爬上城头来。   “韩老将军呢,还有陈武呢,他们怎么还没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鲁肃向着韩综身后张望,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韩综步入前来,手按着剑柄,以一种讽刺的目光盯着鲁肃,冷冷道:“你不用再等了,他们是不会来了。”   “嗯?”鲁肃身形一震,目中顿时闪烁起了疑色,一时听不懂韩综的言外之意。   不过,他却感觉到,眼前的这个韩综气氛与先前大不相同,眉宇之中似乎正散发着某种杀机。   “韩老将军不是说好了要从南门突围的吗,为什么不能来?”反问的时候,鲁肃已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剑柄,隐隐产生了几分警觉。   韩综再上前一步,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冷哼道:“鲁肃,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装了。”   “装?我装什么了,少将军,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鲁肃一脸茫然。   他确实听不懂韩综在说什么,但他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稍稍后退了半步。   韩综笑的更加鄙视了,目光中甚至已经燃起了深深的厌恶,冷笑着感叹道:“鲁肃啊鲁肃,我是真没有想到,你看起来是这么一个老实憨厚的人,却不想,竟是这么一个阴险奸诈之徒,怪不得你会投降那陶贼,你跟他还真是同样的人,都是奸诈无耻之徒!”   投降陶贼?   鲁肃身形剧烈一震,当场变色,惊道:“少将军何出此言啊,我什么时候投降陶贼了,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胡乱冤枉人啊。”   “还装,继续装!”韩综冷笑一声,“我暗中背叛陶贼,故意献计想诱我父子从南门突围,好让陶商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尽,可惜啊,天佑我大吴,你跟陶贼的阴谋诡计,早已被我识破。”   鲁肃身形又是剧烈一震,整个人已陷入了茫然惊愕之中,完全想不通,韩综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生生的给自己的脑袋上,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难道说,这又是陶商的离间之计?”   鲁肃的脑海中,顿时迸现出了这个惊人的念头,时至如今,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但令鲁肃想不通的则是,陶商是用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韩当父子中了离间之计,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察觉。   “陶商的手段,竟然诡计到这般地步,他是什么时候的施展的离间之计,不可能啊,我没有理由想不到啊……”   就在鲁肃震惊茫然之之时,韩综已经缓缓的拔出了腰间佩剑,眉宇之中,阴冷的杀机凛燃而起。   “鲁肃,你不承认也没用,今天,我就亲手宰了你这个叛国之贼!”冰冷的话语中,韩综长剑缓缓扬起,朝着鲁肃就逼至近前。   “少将军,你要冷静啊,你听我解释,我鲁肃绝没有做出对不起吴王之事,你们这一定是中了陶贼的离间之计了,你千万要冷静啊……”鲁肃慌了,连连后退,被逼到了墙角。   他身后已无咱可退,再退一步,就只能翻越城墙,从几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之后,就算不当场摔死,也非得摔个半残不可。   “不用再解释了,你这个叛贼,给我去死吧!”韩综陡然间握紧了手中剑柄,作势就要向鲁肃斩去。   鲁肃慌了,彻底的慌了,他虽然也懂几分武道,但到底是文士出身,若论武道,绝不是韩综的对手。   可若不反抗,难道就任由韩综所杀吗!   鲁肃心中又急又愤,突然间灵机一动,朝着韩综身后张望过去,大叫道:“义公老将军,你来的正好啊,听我跟你解释!”   剑已举起的韩综,顿时一愣,便想自己的父帅应该人在西门才是,怎么会来到南门?   狐疑之下,韩综也没有多想,本能的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向后望去。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鲁肃眼眸一聚,杀机骤起,二话不说就拔出了腰间佩剑,朝着韩综的脑袋就狂砍了下去。   “愚蠢的废物,给我去死吧!”鲁肃一声愤怒的喝骂,手中长剑挥起,用尽全身之力,奋然斩下。   这要是换作是一员陈武实力的武将,甚至是跟韩综实力相当,乃至于弱于韩综的武将,在这样近的距离偷袭,必可一举击杀韩综。   可惜,鲁肃终终不过是一员儒将而已,重在于一个“儒”字,这一剑虽然是突然袭击,但却去势并不快。   韩综刚刚转头,蓦觉身后杀气骤起,猛一回头,竟见鲁肃手中长剑,竟已先发制人的斩来,惊异之下,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闪身向旁一侧。   噗!   利锋破风而至,没能斩中韩综的脑袋,却一剑削中了他的肩膀。   韩综是一声痛叫,忍着肩上的伤,抬起一脚,朝着鲁肃的小肚子就是狠狠一踹。   鲁肃却闪避不及,闷哼一声,被韩综踹出几步之远,倒撞在了城垛上。   “好你个叛贼,果然是奸诈,老子差一点就被你害死!”   韩综倒退数步,口中破口大骂,怎奈肩上有伤,无法再亲自动手,便向左右士卒喝道:“给老子杀了这个叛贼,谁先砍下他的人头,老子有重赏!”   左右那些士卒们,统统都是韩家军的嫡系士卒,唯韩综之命是从,眼下韩综又发出了重赏,谁还管鲁肃是不是冤枉。   瞬间,几十号士卒都眼眸充血,纷纷拔刀拔剑,冲着鲁肃四面八方就冲了上来。   此刻的鲁肃已经爬了起来,眼下这么多的士卒扑了上来,随便一名士卒的武道,都可能比自己要高,若再战下去,不出片刻,非被砍成了碎片不可。   无路可走之下,鲁肃只得一咬牙,一跃跳上了城垛,竟似要跳下去一般。   他这么一跳上城垛,倒是把那些冲上来的士卒们,统统都惊到呆住,一时间纷纷停下了脚步。   鲁肃向下瞄了一眼,城墙有几丈多高,夜色之中,下方都看不到城墙根,这要就跳将下去,几乎是九死一生。   他又回头一眼,只见一双双的凶光毕露的士卒们,皆如盯着一只羔羊般,死死的盯着它,回头一战,肯定是死路一条。   “没想到啊,我鲁肃对孙家并无反意,反倒被他们逼到了这个份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听了诸葛瑾的劝说,一早就反了,也不至于沦落今天这生死一线的地步,也罢,就拼一把吧,就算我摔死了,也算是我活该了……”   鲁肃仰天一声长叹,将手中染血之剑一扔,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将要跳下去之势。   韩综却大骂道:“你们这些人都耳聋了吗,还不快给老子冲上去,把他碎尸万段!”   那些士卒们被喝醒,纷纷大叫着,向着城垛上高站着的鲁肃冲来。   鲁肃以讽刺的目光瞟了韩综一眼,冷笑道:“韩综,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们以为杀了我鲁肃,就能活着逃出魏王的手掌心吗,我鲁肃只不过是先走一步,我在下边等着你们父子,哈哈哈——”   悲愤讽刺的笑声中,鲁肃再无犹豫,一跃跳下了城墙。   那些士卒们再次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鲁肃竟然真有胆量跳下去,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这个叛贼,他还真的有胆跳啊!”   韩综也吃了一惊,扶着受伤的肩膀,分开众士卒们,几步冲到城垛边,向着城下望去。   此时城头不线昏暗,下边黑漆漆一片看不太清楚,就隐隐约约看到一具躯体,一动不动的趴在城墙根下,应该便是鲁肃的尸体了。   “这么高的城墙,不摔死才怪,哼,你这叛国之贼,本该把你碎尸万段,让你落得个全尸,真是便宜你了……”   韩综冷哼一声,朝着城下鲁肃的躯体啐了口唾沫,捂着受伤的肩膀,转身下城而去,直奔西门。 第五百六十八章 坐等你往枪口上撞   西门城头。   乔家父女,还有七千吴卒,已经站在城门前,等了有半个时辰,却仍不见韩当下令出城,焦虑猜疑的气氛,开始在士卒中间弥漫。   城头上,韩当的表情,却依旧淡定从容,但眼神之中,却不时的闪烁起几分担忧。   “怎么回事,综儿只是去杀鲁肃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叛贼,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做完……”   韩当心中狐疑之际,不时的抬头,向着城南方向瞄上一眼。   “老将军,少将军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陈武也担心起来。   韩当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那叛贼不过一文人,能有什么武艺,综儿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话音方落,一队人马从南门方向赶来,借着火光看去,当先那年轻之将,正是韩综。   韩当松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引以为傲,马鞭一指,笑道:“你看,老夫没有说错吧,综儿已经来了,叫将士们准备了城吧。”   陈武也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城去传令,等候已久的吴军士卒们,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韩当也下了城头,准备会合了自己的儿子,一道出城突围,两父子在城门见碰面。   一见到韩综受伤的样子,韩当便不由吃了一惊,奇道:“综儿,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杀一个鲁肃,竟还为其所伤不成?”   韩综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惭愧之色,便忙拱手道:“回禀父帅,那鲁肃果然是奸诈,似乎看出了我们识破了他叛贼的身份,儿刚上城头,他便抢先对儿动手,偷袭了儿,还好儿反应的快,只是被他伤了肩膀,反手一剑便要了他的狗命。”   韩综当然不敢说实话,生怕韩当知道他被鲁肃轻易欺骗之后,颜面无光,会被责备,只好撒了一个谎。   “这个叛贼,果然是奸诈,死到临头,还要做垂死挣扎!”   韩当信以为真,咬牙切齿的把鲁肃骂了一番,却又问道:“那叛贼的人头呢?”   “这个……”韩综怔了一下,自然也不敢说自己没本事,连亲手杀掉鲁肃都没能做到,便道:“儿将他一剑斩杀之后,便将他的首级挂在了南门城头,以给那陶贼一个羞辱,所以没有带来。”   “也好。”韩当点点头,嘴角钩起一抹冷笑,“老夫还真想看看,当他看到城头鲁贼的人头,知道他的诡计被老夫识破之后,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哈哈——”   见得韩当没有怀疑,韩综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附合着笑了一会,方才提醒韩当,时间不早,该当出发了。   “综儿,你的伤还行吗?”韩当重新注意到了他肩上的血迹,便有些担忧。   韩综拍了拍胸膛,傲然道:“那叛贼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小伤而已,儿还撑得住。”   韩当这才放心,拍了拍韩综的肩膀,夸赞道:“很好,不愧是我韩当的儿子,你能撑住就好,我们走。”   韩当翻身跃上战马,手中大枪一扬,高喝一声:“大开城门,放下吊桥!”   号令传下,片刻后,紧闭的城门被轰然拉开,高悬的吊桥,也被吱吱呀呀的放了下来。   韩当缓缓步入城门,立于吊桥之上,横刀立马,远望向夜色中的西面,那星星点点的魏军营盘,苍老的脸上,一种飞鸟将欲出笼的激动,正狂燃而起。   “陶贼,你以为你拦得住老夫吗,老夫今天就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杀出重围去,他日再找你复仇雪耻……”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韩当手中战刀抬起,向着西面狠狠一指,大喝道:“全军出城,随老夫杀出一条血路去!”   喝罢,韩当纵马狂奔而去。   韩综紧随其后,七千吴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怀着不安与兴奋,跟随着那两父子一道杀出。   队伍当中,陈武则带着一千兵马,护送着乔氏父女所在的两辆马辆,也跟行而出。   那一辆马车的车帘,悄悄被掀开,露出了两张国色天香的容颜。   “唉,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脑开过皖,这次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啊……”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皖县,小乔秀眉暗凝,美眸中闪烁着依依不舍的神色。   “我们未必就会离开呢……”大乔却幽幽一声叹,那叹息之中,暗含着某种深意。   七千人的吴军,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向着西面魏营逼近。   ……   皖县以西,魏营。   灯火映照之下,只看到整座大营都处于沉睡之中,一如既往的只有一队队的值守士卒,巡视于营栅一线,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却无人能发现,那一座座的营帐阴影处,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正如蓄势的洪流一般,随时随地,就将要卷涌而上。   四万魏军,列阵已毕,就等着鱼儿上钩。   此时的陶商,正身披玄甲,手提战刀,轻松的目光,瞟着皖县西门。   身后,项羽、曹参、樊哙等诸员大将,肃然而立。   就在他的身边,黄月英也骑着一匹小红马,陪伴在身边。   陶商今晚叫她来,是叫她看热闹来的。   此时的黄月英,刚刚得知了陶商跟张良,联手设计下的这一出离间之计,心中正还为陶商的手段而佩服呢。   “大王,就算韩老贼中了你的离间计,为啥非要从西门出逃呢,北门和东门不好么,尤其是东门,那里离吴国最近,他凭啥就非要从最远的西门出逃呢?”   樊哙哇哇的嚷嚷着,他知道了陶商的离间计,但却不知道,陶商为啥要选择率大军在西营设防。   陶商笑而不语,看向了身边的黄月英,“黄小姐,你觉的本王为何选在西营设防?”   黄月英微微抿嘴,秀眉暗凝,沉吟了半晌,方浅浅笑道:“月英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啊,那韩当也不是一般的武夫,他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想来是他觉的,西门离吴国最远,我军的守备必然也最少,所以他觉的从西门出逃,最不易引起大王的提防,成功的机率反而更大,也不知月英猜的对也不对。”   陶商笑了,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冰雪聪明,智慧和见识,与张春华不相上下。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又瞪向了樊哙,“樊大胃,你听明白了没有,这么多年了,你的脑子怎么就还是那么点呢,本王看你以为要拜月英小姐为师了,好好补点谋略,省的整天糊里糊涂。”   樊哙此时也恍然大悟,被陶商这么埋汰了一顿,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委屈,摸着后脑勺,苦着一张脸道:“我说大王啊,我樊哙就是一个大老粗,你要是非让我去学什么谋略,那不是要我的命啊,你干脆就老樊我去撞墙死了算了。”   樊哙一番话,惹的黄月英“噗哧”一声又笑了。   陶商也想笑,却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撞墙去死吧。”   “啊?大王,你还真叫老樊我去死啊……”樊哙就傻了眼了,嘴巴张到老大,尴尬的立在那里。   左右众将,又是一阵的哄笑,气氛一时变的轻松起来。   正当此时,大将养由基飞奔而至,拱手叫道:“禀大王,我斥侯传来急报,吴军已经悉数出城,正向我大营潜近,不出一里之地。”   此言一出,陶商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鹰目之中,杀机如烈火一般,狂燃而起。   “你娘的,费了这么大的劲,终于把老鼠给引出窝了……”   陶商那年轻英武的脸上,瞬间燃起狂烈的杀机,手中战刀一横,大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鱼已上钩,该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号令一层层的传将下去,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数万魏军将士们,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个个都精神振奋起火,握紧手中的兵器,狂烈的杀机,在每一张年轻脸上,疯狂的燃烧。   每一名战士都知道,他们立功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身后的樊哙,也惊喜万分,崇拜的目光望向陶商,拍着后脑勺惊叹道:“大王啊,你真是神了,韩当那条老狗,真的从西门出逃了啊,你也太真神了。”   身边的黄月英,美眸中也流露奇叹之色,尽管她已猜到了陶商于西门设防的用意,但心中却仍存有怀疑,当她真正听到吴军由西门突围的消息时,心中仍难免受到震撼。   “霸道却不失风雅,残暴中又有仁义,料事如神,勇武过人,看来他果然是天命之主啊……”黄月英心中暗自赞叹。   面对众人的惊叹,陶商却只笑而不语,自信的鹰目,始终射向暗黑的那一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韩当正率领着一帮子蒙在鼓里的吴卒,一头雾水的向前冲来,完全不知自己正往枪口上撞。   黑暗的那一头,韩当确实全然不知道。   他非但没有觉察,自己落入了陶商精心布设下的陷阱,苍老的脸上,反而还扬起了丝丝的兴奋得意。   因为他看到,几百步外的魏营,依旧是一片安静,值守的魏卒们都还在打着哈欠,浑然不觉危险已经开临。   转眼,韩当的七千兵马,已逼近至魏军四百步外。   再往前,他的身影就要暴露于魏营的火光之中,这个距离,已到了该冲锋的距离。   韩当苍老的脸上,涌动着深深的兴奋,回头看了韩综一眼,赞道:“综儿啊,你这一招将计就计之策,果然是妙计,陶商果然毫无防备。”   得到了父亲的夸赞,韩综也是既兴奋,又是得意,嘿嘿笑道:“此时此刻,那陶贼想必还在被我们玩的团团转,还正傻乎乎率领着魏军主力,在南门之外等着咱们上钩呢,他作梦也想不到,咱们早识破了他的诡计,就要从西门杀将出去呢。”   父子二人,豪气干天,得意忘形之下,齐声狂笑起来,笑声中是极尽的讽刺。   麾下,那七千吴卒也都长松一口气,个个皆斗志昂扬,战意如狂,等着一场痛快的冲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狂笑声骤然而止,韩当再无迟疑,手中战刀向着魏营狠狠一指,傲然大喝道:“大吴的将士们,魏狗想要困死我们,今天,我们就踏着魏人的尸体,杀出一条血路去,扬我大吴之威,给我杀——”   “杀——”   “杀——”   七千吴卒齐声大吼,狂烈的杀声,撕碎了夜的沉寂,几欲将苍穹震碎。   狂喝声中,韩当纵马舞刀,杀奔而出。   身后,韩综和七千吴卒,也尽皆裂阵,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从黑暗中奔涌而出,向着魏营撞去。 第五百六十九章 韩当,本王等你很久了   韩当冲锋在前,率领着七千求生心切的吴卒,如潮水一般,向着魏营方向,狂冲而来。   韩当的脑海之中,俨然已浮现出了,前方魏营值守士卒,慌乱成一团的样子,他的大军如何狂撞入魏营,将那些还在沉睡中的敌卒,斩为粉碎,杀到魏军鬼哭狼嚎的画面。   然后,他就可以留下一营的尸体,扬长而去,逃出生天……   韩当越想越得意,手中战刀握紧,苍老的脸上,已为肃杀狰狞的表情所占据。   天崩地裂,杀声震天。   魏营中,望着汹涌而来,如从黑暗中杀出的鬼兵般的敌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屑道:“韩当,连孙策和周瑜都不是本王的对手,就凭你,也想跟本王比拼智谋么,真是笑话!”   陶商一阵狂笑,极尽讽刺。   笑声骤止时,他手中战刀已是扬起,朝着汹涌而来的敌人一指,厉声喝道:“敌人已送上门来,大魏勇士们,可以给本王现身了。”   呜呜呜——   王令传下,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瞬息间,便将营外吴人的狂叫声压制下去。   此时此刻,营外的吴卒,已经冲至了五十步外,眼看着就要撞入魏营之中。   这时,本是自信满满的韩当,眼中却忽然掠起一丝疑色,心中陡然间闪过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看到魏营之中,那些值守的士卒们,并没有表现出慌乱的迹象,反而是相当的沉寂平静,似乎早料到他们会突然发动进攻。   除此之外,韩当也没有听到魏营之中,响起示警的鸣锣之声,相反,却响起了肃杀的号角之声。   那是只有列阵已待,将要发动进攻之时,方才会吹响的号角声。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陶贼就算没有集重兵于西营,以魏军的精锐,也不应该全然没有任务的防备呢,难道说……”   冲锋中的韩当,正自狐疑猜测之时,突然间,前方异变突生。   原本昏暗的魏营之中,沿营一线,陡然间树起了无数支火把,熊熊的烈火,几乎将半边天空都照亮。   那骤然亮起的无数火把,瞬间便将营内营外,方圆数里的范围之内,都照到耀如白昼。   这突然而生的强光,一瞬间便将吴军吓了一大跳,纷纷收住了脚步,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本能的抬起了胳膊,遮挡在了眼前。   “吁——”   纵然是韩当,瞬间也被惊到,急是勒住战马,将手抬起来,挡住刺目的光线。   片刻之后,韩当的眼睛才终于适应下来,颤巍巍的放下了手臂,怀着沉重惊悚的心情,向着魏营再次望去。   下一秒,韩当石化在了原地。   那张苍老的脸上,所有的自信,在这一秒都土崩瓦解,被前所未有的震惊所袭据。   那眼神,就仿佛看到了鬼一般,极尽的震怖愕然。   “怎么……怎么会这样,魏营,竟然……”   他的身后不远处,韩综也愕然变色,嘴巴张到老大,错愕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最不可思议之事。   陈武愕然变色,七千吴卒也统统惊怖变化,刹那间陷入了无尽的惊慌失措,茫然不解之中。   韩当就迷茫了,震惊的了,急是回看了儿子韩综一眼,两父子的眼眸之中都是无尽的惊疑。   只见正前方处,原本是兵力空虚的魏营,竟然突然间冒出数万兵马,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沿营一线。   兵甲森森,刀枪如林,战天遮天,放眼望去,竟有三四万之众。   韩当彻底的震愕了,完全想不通,魏军本应该中了他的将计就计之策,此刻正集结主力兵马,尽聚于南门一线才对,怎么会在这西门之外,布下这么多的重兵。   看这架势,魏军竟似早就猜到了他们的突围方向,提前就待候在西营一线!   在韩当和七千吴卒,惊恐茫然的眼神注视下,魏营西营营门吱呀大开,火光照耀下,一骑缓缓而出。   是陶商!   此时的陶商,身披玄色战甲,手提血染战刀,背后一抹赤色的披风,在晚风吹动之下,猎猎飞舞。   身后,那一面“魏”字王旗,彰显着他魏王的身份。   就在万千敌我双方的注视之下,陶商横刀立马,巍然立于营门之前,霸道的鹰目之中,迸射着一路掌握天下气运之势,俨然如天神下凡一般。   魏王现身,威慑震撼吴卒之心,尚未开战,吴卒原本就慌乱的心情,便遭沉重一击,个个都胆战心惊,握着兵器的手,都在颤抖不休。   “陶……陶贼……”韩当的眼睛,瞬间凝成斗大,连声音都在沙哑。   万众瞩目之下,陶商拨马上前一步,手中战刀向着韩当所在,遥遥一指,高声道:“韩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你以为你能逃的出本王的手掌心吗!”   傲然霸道之言,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沿营一线,吴军士卒尽皆听闻,无不心神为之再震。   韩当苍老的身躯,也剧烈一颤,脸上青筋抽动,眼中迸射出惊怒的火焰。   就在韩当惊怒之际,陶商天雷般的王者之音,再度响起。   “韩当,你已无路可退,现在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投降本王,饶你父子一条生路,不然,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共赴黄泉!”   这最后的通牒,回荡在夜空之中,霸绝之势,令所有吴卒都为之胆寒。   韩当也是浑身一颤,心底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畏惧。   东征西讨多年,自问铁胆雄心,这还是他头一次,产生了畏惧之意。   然后,那畏惧只是一瞬间,紧接着,韩当便被陶商那几近于轻视命令的言语,深深的激怒。   “陶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老夫降你,你以为,你真能挡得住老夫吗!”愤怒的韩当,刀指陶商,怒声大喝。   陶商嘴角斜扬,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手中战刀一横,用藐视的口吻道:“不降是吧,很好,算你有骨气,本王的大军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闯过去!”   这一席话轻视之言,更是把韩当的雄心尊严点燃,这位吴国现存的第一老将,瞬间被刺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手中战刀一扬,悲愤的大叫道:“大吴的将士们,想要活命听,就拿出男儿的血性来,跟老夫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   喝声中,韩当纵马舞刀,当先杀出。   韩当身后,那七千吴卒,此刻也被韩当一番豪烈悲壮之言给喝醒,他们知道,除了硬冲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被魏军困死在城中,他们已无路可选。   “杀出血路去,让魏狗知道我们大吴儿郎是不好惹的,杀啊——”韩综也舞刀大喝,响应自己的父帅,拖着带伤的身体,紧随着杀出。   父子二人皆已上阵,那七千吴卒轰然而动,皆如梦醒一般,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魏营狂冲而上。   七千垂死挣扎的吴卒,如潮水一般,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向着魏营辗来。   转眼,已近三十步。   “自取灭亡么,好吧,本王就成全你们……”   陶商鹰目一聚,杀机骤然,手中战刀毫不犹豫的抬起,冷冷喝道:“破军营现身,给本王往死里射吴狗!”   呜呜呜——   魏营之中,号角声再度响起,更加肃杀,更加血腥。   号声起,瞬息之间,埋伏于沟壕之中,近五千名破军营的弩士,骤然现身。   破军营统养由基,扬弓向着扑来的吴卒一指,大喝道:“大王有令,把吴狗往死里射!”   喝声中,养由基抬手一箭,电射而出。   只见一道流光破空而出,穿越数十步的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扑向了韩当。   韩当武力不凡,冲锋的过程中,早防着冷箭来袭,忽见眼前寒光爆涨,便知有利箭来袭,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刀。   铛!   火星四溅,一声震天嗡鸣声响起,韩当的身形竟被震到一颤。   他没有想到,这一箭力道如此之强,自己虽然勉强拨开,却竟震到他手都有些发麻。   而那被拨开的利箭,更是力道未消,直奔着斜向处一名士卒而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道血箭飞上半空,那士卒不及躲避,直撞被射中了面门,当场倒毙于马下。   “魏军之中,竟有射力如此了得的射手,不是那个养由基,定然就是那个后羿……”   就在韩当暗吃一惊时,原本肃厉的表情,瞬间又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只见正前方处,无数的流光,如陨落的群星的一般,组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光之壁,迎着他们冲锋的方向,铺天盖地横辗而至。   魏军竟然早有准备,不光集结了大军在西营阻挡,而且连破军营这种威力强大的弩营,竟然也安排下了,还事先藏在了沟壕之中。   陶商,竟然早算准了他韩当会不顾一切的拼死一冲,正好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避箭!全军避箭!”   韩当神色立变,一面急舞战刀,在身前形成一面宽阔的刀幕,封住箭射而来的方向,护住自己和胯下战马,一面放声大吼示警。   下一秒钟,漫空的利箭,铺天盖地而至。   一道道血雾飞溅而起,一道道流光如梭而至,一具具脆弱的躯体,被钉倒在血泊之中,瞬息间,七千吴军便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惨叫之声四起。 第五百七十章 你们父子都得死   嗖嗖嗖——   箭矢之密,超乎了想象,而施箭者,乃是当世最顶尖的破军弩士,威力之猛,准头之精,当世莫人能敌。   吴军因为是要突围,事先没有想到,会遭遇到魏军强弓硬弩的阻击,所以军中并没有配俩重盾这种防御武器,多只带了圆盾这种小型盾牌,根本抵挡不住重弩强大的穿击力。   放眼望去,只见火光照耀下,一名接一名的吴卒,手中圆盾被射穿,连人带盾被钉倒于地。   七千吴卒,如同脆弱的麦杆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被魏军的弩士,尽情的收割着性命。   纵然是武道如韩当,冲出十余步之后,也无法再前进半步,只能倾尽全力拨挡袭来箭矢,被压的甚至都要抬不起头来。   “父帅,敌军箭矢太密,弟兄们死伤太惨重,快要顶不住了,再这么强冲下去,咱们就要全军覆没啦!”凑上近前的韩综,声音沙哑的惊恐尖叫。   韩当身形震动,环视一眼左右,但见数不清的己卒,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到片刻的时间里,近有千人已被射倒于地。   韩当心都在滴血,他很清楚,今天的这情形,若还强行突围,只怕就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撤还皖县,尚有一线生机。   “全军撤退,撤回城去,撤退——”韩当不敢再犹豫,恨恨一咬牙,放声大吼一声。   话音未落,他自己便拨马先走,主将一撤,其余吴卒更是如蒙大赦,纷纷掉转方向,倒退着向东面皖县方向逃去。   很快,在丢下了近千余具尸体之后,吴卒狼狈不堪的逃离了魏营一线。   看着溃退的敌人,陶商的脸上唯有冷笑,手中战刀高高扬起,大喝一声:“大魏的将士,全灭吴狗的时候到了,给本王全线出击,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惊雷般的怒吼声中,陶商纵马舞刀,身先士卒的狂杀而出,如一惊黑白相间的闪电,扑向败溃之敌。   “杀——”   “杀——”   杀声震天而起,撕碎了黑夜,项羽、曹参、蒙恬、樊哙等诸员大将,个个如虎而出。   他们的身后,五万多的魏军步骑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漫过沿营一线,全线向着敌军袭卷而上。   “魏”字王旗引领之下,大魏铁骑率先杀至,马蹄过处,辗碎慌逃之敌,刀锋斩过,将一颗颗的人头斩上半空,数以千计的吴军士卒,被踏平,被辗碎,被淹没在滚滚铁骑洪流之上。   陶商冲锋在前,手中战刀四面八方扫荡开来,将沿途阻挡的吴军士卒,无不斩为粉碎,将漫空的血雾抛洒在身后。   “痛快,痛快啊——”   狂杀中,陶商竟是放声狂笑,俨然如修罗杀神一般,震碎敌卒之魂,令他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的甘做陶商的刀下之鬼。   刀锋狂斩中,陶商鹰目穿过血雾,锁定了一员敌将。   是韩综。   正是借着韩综之手,他才巧妙的实施了离间之计,将韩当父子,成功的诱入了自己为他们挖下的这座死亡坟墓。   韩综可是功臣啊,怎么能就这样放他走,陶商至少也要亲手宰了他,才算对他的奖赏!   “韩综,本王在此,你还往哪里逃!”狂笑声中,陶商纵马舞刀,穿破血雾,斩碎一切阻挡之敌,直奔韩综而去。   前方处,狂逃中的韩综,蓦觉身后狂暴的杀声袭来,直令他身形颤抖,猛回头间,眼珠子瞬间睁到斗大,惊到几乎要爆裂出来。   “陶……陶贼!”   韩综是惊恐大过于愤怒,连声音都已颤抖之极,眼见陶商威不可挡,杀人如麻,瞬间便被陶商的无上威势,吓到肝胆俱裂,没有一丝敢战之心。   “快给我挡住那陶贼,挡住他——”惊恐的韩综,只能沙哑的朝着左右的亲兵怒吼,宰希望于他们能拦下陶商,为自己逃回皖县,急取到时间。   在他的催逼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忠亲卫,明明知道陶商武力强悍,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却只能强鼓起勇气,拨马回身,前去阻拦陶商。   转眼间,五六名敌骑,折返而回,咆哮大叫着,向着陶商迎而扑来。   “蝼蚁般的家伙,也敢挡本王的路么,我看你们是自己找死!”   陶商一声冷笑,猿臂舞动如风,手中染血的战刀,拖着滚滚的血色尾尘,如一面血腥的大磨盘一般,狂轰而出。   三名敌卒大骇,急是举刀相挡,迎面处,那血腥的战刀,已催动着真空,狂轰而至。   砰砰砰!   震天的激鸣中,三柄兵器几乎在同时被斩碎,那三名敌卒还没看清陶商的招式,但见红光从身前抹过,三人便被拦腰斩断。   那断腰的躯尸,从马上滑落下去,极尽的血腥,极尽的惨怖。   陶商却眼都不眨一个,从血雾中狂射而过,继续追击韩综。   刀锋所过,电闪雷鸣,刹那之间,阻挡于前的十余名敌卒,统统都被陶商斩成漫空的血块,被抛洒在身后。   再无人能阻挡,陶商挟裹着腥浓的血气,如疾风骤雨一般,无可阻挡的追至了韩综的身后。   此时的韩综,看到自己的亲卫,被陶商那般轻松的就斩尽,心中是震怖不已,拼命的抽打战马,想要逃走。   只可惜,鲁肃那一剑虽没有重伤于他,却也将肩膀伤到不轻,不能全力的御驶战马。   马速如此之慢,以致于在转眼之间,就被陶商再次迫近。   只听撕破耳膜的暴喝声中,陶商手中战刀扬起,挟着狂风暴雨般的神力,朝着韩综直斩而下。   这一招,势大力沉,几令天地变色。   韩综眼见刀锋斩至,情知无退路,只能勉强一咬牙,拼起全力,回刀相挡。   轰!   战刀轰击,强劲的撞击冲击波,竟是将周遭的血雾,震到向外膨胀出了一圈又一圈。   几乎在同时,惨叫声就响起,肩上受伤,力量大减的韩综,只一招,便被陶商连人带刀,从马上震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七步之外。   跌落于地的韩综,身体在惯性的驱使下,继续向前翻滚,吃了一嘴的血泥,滚出五六步之远,方才停下来。   落地韩综,挣扎翻滚着拼命想要爬起来,但这一击受伤实在太重,胸前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就连右臂都被震到脱臼,满嘴喷血喷泥,根本就再也爬不起来。   就在他还在挣扎之时,身形已被巍巍的身影所笼罩,那一柄滴血的长刀,就垂在他的眼前,只消轻轻一动,就能将他的人头斩落。   韩综蓦然抬头,目光正与陶商那讽刺冷绝的眼神相撞。   刹那间,韩综身形剧烈一震,双手一软,失去了支撑,竟是吓的又趴到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血泥。   “韩综,本王好心给你机会,让你劝说你父投降,给了你父子活命的机会你不要,偏偏要把你父放死路上带,你这个当儿子的,还真是孝顺啊!”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趴在地上的韩综,此刻是又羞又愤,面对陶商的讽刺,只得咬牙恨恨道:“陶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父子投降么,明告诉你吧,当初我根本就没想到过要投降你,只不过是骗取你的信任,逃出你的魔掌罢了。”   听他口气,此时此刻,依旧还蒙在鼓里。   陶商冷哼一声,用看小丑般的眼神看着他,不屑道:“愚蠢的东西,你以为本王看不出你是诈降么,本王是故意放你回去,你只不过是本王实施诱敌之计的一枚棋子而已。”   诱敌之计!?   韩综身形一震,蓦的打了个冷战,突然间,似乎省悟了什么,却依旧存有茫然。   让对手死的明白,也是陶商享受胜利的一种方式。   眼见韩综尚自茫然,陶商便冷笑道:“本王不妨告诉你真相,也让你死个明白,其实当晚本王早知道你在装酒醉,只不过是跟诸葛瑾演了一出戏而已,就轻轻松松的骗过了你,只可惜了那鲁肃啊,对孙策倒也忠心,却不明不白的被你父冤枉为叛贼,此刻恐怕已被你们害死了吧,真是死的可惜啊。”   残酷的真相,终于被揭开。   刹那间,韩综如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被轰到头晕目眩,惊到目瞪口呆同,僵化定格在了羞愧惊愕的一瞬间。   此时此刻,他才恍然省悟了一切。   原来,陶商放他回皖县,真正目根本不是要他说降自己的父亲,而是想借他之口,将鲁肃“叛国”之举,让韩当知道。   然后,陶商又故意减少军灶,让鲁肃从炊烟数量上,判断出魏军南营兵力减少,从而向韩当献计,由南门突围。   鲁肃是真的冤啊,他的献计本是出于真心,却反被他父子二人,认作是投降陶商的确凿证据。   他父子二人,不但错杀了鲁肃,还自以为是的想要从西门突围,却浑然不觉,他们的一切举动,统统都在陶商的算计之中。   直到今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落入了陶商早就给他们挖好的坑中。   “陶贼……陶贼……你个卑鄙无耻……你个奸诈阴险这徒……我就算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在残酷的真相激刺之下,韩综是痛苦到了极点,羞愤到了极点,趴在地上,跟个泼妇一般,喋喋不休的大骂起来。   “本王给过你机会,若是你自己言而有信,老老实实的去说降你父,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地步,死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像个男人一样,安心的去死吧!”   冷冷的讽刺声中,陶商手中的长刀,已高高的扬了起来。   “大王,我错了,听我解释,给我一个机会……”   生死之前,韩综所有的悲愤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急是不顾尊严,不顾颜面的向着陶商求饶起来。   陶商却没有半点同情,手中战刀奋然斩下。   “不要啊——”   叫声戛然而止,一颗斗大的人头,滚落于地。 第五百七十一章 某人的觉醒   韩综被斩!   大魏之王,斩杀吴军少将军韩综,这等巍巍杀势,更是震碎了吴卒之胆,一个个愈发的望风而逃,无人敢迟疑半步,生恐做了魏王的刀下之鬼。   陶商马不停蹄,挥纵着他的大军,一路继续辗压,将一切顽抗之敌,统统都辗杀于铁蹄之下。   百步之外,韩当尚在埋头狂冲,一步都不敢停留,生恐被魏军截住。   只是逃着逃着,韩当却忽然觉的有些不对劲,一回头的功夫,就不见了自己的儿子。   “综儿,综儿人在何处!?”韩当稍稍勒住战马,惊慌的喝问。   却无人回答,左右的士卒,皆在拼命的狂逃,谁管你的儿子人在何处。   正当韩当担忧之际,前方忽然有一从士卒,恐慌无比的逃来,正是韩综的亲兵队。   韩当随手抓住一个,提到跟前喝问道:“少将军呢,他怎么没撤过来?”   那士卒哭丧着一张脸,悲悲切切的哭腔道:“回老将军,少将军他被那陶贼追住,一刀被拍下马去,然后被陶贼给亲手杀害啦!”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瞬间昏到韩当头晕目眩,身形剧震,闻知儿子死讯的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陶贼啊!陶贼,你个残暴的奸贼,你竟敢杀我综儿,老夫非杀你报仇啊——”   悲愤之极的韩当,是仰天咆哮怒骂,一口钢牙都几乎要咬牙,恨不得即刻掉转马头,反冲回去,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韩当悲愤咆哮之时,前方处,大股的铁骑汹涌而来,将惊逃的吴卒,一个个如蝼蚁一般,统统都辗碎于地,无情的辗杀。   正前方处,那一面“魏”字王旗,猎猎飞舞,引领着魏骑无人可挡。   魏军再度追至。   本是一腔复仇之心的韩当,这个时候看到陶商杀至之时,心却凉了半截,由悲愤转为了惊慌。   “罢了,为了大局,老夫今天就暂饶你一命,终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为我儿悲仇!”   韩当丢下了一句狠话,恨恨一咬牙,拨马转身,再度头也不敢回的望城门方向逃去。   逃出里许之远,前方处,城门已依稀可见。   韩当悲怆的老眼里,终于涌起了一线希望,左右虽只余下不足四千兵马,但只要能顺利逃往皖县之中,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只有活着,他才有希望给儿子韩综报仇。   望着渐近的城头,韩当苍老的脸上,扬起一抹讽意,心中暗忖:“陶贼,你想杀我韩当,没那么容易,早晚有一天,我必会亲手斩下你狗头……”   暗自发誓庆幸之间,韩当已策马直抵护城壕前,大叫打开城门。   韩当临走之前,还留了有几百兵马守皖县,骗他们说是出去搬救兵,希望他们暂时能稳住皖县,不让魏军看出破绽。   “快快打开城门,老夫是韩当,你们都耳朵聋了吗!”韩当横刀立马,指着城头留守的吴卒,焦急的喝骂。   城头上,那百余吴卒,都木然的盯着城下的韩当,没有做何任的反应。   他们看向韩当的眼神中,再没有畏惧,也没有尊重,唯余下冷漠,甚至是深深的怨恨。   韩当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却依旧没有多想,只是继续朝着城头大骂道:“你们这些蠢货,老夫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么,还不快打开城门,信不信老夫把你们军法处置!”   这番威胁之词骂过,城头之上的留守吴卒们,终于有了反应。   他们却没有开门,而是三三两两的,将一名文士,抬上了城头。   那文士从城垛露出了头来,脸上带着怨恨与讽刺,冷冷道:“韩当,你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我和这些弟兄们,已经决意归降大魏。”   此言一出,韩当骇然变色,借着城头微弱的火光看出,韩当那张愤怒的脸,陡然间涌现出了无限的惊怒。   那说话的文士,竟然是那个叛贼鲁肃!   韩当瞬间就迷茫了,困顿了,仿佛看到了鬼影一般,苍老的身躯连连震撼,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怖表情。   “鲁……鲁肃那叛贼,不是应该已被综儿给杀了么,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韩当喃喃自语,脸形扭曲,整个人都惊傻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那已死的宝贝儿子,临死之前还坑了自己一把,对他说了谎,根本就没有亲手杀了鲁肃,而只是逼的鲁肃从城头上跳了下去而已。   他更是作梦也没有想到,鲁肃运气极好,跳下的时候,正好跌落在了一堆尸体上面,那关键性的缓冲,正好救了他的命,只是摔断了腰腿。   而韩综却以为鲁肃已死,带着自己嫡系兵马逃走之后,南门余下的那些皖县本地的土兵,听到鲁肃的求救之声,便将他救回了城中。   此刻,韩当已逃,城中已无大将,这些人自然便听从了鲁肃的号令。   此时的鲁肃,对吴国已是彻底的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效忠于孙策,也没有机会去效忠于孙策。   走投无路之下,他便说服了留守的几百吴兵,选择跟着他一起,归顺于大魏。   就在鲁肃打算开城投降之时,不想韩当这么快就兵败而归。   城下处,韩当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指着鲁肃大骂道:“姓鲁的叛贼,你果然投降了陶贼,你这个无耻之徒!”   面对韩当的斥骂,鲁肃只冷冰冰道:“韩当,你何其的愚蠢啊,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看出来,自己是中了魏王的离间之计吗?”   一语,城前的韩当身形一震,思绪急速飞转,脸形越来越扭曲,眼中的惊色也愈重,似乎终于开始想明白什么。   鲁肃继续冷冷的讽刺道:“到现在,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魏王是故意设计,让你那愚蠢的儿子,误认为我已经投降了大魏。尔后,魏王又故意减少南营的军灶数量,诱我向你献计,从南门突围,反而让你们父子,更加认定我已降魏,最终不惜杀我,还自以为是的从西突围,却正落入了魏王的圈套之中。”   鲁肃一字一句,道出了真相,他本就是智谋之辈,先前是蒙在鼓里,现在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怎么可能还想不通其中的玄机。   “怎么会这样……陶贼竟然这向奸滑!我竟然……”   恍然大悟的韩当,陷入了深深深的震恐之中,苍老的脸上,扭曲出了无尽的羞愧。   此时此刻,韩当是后悔莫及,心都在滴血,就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愚蠢的小丑,被陶商肆意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甚至,他更是被玩弄到愚不可及,竟然还要傻到去杀鲁肃这个原本的忠臣!   “魏王神武雄略,智谋超乎我等凡人,气运也好到不可思议,看来确为天命之主,我等与他作对,只能是自取灭亡,可惜我鲁肃没有早点看清这一点,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惨状啊……”   城头上的鲁肃,深深的感叹着,目光之中,流转着前所未有的敬畏。   经过了此番磨难,显然,他已看清谁才天命之主,已对陶商是心衷的臣服。   “呸!那奸贼什么出身,也配作天命之主么,天命之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吴王!”   城下的韩当就不爽了,当场呸了一口,恶狠狠的骂着,根本就没有把陶商放在眼里,也没有看清眼前的事实。   “执迷不悟,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执迷不悟啊……”鲁肃摇头暗叹。   这个时候,吴军身后杀声大作,尘雾遮天,数以万计的魏军铁骑,眼看着就要追辗而至了。   韩当骂完了陶商,又冲着鲁肃叫道:“鲁子敬,是老夫不好,错怪了你啦,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老夫,要怪就只能怪那陶贼太过奸滑,现在老夫已经省悟了,再也不会怀疑到你,你快打开城门,放老夫入城吧。”   鲁肃冷笑一声,讽刺道:“韩当,你把我害成这副样子,你还指望着我会开城放你入内吗?真是笑话!”   “鲁子敬,你——”   未等韩当再开口,鲁肃就抢先道:“韩当啊韩当,劝你识相的话,就放弃抵抗,归降大魏吧,魏王或许还会饶你一条老命,否则,我鲁肃今天就在这城头上,坐看你如何被魏王诛灭,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一番话,顿时把韩当心中,那残存的顶点愧疚之意,一扫全无。   愤怒刺激之下,韩当苍老的脸,再度扭曲变形,刀指鲁肃,破口咆哮大骂道:“鲁肃,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奸贼,根本就是心存降魏之心,就算这一次你没有降贼,你也早晚会降贼。”   面对韩当强词夺理,蛮横不讲理的喝骂,鲁肃只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做最后的垂死表演一般。   韩当见骂不动鲁肃,又冲着城头那些士卒,咆哮大叫道:“鲁肃奸贼造反,你们这些大吴的将士,难道也想造反不成,还不快给我拿下那叛贼,打开城门放老夫入城。”   韩当原以为,凭着他的威望,可以喝醒那些“叛卒”,却不想,城上的士卒,根本就把他的话当放屁一样,充耳不闻。   甚至,竟还有愤怒的士卒,冲着韩当大骂起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国仇家恨   韩当愣住了,他是彻底的被震住,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他自信自己的威望,足以羸得全军士卒们的尊敬,却想不通,这些叛卒们是被鲁肃灌了什么迷魂汤,敢不听他的号令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辱骂他。   “你们这些叛贼,竟然敢对老夫不敬,信不信老夫攻上城去,把你们杀个一干二净!”惊怒之下,韩当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冲着城头士卒咆哮大骂。   士卒们依旧没有动容,反而将韩当骂的更凶。   “韩当,你这条老狗,你抛弃了我们,还想让我们给你卖命!”   “韩老贼,你当我们是傻子么,就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嫡系,你就把我们抛弃牺牲!”   “无耻的老狗,老子才不会给你这样无情无义的老东西卖命。”   ……   此起彼伏的骂声中,鲁肃一脸的讽刺之色,冷冷道:“韩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只顾自己逃命,却把这些皖县的本地士卒当作掩护你逃跑的牺牲品,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你以为,现在的他们,还会傻乎乎的为你卖命吗!”   韩当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方才明白了一切,明白了这些士卒,为何敢不听他号令。   此刻的韩当,心头本能的掠过一丝愧疚之色,仿佛被鲁肃给揭穿了要害。   旋即,他却将手一挥,咬牙大骂道:“你们这些下贱的狗东西,你们是大吴的子民,吃吴王给你们的饭,为大吴牺牲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那是你们的光荣,本将牺牲你们又怎样,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跟着姓鲁的叛贼一起背国,总有一天,老夫要将你们九族杀尽——”   恼羞成怒的韩当,突然间像是疯了一样,歇厮底里的放声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   城头上的士卒们,也被他惹怒了,纷纷回口大骂。   俯视着疯狂的韩当,鲁肃摇头一叹:“死不悔改么,那好吧,就让我们看着你怎样覆没吧……”   东方渐已发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鲁肃举目向着西面远望,只见滚滚的魏军铁骑狂潮,已铺天盖地而至。   背后响起的震天杀声,终于将疯狂的韩当叫醒,蓦然回头,只见魏军已经杀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正处于绝望的险境之中。   “全军攻城,攻入皖县去!”情急之下,韩当舞刀大叫。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有强攻下皖县这一条路可走,若放在平时,鲁肃单凭不到一百余人,当然不可能守得住,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必会被攻破。   可惜,魏军来势太快,别说是一刻钟,哪怕是一秒钟时间,都不会多给韩当。   就在清醒的吴卒们,刚刚打算攻城之前,魏军的铁骑狂流,就已呼啸而至。   轰轰轰!   项羽率领的重甲铁骑,冲锋在前,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轻松将吴军仓促结成的阵势,斩为两段。   铁蹄所过,将数不清的吴卒辗碎,刀锋斩过,将一颗颗人头斩上半空。   冲天而起的鲜血,在天空中交织成一面血网,几乎将初升的黎明之光,都遮挡不见。   惨烈的嚎叫声,兵器的断折声,骨肉的撕裂声,还有那隆隆的马蹄声,吞噬掉了天地间所有声音,将所有人的耳朵都填满了。   铁骑破敌,数以万计的魏军步卒,也汹涌如潮水般卷上,将不足四千人的吴军,这艘飘摇的破船,轻易的掀翻在地,无情的淹没。   只眨眼之间,吴军便被冲成四分五裂,被魏军分割包围,以绝对的优势围杀。   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一场屠杀就此开始。   乱军中,魏字王旗杀到,残存的吴卒如有浪开,无情的被辗碎。   此时的陶商已是杀到全身浴血,杀到气喘吁吁,终于是杀过了瘾,方才停止了杀戮,在几百精兵的环护下,喘着气,冷笑着欣赏这场狂杀。   鹰目四扫,陶商于血雾之中,一眼找到了韩当所在。   此刻,这员继程普之后,吴国第一老将,正做着垂死的挣扎,凭借着逼近90的超强战力,顽强的抵抗,大刀过处,将一名名的魏军将士,斩落于马下。   “还在顽抗么,很好,就震碎你的狗胆吧……”   冷笑声中,陶商喝道:“来人啊,把韩综的人头,给本王拿来。”   王令这么传下,片刻后,荆轲便将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双手奉于陶商。   陶商将人头提在手里,拨马上前一步,将人头高高扬起,大喝道:“韩当,送你件礼物,接着吧!”   龙啸声中,陶商虎臂用力一掷,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是脱手而出,腾空而起,穿过数十步的距离,朝着韩当飞撞而去。   此刻,韩当正杀的疯狂,蓦然间听到陶商喝声,精神一动,本能的就回头寻声望去。   他一眼看到了陶商,正是那个可恶的小子,把他们的大吴国逼到这个份上,正是那个小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于他来说,简直是国仇家恨,集于一身。   韩当陡然间眼珠充血,就想纵刀向着陶商杀去。   便在此时,空中一团血影,向着他飞射而至,韩当也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刀飞挡而去。   咔!   刀锋斩过,那颗人头立时被拍落,跌落在韩当马前数步,那着僵固在恐慌一瞬间的脸,正好对着韩当。   韩当低头瞟了一眼,方才认出飞来之物,竟然是颗人头,而且,那张人头的脸……   竟是他的儿子韩综!   刹那间,韩当只觉胸口如被千斤重锤,狠狠的重击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滚,一口老血当场就喷溅而出,眼中更是血丝密布,几乎连眼珠子,都要撑炸了一般。   “陶贼——陶贼——”韩当颤巍巍的提刀指向陶商,嘴里喷着血,空有一腔的愤怒,却就是骂不出来半个字。   陶商却冷哼一声,用冷绝如冰的口气,高声道:“韩当,今日你已死路一条,现在放弃抵抗,本王就给你留一个全尸体,否则,你不但要跟你儿子一样尸首分离,本王还会将你的尸体大卸八块,送往吴国各地,让所有的吴人都为之恐惧!”   机会陶商已给过韩当,可惜他父子不知珍惜,现在,就算他要投降,陶商也不会接受。   韩当,必须死!   韩当环视一眼左右,他的七千精锐,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已经要被灭尽。   再看看儿子那颗人头,那临死前的恐惧表情,显然是深深被陶商吓坏,正在卑微的求饶。   这一切,都如刀子一般,深深的扎进韩当的心头,将他这位吴国第一老将的尊严,一刀刀的切碎。   “陶贼,我韩当死是孙家臣,死是孙家鬼,我岂会向你屈膝,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一声沙哑的仰天咆哮,韩当抹干净嘴上鲜血,猛一夹马腹,纵马舞刀,向着陶商所在杀来。   他是自知今日活命无望,便想凭着一身的武道,试图毕其功于一役,斩杀了陶商。   只要杀了陶商,强大的魏国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吴国不但会转危为安,孙策还能趁机收得失地,夺取荆州,一统江南,然后再北上争中原。   韩当的美好设想,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陶商此时的武道之强,已达到了跟他不相上下的地步,他又岂能杀得了陶商。   而且,陶商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跟自己这个大魏之王交手。   现在的陶商,已经杀累了,他要好好欣赏着,自负的韩当,如何被自己的大将杀灭。   “曹参,你的老朋友就在眼前,这个立功的机会,本王就给你了。”陶商向着一旁肃列的曹参笑道。   “多谢大王!”曹参一声豪烈的大笑,纵马而出。   海昏一役,曹参被韩当的大军,围困了多日,虽未被攻下城池,但曹参却憋着一口气。   今日将韩当逼到穷途末路之时,却不想陶商竟将这复仇的机会,交给了曹参,他如何能不兴奋如火。   “韩当,凭你也配与我家大王交手么,曹参取你狗命——”狂喝声中,曹参纵马舞戟,如狂风暴雨般阻挡韩当跟前。   话音未落时,手中那柄重戟,已挟裹着腥红的血雾,卷起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向着韩当狂撞而至。   听闻曹参之名,韩当苍老的脸上,陡然拧出了无尽的怒色。   就是眼前这家伙,海昏一役俘虏了自己的儿子,就是他,让自己狂攻多日,却始终无法破城,眼前的曹参,可以说仅次于陶商,他韩家的第二大仇人。   而且,若无曹参攻陷海昏,孙策就不用分兵,就不会停止对柴桑魏营的进攻,就不会导致后来一系列的溃败。   可以说,这个曹参,成了他吴国陷入这般不利境地的关键。   国仇家仇之敌就在眼前,韩当一腔的怒火,顷刻间被点爆到了极点。   “冒充古人之贼,今天我韩当不宰了你,我誓不为人!”韩当愤怒的一声咆哮,手中大战狂迎而上。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刀戟相撞。   吭!   半空中溅出一道耀眼的火星,猎猎的金属震鸣声,冲破天际。   两骑错马而过,曹参身形巍然不动,韩当苍老的身形,却是微微一晃,胸中气血鼓荡,就连那握刀之手,竟也隐隐发麻。   一招交手,高下自知。   “这冒充古人之贼,武道竟在老夫之上!?”韩当那原本狂傲愤怒的老脸上,陡然间为震惊,不可思议所袭据。   “韩当老狗,纳命来吧!”   曹参却不给他吃惊的机会,拨马转身,手中战戟再度掀起腥风巨浪,第二招已狂击而至。 第五百七十三章 送你们父子团聚!   韩当武道虽不弱,却也只是80多点,而曹参的武力值,却已超越90。   80多的武力值,最多也只是当世一流实力,而超越90的武力值,却已达到了绝顶的境界。   再如项羽和吕布,这样满百武力值的武者,更是超越了绝顶,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所谓半步武圣,乃是离武圣只差一步之遥,只要武力值突破了100,就能冲上武圣的境界,那将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武力之强,已达到超乎想象的地步。   曹参第二戟,正是挟着90多的武力值,斩破重重血雾,狂击而至。   韩当嘴上叫的凶,心中却不敢小视,急提一口气,强行平伏下激荡的气血,老臂用尽全力,反手一刀震击而出。   刀与戟,再度凌空轰击。   哐!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星猎鸣,溅出的漫空火光,几乎令左右的士卒,刺目到睁不开眼的地步。   二人那狂暴的劲力,更是以撞击点为中心,膨胀出了一团球状的血雾冲击波,将方圆两丈范围内的士卒,都险些要掀翻在地,逼的他们步步后退,不敢再近前半步。   魏军士卒们个个面露惊色,心知这是一场高手间的对决,他们谁都插不上手,哪怕被刃风沾到边,都有可能被当场撕碎。   一众魏军士卒们,便纷纷很识相的退开一旁,不敢靠近半步。   血雾中,韩当被震到身形再度一震,虎口隐隐作痛,连喘了两口气,方才平伏下了激荡的气血。   曹参却沉稳如山,第三戟,第四戟,如狂风暴雨般,四面八方的围裹而来,瞬息之间,将韩当压制在了层层叠叠的铁幕之中。   韩当是越战越吃力,转眼间,便被曹参逼到只有穷于应付的地步,根本没有半分喘息之机。   “该死,我韩当,堂堂大吴第一老将,岂能被一个冒充古人之贼,竟然逼到这般地步,我不服,我不服啊——”   困境中的韩当,尊严受到了深深的刺激,最后的名将血性被激发了出来,陡然间一声疯狂沙哑的咆哮,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突然间,韩当手中刀势,陡然加快,力道也剧增,几招将曹参的攻势扳了回去,竟是开始的反攻。   “潜能爆发了么……”陶商眉头微微一凝,却又冷笑道:“韩老狗,本王倒要看看,你的狂暴状态,能够持续多久。”   陶商鹰目中,依旧燃烧着对曹参武道的自信,继续欣赏这场大战。   面对韩当狂暴的反扑,曹参依旧是沉稳如山,招式一变,改攻为守,戟式转眼由雷霆闪电,转为了铜墙铁壁。   曹参很清楚,韩当只不过是一时狂怒,进入到了狂暴状态而已。   这种状态,乃是将人体肌肉的力量,内脏的气息,短时间内激发到极点的状态,换而言之,就是将残存的气息和力量,短时间内集中爆发,大幅度的提升实战武力值。   韩当这一刻的实际武力值,已经突破了一流境界,达到了90以上,绝顶的存在,甚至还稍稍超过了曹参几个点。   不过曹参却知道,这种“狂暴”状态,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一旦狂暴结束,韩当余下的力量和气息便将耗尽,甚至肌肉和内脏也将受到自我创伤,武力值也将大跌。   曹参所要做的,就是顶住韩当这一波的狂暴攻击,然后,力量耗尽的韩当,便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哐哐哐!   刀与戟,不断的相撞,一道道的血雾冲击波,四面八方的震击而出,将周围的空气,掀起了狂风暴雨,将脚下的地面,斩出了道道沟壕。   眨眼间,两人已被狂尘血雾,刀锋戟影所包裹,外围的士卒们,竟已看不清二人的身影。   十招……   二十招……   三十招……   转眼,二人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已是交手三十余招走过。   三十招走过,韩当的狂暴状态,也走到了末路。   他刀上所挟裹的力道,迅速跌落,出招的速度,也一刀慢于一刀。   变弱的,不仅仅是招式,更是身体。   韩当就感觉到,自己双臂的肌肉,仿佛被剪断了几根,剧痛不已,那一双手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每一次的挥动,都沉重如山。   韩当更是感觉到,自己的肺也如同被灌满了水,每一次的呼吸,都艰难无比,越来越吃力。   而且,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加深,不断的变强烈。   “韩老狗,发完了疯么,也该是你谢幕的时候了!”   此时的曹参,却一声讽刺的狂笑,陡然间一声低啸,手中戟式突然变强,狂暴雨般的戟式,化成满空的光影,四面八方的围轰向了韩当。   吭吭吭!   每一戟轰出,都势大力沉,势如疾风,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这,才是曹参真正的实力!   方才在对战韩当之时,他其实是一直存有保留,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来,这个时候,当韩当陷入衰落之时,他甚至都不用激发到狂暴状态,就在几招间,将韩当压制到了破绽百出,应战吃力的境地。   “我韩当,竟然要被一个冒充古人之贼击败,我甘心,我不甘心啊……”   韩当心中又涌起了无限的悲愤,这一次,他再悲怒也没有用了,力气耗尽,内脏受创的他,再也改变不了失败的命运。   十招走过,韩当背后露出破绽,门户大开。   曹参瞅准破绽,手中那一柄战戟,狂击而出,势大力沉,挟着震碎一切的力量,狂轰而出。   砰!   一声惊天激鸣,一声惨叫应声而起。   紧接着,韩当苍老的身躯,便被震到腾空而起,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腾空而起,从血雾之中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   咔嚓嚓!   落地的瞬间,韩当身上发出了沉闷的断裂声,身上的骨头,不知有几根当震断。   韩当口中又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身体在地上翻滚,滚出五六步之远,方才勉强停下。   此时的韩当,已是脸色惨白,口中大口大口的喷着鲜血,挣扎着想要爬将起来,但两条胳膊的肌肉,却仿佛统统都已被震断,根本无力支撑他爬起来,几次三番都趴倒在了血泥之中。   血雾沉落,取胜的曹参,横戟立马,何等的威势。   四周掠阵的魏军将士们,眼见曹参怒发神威,将敌方主帅韩当击落马下,无不放声喝采。   而随着韩当的落马,那些尚自抵抗的吴军士卒,最后一丝的抵抗之心,就此也土崩瓦解,纷纷放弃了抵抗,伏地投降。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战场上的杀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这一场痛快淋漓的屠杀,终于宣告了结束。   七千吴军,近有四千余人被诛杀,另外三千余卒,统统都斗志瓦解,伏地请降。   得胜的曹参,策马直奔陶商跟前,拱手道:“大王,末将没让大王失望,已为大王拿下了韩当老狗,请大王处置。”   “干的好,曹参,你这一大功,本王给你记下了。”陶商欣慰的哈哈一笑,拍了拍曹参的肩膀,策马上前而去。   万众瞩目之下,陶商策马来到了韩当跟前,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将韩当笼罩在了他巨大的阴影之中。   韩当颤巍巍的抬起那张颤抖的脸,看到的是陶商那冷峻讽刺,杀机凛燃的英武面孔。   刹那间,韩当苍老的身躯,剧烈的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头竟是掠过了一丝深深的惧意。   就仿佛,站在他身前这名年轻的大魏之王,当真是战无不胜的魔神,当真是天命所在的存在。   “韩当,你不是瞧不起本王么,不是想杀本王吗,现在,你却这样跪趴在本王的脚下,本王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陶商就那么冷笑着俯视着他,言语中毫不掩饰讥讽之意,享受那份胜利者,本就应当享有的痛快。   “陶贼——你——你——”韩当却是满脸羞愧,恨恨的盯着陶商,眼珠子都要炸将出来,却气到连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羞辱也够了,陶商手中战刀,缓缓的抬了起来,冷冷道:“本王说要你的命,自然说到做到,韩当,安心去死吧。”   鹰目之中,杀机凛燃,刀已高高举起。   韩当自知必死无疑,苍老的脸上,尽是悲愤之意,临死之前,依旧咬牙切齿地骂道:“陶贼,你这个残暴的奸贼,你这个出身卑微的小人,我家大王才是天命所在,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休想灭亡我大吴,早晚一天,我家大王会斩下你的狗头,为我报仇雪恨的——”   “可惜,将来怎样,你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再看,韩综那厮在下边应该还没走远,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团聚吧。”   话音方落,陶商一声低啸,手中染血的战刀,奋然斩下。   韩当,人头落地。   陶商将刀上血迹,在韩当的尸体上擦干净,缓缓抬起来,巍然的杀势,令左右的将士都无不畏惧,纷纷低头,不敢仰视。   那一双鹰目,穿过渐落的血雾,直射皖县城头。   当陶商目光射来一刹那,城头上的鲁肃,残躯浑身一颤,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感,油然而生。   在目睹了魏军将吴军诛灭,在看到了陶商亲手将韩当斩杀之后,鲁肃的归降之心,更已无比决定。   深吸过一口气,鲁肃轻叹道:“魏王智勇无双,当真是天命之主,速速打开城门,尔等随我出降吧。” 第五百七十四章 抠门的系统   陶商并不知道鲁肃还活着的事,也不知道皖县的几百守军,已经背叛了韩当,准备归降于他。   斩杀了韩当之后,陶商便挥军直抵皖县西门,打算趁胜攻城,一鼓作气的拿下皖城。   就在陶商进抵城前,刚刚打算下令攻城之时,原本紧闭的城门,却吱呀呀的打开了,吊桥也被缓缓放下。   紧接着,便有一队吴卒,打着降旗,抬着一名看似残疾的文士,走出了城门。   显然,这些守军是打算出来投降的,而那名残疾文士,应该就是那些士卒的首领。   敌人既降,便没有必要再行杀戮,陶商便下令停止进攻。   片刻后,那名文士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之下,来到陶商的跟前,恭敬的伏跪了下去,拱手道:“降臣鲁肃,拜见大王。”   鲁肃,竟然是鲁肃!   陶商目光中流露出惊奇之色,不由就笑了。   鲁肃是个人才,陶商本打算要收降他的,当初派了诸葛瑾前去劝降,本来也有这一层的意思。   只可惜,鲁肃当时还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拒绝了诸葛瑾的招降,那就不能怪陶商,遂是决定利用鲁肃,来实施他的离间之计。   毕竟,陶商麾下精英倍出,也并不缺鲁肃这样一个人才,与收服他相比,显然速破皖县才是重中之重。   按照陶商的设想,韩家父子在认定了鲁肃叛变之后,定然会将之诛杀,但令陶商感到惊奇的是,鲁肃非但没有死,竟然还控制了皖县,阻止了韩当逃入城中,反帮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烦。   看着跪伏于前的鲁肃,陶商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鲁子敬,本王倒是十分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韩家父子,竟然还对你手下留了情?”   鲁肃苦笑了一声,摇头叹道:“大王啊,你这一条离间之计,实在是太高明了,不过也太狠了点,可把肃给害惨了,不过所幸托大王的福,肃还算命大,活了下来。”   鲁肃便是苦着一张脸,把韩综如何想杀他,如何被他所伤,又如何将他逼的跳下城头,却又如何幸运的没有摔死,等等惊险之事,皆如实道来。   听罢鲁肃这番解释,陶商也是唏嘘不已,心想这个鲁肃还真是运气好,这样都摔不死,也真是不容易。   唏嘘过后,陶商又摇头感叹道:“鲁子敬,没想到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初早点归降本王,不就不用受此一劫了么。”   鲁肃又是一叹,一脸的惭愧之色,拱手道:“大王说的对,是肃当时没有想明白,活该遭此一难,也算是给肃吃了教训。”   听着鲁肃的自嘲,陶商沉吟了片刻,忽然又问道:“鲁肃,你落到眼下这种地步,多少也跟本王有关,你真的不恨本王,是真心想要归顺吗?”   就在刚才神思之时,陶商已经用系统扫描过,鲁肃此时的忠诚度,已经达到了出人意料的35,陶商已确信他是真心归降自己。   不过,陶商却很好奇,想要亲口听他解释一下,他归降于自己的原因。   鲁肃也不敢有所隐瞒,便是坦然道:“正如诸葛瑾所言,当年周瑜带兵前来我鲁家,我是畏于其兵威,方才故作慷慨,将家中半数存粮相赠,正是因此,我才会被周瑜赏识,再被引荐于孙策,我与周瑜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友谊,至于效忠于孙策,也是没有选择之下的唯一选择。”   鲁肃道出了真相,果然如陶商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陶商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鲁肃便轻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肃效忠于孙策,跟随其左右,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从强盛,走到如今败衰败的地步,也亲眼见证了他是如何一次次的被大王所败。肃已彻底看清,孙策充其量不过是一代枭雄而已,而大王才是这世上唯一的天命之主,肃归顺于大王,正是顺应天命之举。”   一席话,虽然有几分“拍马屁”的成份在内,不过总体而言,还算是真诚,道出了鲁肃的真实想法。   陶商听罢,年轻的脸上,不禁也扬起了几分傲然,放声一阵狂笑。   然后,他便一跃翻身跳下马来,将鲁肃一把扶起,拍着他的肩,欣慰地笑道:“鲁子敬,你放心吧,本王会向你证明,本王就是天命之主,你效忠于本王,本王必会让你一世尽享荣华富贵,还会让你鲁肃的大名,千古流芳,名垂汗青。”   鲁肃没想到,陶商忽然间,态度竟会如此转变,对他表现出了这么大的荣宠,还能跟他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实令鲁肃受宠若惊,一时又惊又喜,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   陶商对鲁肃这般器重,一方面是出自于对鲁肃的器重,另一方面,则是他要通过厚待鲁肃这员降将,给吴国人树立一个榜样。   吴国虽然存在韩当、程普和董袭,这等对孙策死忠之臣,但也有很多像鲁肃这样,追随孙策未久,对其未达到死忠的人才。   陶商就要通过鲁肃这个榜样,动摇这一批人对孙氏的忠心,尽可能的促使他们倒向自己,以加速孙吴的瓦解。   “大王,臣……臣……”鲁肃却已感激涕零,激动到一时无言。   “什么也不用说了,先回柴桑去养伤,等伤养好了,咱们再一起喝他个痛痛快快。”   陶商又宽慰了鲁肃几句,当即下令荆轲,安排一队亲兵,送鲁肃前往柴桑这座伐吴的大本营,交由扁鹊来治疗鲁肃的伤势。   送走鲁肃,陶商翻身上马,举目仰望,他的士卒已经登上了皖县城墙,将那一面“魏”字王旗,高高的树立在了城头。   皖县攻克,意味着继豫章之后,位于江北的庐江一郡,也大部分的被纳入了大魏的版图。   此刻,原本貌似强大的吴国,已只余下了丹阳、吴、会稽江东三郡,以及包括合肥、江都在内的半个淮南郡,国土缩小了将近一半。   而且,皖县一克,陶商的十几万水陆大军,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一路顺流东下,直奔濡须口。   倘若再攻下濡须口,就等于截断了江北与江南的联系,周瑜和他的万余兵马,就要被困死于合肥一线,等于成了瓮中之鳖,江北半个淮南郡,也将不战而克。   皖县攻克的战略意义,不亚于彭泽要塞。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皖县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值99。”   听到脑海里响起99的魅力值,陶商眼前一亮,不由更加兴奋起来。   真是不容易啊,自从得到了这个召唤系统,经历了大大小小近百战,消耗了不知多少魅力值,去召唤那些拥有天赋的英魂,魅力值终于还是冲上了99,再差1点,终于就能够冲上传说中的满百魅力值。   只要拥有满百的魅力值,麾下那些文臣武将的忠诚度,便将永久不会下降,除此之外,那些召唤名单上,原本初始忠诚度在0以下的英魂,初始忠诚度也将上升为至少为0,许多不能召唤的英魂,也将变的能够召唤。   “不容易啊,多少年了,终于快熬到满百魅力值了,真是不容易啊……”   陶商正感慨唏嘘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间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当宿主魅力值第一次达到100之后,系统将给宿主免费赠送一份礼物,请宿主要努力噢。”   免费赠送礼物,这个坑爹的系统,竟然还有这么人性化的设计,竟然还会免费赠送礼物!?   这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不是吧,你这么抠门,竟然还会免费赠送礼物,我没听错吧?”陶商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脑子一时短路,产生了听力错觉。   “嘀……本系统再次申明,我们的设计原则是平衡,并非抠门,宿主通过自己不懈努力,将魅力值提升到满百,我们进行适当奖励,正是基于平衡原则,宿主……”   “好吧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相信你。”陶商一听到“平衡”二字,头皮就发麻,赶紧打断了系统精灵,“能告诉我,你们系统打算赠送什么礼物吗,别告诉我要送我钱,老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嘀……本系统对于此项咨询服务,需要收取1点魅力值,请宿主确认要继续咨询吗?”   “我呸,咨询你妹啊,你个财迷!”   陶商当场就抓狂了,如果这个系统精灵不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而是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话,陶商保证当场就会打到它满地找牙。   老子就差1点魅力值,就要满百了,想问问你满百之后,会赠送什么礼物,却还要付你1点魅力值,这算什么嘛。   “老子不问了,行了吧,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抠门鬼,别找借口了,就是一个字,抠!”   “嘀……宿主连1魅力值都花不起,总想得到免费服务,还好意思说本系统抠,本系统认为,宿主才是真的抠。”   “哟呵,你还倒骂起我了,你再骂一句给你试试。”   ……   一众魏军将士们就看到,他们原本意气风发的大王,忽然间在马上发起了呆,表情是一会喜,一会又怒的,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陶商在脑海里边,跟系统精灵打嘴仗的时候,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大王,蒙将军在西南面追到了一队千人吴军,敌将陈武正护着两辆马车,拼命的想从我西南两座大营中的空隙间突出去,那马车里好像保护着什么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   陶商身形微微一动,思绪立刻收回,眼眸中涌现出几分好奇的精光。   “走,瞧瞧去,本王倒想看看,陈武这厮护送着什么重要人物!”   陶商好奇心起,打马扬鞭便飞奔向西南方向而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大小乔   皖城西南方向,陈武正率领着不足一千的吴卒,正拼死而战,想要杀出重围去。   他差点就要成功了。   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带着一千兵马,护着乔氏父子,跟随在韩当的七千兵马之中,抱着万无一失的信心,想要从西门魏营突围而出。   他却万没有料到,魏军竟然早有准备,一顿乱箭便将韩当军射到溃败。   当韩当率领着残兵,向着西门逃去,试图重新逃回皖县之时,陈武却意识到,魏军很可能已经攻陷了城池,自己再跟着韩当逃回城去,很可能便是自投罗网。   所以,陈武便半道脱离了韩当的队伍,带着他的一千兵马,改向西南方向,魏军南营和西营之间的空隙突围而去。   陈武天真的以为,魏军的主力尽集于西营一线,西南方向防备空虚,自己可以浑水摸鱼,侥幸逃出去。   可惜,陶商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根本不给他们逃出去一兵一卒的机会。   陈武一军一动,蒙恬便率五千兵马,一路追堵而去,成功的将陈武所部给截住。   一顿乱杀之后,陈武一军便被团团围住,渐渐被分割包围,想要突围的希望,已是越来越渺茫。   就在陈武正自苦战之时,西面方向,杀声大作,尘雾遮天而起,大股的兵马蜂拥而来。   那一面“魏”字王旗,更是猎猎飞舞,引领着成千上万的魏军,向着战团方向,袭卷杀来。   陶商!   是陶商杀到!   陈武神色大变,便知陶商率主力魏军杀至,意味着韩当七千吴军,已经被诛灭!   “这么快,韩当的七千兵马,竟然这么快就被灭了?”陈武心头如遭重锤狠狠一击,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数万魏军主力杀到,铁骑汹涌奔腾在前,转眼就冲入了战团之中,以绝对的优势,以无可阻挡的冲击力,几个来回的辗压,便将残存的吴军,杀了个七零八落,死伤几近。   陈武是又惊又怒,咬牙切齿,脸都已扭曲。   眼看他的身边,士卒一个个倒下,所剩无几,眼看四面八方的魏军,如潮水般围裹而来,陈武是心痛如刀割般,一股悲愤之意,油然而生。   他知道,自己已被逼入了绝境,今天是必死无疑。   陈武不怕死,但他却羞愧于孙策交待给他的任务,没有能够完成,大小乔两姐妹,必定要落入了陶商之手。   “可恨啊,大王和周都督的女人,怎么能落入陶贼的手中,不能,绝对不能!”   陈武咬牙切齿,凶目之中,陡然间杀机凛然,目光猛转,射向了身后不远处,那一辆马车上。   此刻,乔玄和两个女儿,已经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父女三人满面的惶惶不安,正被数十名吴卒环护在其中。   陈武知道,很快,他和他的士卒就要被杀尽,到时候,大小乔这两员国色天香的女人,就要落入陶贼的手中,成为陶商的玩物。   深深吸一口气,陈武挥刀斩杀了身前两名魏卒,拨马转身,奔向了马车,纵身一跃,跳了上来。   手中提着滴血的战刀,目光中杀机冷残,陈武一脸凶相的站在了那父女三人跟前。   “你……你想做什么!”乔玄横出双臂,将自己的两个女儿护在身后,声音颤栗的喝道。   “干什么,哼。”陈武手中血刀,缓缓的扬了起来,“你的这两个女儿,乃是大王和周都督看上的女人,大王交待过,绝不能让你们落到陶贼的手中,让大王和周都督蒙羞。”   此言一出,乔家三父女,神色立时惊变,显然没有想到,陈武竟然敢对她们姐妹下杀手。   而且,显然孙策事先也交待过陈武,能救自然是要把大小乔给救出来,万一不行,也要把她们杀掉,绝不能便宜了陶商。   “孙策怎能如此霸道,我和姐姐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有跟他和周瑜有任何婚约,他凭什么把我们姐妹当作是他和周瑜的女人!”   小乔被深深激怒,愤愤不平之下,冲着陈武喝骂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大吴国,所有人都是大王所有,你姐妹二人乃大吴臣民,自然也是大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明白吗?”   陈武的表情依旧冷峻如冰,面对小乔的质问,没有一丝的惭愧,反而嘴角钩起了讽刺的冷笑。   说话音,他手中那柄滴血的战刀,已经高高扬起。   “不许伤害我女儿,老夫不许你——”   一个“你”字未及出口,陈武一声低啸,手中战刀便已毫不留情,电斩而下。   咔嚓!   乔玄瞬间身首分离,人头飞了出去,无头的尸体,喷涌着鲜血,晃了几晃,便即栽倒下了马车。   陈武果然是毫不手软,说杀便杀。   “父亲!”   马车上,大乔和小乔两姐妹,瞬间爆发出了一声悲凉之极的尖叫,两个绝美的少女,差点震怖到当场晕死过去。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陈武如此狠毒,说动手就动手,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杀害了她们的父亲。   悲愤惊恐的两位少女,就想逃下马车,扑向自己父亲的尸体去。   这个时候,陈武却战刀一横,拦住了两位少女的去路。   两个女人吓的娇躯一颤,本能的又缩了回去,彼此相抱在了一起,眼中含着悲愤的泪光,花容间流转着惊恐的表情,慌到步步往后挪动。   “陈武,你这狗贼,你竟敢害死我父亲,你不得好死!”小乔又是泣,又是愤慨的大骂。   大乔虽然性情温顺许多,但到了这个时候,还如何能温顺的下去,也跟着自己脾气性急的妹妹,大骂残暴。   陈武却无动于衷,提着那柄刚刚斩杀过乔玄的滴血战刀,一步步的向着那两姐妹逼近,刀锋再度抬起。   “孙策啊孙策,没想到你竟这么霸道残忍,得不到我们,就要害死我们全家,罢了,我们就算是变成了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乔一声充满了怨恨的长叹之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妹妹抱入了怀中。   绝望愤怒的小乔,情知难免一死,也只能饱含着一腔的悲愤,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大小乔两姐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惜啊,这么好的女人,大王和周都督竟无福消受,你们要怪就怪那陶商吧,是他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也是不得不杀你们啊……”   陈武依旧毫无愧色,脸上的杀机,转眼间燃烧到了极点,虎目陡然一睁,那一柄滴血的战刀,狂扫而出。   这一刀,他要将大小乔两姐妹,同时斩杀!   刀锋如电,拖着血雾,呼啸斩出,眼看着刀锋距离那两具娇躯,只差咫尺之间。   似乎,下一秒钟,这两位大吴国第一美人,就要香消玉殒。   “杀两个弱女子,还要不要脸!”   天空之中,蓦然间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声,震到陈武身形一震,一时间精神竟为之一滞,手中刀锋忘记了斩下。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方向,一道流光闪电,破空斩至。   那飞来之物,竟然是一柄明晃晃的战刀!   飞来战刀来势太快,陈武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小乔的身上,当他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   惊恐的目光注视下,那刀瞬间斩至噗!   一道鲜血飞溅而起,战刀一刀将陈武执刀的胳膊斩断,然后狠狠的钉向了大小乔身后的车板上。   陈武一声惨烈之极的大吼,惨叫着便捂着喷血的断臂,从马车上翻倒了下去。   原以为必死无疑的大小乔,听到惨叫声,本能的睁开了眼睛,竟是惊奇的看到,陈武竟已被斩断胳膊,倒翻下了马车。   是谁救了我们?   大小乔姐妹的脑海中,瞬间涌出了同样的念头,那两双惊奇的美眸,同时向着前方望去。   二人的目光中,便看到一员年轻英俊的武将,身穿着玄甲,背后赤色的披风,猎猎飞舞,踏着遍地伏尸,穿破层层血雾,如下凡的天神一般,撞入了她们的眼帘。   正是那名英武的魏将,在关键时候,救了她们一命。   大小乔的美眸中,顿时涌现起了无尽的感激,二人心中又是感慨万千,便想自己身为大吴臣子,她们的吴王却要取她们的性命,反而是敌国的武将,救了她们,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陶商却还没意识,眼前这两个女人就是大小乔,他只是率军飞杀而来,远处时看到敌将陈武,竟然要杀两个花容月貌的少女,想也没想就一刀掷了出去,正好斩断了陈武的手臂。   “吁——”   陶商勒马于前,一把将钉在车板上的战刀拔了下来,刀锋指着地上痛苦挣扎的陈武,冷冷道:“陈武,你好歹也算是孙策麾下一员大将,怎还有脸对两个弱女子下杀手,你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点吧。”   “狗贼……你是何……你是何人!”陈武一面挣扎着爬起来,一面咬牙切齿的喝道。   这时,荆轲也跟随着飞奔而至,冷笑道:“连大魏之王都不认识,还真是长了一双狗眼。”   陶商!   眼前这年轻武将,竟然就是陶商!   刹那间,陈武身形剧烈一震,嘴巴张到老大,那惊愕之色,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魏王,他就是大魏之王,竟然是他救了我们?”小乔的樱口,也夸张的缩成了圆形,呼吸骤然加快,饱满的傲峰也随之起起伏伏。   “他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横扫天下,无人能敌的魏王么?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大乔也是花容惊叹,素手下意识的掩住了香口。 第五百七十六章 雄风与耐久   “陶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陈武认出了是陶商后,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不休,恨不得爬将起来,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他一只胳膊已断,鲜流不止,痛疼难当,根本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何况是跟陶商一战。   话音方落,未等陶商发怒,小乔突然间就跪了下来,冲着陶恳求道:“民女拜见魏王,民女恳请魏王杀了此贼,为家父报仇,民女愿做牛做马,以报大王之恩。”   一旁的大乔愣怔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下来,跟着妹妹一同恳求。   报家父之仇?   望着跪伏的两位美人,陶商眸中掠过一丝奇色,问道:“他竟然杀了你的父亲?”   那大小乔姐妹便跳下马车,将自己的父亲尸首抱住,哭哭泣泣的将孙策如何令陈武强带她们逃离皖县,又将陈武刚才如何杀害了乔玄诸事,统统都道了出来。   陶商这才知道,地上那具尸体,竟然是乔玄的尸首。   “他为何要杀乔老先生,还要杀你们姐妹?”陶商感慨的问道。   大小乔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畔间暗生红晕,悄悄咬着朱唇,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言。   大乔性情内敛,不好意思开口,小乔却一咬嘴唇,红着脸答道:“这狗贼说了,是孙策和周瑜二贼看中了我们姐妹,他还说孙策临行前给他有交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们落入大王你的手中,哪怕不惜杀掉我们。”   陶商恍然明白了。   历史上,孙策和周瑜二人,应该很早以前,就已娶了大小乔姐妹,但历史因为自己而改变,直到现在,大小乔还是待字闺中。   不过孙策也没忘了她们姐妹,在这关键时刻,还不忘派陈武入皖城,就是为了将她们姐妹带走。   窈窕淑女,窘子好逑,孙策和周瑜觊觎大小乔的美色,这也是情理之中,陶商也能理解。   让陶商意外的是,孙策这么狠,宁可毁掉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不愿让她们落入自己的手中。   这是要说,他和周瑜已娶了大小乔也就罢了,人家姐妹还是俩黄花大闺女,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还不是你的女人,你说杀就发杀,这就有点过份了。   看着陶商沉吟不语,小乔还以为陶商在犹豫,当即又向陶商一拜,硬咽的哀求道:“民女再请大王诛杀此贼,为民女报仇雪恨,大王就算叫民女去死,民女也愿意。”   “民女也是一样,请大王为家父报仇。”大乔也再拜而下。   陶商神思收敛,看着两个眼泪汪汪的美人,心头顿生了怜香惜玉之心,便拂手叹道:“你们都起来吧,本王为你报仇便是。”   大小乔姐妹大喜,泪容间这才涌现出感激的笑容,将陶商谢了又谢。   陶商的目光,转身了陈武,原本温柔的目光,陡然间变的肃厉无比,手中滴血的刀锋,缓缓扬了起来。   “陶贼,我家吴王乃天命之主,早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这两个贱女人,也早晚是我家大王的……”   趴在地上的陈武,依旧疯了似的骂个不休,满嘴喷着血沫子。   陶商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再无犹豫,手中战刀狂斩而下,陈武瞬间身首分离。   大小乔姐妹吓的本能一闭眼,娇躯那么一颤,流露出女儿家的害怕本性,但睁开眼睛,看到陈武已经人头落地之时,两女美眸中又涌现出无尽的欣慰。   大仇得报,二女对陶商是感激不已,再度叩谢。   陶商便对二女宽慰了一番,便叫荆轲安排一队兵马,送二女回皖县乔府,又令将乔玄的尸骨一并送回,务必要厚葬。   二女对陶商是再三感激,方才上了马车,在魏兵护送下,扶着自己父亲的尸首,还往皖县。   车行渐远,小乔回头看了一眼,正瞧见陶商正横刀立马,目送着她们离去,两人的眼神,在万军之中相遇。   陶商微微一笑,那霸道自信的笑容中,却又流露着些许温柔,只一眼,便看的小乔心儿扑嗵乱跳,脸蛋一红,赶紧羞涩的扭回了头。   “他们都说,那个魏王是个残暴的奸贼,今日一见,却不想他如此英武俊朗,气度非凡,简直便是人中之龙,还帮咱们报了父仇,跟传言中的那个魏王,完全不同呢……”   大乔低声感叹,秀眉之间,悄然浮现着几分感慨惊叹。   小乔轻抚着自己微红的脸畔,怕被姐姐看出来似的,却也叹道:“什么残暴奸诈,那大概都是孙策周瑜之流,对魏王的诋毁吧。”   一提到孙策,大乔就气不打一处来,轻咬着朱唇,恨恨道:“那个陈武虽说杀害了咱们父亲,但终究是奉了孙策的命令,说起来,孙策才是咱们的最大仇人,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这时,小乔却冷笑一声,咬着朱唇道:“姐姐放心吧,那魏王战无不胜,孙策连战连败,覆没已成定局,相信他早晚会杀了孙策那狗贼,为咱们报仇雪恨。”   “嗯,应该会吧……”   大乔明眸中,也涌动着希望之色,趁着自己妹妹不注意,回过头来,也悄悄的向着陶商望去。   望着那俊朗英武的身影,大乔的美眸中,也悄悄的燃起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就在几十步外,陶商也正目送着大小乔离去,心想自己果然是天命和幸运属性加身,大小乔这等吴国双姝,第一美人都能给自己撞上,而且那两姐妹,明显还都是完璧之身。   看着她们渐渐远去,陶商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快给我扫描一下,大小乔身上有没有什么天赋属性。”   “嘀……系统扫描完毕,小乔天赋属性为‘雄风’,大乔天赋属性为‘耐久’。”   “雄风?这是什么鬼属性?”陶商当场就纳闷了。   “雄风天赋就是,可以提升宿主传宗接代某专用身体器官机能,包括尺寸、强度等等各项指标,宿主可以肆意放纵,而不必担心身本会受到损伤,这就是雄风天赋的作用。”   听着系统精灵拐弯抹角,用科学术语解释了一大通,陶商先是一阵的愣怔茫然,随后恍然大悟,不由笑了。   说了半天,不就是可以提高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么,还什么尺寸,什么强度的……   陶商是真没有想到,这个坑爹的系统,竟然还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设计,竟然还有“雄风”这种,专为陶商这样拥有内宫佳丽无数的王者专用的属性。   想想自己的内宫之中,花木兰、甘梅、甄宓、吕灵姬、貂蝉、糜贞、张春华……   有了这“雄风”属性,自己就可以肆意的尽享芳泽,而不用担心放纵过度,把自己的身体给挖空了,最终跟那些个短命的皇帝一样,好容易打下了天下,坐拥江山美人,可还来不及多享受几天就两腿一蹬了。   “这个雄风属性,还真是妙啊,简直是妙极了,本王太喜欢了,哈哈……”陶商是越想越爽,忍不住放声狂笑了起来。   左右那些将士们,都还以为自家大王是杀了陈武,才这般痛快的笑,个个都又在嘀咕着,这陈武都杀了好一会了,大王现在才笑,这反应是不是也有点太慢了……   “嘀……雄风天赋已经解释完毕,系统开始解释‘耐久’天赋。”   “不用你解释了,我都知道雄风是什么鬼了,还能不知道耐久是什么意思么。”陶商笑着打断了系统精灵。   顾名思义,雄风乃提高自己那方面的强度和型号,那这‘耐久’天赋,自然就是延长时间,提升持久性了。   光强不久,同样没什么用处,就算是再强,还来不及品滋味呢,转眼就蔫了,再强又有什么用。   雄风跟耐久配合,才可以尽情纵游花丛,想放肆多久,就放肆多久,那才是王道。   望着大小乔远去的身影,陶商心里边就乐的合不拢嘴,真想迫不及待的就将她两姐妹,纳为自己的后妃。   不过联姻天赋这种事,必须要她两姐妹心甘情愿才行,这感情还要花点时间来培养才是。   何况,人家两姐妹才刚刚丧父,正处于伤痛之中,自己这个时候想着占有她们,似乎也有些不够厚道。   “不用心急,反正她们都已经到碗里来了,还怕吃不到么……”   陶商一笑,暗暗收敛的神思,鹰目向着东面方向望去,穿越江河原野,他仿佛已看到了濡须口的影子,看到了孙策那张震惊的脸。   这一场仗下来,皖县攻克,通往濡须口的大门洞开,吴国第一老将韩当被杀,大将陈武被斩,鲁肃归降,宝贵的近八千吴卒不是被杀,就是统统归降,孙策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除此之外,就连孙策所觊觎的女人,也落入了他手中,又是一桩额外的收获。   如此沉重的打击之下,孙策不急到跳脚才怪!   这时,一身是血的樊哙,策马飞奔而来,兴奋的大叫道:“大王,皖县都拿下了,韩当老狗也杀了,咱接下来干啥哩?”   “这还用问么!大军继续向东,水陆并进,给本王直取濡须口!”陶商一声狂烈大笑,手中战刀高高扬起,狠狠的向着东方一指。 第四百七十七章 水上我也是不败存在   濡须口,吴军水营。   王帐之中,气氛凝重如铁。   孙策高坐于上,死死盯着地图,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大王,皖县失守是早晚的事情,皖县一失,陶贼的水陆大军顺江东下,再加上乐毅的淮南军,两面夹攻,我军势不能守,到最后只能是损兵折将,为今之计,不若尽弃合肥等淮南之地,将现有的兵力,统统都撤往南岸,固守牛渚要塞,方才能集中兵力,坚守建业。”   帐前,周瑜正指着地图,用凝重的口气,向孙策再次陈明利害。   自闻皖口失陷之后,周瑜连合肥都不敢再呆,只留贺齐率五千兵马守合肥,正率五千兵马,星夜兼程赶来濡须口与孙策会合。   此时,孙策在濡须口的兵马,虽有三万之军,但相比对于魏国十二万大军,简直不值一提。   更要命的则是,魏国这十二万兵马之中,有近三万多的水军,还有车船这样强大的水上武器,水战也占据着优势。   在此种种不利的局面之下,纵然是心高气傲的周瑜,也没有信心能守住江北之地,只能建议孙策退保南岸。   “周都督言之有理,我们只有退往牛渚,才有希望背靠建业,有坚守住的希望,只要能坚持到秦燕二国,再度出兵伐魏,我们就能转危为安。”庞统也附议周瑜的提议。   孙策沉吟不语,眼中却闪烁着不甘。   沉吟许久,孙策方道:“公瑾,士元,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义公老将军凭着他的能力,死守住皖县,把陶贼死死钉在那里,拖上他几个月,一直拖到秦燕两国再次出兵,或许,本王就不用弃却江北之地了。”   话音方落,潘璋急匆匆的入内,拱手道:“大王,大事不好了,皖县急报,陶贼已于不日前攻克皖县,韩老将军战死,七千兵马全军覆没,鲁肃也叛降了陶贼。”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瞬间轰到孙策头晕目眩,险些被击晕过去。   周瑜和庞统二人,同样也是神色惊变,惊到哑口无言。   孙策的脸在扭曲,眼眸之中,迸射着羞愤之色,恨到咬牙切齿。   他一秒钟,还妄想着利用韩当拖住陶商,却没想到,后一秒钟,皖城就失败,韩当战死不说,七千精锐的将士也全军覆没。   陶商,又一次用一场出人意料的大胜,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陈武呢,陈武可逃了出来?”孙策又急喝问道。   潘璋叹了口气,拱手道:“据我细作回报,陈武不知为何,没有跟着韩老将军一起行军,而是带着皖县豪强乔氏一族向南出逃,还想杀了乔氏父女,却没想到被陶贼阻击,还亲手被陶贼所杀。”   又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孙策的心口,砸到他几乎就要吐血。   这一次,想要吐血的,不仅仅是孙策,还有周瑜。   别人不知陈武所作所为的意义,周瑜却很清楚,这是孙策故意派陈武前去皖城,想要把他两个看上的大小乔姐妹给弄出来,实在救不出来,就直接杀掉,以免落入陶商之手。   却没想到,陈武兵败战失不说,还没有杀掉大小乔两姐妹,将那对如花似玉的美人,拱手送给了陶商。   损兵折将到这种地步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看中的女人,也被陶商夺去,周瑜不愤慨到要吐血才怪。   更让周瑜羞愤的,则是他向孙策推荐的鲁肃,竟然也叛国降敌,这简直是在公然打他的脸。   “唉,没想到啊,陶贼竟然强到这般地步,眼下皖县已失,江北之地是万万守不住了,大王,事不宜迟,速速撤往南岸吧。”庞统却保持着冷静,及时再次提醒道。   孙策是咬牙许久,恨了许久,最终却只能归于无可奈何。   愤慨多时后,孙策只能无力的挥了挥手,含恨道:“罢了,传令江北诸军,速速南撤,撤往牛渚要塞会合。”   号令传下,北部的贺齐立刻弃了合肥城,一路南退,而孙策也弃了濡须口,全军退往南岸的牛渚要塞。   那牛渚要塞,乃是长江南岸,拱卫都城建业的最后一座要塞,离建业城不过二十里。   魏军一旦攻下此要塞,十几万步军就可以轻松登上南岸,对建业城形成包围之势。   此时的孙策,可以说已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只能将最后的希望,余下的兵力,都寄托在守住牛渚要塞上。   ……   吴军兵力不足,无法应对两面夹击,弃营而去,数天后,陶商兵不血刃,就进据了濡须口。   些时,乐毅也已夺下了合肥,率两万淮南军,沿肥水南下,前来会合。   时年冬,大魏十四万水陆大军,云集于濡须口,蓄势待发,只待陶商一声下令,就直奔建业。   江岸边,陶商横刀立,傲望南面。   他仿佛已看到,巍巍建业城,这座王气之都,近在眼前。   他仿佛也看到,数万残存的吴军士卒,如何蜷缩于牛渚水营中,战战兢兢的祈祷着他不要挥军来攻。   “孙策,你的覆灭已成定局,等着挨那一刀吧……”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战刀向着南面一指,傲然喝道:“大魏的将士们,明日大军过江,水陆并进,随本王攻下牛渚,辗平建业。”   “攻下牛渚——”   “辗平建业——”   沿江一上,布列已久的魏军将士,战意昂扬如火,挥动着手中兵器,兴奋的狂吼。   狂烈如火的斗志,如火山般愤发的战意,冲天而起,令天地变色。   ……   牛渚要塞。   人心浮动,传言四起,吴军军心已是跌落谷底。   大帐内,周瑜那张俊美的脸上,深深的刻上了焦虑二字。   根据情报,魏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濡须口,会合了乐毅的淮南兵马,没有经过休整,就大举渡江,向着牛渚杀来。   水军方向,马援、徐盛、甘宁等诸员水将,率三万多的水军,包括车船舰队,正向牛渚逼近。   陆上一线,项羽曹参蒙恬等大将,也在率七八万的步军,沿着江南一线,向着牛渚侧翼逼近。   十四万魏军水陆大举来攻,消息传入营中,数万吴军士卒精神遭到沉重一击,无不陷入了惊慌之措的境地。   周瑜和庞统向孙策献计,认为魏军声势太盛,又有车船舰队,以现在他们的兵力和士气,只怕难以守住牛渚,不若将全军都撤往建业城中,凭借着坚城固守。   周瑜和庞统认为,建业之坚固,超过了邺城那样的天下坚城,城中粮草充足,足支数年之久,若凭借着坚固,以及近三万多的士卒,死守住建业一年半载,应当不成问题。   他们也自信的认为,刘备和曹操绝不坐视他们覆没,出兵只在眼前,只要坚守几个月,秦燕两国出兵,魏国北境不稳,势必就要撤兵而去。   只要魏军一撤,他们就能喘过一口气来,到时再顺流西进,收复失地也不迟。   孙策却拒绝了周瑜和庞统的提议,下令周瑜坚守牛渚,务必要将魏军阻挡于江贝。   而他本人,则坐镇于建业,为周瑜调拨粮草,充当其坚强的后盾。   孙策战意已决,周瑜也无可奈何,只能率领着三万人心惶惶的吴军,决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孙策守住这建业最后的屏障。   ……   是日,清晨。   大江之上,大魏三万水军将士,近八百条各式战船,气势腾腾的顺江东下,从东南方向,逼近了牛渚要塞。   战旗飞舞如风,铺天盖地,如无数条蛟龙,掀起滔天巨浪,汹涌而来。   那艘巨大的楼船旗舰之中,陶商扶刀而立,鹰一般锐利目光,穿越渐被刺破的晨雾,射向南岸的牛渚敌营。   虽然相隔数里,但陶商却仿佛能看到,吴营之中的敌卒,是何等慌张不安的表情,就像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处决一般。   “魏”字王旗的引领下,八百战船破风而行,继续逼近敌营。   前方处,牛渚吴营已越来越清晰,就如同陶商设想的一样,孙策根本不敢派水军出来迎敌,只能龟缩在营中,摆出坚守之势。   魏军便从容不迫的于大江之上,重新组结阵形,形成了自北向南的攻击阵形。   天光大亮,牛渚一线是晴空万里,风向北偏西。   这是极适合进攻的天气。   陶商没有半分犹豫,手中战刀向着敌营一指,厉喝道:“传本王之令,诏命徐盛率一万兵马,向敌营右翼冲击,马援率一万水军,向敌营左翼发起进攻,伍子胥和甘宁率主力军团,以及车船舰队,从正面进攻牛渚,正午之前,本王要看到大魏的战旗,插上牛渚!”   楼船之上,王旗如风而动,号角声呜呜吹响,令天地肃杀。   “杀——”   “杀——”   大江之上,魏军将士的杀声,震天而起,盖过了滔滔江水,令风云变色。   伍子胥、甘宁、马援、徐盛,大魏的四员水将,各统兵马,三万水军将士,八百战舰统统压上,向着敌军辗压而至。   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水战后,这三万水军将士,皆已是百战数锐,再也不是那支初建的牛犊水军。   而魏军从历次战役中,缴获了大量吴国的战船,再加上自己所造的车船奇舰,战船性能和数量上,皆已超越了吴军。   现在,这支长江上无敌的舰队,将要发起灭吴战争中,最后一场水战。 第五百七十八章 挡不住的锦帆贼   魏军声势遮天,牛渚吴营中,两万吴军士卒却个个变色,胆战心惊。   此时的周瑜,正僵硬的站在岸上,俊朗儒雅的脸,也在微微的抖动,虽然他极力在保持着从容,但明眸中那无法压制的震怖之色,却出卖了他不安的内心。   “没想到,陶贼的水军,竟然能强大到这般地步,今日一战,前途未卜啊……”   纵然自信如周瑜,内心之中,也没有多少胜算。   轻深过一口气,周瑜强行屏弃了杂念,又摆出了那副与生俱来般的自信态势,手中马鞭一扬,傲然喝道:“大吴的儿郎们,关系到我大吴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为保卫家园而战,不许后退半步!”   在周瑜的鼓舞之下,左右吴军士卒们,勉强的鼓起几分勇气,精神稍稍稳定了几分。   周瑜马鞭再扬,喝令道:“传本都督之命给凌统和黄盖,令他二人坚守两翼,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许后退半步!”   号令传下,斥侯直奔两翼而去。   周瑜的目光,又落在了太史慈身上,大喝一声;“太史子义何在!”   “太史慈听令。”太史慈早有准备,慨然上前一应。   周瑜马援一指正面,沉声道:“你看到没有,陶贼最强的攻击方向,必在中路,本都令你率七千精兵,坚守水营中路,我大吴的生死存亡,就看你的了。”   太史慈,乃是吴国水战陆战,除却孙策之外,最强之将,这等重任,周瑜自然也只能放在他的肩上。   太史慈早有觉悟,当即一拱手,慨然道:“太史慈今天就算拼上这一条性命,也绝不会让魏贼攻上我牛渚大营!”   说罢,太史慈翻身上马,直奔中路岸边一线,接管七千兵马的指挥权。   紧接着,周瑜又连下号令,命潘璋、贺齐和朱桓等将,也各守位置,准备死战。   所有的吴国将领们,都被安排了任务,却唯有黄忠这员楚国降将,却没有被安排任何任务。   从柴桑到彭泽,从彭泽到皖口,再从皖口到濡须口,再从濡须口到牛渚,黄忠始终都处于闲置状态,不得重用。   此时的黄忠,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拱手道:“都督,当此关键之战,老朽也想为大吴出一份力,请都督安排任务。”   周瑜看了一眼黄忠,微微笑道:“汉升老将军武道绝伦,最善陆上之战,自然要与本都督坐镇陆上,万一魏军攻上了岸滩,那时就要用到黄老将军了。”   周瑜语气温和,对黄忠甚是看重,但却依旧是表面重视,实际上将他置于闲置之地。   黄忠知道,这是周瑜对他这个楚国降将,也存有猜忌,所以不敢重用。   黄忠心中无奈,却只能暗叹一声,默默的退了下去。   周瑜的注意力,很快从黄忠身上,回到了即将开始的这场大战上来。   视野之中,他的两万吴军士卒,已各自就位,准备这场迫在眉睫的生死之战。   嗵嗵嗵!   震天的战鼓声中,徐盛所统的一万大魏水军,已疾行如风,率先杀近了吴营左翼。   沿岸一线,已然就位的凌统,心怀着复仇之念,一声令下,数千利箭呼啸而出,如漫空的流星一般,向着逼近的魏舰射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马援所统的一万水军,也杀近了吴营右翼,利箭抢先对吴营发动狂射,老将黄盖毫不含糊,当即也下令以箭矢反击。   牛渚吴营左右两翼方向,魏吴两军抢先一步接战,漫空的飞箭,在天空中交织成了一片光网,几乎将太阳的光辉都遮挡。   两翼之战,只不过是偏战而已,真正决定胜负的关系,还在中路。   但见大江之上,那面“伍”字战舰傲然飞舞,大魏最强的水军统帅伍子胥,亲率着一万精锐的水军,三百余艘大小战舰,向着吴营中路狂逼而近。   中路舰队之中,甘宁所统的一百余艘车船,最为耀眼,一马当先向着吴营最先逼至。   立功心切的甘宁,热血昂扬,手中战刀狠狠指向敌营,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为吾王而战,为大魏而战,为荣耀而战,随老子杀上敌营!”   甘宁号令传下,旗舰车船一马当先,冲锋前,顶着头顶漫天的箭雨,一路狂冲向前。   在他的身后,百余车船紧随于后,依靠着车船的超强机动性,一路破风狂冲。   而位于甲板上的弓弩手们,则在盾手所组的盾壁掩护下,向着岸上吴卒,疯狂的放箭,压制敌军的阻击。   此刻,岸上的主将太史慈,还有副将朱桓,正在竭尽所能,指挥着他们的士卒,阻挡魏军的冲击。   沿岸一线,吴军箭矢铺天盖地,他们甚至还将百余辆投石机,也布于了岸边,呼啸的石弹疯狂的轰向江上的魏军战舰。   石弹加上如雨的利箭,吴军的防御体系,几乎已严密到了极致,在此强大的打击之下,数以百计的魏军将士,不是被利箭射死,就是被石弹轰为粉碎,血肉之躯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坠落于大江里,把江水染红。   吴军的阻击虽强,却依旧阻挡不了大魏将士的灭吴之心,一艘艘的战舰,依旧在奋不顾身,义无反顾的向敌营冲去。   而魏军船上,大量的强弓硬弩,还有新近赶造出来,近万支弩炮标箭,也在疯狂的向吴军发起还击。   箭网之下,吴军士卒也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吴军的抵抗,确实已做到了极致,可惜,这一批的吴军士卒,战斗力已远不及先前,士气也大为低落,虽使出了吃奶的劲力,却依旧挡不住魏军的狂冲。   因为,吴军最精锐的水卒,多已牺牲在了那一场场的失败之中,而魏军这些水军将士,却是在一场场胜利中,早已成长起来的老卒。   士卒的战斗力,军心士气,战船装备,种种方面吴军都落入下风,又如何能守得住。   江上,那一面“甘”字大旗,一往无前,穿破层层箭矢,最终还是撞入上了吴营。   咔嚓嚓!   撕裂断折声中,甘宁所在的旗舰,直接撞碎了吴营水门,沿着水道疾冲而入,狠狠的撞上了栈桥。   蓄势已久的魏军将士们,如出笼的野兽一般,纷纷跳下战船,扑向了惶然失措的敌人。   魏军登陆成功,远程箭矢打击失去作用,只能靠近战决定胜负了。   太史慈眼见魏军车船冲上了栈桥,神色一变,急喝道:“朱桓,速率你本部兵马,去堵住登岸的魏兵!”   朱桓不敢稍有迟疑,疾马率着百余精兵,向着几十步外的那道栈桥冲去。   十余条魏舰,已当下撞入吴营,数以千计的魏军,纷纷登上了栈桥,汹如潮水一般,扑向了堵在栈桥上的吴卒,逼着他们步步兵退。   只要魏军能成功的冲破狭窄的栈桥,就能登上宽阔的岸滩,那时,吴军的防线便将就此崩溃。   关键时刻,朱桓率军赶到,口中大叫道:“给本将顶住,谁敢后退半步,杀无赦!”   大喝声中,朱桓亲自赶到了最危险的一段栈桥,手中大枪如风而过,将眼看着就要挤过来的几名魏卒,瞬间点刺倒于地。   亲杀数名魏卒,朱桓勉强稳住了形势,喝斥着后退的吴卒,硬着头皮向前推进,企图将魏军再逼回去。   朱桓凭着自己的武力和威慑力,步步催军上前,终于将魏卒又逼了回去,开始扭转危势。   魏军士气虽盛,只是栈桥太窄,不利于进攻,很快便被堵在了栈桥上,一时进退不得。   而这时,岸上一线,吴军的弓弩手们趁机放箭,栈桥上的魏军士卒们,便成了活靶子般,成片成片的被射倒,坠落于水中,形势被动之极。   甘宁见状,豪气陡然大燃,纵马从车船跳上了栈桥,大喝一声:“都都老子让开!”   暴喝声中,甘宁手舞大刀,纵马如风,一路狂冲而上。   左右的魏军士卒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甘宁挟裹着血雾尾迹,以无可阻挡的威势,轰然撞向了阻挡的吴卒。   刷刷刷!   手中战刀狂扫而出,瞬间将四五颗人头,扫落于半空,将尸体辗碎于马蹄之下。   甘宁如杀神般,凭着90的武力,一路向着辗碎,将一切阻挡之敌都斩飞。   在他的开路之下,后面的魏卒前路畅通,踏着敌卒的尸体,大吼着尾随甘宁之后,一路前冲。   这位大魏水上猛将,为世人所轻视的锦帆贼,在此关键时刻怒发神威,竟是凭着一己之力,冲破了吴军的阻挡,杀出了一条血路。   几秒钟后,甘宁纵马一跃,跳下了栈桥,踏上了岸边土地。   甘宁,第一个登上南岸。   迎面处,五名不知死活的吴卒,竟然还敢冲上来,挥舞着手中兵器,想要挡住甘宁。   “土鸡瓦狗,也敢挡老子的路,去死吧!”   杀红了眼的甘宁,一声怒吼,手中战刀横扫而出。   一道血光飞扫而过,五颗人头便飞上了半空,五具断头的尸体,喷涌着鲜血,一声不吭的栽倒在了地上。   一刀斩五敌,甘宁之威,几如杀神一般,竟令四周的吴卒为之胆碎,一时震怖僵硬在原地,无人敢再上前。   “痛快啊,杀的痛快!”   甘宁却放声狂笑,纵马舞刀,再辗向那些惊怔的敌卒,手起刀落,又是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   甘宁冲破了一条血路,身后的魏军士卒,再无阻挡,如潮水般涌过了栈桥,无可阻挡的杀上岸来。   一名雄壮如牛的旗手,将那一面血染的“魏”字王旗,狠狠的插在了牛渚敌营的岸滩之上。 第五百七十九章 狂杀吴将   大魏王旗树立于岸上,三军将士无不是深受鼓舞,士气更盛。   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蜂拥着冲上岸去,吴军个个都傻了眼,陷入了土崩瓦解的境地。   吴军崩溃了,就算朱桓连斩数人,以杀立威,也无法再阻挡这败溃之势。   放眼望去,一条条栈道被突破,一艘艘魏舰撞入水营,整个中路一线,似乎就要全面沦陷。   “甘宁啊甘宁,你又一次给本王立功了,孙策,你现在一定会为没能留住这员大将后悔吧,哈哈——”   江上的陶商,目睹了甘宁的威不可挡,放声狂笑。   楼船上,战鼓声再度敲响,激励着三军将士,奋勇向前。   岸上,甘宁已杀到如狂魔一般,整个人都被鲜血所染,痛快之极。   朱桓却是羞愤之极,想周瑜将中路重任,放在了太史慈身上,而太史慈又将挡住甘宁的重任,放在了他的身上,对他极尽信任。   而眼下,他所守的栈桥却被突破,眼看魏军将全线攻上水营,他还哪里有脸去见太史慈,去见周瑜。   他拼命的舞动大枪,狂杀着魏军士卒,血雾之中,他终于寻到了甘宁的身影。   瞬间,朱桓便被甘宁那狂杀之势,刺激到要几乎爆掉,大叫一声:“甘宁叛贼,我要你的命!”   怒啸声中,眼眸充血的朱桓,纵马舞枪,杀破乱军,直取甘宁而来。   那一柄大枪,挟着朱桓的愤怒,挟着他的自尊,狂标而出。   正杀的痛快的甘宁,猛听身后响起大喝,感觉到有凛烈杀气袭来,拨马回身一看,便认出是朱桓杀至。   甘宁也曾与吴国诸将共事过一段时间,自然知朱桓有几斤几两,当即也不屑一笑,狂吼道:“朱桓,你自寻死路,别怪我甘宁下手无情!”   杀机瞬间爆涨如潮,甘宁拨马一转,身形轻巧的往身旁一侧,避过了朱桓疾刺而来的一枪。   错马而过的瞬间,朱桓方一回首,便惊见甘宁铁塔般的身形,已横在他的跟前,手中那一柄染血战刀,挟天天崩地裂之势,狂斩而来。   甘宁后发而先至,身法何其之快,招式猛如雷霆,刀锋未至,那凛烈之极的压迫气息,几乎令朱桓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面对甘宁的狂击,朱桓急提一口气,屏住呼吸,倾尽全力举枪相挡。   哐!   火星飞溅中,朱桓身形剧烈一震,胸中气血为之翻滚,急提一口气,方才平伏下激荡的气血。   朱桓的武力值,不过80出头,又岂是甘宁的对手。   甘宁不等他喘息一口,手中染血的战刀,便如挟裹着腥风血雨,似狂风暴雨般,四面八方的斩出,将他包裹于层层叠叠的铁幕之中。   被甘宁如此压迫,朱桓是越战越吃力,渐已力不从心,七招走过后,便只有穷于招架的份。   面对着甘宁强横之极,接近于压迫似的攻势,朱桓不仅是越战越吃力,更是越来越憋气产。   想自己堂堂吴国大将,好歹也是江东大族出身,竟然给甘宁这么个卑微的锦帆贼,压制到这种程度,若然最后还败了,颜面将何存!   怒愤之下,朱桓怒火狂燃而起,陡然间一声悲愤的大喝,臂上肌肉爆涨,手中那柄大枪,发疯似的攻了出去,一招一式,都仿佛要跟甘宁同归于尽一般。   甘宁知道,朱桓这是被逼无奈,进入到了狂暴状态,不惜毁损自己的身体,也要胜他。   一时间,朱桓竟是扳回了劣势,甚至还占据了些许上风。   “这厮,这是要拼命啊……”甘宁眉头微微一凝,眉宇间流转出些许忌惮之色。   正当他打算拿出十二分精神,扛过朱桓这一阵的狂暴状态之时,蓦听斜刺里方向,响起一声沉闷的喝声:“朱将军,我来助你取下此贼人头!”   甘宁心头一震,应战之时,寻声望去,只见斜方向,一员虎熊敌将,正纵马舞刀,向着战团这边狂杀而来。   来将,竟是太史慈!   甘宁很清楚太史慈的武力,乃是在自己之上,如今若再加上一个朱桓,自己必死无疑。   “太史慈这厮也到了,糟糕……”甘宁心头一震,便琢磨着如何应对两将夹击的困境。   就在这时,身后方向,吴卒如纸扎的一般,纷纷便被斩飞出去,血雾之中,伍子胥纵马舞刀,狂杀而至。   “太史慈,你的对手是我,我们再决胜负!”自信的狂喝声中,伍子胥纵马舞刀,斜击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抬头一见是伍子胥到来,蓦然间脸色一变,就想起当初赤壁一役,伍子胥是如何攻克他所守的滩头,将他压制到无奈败走,令他的一世英名毁于那一战。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还会再次碰上,而这一战的形势,竟然与赤壁之战的形势,如此的相似。   历史,竟像是故意戏弄他一样,又让他败在了伍子胥这个老对手的身上。   “伍子胥,我今天必斩你狗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太史慈一声狂怒的暴喝,挥刀纵马,拖着长长的血尘,轰向了伍子胥。   两员武力值达到绝顶的大将,再度战在一团。   甘宁正苦于无计之时,眼见伍子胥杀到,拦下了太史慈,心中大喜,一时战意大涨。   斗志昂扬之下,甘宁一声低啸,反攻出几招,两马错马而过。   紧接着,甘宁拨马转身,也不急于进攻,而是屹立于尸山血海中,以一种讽刺的目光,冷冷瞟视着朱桓。   “朱桓,你吴国覆没已成定局,若真要送死,就来吧!”甘宁横刀立马,冷峻的脸上流转着讽刺的冷笑,甚至还伸起手来,向他朱桓轻轻一招,做出了一个极为挑衅的手势。   那手势,俨然在向朱桓说,我收拾你跟收拾土鸡瓦狗一样,自己上来送死吧。   吴国名将,江东豪族出身的朱桓,何曾受过这等羞辱,瞬间便被激刺到勃然大怒。   “出身卑贱的锦帆贼,我朱桓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怒啸声中,朱桓舞刀大枪,再度如狂风暴雨般,向着甘宁轰冲而来。   那一道血影,瞬间接至,手中染血的大枪,卷袭漫空狂尘,如雷电一般,狂刺而来。   这一枪,燃烧着朱桓大族的骄傲,挟裹着他的自尊,破空而来,刃风卷起狂烈的疾风。   甘宁却看得出来,他这一枪声威虽强,却已接过了强弩之末,狂暴状态已尽,根本无所忌惮。   眼见枪锋袭来,甘宁猿臂如风而动,手中那一柄战刀,如大磨盘一般,至左而右横扫而出。   刀锋过去,撕裂空气,竟发出了“哧哧”的破风锐响。   这是一刀以攻对攻之势,力有千斤,势如雷霆!   下一秒钟,刀枪相撞。   吭!   天地之间,发出一声震耳的惊鸣,飞溅的火星,耀眼如火。   刀枪相撞之下,甘宁那血染的身躯,巍然如山,纹丝不动,而朱桓却身形一震,虎口竟已被震裂。   那灌入他身体的巨力,甚至还搅到他气血翻滚,撞击的瞬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招下去,朱桓惊愕的发现,甘宁竟然还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武道,根本不是甘宁的对手。   而这一招交手,甘宁更是试出,朱桓的狂暴状态,确实已经结束。   狂暴状态开启,必然大损力量,身体也要受到损伤,实力更要比刚才还要下降。   “发完狂了吧,很好,老子就看你余下的力气,还能撑几招!”判知虚实的甘宁,一声讽刺的冷笑。   他也不急于取胜,正大雄浑的招式,如绵绵的长河一般,从容不迫的击处,将朱桓一招招压制下去。   朱桓还想玩命,可惜他气力消耗太重,内脏肌肉也受了内伤,出招愈发的无力,虽倾尽了全力,却轻松被甘宁化解,气力渐显不足,枪势也越来越弱。   绝顶与一流之间,毕竟存在有质的差距,80武力值的朱桓,又岂是90武力值的甘宁对手。   “没力气了吧,好吧,那就该老子发威了!”甘宁一声狂暴,手中刀锋陡然转变,攻势骤增。   破风声呼啸而起,甘宁手中战刀快如闪电,招式迅如疾风,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卷向朱桓。   战团之中,只见层层叠叠的铁幕光影,从甘宁身上斩出,四面八方将朱桓压迫其中,几招间便将他逼到手足无措的境地。   甘宁,终于暴发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气息愈弱的朱桓,几招间便被压迫到震怖不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武道,竟然相差甘宁这么多。   又是五招走过,朱桓已被迫到气喘如牛,身上汗如雨下,招式散乱,破绽百出。   “给老子去死吧!”   甘宁陡然间又是一声暴喝,攻势再增,刀锋的速度与力量,已是达到了他最强的状态。   瞬息间,朱桓便被攻到毫无还手的地步,身上肩上,不断的被刃风斩破,鲜血飞溅。   又是一记重刀袭出,朱桓背部致命的破绽现出,甘宁蓦的低喝一声,手中战刀,狂疾风便斩出。   朱桓身位已失,根本不及转身,只能勉强回枪一挡。   哐!   一声沉闷金属嗡鸣中,朱桓手中的大枪,不及提力,竟被甘宁一刀震飞了出去。   就在他震骇之际,甘宁战刀卷着层层血雾,已朝着他的脖子狂斩而来。   兵器已失,身位已失,这一记杀招,朱桓已避无可避。   “难道,那陶商真是天命所在,我大吴灭亡,真的无法避免了吗,我不甘心啊……”   朱桓心中悲愤不甘之时,甘宁的刀锋,已无情的电斩而至。   噗!   一颗人头飞射而出,朱桓那无头的尸体,晃了一晃,栽倒于马下。 第五百八十章 建业!建业!   甘宁斩杀朱桓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已从栈桥攻上了岸滩,将惊恐的吴卒逐走,向着水营腹地逃去。   本与伍子胥激战的太史慈,眼见朱桓战死,深受震动,情知大势已去之下,只得再次败走。   伍子胥和甘宁,趁势夺下岸边一线,挥纵着登岸的魏军将士们,一路狂冲,向着周瑜所在杀去。   中路突破之时,徐盛和马援所率的两翼兵马,也攻上岸滩,将凌统和周泰二将所统吴兵,杀到一路败退。   三路魏军,全线突破,如潮水般向敌营腹地,周瑜所在的中军涌去。   岸边高地处,周瑜俊朗的脸庞,已是凝固成了震怖愕然的瞬间,明眸中闪烁着无奈与愤恨。   他的视野,沿岸一线,诸将尽皆败,魏字的王旗越来越逼近,成千上万的魏军,已铺天盖地的卷来。   这一场防守战,败局已定。   “终究还是没能守住牛渚啊,难道天要助那陶贼亡我大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周瑜仰天怒叹,一脸的悲愤。   中路处,太史慈率领着败兵,抢先一步,撤至了中军所在。   一身浴血的太史慈,一脸惭愧的策马而来,拱手悲壮道:“都督,魏军攻势太强,恕慈无能,没能守住,朱桓他也……他也被那锦贼帆杀害了。”   朱桓被斩!   岸滩失陷也就罢了,连朱桓这员大将也被斩杀,周瑜精神顿受重创,晃了一晃。   身边的黄忠,摇头暗叹了一声,拱手劝说道:“都督,牛渚失守已成定局,为今之计,只有保存实力,全军退入建业城吧。”   周瑜稳住了心神,当场就要答应,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咬了咬嘴唇,周瑜苦着脸道:“大王命我坚守牛渚,如今我却败归建业,有何面目去见大王。”   众将皆默然不语。   黄忠只得再劝道:“到了这个地步,保住手头的兵力,退回建业固守,还有一线翻盘的希望,倘若都督决意战死在这里,到时候这两万兵马尽覆,大王还拿什么来守建业,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对不起大王啊。”   一语惊醒周瑜,他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建业城中,孙策只余下了一万兵马,自己手头这点兵马,对吴国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就在他犹豫之时,突然间,东南方向尘雾大起,好似有千军万马从陆上杀来。   周瑜一惊,急派斥侯前去探视,片刻后斥侯回报,原来南岸陆上,项羽正统一万多魏军铁骑,正从陆上向着牛渚杀来。   项羽,魏军铁骑,这两个名词,足以将吴军上下残存的顽抗之心,统统都击碎。   周瑜更是错愕变色,再不敢有半分犹豫,当即尖声叫道:“全军撤退,速速撤往都城!”   惊叫声中,周瑜也顾不得主将仪态气度,话音未落便拨马先走,向着东北方向的建业城逃去。   周瑜这员主帅一走,吴军更是土崩瓦解,残存的万名吴卒,疯狂的向着不远方向的建业城涌逃而去。   午后时分,这场激烈的登陆攻击战,终于以吴军大败而宣告结束。   放眼望去,整个牛渚水营,已是血流成河,吴军留下的尸体,近有万余之多。   那一艘巨大的楼船,缓缓的驶入了水营,陶商纵马提刀,昂首步下了战船,登上了南岸的土地。   踏着遍的吴军尸骨,陶商昂首步上了岸边高地,举目远望,巍巍建业的轮廓,隐隐约约已映入眼中。   顺江东下,多少场大战,终于杀到了建业了……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了牛渚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值0.5,根据舍位原则,此战魅力值为0,宿主现有魅力值99。”   靠,又是0.5,看来这一战难度不够大,只有攻下了建业,才能实现魅力值满百的突破了。   虽如此,陶商心中也足以畅快无比。   神思之际,甘宁已纵马而来,手中扬着一颗人头,兴奋大叫道:“大王,敌将朱桓人头在此。”   “嗯,这一仗杀得漂亮,传本王令,给兴霸增邑三百户。”陶商也不吝赏赐,给甘宁重重有赏。   甘宁自然是欣喜万分,对陶商感恩无比。   “只是可惜啊,让周瑜和一万兵马,及时的逃回了建业,没能将他们聚歼于岸边。”身边的老将廉颇,感叹道。   周瑜确实撤的及时,赶在项羽铁骑赶到之前,率一万兵马从北面逃出,逃往了建业。   这就意味着,建业的孙策手中,又多了两万兵马,增加了陶商攻城的难度。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陶商的信心,此役灭了一万吴卒,攻下了牛渚要塞,还斩杀敌军大将朱桓,已完成了事先的战略目标,收获足够多了。   至于那一万兵马,以陶商十四万大军,又岂会将那一万兵马放在眼中。   “一万兵马,还有一个周瑜,难道还想扭转乾坤不成,等攻下建业之后,本王把他跟孙策一块宰了也不迟。”陶商豪烈的冷笑道。   左右诸将尽皆大笑,斗志昂扬如火。   陶商也一声大笑,欣然道:“这场大战,大家都辛苦,咱们就好好喝他几天的酒,等步军主力全师到了,再随本王辗平建业!”   沿岸一线,浴血的魏军将士们,个个精神大受鼓舞,振臂高呼,大谢陶商的恩德。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回响在耳边,陶商目光射向东面,望向了巍巍建业城,目光中,凛烈冷绝的杀机,正丝丝狂燃,口中冷笑道:“孙策啊孙策,从徐州时你就在给我找麻烦,现在,也终于是该让你谢幕的时候了。”   ……   吴国,建业城。   王宫大内,那昏暗的大堂中,孙策正凝视着地图,沉吟不语。   隆隆的喊杀之声,不时的从外面传进来,孙策知道,那是陶商正在对他的牛渚水营,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建业能否转危为安,就看周瑜这一战了。   “公瑾,本王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孙策口中喃喃自语着,说服自己要相信周瑜的能力。   时当近午,耳边的杀声终于消沉了下去,当是战事已经结束。   孙策暗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陶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连战连胜,这场战斗可是在我的家门口,你终究还是被击退了吧。”   话音未落,堂外传来是急促的脚步声,一员斥侯慌慌张张而入,拱手道:“禀大王牛渚大营已传来战报,周都督已经……已经……”   那斥侯似有难言之饮,战战兢兢的瞟着孙策,不敢说下去。   “公瑾怎么了,快说!”孙策厉声一喝,心中已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斥侯吓了一跳,只得吱吱唔唔道:“禀大王,周都督方才已被陶贼大败,损兵一万,现在正率败军向建业这边撤来。”   孙策那已凝起眉头的英俊面容,陡然间大变,残存的从容自信,顷刻间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击碎,只剩下了震怖愕然。   “怎么……怎么会这样……”   满脸惊恐,满脸茫然的孙策,一屁股跌坐下来,身体虚弱颤抖,陷入了茫然失神的地步。   ……   当建业城陷入恐慌之时,陶商已在牛渚休整了数日,水陆大军再度出发。   陆上,陶商亲率近十万步骑,沿南岸而行,水上,伍子胥统三万水军,顺流东下。   近十四万大魏王师,水陆并进,不日便进抵了牛渚下游数十里的建业城。   巍巍建业,虎踞龙蹯之地,王气氤氲之所,这座吴国最核心,最繁华的都城,终于出现在了陶商眼前。   大这进抵建业一线后,陶商便将主力大军,屯于建业以西,石城一线,以建业西城中心,分下三座大营,对建业城形成了弧形的包围圈。   大营下完,王帐安设完毕,陶商便召集众谋士们,商量着怎么攻下建业城。   王帐中,陶商高坐于上,饮着杯中小酒,拂手道:“打了这么多场仗,死伤了多少将士,咱们是终于打到了建业城下,大伙都说说吧,怎么辗平建业。”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时,角落中的鲁肃,坐着轮椅出班,来到地图之前,指着地图道:“大王,这建业城乃是孙策精心打造,依钟山、清凉山而造,其中尤以其西面的清凉山最为险要,孙策专门依山修筑了一座‘石城’,我军若想攻下建业,势必要先破石城。”   鲁肃在经过扁鹊的治疗之后,身体伤势虽已得到控制,却落下了双腿残疾的后遗症,从今往后唯有坐轮椅行动。   他在听闻陶商牛渚大胜后,心中对孙策有怨气,便星夜赶来了前线大营,想要为陶商攻下建业,进一份应尽之力。   鲁肃乃孙策旧臣,对其都城的防御体系,自然最清楚不过,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最有说服了。   “嗯,子敬言之有理,欲破建业,确实当先破西面石城。”陶商凝视着地图,不住的点头。   鲁肃精神愈加振奋,当即拱手道:“肃对建业,对石城的防御了如指掌,如若大王要攻城,肃愿为大王统兵。”   叫鲁肃这个残废统兵,当然是不太现实的,但有他从旁指点提醒,攻下石城便将事半功倍。   而此时,麾下诸将们,也纷纷请战,叫嚣着要攻石城。   陶商微微点头,准备下达攻城之令,却又看到张良沉吟不语,似乎另有看法。   陶商便笑问道:“子房,你有什么高见。”   众将的目光,纷纷又转身了张良。   张良这才干咳一声,拱手淡淡一笑:“鲁子敬所言不错,欲攻建业,必先取石城,这强攻早晚是要攻的,不过,良以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在强攻之前,不妨先对孙策发动一番精神攻势。” 第五百八十一章 攻心为上   “精神攻势?有意思,继续……”陶商眼眸一亮,轻轻一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不紧不慢道:“孙策先前扫荡江东之时,曾大兴杀戮,就连当年的陆家家主陆康,也死在了孙策刀下,江东诸多豪强土著们,皆是畏于孙策之威,方才不得不臣服。”   顿了一顿,张良接着道:“眼下孙策连战连败,威势已衰,良便想那些豪强土著们,必已是蠢蠢动,大王便可恩威并施,从这方面着手来瓦解吴国人心。”   张良一席话,道出了他的计谋。   “嗯,子房所言不错,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不过。”陶商自然是立刻领会了张良的用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鲁肃也一拱手请缨道:“如若大王不嫌,肃愿亲写一封《告建业军民书》,以号召城中军民,愤起反抗孙策,不再为他卖命。”   陶商眼前一亮,鲁肃的请动,正中他下怀。   要知道,鲁肃乃是孙策旧臣,周瑜的所谓好友,若是让鲁肃这个降臣,来写这道劝降书,对建业军民的影响力,定然是比别人要大。   陶商当即欣然同意,便叫鲁肃执笔,写了一封《告建业军民书》,在檄文中历数了当年孙策在江东士民的屠戮,号召城中军民群起反抗,又恩威并施,警告城中军民,如若继续助孙策顽抗大魏天威,城破之后,他们并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鲁肃这道《告建业军民书》写完之后,陶商看了甚是满意,当即下令军中书佐们,连夜抄写了数万份,叫后羿所部弓弩手,将这些檄文统统都射入建业城中。   这近五万多道檄文,被射入城中,很快便被城中军民捡拾到,几乎是人手一份,转眼就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当年孙策屠戮江东的旧账,许多吴国士民都还记在心里,只是不敢言而已,心中那份恨却一直都曾消失。   而自陶商伐吴以来,孙策是连战连败,损兵失地无数,吴国的年轻人死伤无数,几乎是家家户户家破人亡。   孙策要是打胜了也就罢了,偏偏还屡战屡败,最终被陶商打到了家门口,如何能不叫吴人对他心中不满。   再加上孙策以一州之地,跟大魏抗衡,为了维持他庞大的军队,屡屡向吴中士民加征粮赋,搞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各种各样的矛盾,汇聚到一起,可以说吴国的军民,对孙策接近于失望透顶。   而眼下建业被围,又使建业士民陷入了危难的境地,吴人对孙策的不满,已是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陶商这几万份的《告建业军民书》,往建业城中一箭,更加催涨了吴中军民对孙策的不满,这种不满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达到了随时可能被引爆的地步。   陶商当然也知道,光靠这几万份檄文,不可能就这么拿下建业,想要破城,最终还是要靠来硬的。   故陶商在进行心理攻势的同时,也没有闲着,一面叫士卒抓紧时间休整,一面令后方萧何、范睢等文臣,将粮草物资,从荆州和淮南,源源不断的运往吴地前线。   陶商的战略意图也很明了,先对敌人进行精神打击,只等运抵前线的粮草足够多时,再对建业城发动全面进攻。   城外,魏军士气高涨,陶商信心百倍,做着各种攻城的准备,建业城内,孙策却沉浸在痛苦苦恼之中。   孙策留守建业的兵马,只有一万兵马,而朱渚一役,吴军损失了一万宝贵的兵马,周瑜只带着不足一万的兵马,逃回了建业城。   这也就是说,孙策手中可用之兵,只有两万,而且是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而城外的魏军,却多达十四万之众,这也就是说,孙策要以两万兵马,对抗近七倍的魏军。   兵微将寡之下,孙策不得已,只得下令从三吴腹地,紧急抽调郡兵前来建业,以填补兵力不足的劣势。   这些郡兵虽然战斗力低头,但好歹也能充充人头,装装样子。   除此之外,孙策还令陆逊,率领七千监视山越人的兵马,也赶往建业城助战。   山越虽降了孙策,但三十余万的丁口,数量庞大,孙策对他们自然不敢完全放心,便提拔了陆逊这员智将,率五千兵马于吴郡一带监视。   到了这个时候,孙策也顾不得山越人了,一切可用的兵马,都要以保卫建业为优先。   而孙策在从各地抽调兵马的同时,又向建业城中的士绅豪强们,发出王令,想要强行征辟他们的家兵,以充实建业的守备力量。   吴国的豪强们虽遭受过孙策当年的打击,但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实力已恢复了不少,若城中的豪强们真心出力,孙策至少能拼凑出近五千的精锐兵马。   可惜,孙策的美好愿望,却被陶商无情的给搅黄了。   原因为在于那道《告建业军民书》。   正是鲁肃亲笔所写的这道檄文,勾起了吴中豪强们对孙策旧日的仇怨,而其中的威胁之词,又使他们畏惧于陶商之威,生恐相助孙策,建业城破之后,会如同荆放蔡家、蒯家那样,被大魏之王血洗灭门。   种种考虑之下,建业城中的豪强们,便不敢相助孙策,以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向孙策献出他们的私兵。   正是因此,孙策的王令下达了多日,豪强们却只献上了不到八百私兵,大多还都是老弱病残的弱兵。   王宫大殿。   孙策看着手中那道《告建业军民书》,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燃烧着深学的恨意,恨到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射出来。   “鲁肃,你这个叛国之贼,我杀要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孙策咆哮怒骂,将手中的檄文,几下撕成了粉碎,愤怒的扔到了阶下。   怒不可遏,孙策疯了似的将手中的帛书撕成粉碎,然后扔得遍地都是。   “陶贼,你这个奸贼,你以为你得到了鲁肃这个叛贼相助,凭这一道檄文,就能煽动本王的子民背叛本王么,笑话,简直可笑之极!”   孙策冲着殿门方向,咆哮即骂,极尽讽刺,仿佛陶商就站在那里。   左右的侍从们,个个都胆战心惊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却是周瑜、张昭,还有庞统走了进来。   看着遍地碎屑,三人对视一眼,已明白了什么。   庞统便笑着宽慰道:“陶贼也真是可笑,想单凭一个叛贼的胡言乱语,就想瓦解我们的人心士气,真是可笑啊。”   庞统一番话,令孙策的表情,稍稍好转,怒气也渐渐平息。   这时,周瑜轻吸了口气,趁机道:“大王,建业之重,就在于西面的石城,那里必是陶贼主攻方向,臣请大王再给臣拨一万兵马,臣集中一万五千兵马,必可守住石城。”   周瑜不提增兵便罢,他这么一开口,孙策就压不住心中火气,沉声反问道:“周公瑾,上次本王给了你两万兵马,你都没能守住牛渚,现在你又要本王给你增兵,本王倒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信心守住石城?”   孙策也确实是气昏了头,这番话,竟是在质疑周瑜的能力,埋怨他牛渚失利。   这么多年了,孙策对周瑜是何等信任,情同手足一般,何时曾说过这样重的话。   此言一出,周瑜身形剧烈一颤,顿时面露惭愧之色,心头甚至有一种被刀割的痛苦。   先前牛渚一败,周瑜确实也自责不已,回京之后便向孙策谢罪,声称没有能力去守建业,请孙策别择贤能。   孙策心对周瑜自然有抱怨,但眼下诸将死伤无数,韩当程普等老将皆是被陶商所杀,几员孙家子弟虽有将才,却皆年轻尚轻,不足以担当重任,放眼众将中,也只有周瑜有此统帅之才。   孙策没有办法,当时只是安慰了周瑜几句,却依旧叫周瑜担当重任。   却不料,他今天被气昏了头,一时怨气冲脑,竟是这么不给周瑜面子,公然就埋怨起了周瑜。   话一出口,孙策便意识到伤了周瑜的心,有些后悔,却又不知该怎么收回,又不伤了自己的颜面。   周瑜神情尴尬,立在那里,又是羞愧,又是伤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昭见状,便摆出一副老资历的架子来,也教育道:“公瑾啊,你也真是的,牛渚失利之事,我也就不说了,可你看看你推荐的那个鲁肃,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背叛大王不说,还敢公然写这种所谓檄文来诬蔑大王,真是的。”   张昭在吴国也算老资格了,孙策却只是尊重他,并不重用于他,却将周瑜这样的年轻人依重为栋梁,张昭看在眼里,对周瑜早就嫉妒的不行。   这个时候,眼见周瑜被孙策所怨,他想也不想,自然是站出来踹上两脚。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番一出口,孙策刚刚平伏下的怒火,转眼又被点燃。   孙策当即跳了起来,指着周瑜埋怨道:“周公瑾啊周公瑾,当初你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举荐鲁肃,说他是你的好友,还是什么王佐之才,本王就是听信了你的推荐,才重用于他,可你看看他现在都干了什么好事!这就是你给本王推荐的王佐之才吗!?”   面对张昭的落井下石,面对孙策的斥责埋怨,周瑜是既悲愤,又羞愧,再想到鲁肃的背叛,更是气到气血翻滚。   突然间,周瑜只觉胸中剧烈一痛,张口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晃了几晃,便是栽倒在了地上。 第五百八十二章 给本王辗平建业   “周都督!”庞统吓了一跳,眼见周瑜吐血倒下,急是扑了上来将他扶住。   孙策也吃了一惊,这时就也顾不得对周瑜的怨了,大步下阶,几步冲到了殿前,将周瑜搂入了怀中。   怀里的周瑜,已然昏死过去,嘴边还染着血迹,甚是憔悴可怜的样子,看的孙策是心疼不已,什么怒火都没了,急是喝令医者前来。   半晌后,医者们匆匆赶来,为周瑜诊视了一番,方道周瑜乃是一时气急攻心,没有伤及性命,却需好生静养,短时间内,无法再胜任统兵的重任。   孙策这才松了口气,下令将周瑜送回府中,好生的静养。   眼看着周瑜远去,孙策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这时,庞统才拱手叹道:“恕臣直言,为周都督说几句话,牛渚一役,周都督确实是败了,但陶贼强到这种地步,兵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确实不能全怪周都督,至于那鲁肃嘛……”   庞统顿了一顿,又叹道:“听闻当年周都督是带兵往鲁府借粮,鲁肃才大方的借了一千斛粮草给周都督猜想,统猜想当初的鲁肃,定然也是迫不得已,因此才跟周都督结交,他二人间所谓的友情,其实也不过是出于一个利字而已,今鲁肃降贼,恐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庞统一席话,为周瑜开脱了不少,孙策就彻底的没脾气了,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自责,似乎在暗怨自己方才出言太重,直接把周瑜这员统帅之才给气到吐血。   眼下周瑜病倒,无人再能替他分担大任,也只有他这个大王亲自上阵,来指挥守城之战了。   怒气一消,孙策的注意力,只能回归到守城之事上来,便无力地问道:“子布,士元,如何守城,你二人可有什么高见?”   庞统一时也没什么计策,只能沉默不语,佯作思索状。   张昭却手抚着长须,深深一叹,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道:“那陶商智勇双全,文有张良这等绝顶谋士,武有项羽这等神将,麾下文臣武将精英无数,眼下十几万大军进逼建业,而我军却仅有两万惶惶之军,且多员大将皆已陨命,依老臣之见,现在除了一条路,我们已别无可选。”   孙策眉头已皱,听着张昭这么盛赞陶商,当然是心里边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待听到张昭最后一番话时,却不由眼眸一亮,闪过了一丝希望之色。   他便忙欣喜地问道:“子布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很简单,归降魏王。”张昭不假思索地答道。   此言一出,孙策脸色立变,表情顷刻间就变的肃厉无比,拳头跟着握紧。   张昭却还没有看出来,继续道:“眼下魏国三分天下已有其二,就算天下诸侯合力,也绝非是他对手,就算我们今日能躲过一劫,早晚陶商卷土重来,我们还是一样要被灭亡,与其如此,大王不若趁着建业未失前,献国归降,以那陶商的气度,必会保大王一世荣华,我江东的军民百姓,也可避免灭顶之灾,此正一举两得也。”   这番话出口,连庞统都震惊了,那表情,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吴国老臣,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提出让孙策投降的建议来。   未等孙策开口,庞统便厉声斥道:“张昭,你这一计,简直是自私之极,只顾着自己的前途,却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吧!”   “庞统,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夫明明是在为大王着想,你凭什么说我是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张昭当即眉头一皱,反驳道。   庞统冷哼一声,“大王若是向陶贼投降,你张昭就有劝降之功,必会被陶贼重赏,到时候改换门庭,还可以继续在魏国做官,说不定官位还会比现在更好。”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孙策,“可大王呢,自古以来,亡国之君有几个是好下场的,以陶贼残暴的性情,就算是他能一时假装给大王荣华富贵,以收取人心,难保将来他不会秋后算账,到时候大王只能任他宰割,最终还不是死路一条,你还敢说你不是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吗!”   庞统一番话,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剖析的清清楚楚,顿时把张昭呛到哑口无言。   孙策也是越听越火,一拍案几,喝道:“张子布啊张子布,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你是在为你自己,还是在为本王设想啊!”   “大王……臣……臣……”张昭是又尴尬又惶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用再说了!”孙策一拂手,断然喝道:“本王是决意不会降那陶贼,他若有胆,就尽管来攻建业便是,本王就亲自指挥城防之战,让陶贼折戟城下!”   眼见孙策执意死战,张昭也别无办法,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降字。   ……   数日后,建业城西,魏军行营。   如火的战意,笼罩着魏营上空,十几万将士,热血渐沸,已做好了辗平吴国都城的准备。   王帐中,陶商正看着锦衣南卫,从建业城中所发出的,关于吴军的最新情报。   情报中声称,那道《告建业军民书》,已起到了极好的效果,建业人心动荡,豪强们纷纷拒绝为孙策提供私兵……   看到情报的最后一条,陶商不由笑了。   情报中声称,因为牛渚之败,以及鲁肃降魏,使得孙策牵怒于周瑜,生平头一次对周瑜进行了训斥,结果当场把周瑜气到吐血,失去了指挥能力。   “孙策本就性情暴烈,他被逼到这个地步,牵怒于周瑜也不奇怪,只是这周瑜的面子也太薄了,这样就被气吐血了……”张良摇头感慨道。   苏秦却拱手笑道:“大王,周瑜乃孙策的左膀右臂,今被气到吐血,等于是断了孙策一臂,这正是天助我大魏,此时不攻城,还更待何时!”   苏秦这么一叫战,项羽、伍子胥等诸员大将,个个都热血沸腾,纷纷叫战。   陶商一声狂烈大笑,奋然而起,欣然喝道:“孙策自取灭亡,本王就满足他,传本王诏令,明日午后,全军齐出,给本王一举攻破石城。”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无不兴奋如火,诸将们将进攻的号令传入各营,魏营上下陷入了沸腾的境地。   ……   次日午后,全军饱食。   日头一过中天之时,魏营之中便号角声响起,近六万魏军步骑将士,迈着雄浑的步伐,开出西面大营,向着石城所在的建业西门一线逼近。   太阳的光耀之下,陶商手提染血的战刀,身披玄甲,赤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   他便挟着这一身霸绝王者之气,徐徐出了大营,在万众瞩目中,进抵军前。   鹰目扫望,只见大魏的战旗,如怒涛一般,在江风的吹动之下,汹涌漫卷。   视野之中,六万攻城将士列阵已毕,个个斗志如狂,凛烈的军气汇聚于军阵上空,几乎令天地变色。   几万双仰目敬畏的目光注视下,陶商横刀立马,鹰目直指眼前巍巍城池。   建业!   原本历史上的六朝古都,南方王气所在,虎踞龙蹯之地,就在眼前。   眼前这座雄伟,壮丽的建业城,乃是孙策穷了五年时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所打造,可谓整个南方,最为繁华的城池。   今日,陶商的目标,却是要毁掉这座城池。   “真正的王气之地,只能在邺京,不过,孙策啊孙策,本王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为本王建造了这座将来的陪都,哈哈——”   陶商放声狂笑,狂烈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绽放着与生俱来的王气霸道之气。   三军将士为之感染,士气更盛。   笑声,戛然而止。   陶商的鹰目之中,骤然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杀机,手中战刀向着石城一指,厉喝道:“大魏将士,给本王辗平敌城,先登城头者,本王重赏!”   嗵嗵嗵——   呜呜呜——   战鼓声冲天而起,肃杀的号角声,刺破天际,天崩地裂的号角声和鼓声中,六万将士,在乐毅的率领下,开始向着石城逼近。   乐毅,一代名将,统帅之才。   陶商用乐毅镇守淮南多南,屡屡击退了吴国的进攻,却从未曾亲眼领略他统兵的风采。   今日,为了奖励乐毅的劳苦功高,也为了欣赏乐毅的用兵之能,陶商便将这青史留名一战的指挥权,交在了乐毅手中。   乐毅的帅旗,昂然推进,引领着魏军将士,向敌城逼近。   两军相距两百多步,乐毅长剑在手,大喝一声:“传令樊哙,率填壕队先先行,架设壕桥!”   中央帅旗,摇动如风。   第一道号令方下,乐毅即刻又喝道:“再传令后羿和养由基二将,命他二人率五千弓弩手,随后跟进,箭矢狂射,掩护攻城部队。”   紧接着,乐毅又大喝一声:“廉颇曹参的陷阵队,随后压上去,只等壕桥一起,就给本帅登城!”   一道道号令传下,诸将各听指挥,率本部兵马,有条不紊的逼近敌城。   与此同时,天崩地裂般的轰响声,震天而作,五百辆天雷炮,率先对敌城发动了轰击。   呜呜呜——   鬼哭狼嚎般的破风声中,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一般,向着石城轰去。   轰轰轰!   巨响若天崩地裂一般,漫空石屑飞舞如风,几乎将天空的太阳都遮挡。   此时此刻,面对魏军如此狂攻,孙策只能喝令他的一万五千士卒,战战兢兢的躲在城垛之下规避。   一颗颗的石头,轰中城头,威力虽大,却对城墙的破坏力并不大。   因为石城乃是用清凉山石所筑,远比平常的土筑城池要坚如倍,石弹轰击在城墙上,俨然在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法撼动敌城分毫,这也是石城因此得名的原因。   坚如磐石!   这也是孙策敢凭这点兵马,就敢死守建业的倚仗所在。   躲在女墙下的孙策,耳听着隆隆的轰击响声,嘴角却扬起了不屑的冷笑,口中狂叫道:“陶贼,轰吧,尽情的轰吧,本王今天就让你看看,本王的石城有多坚固!” 第五百八十三章 廉颇未老!   攻城开始。   魏军的天雷炮,虽然没能对石城城墙造成实质性打击,但天崩地裂的动静,好歹沉重打击了吴军士卒,压到他们不敢抬头。   在石弹的掩护下,樊哙指挥着数千架桥队,冲至了护城河前。   建业本就为临水之地,这护城河挖的远比一般的城池要深要阔,用普通的土囊充填模式已经无法填住,必须要架设壕桥。   樊哙一声令下令,数千魏军架桥兵们,便将那五十余辆宽大的壕桥,架在了护城河上,连通了两岸。   壕桥一起,紧接着,后羿和养由基率领的弓弩后,便在盾手的掩护下,穿过壕桥,开始向城头发动箭矢仰射。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射向了城墙上的敌卒,很快便将敌军压制到抬不起头来。   在掩矢的掩护下,廉颇曹参率领着陷城队,直扑城下,数百张云梯加起,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开始疯狂的向着城头攀爬上去。   杀声震天,魏军将士热血昂扬,一个个的不惧生死,争先恐后的向城头狂爬。   而在城门一线,千余名士卒,则操纵着巨大的冲车,以破城锤,对城门进行轮番的撞击。   放眼石城西门一线,近五六万的魏军士卒,如潮水般覆盖了城墙,一寸寸的向着城头漫去。   孙策知道,存亡时刻已到,由不得他再继续躲下去,只得一咬牙,顶着城下的箭矢,站了起来。   举目一望,只见城前魏军漫漫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孙策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深深皱起,背上悄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深吸过一口气,他强行屏压那一丝惧意,脸上再度强挤出傲烈之色,银枪在手,大喝道:“大吴的儿郎们,都给本王站起来,保家卫国,将魏狗统统杀尽!”   孙策这么一喝,稍稍激励起了士卒的信心,太史慈、凌统等诸员大将,也各自喝斥着本部兵马,从城垛下站起来应战。   吴卒虽然士气低落,但最基本的战斗力还是有的,在孙策的激厉,以及诸将们的催逼之下,只能勉强的鼓起勇气,站起来开始反击魏军的进攻。   城头上,很快箭如雨下,数千吴军弓弩手,顶着魏军的箭网,向城墙上的魏军的陷城队开始反击。   一支支的利箭,如雨而下。   一块接一块的飞石,如流星般砸向城下。   一根根巨大粗长的檑木,呼啸着滚落。   ……   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不耳,数不清的魏卒被射中头颅,成片成片的血肉之躯,被檑木辗碎,一张张的云梯被推翻出去,沿城一线,魏军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损失也着实不小。   整个石城沿线上空,片刻间,便已被冲天的血雾所笼罩,惨烈之极。   攻城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建业城墙前,已叠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魏军尸体,鲜血将整道墙面,都染成了血腥的颜色,就连原本清清的护城河水,也为之赤染。   这场攻防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垂死挣扎的吴军,抵抗程度超乎了陶商的预计。   陶商却没有一丝收兵的迹象,今日一战,他非拿下石城不可。   他战意坚决如铁,魏军将士的士气,丝毫没的一丝降低,一个个前赴后继,舍身亡死的向着城头爬去。   陷城队的将士们视死归,弓弩队的将士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手中利箭不停的向着城头射去,将一名名敌卒射中面门,从城头了坠落下来。   不知不觉中,这场攻城血战,已持续了有一个时辰,魏军死伤之众,已达到了两千余人,纵然是守城的吴军,也付出了五百士卒的死伤代价。   陶商的目光,依旧决然如铁。   他已看出,吴军的抵抗虽然顽强,但士气终究不济,已进入到了强弩之末,己军士卒的士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迹象。   此时不趁机破城,更待何时。   鹰目陡然一凝,陶商手中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传本王之命,再添两万兵马下去,本王要用人海战术,淹死孙策!”   号令传下,战鼓声再度冲天而起,中军的两万兵马,也在魏延的率领着,向着石城压了下去。   魏军攻城军的数量,已达到了空前的七万之众!   第二队兵马压上,城头的吴军,所受到的压力,陡然间大增。   此时的孙策,已是一身浴血,眉头拧成了一股麻绳,面对魏军如潮的兵流,他已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意识到了己军兵力不足的软肋,只能凭着有限的兵力,苦苦的支撑。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转眼,已是斜阳西沉之时,这场攻城战,已持续了有近两个多时辰。   双方士卒的体力,都已达到了最疲惫之时,这个时候,决定胜负的关键,已经变成了信念和意志。   谁的意志更顽强,再能再多支撑一口气,谁就将是获胜的那一方。   魏军的斗志和精神,显然要占据着上风,城头吴军的抵抗意志,却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只差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商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翻身上马,一跃跳上了战鼓摆。   “给我!”   陶商大喝一声,夺过了鼓手的重锤,朝着那一面牛皮大鼓,狠狠的狂击起来。   砰砰砰!   鼓声震天而起,挟着陶商对将士们的希望,破震天际,如雷如电。   鼓台上,其余的一众鼓手们,深深为陶商的举动所激励,纷纷拿出了吃奶的劲,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疯狂的敲击起那一面面战鼓。   一时间,魏军的战声鼓,达到了天崩地裂的境地,撕碎了一切的声音,将整个天地,都淹没在那震天的雄浑鼓声之中。   前方处,正自苦战的魏军将士,听到陡然变响的自家鼓声,士气无不为之一振。   当他们回头瞟去,看到竟然是他们的大魏之王,亲手为他们擂鼓助威之时,一个个的热血斗志,顷刻间便被点燃到爆。   “为了大王,杀尽吴狗!”   “为大魏而战,拼了!”   “杀啊!杀上城去!”   魏军将士的战意,如一座座火山般狂喷而出,将士们不顾性命,疯狂的向着城头发进了进攻。   魏军攻城的兵力加倍,攻势陡然变猛,本就士气不济的吴军,更加陷入惶恐之下,抵抗力越来越弱。   城下指挥的廉颇,这个时候,也被激起了雄心。   曾几何时,他可是随陶商东征西讨,每战必冲锋在前,何等的威猛。   然自镇守南阳以来,虽然官是越做越大,却无法再为陶商东征西讨,冲锋陷阵,也甚是无聊。   今日,终于难得再有机会,为陶商充当陷城之将,这再显神威的好机会,廉颇岂能错过。   此时此刻,廉颇那苍老的身躯,已是被豪迈的壮志所焚,热血已沸腾到要爆掉。   “今日,就是我廉颇再显神威的时候,哈哈——”   廉颇突然间一声放声狂笑,几步冲前至城下,后腰上别起一柄环首战刀,怀中揣一把手斧,左右执盾,右手抓起云梯,噌噌的就向上窜去。   嗖嗖嗖!   破空声骤起,三支利箭从斜向城墙上射下,直奔廉颇而来。   廉颇却毫无顾忌,手看轻松一扬,便将射来的三支利箭,统统都反弹出去。   紧接着,他双足一蹬,便又向上窜出丈许之高。   这时,正上方的城垛上,一名吴卒已大叫着,将一块牛头大小的石块,高高的举了起来,向着他愤然砸下。   廉颇此时身在半空,根本无从躲闪,只得一咬牙,右手抓住云梯,左手举起手盾挡去。   咔嚓嚓!   一声破碎的巨响,飞石砸中了木盾,将盾牌砸到粉碎,反弹出去的石块,坠落城头,直接将一名不及躲闪的士卒,脑壳给砸成了肉浆。   廉颇更觉手中一阵的麻痛,却也顾不得许多,忍痛继续向上窜去,眼看就只差两步,就要窜上城墙。   而这个时候,另一名士卒举起了撑竿,狠狠的抵住了云梯上端,拼了命的想要将云梯撑翻出去。   云梯立时就摇晃起来,廉颇险些没有抓稳。   他反应何其之快,想也不想,立刻从怀中掏出那柄小手斧,朝着那名士卒就狠狠掷了出去。   咔!   那手斧不偏不倚,直直的砍中了那敌卒的脑门,伴随着一声惨叫声,那吴卒便飞溅着鲜血,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上方再无阻挡,廉颇一只苍鹰,陡然拔高数尽,大吼一声,一跃跳上了城墙。   廉颇,这员大魏第一老将,终于第一个站上了建业城头。   “廉颇啊,你果然还没老,干得漂亮!”城外观战的陶商,兴奋的大叫一声,手中的战鼓擂的更猛了。   城头上,当廉颇的身影立于城头上时,正自血战的魏军将士们,无不精神大受鼓舞,一个个疯狂的吼叫,攻势更加猛烈。   而沿城一线的吴军士卒们,眼见魏军老将,如天神下凡般站上城头,原本就脆弱的意志,更是深受震动,几乎就要跌落入谷底。   前方的几名吴卒,愣怔之后,蓦然反应过来,纷纷嘶吼着向着廉颇冲上来,想要围杀这名老将。   他们显然不知廉颇是谁,只以为眼前是一名老卒,不堪一击,却不知他是威名远扬的魏军第一老将。   就在冲上来的吴卒,手中兵器还没有挥出去,廉颇手中的环首刀,便如电光般扫出,瞬息间,三颗人头便飞上了半空。   廉颇一招斩三敌,手中环首刀一横,威然大喝道:“廉颇在此,活腻了的吴狗们,尽管上来吧,让老夫杀个痛快!” 第五百八十四章 顽抗者,杀!   廉颇!   他的名号一亮,四周围上来的吴军士卒,无不为之悚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廉颇啊,那可是大魏之王元从老将,当年随着魏王征战中原,百战百胜,威名赫赫。   如今,威震中原的老将廉颇,再度亮相于建业城头,如何能不叫吴卒为之震怖。   就在吴卒畏惧,不敢上前的片刻间,成百的魏军将士,已追随于廉颇之后,趁机的登上城头。   陶商当即下令,向廉颇那一线登城点增兵,要以之为突破点,就此攻上城头。   曹参等大将们的战场反应能力,何其之敏锐,未等陶商的王令下达,便催督着魏军将士们,向着廉颇所所在蜂拥而去。   城头上,吴军越发慌乱。   最近的吴将贺齐,眼见廉颇登上城头上,惊怒之下,一个箭步飞奔而来,大吼道:“老匹夫,我要你的命!”   暴喝声中,半赤着膀子的贺齐,如同一头疯牛般,将阻挡在自己跟前的己军士卒,统统都撞翻出去,朝着廉颇疯狂杀至。   正杀到兴起的廉颇,蓦觉身后暴喝声响起,回头便见贺齐狂杀而至。   “鼠辈,自己找死,老夫主成全你!”   廉颇没有丝毫忌惮,一声不屑的狂啸,手中环首刀暴击而出。   吭!   两柄战刀相撞,火星飞溅中,二人在这狭窄的城头,狂杀在了一团。   贺齐的武道,不过是80出头而已,又岂是廉颇96点的对手,气势虽凶,几招之间,便被廉颇压迫到喘不过气来。   眼看廉颇就要取他性命之时,蓦然间听到一声狂叫:“廉颇老狗,休得猖狂!”   狂叫声中,一柄战刀斜向击来,杀气腾腾。   廉颇一刀震退了贺齐,反身一刀击出,震天的激鸣声中,便将那来将之刀荡开,震到对方虎口发麻,气血翻滚。   那第二员吴将,正是凌统。   自父亲凌操被杀之后,凌统就对魏人恨之如骨,眼见廉颇杀上城头,还这般嚣张,凌统怒从心起,便狂杀而来。   一招交手,他却才惊异的发觉,廉颇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武道竟是远强于自己,达到了绝顶境界。   这等武力,只怕连太史慈都逊色些许,直逼他们吴王孙策的武力。   “贺齐,你我合力,杀了这老狗!”杀红了眼的凌统,却恼羞成怒,一声咆哮,再攻而出。   贺齐也进入疯狂状态,手中大刀狂斩而出,两员吴国大将,疯也似的合击向廉颇。   以廉颇绝顶的武力值,纵使是贺齐跟凌统联手,都绝非是他的对手。   只是此二员吴将,一上来就进入到了狂暴状态,不惜以毁损身体为代价,潜发身体潜能,大幅度的提升了战力。   而且,二将的第一式出招,都跟疯狗一样,抱着的是同归于尽的心思,这等不要命的攻势之下,一时间竟跟廉颇战成了平手。   可惜,以他二人之力,能阻挡住廉颇,却阻挡不了魏军的攻势。   就在他们跟廉颇缠斗不下时,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已趁势涌上了城头,刀枪无情的砍向了吴军,展开了近身的城头争夺战。   吴军士卒数量,以及士气,本就不及魏军,这下被魏军攻上城头,自然是转眼之间,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一处被攻破,处处被攻破,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二十余处城墙,统统被魏军所攻破。   魏延、曹参等诸员大将,也纷纷登上了城头,狂杀吴卒,威不可挡。   在魏军如此强大的攻势之下,吴军终于死撑不住,全线崩溃。   数以百计的吴军士卒,完全丧失了斗志,不顾吴将们的喝斥与斩杀,丢盔弃甲,纷纷的向着建业主城方向逃去。   兵败如山倒!   而在西门城楼前,此时的孙策,雄心壮志皆已烟消云散,英武的脸庞,也跟着凝固在了悲愤的瞬间。   望着全线失守的城墙,孙策咬牙切齿,悲慨的长叹道:“本王苦心营建的石城,竟然都挡不住陶贼的兵锋,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大吴,亡我孙氏吗!?”   就在孙策悲愤问天之时,越来越多的魏军士卒,却无情的涌上城头,视野前方,就连“魏”字王旗,却已进抵了城下。   陶商,已亲自加入到了攻城当中。   “大王,敌军兵力实在太多,石城是守不住了,速速退往建业主城吧。”身边的庞统,一脸苦色的劝道。   孙策咬牙半晌,不甘半晌,最终却只能摇头一叹,转身向城下而去。   铛铛铛——   城头一线,金声大作,撤退的号令,无奈的发出。   孙策的王旗,也随之消失在了城头。   吴王都逃了,斗志早已崩溃的吴军士卒,又焉敢再战,纷纷如受惊的羔羊般,向着建业主城狼狈逃去。   正与廉颇激战的那二将,闻听耳边金声响起,惊瞥见吴王的旗帜逃下城去,瞬间赫到心凉如冰,悲惊之意没然而生。   他们知道,他们败了,再一次败给了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   “两员吴狗,你们的主子已经逃了,你们还有胆量跟老夫死战下去吗!”廉颇放声狂笑,手中招式陡然变猛,几招间,便将强弩之末的那二将攻势,轻松的就压制了下去。   左右士卒纷纷在溃逃,二将狂暴状态已结束,武力和精神意志,皆在飞快的消退,招势也越发的变弱。   而当此时,陶商已逼近至城前,抬头一看,正瞧见老将廉颇,正与两员敌将缠斗不休。   “养由基,还等什么,助廉老将军一臂之力去。”陶商刀指着城头,大声喝道。   身边的养由基得令,撑开铁胎弓,独眼瞄准了城头那二将,指尖一松,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直奔贺齐的面门射去。   箭如流星,瞬息撞至。   养由基箭矢虽快,贺齐好歹也是武力值80多的一流武将,反应能力超强,大战之时,蓦听耳边破风声大作,立时便判知有冷箭来袭。   蓦然回首,他果然看到道流光向自己扑来,这一箭力道之猛,箭速之快,皆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贺齐心头一惊,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凭着武将的本将,下意识的侧身一避。   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擦着贺齐的脸庞射过,虽没有箭中他,但那强劲的刃风,竟是将他的头皮,都撕破了一道口气。   “好快的力道,我差点就……”贺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   真正致命的杀招,却来自于廉颇。   养由基这一箭,虽未射杀贺齐,但却逼的他闪身躲避,就在他躲避的瞬间,身后破绽大出。   廉颇一眼看破,一刀震退凌统,反手一刀,挟着狂暴之力,疾轰而出。   贺齐蓦然回身,惊见那一柄血淋淋的战刀,已当头狂轰而来。   雷霆一击,势不可挡!   贺齐无从可避,只得在危急之时,抽身勉强的向旁一侧,硬生生的挪开了寸许。   下一秒钟,刀锋已斩落!   咔嚓!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哼,廉颇那狂暴一刀,正中贺齐的肩膀,力道之猛,不但将肩上铁甲欠破,更是直接砍入了他的肩膀中。   血光飞溅之中,贺齐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双脚奋力的向后撑开数步,刀锋从肉中割过,大股的鲜血飞溅喷出。   廉颇一刀斩中贺齐,威势大作,苍老的眼眸中,杀机如火,染血的战刀,再攻向贺齐。   凌统见状,急是催刀杀上,救下了贺齐。   此时时的贺齐已向受重伤,连刀都快拿不稳,武力降到了连50都不足的地步,就算合凌统之力,也完支撑不住。   廉颇抓住时机,刀势一刀比一刀猛,全力攻下受伤的贺齐,非取他性命不可。   贺齐被攻到手足无措,心中悲愤不已,大叫道:“老狗,我贺齐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拼你同归于尽!”   疯狂的吼叫声叫,贺齐跟发了疯似的,不顾肩上的痛苦,舞刀疯杀向廉颇。   他这是知道自己受伤不轻,必死无疑,绝望之下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而凌统也狂舞起大刀,拼尽全力杀向廉颇。   “土鸡瓦狗,去死吧——”   廉颇一声狂笑,一刀轻松的震退了凌统的刀锋,反手一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狂轰向了贺齐。   哐!   一声震天的激鸣,鲜血再度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贺齐那染血的身躯,连人带刀便被震飞了出去。   贺齐肩伤不轻,臂已无力,又露出破绽,仓促的回刀相挡,又如何能挡下廉颇这神鬼一刀。   一刀被震落于地,贺齐胸前肋骨,不知已断了几分根,口中狂喷鲜血。   廉颇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手中环首刀紧跟而上,就要取贺齐的性命。   “老狗,休要伤我兄弟!”凌统见状,眼珠子都要炸将出来,舞刀冲上来,想要救贺齐。   可惜,他适才被曹参一刀震的太远,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救救。   就在凌统的刀锋,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廉颇手中战刀,已是愤然斩下。   噗!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射出去,直接从城头上坠落而去,只留下一具狂喷鲜血的断颈尸体。   一刀斩杀贺齐,廉颇反手一刀击出,刀锋震鸣声中,凌统被震的倒退三四步,几乎没能站稳。   此时的凌统,眼见贺齐已死,心中虽痛恨万分,却知眼前的老将太厉害了,凭自己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抵挡,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凌统父仇未报,岂能死在这里,绝不能……”凌统一咬牙,反应倒也奇快,未等廉颇杀上来,拔腿便跑。   廉颇想要追时,凌统已逃往了溃军之中,这位老将便也不屑追击,只喝令大魏将士,将城门破开,把吊桥斩落。   石城之门,轰然洞开。   陶商策马提刀,率铁骑之军灌入城中,刀锋走过,顺道将十余名败溃不及逃走的敌卒,斩成满空的肉块。   然后,陶商策马直接登上城头,屹立于城头之上。   他的身后,那一面“魏”字王旗,终于被树立起来,猎猎飞舞,引领着大魏将士,如潮水般的涌入城中。   石城已破,建业主城最后一道外围屏障,宣告沦陷! 第五百八十五章 破城之日,就是娶你之时   踏上城头的陶商,一眼便看到了贺齐,那一具无头的尸体,便知这是廉颇的杰作。   陶商便目向廉颇,赞道:“廉老将军果然是宝刀不老,不愧为我大魏第一老将,当真是雄风不减当年。”   廉颇忙是拱手自谦道:“大王过奖了,若非大王令养由将军一箭相助,老朽也没那么容易斩将立功的。”   陶商微微点头,刀指东面,笑道:“石城已破,建业主城就在眼前,老将军难道没有兴趣,一鼓作气把建业也给本王攻破吗?”   陶商一番话,瞬间将廉颇已然平伏下的热血,再度又烧起了熊熊战意。   “老朽去也。”廉颇放声大笑,提刀染血的战刀,翻身上马下了城头,向着建业主城方向狂杀而去。   陶商则是立马横刀,站在石城城头之上,看着他的大魏将士们,如潮水一般,向着建业城涌去。   举目远望,视野之中,成千上万的吴军败溃,如受惊的羔羊一般,狼狈惶恐的向主城逃去。   而吴军的后面,六七万的魏军步骑将士,则如虎狼一般,穷追不舍。   大魏的战旗,飞舞如风,所过之处,吴人皆被辗为粉碎。   此情此景,看的陶商是意气风发,豪情大作,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傲然的冷笑,口中冷冷道:“孙策,好好享受你人生最后的时间吧,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豪猎的狂笑声,回荡在城头之上。   ……   陶商在痛快的大笑,孙策却在痛苦的狂奔。   石城被攻破,孙策斗志丧尽,只能带着他的几千兵,一路望建业主城逃去。   在建业主城之内,孙策还留了一万后备兵马,这些仅余的兵马,现在却成了孙策的救命稻草。   在付出了五千士卒的死伤之后,孙策率五千兵马,惊险的逃入了城中,会合余下兵马,勉强凑出了一万五千兵马。   孙策终于也平伏下惊恐的心情,喝令诸将各率兵马,凭着这一万五千兵马,坚守建业主城。   建业的主城,虽然不依西面石城那样坚固,但也是他经营多年,堪比天下坚城。   先前魏军可能集中七八万兵力,攻打石城一面,但攻至建业主城一线时,就要对建业进行四面围城,兵力便不可能似先前那样密集,吴军的防守压力,反而是因此减弱了不少。   而魏军狂攻石城半日,精力体力也消耗不少,陶商试探性的攻了几下主城后,便下令收兵。   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这才如潮褪去,以石城为中心,对建业四面下营,完成了对建业城的围困。   ……   时已入夜,一直扎在城头的孙策,眼见魏军退去,暂时没有再进攻的迹象,这才大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已松懈。   这时的时孙策,在安排过值守后,方才下了城头,带着一身的疲惫,还往了他的王宫。   一回到王宫,孙策便气乎乎将头盔,狠狠的砸在了王座上,一屁股坐下来,脸色铁青,一脸的恼火。   左右诸将,个个都默然无语,低下了头,一脸的惭愧,仿佛在自责自己的无能,不能为他们的大王守住城池。   一片沉默中,太史慈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等无能,没能挡住魏军狂攻,为大王守住石城,还请大王治罪。”   太史慈一出列请罪,其余凌统、潘璋、周泰等武将们,也纷纷伏地请罪。   众将们的主动请罪,等于是主动将失利的责任,分担了下来,让孙策有了台阶下,不用再为指挥不利背负惭愧。   孙策铁青的表情,这才稍稍缓解,无力的拂了拂手,叹道:“你们都起来吧,陶贼兵多将广,今日的失利也是本王意料之中的事,怨不得你们不尽心,都起来吧。”   兵败已成定局,孙策很清楚,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是埋怨这些大将们,以免寒了他们的心,毕竟,他还要依靠这些大将们,来挽救自己风雨飘摇的大吴江山。   太史慈等众将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站了起来。   大殿之中,凝重的气氛,这才稍稍得以缓和。   孙策便又扫望众文武,问道:“眼下石城已失,建业主城已暴露在魏贼兵锋之下,我大吴国已到了存亡之秋的危急时刻,尔等有何破局之策,都说出来吧。”   众文武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吱声的,都把头越来越低。   请罪他们还行,但面对如此困局,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孙策的表情,愈发的失望,最终落在了庞统身上,拂手问道:“庞士元,你号为凤雏,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的智谋,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没什么话说吗?”   庞统身形一震,眼眸中蓦然闪过一丝愧色,似乎是自责于吴国落到今日之地步,自己有推卸不开的责任。   沉思已久,苦思半晌,在孙策那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庞统只得深吸过一口气,干咳几声,拱手道:“大王,到了这般地步,想要挽救危局,看来也只有向陶贼求降一条路可走了。”   求降二字一出口,孙策脸色立变,立刻迸射出了失望,甚至是恼火之色。   啪!   孙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之上,失望地怒道:“庞士元,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你这是什么狗屁智谋,竟然也学那张子布,让本王向那陶贼投降!”   “大王息怒,请听统慢慢解释。”庞统唯恐孙策大怒之下,当场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孙策这才强压下怒火,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庞统暗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方缓缓道:“眼下石城已失,建业人心惶惶,我军只有一万五千兵马,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建业的,唯今之计,只有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秦燕蜀三国出兵,攻魏之侧后,我们方才有一线生机,统说的求降,其实并非是真降,而是借此来拖延魏军对我建业主城的进攻,还请大王三思。”   庞统一席话,道明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这才令孙策肃厉恼火的表情,稍稍缓和。   转眼间,他的眼眸之中,隐隐已流露出了动摇之色。   只惜,除了动摇之外,还掺杂着丝丝的不甘。   先前皖口未失前,他也曾派出诸葛瑾,向陶商去求和,以换取喘息之机。   不过,那时候名义,还只是“求和”,虽然颇损颜面,但也比求降,要好听的多。   而现在,却要让他这个堂堂大吴之王,卑微的去向陶商求降,这对素来自傲的他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尽管,只是假意求降,却也足以让孙策感到无比的蒙羞,无法咽下去这口气。   “大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庞统见孙策存有犹豫,便只能苦口婆心的用所谓的大局,来劝说孙策。   孙策身形微微一震,思绪飞转,权衡着利弊,许久之后,他终于是长长一叹,在颜面与大局之间,选择了后者。   “可是,前番本王派诸葛瑾去向陶贼求和,陶贼不但勒索了本王那么多钱帛,还突袭了本王的皖口,这一次,你觉的他还会答应吗?”孙策一脸顾虑的反问道。   庞统却无奈的一声叹:“陶贼当然可能会拒绝,但事到如今,统实在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一席话,令孙策哑口无言,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确实,他已无路可走,只余下求降这一条路,尚可以试一试。   沉吟了许久,咬牙了许久,孙策最终也只能是无奈一叹,拂手道:“罢了,就依你之计吧,速传阚泽前来。”   ……   建业以西,石城大营。   陶商的王帐,就扎在这石城城头,与建业城墙齐平,站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敌城上的一切情形。   正负手而立,远望敌城之时,鼻中忽然传来丝丝缕缕的香气。   陶商一回头,却见黄月英不知什么时候已上来,手里边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大王,夜中天气甚寒,月英知道大王未睡,所以特为大王熬了碗驱寒的汤,大王趁热喝下吧。”黄月英关怀脉脉的浅笑道。   陶商心中一阵的温暖,便跟她一起入帐,将那碗爱心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没想到,月英你不但冰雪聪明,这熬汤的手艺还这般了得,等入了宫之后,要多多给本王做啊。”陶商满意地笑道。   那入宫二字,自然是指将来陶商要纳她为妃。   “什么入宫啊,大王说什么呢。”黄月英脸畔泛起红晕,低眉含笑的娇嗔一声。   她那含羞的表情,看得陶商更加喜欢,心中不由怦然一动。   他便将黄月英手携起,郑得其事道:“月英,本王已决定,攻下建业之日,本王就要在建业纳你为妃,你可愿意。”   黄月英娇躯一颤,秀眉间立刻闪过一丝惊喜,显然她盼了陶商这句话,已盼了很久。   惊喜,却很快被羞所带替,黄月英花容已红成了一朵桃花,不敢正眼相视陶商,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陶商心中痛快,哈哈一笑,捧起黄月英那张脸,就向她那红润的朱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黄月英娇躯如触电般,剧烈的一抖,心跳陡然加快,傲峰跌宕起伏,一张脸瞬间热到滚烫。   虽娇羞无限,黄月英却没有抗拒,只紧闭双眸,颤动着弯弯的睫毛,屏住呼吸,迎奉陶商那热烈的狂吻。   “大王,帐外有……”   正当这时,荆轲闯了进来,瞧见眼前情形,顿时是一脸尴尬,赶紧扭头就走。   这时,黄月英却从深醉之中被惊醒,顿时面红耳赤,赶紧将陶商轻轻推开。   “大王既有军务,月英就不打扰了,告退。”黄月英低低的福身一礼,带着一脸的羞晕,匆匆的逃离了大帐。   陶商意犹未尽的望着黄月英的离去,脑海里已经在想象着,城破之后,洞房花烛夜之时,该如何好好的享用这绝美的身体。   “咳咳,大王,孙策派出的使者阚泽已在帐外,想要求见大王,大王见吗?”荆轲干咳着,这才拱手禀报道。   阚泽么,又是一员说客。   陶商神思瞬间收敛,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拂手道:“让他入帐吧。” 第五百八十六章 要妹还是要国!   阚泽还未入帐,陶商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想孙策在此走投无路之下,派使者前来,用意已是再明显不过。   须臾,一名神情小心翼翼的文士,步入了大帐之中。   来者,正是阚泽了。   陶商对这个人自然是有所耳闻,历史上,此人在赤壁之战,跟黄盖、庞统等几人联手,一起忽悠了曹操一把,才使曹操最终折戟赤壁,此人跟诸葛瑾一样,都是说客出身。   那阚泽一入大帐,不敢有半分自恃,拱手向陶商深深一拜,恭敬道:“吴王帐下从事阚泽,拜见大王。”   面对阚泽的恭敬,陶商只冷冷一笑,“孙策还真是脸皮厚呢,前番派了个诸葛瑾,现在又派了你来。”   “咳咳……”阚泽干咳几声,眼中掠过一丝尴尬,却只得讪讪道:“我家大王特派下官前来,就是向大王问好,以表对大王的敬意。”   “问好么……”   陶商笑了,笑的更加讽刺,抬手饮下一杯酒,突然间,“砰”的一声,将酒杯砸在了案几上。   瞬间,陶商的英武的脸上,便被冷绝的杀机所占据,利刃般的目光,死死的射向阚泽,仿佛能看穿他的思想。   阚泽身形一颤,瞬间背上泛起一丝恶寒。   就在他暗惧之时,陶商已冷冷道:“在本王面前,别他娘的废话,说吧,孙策是不是派你来求降的?”   就像是前番对付诸葛瑾那样,陶商根本就不给阚泽废话的机会,直接就揭穿了他的来意。   瞬间,阚泽脸上涌起了尴尬,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以。   “这个嘛,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是……”   闻泽还想吱吱唔唔,为他的大王孙策,挽回些许颜面之时,陶商已不耐烦,冷冷道:“本王已说过,有屁快放,你没有听懂吗!”   阚泽身形又是一震,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大魏之王,竟然会这等粗鲁无礼,简直是粗俗不堪之极。   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可惜,这份羞辱也他也只能强咽下,作为使臣,他很清楚弱国无外交的道理。   心中暗自苦叹了一声,阚泽只得拱手道:“泽确实是奉了我主之命,来向大王求和。”   果然如此……   陶商冷笑了。   前番彭泽失陷之后,孙策派了诸葛瑾前来,打着的是“言和”的旗号,结果被陶商打成了“求和”。   这一次,孙策又派了个阚泽前来,虽然是降了一个档次,打成了“求和”的名号,陶商又怎么会满意。   回应阚泽的,乃是一声冷笑。   “阚泽,本王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孙策到底是叫你来求和,还是叫你来请求降?”   陶商语气之中,透着一丝阴冷讽刺,让阚泽听着又是身形一震,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求和与求降之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事关国体颜面。   “当……当然是求和了……”阚泽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讪讪笑道。   “求和是吧,很好!”   陶商鹰目之中,杀机凛现,冷冷道:“等本王攻破了建业主城,把他孙氏一族灭尽,把孙策踏在本王脚下的时候,本王再听他亲口向本王求和吧。”   陶商的语气气势之中,透着一股霸道的自信之气,俨然拿下建业,乃是志在必得之事。   阚泽心灵再受一击,实不能忍,陶商对他家大王孙策,竟然能蔑视到那般地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惜,这憋气,他却只能憋在心里,不敢有半分表露。   谁他们的吴国风雨飘摇,十几魏国大军围在城外,胜败之势不可逆转呢。   心下暗暗咬牙之后,阚泽只好厚着脸皮,又是讪讪一笑,拱手道:“其实泽方才说错了,我主派下官前来,正是向大王求降,还望大王应允。”   阚泽终于是顶着巨大的羞辱,道出了“求降”二字,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那么钻进去。   “果然是来求降了,孙策啊孙策,你这个江东小霸王,这么能放下面子,也真是不容易啊,可惜啊,现在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非要灭你不可……”   灭吴大计,绝不可能更改,不过,孙策的求降,却让陶商想到了一个人。   他想到了战场上,那一抹的雪白风情……   思绪一转,陶商冷笑道:“孙策终于求降了么,不过本王现在所他的都城围成铁桶,他的吴国覆没在即,本王凭什么答应他的求降?”   陶商并没要当场拒绝,这就表明,他还有接受求降的一丝机会,这让阚泽心中暗喜,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当即拱手道:“大王放心,只要大王能准我主归降,我主愿将合肥、历阳等江北之地,还有豫章等西面诸郡,都献于大王,作为求降之献礼。”   这个孙策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耍心计,他所要割的那些地盘,早就在陶商的控制之中,孙策想反过来作为求降之礼,他这简直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放你娘的狗屁!”   陶商鹰目陡然怒睁,暴喝道:“江北之地,豫章诸郡,早已被本王踏平,孙策凭什么用来做献礼,莫说是这些土地,本王攻破建业后,整个江东都将是本王所有!”   陶商这番雷霆之言,只将阚泽喝到身形震动,脸上惧意大作。   他算是看出来了,陶商的灭吴之心,有多么的坚决,已没有任何还转的余地。   阚泽一时尴尬惊慌,不知该如何时好。   “不过,孙策若是能为本王献上一物,本王说不定会接受他的投降。”陶商肃厉的表情,陡然间一转,流露出了些丝诡笑。   阚泽身形猛然一震,就仿佛溺水之人,于绝望之中,突然间看到了一根漂木一般,眼中瞬间迸射出了希望之色。   他想也不敢多想,就急问道:“大王想要什么,只要我主能办到,定为大王奉上。”   陶商便笑道:“其实很简单,前番彭泽一役,本王跟你家那位孙郡主,有过一面之缘,本王很喜欢那匹小野马,只要孙策能将他的这位宝贝妹妹献上,本王就考虑考虑接受他的求降。”   孙郡主,孙尚香!   阚泽的脸上,瞬间就涌满了难色。   那位孙郡主,向来是孙策最疼爱的妹子,被视为掌上明珠,怎能忍心不顾颜面,献于陶商,只为卑微求降。   而且,孙尚香本身也是性情刚烈,就算孙策答应了,只怕也会宁死不从。   陶商所提出的这个条件,简直比让孙策割地赔款,还更加难办。   一时间,阚泽吱唔在原地,吞吞吐吐,就不知该不该答应。   “不答应是吧,哼。”   陶商脸一沉,不悦道:“那你就滚回去告诉孙策,既然不舍得一个妹妹,就等着本王破城之后,灭尽他孙氏一门吧。”   此言一出,阚泽神色立变,一股悲怒与惊慌之意,油然而生,却不敢有半分发作。   “事关重大,那下官……下官等先去请示一下我主,下官告辞。”无奈之下,阚泽只能忍气吞声,挟着一股的怒火,惶惶告退。   ……   建业。   时已入夜,王宫大内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死一般的大殿上,孙策负手踱步,不时的抬头向着门外张望几眼,焦虑二字,全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陪在一旁的庞统,也是沉吟不语,脸上凝着几分沉重。   脚步声响起在了门外,二人几乎同时抬起头,向着门外一望,见时阚泽入内时,二人的眼中,同时迸射出了一丝欣喜。   孙策更是大步上前,还没等阚泽开口,便满怀期待地问道:“怎样,陶贼可接受我们的求降了吗?”   “唉……”   阚泽无奈的摇了摇头,“陶贼实在是太过自负,他说了,只有大王答应他一个条件,才会考虑我们的求降。”   “陶贼提了何等条件?”孙策急是催问,目光中流转着几分不安,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阚泽咽了口唾沫,干咳了几声,方才小心翼翼道:“陶贼提出,大王只有将孙郡主献于他,他才有可能考虑咱们的求降。”   献妹!?   孙策身形一震,脸上残存的那丝希望之色,陡然间烟销,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羞恼震怒。   堂堂江东小霸王,放下颜面,这般卑微的向陶商求降,已经是大损颜面,若还沦落到献妹妹,靠女人来挽救江山,他孙策的脸面,岂不统统都要被给陶贼撕掉!   而且,自己如此疼爱那个妹妹,将来自然要在众臣之中,择一员贤婿,岂以把妹妹拱手送给陶商那个残暴的奸贼,让妹妹受那样的羞辱!   孙策是越想越怒,肺都快要气炸掉,陡然间大骂道:“陶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我孙策的妹妹吗!”   此言一出,态度已然明了,孙策是绝不会把妹妹送于陶商。   阚泽暗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当时没有答应陶商,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孙策来复命。   愤怒的孙策,便将陶商大骂了一通,一直骂到气喘吁吁为止。   一直不说话的庞统,眼见孙策气消了几分,方才拱手劝道:“大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 第五百八十七章 斩断你最后的希望   大局为重四个字,如一盆冷水,狠狠的扣在了孙策的头上,瞬间令他冷静万分。   孙策沉默了。   庞统见状,拱手道:“大王,孙郡主嫁与陶贼,确实是有些屈尊,但眼下国势如此,倘若建业不保,孙郡主也无法幸免。况且,孙郡主身为孙氏王族,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也当铤身而出,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才是。”   孙策身形微微一动,显然已是被庞统说动。   沉默片刻后,孙策却又叹道:“士元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时,本王还不想牺牲了妹妹,先等等吧,等到陆伯言那一支兵马到了,我们或许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庞统身形一震,仿佛蓦然间也想到了什么。   沉吟了片刻,庞统又道:“大王所言也有道理,不过,我们至少也当佯装答应那陶贼,才好令他放松警惕。”   孙策一点头,当下便向阚泽交待,令他再赴魏营。   ……   是日,魏军大营。   王帐之中,陶商正与诸将议事。   正这时,荆轲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吴使阚泽又到了,正在帐外侯见。”   “来的还真是快……”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遂是一拂手,喝令将阚泽传入。   须臾,去而复返的阚泽,步入了王帐,但见魏军文武都在,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以为,陶商会单独见他,却没想到,这么多魏国文武都在,自让他有些尴尬。   “泽拜见大王。”阚泽也是脸皮厚,很快就强按下尴尬,拱手恭敬行礼。   陶商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拂手喝问道:“阚泽,孙策想明白了吗,他是要自己的妹妹,还是要亡国。”   陶商依旧是那么直白,不给他半点面子。   阚泽脸色愈加尴尬,只得干咳一声,在众魏国文武的注目之下,讪讪道:“回禀大王,为表明我们的求降诚意,我主已决定,将孙郡主献于大王。”   听得此言,大帐之中,众魏国文武们,无不是面露奇色。   谁都知道,孙尚香乃是孙策的宝贝妹妹,宠爱万千,却没想到,孙策竟会答应献上,接受这些羞辱性的求和。   一时间,魏国文武看向阚泽的目光中,皆是极尽的鄙视。   坐在轮椅上的鲁肃,也冷笑着讽刺道:“江东小霸王,还真是个识时务之徒啊。”   面对鲁肃这个旧日同僚的嘲讽,阚泽是既尴尬又恼火,却又不敢吱声,只能忍气吞声。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给孙策一个机会,把孙尚香送过来,本王就考虑你们的求降。”陶商拂手冷笑道。   阚泽松了一口气,装出欣喜若狂之势,忙拱手道:“多谢大王厚恩,下官即刻回往建业,将大王的恩德转告我主,我主必会尽快将郡主送到大王帐中。”   一番谢恩后,阚泽匆匆告退。   在魏军文臣武将们鄙视的目光注视下,阚泽带着一背的冷汗,逃离了王帐,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开,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快步离去,趁着左右无人注意之时,悄悄的回头一瞥,嘴中冷法哼道:“陶贼,你敢这般羞辱我家大王,就等着被我王羞辱吧,哼……”   冷笑过后,阚泽再不敢久留,匆匆而去。   王帐中,大魏文武们,却陷入了一片议论当中。   众文武有的在鄙视孙策的“卖妹求荣”,也有的则在欣喜,这场战争因孙策的投降将要结束,也有人主张孙策不可信,当继续推行武力辗平吴国的战略。   陶商却也先不表态,等众文武们热议之后,方才看向了张良,“子房,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良便冷笑道:“孙策乃枭雄,自然应该知道,为天下者不顾家的道理,何况是牺牲一个妹妹,他送妹求降,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顿了一顿,张良却又话锋一转,“不过眼下,孙策手中尚有一万五千余兵马,建业主城也还坚固,似乎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以他的高傲性格,这个时候就送妹求降,似乎有些早了点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狐疑起来,便想孙策损兵折将无数,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折腾出什么来,投降似乎也应该是唯一的出路。   不然呢,明知建业城早晚必破,却还要坚守,难道想学袁氏的前车之鉴不成?   陶商却被张良的话所提醒,站了起来,踱步于帐中,思绪飞转。   沉吟片刻,他的目光,蓦然间落在了地图之上,仿佛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啊,孙策,原来你还指望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   陶商笑了。   ……   数日之后,建业城东北,覆舟山。   残阳西下,覆舟山的轮廓,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衣。   山东南的石径小道上,数千人兵马,正在山道上匆匆前行,队伍的中间,一面“陆”字的战旗,时隐时现。   兵马前方,那员相貌儒雅的年轻人,勒马于山间,明朗如星的眼眸,举目向着西南方向,向着建业城方向望去。   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拱手叫道:“启禀陆将军,前方再行七里,翻过那道山坡,便是魏军的北面围营,约驻军一万有余。”   “只有一万魏军么,看来此计,我们还是有希望的……”那姓陆的年轻将领,微微点头,喃喃自语。   年轻的吴将,名叫陆逊。   陆家因家主陆康为孙策所杀,本与孙家有着大仇,但自孙策称王之后,陆氏为了保住自己在江东的家族利益,便只能暂时放下仇恨,由陆逊出仕,为孙家效力。   而孙策也一直在试图拉拢那些臣服的江东大族,为了将陆逊树立为榜样,便对其十分器重,年纪轻轻便封为将军。   陆逊自身也极有才华,不负孙策的欣赏,在逼降山越人的战役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故孙策便令陆逊,率六千兵马,驻扎于吴郡,负责监视归降的山越人。   但是形势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魏军都打到了家门口,孙策已无兵可用,已顾不得再防范山越人,只能调陆逊率这六千最后可用的兵马,赶来建业城增防。   魏国大军虽有十几万之众,但建业城面积广大,十几万大军并非将建业城围到滴水不漏,而且,陶商将主力兵马,都集中于城西北的石城临江方向,其余三面兵马虽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孙策看出了魏军分布的这丁点破绽,当即派人给陆逊授以秘计,令他不要从东南大道来援,而是改走东北覆舟山小道,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魏军北面围营之后。   那个时候,孙策就可以趁机主动出击,跟陆逊里应外合,一举击破魏军的北面围营。   “就算击破魏军北面围营,也未必就能逼陶商退兵,但至少……也可以喘一口气吧……”   陆逊思绪翻转,再次抬起头时,眼眸中已掠起一丝杀机,马鞭向着西南方向一指,喝道:“全军不可休息,继续前行,傍晚前一定要看到建业城。”   陆逊善于统兵练兵,极得士卒之心,这六千吴卒虽皆已疲惫不堪,却无一人心存怨言,继续默默的加快前行。   天黑前,陆逊统领着他这支兵马,总算是翻过了覆舟山,抵达了建业东北方向。   勒马于山坡之上,陆逊抹过额头汗渍,举目南望,魏军营盘尽收眼底。   视野中,只见魏军围营不足数里,此刻一道道的炊烟正升腾而起,显然要到埋锅造饭之时,并未觉察到有异。   “陶商果然没有察觉,看来是天不亡大吴也……”   陆逊暗松了一口气,眉宇之中,流露出些许庆幸的表情,手中马鞭一扬,“建业城就在眼前,敌人毫无察觉,今晚我与尔等并肩作战,与大王里应外合,大破敌营!”   ……   时已入夜,魏军北营。   王帐中,陶商正饮着小酒,坐观兵书,何等的悠闲。   一杯酒方才饮下,苏秦兴冲冲而入,还没等站稳,就拱手兴奋道:“大王果然料事如神,我锦衣南卫的细作,当真在北面覆舟山一带,发现了数千吴军的行踪。”   听得此言,陶商笑了,果然跟他所料想的,一般无二。   陪坐于侧的张良,也笑叹道:“看来孙策果然还是不死心,把最后这一支可用之兵也调来了,还故意不走东南大道,却绕远走北面覆舟山小道,他这是想玩一招出其不意,里应外合破我北面围营啊。”   君臣二人都笑了,笑的讽刺。   就在前日之前,孙策派阚泽前来,声称愿意献妹投降之时,陶商就和张良不约而同的怀疑孙策的诚意,料想他必是借着献妹为由,想先稳住陶商,争取时间玩花招。   陶商这么一琢磨,便想到孙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大抵就是驻扎于吴郡一带,陆逊所统的那六千兵马了,他拖着迟迟不肯送妹前来,必是暗中已令陆逊率军前来救援。   不过,陶商又想到,就算陆逊的六千兵马到来,那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孙策唯一的希望,就应该是利用陆逊这支兵马,来奇袭自己一座围营,以期通过一场胜利,来拖延更多的时间。   陶商和张良,将诸座围营的形势一分析,便锁定了北面这座围营。   于是,张良便为陶商献上了将计就计之策,暗中不动声色的调动兵马,同时又令苏秦派出大批锦衣南卫,加强在覆舟山一线的侦察。   而这一道情报,果然证实了陶商的猜测。   而且,偏巧在这个时候,孙策也派了人前来,声称已准备好了嫁妆,当晚就送自己的妹妹,前来大营中。   孙策的反应,更加映证了陶商的推测,让他更加料定,今晚就是孙策里应外合,进攻北面围营之时。   杯中之酒,一饮而饮。   砰!   陶商将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鹰目中杀机凛然狂燃,肃杀喝道:“传令下去,众将按计划行事,今晚就把孙策最后的一线希望斩断!” 第五百八十八章 杀尽吴狗!   月过中天,已是夜深。   建业北门一线,肃杀紧张的气氛,在夜色中涌动。   北门城楼上,孙策神情凝重,脸上流转着丝丝兴奋,正远远凝望着城外魏军围营。   孙策那张自信兴奋的脸上,也掺杂着几分焦虑。   因为,在与陶商的无数次交手中,他每战必败,时值如今,他那份与生俱来的自信,已然被陶商摧毁。   哪怕今晚,他认为是胜算在握,心中却也难免会焦虑不安。   “大王,看魏军这几日的动静,应该是对我们全无防备,那陆伯言颇有些统兵之能,今晚这一战,我看我们有八成胜算。”身边的庞统,捋须而笑,宽慰着孙策。   有了庞统这番鼓励,孙策暗松了口气,眉宇间,自信之火才渐渐重燃。   正当这时,太史慈和潘璋二将,齐齐上得城头,拱手道:“大王,七千精兵已集结完毕,请大王下令吧。”   孙策精神一振,回过头来,向着内城方向望去。   只见城门之前,七千吴军士卒已然列队,个个脸上都闪烁着激动,正等着他一声令下。   由于魏军实在是太多,孙策不敢把全部兵力都投入这场战斗,以防魏军会趁势攻城,所以他只能凑出七千精兵,其余兵马要留下来守城。   这七千兵马,已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孙策望了一眼城下,但见七千虎熊之士,皆是肃列于城下。   深吸一口气,孙策那期许的目光,转向了那二将,语重心长道:“我大吴的存亡,全在你二人手上了,本王拜托了。”   太史慈立刻一拱手,正色道:“大王就放一百个心吧,末将此战,必全力以赴,大破陶贼,救我大吴于危亡。”   “此战末将不成功,便成仁,请大王放心。”潘璋也慨然道。   二将的慷慨激昂,令孙策更加有了信心,当即哈哈一笑,拍着二将肩道:“好啊,有你们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时机已到,率军出城吧,让陶贼知道,我大吴将士的厉害。”   太史慈和潘璋二将,热血已沸,再无多言,当即下得城头,翻身上马。   城门大开,二将一马当先而出,身后处,七千吴军士卒鱼贯出城,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魏军北面围营杀去。   孙策重新回到城头,用满怀期盼的目光,目送着自己这支希望的军队出城,消失在视野之中。   “陶贼,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觊觎我孙策的妹妹,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孙策冷冷一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喝道:“时机已到,狼烟号火给本王点起来。”   号令传下,建业北门城头上,五堆早已准备好的火堆,很快便被点了起来,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四面皆清晰可见。   ……   城外,北面围营。   营门处,陶商回目远望,五道火光,尽入眼帘。   “发出信号了么……”陶商冷冷一笑,鹰目中,闪烁着讽刺的杀机。   他转过身来,四扫一遍左右,但见黑暗中,数万大魏的将士们,如幽灵鬼兵一般,无声无息的隐藏在夜色之中。   北面围营之内,表面上只有一万兵马,但陶商却在几天的时间里,就暗中向营中增调了数以万计的步骑。   此时此刻,近五万的魏军步骑将士,早已蓄势待发,坐等着吴军往他们的枪口上撞。   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斩敌立功的时候又到了!   一刻钟之后,接近90武力值的强大感知能力,让陶商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仿佛嗅到,从建业城刮来的风中,夹杂着一股股血腥的杀气,正从黑暗的那一头,向着这边狂涌而来。   “到了么……”陶商鹰目一凝,射向了营外。   便在此时,震天的杀声,骤然爆发而起,黑暗之中,突然间有数千的吴军步卒,如潮水一般,向着北营正门方向卷涌而来。   孙策的兵马,果然杀到!   吴军兵潮之中,那一面“太史”和“潘”字将旗,傲然飞舞,太史慈和潘璋二将引领着他们的七千将水,一路狂冲而上。   “今日一战若能成功,我就是挽救吴国的最大功臣,我太史慈,终于能够洗雪前耻了……”   心中思绪飞转,太史慈脸上燃起了丝丝自信,当即刀大喝道:“大吴的将士们,大吴国的存亡,就在此一战了,随我杀啊!”   在他的催督之下,立功心切的七千吴卒,一拥而上,很快就冲到了魏军营墙。   咔嚓嚓。   副将潘璋,更是一马当先,撞破了魏军不及关上的营门,狂冲而入。   营门一线,值守的魏军几百号兵马,瞬间被惊到四散而逃。   潘璋率前军一涌而入,太史慈率兵军跟进,七千吴卒势不可挡,轻易的就破营而入。   “魏军果然没有防备,这场仗我们胜定了!”破营而入的潘璋,见如此顺利的就杀入了魏营,激动的放声大叫。   太史慈的心头,也在第一时间掠过一丝狂喜,但那丝狂喜,却一闪而过,转眼他便凝起了眉头。   他觉察到了异常。   因为他发现,他的进攻太顺利了,战无不胜的魏军,就算守备空虚,也不该如此惊慌,被他们一冲而散。   而且,太史慈很快就发现,魏营中根本没有出现他料想中的惊慌反应,那一座座营帐中的魏卒,仿佛睡成了死猪一般,这么大的杀声动静,都没能够将他们给惊醒。   “不好,有异常!”太史慈惊喝一声,急是勒住了战马。   “太史将军,什么异……”   潘璋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待问时,蓦听原本沉寂的魏营中,杀声震天而起,撕碎了夜的沉寂,黑暗之中,仿佛有无数沉睡的幽灵鬼兵,突然间就被惊醒,四面八方的狰狞杀至。   伏兵!   太史慈脸色惊变,潘璋也猛然惊醒,神色骇变,那七千兴奋如狂的吴卒,也无不惊恐变色,高昂的士气,陡然间跌落谷底。   七千吴军,本能的停止了冲锋,前排挤后排,拥挤在了营墙一线,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黑暗的那一头,陶商笑了,笑的讽刺,笑的狂烈,笑看着吴军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笑声中,陶商拨马而上,从黑暗中徐徐走出,身后那面“魏”字王旗,也昂扬如风,出现在火光之下。   本已惊慌混乱的吴卒,看到魏军千军万马冲杀而来,已然变色,当他们看到那面“魏”字王旗,惊见大魏之王也在营中时,更是惊到肝胆俱裂。   “陶……陶商!?”潘璋声音都变的沙哑,惊愕的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脸色也已阴沉如铁,脸形惊到扭曲变色,咬牙道:“没想到,陶贼终究还是看破了我们的最后一计,难道当真天不佑我大吴吗!”   “太史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潘璋顾不得惊愕,急是问道。   太史慈这才清醒过来,不敢再有一丝迟疑,当即大叫道:“全军速速撤退,退回建业城去!”   号令未下,太史慈拨马便走。   潘璋二话不说,也拨转马头,向着建业方向逃去。   可惜,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七千吴军因为冲的太猛,彼此拥挤于营门一线,太史慈号令虽然传下,却根本来不及掉头,反而令他们的军势,越来越拥挤。   “都已经撞到枪口上,还想逃么!”   陶商冷笑一声,鹰目中杀机狂燃而起,手中战刀向着敌军一扬,大喝一声:“全军出击,杀尽吴狗!”   一句“杀尽吴狗”,瞬息间,将大魏将士们蓄势已久的战意,点燃到爆。   “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破天而起,震碎大地的杀声中,项羽、曹参、蒙恬等诸员大将,呼啸而出,五万魏军将士,如山洪一般,向着惊慌的吴军,汹涌辗去。   魏军全线压上!   吴军这边,太史慈抢先一步撤走,潘璋却被甩在了身后。   潘璋回头惊见魏军狂杀而来,心里很清楚,这样埋头而逃,非但逃不走,反而还会被魏军轻易辗杀。   形势危急之下,潘璋便不得号令,便停下脚步,喝斥着惊慌的士卒,试图要硬扛魏军的进攻。   孙策交给他们的这七千兵马,乃是最后的精锐之士,虽然惊慌,却仍凭着残存的斗志,勉强结起阵形,试图迎战。   须臾间,数之不尽的大魏将士,便如惊涛骇浪一般,卷涌而来,瞬间便将试图抵抗的三千吴军吞噬。   屠杀开始!   曾几何时,当吴国强盛之时,最精锐的兵马,都无法在陆战跟魏军交手,何况,只是今日这波“伪精锐”。   只几秒钟之间,吴军的阵容便被冲垮,陷入了各自为战,自生自灭之中。   杀声震天而起,血雾漫空横飞,数以百计的吴军士卒,便魏军斩翻在地,片刻间便被杀到血流成河。   四面八方的魏军,围裹而至,狂杀吴卒。   乱军中,大将曹参更是冲锋在前,戟锋过处,将无数的敌卒人头斩上半空,将无数的断肢断首,留在身后。   血雾中,曹参寻到了潘璋所在。   生擒韩当之功,还远远满足不了曹参的志向,眼见又一员吴国大将在前,曹参岂能放过这立功的大好时机。   “我曹参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立功的机会又到了,吴将,哪里逃——”   狂笑声中,曹参纵马舞戟,踏着血路,直奔潘璋而去。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不降,杀!   战马狂奔似电,曹参飞马袭卷而至,虎臂上,那一柄长戟掀起狂风暴雨,破空而如,轰向潘璋。   潘璋惊觉曹参杀至,不用交手,也知对方的武道,远胜于自己,他绝非是对手。   他却已没有退路,急提一口气,用尽平生之力,出刀相挡。   刀与戟,在血雾之中轰然相撞。   哐!   震耳欲聋的惊鸣声中,潘璋瞬间身形剧震,天崩地裂般的狂力,如银河之水般,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搅动他气血翻滚如潮,五内欲裂。   如此重击下,潘璋两臂立时被压将下来,曹参手中那柄大戟,刀锋寸寸下压,几乎就要砍到他的头顶。   “这厮的武道,竟然强到这般地步,陶贼的麾下,竟然……”   潘璋心中震惊无比,暗暗叫苦,情急之下,只得将身形一侧,以避那斩下的戟锋。   噗!   戟锋没能斩中他头顶要害,却斩中了他的肩甲。   骨肉碎裂的沉闷响声中,曹参这势大力沉的一戟,力道未减,瞬间将他的肩部护甲斩破,直接就斩中了他的肩骨。   就在潘璋吃痛惊恐时,曹参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战戟先是一收,紧接着伴随着一声低啸声,战刀再次横荡而出,似磨盘一般斩至。   上部的强大压力骤然一失,潘璋刚刚喘了一瞬间的气,迎面方向,鬼神般可怖的戟锋,又朝着他的胸口,浩浩荡荡的破风斩至。   潘璋本能的想要闪避,但曹参战戟还未轰到时,那铺天盖地的刃风劲气,便如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横压而来,将他所有的躲避路线,统统都封死,令他避无可避。   这是要他命的一戟!   潘璋被刃风所压,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对死亡的恐惧,几乎已经盖过了肩膀的剧痛感觉。   情急之下,潘璋狠狠一咬牙,勉强将手中战刀竖起,拼起全身的力气,试图抵挡这一戟。   他无力的刀锋刚刚举起,曹参那惊涛巨浪般的一戟,已狂轰而至。   吭!   火星飞溅四射,金属的猎猎激鸣,几乎将耳膜刺破。   滔天巨浪般的狂力轰击之下,潘璋身体再受重击,胸中气血翻滚如潮,一股鲜血顶到嗓子眼处,再也难以压下,张口狂喷一口鲜血。   口中喷血,那握刀的双手,更是被震到虎口开裂,五指间已被震出了鲜血。   巨力轰击之下,潘璋受此重创,连马都骑不稳,几乎就要被曹参一戟震飞了出去。   “很好,我看你还能吃我几记重戟,看招吧!”曹参一声狂笑,猿臂飞舞,手中战戟再度轰出。   第三戟轰出,招式突然骤变,力道虽然消减大半,速度却快如闪电,以雷霆般的速度,绕过潘璋的正面防御,从他的侧面,斩向了他的脖子。   第三戟,又是神鬼一击。   已然受到重创的潘璋,连手中刀都快要握之不稳,又哪里来的勇气,去接曹参这第三式,只能急提一口气,勉力向前倾去,想要闪避。   刷!   雪亮的戟锋,挟裹着浓浓血雾,从潘璋的头顶扫过,虽未斩中他,却将他背上的铁甲,竟也削去了一层,直接将他铁甲之下,背上的一片肉,都狠狠的削下。   “啊——”   潘璋一声惨烈的嚎叫,剧痛之下,根本无法再坐住,整个人便从马上翻落下去,栽倒于地。   “狗贼,你竟然……”   就在潘璋口中大骂着,挣扎扭动,试图从血泥中爬将起来,却又痛到无力,屡屡跌倒之时,曹参已经策马上前,将潘璋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巍巍的阴影之中。   那一柄沾着他鲜血的战戟,就那么垂在他的跟前,只消稍稍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潘璋这才意识到,自己败了。   身受内外重伤,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将要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这一刻,潘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愤。   “难道,我大吴国,真的就要这样完了吗……”   潘璋不仅悲愤于自己战败,更为自己所效忠的国家悲愤,他知道,随着自己的失败,也意味着孙家最后翻盘的希望破灭。   吴国灭亡,已成定局!   潘璋环扫一眼左右,只见倒下的不仅是他一人,那七千精锐的吴军士卒,已被魏军杀到血流成河,“太史”的战旗,也已经消失在了乱军之中。   或许,太史慈逃出了升天,或许,太史慈已先他一步,被魏军所杀。   曹参立马横戟,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潘璋,冷冷道:“我大魏之王乃天命所在,圣人转世,何等的智谋,孙策那点小把戏,你以为能瞒过我家大王的眼睛吗?”   身受重创的潘璋,身形剧烈一震,方才猛然省悟,原来,孙策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一个人的洞察力,怎么可能强到这等地步,简直是堪比鬼神!   刹那间,潘璋身形凝固,双眼之中,竟是迸发出了一丝惊悚之色。   “曹参,干的漂亮!”   这个时候,龙吟般的喝彩声,回响在了耳边,曹参精神一振奋,蓦然回首,却见陶商已策马而至,对他是一脸欣赏赞许的笑容。   曹参大受鼓舞,忙是一拱手道:“大王,敌将潘璋已被末将拿下,请大王处置。”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再度向他投以欣赏的目光,然后,策马徐徐上马,立马横刀于潘璋眼前。   鹰目如刃,气势如山,那种与生俱来般的王者霸道之气,瞬间令潘璋气息为之一滞,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恐惧的恶寒。   陶商俯视潘璋一视,冷冷道:“吴国灭亡已成定局,潘璋,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归降本王,要么就是死!”   陶商倒也对这个潘璋,心存几分欣赏,如果有招降的可能,自然要试上一试了。   潘璋身形一震,已从惊悚中清醒过来,耳听陶商竟然要逼队投降,瞬间脸形扭曲变形,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刹那间,潘璋恼羞成怒,冲着陶商咆哮大叫道:“姓陶的奸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潘璋归降,只有我家大王才是真命之主!我潘璋只效忠于吴王,想让我投降,你作梦去吧!”   潘璋是咆哮不休,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里。   陶商鹰目一凝,目光中,陡然间迸射出猎猎杀机,已是被潘璋的猖狂所击激。   潘璋非是什么名将,陶商给他投降的机会,已经算是网开一面,这小子不降也就罢了,还敢如此相辱,以陶商现在的实力,又岂会忍受。   “降就降,不降就不降,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听的本王烦躁,去死吧!”一声讽刺的冷哼,陶商毫不迟疑,手中战刀狂斩而下。   噗!   刀影闪过,鲜血飞溅,潘璋那一颗人头,飞落而出。   亲手杀了潘璋,陶商又向曹参示意一眼。   曹参会意,便将潘璋的人头提起,深吸一口气,冲着周遭吴卒,咆哮大叫道:“潘璋已被我大魏之王所杀,谁敢再顽抗,下场就如潘璋!”   曹参的咆哮声,隆隆如雷声一般,四面八方的传播开来,震到残存吴兵心神动荡。   尚在垂死挣扎的他们,寻着声音看去,当看到潘璋那血淋淋的人头,看到威势如神的大魏之王时,精神遭到了最沉重一击,残存的最后一丝顽抗斗志,顷刻间土崩瓦解。   “我等愿归降大魏之王。”   “请大王之王饶命。”   “我们愿意归降啊。”   惊恐的叫声中,成百上千的吴军士卒,纷纷丢弃了兵器,成片成片的趴倒于地,向着陶商跪拜求降。   陶商就那么立马横刀,傲然而立,鹰目扫视着那些求降之敌,那霸绝天下的王者之气,令敌卒为之心胆俱裂。   四周处,杀声渐渐平落下去,七千吴军士卒,除了太史慈率两千余人逃走之外,其余包括潘璋在内的五千吴卒,不是死就是降。   耳边处,刚刚熄灭的杀声,此时此刻,却又再次响起。   这一次,这杀声却不是来自于南面,而是来自于北面。   陶商笑了。   果然如他所料,这杀声,应该是陆逊率领的那一队兵马,出同时对自己的北面围营,发动了突袭进攻。   可惜,陆逊大概作梦也想不到,陶商早已为他也安排下了一份惊喜的大礼。   ……   北营往北。   就在南面杀声大作之时,陆逊率领七千吴卒,正在黑暗的掩护下,向着魏军北面围攻,如潮不般涌来。   建业城头,号火已然点起,那是孙策下达了内外合击的号令。   陆逊早已接到孙策的密令,但见号火点起,南面方向杀声大作,就知道城内的军队已经出击,自己出动响应的时机也到了。   当下陆逊没有一丝犹豫,挥军狂杀而上,七千吴军士卒,如潮水一般,向着魏军围营侧后方向,汹涌扑来。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狂涌如潮的吴军士卒,抱着必胜的信念,向着魏营狂奔而来,越冲越近,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冲入魏营。   突然之间,原本沉寂的魏营之中,响起了震天的战鼓之声。   鼓声起,那些蹲伏于营外沟壕之中,数以千计的魏军弩手,陡然间站了起来,现出了他们狰狞冷笑的面孔。   每一名魏军士卒,手中那一张重弩,寒光流转的矢锋,都对准了迎面而来的吴卒。   一面“养由”大旗,也被高高树起,在风在傲然飞舞。   “是养由基的破军弩营,糟糕,中计了!”陆逊一声惊呼,神色骇变。 第五百九十章 统帅之才   陆逊变色,七千吴军士卒,无不骇然变色。   当吴人震惊错愕之时,营门处,弯弓开箭的养由基,却在嘲讽的冷笑。   “不愧是大王啊,一切皆如他所料,今日这场大功,我养由基就收下了……”   就在养由基冷笑之时,正前方处,七千受惊的吴军士卒,来不及停下冲锋的脚步,在三十步前的距离,彼此拥挤成了一团。   “破军弩手,给我往死里射吴狗!”养由基一声厉啸,手指一松,一道寒光破空而去。   噗!   箭去如流星,正中三十步外,一名吴卒脑门,当场射翻于地。   嗵嗵嗵!   开箭的战鼓声,一时大作,壕沟一线,近五千名破军重弩士,手中的弩弦,应声而响。   呜呜呜——   鬼泣般的破空嗡响声中,五千道寒光撕破夜的黑暗,铺天盖地,如漫空的光网一般,向着吴卒轰去。   刹那间,五千利箭射出,这突然间的打击,令吴军防无可防。   下一秒钟时,血光取代了寒光,震天的惨叫声,响彻了夜空,如以百计的吴卒,如纸扎的草人一般,一波波的被钉倒于地。   一波箭雨扫射之下,竟有四百多敌卒,当场被射死,漫空血雾飞溅。   陆逊虽乃儒将,却也有几分武道,况且他也并未冲在队伍的最前边,故魏军利箭虽密,他勉强还能舞剑挡住。   他的前后左右,他的士卒们却成片成片的被射倒于地,瞬息间,被射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惨怖之极。   “破军弩营,竟然强到这等地步!?”   陆逊惊恐之时,进攻的号角声,已在魏营之中,高亢激昂的响起。   转眼间,原本紧闭的魏军大营,营门陡然大开,等候已久的大将后羿,纵马舞枪,狂杀而出。   追随后羿的,乃是近两万多魏军步骑将士,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涌出大营,铺天盖地的向着吴军汹涌卷去。   后羿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绝顶的武道施展开来,将数不清的敌卒人头,斩飞上空,一路所向无敌,将长长的血路留在身后。   两万魏军士卒,更是如狼似虑,刀锋无情的斩向惊慌的敌。   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乃至于战斗力,魏军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吴军岂堪一击。   只片刻间,吴军便被杀到崩溃的地步。   “那陶商,当真如传说中的用兵如神,怪不得吴王会败到这般地步……”眼见己军崩溃,陆逊对陶商愈加敬畏,一时却又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知道,自己乃是吴国生死存亡的关键,若今败溃而去,吴国就要丧失最后翻盘的希望。   在此考量之下,尽管陆逊知道魏军早有准备,却仍没有下令撤退,想要做最后一拼。   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片刻之后,陆逊就看出,自己自恃精锐之师,平时看起来训练有素,但到底没有经过多少大仗的考验,无论信心还是战力,都大大逊色于那些魏军的百战精锐之士。   况且,他的军队,人数上还处于绝对的劣势。   “罢了罢了,吴王啊,非是我陆逊不尽力,实在是那陶商太强,看破了你的计策,我也无能为力了……”   念及于此,陆逊信心丧尽,不敢再战,急是拨马而走,下令全军撤退。   于是,陆逊便率领着他的败卒,一路向着覆舟山方向逃去,希望走山道逃还吴郡。   后羿和养由基二将,则率领着数万魏军将士,一路穷追不舍。   吴军一路被杀,七千兵马死伤过半,陆逊也斗志全无,一路纵马狂奔。   一路逃出不足五里,眼看覆舟山就在眼前,就在陆逊方松一口气的时候,蓦听耳边杀声冲天而起,前方道路两侧,数不清的魏军士卒,突然杀了出来。   那一面“魏”字将旗,狂舞如风,乃是大将魏延,奉了陶商之命,先前已埋伏于此,就等着断了陆逊的归路。   陆逊神色大变,急是勒住战马,口中惊叫道:“伏兵!又是伏兵,那陶商,竟然早料到我会由覆舟山方向撤退!?”   后面有追兵,前面又有伏兵四起,陆逊无可奈何,只得拨马向着东面而去,企图翻越建业东面的钟山逃跑。   迟了一步。   就在陆逊迟疑的这片刻间,后面方向,后羿的大军便已追至,又是一顿狂辗狂杀。   魏军数量实在是太多,两路近四万余人,四面八方的围裹而来,陆逊几番冲杀不出血路,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带着七八百的残兵,逃上了覆舟山脚处的一座小山包上。   养由基,魏延和后羿三员大将,先后围追而来,将整个山包都围成了铁桶之阵,一名吴卒都休想逃出去。   此时天光已亮,黎明之辉,照亮了整个血腥的战场。   就在后羿诸将们,准备大举攻山之时,大魏王旗出现在了南面,却是陶商率领着数万大军也赶到。   两军会合,近六万大军,将小山包围成水泄不通。   众将前来参见,魏延兴奋叫道:“大王,残存的几百敌军都被围在了山包上,请大王下令攻山,延必将顽抗之敌,杀到一个不留!”   陶商望了一眼那小山包,却没有当场下令,只笑问道:“山包上所困之敌,可是陆逊?”   “据我们活捉的敌卒交待,敌将确实是陆逊,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后羿显然对陆逊有所轻视。   “果然是这个陆伯言……”陶商微微点头,神情中却流露着几分欣赏,不似后羿那般轻视。   此时的陆逊尚还年轻,还没有崭露锋芒,后羿等将自然会小瞧于他,可熟知历史的陶商,却很清楚,历史上的陆逊有多历害。   夷陵一战,老练的刘备率蜀国大军,倾国之兵前来夺还荆州,威势不可畏不盛,令孙吴举国上下为之震惊。   当时吕蒙已然病死,年轻的陆逊却临危受命,率吴军火烧赤壁,将刘备杀到大败而归,一举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其后多年,陆逊又受孙权信任,常年镇守荆州,保得吴国西疆安如磐石。   身为吴国西大都督,陆逊的才华,甚至是超越了吕蒙,可以与周瑜相提并论。   这样一员帅才,且家族跟孙策还有旧仇在身,未必就是孙策的死忠,如今被围,陶商焉能不生收降之心。   思绪那么一转,陶商便令将诸葛瑾传来相见。   不多时,诸葛瑾飞马赶来,拜倒在陶商马上,拱手道:“瑾见过大王,不知大王有何差遣。”   “诸葛子瑜,被困在山包上的陆逊,你可相识?”陶商战刀向着山坡上轻轻扬了扬。   “陆伯言?”诸葛瑾迟疑一下,拱手道:“回大王,那陆伯言乃江东年轻一代的翘楚,瑾在吴国为官之时,倒也曾与他有过几次接触。”   陶商点了点头,便又道:“那陆逊眼下已被本王所围,本王原可将他轻易辗杀,不过本王听说他有些才华,便有收降为己用,你就上山一趟,替本王去说降了那陆逊吧。”   诸葛瑾这才恍然大悟,忙道:“瑾遵命,那瑾这就去了,必尽全力说服陆逊归降。”   诸葛瑾前番说降鲁肃不成,心中有愧,正巴望着能有什么机会,为陶商再立功勋,以确立自己在魏国的地位,今见有此机会,当然是兴奋不已。   于是他便拜别了陶商,换上一身便服,直奔山包而去。   山包之上,陆逊正在眉头深皱,脸色阴沉的盯着山包之下,那黑压压茫茫无边无际的魏军兵潮。   他知道,到了这个地步,纵然自己身负才华,也将无力回天,魏军只消一个冲锋,就能轻松的淹没他所在的这座山包,将他和他残存的几百士卒,杀个干干净净。   围山有近半个时辰,陆逊那张凝重的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了奇怪之色。   因为他发现,魏军本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可以轻轻松松将他辗杀,但魏军围山许久,却偏偏没有发动攻势。   “魏军在搞什么鬼呢……”陆逊眼神变化不定,心中思绪翻飞。   就在他困惑思绪之时,耳边响起了士卒的叫声,声称有一员魏将,正单枪匹马,向着山上而来。   “莫非是那陶商想要……”陆逊也是聪明之人,联想到魏军围而不攻,眼下又派一人单枪匹马前来,眼珠子那么一转,便猜到了七八分。   当下,陆逊便叫士卒不可放箭,放那人山上马,静观其变。   片刻间,诸葛瑾已驱马而至,他不知陆逊的心思,生恐陆逊会下令放箭,人还没有到,大老远便叫道:“陆伯言,故人诸葛瑾前来一会。”   陆逊眼神一动,靠近山边,俯视下去,很快就认了出来,来将果然是诸葛瑾。   想想诸葛瑾降臣的身份,再想想他前番说降鲁肃的先例,陆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那陶商果然是想说降我啊……”   心中暗自感慨,陆逊那张脸上,却掠起了一丝阴冷,以肃杀冷峻的目光,冷视着诸葛瑾上山。   诸葛瑾老远处就看到了陆逊,却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便笑呵呵的打召唤:“伯言贤弟了,吴县一别,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   他话未说完,陆逊便眼眸一凝,厉声喝道:“诸葛瑾,你这个大吴的叛贼,竟然还敢只身前来,你就不怕我为国除贼,杀了你吗!” 第五百九十一章 惊破孙策   诸葛瑾一愣,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显然是没有料到,陆逊一见面,就给自己呛了个满面灰。   不过,诸葛瑾到底乃是说客,只是愣怔了一瞬,便平伏下了那一丝尴尬。   他便从容上前,笑道:“魏王乃汉家天子亲封之王,我归顺于魏王,便是归顺于天子,何来背叛之说?”   诸葛瑾又搬出了天子这面大义旗帜,顿时把陆逊给顶了回去,一时无言以应。   诸葛瑾抢占了先机,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陆伯言,现在我诸葛瑾前来,正是奉了天子之命,奉了魏王之命,前来劝你投降。”   陆逊神色一动,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显然没有料到,诸葛瑾会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道明了来意。   迟怔了一下,陆逊当即正色道:“我陆逊受吴王厚恩,岂能做那不忠之臣。”   否决之时,陆逊语气虽极尽的慷慨,但眉宇之间的那种底虚,却逃不过诸葛瑾的目光。   他话音方落,诸葛瑾便突然之间,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极尽的讽刺。   “诸葛瑾,你有何可笑?”陆逊沉声喝道。   笑声渐止,诸葛瑾却才用讽刺的口吻,不紧不慢道:“孙策乃自封的伪王,形同于逆贼,你为逆贼效命,是为不忠!”   此言一出,陆逊神色立变,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紧接着,诸葛瑾又道:“你叔父陆康,为孙策所杀,你非但不为其报仇雪恨,反而要为孙策效命,是为不孝!堂堂陆家家主,名门之后,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却偏偏要做那不忠不孝之人,真是叫我想不通啊。”   诸葛瑾轻描淡写一席话,便将陆逊心头的伤疤,轻轻松松的揭了下来,令陆逊一阵的尴尬,脸上肃厉的表情烟消云散,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显然,诸葛瑾的话,已经深深的动摇了他的内心,让他萌生了归降陶商之意。   或者说,他的内心之中,本就对孙策并没有多少忠诚。   眼见陆逊已然动心,诸葛瑾讽刺的的口吻一变,又正色道:“魏王乃天命所在,圣人转世,有上天之护佑,当年赤壁一役,天风忽变就是最好的佐证。而今大魏之军连战连捷,吴国灭亡已成定局,以陆伯言你的才华,不想着投奔魏王这样的明主,成就一番功业,却还想着为孙策这个杀叔仇人殉葬,值得吗?”   一句“值得吗”,问的陆逊是身形一震,眼中那点残存的信念,几乎就要瓦解一空。   诸葛瑾趁热打铁,继续道:“今大魏三分天下有其二,魏王神武雄略,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国中商鞅变法日见成效,地大而物博,国富而兵强,扫灭诸国,一统天下之势已无人可挡!我等效忠于魏王之臣,将来皆为开国元功之臣,不但可荫及子孙,还能青史留名,我实在是不知道,以你陆伯言的才华见识,难道真的看不清这一点吗?”   最后一番话言尽,陆逊身形猛然一颤,眼中却后的犹豫之色,荡然无存,所余下的,唯有决然。   “孙策杀我叔父,我若非为了保全我陆家的利益,也不会被迫为孙策出仕,那魏王纵横天下,战无不胜,吴国灭亡已成定局,我陆逊空负一身才华,又岂能为孙策这个杀亲仇人殉命……”   陆逊心中思绪飞转,眼神之中,非但没有了效忠孙策的信念,相反,还涌起了丝丝的恨色。   他对孙策的忠诚,已彻底被诸葛瑾打消。   或者说,他早已看清一切,知道今日若不投降,必死无疑,唯有归降陶商,才是唯一的出路,诸葛瑾这一席话,只不过是让他有了台阶下而已。   当下陆逊再无犹豫,脸上涌起愧色,当即向着诸葛瑾深深一揖,愧然道:“多谢子瑜兄一席话,点醒了愚弟这个梦中人,愚弟对魏王其实也仰慕已久,今愿随兄下山,归降魏王。”   诸葛瑾大喜,暗松了一口气,便想终于是说降了陆逊,这下算是为陶商立下了一件大功。   当即他便携了陆逊,二人一齐下山,前去拜见陶商。   而此时,陶商正闲立于山坡之下,欣赏着建业厚光,静等着陆逊下山。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怀疑,好似早已料定,陆逊必降无疑。   反而是后羿等大将,见诸葛瑾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便皆怀疑,那陆逊会不会来降。   不觉,已是天光大亮。   “大王,只怕那陆逊也是个不识时务之徒,恐怕不会来降了,干脆下令攻山,让末将亲手将他的人头斩下来吧。”后羿等不耐烦,向陶商慨然请战。   话音方落,只见山坡上面传来了动静,却见晨光照射下,陆逊和诸葛瑾二人,竟是正在向山下而来。   “那陆逊竟然……竟然真的来降啦?”后羿是又惊又喜,急望向陶商,目光中尽是惊叹之色,显我是深深为陶商的识人之能而叹服。   陶商哈哈一笑,驱马迎上前去。   陆逊下得山来,在诸葛瑾的引领之下,直抵陶商御下。   一见陶商,他忙是滚鞍下马,拜伏于地,拱手道:“吴国降臣陆逊归降来迟,还请大王降罪。”   陶商哈哈一笑,跳下马来,亲手将陆逊扶起,笑道:“现在归降本王,一点都不晚,本王又得一员大才,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陶商的爽豪器重,令陆逊愈发感到受宠若惊,不由也暗松了一口气。   当下,陶商便收降了陆逊,带着这员降将,还有得胜的数万大军,气势昂扬的向着建业城杀奔而去。   此时此刻,建业城头之上,孙策正焦虑不安的立于城头,远望着城外魏营形势,眼神中既有不安,又充满了期待。   立于身后的,则是庞统和二弟孙权,二人的脸上,皆也写着忐忑二字。   太史慈出城至今,已是过去了有数个时辰,时值如今,天色已亮,却仍不见其发回胜利的消息。   而原本喊杀震天的魏营,这个时候,竟然也消沉了下去,似乎战争已然结束。   孙策的脑海里,全都是“不安”二字,正在焦虑的猜测着,这场最后的挣扎之战,他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   目光望向东方,晨光照亮了孙策那张焦虑的脸,他眉头深皱,口中喃喃道:“这太阳都已经升起了,为何还不见捷报,难道说……”   孙策不敢再猜测下去,心中隐隐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身边的庞统,看出了孙策的心思,便是宽慰道:“魏军皆乃虎狼之徒,战斗力极强,就算他中了我们内外夹击之策,恐怕也要费些时间,大王且宽心等待吧。”   听得庞统这一番宽慰之词,孙策的情绪方才稍稍缓和,轻吸一口气,平伏下不安的心境,继续向着城外望去。   片刻之后,孙策眼眸一亮,忽然瞧见北面方向,有兵马前来。   “莫非是太史子义已然得胜,派了人来送捷报?”孙策的脑海中,立刻迸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中的希望之色,也随着那支败兵的接近,渐渐瓦解一空。   当那支兵马,彻底的接近城下之时,孙策已是脸色铁青,一颗心凉彻了底。   那是一支千余人的败兵,个个狼狈惊惶不堪,多数都身上带伤,那面“太史”大旗,也残破到了极点。   城门打开,这一支败兵灰溜溜的步入了城中,身上带伤的太史慈,脸上也带着黯然惭愧,默默的登上了城头。   “太史子义,你这……”孙策声音都在颤抖,他已看明白了什么,甚至都不敢直接发问,害怕听到那他万万不想听到的结果。   “回禀大王,陶贼识破了我们里应外合之计,提前于北营四周布下了埋伏,末将袭营失败,只能退回,潘璋已为陶贼所杀。”   太史慈却以一腔悲愤和惭愧,默默的道出了孙策不愿意听到的残酷事实。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劈中了孙策,劈到他瞬间头晕目眩,身形剧烈摇晃,惊到脸庞都扭曲变形,整个人陷入了惊怖震愕之中。   左右处,庞统变色,孙权变色,黄盖变色,吴国文武将士,无不骇然变色,统统都陷入了惶恐震惊之中。   “怎么会这样?陶贼,竟然再一次……”   孙策拳头狠狠击打着城垛,从震怖中清醒过来的他,咬牙切齿,既惊又怒,已不知该何言,竟是惊慌到有些语无伦次的地步。   “这个陶商,简直是料事如神,这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的人……”纵然是庞统,此刻也摇头连连叹息感慨,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吴国上下,统统都陷入了对陶商深深的惊叹和畏惧之中。   “王兄快看,又有兵马前来!”孙权眼尖,突然指着北面方向,沉声示警。   孙策脸色再是一变,急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心境,顺着孙权所指望去,果然见北面方向,又有大股尘雾冲天而起,显然是有兵马逼近。   开始之时,孙策还以为,这些兵马是后续逃出来的兵马,正准备下令再开城门,放其入内。   须臾兵,孙策那张英武的脸庞,却再度因震怖而扭曲了。   视野之中,根本不是他的败军,而是成千上万的魏军步骑,铺天盖地,如滚滚狂潮一般,向着他的建业北门方向,狂涌而来。   转眼间,六万多的魏军,便狂辗而至,层层叠叠的大小军阵,如移动的钢铁长城一般,辗逼而近。   中路方向,“魏”字王旗,傲然飞舞,彰显着陶商这个大魏之王的所在。   追随于“魏”字王旗左右的,乃是“蒙”、“后”、“项”等一面面将旗,如林般密集,显示着大魏如云的将星。   而在那一面面的将旗之中,竟然还有一面新鲜的“陆”字将旗,头一次出现在了魏国将旗之中。   而且,这面“陆”字将旗,还跟随在陶商所在的“魏”字王旗左右。   很显然,这面“陆”字将旗,乃是陶商故意令打出来,就是要让孙策看到,陆逊已归顺于他,好打击孙策和吴军的士气。   正如陶商所料,孙策于魏国那些将旗中扫过一眼,蓦然间瞧见了那面“陆”字将旗,不由脸色一变。   未等他开口,二弟孙权便惊声叫道:“王兄快看,魏军中竟然出现了‘陆’字将旗,莫非是那陆逊投降了陶贼不成?”   孙权这一番惊叫,正道出了孙策心中的担忧,令他身形又是一震,脑子再次被空白填满,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一时已惊愤到失了分寸。 第五百九十二章 精神攻击   “大王先莫动怒,大王那般信任陆逊,他未必就会降贼,说不定,陆逊只是袭营失利,败逃而走,陶贼这是故意树起他的旗帜,伪造陆逊已降的假象,想要动摇我方人心士气。”   尽管庞统的内心之中也有七成相信,陆逊极有可能已归降陶商,但残存的那三成希望,却令他继续欺骗自己,还令他去安慰孙策。   虽说庞统的劝说,语气有那么点虚,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孙策这才稍稍控制住了情绪,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也许真是如庞统所说,这只是陶商打击他人心的伎量而已。   城头之上,孙策已平伏下了情绪,继续凝目远望,他仿佛能看到,陶商那双阴冷得意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一股莫名的寒意,油然而生,孙策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此时此刻,陶商的确正在以一种讽刺的目光,冷笑着注视着城头,他已能想象到,此刻的孙策,是怎样一种又气急败坏,又惊又愤的表情。   今日虽破了孙策的袭营之策,但孙策麾下,少说还有八千兵马,建业城墙也依旧坚固,陶商很清楚,就算他是挟着大胜余威前来,也无法即刻攻破建业。   陶商今天来,也不是为了一鼓作气攻下建业,而是要给孙策那颗受伤的小心灵上,再捅上一把刀。   扫视过一遍敌城,陶商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陆逊。   他抬起手中战刀,遥指向敌城方向,冷笑道:“陆伯言,你立功的机会到了,去吧,去为本王劝降吴人吧。”   陆逊身形立时微微颤动,以他之智谋,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陶商的用意。   他可是孙策的救命稻草,今陶商却要令他至建业城下,去招降吴人,分明是要利用他的出现,来打击孙策的精神,来瓦解城中吴国军民的士气。   “魏王的手段,当真是霸道狠厉,远胜于孙策啊……”   陆逊暗暗赞叹,却并没有犹豫,拱手道:“那末将就去了。”   说罢,陆孙拨马而出,单骑前往了建业北门方向。   眼见陆逊单骑而出,身边的荆轲便有些不放心,便提醒道:“大王,这个陆逊才刚刚投降,末将只怕他会趁机逃往建业,要不要令末将跟上去,降止他逃走。”   荆轲的提醒,自然也有道理。   陶商的脸上,却始终写着“自信”二字,只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本王的识人之能吗?”   荆轲一怔,忙道:“末将不敢。”   荆轲虽不敢再质疑,但目光之中,却始终存有几分担忧,生怕陆逊趁机逃走。   他却不知道,陶商早已用系统,扫描过了陆逊的忠诚度,不然怎会这般自信,放心大胆的让陆逊一个人前去。   城上城下,两军将士,无数双眼睛的观注之下,陆逊单骑而去,进至了建业北门前。   勒马于城前二十步之地,陆逊不敢再前进半步,但在这样一个距离,城上所有人都足够看清楚他的全貌。   城头一线,瞬间一片哗然。   庞统那一丝侥幸心理,就此灰飞湮灭,整个人都惊愕在了原地。   而吴王孙策,更是羞怒万分,脸都快给憋涨了,就仿佛是当着万众之面,公然被羞辱一般,最后的丁点颜面,都被陶商狠狠的打落在了地上。   城头一线,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茫然之中。   陆逊的出现,已足以证明,他已归顺于魏国,一句话不说,就足以给孙策主臣,吴军士卒的心灵上,以沉重一击。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陆逊扫望了一眼城头,深吸一口气,昂首大声道:“江东的父老兄弟们听着,我陆逊现下已背弃了孙策这个逆贼,归顺于大魏之王,希望尔等也不要再执迷不悟,速速献城归降,魏王必当重赏,否则,大魏十万天军攻破建业之时,就是你们为孙氏一族陪葬之日!”   陆逊之言,清清楚楚,城头上的吴人们,无不是听的清清楚楚,瞬间又是一片惊哗,所有人的心灵精神,都遭受到了沉重一击。   那可是陆逊啊,江东陆家的家主,如今竟然也背叛了孙策,竟然不敢当着孙策的面,公然劝降孙策的臣民,这对吴国军民精神的影响,何其之巨大。   而此时的孙策,脸已块变成一块烧红了的铁块,胸中气血翻滚如潮,俨然如火山一般,几乎就要喷发爆炸。   “陆逊,你这个背鄙无耻之徒,本王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本王,你这个亡恩负义之徒,你不得好死!”怒极的孙策,朝着陆逊破口大骂起来。   面对孙策的怒斥,陆逊却只冷笑一声,目光中也燃起了仇恨的火焰,冷冷道:“孙策,你还好意思说对我有恩?你难道忘了,当年我叔父陆康,是怎么被你残忍杀害的吗!”   此言一出,孙策一时语滞,蓦然想起这件旧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城下的陆逊,却趁着他语滞之时,再次斥道:“当年你杀我叔父,此恨此仇,我陆逊一直铭刻于心,只是苦于无从可报,方才屈从于你,如今大魏之王到来,我陆逊终遇明主,正是我大仇得报之时!孙策,你若还想活命,就开城投降,魏王或许会饶你一命,否则城破之时,我陆逊必亲手斩下你的项上人头,为我叔父报仇雪恨!”   “陆逊狗贼,你——你——你——”孙策是气到肺都要炸掉一般,胸中气血翻滚激荡,都快要涌到嗓子眼来了,却不知该如何反斥。   没办法,谁让他当初确实是杀了陆康呢。   他只是自信的以为,自己身为大吴之王,就算杀了你陆家之人,如今能够启用你陆逊,已经算是对你陆家的施舍,你陆家就该识趣的忘记仇恨,老老实实的给我卖命,什么报仇雪恨这种心思,想都不该想。   他却没有想到,陆逊竟然铭记着这份仇恨,更是在这个时候,给他沉重一击。   眼见孙策语滞,陆逊趁势又大声道:“大吴的儿郎们,孙氏气数已尽,大魏之王才是天命所在,圣人转世,咱们吴地儿郎,岂能为孙氏殉葬,是时候背弃孙氏,归顺魏王了,你们都还在等什么,行动起来吧。”   这一番话,再次在吴军士卒心头,掀起了阵阵的波澜,众士卒们神色皆变,彼此相望,眼中无不闪烁起了犹疑之色,显然已被陆逊说到动摇。   眼见左右士卒,被陆逊蛊惑到人心动摇,孙策是又气又恼,咆哮大叫道:“给本王放箭,射死这无耻叛贼,射死他!”   左右的吴军士卒们,个个都沉浸在震惊失神之中,竟然都没听见孙策的号令。   “本王叫你们射杀那叛贼,你们都聋了吗!?”孙策更加勃然大怒,几乎是咆哮怒叫。   左右这些士卒们,这才惊醒过来,纷纷举起弓箭,打算向陆逊放箭。   陆逊却早有防备,抢在城头敌卒放箭之前,已拨马先走,比及城上的箭矢如雨而落之时,他早已奔远。   “陆逊,你这个叛贼,你这个逆贼,你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孙策拳头紧握,紧咬牙齿,牙缝都已经咬出了血,一丝丝的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胸中气血翻,脸都要气炸掉一般。   怒气填胸之下,孙策只觉怒血攻心,头晕目眩之下,竟是仰天一声悲愤大叫,身形摇摇晃晃,向后跌了出去。   “大王!”   “王兄!”   身边的太史慈,庞统和孙权三人,眼见孙策要跌倒,无不是大吃一惊,急是围涌了上来,一把将孙策扶住。   当众人将孙策扶住之时,发现孙策已是脸色惨白,竟已气昏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还要苟延残喘吗   “快,快将我王兄扶回王宫去!”孙权惊慌的大喝道。   左右的士卒们,纷纷将孙策扶起,扶下了城头。   孙策昏过去,这城头之上,自然便是孙权做主,孙权当即下令,命太史慈统领城头兵马,以防魏军趁机进攻,孙权则扶着孙策,急急忙忙的赶往了城中王宫而去。   城头上,吴人已是慌乱了一团。   陶商看到城头出现乱象,却并不知道,孙策已然被他气晕了过去,所以就并没有即刻发动进攻。   建业城主城墙高城厚,且多依钟山覆舟山建,颇为坚固,想要一时片刻攻破是不现实的。   陶商今日前来之目的,无非是为了向孙策耀武扬威,通过陆逊的归降,来打击吴人的精神斗志而已。   看到城头的吴人出现乱象,陶商就知道,自己的意图达到了,不由笑了起来。   而在前方处,陆逊已抢在吴人放箭之前,拨马而归,归往了本阵。   “大王识人之能,当真是无人能及,末将服了!”荆轲见状,忙是向陶商一拱手,由衷的赞叹道。   左右等众将们,也纷纷对陶商投以惊叹的目光,佩服于陶商的识人之能。   “孙策已经气够了,走吧,回营喝酒去,今天本王要跟你们喝他个不醉不休,回营!”   陶商哈哈大笑,拨马归往大营。   六七万的魏军将士,无不是放声大笑,挟着得胜的喜悦,追随着大魏之王,昂扬还往大营。   片刻之后,魏军的狂潮方才退去,城头上,几千吴军士卒们,方才长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太史慈兵败,潘璋被杀,以及陆逊投降魏国的消息,早已遍传全城,一城的吴国军民,皆已知晓了这惊天的噩报,一时全城哗然,本就不安的民心军民,顿时又陷入了更加动荡不安之中。   建业,吴王宫。   一辆马车匆匆而至,停在了王宫门外,气色苍白的周瑜,在士卒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急急的赶往了王宫之中。   此时的周瑜,伤势方才好了一半,本来不府中养病中,听到了城北大败,孙策气晕的消息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不顾病躯,强行赶来了王宫来看望孙策。   当周瑜赶到了王宫时,整个王宫上下,早已乱成了一团,失败和焦虑的阴影,笼罩了整座王宫。   孙策也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气晕了而已,并没有受什么沉重内伤,此刻已然苏醒过来。   他听闻周瑜出赶到时,便忙传令周瑜入内。   片刻之后,周瑜带着一脸关怀和忧虑,匆匆忙忙的步入了内宫,当他看到孙策已醒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大王,胜负乃兵家常事,大王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大王可是身系我大吴的安危存亡啊,千万不能有事。”周瑜方一行礼,便苦口婆心的开解道。   “败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再用胜败乃兵家常事来解释么……”榻上的孙策又是无奈,又是叹气,无力的摇着头。   “是瑜无能,屡战屡败,没能为大王分忧,请大王千万不可丧失斗志啊!”周瑜心有惭愧,急是伏跪下来。   “唉……”孙策无奈的又是一叹,拂手苦笑道:“败到这般地步,非你一人之错,本王也有失策,公瑾你也莫要太过自责,快起来吧。”   孙策也想怪周瑜,但他却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怪谁也没有用,除了寒了人心之外,根本于事无补。   而且,孙策对周瑜再了解不过,深知周瑜的统兵能力,每一步的决策,都可以说是极得兵法之妙,就算换成自己,未必能比周瑜做的更好。   要怪的话,就只能怪陶商太厉害了,把周瑜的每一步决策都克制到死。   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屡屡败给陶商之手么,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怪怨周瑜无能。   “多谢大王宽恕。”周瑜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脸上却依旧留有几分愧色。   “公瑾啊,这一仗咱们失利,又损了数千兵马,还失了潘璋这员大将,就连陆逊那逆贼,竟然也叛投了陶贼,到了这般地步,本王也只有信任你了,你说说看,本王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孙策几乎是在用求助的语气,向着周瑜求教。   周瑜眉头深凝,沉吟不语。   半晌后,他方才长吐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表情,默默叹道:“敌强我弱,瑜也想不出什么妙计,恐怕眼下也只剩下两个选择了。”   “哪两个选择?”孙策身形一动,眼眸之中,陡然间迸射出了希望之色。   周瑜干咳了一声,方道:“弃守建业,退保吴和会稽二郡,是为上策。”   此言一出,孙策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顿时又被失望所代取。   周瑜话音方落,孙策便摇头道:“建业乃我大吴国都所在,精华之所,军民人心之所向,绝不可弃!”   对于孙策的决然,周瑜似乎也早有所料,并没有感到忧虑,也没有太过劝说。   他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大王不肯弃城别走,那就只有一面坚守建业,一面派一员得力之将,前往吴郡和会稽郡去征募士卒,重练新军,再援建业,待熬到燕秦蜀三国出兵之时,再行反攻了。”   “这一条路倒是可行,本王相信,曹操和刘备二王,绝不可能坐视本王被灭,却置之不顾,他们一定会再次出兵相救的。”孙策很坚定的点点头,显然决定采纳这第二条路。   这时,周瑜却又苦叹道:“征募士卒必定要花费些时间,但眼下建业城内兵微将寡,瑜只怕陶商攻城在即,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听到周瑜这一席话,孙策沉默了。   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偏偏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城中人心已乱,魏军士气正盛,相信不出数日,就会对建业城发动空前猛烈的进攻。   就算孙策对建业城有信心,但也知道凭借手中这点兵力,最多撑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到时建业必破。   而重编新兵,从征召到训练到可以上战场,至少也得几个月的时间,否则就算是上了战场,也只能充当炮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怎么能拖住陶商对建业的进攻,拖到新征的军队,能够前来驰援,这才是孙策所要面临的难题。   “拖住陶贼么,看来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那样了……”孙策摇头暗叹,眉头深凝,那般眼神,仿佛心中已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   深吸过一口气,孙策看向了周瑜,郑重道:“公瑾,大吴诸将中,眼下也只有你有这个威望,前往吴郡会稽去征召新军,这个重担本王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周瑜神色一动,眼眸中顿时涌现出几分感动之色,显然是感动于到了这个时候,孙策还能这般信任他。   他当即拱手正色道:“大王放心,瑜必竭尽所能,为大王再练出一支可用兵来,只是……”   孙策知道周瑜在“只是”什么,未等他开口,便拂手道:“你不用顾虑其他,只管专心为征兵便是,本王自有办法,来拖延陶贼对建业城的进攻。”   “大王莫非是想……”周瑜眼神一动,眸中现出惊色,显然是已经猜到了,孙策打算用什么手段。   “事到如今,也只有出此下策了,本王总不能因为一人,就不顾整个大吴国的存亡了吧。”孙策摇头一声苦笑,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周瑜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咬了咬嘴唇,最后只能无奈一叹,拱手告退。   周瑜一离去,一直陪伺在侧的孙权,便上前问道:“王兄,看来你已经想通,准备把小妹送给那陶贼,来拖延他对建业城的攻进,来为周公瑾争取足够的时间了吗?”   孙策神色一变,惊异的看向自己这个二弟,显然是惊于孙权,竟然能够看破自己心思。   惊讶只一瞬,转眼便被苦涩所代替,孙策苦叹一声,自嘲道:“仲谋啊,为兄这么做,你会不会觉得为兄太过残忍,不顾骨肉亲情。”   把自己亲妹妹送给敌人,以换取苟延残喘,实在是不符合孙策傲烈的性格,他以为,自己这弟弟定然会反对。   谁料,孙权却冷冷道:“王兄误会了,愚弟却以为,王兄早该这么做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劝妹   孙策身形一震,那副表情,明显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二弟,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小妹被送给陶贼,不但咱们孙家要声名受辱,你小妹也要被陶贼那奸贼糟蹋,你难道忍心让小妹她受那样的苦?”孙策吃惊的盯着孙权反问道。   孙权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小妹被陶贼糟蹋,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难过,但若不牺牲小妹,建业就要被攻破,我大吴国就要覆灭,所谓社稷为重,小妹她身为咱们孙家的儿女,这个时候,也理应站出来,为大吴国牺牲自己,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宿命。”   孙策听着听着,微微点头,目流中流露赞许之色,显然是认同了孙权所说。   说完这一大通的理由,孙权又大义凛然道:“为大吴国牺牲,为王兄赴汤蹈火,乃是每一个孙家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今日是妹妹去牺牲,如果有朝一日,需要弟去牺牲的话,弟也会毫不犹豫的铤身而出。”   这番话说完,孙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刮目相看,上下重新打量着自己这个紫髯的弟弟,好像在重新审视他一般。   半晌后,孙策方才抚着孙权的肩,赞许道:“仲谋啊,没想到你这般识大体,你真不愧是咱们孙家的儿郎,为兄真为有你这样的弟弟而骄傲。”   再将孙权夸赞了一番后,孙策也对自己的决策,找到了认同感,遂是带着孙权一起,前往了郡主府。   片刻之后,孙策来到了郡主府门外,望着那扇大门,孙策又犹豫了好一阵,方才深吸一口气,步入进去。   他一进郡主府中,那些女兵们纷纷拜见,就要去向孙尚香通传,却被孙策制止。   孙策不想惊动外人,只带着孙权,一路穿越前府,径往后院的校场而去。   孙尚香号称弓腰姬,自幼喜好武事,这个时间点,一定在后院练武,孙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片刻后,孙策就来到后院,果然看到武场之下,孙尚香正在舞刀弄枪,练的满头大汗。   “我说了,我练武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们怎么还敢……”孙尚香感觉到有人来了,张口就斥,一回头间,看到是自己两位兄长,立刻闭上了嘴巴。   “王兄,二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也没人吱一声!”孙尚香收了剑,小嘴嘟囔着,向着左右那些女兵,瞪眼抱怨。   “是为兄不叫她们出声打扰你的。”孙策笑了笑,向那些女兵拂手道:“我们兄妹三人说些话,你们都退出去吧。”   女兵们却无人敢动,都望向了孙尚香,显然这位大吴郡主,“治军”甚严,不得她本人号令,哪怕是孙策这个吴王,都号令不动她们。   “没听到我王兄的话么,还不快下去。”孙尚香白了她们一眼,喝道。   女兵得令,这才匆匆告退而去,这武场之上,就只余下了他们兄妹三人。   孙策也先不谈正事,拿出帕子来,很体贴的给妹妹拭去了额间香汗,笑道:“小妹啊,你看你练的,满头都是汗,也不知道歇一歇。”   “我哪儿敢歇啊,我还等着练好武道,亲自上战场,为王兄宰了那陶贼呢!”孙尚香将手中长剑一扬,俏脸上流转着自信。   听得孙尚香这话,孙策看了孙权一眼,兄弟二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挤出了一丝尴尬无奈。   连他堂堂吴王孙策,都被陶商杀到几乎要灭国,你屈屈一个女儿家的,还叫嚷着要去杀陶商,岂非太过狂妄过头来。   眼见孙尚香这么自信,叫嚷着要杀陶商,孙策真不知道,当他告诉孙尚香,自己要将她送给陶商的时候,孙尚香会有什么反应,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来开口。   “王兄,你来找我,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吧?”孙尚香放下了手中剑,似乎也看出了孙策怀有心思。   孙策不语,孙权却向自己的兄长使以眼色,暗示他当机立断,该是向孙尚香开口的时候了。   孙策深吸了口气,干咳几声,方道:“小妹啊,前日一败,我军又损数千精锐,眼下为兄手中只有八千不到的兵马,却要面对陶贼十几万大军的围攻,咱人所面临的困境,你也当很清楚吧。”   孙尚香秀眉微微一凝,显然不愿意听到“困境”二字。   她便轻哼一声,傲然道:“王兄你是天命所在,一代霸主,这点小困难算什么,早晚必能翻盘,宰了那陶贼。”   耳听妹妹对自己如此“盛赞”,孙策却听着如芒在背,那句“天命所在”,更是叫他倍感惭愧。   一时间,孙策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孙权见他这般磨叽,心中着急,便道:“小妹啊,如今咱们孙家的基业,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机遇,我们身为孙家儿女,也当为咱们孙家的基业,做点贡献才对,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   孙尚香回答的也痛快,手中之剑再次扬起,看向了孙策,“王兄,只要你一句话,小妹我立刻就带兵出城,杀魏军一个片甲不留,定把陶贼的狗头砍下来,献于王兄。”   “咳咳——”孙权干咳几声,“小妹你勇气可嘉,但眼下陶贼势大,咱们可不是跟他硬拼的时候。”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为咱孙家出力?”孙尚香黑溜溜的星眸,掠起了几分茫然。   这时候,孙权就不言语了,再次望向孙策,这种事,也只有孙策亲自开口才行。   孙策当场就想说出来,但几次开口,都欲言又止,始终没能说出来,一副为难的样子。   孙尚香看他这般表情,便不耐烦的催道:“王兄,你到底想让我怎么为咱孙家出力,倒是说啊。”   犹豫了许久,孙策只得深吸一口气,默默道:“为兄想把你……把你……献……献给陶贼,以拖延陶贼对建业的进攻,为周公瑾重召新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到最后,孙策还是说了出来,却连孙尚香的目光也不敢看。   “什么!?”   孙尚香果然是骇然变色,花容失色,瞬间惊怔在了原地,一副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表情。   很显然,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两位哥哥所说的为孙家基业出力,竟然是让她去伺候陶商那个残暴的奸贼!   蓦然间,孙尚香猛然惊悟,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眼中这位神武雄略的大哥,屡战屡败,损兵失地,把孙家的基业败到了这般地步,竟然不惜放弃尊严,沦落到要把她这个妹妹送于陶商,供他孙家的死敌任意糟蹋,以此来换取陶商短暂的息兵,好让他们继续苟延残喘。   孙尚香失望了,彻彻底底的失望,对她这个曾经崇拜的王兄,失望透顶。   她的那张俏脸,转眼之间,也被着愤之火所占据,颤抖着声音,冲着孙策讽刺道:“王兄啊,你还真是英雄啊,竟然英雄到用自己的妹妹来讨好你的敌人,换取自己苟延残喘,你真不愧是我孙尚香的好哥哥啊,哈哈——”   孙尚香忽然间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尽是讽刺和不满,那笑声,那讽刺的言语,听的孙策是如芒在背,心下不由又惭愧了起来。   “为兄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咱们孙家的基业,为兄不得不这样啊,小妹,你听为兄解释……”   “不用再解释了!”   孙尚香厉声一喝,打断了孙策,一脸决然悲愤,“我孙尚香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屈从于那姓陶的小奸贼,你若是再逼我,我只有一死!”   孙策当场就愣住了,尴尬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深知自己这位宝贝妹妹,性情素来刚烈,他也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他却没有想到,孙尚香竟然会刚烈到这般地步,几句话间,就要以死来相胁。   孙尚香都已经拿死来做威胁,话都已经说到了这般地步,孙策还能怎样,他知道,自己若再坚持下去,自己这个刚烈的妹妹绝对说到做到,会自行了断。   献妹不成,反却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孙策却万万不想走到这一步。   再看一眼决然愤慨的妹妹,孙策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只道叹息着,转身黯然离去。   孙策这是百般无奈,只能放弃了献妹给陶商的计划。   孙策黯然离去,孙权却没有走,依旧站在原地。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刚烈,而是他知道,他孙家生死存亡,全在自家妹妹的身上,今日若是放弃了,就等于把孙家推上了绝路。   他更知道,自己这位王兄虽然神武雄略,但却缺乏变通,不懂得对妹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么快就放弃了,实在是不应该。   孙策办不到的事情,只有他这个弟弟来做了。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也想劝我不成,没用的,我已经说过了,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屈从于那陶贼!”孙尚香见孙权还不走,便瞪了他一眼,再次表明自己的决然态度。   话音未落,只听“扑嗵”一声,孙权双膝一软,竟然是跪在了孙尚香的面前。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亲,跪君王,跪恩师,却万没有跪妹妹的道理。   而现在,孙权这个七尺男儿,竟是不顾尊严,不顾颜面,向孙尚香这个妹妹下跪!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怎能跪我?快起来!”孙尚香吃了一惊,急是把手中之剑一扔,要扶他起来。   孙权却挡开了妹妹手,一脸的大义凛然,郑重道:“为兄这一跪,不是代表为兄自己,而是代表我孙家列祖列宗,代表我大吴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百姓,恳请妹妹你出手相救!”   说罢,孙权不但是跪了下来,更是向着孙尚香,深深的叩首下去。 第五百九十五章 弓腰姬的屈服   孙尚香整个人都愣住了,愣怔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孙权向自己拜下。   身为吴国的郡主,她受过多少的跪拜,早就习以为常,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被兄长所拜。   身为兄长,不但向妹妹下拜,竟然还叩首,这等不顾尊严的牺牲,孙策是万万做不到的。   孙权却做到了。   果然,他这般出人意料的举动,顿时令孙尚香脸上的悲愤决然之色大消,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秀眉之间,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惭愧之色,似乎是愧于“逼”的自己的哥哥,竟然向自己下拜。   “二哥,你这是想成心逼死妹妹啊!”孙尚香嘴里抱怨着,没有办法,也只得向孙权跪了下来。   孙权却依旧不肯抬头,一腔悲凉地说道:“我和大哥也知道,让妹妹你深入虎穴,去受那陶贼的羞辱,实在是不该,若只是事关我和大哥二人的生死,我们绝不会如此。可是,偏偏此事关系到我孙氏一族百余口的性命,关系到江东百万百姓的生死存亡,我们实在是……”   说到这慷慨煽情之处,孙权竟是哽咽无语,无法再说下去,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孙尚香却沉默了,本是决然的神情,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忍和动摇。   很显然,孙权比孙策更了解他们这个妹妹的性情。   表面上看起来,孙尚香是刚烈强硬,甚至还有些霸道蛮横,乃至于暴戾,这也是她直接就以死相胁,一口拒绝了孙策的原因。   孙权却知道,自己这位弓腰姬的妹妹,刚烈冷艳的外表下面,却隐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所以,孙权才不惜卑微的向她下跪,更把全族的生死,吴国百姓的存亡,多少人的生死重担,全都放在了孙尚香的身上,为的就是触动她心中的那份柔软,迫使她改变心意。   眼下,孙尚香沉默不语,这般态度,显然是已被他说动。   伏拜于地的孙权,嘴角悄然掠起了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已经奏效了,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她这位宝贝妹妹,最后一线的心理防线。   孙权微微抬头一扫,瞄到了那柄被孙尚香扔到地上的长剑,眼珠子那么一转,蓦然间就有了主意。   突然间,他跳了起来,趁着孙尚香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长剑,后退出几步。   孙尚香一怔,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孙权改变心意,不打算再逼迫自己,下意识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当她再次抬头看向孙权之时,却吓的花容失色,娇躯为之一颤,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她看到,几步之外的孙权,竟然把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摆出了一副随时就要抹脖子自尽的架势。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孙尚香从震惊中惊醒,急是上前想要夺剑。   “你别过来!”孙权厉喝一声,退后了半步。   孙尚香吓了一跳,便不敢再前进一步,生恐自己逼急了,把孙权给逼的真抹了脖子。   孙权将剑架在脖子上,一脸悲壮道:“二哥知道,把小妹你献给那陶贼,对于小妹你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为了孙氏一族的存亡,为了大吴百万百姓的生死,二哥只能以死相求了!”   说罢,孙权一闭眼,一咬牙,竟似真要抹脖子一脸。   “二哥!”   孙尚香大惊失色,尖叫一声,一扑而上,抢在了孙权动手之下,一把将孙权的胳膊的抱住。   “小妹,你别拦着为兄,让为兄去死好了,只要能换得小妹你的同意,二哥死而无憾。”孙权慷慨的大叫着,拼命的扭动胳膊,执着的想要自杀。   孙尚香拼命相拦,几番拉扯之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叫道:“好了,二哥你不用去死,我答应就是了,我答应还不行吗!”   孙权那对碧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早有所料的冷笑。   咣铛!   孙权手中之剑落地,又惊又喜的看向自己的妹妹,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小妹,你……你真的愿意?”   “我孙尚香向来是言出必行。”孙尚香无奈,却又坚定的点了点头,“既然二哥能为孙家而死,小妹我身为孙家儿女,为了孙氏的基业,牺牲自己又何妨。”   孙权暗松了口气,心中自然是狂喜不已,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感激,望着孙尚香便又拜了下去,“小妹你如此深明大义,不愧是我孙家的儿女,为兄替大哥,替孙氏一族,替大吴百姓谢你了。”   孙尚香哪里还受得起他的大礼,赶紧将孙权扶了起来,问孙权何时将自己送去给陶商。   孙权便称陶商方才自大胜,很可能马上就会进攻,事不宜迟,当尽早行事。   当下孙权便叫孙尚香先做准备,自己则兴冲冲的离开,赶往王宫,向孙策禀报这件喜事。   ……   次日,傍晚时分,如血的残血,将郡主府染上了一层鲜红。   府门吱呀呀打开,一辆香车,缓缓的驶了出来。   左右街上的建业行人们,好奇心起,都下意识的围了上去,却被府门外的士卒,统统都驱散。   孙策早已立马于街上,等候了许久,英武的脸上,始终写着无奈二字,眼眸中也时而掠起几丝愧意。   香车先出,片刻之后,孙尚香也从中走了出来。   今日,她已卸去了武装,如那些寻常的女孩家,穿上了件漂亮的衣衫,乌发被金簪束起,俏脸上还略施了粉黛,显的是分外的动人。   看到妹妹这般漂亮的样子,孙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更加的沉重,眼中的愧色也渐重。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就要被自己亲手送去给陶商这个死敌糟蹋,孙策就有种自己扇自己耳光的强烈羞辱感。   此时此刻,孙策心中纵有万般羞辱,却还得故作从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拨马上前,想要在临行之前,跟自己的妹妹叮嘱几句,说几句大哥早晚会把从陶商的魔掌之中救出来之类的安慰话。   孙尚香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的上了香车,拉上了车帘。   孙策愣在了原地,嘴角不由挤出了一丝苦笑。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虽然为了大局,不得不接受被献给陶商的命运,但在心里边却在深深的埋怨他这个做大哥的,怨他无能,更怨他无耻,没能保护妹妹也就罢了,还要用妹妹去换取苟延残喘。   眼见孙尚香不愿跟他说话,孙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无力的扬了扬马鞭,下令香车前行,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孙策自己,则勒马而行,缓缓的跟在马车后面。   “王兄这么做,乃是为了大局着想,小妹此去,也不是为了王兄,而是为了咱们孙家,为了大吴的百姓,为了天下正道而牺牲,她既然已有觉悟,王兄就不必自责了。”   身边跟随的孙权,看出了孙策的心思,便凑上近前来,低声的安慰道。   孙权这贴心的安慰,令孙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心中那种负罪感,也因此而减轻了许多。   “没想到啊,二弟你竟然如此识大体,这一次又说服了小妹,立了一大功,早知如此,为兄就该早些倚重于你才对。”孙策拍了拍手,赞许着孙权,眼中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而且,听孙策的语气,因为孙权这次的出色表现,孙策已决定今后更加重用于他。   孙权暗喜,却忙拱手谦逊道:“王兄言重了,为王兄分忧,乃是做弟弟应该的,况且愚弟做的这点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这番话一出口,孙策眼中的欣赏之色的而更重,笑道:“你呀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老实厚道,太谦虚了。”   说话间,香车已至城门,阚泽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孙策便将孙尚香,交给了阚泽,令将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阚泽便带着一队兵马,护送着那一辆香车,载着孙尚香缓缓出城,望城外魏营而去。   孙策登上城楼,目送着那辆载着他的妹妹,载着他的尊严的马车,远远而去,消失在视野之中,本是无奈的脸上,悄然涌起了丝丝的阴冷。   “陶贼,你这个好色之徒,这一招美人计使出,本王料你必然中计,只要本王熬过这一劫,今日所受的羞辱,早晚叫你十倍偿还!”   城头之上,孙策目送着自己的妹妹远去,心中暗暗在发誓。   马车上,一直不肯露面的孙尚香,在这个将要离别的时刻,却悄悄的掀起了车帘,不舍的目光,回望着建业城头,望着那个自己自幼崇拜,视为英雄的大哥。   此时此刻,她的眼神之中,却再也没有崇拜之色,只有深深的无奈和失望。   还有,一丝凛烈之极的恨意。   “陶商,我孙尚香绝不会让你覆灭了大吴国,杀害我的亲人,我也绝不会让你玷污我冰清玉洁的身体,你等着吧……” 第五百九十六章 笑里藏刀   建业城西,魏军大营。   王帐内,陶商还正在与新归降的陆逊畅饮,庆贺着前日一场大胜,纵论天下之事。   随着与陆逊越来越多的接触,陶商越发现,这个陆逊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对刘备和曹操的品评,皆与自己不谋而合,显示出了非凡的洞察力。   这样一员大才,孙策不能及早启用,也真是天要亡他了。   一杯酒方下肚,正聊的畅快之时,荆轲匆匆和内,拱手道:“大王,那阚泽又在营外求见。”   又是阚泽……   前番阚泽出使求降,假意说愿意献上孙尚香,暗中却使出了里应外合之计,却被自己打了个大败。   眼下孙策昨天才大败,才隔一天就又派阚泽前来出使,不用问,陶商已是猜到了七八分。   未等陶商开口,陆逊便冷笑道:“孙策再派阚泽前来,无非是又使什么手段,想要拖延大王对建业的进攻而已。”   “孙策的意图,本王岂会不知。”陶商不屑一笑,又问道:“阚泽除了他自己之外,还带了什么人来吗?”   “回大王,那阚泽还带了一辆香车前来,说是里面坐的着的是孙策的妹妹,他的郡主孙尚香,说是要献于大王。”荆轲答道。   孙尚香!   陶商眼前一亮,当场就笑了。   大帐中,陆逊等文武们,一个个也皆流露出了惊讶之色,显然是都没有想到,孙策竟然为了苟延残喘,真的将自己的妹妹送来了。   “没想到啊,当年的小霸王,纵横江东,无人能敌,谁不服就杀谁,今日竟却沦落到了要靠献妹来残喘的地步,真是……”陆逊感慨万千,眼中鄙意顿生,已不知该怎么形容。   “大王,听说那个孙尚香上次曾跟你手里逃走过,听说她长的极美,这下你又有艳福啦,嘿嘿。”   一旁的樊哙,却是口无遮拦的哇哇叫嚷,若得众将们都跟着哄笑。   陶商的脑海之中,立时浮现起了当日交手之时,那张娇艳绝色的面容,还有胸前浮现出的那一抹雪白的风情。   “本王早就说过,那匹小野马早晚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走吧,一起瞧瞧孙策给本王送上的大礼去吧。”陶商哈哈一笑,欣然起身,信步出帐,向着营门方向而去。   众将们早就听闻那孙尚香是个泼辣的美人,皆也想一睹芳容,纷纷起身离帐,都跟了上去。   陶商出帐,翻身上马,直奔辕门而去。   奔至营门所在,举目扫望,只见阚泽和一队吴卒,正个个不安的等候在那里,队伍之中,果然有一辆香车。   那香车里面载着的,自然便是孙尚香了。   “吴国降臣阚泽,拜见大王。”阚泽大老远见陶商前来,忙不迭的奔上前来,伏拜跪见。   “阚泽,前番你说要求降,结果却暗中想袭本王大营,反被本王杀了个大败,这次你来,又想耍什么花招吗?”陶商冷冷喝问道。   阚泽身形一颤,忙拱手道:“大王息怒,我主本是欲降,只是城中尚有许多人不服,前番之战,其实只是我主借大王之手,将那些不愿臣服于大王之徒除掉,现在我主归降,才再无人反对。”   这个阚泽,这根舌头也果然是了得,脸皮也真是够厚的,这样的理由,亏他都能编的出来。   “这么说,是本王误会孙策了?”陶商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   阚泽忙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主为表明诚意,先将我家郡主献上,还望大王笑纳。”   陶商不再理他,一抽马鞭,从他身旁抹过,马蹄践了他一脸的灰。   “吁——”   陶商勒马于那辆香车之前,冷笑道:“孙郡主,当日彭泽一别,孙郡主的芳容风情,本王尚历历在目,现下咱们又见面了,孙郡主还害什么臊,不赶紧出来见一见本王这个有缘人吗?”   香车之内,孙尚香听着陶商那“轻薄”的话语,娇躯不由一颤,那“风情”二字所指什么,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瞬息间,孙尚香的脑海之中,就浮现起了当日她与陶商交手,被陶商一刀斩破了胸前护甲,结果雪峰春光,尽被陶商看去的情景。   想到这里,孙尚香的脸蛋,顿时红了半边,贝齿暗咬朱唇,嘴里低骂了一声“淫贼”。   虽说在离开建业之时,孙尚香表现的很是决然慷慨,俨然如赴死般的无畏,但关于陶商残暴好色的种种传闻,却令她心中早已忐忑不已,心怀着某种紧张和畏惧。   而今,终于进了魏营,却被陶商如此不尊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对自己出言“轻薄”,这更是让孙尚香心生羞愤。   一时之间,孙尚香便恼在了车里,陶商叫她出来露面,她就偏不出来。   眼见孙尚香不肯露面,无视自己的命令,陶商便知道,这位孙郡主这又是在耍高贵矜持。   对付这样的女人,陶商有的是手段。   当下他便将鹰目一瞪,沉声道:“孙尚香,本王劝你搞清楚一点,现在你已不再是吴国高贵的郡主,你是你兄长向本王求降的献礼,本王对你客气三分,那是本王怜香惜玉,你可别不识抬举。”   陶商一怒,左右那些吴卒们,无不为之悚然。   那阚泽也吓了一跳,生恐他们这位孙郡主耍起刚烈脾气来,不肯顺从于陶商,惹恼了陶商,坏了孙策的拖延大计。   焦虑震动之下,阚泽赶紧几步扑了过来,向着车内低声劝说道:“郡主既然已答应了大王,就当说到做到,如今既已到了魏营,好歹忍一忍吧。”   阚泽话虽未言明,但意思却已明了,就是劝孙尚香莫再矫情,好好的屈从于陶商,把陶商哄高兴了,拖延其进攻建业的时间。   马车中的孙尚香,此时已是羞恨万分,陶商方才那番话,深深的羞辱了她,让她受到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屈辱。   而阚泽,这个自己的臣子,竟然也在劝说自己,去好好顺从陶商,讨好陶商,更让孙尚香心寒无比,羞辱无比。   蓦然间,孙尚香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高贵的郡主,简直形同于娼伎一般。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车中的孙尚香,强行按下心中的羞愤,不断的自我安慰着。   深吸过一口气后,孙尚香极力将脸上的仇恨表情掩盖下去,掀开车帘,从上面缓缓的走了下来。   孙尚香的面容,终于再一次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此时的孙尚香身着女装,略施粉黛,冷艳之中含着几分娇媚,虽不及大小乔那般国色天香,却也绝对配得上“绝色”二字。   看到孙尚香的一瞬间,陶商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当日,孙尚香被自己斩破胸甲之后,那一抹雪白的风情之景。   “孙郡主,咱们又见面了,早知如此,当初你又何必逃跑呢……”   陶商以欣赏的目光,拨马近前,来到站在马车上的孙尚香跟前,手托起她瓜子脸的尖尖一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就肆意的欣赏起了她的容颜。   孙尚香身儿一震,万没想到,陶商会如此的肆无忌惮,那张原本极力要保持平静的娇容上,瞬间掠过一丝愤羞。   她虽没有敢表露出来,却下意识的将头一偏,躲开了陶商的手。   “果然是传说中的弓腰姬啊,还蛮有脾气的,很好,你越是有脾气,征服你就越是有快感……”   陶商非但不怒,眉宇之中,还浮现出了更强烈的成就感。   眼前这女人,就是历史上,原本应该属于刘备的那位孙夫人了。   曾经历史之中,孙权为了拉拢刘备,将年轻的孙尚香,嫁给了刘备那颗嫩草,结果这孙尚香喜好武事,性情暴烈,可是没少让刘备吃苦头。   陶商就在想,刘备碰上自己还真是够倒霉的,糜氏和甘氏两位美人,原本应该属于刘备,结果却被自己所得。   而如今,眼前的孙尚香,本来应该也属于刘备,却又被自己给截下来。   “怎么,见了本王,连个召呼也不打一下吗!”陶商突然将脸一沉,摆出了不悦之色。   孙尚香娇躯一震,咬了咬嘴唇,只得含着羞涩,向着陶商福身一礼,口中低声唤了一声:“妾身孙尚香,拜见大王。”   堂堂弓腰姬,如今已自称为“妾身”,这般恭敬的拜见陶商,显然已是决心臣服于陶商了。   “难道说,这匹小野马,这么快就臣服了吗,这不科学啊……”   孙尚香的臣服表现,反而让陶商感到了狐疑,当即向系统精灵下令,命其扫描孙尚香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孙尚香,忠诚度为-32。”   -32!?   “我靠,这么低的忠诚度,不是分分钟就要背叛老子,这匹小野马,还装的挺像的啊!”   陶商盯着福身于地,一脸畏惧臣服之象的孙尚香,不由笑了。   他心中已有了提防,表面之上,却假装深信孙尚香的臣服,哈哈一笑间,伸手就将孙尚香拉上了战马,双手抱在了身前,拨马回身,直奔大营而去。   孙尚香没想到陶商这般肆意,还未成亲,就放肆到当众抱着自己,心中一阵的羞愤,脸蛋顿时红如苹果。   但很快,孙尚香那含羞的眼神中,便掠过了一丝阴冷的得意,仿佛是抓到了某种机会。   “陶商,你这个好色的淫贼,竟敢这般羞辱我,哼,也好,这是你自寻死路,给我杀你的机会……”   孙尚香心中暗暗得意,秀眉暗凝,眼中杀机流转而起。   表面上,她含羞带笑,如小鸟般顺从的依偎在陶商的怀中,任由陶商双手抱在马前,在万众瞩目之中驰骋。   甚至,她为了保持住平衡,还伸出一只手去,搂住了陶商的脖子。   紧紧相贴的这个男人,这个大魏之王,这个她孙家的死敌,仿佛因她的顺从,更加得意放肆,全然没有防备,只顾大笑着纵马狂奔。   孙尚香便趁着陶商疏于防备之时,那只搭在陶商脖子上的手,缓缓的移动着,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自己头上束发的金簪,缓缓的拔了出来。   金簪的末端,寒芒流转,竟已被磨成了锋利无比,形同于藏于发间的匕首一般。   “陶贼,想让我孙尚香臣服于你,任你玩弄,你作梦吧,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孙尚香星眸之中,杀机陡然大作,手中金簪,朝着陶商的后颈就奋然扎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 本王偏要征服你   刷!   那尖锐锋利的金簪,眼看就要刺中陶商的脖颈,只差那么分毫,孙尚香就要实现她刺杀陶商的目标。   尽管杀了陶商之后,她也必死无疑,对于孙尚香来说却已不重要了,早在她答应孙策嫁给陶商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要能成功杀了陶商,魏军必然大乱,她的英雄哥哥就能反败为胜,孙氏一族的性命便能保住,大吴国也将不会覆灭。   甚至,孙策还能反守为攻,趁着陶商一死,魏国大乱之际,不光能收复失地,还能反攻中原,问鼎天下!   孙氏一族的帝王之业,也许就在于她今日这一刺。   即使她死了,也将成为孙氏一族最大的功臣,为孙家子孙,世世代代的传颂。   若能这样,即使是牺牲了她自己,那也牺牲的值了。   “大哥,我终于可以向你证明,我孙尚香虽是女儿家,但我绝对不比你们这些男儿差,我孙尚香才是孙家最优秀的子孙,哈哈……”   孙尚香的薄唇间,已经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似乎以为,自己离成功,只差那么分毫。   簪锋,眼看就要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陶商那只原本抱着她的右手,突然间从她的双腿下面抽了出来,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挡向了她的右臂。   啪!   陶商的虎掌,在分毫之间,死死抓住了她执簪的手腕,那金簪悬于陶商后颈上方寸许之距,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她失败了。   陶商早用系统精灵,扫描过她的忠诚度,事先已猜测出,孙尚香乃是假意臣服于自己,其实却是想让他疏于防备,才好趁机刺杀于他。   所以,陶商对她一直都心存有防备,而且在抱起她之时,已经观察到她头上那支金簪,孙尚香想要刺杀自己的话,武器必然只能是那枚簪子。   故是一路之上,陶商虽然在大笑,虽然表现的很是狂放得意,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实际小却一直分出一半的精力,时刻在观察着孙尚香的一举一动。   就在孙尚香将她的手,亲昵的揽住陶商的脖子之时,陶商就已经觉察到,她可能要发动刺杀了,精神立刻全力戒备起来。   而陶商的武道,远胜于孙尚香,反应能力何其之强,一旦发现孙尚香动手,反发而先至,挡下她那一刺,自然是轻轻松松。   手被拦下的一瞬间,孙尚香却是花容失色,秀眉间的阴冷得意,统统都瓦解,皆被震怖羞恼所取代。   “怎么可能,这奸贼明明毫无防备,怎么可能觉察到我的行动,这怎么可能……”   孙尚香心中是惊骇莫名,诡计被识破,恼羞成怒之下,拼命挣动手臂,想要强行杀陶商。   可惜,她的武道要差陶商十几个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手腕被陶商的手掌,如虎钳一般紧紧掐着,任凭她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又岂能挣得开来。   “天下多少枭雄,都奈何不了本王,就凭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想刺杀本王么,真是笑话!”   陶商不屑的冷笑一声,双臂轻轻一用力,便将孙尚香从马上扔了下去。   孙尚香跌落马下,挣扎着爬起来,抓起掉在地上的金簪,想要再次扑向陶商,做最后的垂死一搏。   可惜,荆轲那些亲卫们也不是吃素的,惊醒的他们,立刻一拥而上,便将孙尚香给控制住,如果不是陶商抬手制止的话,早就将她剁成了肉泥。   而这个时候,作为使臣的阚泽,早已吓到脸色惨白如纸,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到,孙尚香竟会做出这等出人意料的冲动举动。   “孙郡主啊,你怎么能这般冲动啊,你这要是刺杀陶商成功也就罢了,现在失败了,你可害死了我,害死了大王啊……”   震惊错愕的阚泽,已慌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心中暗暗叫苦。   这时,陶商已将那枚金簪捡了起来,把玩在手中,看着挣扎的孙尚香,冷哼道:“孙策这厮还真是够舍得的,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来刺杀本王,看来他真的是求死心切啊,急着想让本王灭了他。”   这番话,陶商明显已是将孙尚香的行刺行动,视为是孙策所指使。   而此时的孙尚香,刺杀失败之后,冲动的情绪反而冷静下来,听得陶商之言,方才意识到,自己自作主张的举动,为她的兄长,她孙氏一族,引来了灭顶之灾。   本来,孙策将她献于陶商,乃是为了拖延陶商对建业的进攻,眼下她这刺杀之举,自然是激怒了陶商,很可能即刻就发动对建业的进攻。   这也就是说,她的所作所为,非但没能拖延到苟延残喘的时间,反而是加速了吴国的灭亡。   此时此刻,孙尚香才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性,俏脸上不由掠起了深深的慌意。   无奈之下,孙尚香只能叫道:“陶商,刺杀你是我孙尚香自己的决定,与我大哥无关,你要杀要剐,只管冲我一个人好了,我孙尚香若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配做孙氏的儿女。”   这个孙尚香,倒是挺有骨气的,这一点让陶商有点刮目想看。   “大王,要不要动手?”荆轲剑已架在了孙尚香的脖子上,只等着陶商一声令下,就将孙尚香当场斩杀。   以孙尚香的身份,明明是要被陶商纳为后妃的身份,竟然却敢刺杀陶商,必然是死罪一条,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以陶商的性情,若是换作是别人,恐怕此刻早就下令,将之千刀万剐,以泄以心头之恨。   不过,看着孙尚香那绝美娇艳的脸蛋,陶商却着实有些舍不得。   哪个男人不好美,更何况是陶商这样的王者,以孙尚香这样的美人,陶商怎么可能来不及享用,就直接杀掉。   当然,怜香惜玉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则是,陶商看中的是孙尚香身上,可以增加自己武力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那可是近10多点的武力值啊,若是能够得到,就可以直接把他的武力值,从80多点,冲到90多点。   这也就是说,陶商只要联姻到了孙尚香,就能够把自己的武道,直接从一流,冲上当世绝顶的武力。   这么一件宝贝,才是陶商不舍得杀孙尚香的真正原因。   念及于此,陶商便一拂手,冷笑道:“杀了她太过便宜她了,本王偏要留着她,让她亲眼看到,她的大吴国是怎么覆灭的,本王还非要让她心悦臣服的臣服于本王不可。”   当下,陶商也不再理睬孙尚香,只令亲卫们将她押解下去,派一队悍婢们,好生的看管。   “陶商,你有胆就杀了我啊,我孙尚香不怕死,我是绝不会臣服于你,绝不会做你的女人的,你杀了我啊……”   孙尚香尖声大叫着,却被陶商无视,直接被拖了回大营。   打发走了孙尚香,陶商的目光,转向了战战兢兢的阚泽,目光中,杀机毕露。   “阚泽,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陶商虎目一瞪,沉声喝道。   阚泽吓了一大跳,险些就差尿崩,当场就扑嗵跪了下来,朝着陶商苦着脸,颤声道:“大王息怒啊,下官事先并不知情,我家主公也不知道啊,孙郡主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谁想到她竟然会……这实在不关我主之事,绝不是我主所指使。”   “不是孙策指使?哼!”陶商觉喝一声,怒道:“你当本王是好糊弄的吗,如果没有孙策的指挥,孙尚香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本王!”   “不是的,绝不是我主指使!”阚泽急是摇手否认,苦着脸道:“大王也知道,我家郡主号为弓腰姬,性情素来刚烈,有时候连我主的话都不听,这绝对是她自己擅作主张,绝非我主所指使。”   到了这个份上,阚泽所能做的,自然是把一切的罪责,统统都推在孙尚香的身上,务必要跟孙策划清界限,只恐惹恼了陶商,牵怒于孙策。   陶商却哪管这么多,孙尚香的刺杀行为,实际上还正中他的下怀。   陶商灭吴战略是不可更改的,即使是孙策把自己的妹妹献于了他,也改变不了陶商要灭吴的决心。   所以,陶商就在考虑,在收到孙尚香之后,以什么样的理由,尽快发动对建业的进攻。   孙尚香这么冲动的刺杀之举,自然是正合陶商的下怀,正好给了他即刻发动进攻的借口。   管你孙策是不是指使之人,反正妹妹是你送来的,你妹妹的刺杀行为,乃是铁证如山,这个黑锅反正是你背定了。   当下陶商也不听他解释,马鞭一扬,喝道:“来人啊,把阚泽的耳鼻,给本王割下来!”   此言一出,阚泽吓的浑身一颤,神色骇然变色,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真的是牵怒于他,竟然要割他耳鼻,用这等残忍的手段来羞辱于他。   他堂堂阚泽,乃江东名士,儒雅风流,若是被割了耳鼻,将是何等丑陋的面目,将来还如何见人!   “大王息怒啊,下官只是一员使者,大王岂能对我动手。”阚泽惊恐的大叫。   陶商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一拂手。   荆轲一下令,左右数名精锐亲兵便一拥而上,将阚泽按倒于,荆轲也步上前来,一手按住阚泽的脑袋,一手便拔剑而出。   “不要,不要啊……”阚泽吓到歇厮底里的嚎叫,拼命的挣扎扭动。   荆轲却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手中长剑便刷刷斩了出去。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鲜血飞溅中,阚泽的鼻子和耳朵,便统统被斩了下来,一张脸瞬间是血肉模糊,可怖之极。 第五百九十八章 羞辱孙家兄弟   “啊——”   阚泽痛不欲生,嚎叫到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哭嚎到撕心裂肺。   眼见阚泽那副惨样,耳听着他那凄惨的嚎叫声,那些跟随他前来,那些送亲的吴军士卒们,个个都吓到毛骨悚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恐也会被魏王所牵怒。   片刻之后,阚泽总算才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捂着血肉模糊的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陶商一言不发,就那么冷冷的欣赏着他的惨状。   阚泽摇晃着步向陶商,心中虽对陶商是恨到要死的地步,嘴上却不敢有半句的怨言。   相反,他还得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颤声道:“下官已受到了处置,大王也该息怒了吧,关于我主求降之事,还望大王……”   “求降?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本王还会准许孙策求降吗!”   陶商冷冷一喝,鹰目中杀机凛射,厉声道:“你就滚回建业城,告诉孙策那厮,莫说他只是在假降,想拖延本王进攻建业的时间,就算是他现在真想投降,本王也不会接受,你就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挨本王那一刀吧!”   陶商声如惊雷,仿佛天威盛怒,直震到阚泽肝胆俱裂,双腿发软,险些又要跪倒下去。   他知道,陶商是真的怒了,他们的拖延计划,终于也就此破灭。   阚泽那个痛苦郁闷啊,想他此番前来,白白把孙郡主送给陶商不说,自己被割了耳鼻,受尽羞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仍旧计划破灭。   此时的阚泽,对陶商是仇恨之极,真恨不得当场扑上去,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   怒归怒,心想归心想,阚泽却没有这个胆量。   “怎么,还不滚,难道还想让本王把你下面那玩意也割了,把你变成阉人不成!”陶商喝道。   阚泽吓了一大跳,心知陶商必是说到做到,裤裆下边是顿时一凉,哪里还敢再逗留半分,心怀着一腔的羞怒,惶恐不安的狼狈告退。   左右的魏国众将们,眼看着阚泽狼狈逃走,无不大呼解气,纷纷放声大笑。   这时,张良手捋着短须,步上前来,冷笑道:“不管孙尚香是自作主张,还是受孙策指使,反正是给了我们绝佳的借口,大王,不必再拖延时日,现在也该是即刻发动进攻,辗平建业的时候了。”   张良话音方落,樊哙便跟着亢奋的嚷嚷道:“大王,房子说的对啊,咱还等什么,你就下令进攻吧,老樊我都等不及想要把孙策的脑袋给拧下来啦。”   两员谋士武将这么一请战,众将的战意瞬间被点爆,统统都跳了出来,群起请战,一时间叫战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陶商眼见如此,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就打算下令即刻攻城,辗平建业,早日抽身北归,去对付曹操和刘备的威胁。   不过,陶商却对建业的城防,依旧存有几分顾虑。   孙策虽损兵折将,但手里头尚有兵马七八千,还有太史慈,周泰、黄盖乃至楚国降将黄忠这等大将,而且,建业城城池坚固,丝毫不逊于天下任何一座坚城,且其中粮草充足,足支数年之久。   这种情况之下,即使陶商尽起十几万大军,全面攻城,只怕也未必就能很快攻下。   正是考虑到这一节,陶商才没有如众将那般激动,反而冷静下来,沉吟不语。   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逊,眼前却是精光一闪,拱手道:“大王,逊新降大王,苦无寸功,今正好献上一计,为大王攻破建业城。”   ……   建业,王宫。   金殿之外,孙策正负手立于台阶之上,远远的望着宫门方向,眼眸中流转着期盼与不安。   阚泽带着自己的妹妹,已经离开有半日时间,至少没有回来,孙策岂能不忧心。   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他的宝贝妹妹,是如何被陶商所凌辱的画面。   每一幅画面,都让孙策心如刀绞。   不过,这却不是他最关心的,妹妹既然已被陶商所辱,他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血,就当没有过这个妹妹。   他现在最关心的则是,这美人计是否成功,自己那绝美的妹子,是否已让陶商那奸贼,沉醉于温柔乡之中,忘记了对建业的进攻。   哪怕,只是沉醉一两个月也好。   “王兄放心吧,以咱们小妹的姿色,那陶贼不被迷他个神魂颠倒才怪,弟料这美人之计,必定功成。”   身边的孙权,一如既往的看出了自己哥哥的心思,便体贴的宽慰道。   孙策松了一口气,精神稍稍得以宽慰,嘴角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点头道:“咱家小妹虽然性格刚烈,却绝对是个美人,听闻那陶贼极是好色,只要小妹稍稍施展温柔,迷住那陶贼当是不成问题吧。”   孙权也跟着笑了,附合道:“自古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那陶贼虽然残暴,却也勉勉强强算半个英雄,他能过得了小妹美色这一关才怪。”   “二弟言之有理。”孙策的表情愈加的自信,冷笑道:“只要小妹能拖住那陶贼两三个月,就能给公瑾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编练出一支六千余人的精兵,到时凭我建业城墙之坚,粮草之充足,本王就不信陶贼能够攻下。”   孙权也跟着呵呵一笑,捋着紫髯笑道:“用不了三四个月,恐怕燕秦蜀三国就会发兵伐魏,到时候陶贼后方有失,不卷铺盖滚蛋才怪,那时我大吴就将转危为安。”   说到这里,孙策的表情愈加的自信,甚至难得又燃烧起来了几分狂烈的自信。   他鹰目望着宫外方向,紧握着拳头,傲然笑道:“本王岂能满足于让大吴转危为安,本王不但要收复失地,还要挥师中原,亲手将陶贼的魏国覆灭,十倍讨还他加诸给本王的耻辱!”   孙策越说越激动,越说气势愈烈,不知不觉中,那张英武的脸上,再次狂燃起了那种与生俱来的霸绝之气。   自从牛渚失陷之后,孙策就陷入心灰意冷的状态之中,仿佛是彻底的被陶商给打怕了,吴国上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孙策这自信的表情了。   眼见自家的兄长恢复自信,孙权也倍感欣慰,便继续附合起孙策,为孙策谋划起了将来宏传之极的蓝图。   他兄弟二人纵论天下,自信满满,俨然忘记了,自己的都城还处在十几万魏军的重重围困之下。   就在他兄弟二人,议论到高兴之处,孙策蓦然悄见,远处宫门大开,一骑飞奔入宫,看那装束打扮,似乎正是阚泽。   孙策眼前顿时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呵呵笑道:“阚泽终于回来了,看来他是给咱们带回好消息了。”   孙权也精神一振,期盼的目光,朝着宫门方向望去。   兄弟二人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果然见阚泽匆匆入宫,片刻后,便是出现在了高阶之下,一路是跌跌撞撞的,向着王宫大门方向奔来。   转眼之间,阚泽已近,当孙家兄弟们,看清楚了阚泽的面容时,却身形同时剧烈一震,几乎在同时骇然变色。   他们看到的,乃是一张鲜血淋淋,丑陋之极的脸。   风流儒雅的阚泽,竟然被割了耳鼻!   “大王,大王啊……”惊骇的目光下,阚泽终于爬上了高阶,哭腔的扑倒在了孙策的跟前,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想要向孙策倾诉。   孙策赶紧将他一把扶起,看着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然的丑脸,颤声惊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大王,这都是陶贼干的啊!”阚泽又羞又恨,咬牙切齿地骂道。   “陶贼?”孙策身形一震,心中陡然间升起了极度不祥的预感,猛提起阚泽,吼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   阚泽被从羞愤中震醒,也不敢再犹豫,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孙尚香如何刺杀陶商未果,陶商如何被激怒,如何一怒之下,割他耳鼻之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小妹她……她竟然行刺陶贼!?”孙策骇然变色,嘴巴惊到大大的张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权也是神色骇变,一脸的匪夷所思,实不敢相信,孙尚香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这兄弟二人,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位性情刚烈的妹妹,只是在表面上答应了他们,被献于陶商,成为陶商的玩物。   其实,孙尚香在答应他们的时候,就做好了行刺陶商的准备,她也很清楚,刺杀陶商之后,是必死无疑,这也就是说,孙尚香根本已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真没想到啊,小妹的性情竟然刚烈如斯,宁愿跟陶贼同归于尽,也不愿受陶贼所辱,这份刚骨,这份胆量,倒是叫我这个做哥哥的自愧不如啊……”   孙策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想想孙尚香这份宁死不屈的决心,再想想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为了所谓的大局,竟然不惜放弃尊严,把妹妹推入火坑,献给陶商这个死敌……   孙策是越想,就越觉的惭愧不已。   “这个小妹,她真是糊涂啊!”   孙权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又是咬牙,又是跌足,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他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殿柱之上,深皱着眉头,咬牙埋怨道:“没想到小妹竟然这么不识大体,只顾着自己的贞节风骨,却全然不顾咱们孙家江山大业,她这般行刺陶贼,成功便罢,眼下失败了,陶贼必然被激怒,不立刻进攻咱们建业才怪!”   此言一出,孙策神色也为之一变,蓦然间惊醒过来,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看阚泽那副惨烈的样子,分明是陶商激怒了,否则怎会用这等残暴手段,来处置阚泽这个使者,分明是利用阚泽,来向他示威。   这时,那阚泽也想起了什么,吱吱唔唔道:“陶贼确实是被激怒了,他之所以放臣回来,就是让臣转告大王,叫大王……”   话说一半,阚泽便不敢再说下去。   “陶贼说什么了!”孙策目光一瞪,沉声喝道。   阚泽吓了一跳,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吞吞吐吐道:“陶贼极是嚣张,他说让大王洗……洗干净了脖子,等着……等着被陶贼亲手……亲手给斩……斩下!”   刷!   孙策瞬间勃然大怒,腰间佩剑陡然出鞘,狠狠的斩向了殿前一根石柱,怒极之下,竟将那根石柱斩碎。   阚泽吓了一跳,还以为惹怒了孙策,急是伏首于地。   就连孙权也为之所慑,匆忙低下头来,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一口气。   飞舞的石屑中,孙策执剑傲立,鹰目之中熊熊燃烧着怒火,脸形都已愤怒到扭曲变形,咬牙切齿地吼道:“陶贼,就算你即刻进攻又如何,我建业坚如磐石,你若有胆来攻,我必叫你付出惨重代价!” 第五百九十九章 死撑不住了   孙策怒了,他真的是被陶商气到了。   白白赔上了一个妹妹,使者被羞辱成了这般地步,颜面算是丢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陶商还放出狠话,竟然还放出狠话,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在此羞辱之下,孙策是被激怒到快要疯掉,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实力,竟妄图以现有的实力,跟陶商一战。   盛怒之下,孙策当即召集众将,要共商守城之事。   诸将齐聚而来,皆已听闻了孙尚香刺杀失败之事,心情皆受到沉重打击,哪里有如孙策那般亢奋。   大殿之中,弥漫着失败主义的情绪,就连庞统这样的智士,此刻也别无办法。   “大哥,就算拖延陶商之计失败,但咱们手中尚有八千精兵,且有建业这等坚城,若是决死一战,未必就守不住。”   没有人响应孙策意死一战的号召,孙权只好站出来,为自己的兄长打气。   孙策环扫一眼众将,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个个脸上都写着“不自信”二字。   孙策见众将斗志如此低落,脸上怒色顿生,拂手大喝道:“尔等皆乃我大吴儿郎,如今到了国家危亡之时,平时的勇气都哪里去了,难道你们都被那陶贼吓破了胆吗!”   孙策是想用激将法,激起众将们的斗志。   这番一出口,诸将无不微微动容,仿佛心底那残存的血性,残存的斗志,终于被孙策给唤醒。   太史慈第一个跳了出来,慨然道:“大王放心吧,我大吴儿郎,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就跟陶贼决一死战,末将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周泰也即刻站了出来,一拱手,粗着嗓子,大叫道:“陶贼太过猖狂,竟敢小瞧我大吴无人,他敢来进攻建业,末将必叫他折戟城下,知道我大吴儿郎,皆是血性男儿。”   一时间,大殿之中,众将慷慨激昂,斗志渐渐又恢复了过来。   孙策这才稍稍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尔等这般有志气,本王就放心了,咱们就好好商议商议,如何守城吧。”   孙策话音方落,耳边处,蓦然传来涛涛水声,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为之一震。   水浪声?   大殿之外,怎么可能出现浪声?   孙策神色一变,急是一跃而起,跳下高阶,几步奔往了大殿门外。   其余诸文武们也个个狐疑不已,纷纷起身,追随着孙策跟了出去,向着水声传来方向望去。   然后,吴国君臣,所有人都统统骇然变色。   因为他们看到,视野的尽头,建业城的西南方和,竟见茫茫洪水,正一浪接一浪,汹涌的向着城墙漫撞而来。   大水淹城!   “建业城外,怎么会被大水所淹,这是哪里来的洪水?”孙策惊慌不已,冲着左右文武们喝问道。   孙策惊愕,左右那些文武臣子们,个个也是惊愕茫然,全然想不通,城外突来的大水,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从天而降不成?   所有人都震惊茫然之时,还是庞统最先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急道:“大王,臣明白了,这定是那陶贼决了秦淮河坝,想要利用河水淹我建业!”   决秦淮河以淹建业!?   孙策身形剧烈一震,蓦然间是恍然惊悟,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是万没有想到,陶商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想出了水淹建业,这等狠毒的计策。   孙策脸上,那刚刚燃起的自信,顷刻之间,就被那城外茫茫大水浇灭了,所余下的,唯有惊慌茫然。   大殿门外,吴国君臣统统都陷入了惶恐无助之中。   ……   建业城西,石城。   城头之上,陶商正坐在城头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笑眯眯的瞧着这场水淹建业的好戏。   由于石城乃是依清凉山而建,其地势要高于建业主城,所以洪水并没能淹及石城,陶商便可以悠闲的在在看热闹。   这便是陆逊给他献上的好计。   你孙策不是仗着建业城坚,妄图固守么,那老子干脆也不急着攻,先用大水淹你个底朝天,泡你个把月,然后再收拾你。   那个时候,城中吴军军心士气被泡尽,城池房舍也被泡软,那时再攻城,岂非事半功倍。   陶商遂是用陆逊之计,在赶走阚泽之后,便调集了近一万士卒,一举将建业城外的秦淮河挖开,直接以决堤之水,来灌建业城。   一口小酒饮下,陶商鹰目再次扫望建业,只见不到半日功夫,汹涌的意堤之水,便将建业城四周淹没,肆虐的洪流,无孔不入的从任何缝隙,渗透入了建业城中,不多时便将大半个城池,统统都浸泡在了水中。   因为石城所在位置比较高,所以陶商坐在城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建业城被水淹的惨烈之景。   正对着石城城楼的,乃是孙策所在的吴王宫,那里修筑在地势较高之处,也是整个建业城中,唯一可能不被洪水所淹的位置。   陶商远望着那吴王宫金殿,他仿佛能够看到,此时的孙策正立在高阶下,以何等落魄惊慌,愤怒却又无助的表情,无奈的看着满城的洪水。   陶商笑了,口中冷冷道:“孙策,你不是要坚守么,你倒是守啊,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   日落时分,从大殿所在高台放眼望去,几乎大半个建业城,皆已被成了泽国。   除了城墙上,以及王宫所在的高地,幸免之外,其余房舍,无论是民居还是军营,都被浸泡在了大水之中。   建业的士民们无不惊慌失措,纷纷爬上高处避水,嚎叫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城池。   孙策立于殿门高阶之下,就那么怔怔的望着汹涌大水,看了整整半日,眼神越来越灰暗,残存的信心,已是油尽灯枯,所剩无己。   如果陶商没使出这样的狠招,孙策还存有几分侥幸,希望仗着城墙之坚,粮草之足,可以撑他三五个月。   可是现在,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   水淹城墙,用不了几日,就会把看似坚固的建业城墙泡软,那个时候,魏国威力强大的天雷炮,只需要轻松那么一轰,城墙不被轰塌才怪。   孙策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守住建业,已经是不可能了。   “陶贼啊,你竟然这般阴狠,难道,我孙策当真要覆灭在你手中吗,我不服啊,我不服……”   悲愤无比的孙策,拳头紧握,暗问苍天,心中憋气到几乎又要被气吐血。   怒归怒,怒却解决不了问题,怒过之后,孙策只能鼓起残存的斗志,硬着头皮来应付眼前的困局。   可惜,面对着这大自然的力量,纵然是智如庞统,此刻也无技可施,能给孙策的建议,无非是发动士卒和百姓,担土挑石,哪里漏水堵哪里。   ……   水淹建业,不觉已过了十日,十天的时间里,吴国残存的军民,深受水淹之苦,无不是苦不堪言。   而在大水的浸泡之下,以土石混筑的建业城墙,渐渐开始出现小规模塌陷的迹象,孙策只能调集所有的人力物力,疲于奔命的填堵各处。   不觉,水淹建业已过半月,城墙虽然还没被泡倒,却已是风雨飘摇,而先于城墙倒塌的,却是城中吴国军民的人心。   所有人都几乎绝望了。   冷冷清清的大殿前,孙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望着满城惨状,一脸的落寞,一脸的无奈。   他的眼神之中,甚至已经涌动起了丝丝的绝望。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太史慈带着一身的泥渍,奔入了大殿,拱手沉声道:“大王,城西方向被水淹的最为严重,已经塌了数处,必须要再给末将调一千军民,才有可能堵住。”   孙策神色微微一变,刚想说话之时,凌统也行色匆匆的奔了前来。   一见面,连行礼都来不及,凌统便凝重道:“大王,城北方向城墙形势不妙,还请大王下令折毁民舍,搜集木料来加固城墙,否则材料根本不够。”   又是一道不好的消息,连日以来,孙策的耳朵里,天天都被这样的告急消息所充斥,听到他几乎都要麻木了。   面对诸将焦急的请示,孙策都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复,因为他已经是调动了城中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现在已到了无人可调的地步。   此刻,他只能用苦涩的沉默,来回应太史慈和凌统。   眼见孙策不理他们,二将心中焦急,却又不催促太急,只能望向了庞统和孙权。   时值如今,孙策精神受到刺激,已变的有些喜怒无常,也只有那二人,才能在孙策的面前说上几句话。   庞统也是一脸的无奈,深吸了一口气,一拱手,小心翼翼道:“大王,陶贼如此狠毒,竟然使出这等卑鄙的手段,依眼下的形势,只怕这建业城确实是守不住了,唯今之计,不若趁着大水未退,陶贼兵马不及合围之前,弃城东撤,退往吴郡吧。”   听到弃城东撤四个字,孙策身形一震,眼眸中又掠起一丝不甘,还有深深的无奈。   这一次,他并未如往常那般发怒,只是苦叹道:“弃城东撤,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吴郡,还是会稽?大半个吴国都被占了,十几万大军都灰飞湮灭,就凭两个郡,本王还怎么抵挡陶贼的兵锋,结果只是早死晚死而已,有什么意义吗?”   孙策现在也看的明白,建业一失,一切都将成为浮云。   庞统无奈,只好看向了孙权。   孙权忙也上前一步,拱手道:“王兄千万莫要灰心,咱们虽只余下了两郡之地,但要知道,陶贼可不只我们一个敌人,只要我们能凭着那两郡,守到秦燕蜀三国出兵之时,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收复失地的希望。”   孙策原本已灰暗,接近于绝望的表情间,骤然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从那二人的话中,又看到了残存的一线曙光。   孙策沉默了。   那双拳头,再次暗暗握紧,牙齿紧咬,发出咔咔的响声,眼眸中开始迸射出深深的不甘。   他知道,再坚守建业下去,他必等不到周瑜的新兵,等不到那三国出兵,就有可能被陶贼攻破,就此覆灭于城中。   弃城东撤,正如庞统和孙权所说,也许真的还有一线希望。   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吧。   见得孙策已经动摇,庞统便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出站出来,劝劝孙策。   太史慈会意,便上前半步,拱手正色道:“大王,恕臣直言,建业城实难再守下去,大王若要突围,慈愿拼上一条性命,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来。”   太史慈一表态,凌统也跟着表态,愿拼死保孙策东撤。   孙策身形再是微微一动,眼中的神色更加的复杂,似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抉择着到底要不要突围。   沉吟许久,孙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了几分决然,恨恨道:“陶贼想把本王困死在建业城中,本王偏不叫他如愿,尔等各自下去做准备吧,咱们不日突围东撤。”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第六百章 小野马,敢不敢赌上一赌   数日后,残阳西斜。   石城城头,酒香四溢,陶商正饮着小酒,欣赏着残阳西照之下,水淹建业的壮观景象。   斜阳下的建业城,就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小破船,俨然陶商只需要上前,轻轻的踹上一脚,就能够轻松的将之踹翻。   脚步声响起,陶商回首一瞟,却见视野之中,一袭红色的倩影,映入了眼帘。   是孙尚香到了。   陶商既然想得到孙尚香,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就必须要让孙尚香本人,自愿的嫁给自己,但以孙尚香现下近接-30的忠诚度,想要让她做到自愿,显然是不太现实。   不过,陶商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从现在起,只要有机会,他就要跟孙尚香培养感情。   这匹小野马,陶商就不信征服不了。   “孙尚香,看看眼前的风景吧,壮观漂亮吗?”陶商酒杯向着建业城轻轻一扬,冷冷笑道。   孙尚香一直被软禁,显然不知城外战事,顺着陶商所指,当她看到建业被被大水所淹的情景之时,蓦然间花容一变,一时惊怔在了原地。   然后,她便暗咬朱唇,秀眉深凝,流露出丝丝凝重。   “建业城现在就是一座破船,再泡上它几日,本王都用不着去进攻,只消轻轻踹上一脚,就能将它轻松踢翻,那个时候……”   一杯酒饮尽,陶商的语气中,杀机骤然凛燃,“就是你孙氏一族,覆灭之时!”   听得这冰冷的话语,就像是在无情的宣布她孙家的命运,听的孙尚香是背上一寒,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战。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恐惧。   虽如此,她却不愿意在陶商的面前,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畏惧的样子,反而将小嘴一扬,强装起了不以为然的样子。   甚至,她还小嘴一哼,冷冷道:“不就是水淹建业这等雕虫小技么,我们建业城坚如磐石,我大哥神武雄略,你照样休想破我建业。”   到了这个时候,孙尚香依旧不肯服软,对孙策,对建业城,仍抱有残存的幻想。   既然如此,陶商便决定,将她残存的幻想,狠狠击碎。   思绪一转,陶商便有了主意,遂是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发动‘人和’异象,可以用多久让建业不战而破。”   三种异象,除了天时和地利之外,陶商还有人和未用。   这人和异象,却也不是无所不能,其发动的效果,时间,以及威力,都是需要一定条件的。   就比如说,要是赶在赤壁之战前,那时的吴国国力还很强大,孙策的威望也极高,吴国君臣上下齐心,国力正属上升势头,这个时候动用人和异象,是可以让吴国中产生叛乱,却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发动。   而且,即使是发动了,也许也只是某个不起眼的山越部落,发动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叛乱,根本不足以影响大局。   但若吴国国力衰落,人和异象发动所需的时间,以及威力,就反而将越短越强。   眼下陶商虽大水淹了建业,却也不想再跟孙策多耗下去,也该到了发动人和异象的时候。   此外,陶商还正好要借着人和异象,不培养一下跟孙尚香的感情。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他已娶了甄宓和妲己,这么两个国色天香级别的美人为妃,可为了三种异象,却忍了这么久,都没有碰那两位美人。   一方面是可怜她二人芳心寂寞,另一方面,陶商自己也确实是熬的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时候使用人和异象,也算是一举数得了吧。   “嘀……系统分析完毕,宿主如果现在使用人和异象,最迟今晚就能发动。”   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他便瞟了孙尚香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对这建业城,对你那兄长这么有信心,可敢与本王赌上一赌。”   陶商又要“故伎重施”,这已经是他不止一次,采用打赌的方式,给孙尚香这样的美人挖坑了。   既然他有绝对的把握,而且此计屡试不爽,又有什么理由不再试一试呢。   “打赌?”孙尚香神色一怔,明眸中掠起奇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传说中的残暴之主,会是这样一个无聊的人。   “你……你想打什么赌?”孙尚香疑惑的看向了陶商。   陶商酒杯一指建业城,傲然笑道:“咱们就赌本王是否能在今晚之内,攻下建业城。”   此言一出,孙尚香娇躯又是一震,星目中不禁浮现出了惊奇之色,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异样的眼神。   那异样的眼神之中,有惊奇,也有鄙夷。   惊奇自然是惊奇在于,陶商的口气竟然狂到这等地步,狂到敢叫嚷着今晚之内,就能攻下建业城。   要知道,就算陶商大水淹城,不泡上个把月,也休想浸塌建业城墙。   况且,城中孙策兵马尚在,就算陶商现在就发动进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击垮,连一个晚上都撑不过。   陶商也太小瞧孙策!   而陶商的这份狂劲,正也是孙尚香鄙夷之处。   当下她便冷笑一声,不屑道:“好狂的口气,赌注又是什么。”   “很简单,要是本王没能做到,本王这辈子都不碰你一下,保你守知如玉。”陶商见她已“入坑”,便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这条件一开出,孙尚香果然眸中精光一闪,迸射出一丝兴奋。   要知道,对于孙尚香来说,最害怕的并非是死亡,而是陶商对她用强,用强迫的手段占有她,占有了她冰清玉洁的身体,对一个女儿家来说,这才是最最无法忍受的羞辱。   若能得到陶商的承诺,那她这辈子就算被陶商软禁一生,也能守住身体贞节,不必被陶商所“玷污”,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我跟你打这个赌。”孙尚香便是想也不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陶商神色一动,好奇道:“怎么,难道你也不问问,本王若是胜了,你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么急着就答应了么。”   “没必要问,因为你绝不可能在今晚攻下建业,这场赌约我羸定了。”孙尚香俏脸上写着“自信”二字。   果然如此……   其实,不光是孙尚香,哪怕是换上了张良这等绝顶智谋之士,也绝计想不到,陶商能在今晚之内,就攻下建业。   “很好,够自信,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孙尚香的痛快,正中陶商下怀。   说罢,陶商便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可以了,现在就给本王使用人和异象。”   “嘀……系统已得到宿主授权,即刻发动人和异象。”   人和异象发动完毕,陶商望着大水所淹的建业城,不由一声狂笑,尽饮杯中之酒。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胸有成竹,极度的自信,不像是狂妄过头,难道,他真有什么破城妙计不成?”   原本孙尚香是自信满满,答应的也痛快,但看到陶商比她更自信,更狂烈,这等表现,但让孙尚香心中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犹豫了一下,孙尚香微一咬嘴唇,轻咳一声,问道:“虽说这场赌约你是输定了,不过我倒还是想听听,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赌注。”   “很简单,本王要你从今往后,见到本王之后,要以敬畏之礼相待,不可无礼。”陶商淡淡道。   对于陶商开出的这份赌注,孙尚香并没有感到惊奇,而且还觉的很正常。   毕竟,现在的她,乃是以战利品的身份,被陶商留在身边,陶商当然希望,她不要再摆什么刚烈的姿态,能够对陶商表现出礼敬之意,以此来彰显他魏王的威势。   就在孙尚香误以为,这就是陶商的赌注之时,陶商的嘴角却又扬起了一抹别有意味的冷笑,“别急,本王还没有说完呢,除了这个之外,本王还要你亲本王一下。”   此言一出,孙尚香花容立变,脸畔间顿时浮现出晕色,明眸间也被羞愤之意所占据,一时间,竟如那小女儿家,窘羞起来。   “你怎么……你怎么能开这么多赌注?”孙尚香红着脸,羞恼的质问道。   陶商却耸了耸肩,冷笑道:“本王可没说过,只能开一样赌注,是你自己太过自信,问也不问清楚,就答应了赌约的,怎么,难道你现在又想反悔不成?”   孙尚香脸微晕,又羞又恼,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这么放肆,叫自己对他礼敬也就罢了,竟然还叫自己主动去亲他!   想想自己堂堂弓腰姬,何等的刚烈,宁肯死也不愿屈服于他,如若当着那么多人面去亲这个陶贼,岂非羞也羞死。   可是,谁让她自己想也不想,也不问清楚,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赌约,现在又怎么好反悔。   “哼,这个小贼,还想让我亲他,作梦去吧,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可以在一晚之内,就攻下了建业,绝不可能……”   一阵的羞恼之后,孙尚香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与不屑,她已认定,陶商绝不可能羸这场赌约。   当下,孙尚香便冷哼一声,傲然道:“我孙尚香说出去的话,岂会收回,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陶商就笑了,他就知道,孙尚香这副脾气,你越是激她,她越是要跟你赌到底不成。   “很好,那咱们就在这城头吃几杯酒,坐看今晚谁羸谁输吧。”陶商一笑,便坐了下来,闲情逸致的喝起了酒。   孙尚香看着陶商那副自信的表情,心中却愈加的狐疑,但泼出去的水也无法再收回,只好强压下狐疑,也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不觉,已是入夜。   孙尚香倒也是不客气,坐下来自顾自的喝起了酒,她酒量也是极好,一连喝了几十杯,除了脸色微红之外,竟然不见醉意。   “原来还是个酒中女豪杰,这个孙尚香,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陶商看着孙尚香那豪饮的样子,心中愈加的起了兴趣。   二人继续在这城头喝酒,谁也不跟谁说话,各饮各的,不觉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已入深夜。   建业城方向,依旧不见仍任动静,也不见陶商下令调动军队,对建业城发起进攻。   孙尚香心中越发的疑惑,不解陶商在搞什么鬼,也不派兵攻城,难道还等着建业城不战自破不成?   眼看着月渐西沉,孙尚香心中的狐疑渐收,取而代之的则是讽刺与得意。   再饮下一杯酒,孙尚香以讽刺的目光瞟向陶商,冷笑道:“今晚已经快要过了,看来这场赌约你是输定了,希望你到时候还要信守承诺。”   “今晚还没过,现在说谁胜谁负,不会有点早了么。”陶商淡淡一笑,脸上依旧是自信从容,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就算你现在派兵攻城,仅仅一个时辰,就能攻下建业城?难道你真以为,你的魏兵是天兵天将……”孙尚香冷笑着讽刺道。   一个“将”字未出口,一骑飞奔而来,直抵城头,来者,正是樊哙。   樊哙兴冲冲的爬上城头,顾不得喘着粗气,冲着陶商叫道:“大王,真是天助我大魏啊,那孙策的大臣张昭刚刚纠结人马夺下了北门,派人来咱营中,说要献门归降,请大王速速派兵入城!”   咣铛!   孙尚香已端到唇边的酒杯,脱手而落,花容瞬间骇变。 第六百零一章 破建业!   张昭,竟然叛国!   孙尚香骇然惊怔在了原地,落地的酒杯打湿了自己的衣裳,竟也浑然不觉,恍惚间,竟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   那可是张昭啊,吴国元功之臣,当年曾追随着孙策扫平江东,为大吴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孙尚香万万也想不到,张昭竟然会叛国投敌,孙尚香更是难以相信,张昭叛变也就罢了,竟然还选在自己跟陶商打赌,这个节骨发上叛国献门。   这也太巧合了吧!   “原来是张昭,嗯,我猜就应该是他……”陶商却冷冷一知,眉宇之中,浮现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张昭此人,在曾经的历史上,曹操挟大军南下,吞并荆州之时,就曾畏惧于曹操之危,劝孙权投降于曹操,可以说是一个有“前科”之徒。   当然,后来赤壁之战,孙权胜了,直到后来建立了吴国,张昭都没有背叛国孙权。   但从张昭劝降这一点来看,此人的内心深处,本就埋有叛变的种子,只是时机不到,一直没有萌发出来而已。   倘若当年赤壁之战,孙权败了,曹操的大军顺流东下,就如今日的自己一样,兵伐建业,很可能张昭就会选择叛变。   那么,如今历史已改变,吴国这主虽是孙策,不是孙权,但吴国今却面临着灭亡之危,张昭心中那颗叛变种子,便很可能已悄悄萌发。   陶商发动了“人和”异象,只不过是于冥冥之中,改变了张昭的心理变化,加速了他心中那颗叛变种子的成长,迅速生根发芽,直至开花结果。   “不可能,张昭乃我大吴老臣,谁叛变他都不会叛变,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定是你想要羸,故意编出来骗我的!”孙尚香猛然清醒,跳将起来,声音颤抖的冲着陶商大叫。   陶商还没发话,樊哙就已经看不爽了,粗声冷哼道:“我说孙家的丫头片子啊,我家大王辗平建业,那是天命所在,还用得着跟你个小丫头片子玩把戏么,你也太小看我家大王。”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孙尚香却依旧执着,拼命的摇头。   这时,陶商已饮下最后一杯酒,欣然起身,抄起那柄饮血无数的战刀,傲然笑道:“信与不信,天亮就能见分晓,孙尚香,咱们就建业城中见吧,本王等着你那一记香吻。”   说着,陶商放声狂笑,提刀下城,翻身上马,直奔北门方向而去。   笑声渐渐远去,孙尚香激动震惊的心思,方才稍稍平伏,带着一张的惊羞,冲向了城头,向着建业城方向望去。   “难道,那陶贼,竟然料事如神到这种地步,竟然算准了张昭会在今晚叛国献门,所以才跟我打这个赌吗?不可能,他的智谋,怎么可能算计到这种程度,除非他是神,不可能……”   城头上,孙尚香望着大水浸泡中的建业城,口中喃喃惊语,再次陷入了匪夷所思的惊惑之中。   ……   城外方向,陶商已策马飞奔,直抵北面围营方向。   在那里,镇东将军乐毅,已经是集结了五万兵马,列阵已待,只等着陶商到来。   陶商策马直抵营门,向着迎上前来的乐毅,大声道:“张昭既已献门归降,你们为何还不发兵入城,一举夺下建业?”   乐毅拱手道:“回禀大王,张昭虽然归降,但我等未知真假,不敢擅自发兵,只恐中了孙策的诱敌之计,所以才请大王赶来定度。”   乐毅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张昭乃是吴国老臣,他的归降本就存有疑点,况且孙策麾下尚有庞统这等绝顶智士,设计出张昭这出诱敌之计,也未必没有可能。   陶商却毫无顾虑,挥刀欣然喝道:“张昭归降没有任何疑问,此乃天助我大魏扫灭吴国,此时不攻城,还更待何时,传令下去,北营之军即刻给本王杀入建业城!”   乐毅等在有所顾虑,陶商却知道,这是他的“人和”异象起了作用,当然没有任何怀疑。   魏王既然下了王令,乐毅更无犹豫,当即将王令传下,令樊哙、蒙恬、魏延等诸员大将,尽起五万北营大军,直取建业北门。   魏国大军倾巢而出,踏着及膝的泥泞,杀至了建业北门一线。   此刻,张昭所指挥的千余叛军,正与欲夺回城门的吴军,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乐毅挥军入城,一顿乱杀,将尚在抵抗的吴军杀散。   魏军汹涌如潮水般,疯狂的灌入城中。   大魏王旗,终于高高树立在了建业城门之上。   ……   建业城东,吴王宫。   王宫之内人人都慌手慌脚,正忙着手拾东西,往城东一线运集。   孙策已经决出了弃城而逃的决断,这几日的时间里,都在忙着就突围做准备,这座王宫已是空了大半。   根据与庞统拟定的计划,孙策本打算在明日凌晨时分,在魏军士卒睡眠最深的时刻,率大军由东门出城,今晚,也是孙策最后一次逗留在王宫之中。   “今日一走,不知还能不能杀回建业啊……”高阶之上,孙策抚摸着那金色的王座,唏嘘感慨,眉宇之间流转着不舍。   正感慨间,部将凌统匆匆而入,一脸的惊慌失措,大叫道:“大王,大事不妙,那张昭会同一众叛军打开了北门,向陶贼投降,魏军正狂涌入建业城!”   张昭叛变!?   孙策身形剧烈一震,形容骇然变色,惊到一屁股跌坐在了王座之中,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愣怔之中。   就连身边的庞统,还有他的弟弟孙权,二人也陷入了愕然惊变之中。   “怎么可能,张昭乃我大吴元功老臣,怎么可能叛国降贼,不可能啊!”孙权脱口惊叫,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殿之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兄弟二人尽皆陷入了惊愤之中。   半晌后,庞统方才最先反应过来,叹道:“张昭虽乃元功之臣,但前番就曾劝说过大王降魏,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他背国投敌也就不奇怪了。”   庞统一语点醒了孙策,他恍然惊悟,不由怒从心起,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这个张昭,枉本王如此厚待于他,他竟然敢背叛本王,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恨,可恨啊——”   孙策咒骂之时,北门方向,杀声已冲天而起,显然是大股的魏军,已经杀进了城中来。   庞统见势,急劝道:“大王,事已至此,咱们也别无选择,魏军既已入城,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唯今之计,只有提前弃城突围了。”   孙策那个恨啊,只可惜咬碎了牙齿也没有用,只得恨恨的下令突围。   无可奈何下,孙策只得不舍的离开了大殿,匆匆的赶往了东城。   在那里,近五千吴卒已经集结完毕,不少愿意跟随孙策的吴臣们,尚没有赶到,但到了这个时候,孙策已顾不得他们,当即下令打开城门,向着东面突围。   当魏军将战旗,高高插在了北门城头上时,孙策却不敢做任何抵抗,率领着他残存的五千兵马,从东门灰溜溜的逃离。   此时大水淹城已有数日,水势渐已稍退,东门因地势稍高,水位连膝盖都不到,只是颇为泥泞难行。   在夜色的掩护下,孙策带着他五千惊慌的吴军,在泥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拼命的向着东面前行。   陶商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他逃走。   就在陶商率主力由北门而入之时,已下达了王令,命移于高地上的魏营,加强警戒,以防孙策弃城突围。   孙策离城不足一里时,左右杀声狂起,东营高地上的魏军已是有所察觉,派出了兵马前来拦截。   孙策也做好了被魏军拦截的心理准备,当下不敢有丝毫停留,只顾狂抽马鞭,拼命的奔行。   左右五千吴卒,也惊慌不已,如受惊的羔羊一般,夺路而逃。   附近的高地之上,数以千计的火把,已是高高燃起,将吴卒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让他们无处躲藏行迹。   东营高地,营门前,陶商已立马横刀,傲然而立。   看着出逃的吴军,陶商笑了,口中冷冷道:“孙策,你果然想逃啊……”   陶商虽率军赶往了北门,但却推测到,孙策闻知北门失陷后,多半不敢再战,会选择第一时间弃城突围。   故陶商在命乐毅,统率五万大军由北门入城这时,自己却策马飞奔,赶往了东营一线,以防孙策出逃。   眼前那惶惶而过的吴军,正映证了他的推测。   嗵嗵嗵!   魏营中,战鼓声冲天而起,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汹涌出营,向着吴军扑去。   这若是放在寻常时候,陶商必将建业城围成水泄不通,孙策就凭五千兵马,作梦也别想逃出重围。   然为了防止己军被秦淮河水所淹,陶商在掘堤的同时,提前下令诸营移于高处,以避大水,这就使得建业四周,空档大出。   根据陶商的原计划,是要等大水退后,诸营从高地移下平地,继续重围建业,然后再大举攻城,但今日跟孙尚香的赌约,却临时改变了计划。   这时,陶商还来不及下达移营的命令时,建业城就已攻破,孙策就已出逃,这也正好给了孙策一个机会。   “孙策,今天你就算能逃的出去,本王也必叫你付出惨重代价!”   陶商一声冷笑,鹰目中杀机狂燃,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全军出击,围杀孙策,得其项上人头者,封万户侯!” 第六百零二章 霸王再显威   王诏传下,诸军将士亢奋如狂,各营大军狂涌而入,向着出逃的吴军辗去。   “杀孙策!”   “杀孙策!”   夜空之中,杀声震天,令吴军为之丧胆。   项羽、曹参、廉颇等诸将大将,统领着本部兵马,踏着泥泞,狂杀向出逃的吴军。   若是平时,魏军有骑兵之利,转眼间就围杀而上,但这泥泞的地形,却帮了吴军的忙,迟滞了魏军的截击速度。   就在魏军不及杀近之时,数千吴军已穿过了防线,抢先一步,逃出了围困。   “原来如此,想借着泥泞轻装出逃么……”陶商冷笑一声,当即挥刀喝道:“传令诸军,以强弓硬弩,给本王往死里射吴狗!”   号令传下,养由基得令,率破军弩营,开始向低地处的吴卒,疯狂的乱射。   夜色中,但见漫空的流光箭雨,铺天盖地一般,向着吴卒扫射而下。   吴卒因为要轻装出逃,大多数人连盔甲都没有穷,更何况是盾牌这等防御武器,如何能抵挡魏军的箭雨狂轰。   嗖嗖嗖!   箭光之中,惨叫声冲天而起,数以千计的吴卒,被钉倒在泥地之中,成片成片的被死神索命收割。   这个时候,惊恐而逃的吴卒们,已顾不上什么,统统都如过街的老鼠,只能抱头狂逃。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断的有人倒在泥水之中,而只顾逃命的吴军,根本也顾不得同袍的生死,他们只能绝情的抛下受伤的同伴,没命的发足狂奔。   乱军之中,孙策也在夺路而逃。   他自己武道绝顶,手中银枪轻轻一扫,便能将袭来之箭挡下,区区箭雨,自然是奈何不了他。   可惜他身后,那些誓死追随他的士卒们,却成片成片的被射倒在地,他却已顾不上这些士卒的性命,只拼命抽打战马,夺路狂逃。   终于,左右两翼的箭雨渐渐减弱下来,在付出了近两千多人的代价后,孙策终于是逃出了魏军的箭网。   东方渐已发白,天色将明。   孙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隐约的建业,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驰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以为逃出了升天。   “大王,敌军箭矢已弱,步军又被泥泞的道路给拖住,我们逃出来了!”身边的部将凌统,兴奋地叫道。   孙策的脸上,也难得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傲然冷笑道:“本王早说过,本王乃天命之主,陶贼想要困死本王,可笑之极!”   凌统脸上也燃起了信心,咬牙叫道:“大王能成功突围,正说明天命护佑,逃过此一劫,必有后福,将来定会卷土重来,光复我大吴失地。”   他君臣二人,方才逃出一条生路,便开始畅想起了未来,几千吴军士卒的紧张的情绪,也终于得到稍稍松缓下来。   孙策便打算稍稍喘一口气,大军再继续向东,向着吴郡治所吴县而去。   就在此时,前方大道之上,突然间杀声冲天而起,一支魏军从大道两翼,一涌而出,封住了吴军的去路。   那横刀立马者,金盔甲金,金色的披风,威势无双,俨然天神下凡一般,浑身透着狂霸之气。   阻路魏将,正是霸王项羽!   孙策骇变色,凌统骇然变色,吴军君臣士卒,无不骇然变色。   他们还是太小看了陶商。   陶商用兵,重在于随机应变,当他先前看到道路泥泞之时,便一面放箭,一面令项羽率五百精骑,绕往更东面的平坦大道,前往阻击孙策。   项羽抄小道而行,一路策马狂奔,终于抢在了孙策前边,封住了他的去路。   项羽现身,吴人上下,无不骇然丧胆,就连孙策也骇到浑身一颤,一时失去了分寸。   “项羽狗贼,我凌统,今天就为我父亲报仇雪恨,我要杀了你啊!”突然间,凌统一声疯狂咆哮,舞刀冲向了项羽。   当年彭泽一役,他凌氏父子二人合战项羽不下,结果凌操被项羽所杀,此仇此恨,凌统岂能忘却。   今日杀父仇敌再见,凌统也顾不得什么生死了,头脑瞬间就被复仇的怒火冲昏,单枪匹马就杀向了项羽。   “大王,我等拖住项羽,大王先走。”紧跟而上的太史慈,也大叫一声,纵马杀上。   “末将也去!”周泰也不甘落后,鼓起勇气杀向了项羽。   三员吴国大将,为保孙策出逃,合力向着项羽疯狂杀奔而上。   项羽武道何其之强,纵然是那三员大将合力,都未必战的下,孙策知道,他们这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为自己清出一条血路来。   到了这个时候,孙策也顾不上什么,一咬牙,大叫道:“尔等且拖住此贼,咱们吴县再合。”   大叫声中,孙策银枪一招,向着身后吴军咆哮道:“大吴的儿郎们,畏惧只有死路一条,前方只剩下最后的拦路之敌,冲过去就是活路,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啊!”   孙策鼓起最后的血性,纵马舞枪,当先杀奔而上。   身后,那三千多的吴军残存,也在求生信念的激励之下,随着孙策狂杀而去。   三员吴将,杀向项羽,三千吴卒,冲向五百魏军铁骑。   面对垂死冲来的敌卒,项羽却无一丝忌惮,雄目中皆是不屑之色,冷哼道:“土鸡瓦狗,也想跟本将一战么,很好,本将就把你们统统杀个干净,哈哈——”   狂笑声中,项羽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身后,五百大魏铁骑之师,一拥而上,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朝着吴军残兵狂辗而上。   魏军铁骑汹涌,势如毁灭天地,这等气势,眨眼之间,便将吴卒残存的士卒,击碎了一半。   冲到了半路的吴卒们,竟然开始畏缩了起来,竟然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甚至,还有人在惊惧之下,竟然想掉头而逃。   “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孙策银枪一扬,大叫声中,手起一枪,将一名后退的士卒刺死。   孙策死的威胁之下,这些士气低落之极的吴卒,只能鼓起残存的勇气,继续迎着魏军铁骑狂流而上。   几秒钟后,两军相撞。   项羽所率的铁骑之师,如一道无坚不摧的利刃,冲入了迎面而来的吴军丛中。   但见金光如电,四面八方射杀而开,项羽手中那一柄霸王金枪,肆意的收割敌卒人头,将数不清的敌卒斩碎。   吴卒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求生信念催逼之下,被魏军铁骑这么一冲,竟在奇迹般的没有被冲垮。   很快,两军就陷入了混战之中。   “项羽狗贼,拿命来吧!”   复仇心切的凌乱,于乱军之中,锁定了项羽所在,咆哮大叫,杀破乱军,直奔项羽所在。   刀锋所过,十余骑魏军皆被他斩碎,凌统就如一只发狂的野兽,疯狂的杀近了项羽跟前。   项羽冷绝的鹰目,也瞟到了凌统。   他的眼中,却无一丝波澜,仿佛在他眼中,凌统只不过是土鸡瓦狗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为之哪怕一丝的动容。   “凌统么,当日让你逃了一条性命,今天本将正好送你去跟你父亲会面,去死吧。”   不屑的冷哼声中,项羽猿臂一抖,手中霸王金枪,挟裹着浓浓血雾,向着迎面冲来的凌统,狂轰而出。   乱军中,两骑踏破血路,拖着血色之尾,相对撞至。   哐!   震天的金属激鸣声中,刀与枪瞬间相撞,掀起了滔天的血雾冲击波,将两翼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翻在地。   两骑错身而过,项羽巍然不动,依旧如铁塔般依旧不摇。   那凌统却身形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如潮,血都已顶到了嗓子眼处,握刀的虎口也已被震裂,浸出了一丝丝鲜血。   只一招交手,武力不足90的凌统,就被项羽震到受伤不轻。   “狗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凌统却根本不顾身上有伤,发了疯似的,回头就又向项羽杀去。   面对疯狂的对手,项羽嘴角扬起不屑的冷笑,手中霸王金枪狂击而出,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再轰而出。   数招间,凌统便被震到叶血,眼看就要被项羽斩于马下。   “项羽狗贼,太史慈在此,休要逞狂!”乱军中,咆哮声中,太史慈舞刀杀至。   “周泰在此,要你狗命!”几乎在同时,周泰也已杀至。   两骑迎面而来,两柄染血的战刀,撕破重重血雾,带着“哧哧”的破风之声,从正面狂轰而来。   “又来两个土鸡瓦狗么,很好,本将今天就杀个痛快,哈哈哈——”   项羽非但无所忌惮,反而是狂烈大笑,轻轻一枪便将凌统震退,反手一枪迎击而出。   那一枪搅山碎海,掀起滔天的刃风巨浪,竟如一堵无形的巨墙,正面轰出。   轰!   一枪两刀,瞬间相撞。   几乎令人耳膜刺裂的金鸣声大起,三柄兵器撞击的中心处,强劲的气压急速膨胀,瞬息之间,就爆出了一团巨大气浪血球,四面八方的冲击而开。   方圆三丈范围之内,数十名敌我两军的士卒,竟被那强劲的冲击波,如纸扎一般掀上半空,甚至有人当场被震碎了内脏,就此而亡。   这是威力何等强大的一击,几乎令天地为之色变。   狂击中,项羽身形依旧巍然不摇,太史慈和周泰二将,却身形为之一震,胸中气血激荡而起,深吸数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去。   那三将,包括凌统在内,无不骇然变色,深深为项羽武道之强而震惊。   凌统武道不过80多点,打不过项羽,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可是,太史慈的武力值,却有96点,乃是吴国当中,自孙策之下,最强之将的存在。   至于周泰,其武力值虽然逊于太史慈,但也是92点的存在,乃是仅次于太史慈,吴国武力第二强之将。   这两员大将合力一击,力量威力何等之强,非但撼不动项羽分毫,自己竟反被震到气血动荡。   项羽武道强悍如斯,焉能不令那三将为之惊骇。   “我三人合力,若还为他所败,我大吴儿郎的颜面何在!大家各出全力,杀了他!”   太史慈被激怒了,如蒙羞辱一般,疯狂的一声咆哮,手中战刀再舞而出。   周泰和凌统也被激起了血性,两柄战刀狂击而出,合攻向项羽。   “尽管使出全力来吧,不然本将杀你们也杀的不够痛快啊——”   项羽却霸绝狂傲之极,根本不把那三将放在眼中,手中霸王金枪再度搅动腥风血雨,非但不守,反而使出凛烈的攻势,压向那三将。   四员大将,于乱军之中,战成了一团。   瞬息间,十招走过,项羽以一敌三,非但不落下风,反而是占尽优势,处处压制三将,令他们渐感力不从心。   “怎么可能,我三人合力,竟然不是他的对手,这怎么可能……”   太史慈三将,心中是越战越惊心,越战越被动,脑海之中,不约而同的就浮现出了这样惊悚的念头。   二十招走过,三将已完全落入了下风。   三十招走过,他们更被压制到疲于应付,武力最弱的凌统,甚至已达到了破绽百出的地步。   “凌统,本将就先送你跟你父见面,再杀那二贼,去死吧!”   一声狂烈的啸声,项羽神威怒,一枪荡开太史慈和周泰刀锋,金枪涡旋而出,掀起狂风暴雨般的刃风,锁住了凌统一切闪避的方位,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正面轰击。   这是绝杀一枪! 第六百零三章 不降就杀,哪来废话!   “公绩小心!”   太史慈见凌统有危,急是大叫示警,同时强行压下激荡的气血,舞刀相救。   周泰也是心急如焚,顾不得气翻滚,手中战刀也横扫而来。   两柄战刀齐出,相要救凌统,可惜却晚了半拍。   项羽手中之金枪,已如流光一般撞至。   生死一线间,凌统来不及竖刀阻击,在强劲刃风的压迫之下,只得勉强的将身形移开数尺,意图躲闪。   刷!   项羽那一枪,几乎是贴着凌统的脖子抹过,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吼咙,却将他的肩部撕破,切出了一道硕大的口子。   “啊——”凌统一声惨叫,肩头鲜血狂溅而出,身形更是跟着猛然一震,险些没能夹稳马腹。   项羽一招重伤凌统,第二招跟着如闪电一般,紧跟而至,破空刺向鲜血飞溅的凌统。   凌统拼命夹稳战马,顾不得伤痛,倾尽全力,举刀相迎。   与此同时,太史慈和周泰的刀锋也已救至,三柄战刀迎向项羽,卸去了七成的力量,才勉强救下了凌统。   “此贼太过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快快撤退。”太史慈眼见凌统受伤不轻,胆色已丧,荡开项羽这一枪后,拨马便跑。   周泰眼见孙策已逃远,他们拖延项羽的目的已达到,自也不敢久留,拨马跟着而走。   凌统却没有跟他一块逃走,反而咬牙大叫道:“项羽狗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咆哮中,凌统竟忍着剧痛,反向项羽杀去。   “凌统,你疯了吗!”拨马而走的太史慈,惊异的大叫。   凌统却根本无视他的叫声,依旧狂攻向项羽。   “算了,他自己求死,我们也帮不了他,我们先走吧。”周泰沉叹道。   太史慈摇头一咬,也没办法,只得跟周泰二人先逃而去。   博死的凌统,倾尽全力向项羽攻出一招,却被项羽轻轻一挑,便震击而退。   紧接着,项羽一声冷笑,便要取他的性命。   这时,半空之中,却响声了陶商欣赏的声音:“凌统,你倒也是条汉子,本王就给你一个归降的机会,下马投降本王吧。”   项羽寻声一瞟,却发现陶商不知什么时候追到了。   原来陶商追至之时,正逢太史慈二将败走,却见凌统竟不畏项羽之威,拼死而战。   他的这份血性,自然是引起了陶商的欣赏,便有心劝降。   项羽本可几招之间斩杀了凌统,但听陶商竟对这员吴将,存有招降之意,便有意减缓了攻势。   面对陶商的招降,凌统反而如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大骂道:“我大吴儿郎,但有战死之将,绝无投降之将,你作梦去吧!”   大魏之王如此招降,凌统非但不感激,竟然还敢这样冒犯,陶商还没有发怒,项羽便怒了。   不杀他,还不能让他吃点苦头么!   怒火一生,项羽手中枪势陡然变强,漫空的枪影,如金光雨点般轰向凌统。   顷刻间,凌统的腿部、腹间、后背等诸处部分,便被项羽刺出一道道的口子,鲜血浑身乱溅,转眼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以项羽的满百武力值,斩杀凌统只是举手之间的事,只是他不得陶商号令,只好先不杀凌统。   陶商也被稍稍激怒,沉声道:“孙策已沦落到献妹苟延残喘,这等主子,根本不值得你去效忠,凌统,本王才是天命所在,归降本王才是正道。”   孙策献妹求和,确实令凌统也感到不耻,但这时被陶商说出来时,却如同在羞辱他一般。   “陶贼,你这个奸贼,若非你苦苦相逼,我家大王又怎会被迫献上郡主,你这个残暴的奸贼,早晚我家大王必会卷土重来,杀了你复仇雪恨!”   凌统彻底的疯了,怒骂之词已达到了语无伦次,强词夺理的地步,连脸都不要了。   陶商知道,眼前这个人已无药可救,既然不识抬举,就没必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莫说你只是区区一个凌统,就算是吕布这样的武力至强存在,不服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声冷笑,陶商战刀一扬,大喝道:“项羽,给本王杀了这厮!”   项羽早等着陶商这一句话,手中金枪力道陡然剧增,要在几招之内,取凌统性命。   而此时的凌统,仿佛也被陶商一番招降之词,刺激到了尊严,遂是激发潜能,进入狂暴状态。   潜能激发,进入狂暴,凌统的武力值,瞬息间被他提升至了90余点。   本是处于劣势的凌统,陡然间威势大作,出招的速度与力量都大增,竟似回光返照一般,如野兽般狂杀向项羽。   “狂暴状态么,哼……”   面对发狂的凌统,项羽依旧是不屑的冷笑,手中金枪从容击出,数招之间,就轻松将狂暴的凌统,压制了下去。   纵然是凌统不惜毁损身体,进入狂暴状态,也不过是90余点的武力值而已,又岂被项羽放在眼中。   转眼间,凌统的狂态状态走向了末路,身体再度受损,战力大幅度下降,武力值甚至已跌到了70多点。   “下马去吧!”项羽突然一声暴喝,手中金枪如漫天陨落的金色流星,四面八方的轰向了凌统。   “啊——”   一声惨烈之极的嚎叫声响起,光影之中,凌统连人带刀,被震飞了出去。   他人尚在半空中时,项羽金枪如绞肉机般一绞,凌统的两条胳膊,一条腿便被斩碎斩飞,满身满着鲜血,跌落于地。   “陶贼……我家大王,早晚……早晚会杀了你……我在地狱等着你……哈哈……”   落地的凌统,只凭残存的一只手,一寸寸的抓爬,向着陶商爬去,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   那般情形,就好象是他就余下了一只手,还妄图想跟陶商一战。   陶商拨马上前,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于下,俯视着他,冷冷道:“你倒也算是条汉子,可惜啊,没有眼力,选错了主公,到现在,你还看不清,谁才是天下之主吗?”   “陶贼,你这出身卑微的狗贼,我家大王才是天命之主,你根本不配……”到了这个时候,凌统嘴里依旧骂个不休。   陶商已赖得再听他聒噪,鹰目一凝,手中战刀电扫而出。   大骂声戛然而止,凌统人头落地。   凌统人头落地,陶商将刀上的血迹,在凌统的尸体之上擦干净,继续纵马狂奔,向着东面方向追击孙策。   里许之外,孙策正纵马狂奔。   他并不知道,凌统为了掩护他撤退,已经被陶商战死,但却也拖延了陶商的追击,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终于,天光大亮之时,他已彻底的突出了魏军的阻击,前方,长江已在眼前。   长江流向于建业一线,本是往东北方向,拐了一个小弯之后,开始向东奔腾入海。   看到长江,意味着他已进入了沿江向东的大道,就可以直奔数百里外的吴县而去。   “总算是逃出生天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将孙氏一族都先送往了吴县,否则今日突围,岂非全族大半都要死在这里……”   孙策暗自庆幸,终于可以长松一口气,却又如惊弓之鸟,依旧不敢喘息,率领着残存的不足两千步军,一路向东狂奔。   就在孙策以为,他真的逃出生天之时,蓦然间岸滩苇丛杀声震天,数千魏军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间从中杀了出来,直扑惊慌的魏军。   那一面“甘”字战旗,傲然飞舞,撞入了孙策眼前。   当先一将,刀舞如风,马脖上铜铃嗡鸣,铁骑过处是威不可挡,吴军士卒如草芥一般被斩上半空。   是甘宁!   “那个锦帆叛贼,可恨,没想到陶贼竟然还伏下了这一路兵马,可恨啊——”孙策咬牙切齿,眼见甘宁出现,是惊怒万分。   他却不知,其实这一路兵马,并非陶商安排。   甘宁和伍子胥等几员水将一样,皆率数万水军,封锁长江江面,其实并未参与到围城之战中。   今日的甘宁,本是率数千水军,于建业下游巡视,并不知建业正在发生一场决定性的战斗。   他正打算率军回航之时,却有岸上的哨骑来报,言是一队吴军正向沿江大道奔来,行色匆匆。   甘宁手痒的不行,当即便率水军登岸,埋伏于苇丛之中,想要截杀这支吴军,也算过过杀瘾,捞一笔额外的功劳。   甘宁鹰目四扫,于血雾之中,竟然发现了孙策之时,瞬间惊喜若狂。   “孙策,孙策竟然也在这里?难道他弃城突围,正好被我撞上了不成?那我甘宁的运气也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甘宁也是极聪明,立时便猜到了七八分,也不管那么多,孙策这头大肥羊就在眼前,他岂能放过这从天而降的大好立功机会。   “孙策,你哪里逃,人头给老子留下了吧!”一声狂烈之极的啸声,甘宁拍马舞刀,直取孙策而来。   乱军中,孙策为甘宁的暴啸之声所震,眼见甘宁杀来,心中是又急又怒。   他自信自己的武道,绝对胜于甘宁,这要是搁在平时,他必定二话不说,跟甘宁血战一场,要亲手斩了这个逆贼。   可他也知道,甘宁武道也不弱,自己想拿下甘宁,没有百招是绝对不可能。   但眼下孙策正处于逃跑的路上,后面的魏国追兵,很有可能随时杀到,那个时候,他若是被甘宁给拖住,后果不堪设想。   战?还是不战?   望着汹汹冲来的甘宁,孙策咬牙切齿,脸形扭曲,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六百零四章 系统礼包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甘宁踏着血路,手中战刀狂舞如风,朝着孙策斜击而至。   眼见甘宁杀至,孙策已没有办法,只有举枪相迎。   “大王先走,老朽来拦下这楚国叛贼!”   就在此时,一道铁塔般的身影,从孙策身边射过,纵马舞刀,截杀向了甘宁。   孙策举目一扫,眼中顿时闪过喜色,出手之人,竟是老将黄忠。   他万没有想到,这员楚国降将,自己一直都不放心的弓神,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铤身而出,来为自己一战。   “黄老将军小心,这逆贼就交给你了,我们吴县会合。”孙策没有一丝迟疑,拨马就从黄忠身边掠过,继续向东狂逃。   斜向处,甘宁已杀至。   两柄战刀,两员曾经的楚国旧将,轰然撞在了一起。   吭!   震天的金属嗡鸣声,两人裹着血雾,错马而过。   甘宁身形微微为之一震,而老将黄忠却只轻吸一口气,光从气息反应上,黄忠的武道,就要高出甘宁几分。   毕竟,二人虽武道皆已达到90以上的绝顶境界,但黄忠的武力值,却要高出甘宁几点,略占上风。   “锦帆贼,你这背叛大楚的奸贼,老夫今天就为楚王除掉你这叛徒!”   黄忠一声咆哮,苍老的身躯如那不老的战神,挥刀着手中战刀,掀起狂风暴雨般的刀势,轰向了甘宁。   甘宁却毫无所惧,口中冷笑道:“刘表良昏良庸无能,我甘宁只恨没有早遇魏王明主,黄忠,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为刘表报仇,你是老糊涂了吗!”   说话中,甘宁毫不手软,战刀翻舞如风,层层叠叠的刀幕,迎击而上。   哐哐哐!   刀与刀瞬间相撞,掀起一道道的冲击波,将地面斩出无数沟痕,将五六丈范围内的两军士卒,皆如蝼蚁般掀飞在半空。   这是绝顶武将间的交手,虽不及惊天动地,却也足够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黄忠眼见甘宁“不知悔改”,竟然还敢骂自己是老糊涂,不由勃然大怒,咆哮骂道:“背主奸贼,老夫今天非杀你不可,去死吧!”   震天的咆哮声中,黄忠刀势已达到了生平巅峰状态,每一刀下去,都有开山之力,雷霆之速,漫空的刀影,完全将甘宁包裹其中。   不愧是楚国武道第一大将,绝顶的武道施展开来,二十招之内,便将甘宁压制了下去。   甘宁的武道,到底还逊色他几点,这也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咬紧牙关,全力应付。   铛铛铛!   火星四溅,金属嗡鸣,血与尘所裹的战团之中,两人转眼间已交手七十余招。   黄忠的武道到底是胜于甘宁,渐将甘宁压制到力不从心,再不出三四十招,虽不致被斩,必也得落败而退。   若是搁在平时,复仇心切的黄忠,必与甘宁战出胜负方休,可惜,现在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他压制甘宁之时,西面方向,又一支魏军狂辗而来,残存的吴军士卒,如纸扎的一般,纷纷被斩飞出去。   血雾之中,但见那一面“魏”字王旗,狂舞如风,霸绝无双。   战旗前,那年轻的王者,身披玄甲,坐胯良驹,手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背后拖着赤色如焰的披风,如九天而至的神王般,踏血而至。   陶商!   大魏之王杀到!   陶商左右,项羽、曹参、后羿等诸员大魏重将,率领着千军万马,狂辗而至,将一切拦路的吴卒,统统都如蝼蚁般辗碎。   “陶商,陶商竟然杀到!”   黄忠心头剧烈一震,本是志在必得的苍老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惧色,手中招架顿时减弱。   甘宁见陶商到了,却是士气大振,反手荡开黄忠刀势,反守为攻,大笑道:“老匹夫,我大魏之王到了,有胆你就别跑,再战下去啊。”   甘宁是在故意激怒黄忠。   如果黄忠被激怒了,为了保住尊严,头脑一热之下,拼了老命也要跟甘宁一战,那么他必然要陷入魏军千军万马的围攻之中。   那时,他只有死路一条。   黄忠确实也被激怒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有种冲动,拼着这条老命,也要跟甘宁决一死战。   可他终究还保持着一丝冷静,否则,也不会雄踞荆州数十载,多少名将都覆没,就连刘表父子也败亡,他却还能屹立至今。   “锦帆贼,你我之间的仇怨还没有结束,你给我等着吧,将来有一天,老夫定会取你首级!”   丢下一句狠话之后,黄忠狠狠一咬牙,虽有万般不甘心,却只能强攻几刀,拨马跳出战团,抢在魏军大举杀至之前,抢先向着东面方向逃去。   此时魏军合围未至,以黄忠的武力值,他要逃跑,甘宁自然是无法拦下的,片刻之间,便被黄忠给甩了开来。   甘宁遂也不再追击,勒马横刀,狂笑道:“老匹夫,我甘宁等着跟你再决胜负,你千万别老死了才行!”   耳听着甘宁肆意的嘲讽,黄忠心中那个怒啊,气到几乎就要吐血,真恨不得拨转马头,跟那个该死的锦帆贼,决一死战。   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憋着一腔的悲愤,含恨咽下复仇的怒火,只能埋头继续狂逃。   身后处,残存的千余吴军士卒,却如蝼蚁一般,统统被魏军杀尽。   日近正午之时,杀戮终于结束。   甘宁拨马前来拜见陶商,拱手道:“禀大王,宁巡视江面,见吴军往此间逃跑,便上岸截杀,正碰上孙策,准备将之诛杀,却不想被那黄忠老狗破坏,让孙策逃走,实在是可惜。”   黄忠么,这个老头的运气还真不一般的好,一次次的能够逃过一劫。   不过,那又如何呢,孙策千军万马都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走了区区一个黄忠,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没什么好可惜的,走吧,回建业城吃酒去,今天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陶商豪然一笑,拨马转身,向着建业城而去。   追击的数万大军,也皆追随于后,众将士们挟着大胜余威,直奔建业而去。   此时大股魏军,皆已由乐毅统领,先期进入建业,占据了四门,吴王宫以及库府等诸处要害之处,完成了对建业城的占领。   比及陶商还往建业东门之时,城门之上,“魏”字王旗已高高扬起,乐毅等攻城之将们,早已于城前等候多时。   陶商策马昂首,于万众瞩目之中,缓缓的步入了建业城。   登临城头,俯视这座被泥水所浸的城池,陶商不由是感慨万千。   建业啊,这座古老之城,不仅仅是吴国的都城所在,自古以来,皆为南方政权王气所在。   建业攻陷,意味着南方割据政权,从此也走向了末路,再无翻身机会。   望着被战争所破坏的城市,陶商思绪良久,拂手道:“鲁班何在?”   “臣在此。”鲁班从众将中走出,上前拜见。   陶商便指着建业城,缓缓道:“本王打算将邺城,定为我大魏北都,洛阳定为中都,这建业城定为南都,这南都城池修善之事,就统统交给你了。”   “臣遵命。”鲁班拱手领兵。   刚刚发下这道诏令,陶商的脑海之中,就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提示,宿主获得建业攻城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点,宿主身有魅力值100。”   陶商眼前一亮,精神一个振奋,心想真他娘的不容易啊,自得到这个系统多少年了,终于是丑媳妇熬成婆,这魅力值终于熬到了100!   陶商兴奋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便用意念问道:“系统精灵,你不是说本王魅力值满百之后,会免费赠送本王一份礼物吗,礼物在哪里?”   “嘀……系统免费礼物已发送,请宿主注意查收。”   “你妹啊,当是发快递呢,还叫老子注意查收。”陶商心中抱怨道,“那你至少也得告诉我,是什么礼物吧。”   “礼物就是,系统会随机从三国之后的朝代中,召唤一名武将,这名武将不再是英魂,而将是本体的存在,这名武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主动前来投奔于你。”   三国之后的武将!?   陶商眼前一亮,脑海之中,立刻冒出了一长串华丽的名字,什么李靖、徐达、戚继光、岳飞、秦叔宝……   他一直以为,这个英魂召唤系统,只能召唤前朝武将,没想到竟然连后世武将也可以召,尽管只是以礼包的形式赠送。   “那他们的记忆呢?”陶商追问道。   “所召后世武将和前朝武将一样,记忆都已被清洗,只保有武将本有的性格和能力,以及对现有世界的认知,而且,当后世武将出现时,他会被这个世界的人类,默认为已经存在,而不会出现凭空冒出来的情况。”   陶商明白了,这个赠送的后世武将,除了模式跟前朝武将,那种英魂占据肉身的召唤模式不同之外,其他主体模式基本相同。   而且,比如召唤出来的是岳飞的话,这个岳飞会变成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他身边的人也认识他,只是他默默无名而已,然后他会选择主动的前来投奔自己。   “后世武将,有意思啊,不知道会是谁呢……” 第六百零五章 岂能让芳心寂寞太久   提起后世武将,陶商所想到的,不仅是李靖秦叔宝李元霸这样的绝世猛将,还有杨贵妃、陈圆圆、李师师、武媚娘这样的绝世美人。   要是这些人统统都能召唤的话,那岂不是古今中外,那些数得上名的名美女们,统统都有机会被自己收入宫中……   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忽然感觉到,称王称霸真是好啊,这个召唤系统也真是妙极了,试问古今中外,又有哪个帝王有这样的艳福,可能享受任意一个青史留名的美人芳泽。   陶商正暗爽之时,突然间又想起,自己似乎是高兴早了,系统精灵只是说赠送他一名后世武将,并没有说他可以任意召唤后世武道。   想到这里,陶商的高兴劲就冷静下来,便又用意念问道:“我说系统小弟啊,我什么时候能召唤后世武将呢,你这个系统是不是也该更新一下呢,老是只召前朝武将,不嫌有点乏味么。”   “嘀……本系统目前正处于三国关口,只能召唤前朝武将,除非宿主通关,才能进入下一关口,开启召唤后世武将模式。”   “通关,怎么个通关法?”陶商见有希望,立时又兴奋了起来。   “很简单,宿主只要消灭诸国,一统华夏,就等于结束了三国时代,完成了通关,系统将自动开启召唤后世武将功能。”   原来如此,所谓的通关,就是要消灭秦燕蜀三国,统一天下啊。   陶商胸中陡然间燃起了更强狂烈的战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攻灭刘备曹操这样残存的诸侯,实现天下一统的伟业。   那个时候,天下归于大魏,虽然说召唤后世那些名将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但像杨贵妃、陈圆圆这些绝世美人,还是可以召一召的嘛……   陶商思绪飞转,畅想着将来的蓝图,越想越兴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左右那些诸将们,不知道陶商在想什么,就看到原本平静的自家大王,突然间就放声大笑起来,个个都跟着犯起了怔忡。   “大王又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了……”知边的樊哙就是嘴贱,摸着后脑勺又嘀嘀咕咕起来。   这句话陶商就听到了,笑声一收,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笑骂道:“你他娘的才是傻笑呢。”   “是是是,老樊我是傻笑,我是傻笑。”樊哙吐了吐舌头,抠着脑门嘿嘿笑道。   陶商也畅想完了,再次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扬鞭一指,笑道:“先入孙策留给本王的王宫,今晚喝他个痛快,然后再发兵追灭孙策,走,喝酒去。”   陶商大笑着下了城头,带着一众同样意气风发,兴高采烈的大将们,直奔伪吴王宫去。   走不出几步,陶商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向荆轲吩咐了两个两件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把黄月英接入建业来,并连夜去筹备婚礼,陶商要尽快在建业迎娶黄月英。   陶商在破城之前发发过誓,攻破建业之时,就是迎娶黄月英之日,陶商向来是说到做到,如今建业已破,当然就要屡行诺言,娶了黄月英。   况且,他已经憋了好多天,虽然有张春华一位妃子在身边,却已经满足不了他旺盛的精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娶一位新妃子,从黄月英的身上,寻找点更新鲜的刺激。   提起了迎娶黄月英,陶商自然就想到了妲己和甄宓两姐妹,其实他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娶了她姐妹二人,只不过因为三种异象的原因,只好一直忍着,迟迟没有享用她们。   眼下最后一种“人和”异象已经用过,再没有了顾虑,还不急着品味芳泽,更待何时。   而且,那两个美人,一个是洛神,一个是迷倒一个王朝的妲己,若论相貌身材,可都是沉鱼落雁级别,还要胜于黄月英,这样两位美人,陶商还有什么理由,再让她们忍受寂寞呢。   想到这些,陶商便又叫荆轲急派人往柴桑,赶紧将她姐妹二人,接到前线来。   至于这第二件事,自然便是将孙尚香也接到王宫来。   虽说现在还没到娶孙尚香的时机,但陶商当然不会忘了,他昨天晚上跟孙尚香打的那个赌,现在也该是兑现赌约的时候了,陶商还等着她的那一个香吻呢。   “突然间发现,本王似乎好忙啊,这攻陷建业的好处,可真是多的有点离谱啊,光是美人就多到让本王应付不过来了,嗯,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把大小乔姐妹身上的‘雄风’和‘耐久’两个天赋也弄到手了,不然这么多的美人,不能时时享用,岂非可惜了……”   陶商越想越得意,满面春风得意,放声大笑,策马飞奔,直往伪吴王宫。   “还说不是,大王又傻笑了……”樊哙不长记性,又嘀嘀咕咕着,所幸陶商已经走远。   “樊大胃,你犯什么愣呢,伪王宫里有的是吃不完的肉,你再慢几步,老夫就先吃完了。”廉颇呵呵一笑,从他身边策马而过。   一听到有肉吃,樊哙瞬间清醒,两眼放光,嘴里的哈喇子就哗哗的淌了出来。   “肉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谁敢跟我抢,老子跟他拼啦!”樊哙就急了,急抽战马,疯也似的追着廉颇而去。   左右项羽等诸将们,都被樊哙这副猴急的吃货样给逗乐了,皆也哈哈大笑,策马飞奔跟了上去。   建业的大街上,回荡着大魏名将们,那肆意畅快的笑声。   ……   建业以西,石城。   当陶商在伪王宫之中,与诸将开怀畅饮,痛快的畅饮之时,那两位美人,已在荆轲的护送下,离开石城大本营,沿着大道向建业而来。   此刻,陶商已令堵住田秦淮河的决口,建业城周围水势已退,所留不过是一片泥泞而已。   黄月英和孙尚香二人,便一前一后,沿着泥泞的道路,向建业东门而去。   两位美人,两种心情。   望着巍巍的建业城,黄月英俏丽的脸上,流转着惊叹感慨,还有一丝丝的羞涩暗喜。   她是在惊叹,她心目中的英雄,自己注定的丈夫,用兵如此之神,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攻下了吴国之都建业。   而让她又羞又喜的则是,陶商先前向她许下过诺言,建业城破之日,就是娶她之时,而今诺言即将实现,她心中自然欢喜,却又有几分少女本有的羞涩。   至于孙尚香,她此刻的心情,则要沉重的多。   望着建业城头,高高飘扬着的“魏”字王旗,孙尚香明眸之中,涌动着震惊困惑,还有难以置信之色,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却已阴沉如铁。   “怎么会这样,张昭那厮,竟然真的背叛了王兄,我大吴坚不可摧的都城,竟然真的在一宿之间,竟然就被他攻破了,这怎么可能啊……”   孙尚香贝齿紧咬着朱唇,咬出了一排排的牙印,都快要咬出了血来,又恨又惊。   她阴沉的脸蛋上,忽然是,又泛起了丝丝晕羞之色,开始由惊怒,变的窘怯不自在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跟陶商所打的那个赌。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输,而输了的代价,就是要主动亲陶商一下。   那可是孙家的死敌陶商啊,如今,却要叫她堂堂孙家郡主,巾帼英雄弓腰姬,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去亲那小贼一下,这叫她的脸面往哪里去搁,今天还怎么见人!   孙尚香是越想越羞,离建业城越近,她就越发的心慌不安起来。   不知不觉中,两位美人便步入了建业城门,踏入了这座南方王气所在之城。   这座城池,孙尚香是再熟悉不过,而今故地重回,她却没有半分欣喜,心中反涌起了一丝悲凉。   望着那泥泞的街道,看着那四处飞舞的“魏”字王旗,悲凉之下,孙尚香禁不住苦叹道:“难道说,当真苍天无眼,不护佑我大吴,定要叫我大吴国灭亡吗……”   孙尚香驻马不前,仰天悲问,一副冤屈的样子。   身边的黄月英,却淡淡道:“孙郡主,难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魏王才真正是天命所在,你们吴国一灭亡,只是顺应天命而已,根本没什么好悲凉。”   “天命所在?凭什么?”孙尚香转过身来,愤愤不平的瞪向孙尚香,“他是王,我大哥也是王,凭什么他就是天命所在!?”   面对孙尚香的激亢,黄月英仍旧是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你也是孙氏一族的人,所以,亲情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不能跳出血统亲情的束缚,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魏王,看整个天下。”   亲情蒙蔽了双眼?   这一句话,意味深长,顿时把孙尚香给问住,一时怔愣不语。   “赤壁一役,你孙家本有东南风之利,眼看着火攻之计,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成功,可偏偏就在火船发动的最关键时刻,东南风忽然变成了西北风,试问,就算是天气变化莫测,就岂能这巧合到如此地步?”   孙尚香娇躯一震,一咬牙,张口就想争辩:“那是因为——”   “我知道,你想说那只是因为魏王运气好!”黄月英冷冷一笑,打断了她的争辩,“可官渡之战呢,为何在魏王烧袁绍粮营的关键时刻,大地突现深沟,挡住了袁绍的救兵,帮魏王一举烧了袁家粮草,最终导致袁家溃败?”   孙尚香语塞,小脸憋到通红,却无言以辩。   “还有巨鹿之战,你又怎么解释?”黄月英接着又道:“刘备八万铁骑,占尽优势,关键时刻,大地再次地震,现出深沟,隔绝了燕军,让刘备险些丧命,运气再一次站在了魏王这么边。”   话说到这里,孙尚香已经彻底无言了,她原本激亢的情绪,此时此刻,仿佛突然间明悟起来,开始抛开仇恨的执念,真正思考起来。   一番话后,黄月英的目光,再次凝望起那一面“魏”字战旗,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人的运气,可以一次好,两次好,又怎么可能次次都好,唯一的解释就是,魏王才是天命之主,他扫平群雄,一统天下,乃是天命所定,无论是你兄孙策,还是曹操,或是刘备,都无法阻挡。”   “那小子,难道真的是天命所在么……”   望着那面“魏”字王旗,孙尚香的眼前,悄然浮现出了陶商那英姿雄容,不觉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六百零六章 脸红的弓腰姬   就在孙尚香陷入沉思之时,荆轲飞奔而至,向着黄月英一拱手,恭敬道:“黄小姐,我家大王已安排下去,明日于行宫之中,与黄小姐举行迎娶大礼,今晚就先请小姐往别府休息一晚吧。”   黄月英娇躯微微一动,脸畔顿生几分晕色,眸中既喜又惊,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急着迎娶她。   “他果然是位言而有信的雄主,只是有些急了点吧……”   黄月英抿嘴暗自喃喃,却是点了点头,就准备跟着荆轲,前往偏府。   这时的孙尚香,却从失神之中清醒过来,听到陶商要娶黄月英,不由神色一动,便忍不住问道:“那陶商,要强迫娶你?”   “魏王并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嫁于魏王的。”黄月英淡淡答道,语气之中,似乎还有点为自己这个决定,有些自豪的意味。   自愿!   听到这两个字,孙尚香脸上顿时掠起了惊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映象之中,所听到的都是关于陶商残暴好色的传闻,他以以,陶商那那满宫的妃子,统统都是她用强迫手段,强行逼娶,不得已而臣服于他。   孙尚香却万没有想到,黄月英竟然是自愿嫁于陶商。   “听说他内宫之中,妃嫔众多,你就甘愿充当其中一个,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吗?”孙尚香依旧不信的问道。   “魏王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几百年来不世出的英雄,乃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能侍奉他左右,哪怕是跟许多女人共享他,那也此生无撼。”   黄月英以崇拜的口吻,滔滔不绝的赞夸着陶商,末了又不屑道:“至于其他的男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又岂及得上魏王万分之一,根本不值得我黄月英去侍奉。”   一席话,听的孙尚香心中是连连震动,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的个人魅力竟然强到这般地步,竟能让黄月英这样的名门之秀,甘愿委身侍奉。   暗暗一咬牙,孙尚香又不甘心地问道:“可是,你黄家好歹乃荆襄大族,那陶商却不过是寒微出身,你不觉得嫁与了他,是自降了身份么?”   到了这个时候,孙尚香还在自恃什么身份,黄月英听着只觉她幼稚的紧,不由一声讽刺的冷笑。   “当年汉高祖,不过就是一名小小亭长,虽出身卑微,不也开创了大汉四百年江山,现在谁又敢说刘氏皇叔身份卑微呢?”   一句反问,将孙尚香问到哑口无言。   黄月英便象教育不懂事小姑娘那样,继续教育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古往今来,从来没有永远的高贵,也没有永远的卑微,你眼中那些高贵的世族,现在又在哪里,不都已被魏王灭尽,永远变成了历史的尘埃了么?”   一番开导之后,黄月英轻吸一口气,淡淡道:“什么世族寒族,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商鞅变法后,旧的世界统统将被打碎,我好心奉劝孙小姐你一句,与其沉浸在过去,倒不如放眼将来。”   黄月英最后“放眼将来”四个字,明显的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暗示孙尚香,要识趣一些,放弃对陶商的成见,要懂得臣服于陶商。   说罢这些,黄月英也不再跟她多言,在荆轲的安排下,被一队士卒护送着,前往陶商为她所准备好的别院。   “孙郡主,请吧,我家大王还正在行宫里等着你呢。”荆轲向着孙尚香一拱手,态度还算礼敬。   毕竟,荆轲也不傻,他已经看出来,他们的大王对这位孙郡主有意思,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一位娘娘的,提前客气一点,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孙尚香身儿一震,蓦然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跟陶商的赌约,陶商召他前来,必定是为了索取赌约的。   一想到这里,孙尚香的脸蛋就泛起了一层羞晕,实在是不想前去。   她却无可奈何,犹豫了片刻,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破跟随着荆轲,前往王宫而去。   一路上,经过熟悉的街到,进入那座熟悉的王宫,来到了那座熟悉的金殿之前。   这个时候,殿中的酒宴已经结束,魏国的文臣武将们,正意犹未尽的从里边走出来,经过孙尚香之时,不免都多看几眼。   荆轲进去通传,片刻之后又出来,请她入内。   孙尚香的心儿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紧张了起来,扑嗵扑嗵的乱跳,仿佛将要见的,并不是自己切齿的仇人,而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那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觉的有些惊奇。   “该死,我几天前不是还想杀死他吗,这个时候,应该恨他才对,怎么会反而害怕见到他……”   孙尚香心中暗暗的问自己,猛的摇了摇头,极力的屏弃了不该有的紧张,深吸过一口气,故作从容的步入了大殿之中。   丝丝缕缕的酒香,扑面而起,阵阵的舞乐之声,回荡在耳边,眼前,一名名的舞姬正翩翩起舞,水袖弄影。   大殿内,众魏国文武们虽已撤去,但陶商却仍高坐于王座之上,一脸春风得意的饮着美酒,欣赏着阶前舞姬们的弄影。   而那些美酒,原本该属于她的兄长孙策,那些个舞姬,也应该是孙策所有。   这一切,现在却统统落在了陶商手中,成了他的战利品。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只是陶商的一件战利品而已。   见到孙尚香入内,陶商坐起了身,饮下杯中小酒,向着左右轻轻一拂手。   乐音应声而停,那些舞姬们也纷纷退在了殿侧,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陶商也先不说话,就那么品着小酒,笑看着她,看她能有什么反应。   孙尚香想起了陶商跟她的赌约,不仅仅是要她亲陶商一下,还要她对陶商保持礼敬的态度,不可再摆什么孙家郡主的谱。   她又很是犹豫,一想到自己要对陶商这个死敌恭敬,心就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可谁让她赌输了呢。   别无选择之下,孙尚香只能暗咬了咬牙,微红着脸,上前几步,略略的福身一礼,低低道:“尚香见过大王。”   这一声“尚香见过大王”,听得陶商那个舒服啊,要知道,这话可不是出自于一般女人,而是以刚烈霸道闻名的弓腰姬之口。   而这个弓腰姬,就在几天之前,还恨自己入骨,报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刺杀自己呢。   眼下,她却得站在自己的脚下,尊敬的向自己福身行礼,尊称自己一声“大王”。   尽管陶商知道,她这一礼是不情不愿,但能让弓腰姬屈服主动行礼,也足以令他感到无比的成就感了。   “不愧是弓腰姬,倒也是个说话算数之人,很好,本王喜欢守信用的女人,上来吧。”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   如果可以,孙尚香宁愿选择跟陶商保持距离,但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她犹豫了一下,只好微红着脸,带着不安的心情,缓缓的迈上了高阶。   这几道高阶,她不知走了多少回,再熟悉无比,可是现在每迈出一步,却沉重无比,沉重到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每接近陶商一步,心跳就加快半分。   除了心跳,她甚至是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脸颊竟然也开始变的烫热起来。   恍惚间,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对陶商的感觉,不再单单只是仇恨,准确来说,仇恨的感觉,正在慢慢的变弱,敬畏的感觉却在增强。   而且,除了敬畏之外,还有一种连她自己也道不明,说不透的奇妙感觉。   正是那种感觉,令她心跳不断在加速,脸蛋不断在变热。   终于,那短短几步台阶,孙尚香好似度日如年一般,终于走了上去,停在了陶商跟前。   这个位置,离陶商只有两步之遥,那个家伙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脸畔的微晕。   “孙尚香啊孙尚香,你该恨他才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软弱了,竟然会害怕他,打起精神来!”   孙尚香的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强行想要屏弃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情绪。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绪,终于可以昂起头,正视陶商之时,一抬头,却正与陶商那鹰一般的目光撞上。   瞬息间,孙尚香刚刚平伏下的心境,又再起波澜,不自禁的又将头偏了开来,心跳也悄然又加速起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窘慌,她秀鼻微微一扬,轻哼了一声,以表现出自己不是不敢正视陶商,而是不屑于正视。   可惜,她却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窘慌,统统都被陶商看穿。   他忽然意识到,孙尚香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变化很大,以她的性格,好像不应该变的这么快,仅仅是因为赌约失败。   似乎,她受到了某种启发,心理已开始发生了某种转变。   陶商当然不知道,孙尚香曾经黄月英有过那样一段对话,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尚香愿意履行赌约就行,那可是他用来培养跟孙尚香感情的重要一步。   于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陶商灌下杯中之酒,淡淡道:“孙尚香,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我间的赌约,除了要礼敬本王之外,还有另外一项,好像是说,你要主动来亲本王一下对吧,那现在你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呢?”   此言一出,本是极力装出平静样子的孙尚香,刹那间脸红到了耳根子。 第六百零七章 输了就要履行赌约   “早知他如此神机妙算,当初就不该跟他打这个赌,现在可该怎么办才好……”   孙尚香是思绪翻转潮,脸蛋红晕泛滥,羞若桃花灿烂,一时间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她当着这些歌姬舞伎的面,放下尊严,放下颜面,去亲这个孙家的死敌仇人么?   一想到那画面,孙尚香就背上发麻,心头小鹿狂跳,有一种想当场找个地缝,直接就钻进去的冲动。   “怎么,难道堂堂弓腰姬,原来是个言而无信的女人,不敢愿赌服输,想要诋赖不成?”陶商冷冷一笑,看出了孙尚香的心思。   言而无信!   这四个字,如四柄钢刀,狠狠的扎进了孙尚香的心口,一瞬之间,刺激到了孙尚香另一层的尊严。   她虽是身为女儿家,却有一颗男儿的荣誉心,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违背自己兄长的意思,宁可跟陶商同归于尽,也要保住自己的贞节名誉。   现在,她明明跟陶商赌输了,若然反悔不认账的话,岂非成了言而无信之徒,等于是自己扒掉了自己的名誉。   孙尚香做不到。   犹豫再三,咬牙再三,孙尚香脸是一阵红一阵白,额间已浸出了一层香汗,窘羞到什么似的。   半晌之后,她终于是深吸一口气,眼中于无犹疑之色,竟然敢抬起头,正视起了陶商“不安好心”的目光。   “你也太小看我孙尚香了,我虽是女流之辈,可我也是言出必行之人,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反悔的,你不就是要我亲你么,我亲你便是!”   说着,孙尚香便走向了陶商。   “很好,那本王就享受孙大郡主的赌注了。”陶商一笑,往王座上那么一靠,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   孙尚香红着脸,喘着气,按着狂跳的心口,腿跟灌了铅似的,两三步的距离,她却挪了半天,方才挪到了陶商的跟前。   看着陶商那张英武,却又讨厌的脸,孙尚香就有一种想要扑上去,咬死他的冲动。   如果是在几天前,碰上这种情况,她必定会跟陶商拼个鱼死网破,但今天,她除了羞恼之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甚至,除了讨厌之外,望着那张英武的脸,孙尚香的内心之中,竟然还产生了一丝丝的悸动。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对陶商竟然没有了杀心,她只能在心里给自己解释,我孙尚香并不是不想杀这小贼,只是我言而有信,要咬死他,也要在以后咬死他。   终于,再次深吸过一口气后,孙尚香俯下娇躯,弯着蛮腰,将红唇一寸寸,不情不愿的凑向了陶商的脸庞。   砰砰砰……   心儿在狂跳,心头那只小鹿,仿佛就要从她的胸腔里面跳出来一般,几乎令她有种想要窒息的错觉。   “孙尚香,不要害怕,不要害羞,就当他是个石头人好了,没什么好羞的……”   孙尚行这样安慰着自己,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贝齿轻轻一咬过之后,她闭上了眼睛,秀鼻急促的呼吸站,向着陶商的侧脸凑了上去。   她以为,陶商让她亲自己,大抵就应该是亲脸吧……   她那窘促的鼻息,芬芳如幽兰般,肆无忌惮的扑面而来,如同一双酥嫩的小手,轻轻的挠着陶商的脸,挠到他心痒难耐,血液贲张,在酒劲的作用之下,当场就有种想要把孙尚香按倒于地,把她给办了的冲动。   到最后,陶商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此时仪式还没有举行,孙尚香都还没有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现在这个时候把她给办了,除了能一时爽快之外,什么也得不到,那10几点的联姻附加武力值,就将就此灰灰了。   那可是10的武力值,多少武将穷极一生,想要提升几点武力值都做不到,而陶商一旦得到,就能直接从80多的一流武将境界,直接冲上90多的绝顶武力值。   要知道,绝顶境界的武力,整个三国时代加起来,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放眼古今,就是全部的名将加起来,也不过是数百人而已。   陶商所要追求的,不仅仅是一统天下,成就皇霸之业,更是要追求武道之上的巅峰!   权衡利弊下,陶商深深的吸了口气,让空气中的凉气,强行浇熄了胸中狂燃而起的欲念之火。   他总算是平伏下了冲动。   “今晚先就不办你了,不过,也不能只是让你亲亲脸那么简单,那也太便宜你了……”   陶商眼珠子一转,瞟着那张娇艳如火,满面通红的俏脸,再望着那张湿润无比的红唇,陶商的眼中,陡然间闪过了一丝邪意。   他便想也不想,趁着孙尚香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将自己本是侧对着她的脸,悄无声息的那么一转,变成了正对于她。   下一秒钟,孙尚香的红唇,正好吻至。   两人的唇,就那样紧紧的映在了一起。   孙尚香身儿瞬间一颤,仿佛被电到了一般,呼吸加剧到了极点,心腔都仿佛要被心脏撑破了。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这个堂堂孙家大小姐,江东弓腰姬,竟然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了这个自己的死敌,那个自己在几天前,还恨不得杀掉的小贼!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立时便涌遍了全身,令她浑身都燥热无比,瞬息间竟有种将要眩晕过去的错觉。   她鼻息不自禁的加重,那一股股的氧气,仿佛救命的稻草一般,缓解了她内心那份晕眩和窘羞,令她不至于当场晕过去,总算是撑过了那一刻的窒息。   突然间,她又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那一双羞涩的明眸,正好与陶商邪笑的目光相遇。   愣怔瞬间,孙尚香蓦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吻到的,并非是这个小贼的脸,而竟然是他的唇!   “这个小贼,竟然什么时候偷偷的把脸转了过来,我竟然吻了他的唇!”   刹那间,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袭遍了全身,孙尚香羞到面红耳赤,整张脸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火炭。   下一刻,她便恼羞成怒,当即就要移开自己的脸。   这时,陶商却猿臂紧紧一搂她不堪一握的蜂腰,猛然间一用力,便将她娇柔的身体,狠狠的搂向了自己。   就在孙尚和香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已以深深的跌入了陶商的臂弯,撞入了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之中。   那一吻,也更加火热,更加狂烈了。   “小贼……唔……放开我……唔……”   孙尚香想要骂,却被陶商紧紧的堵着嘴,陶商了吱唔之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也想要挣扎,却被陶商双臂紧紧束缚,任凭她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开来。   她越是挣扎,陶商就将她拥的越是紧,渐渐渐,渐渐的,孙尚香竟感觉到,自己竟是变的酥软无力起来。   不但单是身体软到无力,她羞急的精神,仿佛也被陶商的狂烈所瓦解,渐渐变的迷醉起来。   她感到,自己头脑已是一片空白,身体仿佛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进入到了那如醉如幻的境界。   不知不觉中,她竟有那么几秒钟,竟是放弃了抵抗。   几秒钟后,脑海里那残存的一丝理智,却将她猛然惊醒,让她明白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堂堂孙大郡主,被这个小贼占了便宜也就罢了,竟然还迷醉起来,简直羞也羞死人了!   蓦然清醒的孙尚香,瞬间陷入了羞愤之中,想也不想,贝齿朝着陶商的嘴唇,就是狠狠一咬。   “靠,竟然咬人,你是狗啊!”陶商嘴上吃痛,立刻就松了孙尚香,猛的就把她往外推去。   孙尚香终于挣脱了束缚,急是向后退了几步,赤色着脸,胸脯因羞愤呼吸加剧,剧烈的起伏。   左右那些歌姬们,也都是认识孙尚香的人,眼见这位霸道刚烈的孙郡主,竟然跟魏王如此这般,无不是大开眼界,个个都低眉暗笑。   那些笑声,那些目光,让孙尚香如芒在背,羞红着脸,冲着陶商骂道:“小贼,你无耻!”   “无耻,本王哪里无耻了,明明是你无耻才对,明明输了,却还要咬人!”陶商反而抱怨道。   孙尚香又气又急,嚷道:“我跟你的赌约,明明只是叫我亲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孙尚香欲言又止,甚至是难为情,不好再说下去。   陶商却一本正经道:“有什么问题么,赌约是说你输了要亲本王一下,咱们有事先规定,只能亲脸吗?”   这一句话,把孙尚香彻底给堵了回去,堵到她哑口无言,心中猛然省悟,有种上了陶商当的感觉。   “你——你——你——”   你了半天,孙尚香又羞又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再逗留片刻都是羞辱,便一甩衣袖,转身愤愤的就朝殿外逃去。   “大王,要不要把她给……”荆轲忙是上前请示。   陶商却一抬手,冷笑道:“不必了,让她去吧,送她回自己的郡主府,好吃好喝供着,莫要怠慢了。”   荆轲一怔,眼见陶商嘴唇都被咬破,以为陶商会大怒,却没想到,陶商非但没有怒,表情反而很是愉悦。   “明白了。”荆轲恍然会意,忙是吩咐下去。   陶商伸手摸了摸嘴唇,低头一看,指尖果然有一丝血迹,心想这匹小野马还真是够烈的。   “越烈的野马,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孙尚香,本王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望着孙尚香那匆匆逃离的倩影,陶商别有意味的笑了。 第六百零八章 最后相信你一次   会稽郡,钱唐城外。   周瑜扶着拐杖,立于海堤之上,望着钱唐湾中,那一艘艘云集的战船,略显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钱唐城,乃是会稽郡第二大城,规模虽不及治所山阴,但繁华程度却胜于山服。   钱唐城向东望去,便是钱唐湾,越过这片海湾,便为茫茫大海。   正因如此,钱唐的地理位置极佳,海运渔业乃会稽郡最为发达之地,繁华自然。   周瑜奉孙策之命,由小路潜出建业,前往东面二郡征召新兵,便将自己的临行军府,设在了钱唐城。   经过十余日的努力,周瑜凭借着自己在吴地的威望,勉强征到了近四千兵员,又东拼西凑,凑出了近百条战船。   若是搁在平时,这点战船和兵员,周瑜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在这个吴国风雨飘摇的时刻,这点兵力却成了周瑜的救命稻草。   “都督,大王是叫咱们前来征兵,并没有叫我们前来征船,眼下陶贼的大军已深入江东腹地,水军似乎已无什么用武之地了吧。”   身边,那名年轻的武将,望着钱唐湾上,那一艘艘的战船,眉宇间流转着狐疑,忍不住向周瑜提出了质疑。   “你不懂,这一百多艘战船,不是为了跟陶贼而战。”周瑜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种让捉摸不透的神秘。   “不是为了跟陶贼作战?”年轻武将一怔,拱手道:“恕末将愚钝,这些战船不是为跟陶贼一战,那又是为了什么?”   周瑜的目光,延伸向了茫茫海面,意味深长的一叹,“这些船,是为了万不得已,最后时刻才征集的。”   “最后时刻?”年轻武将神色微微一动,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   “希望大王能坚守住建业,那一个时刻永远不会到来吧,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周瑜的目光,又移向了北面建业方向,目光中流转着几分期许。   他跟孙策有过约定,他将用不超过两个月时间,征集七千兵马,并训练成一支可用之师,前往建业增援。   孙策也将竭尽所能,坚守住建业两个月,撑到他率军前来。   这时,年轻武将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忧虑,“前日刚刚收到的情报,孙郡主刺杀陶贼未遂,激怒了陶贼,决秦淮河水淹建业,如今建业已被大水所浸,只怕大王坚持不了那么久啊。”   “不会的!”   周瑜却嘴角上扬,钩起一抹自信的冷笑,“陶贼水淹建业,确实是一记狠招,但建业城墙坚固程度,超乎你我的想象,只要大王决意坚守下去,再支撑一个多月,绝对没有问题。”   话音方落,一骑斥侯由西面而来,直往钱唐城,奔向东门所在。   那斥侯气喘吁吁的爬上城头,来不及行礼,便一脸惊恐地叫道:“禀都督,西面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攻破建业,凌统将军战死,大王正率败兵望吴县方向撤退,请都督速率新军前去接应。”   建业沦陷!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周瑜身形摇了一摇,脸色骇然而变,表情瞬间苍白如纸。   年轻武将也是神色惊变,眼中迸射出不可思议之色,眼见周瑜摇晃,赶紧上前扶住。   半晌后,周瑜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把揪住那斥侯,声音沙哑地吼道:“建业城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攻破?”   “小的怎么敢谎报军情,是这样的……”   那斥侯便是战战兢兢的,将张昭如何叛变投魏,打开城门引大批的魏军突入城中,孙策被迫提前突围,结果半途为魏军所阻,损兵折将,惨逃而出的经过,道了出来。   听完斥侯的解释,周瑜是彻底的僵在了原地,一脸匪夷所思,不敢接受这事实的表情。   他想了一万遍建业城失陷的可能性,偏偏就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被叛徒,从内部给攻破。   周瑜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叛徒不是别人,竟然是张昭!   “可恨啊,没想到啊,张昭这老狗,竟然会叛变,他可是我大吴元功之臣,谁叛变,也不该是他叛变啊……”   周瑜是气恨之极,对张昭大骂不休,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将张昭撕碎。   骂了半晌,周瑜尚才气虚力弱,没有力气再骂下去,在那年轻武将的搀扶之下,艰难的坐了下来。   年轻武将轻叹了一声,沉声道:“都督,眼下建业已失,就算我们前去增援大王,就凭这几千兵马,如何能对抗十几万魏军,我大吴国只怕是……”   年轻武将想要说,大吴国只怕是“灭亡已成定局”,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下去。   “我大吴国,决不会灭的!”   周瑜拳头狠狠的击在了墙上,语气斩钉截铁,俨然胸中已有什么扭转乾坤之策。   紧接着,他便强行站了起来,将那年轻武将召至近前,向他吩咐了几句。   “末将遵命,末将这就去。”年轻武将拱手领命,匆匆下城而去。   周瑜再次站在城头,目光望向钱唐城东,那茫茫海面,拳头渐已握紧,眉宇间流转阴冷,口中喃喃道:“陶商,只要有我周瑜在,吴国就决不会灭亡,绝不会!”   ……   数天后,吴郡治所,吴县。   江东有三郡,丹阳吴郡和会稽,今建业沦陷,整个丹阳郡已落入魏国之手,孙策只能带着几千残兵败将,一路逃至了吴郡。   当他率残兵进入治所吴县之后,便下令停止再逃,命身在会稽的周瑜,速速率新军前来增援。   他知道,再往东逃就只剩下一个会稽郡,他已无路可退,尽管知道难挡陶商兵锋,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吴肥构建新的防线,在此做最后的抵抗。   踏入吴县,孙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站在城头之上,望着自己残存的军队,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彩的进入城,孙策脸色阴沉如铁,心中半点自信全无。   恍惚间,他隐约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陶贼,我孙策竟然被你逼到这份上,难道我注定要被你灭亡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孙策的拳头,一次次的垂击着女墙,英武的脸上,扭曲着愤怒不甘。   正当此时,斥侯来报,言是东面方向,一支吴军已经赶到,正往吴县方向而来。   “这定是公瑾的援军到了,他带了我少兵马前来?”孙策精神稍稍振作了几分。   “禀大王,看情形,周都督好像只派了不到一千兵马前来。”斥侯答道。   一千兵马!   孙策脸色一变,神情顿时又阴沉了一下。   孙权也流露出不悦的表情,皱着眉头道:“听闻公瑾在十天时间里,就征召了近四千新军,为何只派一千人来增援,这点兵马顶什么用。”   孙策也甚是不满,但怀着不满的情绪,等到了那一支援军抵达。   片刻之后,一将飞奔入城,称是周瑜所派副将吕蒙,前来求见孙策。   “叫他上来吧。”孙策拂手不悦道。   片刻之后,那年轻的武将吕蒙,飞奔上城,来到孙策跟前,从容一拱手:“末将吕蒙,拜见大王。”   “吕子明,本王令公瑾尽起新军前来增援,他为何只派了你前来,还只带了一千兵马,其余兵马呢?”孙策不满的质问道。   吕蒙忙一拱手:“禀大王,周都督说了,建业已失,就算他率全军来援,以我军现有的兵力,也绝非是那陶贼十几万大军的对手,这个时候再坚守吴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此言一出,孙策脸色立变,沉声喝道:“周公瑾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陶贼势大,本王就不守吴县了吗,不坚守,难道继续撤吗,他以为陶贼会善罢甘休不成,我们还能撤到哪里去。”   这时,孙权也附合道:“王兄所言极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无路可退,只有抱着必死决心坚守吴县,尚有一线生机。”   面对孙氏兄弟的斥质,吕蒙也不慌张,只拱手道:“实不敢瞒大王,末将也曾向都督这样提到过,不过都督说了,他已经在钱唐城布下了复国之策,请大王留一将坚守吴县,争取最后的时机,大王率余军速速赶往钱唐会合。”   复国之策!?   听到这四个字,孙策顿时眼前一亮,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一般。   孙权的碧眼中,却掠过一丝疑色,问道:“周公瑾在会稽到底征召了多少军马?”   “都督共召集了四千新兵,还有一百多艘战船。”吕蒙如实答应。   孙权眉头一凝,“就这点兵马,周公瑾能布下什么复国妙策?”   “这个嘛……”吕蒙迟疑一下,无奈道:“末将也无法看出都督的想法,想来他必有玄妙之计,是末将所无法想到的,还请大王务必相信都督吧。”   “王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孙权也不好做决定,只好望向了孙策。   孙策沉吟不语,负手踱步于城头之上,时而看看北面建业方向,时而又望望南面的钱唐方向,神情犹豫不定。   坚守吴县,虽可做最后垂死挣扎,他却实没有把握,能守得住。   毕竟,连建业都失陷了,何况区区一座吴县。   但若前往钱唐,他又实在想不到,周瑜只凭几千兵马,百艘战船,能布下什么扭转乾坤的妙计。   思来想去,权衡了许久,孙策终于停下了脚步。   蓦然回首之时,他的脸上,只余下了残存的决毅,深吸过一口气,咬牙道:“好吧,本王就最后再相信公瑾你一次,我大吴国的存亡,本王就全托负在你身上了。” 第六百零九章 又是花烛夜   次日,吴县南门外。   三千多的吴军士卒,前脚刚才在吴县喘了一口气,第二天一早,又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这一次,他们逃跑的目标,乃是钱唐。   孙策走投无路之下,决计用周瑜之计,遂率三千多残兵,南下前去与周瑜会合。   至于这吴县,孙策则交给了老将黄盖,命他率一千五百余人,坚守城池。   城门处,黄盖亲自送孙策出城。   “公覆老将军,我大吴的存亡,全在你身上了,你坚守吴县时间越长,就越能给公瑾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我们才有翻盘复国的希望啊。”孙策握着黄盖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周瑜派吕蒙带来了口信,叫孙策安排一员大将坚守吴县,务必要坚守足够长的时间,这样他才有可能搜集更多的兵员战船和粮草军资,这样复国的希望才越大。   孙策便将这重任,交给了黄盖。   吴国三大老将,韩当和程普皆已陨命,只余下了黄盖这硕果仅存的一员,可以说,诸将中,黄盖已是他最信任的一员老将。   至于其余太史慈和周泰二将,善攻城不善守,攻城陷地他们比黄盖厉害,守城却非老持成重的黄盖对手。   耳听着孙策这慷慨的托负,黄盖也是雄心燃起,慨然道:“大王放心吧,老臣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定为大王坚守吴县一月,大不了,老臣就去跟韩程两位老兄弟见面去就是。”   黄盖这是拼上了必死的决心。   孙策很清楚,黄盖此番坚守城池,很可能是凶多吉少,就算最后守住了一个月,也将是同城池共存亡。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   到了这一步,孙策明知是要黄盖牺牲,也别无办法,只得向着黄盖郑重一拱手,以示敬意。   然后,孙策拨马转身,再无回头的南下而去。   黄盖回到城头,目送着孙策和三千兵马远去,方才下令将城门关闭,吊桥放下。   大刀在手,黄盖怒望北面,苍老的脸上燃烧着傲然愤慨,咬牙切齿道:“陶贼,你有本事就来攻吴县吧,我黄盖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拖在城前一个月不可!”   ……   建业城,南都行宫。   当孙策率领着他的残兵败将,向着钱唐方向撤去之时,王宫之中,一场盛大的纳妃仪式,正在举行。   王宫内外,张灯结彩,烛火高烧,好不热闹。   今日,正是大魏之王,纳新妃黄月英之时。   为了彰显王者的威仪,更鼓舞三军将士的士气,陶商特意交待下去,这场婚礼虽然办的仓促,却一定要热闹华丽。   好在荆轲办事能力极强,在苏秦和张仪的帮忙张罗之下,仅用了半日时间,就筹备出了这场盛大奢华的婚礼。   婚礼仪式结束,新娘子照例被送入了内宫洞房,意气风发的陶商,则在金殿之中,接受诸将和谋士们轮流的敬酒祝贺。   陶商心情极好,自然是来者不拒,跟众臣们痛快豪饮,好不快活。   大殿之上,弥漫着酒香肉气,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至于诸营的将士们,自然也沾了他们大魏纳妃的光,好酒好肉,统统管够,让他们尽情的快活。   赏赐这么多将士,办这么华丽的婚礼,花费虽多,陶商却不用一文钱,统统都是孙策留下的“遗产”。   想当初孙策为了固守建业,从三吴之地搜刮了数以百万斛计的粮草,不计其数的钱饷和酒肉,以为至少可以坚守一年以上。   可惜,孙策却万没有想到,他连三个月都没坚持下去,就落荒而逃,那些搜刮来的财富粮草,统统都拱手送给了陶商。   现在,陶商就用这些酒肉钱粮,来犒赏他的将士们,再让这些将士们,鼓舞这些将士们继续作战,直至残顽抗的吴兵杀尽杀光。   不知不觉中,已是月上眉梢。   金殿上,樊哙等一众诸将们,不嫌喝的不够,一个个还要来敬陶商。   眼见陶商已醉了七八分,张仪便站了出来,拦住了众将,笑呵呵道:“大家伙差不多就行了啊,今天可是咱们大王大喜的日子,你们总不能把大王给灌醉了吧,大王他还要留着点清醒,等着去办正事呢。”   “办正事,大王能有什么正事要办啊,喝酒就是正事啊……”樊哙憨憨的嚷嚷道,醉乎乎的犯起了傻。   “呆子!”张良用羽扇,轻轻一拍樊哙的脑门,“你跟你家婆娘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说要干什么正事。”   樊哙本就脑子粗,还没听出张良这是在讽刺他,被一问,便大咧咧道:“那还能干什么啊,当然是把我那婆娘扒光了,按在床上往死里干她啊。”   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陶商虽然醉了五六分,但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给樊哙这么耿直加粗俗的回答,顿时逗乐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樊哙还犯着傻呢,眼见大家伙都在冲他大笑,也搞不清楚是在笑什么,索性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殿中,回响着豪迈粗鲁的大笑声。   唯有角落之中的孙尚香,听着这帮军汉们的粗俗言语,秀眉暗暗一张,俏脸上浮现出了厌恶之色,低骂了一声:“粗俗!”   陶商笑也笑够了,把酒杯一扔,笑道:“行啦,今天本王喝的很痛快,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伙散了吧,下次等本王娶那位孙郡主之时,本王再跟你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陶商也是高兴,忘了今天晚上,他还故意邀请了孙尚香也来参加他的纳妃之礼。   当然,孙尚香本是不情愿来的,却不得不来。   当孙尚香听到,陶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说将来还要娶自己之时,脸蛋顿时红到了耳根,一时又羞又恼,尴尬的坐在那里,如芒在背一般。   众将一听,目光统统都看向了孙尚香,个个都笑的别有意味。   孙尚香被他们瞧的是极不自在,恼火之下,抄起筷子冲他们一指,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眼睛都戮瞎!”   众将皆哈哈大笑,拎着没喝完的酒坛,三三两两的退了下去。   陶商看着恼羞的孙尚香,看着她那副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越发觉的喜欢,越来越对征服这匹小野马时的成就感,充满了期待。   当下陶商也不跟她说话,只笑着转身而去,在一众婢女的搀扶之下,前往了内宫。   大殿中,人去楼空,不觉只余下了孙尚香一人。   “孙郡主,请回吧,大王今晚洞房花烛夜,要去陪黄娘娘,是没有功夫陪郡主你了。”荆轲步上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谁要他陪,别再作多情了。”孙尚香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摔,白了荆轲一眼,起身就往门外而去。   荆轲示意一眼,几名士卒悍婢们,便跟了上去,“保护”她回往郡主府。   步出金殿,举目望着,整个王宫都是张灯结彩,红烛高烧,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座原本属于她兄长的王宫,眼下却成了陶商的地盘,那个狂妄的小贼,还在这里肆意的迎娶妃子,还邀请她前来参加这婚宴。   “小贼,你是想故意恶心我呢,还是想让我嫉妒呢,如果是后者的话,你可是白日做梦了,我孙尚香怎么会因为你娶一个女人就嫉妒,就算是你娶了全天下的女人,我也绝不会嫉妒,哼……”   孙尚香暗咬朱唇,冷哼一扬,昂首而去。   当她迈出王宫大门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回望了一眼,望向了寝宫一眼,那里,将是陶商跟新妃黄月英,洞房花烛夜之地。   却不知为何,孙尚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   寝宫。   空空荡荡的宫房之中,烛光摇曳,新娘的影子在窗帏上微微颤动。   黄月英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喜榻上,娇柔的身儿在微微的颤动,素手翻来覆去的揉着手中的绢帕,红纱遮掩下,那张略施粉黛的娇媚容颜,流转着几分忐忑不安的表情。   这恐怕是黄月英这辈子,最最紧张的时刻了。   她原以为,自己乃名门千金出身,见惯了大世面,当年被刘琦所劫持,甚至连生死一线都经历过,区区洞房之夜,根本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直到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从进洞房开始,过去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她的心儿就一直在砰砰的乱跳,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想着呆会陶商进来,会发生什么。   “他是会先亲我脸,还是会亲我唇,是会先摸我的手,还是会先摸我的腰,还是会……”   黄月英的心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想象,无法克制的想象着,那些老婢们所交给她的,洞房之时,她的丈夫将要对她所做的事。   但想象毕竟只是想象,黄月英始终无法真正理解,两个人一衣不遮,相拥结合之时,会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   “那老婢还跟我说过,洞房的时候,还会痛,忍过去就好了,为什么会痛呢?”   黄月英揉着手帕,樱口中喃喃自语着,琢磨着这个最让她感到担忧的事情。   正紧张不安,却又些许期盼之时,那一扇微掩的宫门,一下子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一身酒气的陶商,在众婢们的搀扶下,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陶商终于来了。   瞬息间,黄月英呼吸加剧,心跳变快,脸蛋通红,陷入了无比紧张的气氛之中。 第六百一十章 温柔过后就是杀!   在众婢们的搀扶之下,陶商摇摇晃晃的步入宫中,几步便走到榻前,一屁股就坐在了黄月英身边。   一股充满了阳刚气息的酒气,扑面而来,侵入秀鼻之中,瞬间搅的黄月英心血动荡,心头小鹿乱撞不休。   不等婢女拿来竹棍,陶商一伸手,便将黄月英头上的红色喜纱掀了下来。   顿时,一张绝美无比,娇慧羞涩,低眉含笑的俏脸,便撞入了陶商的眼中,立刻点燃了他渐沸的血液。   “月英,你真的太美了。”陶商啧啧赞叹,冲着她的俏脸,就是轻轻一吻。   黄月英身儿一颤,那本就晕色满面的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处,喜服包裹不住的傲峰,因羞窘的加剧的呼吸,起伏跌宕。   她这么一羞,更是挑动陶商神经,令他血脉贲张,念火大作。   猿臂那么一伸,陶商便将黄月英狠狠的揽入了怀中,就打算这么公然肆意的行洞房之礼。   左右那些婢女们,不由皆是脸色起来,个个低眉暗笑。   “咳咳,大王,还有人在呢……”黄月英赶忙微微挣扎,轻咳着尴尬提醒。   陶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冲着那些婢女们喝道:“行了,你们还不快下去,还等着本王给你们直播洞房啊。”   婢女们早等着他这句话,赶紧低眉暗笑,三三两两的告退而去,心里边却还都在纳闷着,琢磨着,咱家大王说的那个“直播”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大王喝高了,口齿不清,咱们听错了吗……   宫门重新被掩上,红烛高烧的宫房之内,只余下了他们夫妻二人。   “月英,良辰美景,咱们别搁误功夫了,赶紧办正事吧。”陶商脸上燃烧着邪笑,拥着黄月英就倒在了榻上。   “大王,月英未经人事,还有一事相请。”黄月英顺从的缩入陶商的怀中,却又娇羞的恳求道。   “爱妃你想求什么?”陶商暂压住烈火,笑眯眯问道。   黄月英轻咬着朱唇,含羞半晌,方才娇滴滴道:“臣妾听那些老嬷嬷讲过,行周公之礼时,大王会弄疼了臣妾,臣妾自幼就怕痛,到时还请大王怜惜,对臣妾温柔些。”   原来是这些……   陶商不由笑了,笑的更加邪恶,“本王定会轻些对爱妃,不过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嘛,爱妃放心,你受的那丁点痛楚,跟你后面享受到的酸爽相比,绝对是微不足道的。”   “酸爽,何谓酸爽,臣妾听不太懂。”黄月英眨在大眼睛,一脸茫然相。   “很快你就会知道啦,哈哈哈——”   陶商邪恶的狂笑声,就如那饥饿的雄狮,扑向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嘀……系统提醒,由于黄月英身上有‘工神’天赋,所以宿主跟她进行联姻时,除相应仁爱点外,还要消耗4点魅力值,请问宿主确定联姻吗?”   关键时刻,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靠,忘了这茬了,老子好容易才冲上满百魅力值,马上又要扣么……”   陶商先是抱怨,接着又猛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满百之后会赠送额外礼包,那这次消耗了,下次再满百的时候,不就又要赠送一次么,这么说本王还赚了。”   “嘀……系统提醒,宿主醒醒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系统只会在宿主第一次魅力值满百之后,才会赠送额外后世武将。”   “不过,由于宿主魅力值已满百,故此后凡消耗魅力值时,系统会自动给宿主打折减半,所以宿主此次联姻所需魅力值,为4点,而非8点。”   果然没有错,陶商就知道,这个系统不可能那么大方,能给自己使用魅力值时打个半折,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也罢,不就是4个魅力值么,反正魅力值已经满百,多出来的也不会累积,只会是浪费,倒不如该用就用,大不了下一次再挣就是了。   而且,现在自己已经箭在弦上,难道还能半道打马回府不成。   “行行行,不就是4点魅力值么,扣就扣呗,赶紧的。”   “嘀……系统已扣4点魅力值,宿主现在可以跟对象黄月英洞房,正式完成联姻。”   陶商在脑海中跟系统精灵对话,一时间神情愣怔,抱着黄月英也不动弹。   黄月英的衣衫已被扒了一半,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陶商却忽然停了下来,发起了呆来,娇羞的目光之中,不禁掠起了些许狐疑,低低问道:“大王……怎么了……难道是臣妾身子……身子太粗陋……大王……大王不喜欢么?”   她说话的功夫,陶商已经跟系统精灵结束了对话。   神思一收,听得黄月英这般娇羞之言,陶商是越发血脉贲张,嘿嘿笑道:“怎么会呢,本王倒是没有想到,月英你的身了,竟然能这么辣,本王今天不好好品味之下,怎么对得起你这么火辣的身子呢,哈哈——”   陶商再无拖泥带水,念火已如火山般喷发而出,如虎狼一般,扑向了娇羞无限的黄月英。   空荡的宫房之中,云山骤起,雷雨交加,又是一场春色无边。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工神’天赋,宿主所统治国度,科学技术发展进程,开始进入加速状态。”   ……   一晌贪欢,这一天晚上,陶商不知跟黄月英战了多少回合,一直到二人皆筋疲力尽之时,方才相拥而卧。   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从温柔乡中抽身而出,下令大军尽出,向吴县进发。   虽然攻陷了建业,夺下了吴国郡臣,但孙策和周瑜二人,却都还活着,这两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陶商要灭吴国,自然要斩草除根,不除掉这两人,岂能够罢休。   虽说孙策已逃至吴县,麾下兵马不足七千,陶商却依旧没有轻敌,要亲率大军前去扫灭。   水军暂时是用不上了,陶商便亲统四万步骑先行,轻装而行,走大道直奔吴县,其余主力步军随后跟进。   陶商这么急着进军,自然是不想给孙策时间,去加固吴县,小小一座吴县,陶商当然不可能像对付建业那样,花费数月来攻打。   他的目标是,十天之内,击破吴县,直奔孙策最后的据占——钱唐城。   是日午后时分,陶商率三万步骑轻军,先期进抵了吴县城下。   大军安营,陶商派出大批斥侯细作,侦察守城吴军的情况,结果却让他颇感意外。   孙策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般,集结最后的力量,固守吴县,以期拖至北方三国出兵救他。   相反,孙策带走了残存的主力部队,前往钱唐与周瑜会合,只留下了老将黄盖,率不足两千之军,固守吴县。   “孙策难道放弃了吴县,打算在钱唐做最后的坚守吗?”望着城头那面“黄”字战旗,陶商若有所思。   身边张良却摇头道:“我看不像,孙策兵马本来就少,他若是想在钱唐做最后的坚守,就该全军撤往吴县,而不是浪费黄盖一军留守吴县,他应该很清楚,黄盖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最后只能是徒损士卒而已。”   “嗯,子房言之有理。”陶商微微点头,心中隐约产生了某种预感。   这时,跟上来的樊哙,哇哇叫道:“大王,那咱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用本王说么。”陶商冷哼一声,英武的脸上燃起了冷绝杀机,战刀向着敌城一指,“不管孙策有什么阴谋,都挽回不了他灭亡的命运,尔等就给本王先辗平吴县,灭了黄盖,再往钱唐孙策的项上人头。”   大魏之王杀令已下,三军将士热血狂燃,战意爆涨如潮。   午后一过,饱餐一顿的大魏将士们,便挟着高昂的斗志,昂首出营,进至吴县城下。   三万步骑将士,列阵已毕,大大小小数十座军阵,如钢铁长城一般,巍然耸立。   刀戟如森,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直令天地变色。   “魏”字王旗下,陶商横刀立马,傲然屹立,鹰目直指城头。   他仿佛已能看到,城头之上,那张苍老的脸,正以何等的仇恨目光,也在死死盯着他。   城头上,黄盖确实阴沉着一张老脸,死死盯着那面“魏”字王旗。   他知道,大魏之王陶商就在那里。   正是那个出身卑微的小子,杀了韩当,杀了程普,这两个跟他同生共死数十年的老兄弟。   正是那个小子,一步步把大吴国,逼上了将要覆没的绝境,逼到他只能率领这丁点兵马,抱着必死的牺牲精神,死守脚下这座城池。   “陶贼,有胆就来攻吧,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死死拖在这吴县城下!”   黄盖的拳头,狠狠的击在了女墙之上,咬牙切齿的发誓,苍老的脸扭曲变形,已被决然与仇恨所填满。   呜呜呜——   魏军阵中,高昂的号角声,已肃厉吹响,一声声刺耳阴冷,就仿佛是死神索命之音。   中军阵,王旗下,陶商没有一丝的迟疑,手中战刀缓缓抬起,向着吴县城头狠狠斩下,大喝一声:“大魏将士,给本王全军压上,把吴县夷为平地,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雷霆的喝声,如九天惊雷一般,轰鸣在全军将士的耳中,瞬间点爆了三万将士的斗声。   “杀尽吴狗!”樊哙大叫一声,纵马舞刀而出。   “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数以万计的将士们,齐声响声,咆哮的怒吼之声,几乎就苍穹都震碎。   然后,轰天的巨响中,大大小小的军阵,汹涌如潮水般漫出,向着敌城辗平。   转眼之间,樊哙所统的陷城队,便已扑至敌城之下。   敌城上,黄盖一声令下,城头箭如雨下,魏军将士却毫无所惧,大盾顶着箭雨,强行将壕桥架起,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扛着百余张云梯,一往无前的穿过护城壕,向着城墙撞去。   一张张云梯树起,大魏将士前赴后继,无所畏惧的向上爬去,转眼间,整面北门城墙,已爬满了大魏将士。   一场近身的攻防战,再所难勉。   城头上,黄盖却没有一丝畏惧,手中战刀一横,大吼道:“大吴儿郎们,报效国家,报效吾王的时候到了,哪怕战死到最后一人,也不许后退半步!” 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秘书信   黄盖苍老嘶哑的吼声,回荡在吴县城头,激励着吴军士卒,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登城的魏军杀去。   箭如雨下,飞石如陨星般无休止的砸落,沉重的檑木,一根根的轰落,叉竿将一张张的云梯,无情的推翻了出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漫空飞舞,片刻间,便将北城一线城墙染红。   魏军攻势虽猛,数量处于劣势的吴军,守势却相当的顽强,攻城半个时辰,竟然奇迹般的顶住了魏军的强大攻势。   中军处,观战的陶商,眼看着吴军这般拼命,鹰目微微一动,目光中闪过几分意外之色。   吴军抵抗之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轻视黄盖的能力了。   他确实轻视了黄盖。   吴军虽然败落到这般地步,但黄盖麾下所统这支千余人的吴军,却乃是追随了黄盖七八年的嫡系老兵,可以说,这是吴军至少所保存下来的,残存的一支精华部队。   这支军队人数虽少,却都是个个战力凶悍的丹阳兵,斗志不是一般的顽强,虽处于困境之中,却丝毫没有畏惧之心。   更重要的则是,这些丹阳兵们乃是经过黄盖精心训练,个个不但通晓马步刀枪,而且皆为善射之死。   这也就是说,黄盖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兵马,却等于有一千五百弓弩手,一千五百的刀盾手,一千五万的枪戟手……   虽是这支军队,看似只有一千多人,却拥有着数倍于这个人数,应该有的战斗力。   再加上黄盖这员老将,自己武道出众,精于弓射,统兵之能相当了得。   重重条件下,黄盖所指挥的这支精兵,竟是爆发出了五千多人的战斗力,正是因此,才能顶住陶商三万大军的进攻。   不知不觉中,攻城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城墙之下,魏军的尸体已叠起了厚厚的一层,半边的城墙都为赤染。   吴县西门,却依旧屹立不倒。   甚至,前线方向斥侯传回消息,就连大将樊哙,也在攻城之时,被黄盖亲自一箭射中了手臂,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听到这个消息,陶商眉头顿时一凝,望向城头的目光中,燃起了深深的厌恶。   “大王,没想到那个黄盖,守城能力竟然这般之强,这有些超乎我们的意料,眼下将士们斗志已懈,连樊大胃都已经负伤在身,看来今天想要攻破吴县已不现实,不如……”   身边的张良劝说着,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显然很明显,自然是想劝陶商暂且退兵。   沉吟片刻,陶商轻吸了口气,拂刀喝道:“也罢,今天是有点小看黄盖了,鸣金收兵吧。”   铛铛铛——   号令传下,中军处金声骤然而起,撤兵的信旗摇动如风。   正自攻城的魏军将士,虽心有不甘,却不敢不遵王令,纷纷从城墙上退了下来,顶着城头的箭雨,井然有序的后撤下来。   负伤的樊哙,不顾臂上伤势,策马奔至陶商马上,捂着伤口嚷嚷道:“大王,你乍就下令撤兵了呢,老樊我就白白被黄盖那老东西射了一箭啊!”   曹参也拱手道:“大王,黄盖抵抗确实很顽强,但我国也未到强弩之末,大王若再给我们一个时辰,说不定就能攻下吴县了。”   诸将们都跟着叫战,皆是不服就此撤退。   很显然,自攻陷建业之后,诸将们的自信心,都已经达到了爆棚的迹象,在他们眼中,残存的吴军都已成了丧家之犬,根本不值一提。   此番攻吴县之战,他们都自信的以为,吴军不过区区一千五百之人,焉能挡得住他们二十倍之军的狂攻。   但结果却是,他们的进攻严重受挫,就连樊哙这员大将,也受伤不轻。   诸将们的自信心,受到了迎头一击,心中恼火,有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方才执意要继续一战。   陶商的头脑却保持着清醒,只淡淡道:“尔等都小看了黄盖,此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今日且养精蓄锐,明日再攻不迟,连建业都攻下了,难道还怕区区一座吴县么。”   陶商用他的冷静,强压下了众将的怒火,拨马转身,还营而去。   诸将们只能暂压下火气,纷纷也率各部兵马,退还大营。   黄昏时分,三万魏国大军,徐徐而退,只留下了遍地的鲜血和尸体。   城头上,千余吴军长松了一口气,个个精神抖擞,冲着退去的魏军大吼大叫,耀武扬威。   吴军士气,一时为之大振。   自跟魏国开战以来,今日一战,可算得上是吴军难得一次小胜,焉能不令他们兴奋到发狂。   城头之上,执弓傲立的黄盖,沉浸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苍老的脸上也不禁燃起了丝丝得意,口中冷笑道:“陶贼,你连战连胜,还真以为自己无敌,以为我大吴无人了吧,今日,我黄盖终于让你尝到了什么时折戟城下的滋味了吧,哈哈——”   黄盖傲然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呈县上空。   这一次难得的小胜,大大激励了吴军士卒的斗志,黄盖为了振奋人心,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飞马赶往钱唐,向孙策报捷。   黄盖更是在战报中,自信的宣称,他可有项上人头担保,绝对可以在吴县拖住魏军一个月的时间。   ……   三日后。   三天的时间里,魏军对吴县发动了大大小小,近七次的进攻,却无一例外,皆是失利而告终。   魏军失利的主要原因,除了黄盖守城能力极强之外,其实主要原因,还在于魏军自身。   因是陶商料想吴军士气已溃,兵力微弱,不堪一击,所以才只率三万步骑前一路狂追而来,大部分的主力步军,以及天雷炮,破城锤之类的攻城武器,皆被抛在了后面。   而以吴县城墙的那点厚度和高度,陶商只要聚集起几百门天雷炮,不分昼夜的狂轰烂炸,不出三天,城墙必被轰破。   而现在,陶商只凭三万大军,在没有重型攻城器械的情况下,面对黄盖所守的吴县,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无奈之下,陶商只能一面攻城,一面下令给后军主力,尽快赶到吴县前来会合。   黄盖也趁着这段时间,强行发动城中男女老幼,日夜担土抬石,拼了命的担土抬石,加筑城防,以应对魏军不久之后的天雷炮轰击。   战势发展到现在,似乎,陶商也只有等着后续大军到来,才有机会攻下吴县。   是日傍晚。   又是一场攻城失利,魏军留下五百余具尸体之后,再度退还在营。   还往大营后,陶商就有点睡不着了,立于屏风之前,凝视着所悬的地图,沉眉不语。   他的目光,并不在吴县,而在钱唐。   黄盖虽然顽强,但陶商却并不焦虑,自信早晚必能攻破,他真正的目标,还是逃往钱唐的孙策。   根据锦衣南卫的回报,孙策已在那里纠集了近五千多兵马,还有一百余艘战船于钱唐湾。   孙策征召新兵,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并没有什么好奇怪,但他征集了一百多艘战船的举动,却让让陶商有些不解。   会稽非是长江,水战已无用武之地,孙策就算有几千艘战舰,也派不上半点用场,又何必费这个无用之功呢?   除非……   陶商眼眸陡然一亮,脑海之中,蓦然间,迸出了一个新奇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时,帐帘掀起,荆轲手执着一封书信,兴冲冲的步入了帐中。   “大王,适才城内有一名使者,偷偷潜出城入我大营,将这一封书信,想要献于大王。”说着,荆轲将那道书信,拱手奉上。   城中信使?   书信?   陶商心头一动,眼珠转了几转,蓦的涌起了一丝预感,好似猜到了什么。   他便坐回王座,将那封书信接过,拆将开来,细细一扫。   几秒钟后,陶商笑了。   大帐中,回响起了陶商的狂笑声,笑的痛快,笑的得意。   “果然如此,还真是及时啊……”   笑声戛然而止,陶陶商将手中帛书,狠狠往案几上一拍,欣然喝道:“传令给诸将,两个时辰后集结诸军出营,本王要夜破吴县!”   夜破吴县?   听到这道诏令,荆轲精神一振,目光中却又吐露疑色,不知陶商何来的自信,白天都攻不破吴县,却要在夜中再攻。   荆轲又猜想,陶商的自信,必然来自于那一封密信,当下也不敢迟疑,赶忙去通传诸将。   众将得到王令,皆也感到新奇,却不敢违令,各自带着狐疑,令各部士卒尽快吃饭,先行休息。   不觉两个时辰已过,明月已过中天。   魏营之中,集结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打破了夜的沉寂。   陶商早已披挂上马,叫营门大开,带着一众虎卫亲军,昂首出营,直奔吴县北门。   其余诸营也营门大开,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井然有序的开出营盘,向着敌城方向开进。   不到半个时辰,近三万大军再次集结完毕,列阵于敌城之前。   无数支火把,无数道火焰,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夜空,照亮了魏军巍巍的军阵,也照亮了吴县城头。   方圆七八里的范围之内,皆被火光所笼罩,耀如白昼。   大魏王旗,在火光中傲然飞舞,陶商立马横刀,昂然而立,鹰目直指城头。   “大王,夜晚攻城,对咱们更不利,你咋想起晚上攻城了呢?”樊哙策马奔来,冲着陶商嚷嚷问道。   陶商一笑,反问道:“怎么,你不敢夜战吗?”   “我不敢夜战?”樊哙先是一怔,旋即翘着嘴道:“我老樊是谁,天不怕地不怕,我还会怕夜战,大王你下令吧,老樊我打头阵。”   诸将也都鼓起了斗志,纷纷跟着樊哙叫战。   陶商却一拂手,压住了众将的亢奋,嘴角扬起了诡秘却又自信的冷笑,“这几日你们也够辛苦了,今日攻城,就不劳你们动手了。”   “不用我们动手,那怎么破城?”樊哙一脸茫然。   陶商鹰目射向敌城,冷笑道:“放心吧,本王自有妙计,可令吴县不战自破,咱们就在这里看好戏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白袍儒生   让吴县不战自破?   陶商这番话一出口,就把众将们给震到了,个个茫然,狐疑的看向了陶商。   在他们的眼中,大魏之王确实是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但用兵如神,起码也得“用”,战无不胜,那也得“战”才管用,似这样一兵不动,就这么干站在这里,怎么可能破了吴县。   “难道说,吴县又像建业那样,有张昭这样的吴国叛徒里应外合不成?”   众将的脑海中,顿时迸出了这样的想法,除了这样的解释,他们实在是想不出,陶商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吴县不战自破。   可诸将们又一想,吴县不比建业,城中除了黄盖之外,再无别的吴国文武大臣有号召士卒叛变的威望和能力。   既然如此,那么寄希望于吴军内乱,不战自破的可能性,便更是微乎其乎。   一时间,诸将们陷入了狐疑之中。   陶商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就那么驻马而立,冷静着望着敌城,坐等时机到了。   城头上,黄盖也在凝望着城外,苍老的脸上,却只有傲然的讽刺。   几个时辰前,他刚击退了陶商一次进攻,刚刚回营吃过饭,想要休息,却没想到,城头值守士卒飞马来报,言魏军再度于城外聚集,有大举攻城之势。   黄盖即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披甲执刀,飞马赶来城头,并令全军士卒统统上城,准备一场夜战。   当吴军列城完毕之时,城外魏军也刚刚列阵,双方于城前一线,再次形成对峙之势。   “陶商,白天你都攻不破我的城墙,你以为,夜战你就有希望吗!”望着城外魏军,黄盖不屑的一哼,自信之极。   沿城一线,那些已屏去了睡意的吴军士卒们,个个也抖擞精神,信心满满,没有一丝忌惮之色。   连日来的小胜,已让他们自信心爆涨,从“恐魏症”中逃脱出来,重新恢复了自信和斗志。   他们和他们的主将黄盖一样,坚信自己的实力,就算魏军发动夜攻,他们也能再次令魏军折戟城下。   正是挟着这样的自信心,一千多的吴军士卒,昂然无畏而立,心中热血渐沸,准备迎接又一场胜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半个时辰已过。   城外的魏军列阵已久,三万大军却纹丝不动,就仿佛没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偏就是不攻城。   既不攻城,也不收兵撤去,这样按兵不动的举动,令城头吴卒们,心中渐渐狐疑焦虑起来,猜不出魏军将做何打算。   “这个陶贼,迟迟不攻城,他又在耍什么花招……”黄盖也有些坐不住了,口中喃喃自语,狐疑猜测了起来。   狐疑归狐疑,他脸上的自信之色,却依旧不减,只冷哼道:“陶贼,老夫管你耍什么花招,反正我只以不变应万变,任凭你任何的阴谋诡计,老夫也绝计不会上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当下,黄盖便喝令他的一千多士卒,稳住心神,莫要乱了阵角,只静观其变。   城头上,吴军们只好压制住渐渐焦躁的情绪,极力集中注意力,死死注视着城外魏军。   他们却浑然没有发觉,吴县城内,就在他们的背后,黑暗的街道上,一团团白色的影子,正在向他们逼近而来。   黑漆漆的街道上,昏暗的灯火映照下,五百身着白袍壮士,正迈着整齐的步迈,穿越中央大道,向着北门方向逼近。   五百壮士,个个都身着黑甲,背披白袍,一手执盾,一手执枪。   五百白袍兵,结成密集的方阵,步伐整齐一致,就连呼吸都仿佛统一,纪律严明到仿佛是一个人。   这一队白袍兵,就像是从地狱之中脱出的幽灵鬼兵,悄无声息的向着北门逼近。   从白袍兵环护之中的,却竟是一辆轮车。   那双轮车上,同样坐着一名身裹白袍的青年,眉目清秀,一副软不禁风的儒生样子,不时的还要干咳上几声,仿佛有病在身,气虚体弱般。   那白袍书生,就靠坐在轮椅上,被白袍兵们拥裹推动着,一路向北。   他身体虽弱,一双明朗如星的眸子,却如刀子一般锋利,闪烁着与他文弱的身形不相符的冷静和杀气。   “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挡我们路者,杀!”白袍书生,剑指北门方向,低声沉喝。   五百白袍兵,步伐开始加快。   转眼间,北门城头已在五十步之内,前方几步处,出现了数名巡戒的吴卒。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接近城门重地,想干什么?”几名吴卒吃了一惊,扬着手中刀质问道。   话音方落,白袍队中,数支利箭电射而出,便将那几名吴卒射杀在地。   “不好,城中有人叛乱,快禀报黄老将军!”城门内侧,立刻爆发出了阵阵的尖叫声。   紧接着,鸣锣示警之声,便响成了一片。   近百余名吴卒惊动,纷纷拦截了上来,瞧见五百白袍兵,整齐划一的朝着城门方向而来,皆是吃了一惊,搞不清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支叛军。   “给我杀!”阵中,白袍书声一声沉喝。   “杀——”   五百白袍兵震天一喝,如虎狼般裂阵而出,朝着一时惊慌的吴卒,狂杀而上。   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之声大作。   这五百白袍兵,虽在装束不似正规军,但战斗力却极强,如切菜砍瓜般,狂杀向拦路的吴卒,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只片刻之间,百余吴卒便被杀尽,白袍兵马纷拥杀至城下,就要夺取城门。   这个时候,黄盖已经被惊动,急是从城头外侧,转向了城门内侧。   黄盖俯视一看,但见一道道白影,狂杀而来,杀自己的精锐士卒,连连后退,竟是挡之不住。   “怎么可能,吴县之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支厉害的私兵,竟然在这样时候叛乱,可恨!”   黄盖是又惊又怒,沉怔了片刻,二话不说,提刀就杀了城去。   黄盖不愧是黄盖,86的武力值,堪称当世一流武将,他一出手,立刻便改变了吴军不利的局面。   他大踏步冲下城去,刀锋过去,一名名的白袍兵,轻松的被他斩翻于地,片刻间便有十余人被杀。   紧接着,布防于城头的三百多吴卒,也跟着黄盖杀了下去,疯狂的杀向那些白袍兵,意图要抢在城外魏军攻城之前,行扑灭这伙突如其来的叛乱。   “叛国者,杀杀杀!”   黄盖大步上前,刀出如风,无人能挡,开路向前,将原本占据着优势的白袍兵,杀到步步后退,渐渐又被从城门一线,给反逼了回去。   一刻钟后,在斩杀了三十余名白袍兵后,黄盖终于夺回了城门前的区域,将白袍兵们压制回了正街之上。   后方处,一声尖锐的哨响发出,正自血战的白袍兵们,纷纷都退了回来,结成了盾阵。   一身染血,杀气腾腾的黄盖,提着沾血的战刀,带领着三百多吴卒,步步进逼而上。   两支队伍,相隔十余步,彼此停止了前进,形成了对峙之势。   黄盖刀锋向着叛军一指,怒喝道:“是谁敢背叛大吴,敢不敢站出来让老夫瞧上一瞧。”   黄盖有自信,能够杀尽这些叛军,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谁在叛他。   白袍兵们沉默一阵,军阵分开一条道路来,那坐着轮椅的白袍书生,缓缓的被推出到了阵前。   黄盖瞟了一眼那白袍书生,不由面露奇色,显然没有想到,这帮叛贼的头目,竟然是这么一个坐轮车的文弱书生。   “小子,你是谁,竟敢叛国?”黄盖刀指向那白袍书生,冷冷喝问道。   轮车上的白袍书生,目光沉静如冰,只淡淡道:“在下陈庆之。”   陈庆之?   黄盖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感觉到无比的陌生,好似从未听说过一样,但下一瞬间,他的脑子仿佛被电了一下,如同瞬间被植入了什么全新的信息,立刻就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记得吴县城中,似乎是有一户陈姓的豪强,也算不得什么大族,只不过是吴县的次等豪强罢了。   他还想起,这陈家家主,确实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听闻是不能开弓,不能舞剑,连骑马都困难,弱不禁风到了极点,却偏偏喜好武事,不时没事干就在府中训练一班家奴。   眼前这个陈庆之,应该就是他映象中的那个文弱书生,陈家家主了。   黄盖的眼中,顿时又惊现奇色,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个文弱书生,竟然有胆量发动叛乱!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文弱书生,所训练出来的这些白袍兵,战斗力竟是出奇的强悍,战力大大强于自己的精锐亲兵,若非自己亲自出马,凭借着超强的武力值镇压的话,这个时候,恐怕城门已然被这班白袍叛贼给攻破。   只惊异过瞬间,黄盖的脸上,便扬起了不屑的冷笑,刀指向陈庆之,冷冷道:“好你个陈家小子,看你弱不禁风,连刀都拿不动,竟然敢学人造反,老夫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面对黄盖的轻视,陈庆之依旧沉静如水,淡淡道:“黄盖,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放弃抵抗,随我一起归降大魏,要么就是死在我陈庆之的刀下,你自己选择吧。”   狂啊,这小子,简直狂妄之极,俨然宰了黄盖,乃是易如反掌之时。   老将黄盖,彻底被激怒了,咆哮骂道:“好你个废物逆贼,死到临头竟还敢这般狂妄,老夫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夫黄字就倒着写!”   暴喝声中,黄盖如发怒的老狮子般,舞刀向着陈庆之杀去。 第六百一十三章 爆发的怪胎   刷刷刷!   黄盖连出三刀,三名挡在他跟前的白袍兵,瞬间被斩飞了首级,断颈之躯轰然倒地而落。   “杀——”   震天杀声而起,黄盖的身后,数百吴卒在他激励之下,也一拥而上。   陈庆之的表情依旧是没有表情,面以汹涌杀来的吴军,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左右处,数百白袍兵齐声发出一声低沉之极的嘶吼之声,如白色的浪潮般,向着迎面冲来的吴卒,迎击布上。   鲜知飞舞,惨叫声大作,又是一场厮杀混战大起。   乱军中,黄盖的目标只有一个——陈庆之。   那个文弱如鸡仔儿似的小子,也敢背叛大吴国,简直是对他这员老将,最大的羞辱,黄盖忍无可忍,他必须要用手中这柄刀,亲手斩杀了那个小子,才以发泄出心头之恨。   他还要用陈庆之的人头,来震慑城中那些心怀不臣者,让他们知道,哪怕到了国破将亡的时候,背叛大吴国,也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十步……   八步……   五步……   黄盖将一颗颗人头斩落,踏着血路,无人能挡的逼近陈庆之,把所有挡他路的白袍兵,统统都斩碎。   只差那么几步,他就能杀到陈庆之面前,一刀宰了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子。   而轮车上的陈庆之,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仿佛置生死于度外,又仿佛根本就不把黄盖放在眼中。   陈庆之越是这么平静无畏,黄盖就越是觉的被羞辱,胸中杀意就如烈火狂燃。   又是一刀斩过,最后名挡在身前的白袍兵,被黄盖一刀斩成了两截。   缓缓的穿过血雾,黄盖离陈庆之,只余下三步之遥。   “小子,背叛大吴的下场,只有死——”黄盖低沉肃杀的嘶吼,手中血刀高高举起,作势已要冲上来,一刀要了陈庆之的命。   “非要逼我出手么,唉……”   轻椅上的那文弱书生,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声,吃力的从轮车下面,将一件看起来十分沉重之物,拿了出来。   那竟然是一柄战斧!   冲锋中的黄盖,看到这个文弱的小子,竟然扛出了一柄大斧之时,眼中顿时迸射出了深深的奇色。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想要笑的冲动。   一个连站都站不起,被一阵风就以吹走的文弱儒生,突然间竟然要举起一柄可能都比他自己都要重的大斧,来给自己交手。   这场面,不是显的很滑稽吗!?   黄盖忍住了笑,高举着大刀,继续前冲,眼看再差那么几秒钟,就能给斩了陈庆之。   生死一线之际,陈庆之却忽然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掌在那战斧的斧锋之上,轻轻的割。   斧锋极利,他只这么轻轻一割,手心里顿时就现出了一条血口子,鲜血丝丝就浸淌而出。   “怎么回事,这小子,竟然在自残?”看到这出人意料的一幕,黄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下一秒钟,他就看到了更加让他出人意料之事。   那陈庆之一“自残”完,手那么一出血,竟似受到了某种刺激似的,身形剧烈一颤,眼珠子里面,瞬间就血丝密布!   “黄盖,莫要小看人,陈庆之与你一战!”   一声凛烈如刃的低啸,陈庆之一个旱地拔葱,纵身而起跃上半空中,那一柄硕大的战斧,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朝着黄盖当头轰去。   刹那间,黄盖的眼珠子瞪到斗大,仿佛看到了这个世,最不可思议之事。   那前一秒种还文文弱弱,坐着轮车的臭小子,后一秒钟的时候,竟然突然暴起,抡着看起来有几十斤的大斧,朝着他就砍了过来。   这气势,这力量,还有这速度,俨然已变了一个人。   “这臭小子,怎么会……”   黄盖震惊之时已来不及,陈庆之从天而落,巨斧已狂斩而至,他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挡。   吭!   刀与斧瞬间相撞,漫空火星飞溅,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之时,响彻天空。   撞击瞬间,黄盖只觉无穷无尽的大力,如决堤的天河之水般,至上而下,疯狂汹涌的冲击而来,无情的灌入他的身体,冲击着他的脏腑。   顷刻间,黄盖臂上肌肉青筋被挤压到咔咔作响,几乎就要撑爆一般,而他的胸中气血,更被搅动到翻滚如潮,竟有一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这小子的力道,怎会突然间强到这种地步,怎么会?”黄盖心中大骇无比,先前对陈庆之的小地,瞬间荡然无存,只余下了无尽的震怖。   强吸几口气,黄盖极力平伏下气血,用出了吃奶的劲力,想要把陈庆之的刀锋给推开。   他却惊愕的发现,那柄大斧,就仿佛是一座巨山压在自己头顶,任凭他用尽全力,都无法撼动半分。   甚至,陈庆之斧锋上的力道,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继续狂压而下。   黄盖感到自己的手臂都快要碎掉了,却还在被寸寸的压将而下,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低,膝盖无法克制的也屈了下去。   堂堂吴国老将,竟然被一个突然间发狂的文弱书生,一招之间压到膝盖要着地,黄盖心中是羞愤万分。   “我岂能被压跪,绝不能——”黄盖吼头一滚,爆发出了苍凉愤怒之极的吼声。   这愤怒的吼声刺激之下,黄盖一口钢牙几乎咬碎,双臂爆涨到了极限,内部肌肉都开始细微撕裂的地步,硬生生的死扛下了战斧重压。   黄盖以为,陈庆之的爆发,只限于力道而已。   可惜,他错了。   瞬间,那重压在他头顶的巨力,如空气一般,随着陈庆之的战斧,消失不见了。   万斤之力一消,黄盖立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在他刚想喘一口气之时,蓦然感觉到,一股更加狂烈的刃风,从侧面扫来。   陈庆之变斩为攻,手中战斧如大磨盘一般,拖着滚滚的血色尾迹,挟着“哧哧”的破风之声,横斩而来。   黄盖心头一惊,连气也不及喘一口气,急是收刀一竖,试图再挡。   陈庆之这神鬼一斧,却不仅是势大力沉,出招的速度更是快如疾风,快到黄盖根本不及将全身的力气,都灌至刀上的地步。   哐!   令天地为之色变的一斧,再度狂轰而上。   那一瞬间的巨力,黄盖是根本就没办法抵挡,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皮球般,被连人带刀,“嘭”的一声就震了出去。   黄盖一路翻滚,一路倒飞,连滚出了七八步之远,沿途数名吴军士卒,直撞就被翻飞了出去。   落地之地,黄盖只听到胸口发出“咔咔”两声脆响,竟是胸骨已被震断,舌根一甜,跟着就喷出了一道血箭。   陈庆之,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狂暴起来的武力值,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仅仅用了两招,就将黄盖杀到骨断吐血的地步!   要知道,黄盖的武力值,可是高达86点的存在,即使是吕布和项羽的满百武力值,想在两招之间,就将他重创如此也不容易。   陈庆之却做到了。   “这个小子的武道,强过了大王,得直堪比吕布项羽!不,还要强过他二人,这怎么可能……”   黄盖震惊错愕到了极点,仿佛见到了鬼似的,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清醒,这个陈庆之为何敢以文弱之躯,率众叛乱。   赶情这个小子,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是一个怪胎,拥有某种特殊的天赋,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   黄盖想起了陈庆之前先前割破自己手掌的画面,他猜想,那也许就是陈庆之激发这种恐怖武力的手段。   此时恍然大悟,为时已晚。   陈庆之身体已微微前倾,手中战斧斜拖于身后,已摆出了将要发动第三式的动作。   “黄盖,我敬你是一员老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魏还是不降?”陈庆之下了最后通牒。   黄盖挣扎着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淌着鲜血,眼中迸射着震惊愤怒,耳听陈庆之这最后的警告,苍老的扭曲出狰狞讽刺的冷笑,口中咆哮怒骂道:“小子,你个背国之贼,老夫今天就是死,也绝不会降陶商那奸贼!”   怒骂声中,黄盖双手勉强的握紧了手中战刀,还试图继续做抵抗。   陈庆之的眼中,杀机已烈,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送你上路去吧,再见!”   话音方落,陈庆之剑眉一凝,浑身杀气狂腾而起,双足愤然一蹬,整个人竟如那出膛的炮弹一般,朝着黄盖狂射而出。   那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如一道白色的飓风,所过之处,将碎石所铺的地面,竟然都刮出了沟痕,将阻挡在他面前的吴军士卒,如纸扎的草人一般,统统都无情的掀翻在地。   瞬息间,陈庆之白色的身影,横在了黄盖跟前,手中战斧,挟着毁天灭地之威,横扫而出。   黄盖眼珠瞪到斗大,竟没想到陈庆之这么三招,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自己连刀都来不及举,就已撞至。   他的心头,生平头一次产生了一丝恐怖的感觉。   咔嚓嚓!   一道寒光闪过,将他那一丝恐怖,将他手中之刀,连同他的脖子,一并斩断。   鲜血从断颈处狂喷而出,那无头的尸体,晃了几晃,栽倒于地。   黄盖,就此毙命。   三招,陈庆之仅仅用了三招,就斩杀了武力值达86的吴国三大老将之一。   这神威一幕,把正在大战中的吴军士卒,彻底的震傻,震到斗志瞬间瓦解崩溃。   主帅已死,吴军军心就此被击碎,哪里还敢再战,无不是望风而逃。   杀过黄盖之后,陈庆之身形却蓦的晃了几晃,突然间就单膝跪了下来,以斧撑地,方才勉强的支撑下去。   三招过后,他又恢复了文弱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汗如雨下,仿佛刚才那三招,耗尽了他的体力,眼下便如虚脱一般无力。   左右白袍兵们,忙是一拥而上,将陈庆之扶起,扶回了轮车上。   陈庆之长喘了几口,方才勉强平伏下气息,抬头瞟了一眼败溃的吴卒,一拂手,有气无力的下令道:“杀尽城头吴军,夺下城门,向魏王献门归顺吧。”   ……   吴县北门外。   陶商依旧是云淡风轻,笑看着城头,激烈厮杀的景象。   一切皆如他所料,那个给他秘密送信的陈庆之,果然如约发动了兵变,从内部狠狠的捅了黄盖之刀。   “大王,竟然真有人,有人……”身边的樊哙就彻底的傻了眼,惊叹莫名的望着陶商,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余诸将,也无不是惊奇万分,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们的大魏,为何按兵不动,叫他们坐看吴县不战而破。   原来,陶商竟早已料到,吴县中会有吴人叛乱,帮他们拿下城池。   那一双双看向陶商的目光中,自然是再添几分惊叹。   “大王,既然有人在背后给黄盖捅刀子,那咱们还等啥哩,赶紧趁机动攻破,灭了黄盖那条老狗啊。”樊哙蓦然清醒,亢奋地叫道。   陶商却将手一挥,淡淡笑道:“不急,先让本王看看,这个陈庆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   正如陶商所说,他就是要看看,这个陈庆之有多少能耐。   先前系统精灵在他魅力值满百之时说过,系统会额外赠送一位后世的武将,而这位武将会在某个时刻,前来投奔于他。   今晚,当陶商收到那封署名为“陈庆之”的归降信时,陶商便知道,系统赠送的那个人,原来竟是陈庆之。   这个人,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此人本国南北朝之时,南朝一位书生,时值北魏内乱之时,陈庆之奉南梁武帝之命,率七千白袍军杀入中原,转战千里,陷城三十二城,大小四十七战,战无不胜,以七千之众,大破北魏数十万兵马,创造奇迹。   当然,史书之中对于陈庆之的记载,其中自然有夸张成份在内,所以陶商才故意不发动进攻,看看这个陈庆之,能否凭借自己的力量拿下北门,证明他并非是浪得虚名。   陶商便坐看城头激战,却不出手。   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过去,城头上的杀气渐弱,战斗似乎已接近于尾声。   当第一缕晨光,从东方升起之时,城头上那面高悬的“黄”字大旗,突然间被斩落。   紧接着,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一队血染征袍的白袍兵,用轮车推着一名书信模样的年轻人,出城而来,直抵陶商御前。   “这个陈庆之,果然有两把刷子啊,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是怎样一副英雄模样。”陶商微微点头,好奇的目光,向着前方望去。   “草民陈庆之,拜见大魏。”那文弱的年轻人,在左右的搀扶之下,向陶商拜了下去。   陶商鹰目之中,顿时涌现出了惊奇之色。   他上下瞟了眼前这书一眼,万万没有想到,付说中战无不胜,近乎于军神存在的陈庆之,竟然是个体弱的书生?   陶商先是一惊,思绪那么一转,旋即明悟。   历史上记载,陈庆之虽然厉害,但却是儒生出身,在北伐中原之前,更是从未曾领过兵。   而且史中还有载,说这个陈庆之文弱,连弓都拉不开,骑马有时候都不稳,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文弱儒将,弱到不能再弱。   “这么弱的一个书生,竟然能成为一代名将,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陶商心中感慨万千,遂是一跃下马,亲手将陈庆之扶起,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啊,你帮本王拿下了吴县,立了大功一件,本王就封你为偏将军,今后就在我大魏军中效力吧。”   既然是名将,陶商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他走,当然要收为己用。   “多谢大王器重。”陈庆之拱手拜谢,又从手下接过一颗人头,献于了陶商,“这是黄盖的人头,末将先前曾劝他归顺大王,他不肯,末将便只好亲手将他斩杀,献于大王。”   看到黄盖人头的瞬间,陶商是着实吃了一惊。   黄盖被谁杀了,陶商都不惊奇,惊奇的却是,陈庆之自称是他亲手斩杀了黄盖,这怎么可能呢!   陶商的目光,不由就在陈庆之身上打量起来,看他那瘦瘦的小身板,一副手无束鸡之力的样子,怎么可能刹得了黄盖这样的一流武将呢?   可是,陈庆之也不像是那种因为贪功,自吹自擂之人。   狐疑之下,陶商灵机一动,便用意念向系统精灵道:“系统,给本王扫描一下陈庆之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陈庆之,统帅88,武力值6—101,智谋78,政治63,天赋,怒血。”   看到这样的数据,陶商当场就呆住了,完全就看不懂了。   其余三项数值,倒也符合陈庆之史书上的记载,但这个武值6到101,又是什么鬼。   要说他武力值6,陶商肯定是没什么话说,毕竟看他那副弱不禁风,弱爆了的样子,恐怕连几岁小孩也打不过,武力值弱到6也没什么不可能。   可这101又是什么鬼?   要知道,吕布和项羽武力值也才只是满百,半步武圣的境界,101的武力值,虽然只超过了满百1点,却是质的差别,达到了武圣的境界。   就陈庆之这么个弱弱书生,怎么可能达到武圣的境界。   “喂喂,我说系统精灵啊,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数据搞错了吧,陈庆之的武力值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个什么怒血天赋,又是什么鬼?”   “嘀……系统自检完毕,本系统并没有出错,怒血是对象陈庆之独有天赋,一旦激发此天赋,进入怒血状态,对象特殊体质就会被激发,潜能爆发,在短时间武力值有可能冲破100,达到武圣境界,这就是对象武力值在6到101之间的原因。”   听完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就笑了,“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袍军神陈庆之,竟然是个怪胎……” 第六百一十四章 别了,大陆   陈庆之能凭七千白袍军,纵横中原,大小数十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来不可能只是一个拎不动刀的儒将,于武道方面也必有过人之处。   而今看来,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却拥有着瞬间可比肩武圣的战斗力,这应该就是陈庆之的绝技了吧。   “陈子云,本王倒是好奇,你是凭什么杀了黄盖的?”陶商还要再确认一下。   陈庆之也不隐瞒,拱手坦言道:“实不敢瞒大王,末将乃是天生怪体,一旦自己见血,身体就会受到极度的刺激,武道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不过时间却极有限,最多只能容末将出三招就将气力耗尽。”   原来是见血变狂啊,陈庆之的这个天赋,怪不得要叫作“怒血”。   只是他这怒血,也怒的太短了,仅仅只能够持续三招时间,不过武圣的战斗力,面对大多数的武将,三招之间怕也足以制敌于死地了。   “好好好,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怪胎,今日本王不喜得吴县,喜的是得到了子云你这样一员大将,走,陪本王喝酒去。”   陶商哈哈大笑,心情大好,当即携起陈庆之,一道入了吴县。   当天,又是一场盛大的酒宴在吴县进行,陶商尽取库府酒肉,大赏三军将士。   吴县已破,孙策已无路可逃,只余下一座钱唐城,还有几千残兵几员败将,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陶商仿佛已看到,灭吴之日,近在眼前。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灭了孙策,早日班师回邺京,在那里,满宫的美人们已寂寞许久,陶商已急着想要抚慰那一颗颗孤寂的芳心。   大军于吴县休整半日,次日天色一明,陶商便率得胜之师,浩浩荡荡直扑最后的目标而去。   ……   会稽郡,钱唐城。   北门方向,“吴”字的王旗,终于出现在了周瑜的视野之中,那是孙策率领三千多兵马,终于赶到了钱唐。   周瑜闻讯,赶忙亲自出城去迎接,二人于海边大道相遇。   “公瑾……”再见周瑜,孙策是感慨万千,纵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王……”周瑜携握着孙策的手,同样是心潮澎湃,不知该说什么。   前番分别之时的画面,二人脑海中,至今还历历在目,无法忘却。   那还仅仅是不到一月之前,二人商议好由周瑜来会稽征兵,由孙策坚守住建业,两人合力,自信可拖住陶商三五个月。   可谁想,二人分别才不出一月,建业城便即陷落。   一切的美好设想,一切的希望,仿佛都随着建业的沦陷,化为了泡影。   “公瑾,你有什么复国之策,快说来听听。”孙策平伏下感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王莫急,先随我来。”周瑜一笑,也不急于回答,却是拉着孙策的手,步入了海边。   二人来到那钱唐湾,举目一扫,但见不运处的海面上,一百多艘海船,正在海上操练着。   两人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东面走,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海营。   步入海营中,孙策一路瞧见民夫们,正将一车车的粮草,金帛等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海营中,搬上了那一艘艘的运输船。   “公瑾,咱们要坚守城池,这些战船已无用武之地,你花心血征集这么多船只有什么用,还要把军资往船上搬?”孙策一脸不解的问道。   周瑜却马鞭一指那些战船,意味深长地说道:“大王不是问臣有什么复国之策吗,这些战船,就是臣的复国之策关键所在。”   “船?”孙策愣怔一下,神情愈加的茫然,“这些船又关复国之策什么事?”   周瑜深吸过一口气,便问道:“大王,说句心理话,大王觉的,以我们手头几千兵马,区区一座钱唐城,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是陶贼的对手吗?”   这一名反问,问到孙策哑口无言,沉默了下来。   沉吟许久,孙策摇了摇头,苦叹道:“十几万大军都挡不住陶贼,更何况是现在几千兵,实话实说,本王也没什么信心,可是……”   孙策那张苦脸上,顿时又掠起了希望,“可是,本王还有公瑾你啊,你不是说有什么复国妙策吗?”   “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到这种地步,大王觉的,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有什么用武之地吗?”周瑜用一句反问,回答了孙策。   孙策身形一震,再次沉默下来,先是摇了摇头,接着脸上又浮现出奇色,“既然如此,那公瑾你为何还派吕蒙前来,对本王说你有什么复国之策,叫本王放弃固守吴县,前来跟你会合。”   到了这个时候,周瑜也知道不得不说了,遂是深吸过一口气,扬鞭一指北面,“臣的复国之策,就由率手头现有的兵马,乘坐这一百多艘的战船,走海路北上,前往燕国去投奔刘备。”   此言一出,孙策神色立变,就连跟随在旁的庞统也眼神一变,随后浮现出了恍惚的表情。   “这是什么复国之策,你竟然想让本王抛却大吴,万里迢迢去依附刘备?”孙策一时惊怒,冲着周瑜吼了起来。   “大王莫急,先听周都督说完他的理由吧。”早已明悟的庞统,从旁劝道。   孙策这才压住了火气,冲着周瑜瞪了一眼,不再说话,默认他解释。   周瑜方道:“方才大王也说了,以我军现在实力,想要击退陶贼已无可能,再做无谓的顽抗,虽后只能是身死国灭。与其如此,倒不如撤往北方,以盟友的身份去依附刘备,将来才有机会借助刘备之手,完成我复国之业。”   周瑜解释过他的真实意图后,孙策脸上的恼色,转眼已消失不见,所余下的,唯有沉默而已。   他很清楚周瑜所说的一切,也知道大势已无法挽回,留下来再跟陶商强行一战,最终只能是自取灭亡。   到了这个时候,前去投奔刘备,已是他唯一的出路。   只是,那刘备是王,他孙策也是王,让他这个落魄的大吴之王,前去投奔刘备那个燕王,从此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这实在是让孙策忍受不了。   于心高气傲的孙策来说,这同样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大王,周都督言之有理,统也以为,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出路,唯有如此,我大吴国才有兴复的希望啊。”庞统也站在了周瑜这一边,苦苦相劝。   “可是……可是……”孙策吞吐了起来,一脸的难言之饮。   庞统看出了他的顾虑所在,便拱手开解道:“要大王以王者之尊,去寄刘备篱下,确实是让大王屈尊,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臣相信大王有勾践之奇,必能忍辱负重,将来不但能完成复国大业,还能扫平天下,一统六合!”   庞统还是比周瑜更了解孙策,知道孙策这是好面子,所以才用一大堆吹捧,来为孙策铺台阶。   孙策脸上的难色,这才稍稍减弱,陷入了沉思不语中。   犹豫许久,权衡了许久,孙策最终也只能长长一声叹息,无奈道:“罢了,到这个地步,为了我大吴的复国大业,本王也只能忍辱负重,就依公瑾之见,前去燕国依附刘备吧。”   此言一出,周瑜和庞统对视一眼,二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周瑜便笑道:“今有黄老将军拖住了陶贼,至少能拖他个十天半月,这段时间里,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尽可能的搜刮粮草金银,把能带走的一切都带走。”   “嗯,陶贼主力尚未及至吴县,以黄公覆的实力,守吴县一个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孙策也点着头,对黄盖充满了信心。   话音方落,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打断了他们君臣的议论,直抵孙策跟前。   “禀大王,大事不好,吴县已于数日前被魏军攻破,黄老将军也被叛贼陈庆之所杀!”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轰到那君臣三人,身形皆是剧烈一摇,脸上瞬间被错愕惊怖的表情所代替。   他们原以为,黄盖至少可坚守一个月的时间,却万万没有想到,黄盖仅仅坚守不过三天,就被陶商给攻破了城池。   就了黄盖本人,竟然也被陈庆之,这么一个不名一文的叛贼给杀害?   吴县失守之快,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吴县竟然这么快就攻破了,怎么会这么快……”孙策是又惊又怒,一时间陷入了震怖慌乱的境地。   一片震惊中,还是庞统第一个反应过来,深叹一声,苦叹道:“没想到陶贼这么快就攻下了吴县,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尽快出发了。”   片刻后,孙策也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依旧是咬牙切齿,恨愤不甘。   可是,那又如何呢,到了这个地步,他纵使空有万丈仇恨,也无济于事。   恨了半晌,孙策方长吐一口气,咬着牙道:“罢了,传令下去,全军尽快登船,明天我们就出发。”   吴县失守的消息,遍传全营,吴军上下立时也陷入了惶恐之中。   孙策只能将尽可能多的物资,搬上了战船,其余摆不走的物资,也只好忍痛一把火统统烧掉。   忙乎了整整一个晚上,次日天色一亮,孙策便率六千多士卒登上战船,驶离了海营,向着海上而去。   旗舰之上,孙策落寞的立在船尾,凝望着岸边那熊熊大火,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海岸线,鹰目之中,流转着深深的不甘与无奈。   船行愈急,大陆的边际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孙策深吸一口气,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船壁上,喃喃道:“我孙策对天发誓,终有一天我孙策会杀回来的,陶商,你我之间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没有……” 第六百一十五章 神秘国度   一路往北。   茫茫大海之上,百余艘战船,载着约六千余人的吴军,向着北方一路航行,向着那目标之地幽州而行。   因为怕迷失了方向,吴军这支残存的舰队,并不敢离海岸线太远,在驶出了钱唐湾之后,其实一直在贴着海岸而行而去。   舰队经过了扬州,徐州和青州,一路向着勃海方向进发。   途经那些魏国诸州海岸,孙策是几次三番的想要登陆,去烧杀抢掠魏国的沿海诸城,以作为对灭国的报复。   不过,最终孙策还是忍住了。   他是彻底的被陶商打怕了,只恐上岸之后,又撞上了陶商的埋伏,连手头这六千兵马,也就此葬送。   孙策很清楚,自己再也经不起哪怕一兵一卒的损耗,这六千兵马乃是他手中残存的资源,也是他前去投奔刘备的资本。   若连这六千兵马没了,孙策这么个光杆司令前去燕国,所受到的处境,定然是更加的不利。   所以,孙策也只能脑子里想想,最终还是没有登岸,继续向幽州进发。   不知不觉中,吴军的残兵败将们,在海上已航行了十余日,孙策约莫着也差不多该到幽州了。   就在孙策心怀着忐忑,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刘备之时,一场意外的暴风雨,却突然出现。   傍晚时分,天昏地暗,狂风怒吼如兽,搅动着大海巨浪狂翻。   狂风暴雨之中,一百多艘吴国战船,在海浪中倍受折磨,入夜之后,更是就此被风浪冲散。   一晚的狂风暴雨之后,次日天色一亮,孙策惊悚的发现,他的一百多艘战船,只余下了六十余条,其余四十余艘全部都失去了联系。   黄忠、太史慈、周泰,以及凤雏庞统这四员文武,所乘坐的战船,以及近一千余名士卒,统统都跟主力舰队失散。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孙策只能是暗暗叫苦,心想真他娘的是屋漏偏逢连阴云,丢了大吴国也就罢了,投奔刘备的路上,竟然还能倒霉的碰上大暴风雨,又折损了几员大将,和一员绝顶谋士。   “大王莫要太过担心,也许他们只是跟我们失散而已,他们一定还会往幽州而去,只要我们能成功抵达幽州,就还能跟他们会合。”周瑜只能这样安慰孙策。   “但愿吧……”孙策叹了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所幸的则是,孙氏一族所在的战船,皆还幸存,没有跟主力舰队失散,孙匡等几个弟弟也都在。   不幸的却是,孙策迷失了方向。   那一场大暴风雨,把他的舰队,远远的吹离了海岸线,不知偏了有几百里路。   孙策只好凭借着太阳的方向,重新调速航向,希望能够再次靠近海岸线。   但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大海之上接连刮起暴风雨,为了防止帆被狂风撕裂,诸船只能降下帆,在暴风雨的侵袭之下,自行的漂泊。   五天之后,这场让人恶心的暴风雨,终于停止。   在船上晕了几天的士卒们,终于能够走上甲板,吸一口新鲜空气,难得享受一下阳光。   在海上折腾了这么久,又遇上了这样的暴风雨,这些背景离乡,原本就士气低落的士卒们,更加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王兄,我们船上所存的淡水已经不多了,再不靠岸的话,水就要不够用了。”孙权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孙策眉头一凝,向着西面方向扫了一眼,叹道:“我们应该是被大风暴吹向了反方向,我估计应该辽东诸郡应该离我们不远,先想办法登陆,补充过淡水之后,再折往幽州吧。”   “也只能如此了。”孙权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就在孙家兄弟,为淡水发愁之时,桅杆上的哨兵突然大叫:“快看,是陆地,我看到陆地了!”   听到陆地而至,战船上的士卒们,顿时精神大振,一片欢呼。   孙氏兄弟二人也是精神一振,二人急望西北方向看去,仔细的寻找陆地的的影子,幽州和辽东皆在西北方向,有陆地的话,自然也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他们以为,哨兵所说的海岸,理所应当就在那里。   可无论是孙策,还是孙权,哪怕把眼珠子都瞪掉了,也看不到一丝海岸线的痕迹。   “大王,海岸不在西边,在东边!”吕蒙兴冲冲的奔了过来,激动地叫道。   孙策兄弟神色一怔,急是转向了船的另一侧,顺着吕蒙所指,向东边方向望去。   是然,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一眼望不到境头,不似普通的岛屿,应该像是大陆的边际。   “怎么回事,大陆怎么会出现在东面?”孙策脱口一声惊呼。   “是啊,我们被大风一路望东面刮,就算有大陆,也应该在西面,怎么可能在东面,神州之东,不应该是茫茫无尽的大海么?”周瑜也惊奇的喃喃自语。   就在他们惊奇茫然之际,前方海岸愈近,隐隐约约中,他们甚至看到了海边有房舍人影的迹象。   “王兄,现在该怎么办?”孙权望向了孙策。   孙策迟疑了片刻,不假思索道:“不管怎样,先派一队人马登岸吧,我们船上淡水已经不多,至少也得先补充了淡水再说。”   于是,孙策当即下令,舰队停泊于海岸边数里之下,孙策亲率千余士卒,换乘走舸小船,直奔陆上而去。   片刻之后,一艘艘的走舸冲上了岸滩,“吴”字的王旗,也插在了这片神秘的陆地之上。   千余吴军士卒个个兴奋如狂,精神大为振作,毕竟在海上折腾了半个多月,头一次登上了陆地,焉能不令他们兴奋到爆。   这海岸边上,果然有村落人烟存在,这令吴军士卒们更加兴奋,二话不说,冲进村落里疯狂了起来,见到新鲜的食物就抢,见到女人就干,纵情的放肆。   孙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假装没有看到,纵容部下个抢掠,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什么民心之类的都是虚的,保持将士们的士气才最重要,放任他们发泄一下,自然也是极为必要的。   孙策也登上了岸滩,坐在了海边一棵大树下,坐等着部下们的“抢掠”成果。   半个时辰之后,放纵出去的士卒们,陆陆续续的满载而归,除了粮食布匹,牛羊等物,还抢了不少女人回来。   孙策将那些穿着有些与中原不同的女人们叫到近前,用还算客气的口吻问道:“尔等不要慌张,本王乃大吴之王孙策是也,只是路过你们这里,借些军资而已,不会伤你们性命,你们只需告诉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便是。”   面对孙策所问,那些妇人们一脸茫然,仿佛都是聋子一般,根本听不懂孙策在说些什么。   孙策只听到她们在叽哩咕噜的,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似乎听起来不像汉话,听的他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这些女人都在说些什么?”孙策茫然的看向了孙权。   孙权是一脸茫然,又看向了周瑜,周瑜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同样写着“茫然”二字。   “有没有人听得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孙策冲着左右的士卒的吼问道。   士卒们也皆是摇了摇头,个个都是茫然不知。   孙策这下就郁闷了,被大风刮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也就罢了,竟然还碰上了一帮连汉话也不会说的怪村民,实在是令他头疼。   “我们这到底是漂到了哪里?”孙策的脑子,此刻已完全被这个巨大的疑问所占据。   就在这个时候,吕蒙也回来了,他带回来的却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慌张畏惧的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竟是中原装束。   “大王,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被暴风吹到了哪里。”吕蒙一脸神秘惊奇的笑,将那男人扔在了孙策跟前。   “这个人是……”孙策目光愈加狐疑。   吕蒙指着那人道:“这个人乃是来自于辽东的商人,是个燕人,渡海来此地行商,刚才想要跑,正好被末将抓到,大王对这个地方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此人便是。”   孙策恍悟,便向那辽东商人问道:“你告诉本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辽东商人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禀大王,这里乃是倭国。” 第六百一十六章 震惊北国   倭国?   听到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孙策表情愈加茫然,孙权也学识有限,不知这倭国是什么鬼地方?   “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被暴风刮到了倭国,这也太巧合了吧。”周瑜却一声惊呼,听口气已经听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公瑾,你知道这倭国是什么地方吗?”孙策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瑜便道:“臣只是听说,东海之东,有一处岛国,四面环海,秦朝之时被人误传为什么仙岛,当年徐福还假借为始皇帝寻仙丹为名,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前往这仙岛。”   “怎么,难道本王竟然被风刮到了仙岛不成?”孙策惊奇地叫道。   “那倒不是。”周瑜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岛,只不过是那些方士们哄骗秦始皇的把戏而已,这倭国跟那高句丽国,三韩国一样,皆不过是东夷一支而已,只不过是远离大陆,四面环海而已。”   顿了一顿,周瑜接着说道:“后来汉光武帝之时,这倭曾派使前来进贡,请求策封,光武帝见那倭使又矮又丑,以为这个国家的人都是这种模样,便封此国为‘倭’,这倭字正是丑陋的意思,这便是倭国的来历。”   周瑜洋洋洒洒一番话,道明了这倭国来历,把孙家兄弟听的是啧啧赞叹,叹服周瑜饱读史书,博古通今。   “倭国,倭国……本王原想要去燕国投奔刘备,却不想被大风刮到了这倭国,难道这是天意不成……”孙策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孙权看出了自己兄长的心思,眼珠子那么一转,猛然想到什么,便向那辽东商人喝问道:“我问你,这倭国君主为谁,军队有多少人,丁口又有多少?”   那辽东商人便称,这倭国虽名为倭国,但实际上却并未完成统一,并没有共同的君主,虽丁口达百万之众,但却分裂成大大小小上百个国家,大点的国家不过一两万,小点的国家三四千人都有。   而且,这上百个国家里,有千人数量的军队,就可以称得上是“超级强国”,有些小国军队数量不足百人。   此外,这倭国因是远离中原,与神州联系不紧密,许多华夏先进的技术都还没有传入倭国,这里的人整体都还处于野蛮落后的状态。   “百万丁口!”   孙策听到这四个字,眼前便是一亮,冲着周瑜叫道:“公瑾,你听到没有,这个倭国竟然有百万丁口。”   “大王的意思,莫非是想……”周瑜也神色一动,蓦然间领悟了孙策的言外之意。   孙策也不隐讳自己的意图,一拂手,坦然道:“没错,你猜对了,本王就是想征服这倭国,再以这倭国为根据地,有朝一日反攻大陆,复我大吴江山!”   以倭国为根据地,光复大陆,兴复吴国!   周瑜和吕蒙二人,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眸中涌现出惊奇之色。   未等他二人开口,孙权便抢先道:“倭国军力如此之弱,以我大吴数千精兵,不出数年,必可一统倭国,那时王兄便有百万子民,十万大军,又雄踞于岛国之上,进可攻,退可守,如此前景,又何必非要往幽州,前去依附那刘备!”   孙权一席话,道出了孙策的心声,令他的热血,陡然间就沸腾了起来。   说实话,前去投奔刘备,寄人篱下,实乃孙策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这种没有尊严的决定,如果不是被陶商逼到了绝路,孙策怎么可能选择走。   可眼下,冥冥之中,孙策竟被一场大风暴,刮到了倭岛这么个世外之地,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了倭国这些野蛮落后的倭民之前……   天意啊,这不是天意,还能是什么!   “这倭岛四面环海,易守难攻,又有百万丁口,足可征出十万大军,且我们此番出海,还带了大量的工匠,相信不出数年,就可以改变倭岛落后的局面,这样的话,以倭岛为根据地,反攻大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瑜寻思分析了一番,眼眸中也渐渐燃起了兴奋之火,显然也赞同孙策的决策。   眼见孙权和周瑜二人,尽管赞同自己的决定,孙策更有何疑,当即一拂手,傲然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决定了,不再去投奔刘备,全军登陆倭岛,本王要在三年之内,扫平倭岛,在海外重建大吴国!”   孙策豪情万丈,自败走江东之后,重新又燃起了那种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他的身上,再次又显现出了小霸王才有的霸绝之气。   左右孙权周瑜二人,还有那些追随上岛的吴军将士,个个也重燃斗志,深深为孙策的豪言壮语气激励,一声间,海滩上欢呼声咋起。   决策已下,孙策便将叫那辽东商人起来,傲然道:“你用倭语告诉这些倭人,我孙策乃是来自于中土神州的皇帝,乃天命之皇,专程率天兵天将前来征服统治他们的倭国,从今往后,我就是他们的天皇。”   孙策想自己都已经逃到了这倭岛海外之地,反正这里的倭民也没谁认识他,再也不用顾忌天下人之口,干脆就给自己进阶一级,直接自称起了皇帝。   他又知这倭民落后,凡落后愚昧之民,必然对鬼神天命这些东西,有着深深的敬畏之心,便又谎称自己的兵马,乃是天兵天将,更给自己封了一个比皇帝还要霸气的称号——天皇。   那辽东商人先是一愣,却不敢违抗,赶紧用倭语,叽咕咕噜的将孙策的话翻译给了那些倭民。   紧接着,那辽东商人更是识相的伏跪在了地上,用汉话大呼道:“拜见天皇,天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倭民们都也被瞒骗到,看向孙策的目光中,立时皆充满了敬畏之色,纷纷跪伏在了地上,用生硬的汉话齐呼:“拜见天皇。”   “拜见天皇。”   “天皇万岁。”   海滩之上,回荡着震天的山呼声。   孙策傲然而立,享受着众倭民的跪拜,目光转向了海之西面,射向了大陆所在的方向。   “陶贼,你看到了吧,天不绝我孙策,把倭岛送到了我面前,我孙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皇,终有一天,我孙策要反攻大陆,向你复仇雪恨,你给我等着吧,哈哈哈——”   ……   燕国,蓟京。   王宫,金殿。   “大王到——”金殿之上,响起了宦官尖声大叫。   身着王服,头戴玉冠的刘备,手扶佩剑,昂首而入,登上高阶,一个转身,傲气十足的坐在了王座之上。   “拜见吾王!”   金殿上,顿时响起了山呼拜声,诸葛亮、关羽、张飞、沮授等文臣武将们,纷纷下拜见礼。   “诸位爱卿都平身吧。”刘备轻轻一拂手。   众臣们这才站了起来。   刘备目光首先转向关羽,问道:“云长,我大燕军队集结的如何了?”   关羽当即出班,拱手道:“禀大王,我八万幽州铁骑,辽东铁骑,和乌桓铁骑组成的铁骑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只消大王一声令下就可以长驱南下,辗平魏国。”   “很好,令诸军随时待命。”刘备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又看向了司马懿,“仲达,鲜卑人那边联络的怎样了,他们可愿意出兵助战?”   司马懿也站了出来,拱手笑道:“大王放心,鲜卑人前番被魏将卫青和霍去病所败,一直心怀复仇之心,他们的大单于早等着大王出兵南下,好向卫霍二将复仇。”   得到了鲜卑人出兵的许诺,刘备脸上的自信心愈加傲烈,又向诸葛亮问道:“孔明军师,秦国和蜀国两国如何,他们可愿响应本王,共同出兵伐魏救吴。”   诸葛亮也走出班来,轻摇着羽扇,自信地笑道:“臣派出去的使者早已回复,曹操和刘璋已经承诺,只要我大军一出动,他两国必定起倾国之兵响应。”   一连串的好消息,令刘备的自信心爆棚,灰白的脸上,狂燃起了自信之色,眼眸中更是喷射着猎猎的复仇怒火。   啦!   刘备的手,重重的拍击在了案几之上,嘴角钩起阴冷的笑容,口中冷冷道:“陶贼,这一次,本王绝不会重蹈覆辙,让你像灭了晋国和楚国那样,灭掉吴国,还有,那一箭之仇,本王也要一并洗雪!”   刘备心如明镜,他当然知道吴国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吴国的国力,虽然只与蜀国相当,但却牵制了魏国十余万的军队,倘若吴国覆灭,魏国就能抽出十余万军队来针对他,这当然不是刘备想要看到的。   所以,刘备从开始之时就决心要救吴。   不过,刘备却也有自己的心思,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兵救吴,而是等到陶商率大军深入吴国腹地,直到兵围建业之时,他才开始集结兵马,联络盟友,开始准备出兵。   刘备这么做,无非是想利用孙策,把陶商死死的拖在南方,让其深陷于南方的战事,无法抽身南顾。   当然,刘备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半年多前,他被陶商所射的那一箭,实在是伤的他不轻,让他足足养了半年之久,直到近期才能够重新骑兵,统兵出征。   正是因此,就算是刘备早有出兵之心,也是有心而无力,只能一直拖下去,拖到现在。   眼下,刘备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又收到情报,魏军已将建业围成水泄不通,孙策形势危急。   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已不容许刘备拖下去,今日他召见文武重臣们,就是要下达南征的王令。   眼见万事已俱备,刘备再无犹豫,当即愤然起身,大手一挥道:“陶商奸逆猖狂无比,连灭数国,今又狂妄到意图鲸吞吴国,本王岂能坐视不理,本王已决定,克日挥师南……”   “报——江南急报——”   一阵急促的叫声,打断了刘备的豪言壮语,就在刘备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时,殿外亲兵闯入,惊叫道:“大王,江南急报,吴国已为魏国所灭!”   一道惊雷,轰落在了金殿上。   刘备身形剧烈一晃,原本自信傲然的表情,瞬间土崩瓦解,被无尽的惊悚所袭据。 第六百一十七章 鼎足之势   诸葛亮变色,司马懿变色,关羽变色,大殿之上,燕国君臣无不变色,瞬间神色骇变。   金殿中,顿时陷入了哗然惊异之中。   “怎么会这样,孙策怎会弱到这种地步,仅仅只过一个月,竟然就被陶贼所灭!?”诸葛亮最先清醒过来,冲着那亲兵喝问道。   燕国虽然没有出兵,但一直以来,刘备君臣其实都在密切的关注着魏吴之间的战争,斥侯细作往来不绝。   只不过,建业距离蓟京太远,数千里的距离,就算一路快马加鞭,至少也得十几天的时间,情报才能送到刘备的手中。   而燕国的细作也不能正大光明的纵马狂奔,一路上还得防着魏国的盘查,不得不绕远路走偏路,时间这么一拖,情报得花个把月,才有可能送到蓟京。   一月之前的那道情报称,陶商的大军正在围攻建业,孙策还在拼死坚守,可谁想才过一个月,吴国竟然就灭了!   这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点吧。   要知道,刘备可是详细打听过,建业城池之坚固,丝毫不逊于当年的邺城,当初邺城被魏军围攻,都能坚持半年之久,建业城少说也得坚持个三五月吧。   谁能想到,陶商只用一个月的时间,不但攻下了建业,还灭了整个吴国。   这等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连诸葛亮这样的绝顶智者,一时间都无法想通。   “对,陶贼到底是怎么攻下建业,怎么能这么快灭了吴国的,本王不信!”同样清醒过来的刘备,也拍案大喝道。   那亲兵不敢犹豫,遂是将详细的情报,一字不差的道了出来。   情报中,将陶商如何水淹建业,如何利用张昭归降,攻破建业城,之后又如何利用陈庆的叛乱,诸杀黄盖,攻克吴县之事,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燕国君臣们,这下才恍然大悟。   “可惜啊,我们原还指望着孙策,能够再坚守三五个月,谁想吴国君臣竟然这么不争气,再坚固城池,也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啊。”沮授感慨唏嘘道。   大殿之中,众燕臣们,一时议论纷起,无不为吴国的覆灭而遗憾。   张飞更是气到不行,粗口骂道:“我就知道孙策这小子徒有虚名,关键时刻,竟然有这么多人背叛他,他这主公是怎么当的。”   “哼,三弟,你可高看了那孙策了,你以为,人人都像大王那样得人心,臣下至死追随的吗?”关羽冷冷的讽刺道,顺道又拍了刘备的马屁。   刘备的表情愈加阴沉,暗暗咬牙,眼中迸射着恨其不争的目光,紧握着拳头骂道:“孙策这个废物,本王确实是高看了他,若本王早知他如此无用,本王又岂会等到今日出兵!”   大殿中,又响起了群臣的骂声,皆在骂孙策无用,吴国君臣无用。   这时,司马懿却想起了什么,问道:“孙策呢,周瑜呢,难道吴国君臣,统统都被陶贼所害了吗?”   “禀司马大人,根据情报所称,孙策并没有死,而是抢在魏军杀到之前,由钱唐登船,带着周瑜太史慈等将,以及孙氏一族,率领着六千多兵马往海上往北而去。”   孙策,竟然没死!   这个消息,顿时令刘备吃了一惊,大感意外。   他原是以为,以孙策那高傲的性情,被陶商逼上绝路之后,必会选择死守下去,跟吴国共存亡。   显然,他没有料到,孙策竟有勾践之奇,能忍下覆国之痛,乘船逃入了海上。   “吴国已来,整个长江以南,皆已无孙策的容身之处,他就算逃入海上,又能逃往哪里呢。”关羽一脸狐疑不解。   这时,诸葛亮却眼前一亮,摇着羽扇道:“云长将军言之有理,江南已尽为陶贼所据,陆上已无孙策容身之处,既然情报中称,他率众出海,往北面而去,亮猜想他必是想由海上前来投奔我大燕。”   刘备微微点头,双眼眯了起来,深陷的眼眶之中,流转着一丝精光。   “太史慈、周泰、黄盖,都是当世猛将啊,还有周瑜和庞统,智谋无双,这些人可都是天下大才中……”   刘备口中喃喃自语,恼火震惊的情绪,这才渐渐的平伏下来,脸色好看了许多。   吴国灭了虽然可惜,但好歹孙策还给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把这么多的猛将谋臣送给了自己,这些人可都是当世人杰,若能为他刘备效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便在此时,殿外亲兵再次匆匆而入,将一道渔阳太守的紧急情报送到。   渔阳急报?   刘备怀着狐疑之心,接过了那道急报,只扫数眼,不由笑了。   原来,急报中称,那吴王孙策率领着一众残兵败将,由海上前来幽州投奔,结果接近勃海之时,突然遇上大风浪,部分舰船覆没在了大海之中,只有太史慈、周泰、黄忠和庞统四人得以幸免,带着不足一千残兵,在渔阳沿海登陆,声称愿归顺于刘备。   这道情报,正中刘备的下怀。   刘备先前还在担心,孙策有虎狼之心,前来投奔自己,还要处处的提防,而孙策只要在一天,太史慈等吴国猛将们,就不可能臣服于己。   让刘备感到高兴的是,连天也要灭孙策这个废物,一场风暴让他葬身于海中,连同孙氏一族,统统都葬身大海。   孙策一死,太史慈等吴将们,便成了无主之人,自然是再无顾虑,可以顺理成章的归顺于他这个大燕之王,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臣子。   这正是刘备想要看到的结果。   “孙策,你死的好啊,正好给本王少了一道麻烦,只可惜了周瑜这员统帅之才,也跟着孙策葬身大海了,实在是可惜啊……”   刘备心中又是暗喜又是惋惜,神思这么一收敛,当即拂手令道:“速传令给渔阳太守,令他务必要好生礼遇太史慈等人,尽快将他们送来蓟京相见。”   号令传下,大殿中,顿时又议论起来,对于太史慈等人的来归,一时热议不绝。   毕竟,太史慈黄忠等人,皆乃当世名将,正所谓英雄相惺,众人也想一睹这几位南方豪杰的英容。   号令交待下去,刘备的目光双转向诸葛亮,笑呵呵道:“孔明军师,听闻那凤雏庞统,皆与你师从于水镜先生,没想到你们一龙一凤,竟能一起辅佐本王,看来这一定是上天的某种征兆,预示着我大燕将兴,汉室将复啊。”   诸葛亮的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感慨道:“是啊,亮自离开荆州,没想到还能跟士元再见,共侍一主,看来这正是冥冥之中,上天在护佑大王,将来终灭陶贼,匡扶大汉社稷。”   诸葛亮这边感慨之时,关羽却道:“大王,眼下我诸军已集结完毕,吴国虽灭,咱们还要继续南伐吗?”   刘备眉头一皱,思绪方才回到了正题上下,再次向诸葛亮问道:“军师,你以为呢。”   诸葛亮沉吟片刻,轻摇着羽扇道:“若是吴国未灭,陶贼十几万大军被拖在江南,我军大举南下,胜算还是很高,但眼下嘛……”   话锋一转,诸葛亮又叹道:“只是眼下吴国已灭,此时我国若再出兵,陶贼便能抽身北归,到时候,陶贼必然会集中主力,与我军一战,那时,必将是一场胜算难料的战争,就算……”   诸葛亮话还没有说完,按捺不住的司马懿,便抢着说道:“就算我们能击败陶贼,定然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必会是一场惨胜,介时也无力趁胜南下,那时候,只会给了秦蜀两国机会,所以,南征必须作罢。”   眼见被司马懿抢了话头,诸葛亮顿时眉头微凝,眼中掠过几分不悦之色,想要把话头再抢回来。   刘备却将目光转向了司马懿,问道:“那依仲达之见,难道本王就什么也不做,任由陶贼这样不断壮大,等着他对本王动手吗?”   “当然不是。”   司马懿一笑,走到巨幅地图前,指指点点道:“而今之势,六国已被陶贼灭了两国,陶贼看似实力爆涨,但蜀国有三峡之险,秦有潼关之固,陶贼纵然雄兵百万,想要攻破这两道关头,也绝无可能。”   咽了口唾沫,司马懿接着又道:“至于我大燕,与魏国之间虽无太过险要的关口,但我大燕以骑兵为主,这就是我们最大险要,陶贼若北犯我大燕,我们根本无需与之一战,只以骑兵袭扰陶贼的粮道,他便将寸步难进,所以,我大燕其实也固若金汤。”   就在司马懿滔滔不绝之时,诸葛亮看不下去了,趁着他喘口气的功夫,抢口道:“司马仲达所言,正是亮所想,其中方今天下之势,我们想要灭了魏国不容易,魏国想要灭了我们任何一国也很难,其实已是进入了四国鼎足之势。”   一席话,听的刘备是微微点头,仿佛明悟了许多。   司马懿却眉头暗皱,张口又想抢回话头,诸葛亮却不给他机会,马上道:“所以亮以为,到了这个阶段,不到时机成熟,我们不应该再轻易开启跟魏国的战端,而应当把精力,放在提升我大燕自身实力上来,只要我大燕足够强大了,才有机会举兵南下,扫灭魏国。”   “那依军师的意思是……”刘备精神又振奋起来。   诸葛亮便走到地图前,羽扇向着东北角方向一指,“今辽东虽已并入我大燕版图,但这辽东之东,尚有一高句丽国,此国丁口有数十万,若我们能灭了此国,不但能增加数十万丁口,还能彻底解除后方的威胁,亮以为,这才是我们眼下应该做的事。” 第六百一十八章 转守为攻   高句丽国,几十万丁口……   听到这几个字,刘备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深知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军队的战大与否,打的更是国力的强弱。   眼下,陶商已灭吴国,华夏精华之地,人口密集之中,皆被陶商所占据,魏国的人口数量,比他们燕秦蜀三国加起来还要多。   尽管他刘备可以凭着骑兵的强悍战斗力,勉勉强强的能够抵销掉魏国兵力数量上的优势,但若能增加本国丁口,充实国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高句丽此国,名虽尊奉他为王,却阴奉阳违,还时不时的会在边境地区搞点小动作,今天掠几百名燕国丁口,明天又抢个几百名,实在是让刘备恶心的不行。   既然对魏国暂时要采取守势,这强大的铁骑之师闲着也是闲着,前去灭了高句丽国,以充实国力,倒也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念及于此,刘备眼眸一聚,心中已决意,遂是挥手道:“好吧,就依孔明和仲达的提议,尔等就速速为本王拟出一个扫灭高句丽国的方略来吧。”   ……   秦国,长安城。   秦王宫内,已经是一片哗然议论,惊叹,费解,慌张……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光线昏暗的大殿。   曹操高坐于上,手里攥着那一道刚刚送到的情报,焦黄的脸阴沉沉的,一言不发,眉头紧皱。   那是一道来自于江南最新的紧急情报,情报的内容很简单:   吴国已灭!   这个消息,足以令魏国君臣,为之而震动。   本来曹操已应刘备之邀,正在集结兵马,打算对魏国用兵,他连这一次用兵的方向,都已经拟好,不再是洛阳,或者南阳这样魏国敏感地带,而是相对于而言,更为偏的并州方向。   然而,就在曹操还满怀期待,等着刘备最先发兵的消息之时,却提前等来了陶商攻灭吴国的消息。   这个消息,破灭了曹操所的幻想,他知道,再进攻魏国,已经不再现实。   吴国被这么一灭,陶商就能抽出十几万的空闲兵力,多出这么多的兵马,足以应付他们三国的齐攻。   “没想到啊,堂堂江东小霸王,竟然这么无用,这么快就被陶贼给灭国了,真是叫本王意外啊……”   曹操叹息着,同样是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将那道情报,扔在了案几之上。   阶下和的田丰,却叹息道:“不是孙策无能,而是陶贼太过强大了,我一直以为陶贼只善于陆战,却没想到,他水上用兵也这般了得,连孙策周瑜这样的江上霸主,都不是他的对手,陶贼真是……”   感叹到这里,田丰已经打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对陶商的惊叹。   大殿上,跟着响起了阵阵的惊叹声,皆跟田丰一样,对陶商充满了惊叹。   曹操却眉头一凝,流露出深深的厌恶,脸色有些不高兴,沉声道:“吴国覆灭已成事实,现在空自感慨也无济于事,有这份心思,尔等倒不如想想,我大秦现在该做些什么。”   殿中,立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为眼前的局势所苦恼。   一片沉默之中,荀彧率先开口,淡淡道:“大王,眼下的形势已再明显不过,陶贼实力强大到这般地步,就算我三国合力,也难以对魏国形成致命的威胁,攻守之势已逆,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只能是严守潼关、武关和蒲坂关三座关口,死死堵住陶贼入侵我大秦之路,尔等坐等天时,再做打算。”   荀彧一番话,秦国众臣们纷纷点头附合,皆是赞同对魏国采取守势。   曹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心有不甘,恨恨道:“陶贼已据有整个中原诸州,尔今又拿下了吴国,假以时日给他休养生息,不出数年,魏国的实力就会翻倍的增长,文若你觉的,光靠守,能是长久之计吗?”   一句话,立时将荀彧问住,就连这位秦国第一战略家,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奉孝呢,你有何良策?”曹操的目光,又看向了郭嘉。   郭嘉沉吟片刻,咳着说道:“大王说的对,魏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对魏国光采取守势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要也扩张自己的实力,嘉以为,我们的战略,还是应该回到最初的吞并蜀国上来,只有据有了蜀地的人口粮草,再加上我大秦的西凉铁骑,方才能有实力跟陶贼相抗衡。”   灭蜀?   曹操眼前一亮,仿佛受到了某种启发,思路突然开朗了许多,目光迅速的落在了壁上所悬的巨幅地图之上,落在了蜀中方向。   “吞并蜀国自然是最好,但眼下刘璋的兵力与我国相当,又有秦岭之险,况且我们还得分出兵马东防魏国,西防羌人,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灭蜀。”荀彧却又马上提出了新的顾虑。   此言一出,曹操那刚刚亮起来的眼睛,马上又灰暗了下来,口中喃喃道:“是啊,这个时候,本王哪有足够的兵力去灭刘璋啊……”   大殿中,顿时又沉寂了下来,郭嘉也一时无言。   曹操心里叹息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却在阶上那些大臣中间,扫来扫去。   忽然间,曹操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上的贾诩身上。   此刻,这位毒士正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那表情,仿佛大秦的存亡,根本与他无关一般,一副置身于事外的样子。   看到贾诩这副表情,曹操就不爽,便咳了一声,沉声道:“我说贾文和啊,你就没有什么妙计,为本王分忧么,非得本王亲自问你才说驶到?”   “这个嘛……”贾诩身形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方拱手不紧不慢道:“诩这里倒确实有个想法,也算不算什么妙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曹操一拂手,眼中闪烁着某种急切之色。   贾诩便又干咳了几声,捋着那几缕白须,缓缓道:“既然大王说,我们既要吞并蜀国,又要防范羌人,兵力严重不足,那为何不先集中兵力,征服了羌人呢。”   先征服羌人?   听得此言,曹操的神色明显为之一振,仿佛迷茫的前路,又看到了一盏明灯。   “说下去。”曹操拂手示意道。   贾诩便接着道:“西凉一带,有数十万羌人,皆是强悍之徒,若能征服了羌人,不但可能解除西部的隐患,还可以得数十万丁口,数万精锐的士卒,此一举两得之策,何尔而不为呢。”   话音方落,荀彧却道:“文和话虽不错,但要知道,羌人凶悍无比,当年大汉举全国之力,都未能将羌人征服,何况是现在以我大秦之力。”   曹操眉头又是一凝,狐疑的目光看向了贾诩,显然荀彧所担忧,正也是他心中的顾虑,想要听听贾诩有何解决之策。   贾诩却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淡淡道:“当年大汉确实强大,但就是因为太过强大,所以也太过傲慢,对羌人极尽不屑,只知强力镇压,而不知恩威并施,而那些边将们为了立功封爵,对羌人也盲目的追求杀戮,有时羌人明明已降,却又被逼反,这才造成了大汉虽然强大,却始终镇服不了羌人的困局。”   顿了一顿,贾诩拱手笑道:“现在却不同了,以大王之神武雄略,只消对羌人恩威并施,武力征服与利益相诱双管齐下,再对羌人诸部落实施拉拢分化,让他们自相为敌之策,还怕征服不了羌人吗?”   曹操沉默了下来,深陷的眼眶之中,流转着兴奋之光。   沉思中,马超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我马氏一族,在羌人中还算有些影响力,若大王打算征服羌民,我马氏一族愿为前驱。”   马超的请缨,立时令曹操眼前一亮,心中残存的那丁点顾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差点忘了,自己麾下,还有马腾马超父子的存在,要知道,他马氏父子与羌人联系极为紧密,就连马超身上都可能有一半羌人的血统,凭借着马氏父子对羌人的影响力,再凭着他曹操恩威并施的手段,还怕征服不了羌人么。   啪!   猛一拍案,曹操再无犹豫,拂手欣然道:“本王心意已决,从今日起改变策略,对魏国采取守势,先集中精力征服羌人,吞并蜀国,然后再回过头来,收拾陶商那小子!”   ……   会稽郡,钱唐城外。   陶商已在这里逗留了十余日。   孙策既已逃亡海上,宣告着吴国已然灭亡,但为确保孙氏残存的势力,再次死灰复燃,陶商便决定暂不班师,完成善后之事再北归不迟。   夺下钱唐之后,陶商便分出两路兵马,一路由甘宁率领,继续沿海岸线向会稽其余诸城进发,以征服整个吴境。   另一方面,陶商又委任陆逊为吴郡太守,加强对山越人的分化瓦解,将几十万的山越人,分别迁往淮南。   以陶商的性格,当然是既然要征服,就要征服的彻底一点,他绝不容许山越人成为吴地的隐患,将来成为他北伐的累赘。   是日黄昏,落日将海面染上了一层霞,陶商立马于海滩之上,看着潮起潮落,欣赏着那海上的落日之景,英武的脸上,燃烧着意气风发。   “终于灭了呈国了,这一次不必急着回北方,要好好在江南休养一阵子才是,光有一个月英还不够啊,是不是该从邺京,再召几位爱妃来,跟我共度好日光呢……”   望着海天一线的落晶,陶商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了一丝丝邪笑。   正当这时,荆轲飞马而来,拱手笑道:“禀大王,甄妲两位娘娘已经赶到了钱唐,大王要不要回城?”   甄宓和妲己到了!   陶商正心里边痒痒着呢,不想那两位绝色美人,来的正是时候,便拂手笑道:“回什么城,这里风景多好,速将两位爱妃给本王请过来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本王会好好补偿你们   陶商便信步于海边,一面欣赏着落日之景,一面等着两位美人前来。   “自从娶了她二人,却一直都不能碰她冷,冷落了她们这么久,我也是于心不忍啊,再在终于可以了……”陶商思绪飞转,嘴角已扬起了丝丝坏笑。   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悄然浮现出了那两张绝美的脸,还有那窈窕无比,让任人男人只看一眼,都几乎要把持不住的绝美身段。   而那样两个美物,他却不得已,一直“冷落”至今。   片刻之后,两袭倩影,彼此相携着步往海滩,两个娇柔却又不失丰腴,多一寸嫌多,少一分嫌少,几乎接近于完美的身体,盈盈拜于陶商跟前。   “臣妾拜见大王,恭贺大王扫灭伪吴。”甄宓盈盈下拜,娇甜的语气中,透着对陶商的崇拜。   妲己也跟着福身一礼,用敬叹的口气道:“臣妾也恭喜大王,今日扫平伪吴,他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也。”   “哈哈,两位爱妃的嘴可真甜,快快起来吧。”陶商哈哈大笑,跳下马来,伸手将她二人轻轻托起。   阵阵体香扑鼻而入,两张绝美的脸蛋,撞入眼帘,看的陶商是心痒难耐,胸中血液渐渐沸起。   “许久不见,两位爱妃似乎有些瘦了,莫不是不适应南方的饮食水土么?”陶商一脸的关心,抬起手来,轻抚着她二人那白净净的脸蛋。   被当着亲兵们的面,被陶商这般爱抚,甄宓顿时是脸蛋微微泛起红晕,低眉含羞不语。   妲己也脸畔生晕,却显然比甄宓要开放许多,嘟着樱桃小嘴,撒娇似的幽怨道:“大王自娶了臣妾和姐姐,却始终不肯对我们施以雨露恩泽,把我们姐妹丢在了柴桑,却在前线跟那位黄妹妹恩爱快活,我姐妹二人还以为大王忘了我们,日日夜夜苦思大王,茶不思饭不想的,不消瘦才怪呢。”   妲己不愧是妲己啊,这媚惑之术,着实是了得,那含情带怨的表情,那娇滴滴的声音,还有那看似在报怨,却又饱含深情的话语,就像是一双小手,轻轻的挠着陶商的心,挠到他心中怦然大动,对眼前这两对结义姐妹,不禁心生几分愧疚,怜香惜玉之心一时大作。   “本王一直没有碰你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让你们受苦啦。”陶商猛一伸手,便将两位美人,紧紧的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被陶商当着旁人的面,这般的紧紧亲密,如此紧紧相拥,甄宓是心中甜蜜欢喜,脸蛋上却已飞晕如霞,连慌羞窘促的大口喘着气,那丰腴的傲峰起起伏伏,紧紧的挤压向陶商的胸膛,更加搅到他血脉渐贲,心中念火大作。   “大王不碰我们,又能有什么苦衷……”妲己却将身体向陶商贴得更紧,恨不得能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陶商的身体里一样,口中娇滴滴的问道。   陶商能怎么跟她们解释呢,难道跟她们说,你们的身上有三种异象,本王为了使用这三种异象,才不得不忍了这么久不碰你,直到最后一种人和异象使用了之后,才准备享用你们么。   这等天大的秘密,陶商又怎么可能对她们说,而且,就算他说了,以她们的理解能力,也只会觉的陶商是在跟她们说笑而已。   “嘿嘿,放心吧,本王不会让你们白白独守空房的,从今天起,本王定让两位爱妃,享尽本王的雨露恩泽……”陶商坏笑的同时,双手还同时在她二人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大把。   “大王……”妲己是含羞带笑,娇声嗔怨,假意还把陶商轻轻的推了一下,实际上,手上却半点力都没有用。   甄宓却是羞坏了,瞬间羞到面红耳赤。   她虽然受到妲己影响,近年以来也放开了许多,但到底还是大家闺秀出身,还有几分矜持在内,当着旁人的面,被陶商搂搂抱抱也就罢了,还被陶商捏了一把翘臀,不羞坏了才怪。   “大王,那咱们回城去吧,让臣妾姐妹妹,好好服侍大王。”妲己听懂了陶商的意思,喜笑颜开,便拉起了陶商,想往回走。   陶商却纹丝不动,将她二人搂得更紧,笑眯眯道:“回城多无趣,这里落霞大海,景致多好,就在这里了。”   “在这里,也太……太……”纵然是开放的妲己,也被陶商的狂烈肆意,一时间吓到了,窘羞不知该不该答应。   妲己尚且如此,甄宓就更不用说了,瞬间已是羞一面红耳赤,心儿砰砰的狂跳,几乎要从心腔里跳将出来。   她姐妹二人知道陶商狂放,无束无缚,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却显然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肆无忌惮到,竟然要在这大海边,就要跟她们行周公之礼。   “大王,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多人呢,臣妾岂不羞也羞死……”妲己红扑扑着脸,轻轻锤着陶商的胸膛,娇嘀嘀的抱怨道。   陶商也不好让她们太过难为情,便向荆轲一瞪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荆轲最了解陶商不过了,早知道到陶商有这个意思,提前就已令亲兵们,将一卷纱幔带了过来。   这时陶商一示意,荆轲便一面低头暗笑,一面喝令亲兵们,将纱幔拉了起来,树起了一道半圆形的屏障,将陶商和他的两位爱妃,遮挡在了里边。   而那些亲兵们,也都转过身去,背朝海面方向,谁也不敢回头,向着纱幔看一眼。   “大王,这是……”妲己惊奇的看看四周,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陶商却嘿嘿笑道,前后一指,“前边是茫茫大海,后边是纱帐遮挡,谁也看不到咱们,现在两位爱妃就不用担心了吧。”   妲己这才恍然大悟,扫了一眼四周,果然见没有人再能看到她们,窘羞的情绪这才渐渐平伏下来。   “大王,你好坏啊,竟然能想出这等坏主意……”妲己低眉含笑,媚眼如丝,已不再拒绝,开始主动起来。   陶商又看向了甄宓,笑眯眯问道:“宓儿,你呢?”   “臣妾……臣妾……”甄宓忸怩了半天,含羞了半天,还是一头扎进了陶商的怀里,“只要大王开心,大王想怎样,臣妾怎样便是。”   两位绝世美人,皆已再无顾虑,愿放开手脚,只为讨得孤商的欢心。   “好啊,好极了,那这大好时光,咱们还在等什么,本王这么一定把冷落爱妃的雨露恩泽,统统都给你们补上,哈哈——”   “大王……”   沙滩之上,响起了陶商肆意的狂笑声,还有那两位美人羞笑声。   面朝大海,以沙为席,以天为被,狂涛巨浪拍岸而起,经久不绝。   一场春霖甘雨,悄然而降。   ……   不知不觉之中,残阳已沉入了海平面之下,只留下最后一抹残红,跟沙滩之上,那两抹殷红交相辉映。   陶商雄如猛虎,精力旺盛到连他自己都觉的有点不可思议的地步,一次次征伐,一次次的冲上云宵。   终于,当明月东升,月色洒在他们的身体上时,巫山方尽,云雨始休。   纱幔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回味无穷,丝丝缕缕的喘吁之声。   纱幔的外面,却响起了脚步之声,只见孙尚香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之下,走下了沙滩,走到了纱幔这里。   “孙郡主,请留步。”还相隔七八步时,荆轲便抢上前去,横臂拦住了孙尚香。   孙尚香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我要找你家大王有话说,给我让开。”   孙尚香的语气,俨然是在向荆轲命令一般,显然,她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郡主光环之中走出来。   荆轲也不给她面子,只冷冷道:“不好意思,大王现在正在办正事,没有空见郡主你。”   “办正事?”孙尚香狐疑的目光,瞟了那纱幔一眼,只隐约看到有几个身影,却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办什么事?办正事不在王帐中办,为什么要在沙滩上扎起纱幔办,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孙尚香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总之大王就是在办正事就是了,孙郡主就先请回吧,或者有什么重要之事,郡主可以先告诉我,回头我自会转禀给大王。”   荆轲当然不能告诉实情,难道告诉这位孙郡主,此时此刻,他们的大王正狂妄的在这海边沙滩之上,跟两位娘娘行周公之礼么。   “不行,我的话很重要,必须要跟魏王亲自说。”孙尚香不依不饶,执意要见陶商。   荆轲当然不会放她入内,坏了陶商的好事,到时候陶商怪罪下来,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便纹丝不动的拦在跟前,就是不让她进去。   正当二人就要吵起来之时,陶商左拥右抱着两位美人,说说笑笑的从纱幔中走了出来。   只见陶商神采飞扬,精神饱满,甄宓和妲己二女,则是春光满面有,脸色红润。   只是,她二人的衣衫发丝,却略显凌乱。   看到陶商搂着她二人一起出来,再看她二人那副样子,孙尚香先是一怔,旋即猛然省悟,顿时脸畔泛起一丝红色,小嘴一嘟,不满的哼道:“我还当真是办什么正事,原来是在做坏事!” 第六百二十章 离征服又近一步   孙尚香虽然是未经人事,却也看得出来,在那纱幔之中,陶商跟甄宓和妲己两个女人,刚才做了些什么。   陶商抬头一看,见孙尚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纱幔之外,看她那脸畔微晕的样子,再听她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显然已知道自己在里边做什么。   “孙郡主说的,本王怎么听不懂,你倒是说说看,本王做什么坏事了?”陶商明知故问,一脸的无辜,很认真的反问道。   “你——”孙尚香脸又是一红,话到嘴边却羞于出口,只得贝齿一咬朱唇,“你自己做什么坏事,你自己清楚。”   说着,孙尚香就侧过脸去,不屑于再看他,目光经过甄宓二人身上时,还各自瞪了她们一眼。   甄宓脸畔羞晕再起,便福身向陶商一礼,“大王,孙郡主找大王定有正事,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甄宓便拉着妲己,两姐妹双双告退。   那二人一走,陶商便笑道:“怎么,看到两位绝世美人跟本王在一起,孙郡主你是吃醋了吗?”   孙尚香身儿一震,明眸中顿时掠过一丝羞色,忙是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可是大魏之王,爱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吃醋。”   她话虽然是一口否认,但陶商凭着这么多年纵游花丛的经验,却听的出来,她的语气口吻之中,明显有几分酸味。   “看着本王的眼睛,你真的没有吃醋吗?”陶商却是冷冷一笑,当着众亲兵的面,伸出一个指头来,端起了孙尚香的尖尖下巴,欣赏着那张畔生红晕的俏脸。   这一刻,孙尚香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的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脸畔上的羞晕,如潮水般顷刻间染遍了整张红颜。   她是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放肆,放肆到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只拉起一道围幔,就跟那两个女人行鱼水之欢。   孙尚香更是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的肆无忌惮,竟还用这种充满了挑逗的意味的姿势,这样挑起自己的下巴。   刹那间,孙尚香脸红到了耳根,呼吸骤然加剧,胸前傲峰跟着跌宕起伏,略显紧致的襦衫,几乎就要被绷开,呼之欲出。   “我……我没有……你不要……不要自作多情了……”   孙尚香急是喘着气否认,还想将头偏开,摆脱陶商的手指,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又觉的,自己的脖子仿佛灌了铅一般,怎么移都移不开。   看着孙尚香慌张否认,羞慌满面的样子,陶商是越看心里越觉喜欢,不觉怦然大动,那刚刚平伏下的血脉,转眼间又再度贲张起来。   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陶商趁着孙尚香失神之际,突然间双手捧住了她羞红的脸蛋,嘴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狠狠的贴了上去。   刹那间,四唇相贴。   在这一瞬间,孙尚香如同被电到了一般,整个娇躯都剧烈一颤,心头陡然加速跳动,那砰砰的狂跳之声,几乎充斥了整个脑海,心儿几乎就要从胸腔之中,狂跳出来一般。   这一瞬间,孙尚香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如飞上云端,当日被陶商初吻时,那种惊心动魄,妙不可方的感觉,再次又袭遍了全身。   她想要反抗,想要推开陶商,却不知为什么,身子变的酥软无力,双手更是软如水葱一般,根本就使不出哪怕一丁点的力气。   这一刻,她竟是陷入了迷醉的状态,双眸紧闭,完全顺从于了陶商的意志。   “孙尚香啊孙尚香,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的仇人啊,正是他灭了你的母国,正是他把你孙家一族赶下了大海,生死不明,现在他又这样的欺负你,你不知反抗就罢了,怎么还在这般享受,你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脑海之中,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大声疾呼,回荡在孙尚香的脑海中,瞬间将她从迷醉之中叫醒。   猛然清醒过来的孙尚香,顿时羞愤无比,张口就想咬向陶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一次陶商早有准备,一觉察到孙尚香的樱口有异,马上松了口,脑袋顺势向后一仰,躲过了她那一咬。   “怎么又想咬人啊,你是属狗的吗?”陶商冷笑道。   “放开我,你这个无耻的小贼——”孙尚香是羞愤难当,面红耳赤,猛力推开了陶商,转身便逃去。   望着孙尚香那逃离的倩影,陶商笑了,他感觉到,自己离征服这匹小野马的身心,又近了一步。   ……   数天之后,陶商率领着得胜的大军,还往了南都建业。   陶商在建业城一呆,就是十余天已过。   此时吴国已灭,陶商也不急着班师邺京,一方面是想好好在这江南之地,多享乐几日,另一方面也是趁着这段时间,放松一下心情,想一想下一步的方略。   灭了吴国之后,大魏实力剧增,理论上整体军事经济实力,已压倒了余下三国的联合之力,可陶商却知,在这个乱世,不进则退,只有灭掉所有的威胁,一统天下,方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所以,在建业城的这段时间里,陶商看似五天一大宴,三天一小宴,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夜夜跟黄月英、甄宓、妲己还有张春华几位爱妃快活,但却心如明镜,一直在琢磨着下一步的方略。   陶商现在所考虑的问题,便是接下来灭哪一国。   是日,大殿之中,酒香四溢,肉香靡靡,殿外却是大雨如注。   此时此刻,陶商又设下了一场小宴,跟他的这些文武重臣们,开怀畅饮。   这时,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耳边,张仪淋着一身的雨,喘着气奔入了大殿中。   “张卿,本王摆酒,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你来迟,罚酒三杯。”陶商笑着一拂手,示意婢女给他倒上三杯温酒。   张仪无可奈何,只好一口气,将三杯酒统统都饮尽。   看着张仪被罚过酒,陶商这才满意,却又奇道:“张仪,你向来都是个守时的人,今日赴宴,却为何要迟到?”   陶商虽然在喝酒,脑子却清醒的很,对这些臣下的性格都了如指掌,在他的印相之中,张仪可是从未迟到过,今日来迟,自然引起了陶商的狐疑。   “回大王,臣这三杯酒,其实是罚的有点冤枉啊,臣是因为刚接到锦衣南卫从秦国传来的一道情报,方才来迟了的。”说着,张仪就从袖中,取出了那帛书情报。   “曹操么,他难不成又想入侵不成,本王正求之不得呢。”陶商冷笑道,又拂了拂手,示意张仪将情报道来。   张仪便将那帛书展开,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读道:“我锦衣南卫在关中的细作回报,数日之前,曹操在闻知吴国覆灭的消息后,便连夜向潼关武关,以及蒲坂津一线增加了兵力,又调集了万余民夫,开始加固三处的防御工事。”   说到这里,张仪停顿了下来,喘一口气。   张良趁势点头评价道:“曹贼这是知道吴国被灭,我大魏实力爆涨,更可抽出十余万空闲兵力来,对他残存三国已形成兵力优势,所以想转攻为守,加固东面三关的防御,以防备我军西征秦国。”   “曹操还是很识相的嘛,知道打不过本王,终于是转攻为守了。”陶商微微点头,张良的分析判断正合他之意。   这时,张仪却又道:“不过,另外一道情报却显示,曹操又在向陇西郡一带,大批的转运粮草。”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露出了奇色。   “曹老贼这是在搞什么啊,兵马往东边调,却又往西边运粮草,他脑子里边灌进了浆糊吗?”樊哙一边啃着肉,一边哇哇叫道。   陶商眼神微微一亮,蓦然间似乎猜到了七八分,指尖敲击着案几,喃喃道:“加固东面三关,却又往西边调运粮草,曹操莫非是想……”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张良,“子房,你看曹贼这么做,有什么阴谋?”   张良轻摇着羽扇,站在地图前凝望了片刻,冷笑道:“臣猜想,曹操大概是想彻底解决羌人隐患了。”   陶商嘴角也扬起了一抹会心之笑,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索性站了起来,走到地图跟前,羽扇比道:“尔今我大魏对周围三国,已形成了压倒之时,无论刘备和曹操,皆不敢再主挑衅,故曹操才会加固三关,以防我军进攻,但曹操也应该很清楚,就这么耗下去,任由我大魏国力增长下去,早晚会形成压倒性的优势,那时候,就算他三关再坚,也必然会被我们攻破。”   陶商微微点头。   张良换过一口气,接着道:“所以,曹操现在最迫切要做的,就是在自守的前提下,增强自己的国力,那么吞并比他弱小的刘璋,全据秦益之地,成就当年强秦之路,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说到这里,张良羽扇又往西面一指,“曹操虽强于刘璋,但也没有形成夺倒性的优势,况且还有羌人为隐患,所以,曹操想要吞并刘璋,必然要先征服羌人,一方面可增加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又能解除后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大抵就是曹操向西线先运粮草的原因吧。”   果然如此。   张良的判断,正合陶商之意,这个曹操,果然又要对勾践动手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先玩点阴的   当年之秦国,正是因为得到了益州这个天府之国,凭借着益州的粮草,加上强悍的秦卒,方才奠定了一统天下之势。   曹操若夺下益州,再征服了羌人,实力倒确实会爆涨,对大魏形成了威胁。   毕竟,陶商所据有的中原诸州,地盘虽然大,但却长年受战争荼毒,虽经陶商多年的休养生息,至今却还没有缓过劲来。   而益州就不同了,那里远离中原,并未受到大的战争破坏,户口百万,无比富庶,若令曹操得到此州,着实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曹操所据之地,原本就对大魏战据着地利优势,关中之地,进可进攻中原,退可据守三关,本就易守难攻。   曹操若再据住益州之后,就可对荆扬地区形成顺流之势,地利上再对大魏形成优势。   分析着张良的话,陶商望着地图,沉吟许久之后,沉声道:“看来,本王要抢先一步,要先拿下蜀国了。”   听到陶商说要灭蜀,大殿之中,众将立刻兴奋了起来,仿佛又看到了立功的大好前景。   “幽州方面呢,刘备的动向如何?”陶商的目光又看向了苏秦。   苏秦忙站了出来,拱手道:“禀大王,据我锦衣北卫密报,刘备原本已集结了八万铁骑,联络了鲜卑人,明显是想对我大魏入侵,但在吴国灭亡的消息传往幽州之后,刘备却下令调集丁夫,重修易京防线,又下令他的铁骑,向辽东一带移动。”   听到这个消息,陶商的眼前顿时一亮,刘备的举动,正中他下怀。   很显然,刘备跟曹操一样,皆已意识到大魏实力剧增,对他燕国已形成了压制之下,强行进攻已不明智,只有转攻为守,不然,他也不会去重修易京防线。   至于刘备主力往辽东方向集结,陶商则推测,刘备的目的跟曹操一样,应该是想吞并高句丽,以增强自己的实力了。   燕国有骑兵之利,易京防线之固,秦国又有潼关等三关之险,哪怕陶商灭了吴国,实力大增,想要强行灭掉这两国也非易事。   既然如此,那何不先灭掉蜀国,彻底的平定了南方,再灭秦燕二国不迟。   而且,此时的曹操精力集中在羌人身上,刘备的目标则放在了攻灭高句丽上,这两家皆抽不出身来,正好给了他集中兵力,去灭勾践蜀国的机会。   “先易后难,正是我大魏一统天下的战略,况且灭了蜀国,既可以彻底解除南面威胁,又可以阻止曹操变强,一举两得,臣赞同先灭蜀国。”张良拱手附议道。   张良一附议,其余苏秦、张仪等谋士们,皆是赞同先灭蜀。   诸将们就更不用说了,对他们来说,先灭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有仗打,有立功就好。   眼下吴国已灭,诸将们天天都大吃大喝,大享着江南美人,休息的都也够了,热血渐渐已沸,正巴不得再对谁动刀,当然是无人不赞成出兵灭蜀。   一片叫战声中,却唯有伍子胥,就员能文能武的全才,一直沉吟不语。   “子胥,你有什么顾虑吗?”陶商洞察人心,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笑问道。   伍子胥神思收敛,便站了起来,指着地图道:“大王伐蜀的决策,臣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但蜀国不比吴国,可以让我们两路进攻,想要进攻蜀国,就只有逆江西进一条路,而蜀国东面又有三峡之险,咱们纵然兵多将广,但要想堂而皇之的大军征伐,只怕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伍子胥一席话,提醒了陶商,令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蜀地群山之间。   他想起了历史之上,刘备的灭蜀过程。   那时的刘备,有法正和张松二人做内应,劝说刘璋引刘备入川,去对付张鲁,刘备才能堂而皇之的越过三峡之险,深入益州腹地。   但陶商却没有这个运气。   刘璋已不是“刘璋”,而是勾践,此人也算英明雄略,法正在他手中已成了首席谋士,根本不可能充当自己的内应。   这也就是说,他想灭蜀国,就只能硬来,一步步杀过去。   只是,以三峡之险,勾践若是事先察觉,只消于东面鱼腹一线增兵数万,据险不战,陶商纵有几十万大军,也将无用武之地。   “子胥言之有理,看来明着灭蜀是不行,得花点心思,玩点阴的了……”陶商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   正当这时,苏秦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拱手道:“大王,臣倒是有一个法子,或许可瞒过刘璋。”   ……   两天之后,苏秦出发了,带着陶商借天子所拟的圣旨,也带着陶商对勾践的问候,逆江而上,前往成都。   苏秦前脚方走,陶商后脚便开始,暗中为伐蜀做准备。   当然,陶商不会傻到直接喊出口号,号称要去伐蜀,好让勾践早有准备。   为了迷惑勾践,陶商已传下诏令,命向南阳、洛阳,以及河东三地,调运粮草,以摆出一副将要灭秦之之势。   陶商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声称要灭秦,以免欲盖弥彰,反而让勾践引起怀疑,故只是暗中的令中原诸地调动粮草。   陶商却清楚,勾践在中原也布有大量的细作,定然能侦察到各地粮草转运的动向,陶商要让勾践自己推测出,他要去进攻秦国。   而今陶商的主力大军,还尽在吴地没有北返,只要勾践认定他要去伐蜀,那个时候,他的大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逆江西进,大摇大摆前往荆州,让勾践误以为,他只是途经荆州,要前往南阳一线而已。   当陶商的大军进抵荆州之后,便可以趁着勾践不备,突然向西杀向蜀国,杀勾践一个措手不及。   陶商要对蜀国和兵,其他诸处要害,自然也不会轻视。   邺京方面,有王妃花木兰坐镇,还有稳重忠诚的高顺协镇,陶商自然一百个放心。   幽冀边境一线,陶商已令善于守城的田单,率两万兵马坐镇卢奴,以防燕军的南下偷袭,同时又命乐毅北上,前去统帅冀北诸军。   晋阳方面,陶商又有卫青与霍去病,这两员骑军双璧联手,以防鲜卑人对并州的进攻。   而河东一线,陶商则令张合兼领河东太守,既是防范关中的秦军,也是从蒲坂一线,形成假意要进攻秦国的假象。   南阳郡宛城方面,陶商也继续令彭越和陈登镇守,至于洛阳一线,则由周亚夫坐镇。   从河东到洛阳再到南阳,这三路兵马,皆为防范关中曹操,兵马有五万之众,则由周亚夫统一指挥。   至于新平定的吴地方面,陶商已将商鞅从邺京调来,令他兼领扬州刺史,抚定人心,并在江东推行商鞅变法,对南方的世族豪强进行打击。   而为了确保伐蜀之战的后勤,陶商又以镇抚荆州为名,把善于粮草调运的萧何,从邺城调来荆州,兼领荆州刺史。   诸将的任务各自安排下去,陶商便在建业继续“花天酒地”,令士卒休养精神,只等着苏秦的出使成功归来,大军再西进伐罚。   而这一次,陶商将动用的伐蜀兵力,将达到空前的十八万之众!   就在苏秦前往成都出使的同时,大批锦衣南卫的细作们,已经纷拥的进入了蜀国,开始为苏秦的计划,发动舆论攻势,四处宣扬,称曹操之所以要征服羌人,为的就是再次入侵益州。   苏秦花了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才慢慢悠悠的进入了益州,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曹操再侵蜀国的“阴谋”,已在益州到处宣扬,人尽皆知。   一时间,蜀国上下是议论纷纷,矛头皆指向了北面的秦国,对于魏国的警惕心,反而大大的降低。   而这时,苏秦正好以黄门侍郎的身份,带着天子的“圣旨”,进入了蜀中。   谁都知道,许都那个天子,乃是傀儡一个,苏秦乃是秦了魏王陶商之命,才出使前来益州。   此时的陶商,已接连诛灭了晋楚吴三国,天下震惊,蜀中士民无不为陶商威名所慑。   包括远在成都的勾践。   自前番入侵荆州失利后,勾践就深深体会到了陶商的强大,退还成都之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楚吴两国的动向。   赤壁之战、彭泽之战、皖城之战、建业之战……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千里之外的勾践,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更是深为陶商用兵之神而惊怖。   此时的勾践,雄心虽然依旧,却对陶商早已深为忌惮,甚至还产生了一丝深深的畏惧。   故是,当勾践听闻苏秦出使前来之时,便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当即下令沿途地方官务,务必要厚待苏秦。   于是,苏秦一路是美酒好肉,在蜀国地方官们盛情的召待之下,吃吃喝喝的前往了成都。   是日,苏做乘坐着华丽的马车,在蜀国军队的开道护送之下,终于抵达了成都之东。   苏秦的车马进至成都以东七里之时,蜀王勾践,竟然破格出城亲自于路边等候多时。   “这个刘璋,以王者之尊,竟然能屈尊出城来迎,大王说这个刘璋有勾践之奇,看来果然是没错……”看着远处的“蜀”字王旗,苏秦心中暗暗感慨。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位大蜀之王刘璋,不仅仅是有勾践之奇,而是他本身就是勾践。   苏秦感慨的功夫,车马已近。   大道上,等候已久的勾践,眼见苏秦已到,当即策马上前几步,带着一众蜀臣,迎了上来。   苏秦目光犀利,一眼就认出了勾践,想着任务在身,便也不自恃大国使臣,当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着勾践拱手道:“黄门侍郎苏秦,见过蜀王殿下。”   勾践原还担心,苏秦仗着陶商的威势,会对他颐指气使,心里边还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做到不卑不亢,既不开罪苏秦,又不致于太失自己王者的身份。   他却万没有想到,苏秦丝毫没有自恃,反而有礼的下车,先向他见礼。   勾践心中暗松了口气,对苏秦先入为主的就多了几分好感,便忙也翻身下马,将苏秦亲手扶起,笑呵呵道:“苏侍郎一路辛苦了,何必拘泥于礼,快快请起。”   两人客气过几句之后,苏秦便凑近了勾践,压低声音道:“下官此番虽是奉了天子旨意前来,也不瞒殿下,实际上是奉了我家大王前来,特表对殿下你的敬意。”   接下来的几句话音,苏秦自编也好,陶商是真跟他说过也罢,总之是以陶商的名义,将勾践大大的恭维了一番,听的勾践是舒服的不得了,连连呵呵而笑。   陶商,挟天子以令诸侯,大魏之王,天下三分有其二,何等的威势滔天。   以陶商之威,竟然能对他勾践,表示出如此的欣赏敬重,这算是给足了勾践面子,焉能不令他听着酸爽。   哪怕勾践心里边清楚,苏秦的话里边有不少水份在内,却也足以令他感到受用不已。 第六百二十二章 勾践的小算盘   “魏王雄才大略,本王对魏王也是仰慕的紧啊,呵呵——”   来而不往非礼也,被苏秦夸了半天,勾践自然也少不了赞陶商几句,一时间气氛融洽,俨然在一年多前,勾践亲率大军兵围江陵数月之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双方自动忽略。   宾主二人便是说说笑笑,一路策马并行,直往成都城。   一路穿过繁盛的成都御街,勾践带着苏秦直入蜀王府,大殿之上,好酒好肉已经为他备好。   勾践坐往上首王座,苏秦则被请入了阶下左首上宾之礼,跟他对面而坐的,则是年轻的法正。   苏秦能够感觉到,这位蜀国的首席谋臣,态度对自己颇为冷淡,从城外到入宫,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过。   而且,法正那双锐利如鹰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王说的没错,这个法正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苏秦心中暗自感叹,表明上却假装不知,任由法正暗中观察,我自不动如山。   宴席开始,苏秦依旧是以勾践恭维不断,勾践也跟他频频把盏,双方互相吹捧,俨然亲如一家。   除了刘璋,张松、孟达等一众蜀臣,也轮番对苏秦这员贵宾敬酒,以示亲近交好。   大殿之上,酒宴的气氛相当愉悦,却唯有法正一直沉吟不语。   半晌后,法正终于按捺不住,便将酒杯啪的往案几上一放,大声道:“苏侍郎,谁都知道,你其实是奉了魏王之命而来,就在一年之前,我蜀国与贵国还在荆州打过一仗,今魏国吞并荆吴,威势正盛,却忽然派了足下前来我蜀国,不知魏王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口,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这表面上看起来友好愉悦的气氛,就此被法正给打断。   勾践见这友好的气氛被打断,不由眉头暗暗一皱,眼中掠过一丝不悦。   他当然知道,魏蜀两国之前的关系,绝不似这场宴会这么融洽,苏秦此来也必另有用意。   但以勾践性格,明知两国为敌国,也不愿当面挑明,想等时机成熟,再从苏秦口中慢慢套问也不迟。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位首席谋士,却是个急性子,几句话就将窗户纸给撕破。   事已至此,勾践索性装起了糊涂,自顾自的喝起了酒,却想听听苏秦怎么解释。   其实,勾践内心之中,比谁都更想了解到陶商的用意。   晋楚吴三国皆已被灭,陶商扫灭诸国,一统天下的决心,早已天下人皆知。   既然陶商统一天下的步伐不会停止,那么灭吴之后,刀锋必会转向他们秦蜀燕三国。   勾践知道三国之中,自己的蜀国国力最弱,故而自然担心,陶商会先拿他开刀。   面对法正直白的发问,苏秦却只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方今天下大乱,诸国争雄,今日连横,明日合纵,今日是敌,打到你死我活,明日是友,亲密好似一家人,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年那一仗,我家大王都不计较了,特派了下官前来,法先生又何必还挂在心里。”   苏秦不愧是苏秦,嘴颇子利索之极,反应也是奇快,几句话之间,便将两国之间的那点不愉快,化于无形之中。   勾践依旧不动声色,悄悄瞟向了法正,希望法正问出自己想问之事。   法正神色一动,不由冷笑道:“苏侍郎果我是不负‘苏秦’之名,好一个今日是敌,打到你死我活,明日是友,亲密好似一家人,听苏侍郎的意思,魏王现在是要把我家大王当成一家人了?”   苏秦却淡淡一笑“当成一家人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我家大王与蜀王殿下,眼下有共同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家大王只是派我前来,向蜀王殿下这个朋友,提一个醒而已。”   “提醒,提什么醒?”法正反问道。   苏秦一笑,抬手遥指北面方向,“今曹操正向陇西一线增运粮草,分明是打算对羌人动手,征服了羌人,曹操必会再次南下,入侵你们蜀国,我此次前来,就是向你们提这个醒。”   勾践神色微微一动,看了法正一眼,主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勾践依旧是不说话,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原来如此啊,我看先生此来,应该不只是奉魏王之命,向我主提个醒这么简单吧?”法正话中有话,别有意味。   苏秦先是一怔,旋即哈哈一笑,“既然法先生都把话说到这时了,那下官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此次前来,乃是奉我主之命,前来联合贵国出兵关中,我两家联手灭曹,瓜分了秦国之地。”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   王座上,勾践依旧不动声色,却又暗暗点头,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似乎早有所料。   法正嘴角也扬起一抹暗笑,却反问道:“魏王想叫我们出兵助他灭秦,那请问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是有的。”苏秦又抬手往西北方向一指,“我家大王承诺,灭秦之后,我两国以陇山为界,陇山以西包括凉州在内的秦国土地归蜀,陇山以东关中之地归我大魏,这么个瓜分法,应该很公平吧。”   苏秦这番话出口,在场的蜀国群臣们,眼前皆为之一亮,纵然是闷不作声,似装着喝酒的勾践,眼中也掠过一丝精光。   对于魏国的这个提议,就算是法正,一时也难以权衡出利弊,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得看向了勾践。   勾践知道,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必须站出来收场了。   当下勾践便是哈哈一笑,将酒杯端了起来,笑道:“这联合灭秦之事,也不急于在今日决定,今天本王设宴,只为给苏侍郎接风,咱们今天就只喝酒,不谈正事,来,本王敬苏侍郎一杯。”   苏秦知道,这等大事,勾践是不想当场做决断,还需要私下里跟他的大臣们合计一下才行,这是在有意想先敷衍过去。   苏秦自然也不急于一时,遂也不再提与蜀国联合之事,只与勾践和一众蜀臣们,开怀畅饮,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了华灯高挂之时,苏秦醉了七八分,方才被勾践送入了馆驿之中。   一脸酒醉的苏秦,摇摇晃晃的被左右随从,扶入了房间之中,这门一关上,苏秦立刻便站直了身,脸上半点醉意也不见。   “怎么样,南中之事,你们都办好了吗?”苏秦向着早已候于房中,一名锦衣卫的校官问道。   那校官忙拱手道:“禀苏大人,我们奉张大人之命,提前一月便往南中七郡散布消息,说曹操已暗中派使者入南中,封孟获为南中王,待曹操征服羌人,大举南伐蜀之时,便起兵响应,助曹操南北夹击合灭蜀国,眼下南中诸郡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相信成都城也已传到了风声。”   “嗯,做的好,继续散布消息。”苏秦满意的点点头。   左右拱手告退,苏秦站在窗户边,透过窗缝,向着王宫方向悄悄望去,口中喃喃冷笑道:“刘璋,这饵我们已经放的足够诱人,就不信你不上钩。”   ……   蜀王宫。   群臣已经散去,只留下了法正、张松、黄权和孟达,等几位勾践的心腹重臣。   “大王,这些年我们朝思暮想的就是北出秦岭,兵进关陇,只是苦于那曹操兵力不弱,一直无法实现,今既然有陶商主动要联合我们,这正是我们夺取陇西凉州的大好机会啊。”   孟达第一个跳了出来,表示支持勾践跟魏国联合,毕竟,身为关中人,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杀回老家去。   勾践眼中也吐露精光,流露出几分兴奋。   他可是有着一统天下的雄才大略,绝不甘心窝在益州这么个小山沟子里,做一辈子的割据天下。   想要进取天下,就要向外开拓,而以蜀国所处的地理位置,对外用兵无非是两条路,一条是向东取荆州,另一条就是向北出秦岭,取关陇之地。   后者有当年汉高祖的成功范例,一直以来都是勾践的首选,且这些年来,勾践也尝试了数次,却皆为秦岭所阻,最终无功而返。   在数次失利之后,勾践不得不改变策略,尝试从荆州方向突破,结果被魏国两万兵马就堵在了荆西群山之中,寸步难行,事实证明走荆州这么路是行不通的。   眼下,勾践却碰上了这天赐良机,以魏国之强大,若然进攻秦国,曹操必会将绝大部分的兵力,都会调去对付陶商,那个时候便给了他机会,趁机北出秦岭,蚕食关陇的绝佳机会。   虽说最后要跟陶商平分秦国,但他到底得到了陇山以西大片土地,包括凉州在内。   凉州在手,意味着他才能得到凉州战马,才能组建铁骑,东进中原……   “大王,臣以为不可!”   就在勾践畅想着未来的美好蓝图之时,法正的突然反对,将勾践从神思之中,给打断出来。   “为何不可?”勾践眉头微微已凝。   法正站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陶贼的这个提议,看似对我们有利,其实只是陶贼想要利用我们,帮他灭了秦国而已,试问介时就算我们得到了凉州,就单凭区区一座陇山,能够挡得住魏国数十万雄兵,我们又能守得住吗?”   一席话,给勾践当头浇了一头的冷水,瞬间把勾践给震醒了几分,神色为之一变。   这时,那黄权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法孝直言之有理,方今陶贼已灭晋楚吴三国,实力已空前强大,实际上,魏国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若是我们帮着陶商灭了秦国,岂非唇亡齿寒,还请大王三思。”   两位重臣的话,终于令勾践重新冷静下来,开始抛开眼前利益,站在全局的角度,重新看待陶商的联手提议。   沉吟片刻,勾践一拍案几,冷哼道:“你二人言之有理,本王差点就上了那陶贼的当。”   骂过一后,勾践又道:“那依你们之见,本王现下难道应拒绝了陶贼的提议了吗?”   “不,恰恰相反,大王反而应该答应。”法正的嘴角,扬起了诡秘的冷笑。 第六百二十三章 放虎归山   勾践眼前一亮,便知自己这位绝顶谋士,心里边定然已有了鬼主意,便示意赶紧继续说下去。   法正便轻捋着短须,以得意的口吻,不紧不慢道:“大王假意答应了陶贼的提议,才能让陶贼放心大胆的,全力去进攻秦国,而秦国有潼关三关之险,那曹操又极善于用兵,实力远胜于孙吴,臣料那陶贼最终必失利而归,而秦国为对付魏国进攻,必然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那个时候,大王再率我大蜀之军北出秦岭,必可一鼓作气扫灭秦国,尽取关陇之地!”   法正洋洋洒洒一席话,顿时令勾践精神大振,仿佛一瞬之间,又看到了无比光明的前途。   接着,黄权又上来附合道:“法孝直所言极是,那时我们全据有关陇,潼关等三关险要,便尽在我大蜀之手,那时陶贼若再来攻,我们便毫无所惧,介时大王据在秦益之地,便可重复高祖旧事,何愁不能中兴汉室,成就光武帝的伟业!”   黄权这番话,更是点爆了勾践的雄心壮志,一时令他信心大作,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勾践的冷笑道:“很好,本王就依你二人之计,现在就去告知那苏秦,假意应诺联手,再坐山观虎斗,看陶商和曹操两条狗,斗到两败俱伤之时,本王再下山去摘桃子。”   法正也是一笑,却道:“大王是要假装答应陶商联合,但却不应该按兵不动,而当趁此时机,率大军南下,彻底平定南中孟获的隐患。”   孟获的隐患。   勾践眼神一动,思绪瞬间又飞向了南中七郡。   那七郡,一直以来都是他统治薄弱之处,那南蛮首领孟获,虽然名义上尊奉他为主,却一直阴奉阳违,勾践一直想要除掉这个隐患,却始终抽不出手来。   法正话音方落,黄权也猛的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大王,近来南中诸郡传言不断,说是那孟获已暗中勾结了曹操,被曹操封为了南中王,打算等曹操入侵我大蜀之时起兵响应,我们确当抢先动手,既可除掉南面隐患,又能得到南蛮丁口,以充实我大蜀国,这正是一举两得啊。”   勾践已被深深说动,眼眸之中,燃烧着贪婪兴奋的火焰,一跃而起,负手踱步于大殿之中,思绪翻滚如潮,权衡着利弊。   半晌之后,勾践停下了脚步,蓦然转身之时,眼中已被阴冷的笑意所充斥。   ……   次日,勾践再一次宴请了苏秦,向苏秦表明了愿意联手的意图。   苏秦当然是大为欣喜,盛赞了一番勾践“英明神武”之类,双方气氛融洽到了极点,俨然已亲如一家。   在得到了勾践的肯定回复之后,苏秦带着勾践赐于他的厚礼离开成都,踏上了还往魏国之路。   这一次,苏秦没有再耽搁半日,过巴东郡边境之后,乘船一路顺流东下,直抵南都建业。   一路顺风顺水,不出数日,苏秦便归往了建业。   陶商已在南都里等了很久,闻知苏秦归来,亲自前往牛渚码头迎接他归来。   主臣相见之后,苏秦便在公众场合,向陶商汇报了出使的经历,将勾践愿意联手之事,道与了陶商。   当着众人之面,陶商自然是表现的十分欣喜,把勾践的识时务赞了一番,又重赏了苏秦,以奖励他出使成功,立下了大功。   当天晚上,陶商又在吴王宫,公开设下大宴,以为苏秦接风,并在公开场合,跟众臣们商讨着灭秦之计。   一番表面上的戏演过之后,宴会散尽,陶商便将苏秦、张良等几位心腹谋臣们,留了下来。   殿门关上,殿中再无旁人。   陶商脸上的欣喜之色收敛,眉宇之中,浮现出了几丝冷色的诡笑,目光看向了苏秦,“怎么样,苏卿此计,可奏效了吗?”   苏秦饮下杯中之酒,脸上也浮现出自信的冷笑,不紧不慢道:“蜀中已经到处在流传着,南蛮头领孟获将联合曹操,共同对付刘璋的消息,臣料那刘璋必是假意跟我们联手,实则却会挥师南下,趁机前去平定南中七郡,解决孟获这个隐患。”   陶商笑了。   苏秦所言,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蜀国之东有巴东郡,其治所鱼复城,据守三峡之险,乃蜀国东面之门户,陶商欲灭蜀国,必要先破这鱼复城。   然这鱼复城有三峡之险,一旦陶商堂而皇之的出兵伐蜀,勾践事先有所准备,在鱼复一线屯下数万精兵,据守险关,那么陶商纵然有雄兵百万,也极难破城而过。   所以,苏秦的献计,就是叫勾践误以为,陶商是想联合他去对付曹操,却自以为是的趁机去平定孟获。   如此一来,只等勾践将他的主力大军,调往南中七郡之时,陶商就可以趁其不备,以奇兵直取鱼腹城,一举打开通往蜀国的大门。   听苏秦这番话,显然他的献计成功在望,陶商焉能不欣喜。   “大王,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也该实施第二步,彻底让刘璋上当了。”一旁的张良,摇着羽扇笑道。   陶商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欣然道:“传令下去,全军克日起程,直奔荆州!”   号令传下,两日之后,屯于建业一线的十几万魏军,陆陆续续的起程,沿着长江逆流西进,直奔荆州。   当然,陶商所打的旗号,自然是起倾国之兵,前去灭秦。   前军九万大军进至荆州之后,便即由荆州北上,开始开往南阳地界,摆出将由武关进入关中的态势。   而在大军进发之时,位于南阳和洛阳,以及河东一线的军队,也在周亚夫的统领之下,对秦国东面三关展开了佯攻。   陶商这么做的用意,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攻打秦国,而是想把这场佯攻秦国的戏,尽量演的逼真一点,不然怎能蒙住勾践。   果然,勾践中计了。   在陶商九万主力大军由荆州北上后不久,勾践就深信陶商将攻打秦国,当即尽起六万蜀军由成都南下,直奔南中七郡而去。   陶商所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当勾践率军征讨南中之时,陶商才率两万多的中军,进至夏口一线,摆出将沿汉水北上,前往襄阳的态势。   听闻勾践南征的消息后,陶商知道,苏秦的计策已经奏效,现在,也该是亮出锋矛,趁着勾践不备,一鼓作气突袭鱼复的时候了。   陶商当即传令下去,命两万中军即刻改变方向,以轻舟迅速溯江西上,直奔巴东郡而去。   与此同时,陶商又连发出紧急诏令,命周亚夫等中原部队,停止对秦国的佯攻,并命前军九万多主力,以及数万后军,即刻改道,星夜兼程向巴东郡方向集结。   陶商是一路逆流狂行,数日之间,便率军进至了距离重复城最近的夷陵城。   过夷陵城,便将进入三峡区域,夷陵城扼守三峡东端出口,那鱼腹城则位于三峡西端。   陶商事先已收到情报,鱼腹城守将,为杨怀高沛二将,麾下有精兵五千。   以那二将实力,只凭五千兵马,当然是阻挡不了陶商的大军穿越三峡,进围鱼腹城。   现在陶商的目标,已不是穿越三峡,而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抢在勾践大军回援之前,攻下这鱼腹城,打开进入蜀地的大门。   否则,大军若是攻城不下,拖以时日,惊觉的勾践率主力大军及时赶赴了鱼腹城,那时候,陶商先前的种种努力,岂不皆付渚东流。   “怎么能速破鱼腹呢……”陶商盯着地图,沉吟不语。   这时,苏秦便道:“臣出使成都,途经鱼腹之时,曾见过此二人,这二将虽然号为蜀中名将,但却皆为平庸却又高傲之徒,若是能将他二人诱出城外诛之,这鱼腹城必当不战自破。”   “诱出城外诛灭么,怎么个诱法呢。”陶商眼前一亮,脑海之中,已经开始酝酿着什么计谋。   沉吟片刻,陶商的眼中,掠过了一丝诡绝的冷笑,他已经有了主意。   当下陶商便将众人屏退,却将诸葛瑾召了前来。   须臾,诸葛瑾匆匆入帐,拱手道:“臣拜见大王,不知大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陶商先不说话,鹰目死死盯着他,用意念命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诸葛瑾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完毕,诸葛瑾忠诚为0。”   果然不出所料,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诸葛瑾的忠诚,仍然还给持着0没有变。   这就意味着,诸葛瑾由始至终,都没有真心归降过他,只是表面的归降,内心却摇摆不定,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叛变于他。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   当下陶商便呵呵一笑,忙将诸葛瑾扶了起来,抚其肩道:“子瑜啊,你也知道,本王眼下要去征服蜀国,现下你又有用武之地了。”   “大王有何指示,尽管吩咐微臣便是。”诸葛瑾忙又拱手,一副为陶商要赴汤蹈火,都再所不辞之势。   陶商便抬手遥指西面,郑重道:“本王欲灭蜀国,必先破鱼复不可,为了争取时间,本王将派你和陈庆之,率五千白袍军先行穿越三峡,直抵鱼复城下,本王要你亲自入城,凭你三寸不烂之舌,去说降杨怀高沛二将,你可有这个自信。”   听得陶商此言,诸葛瑾先是一怔,旋即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狂喜之色,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般。   那一丝狂喜,却一闪而过,迅速的被诸葛瑾压制了下去。   他当即一拱手,郑重其是道:“大王放心,瑾必不负大王所托,定当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降杨高二将。”   见得诸葛瑾这般有信心,陶商面露欣慰之色,满意的点头道:“子瑜有此信心,本王就放心了,事不宜迟,你们尽快出发吧。”   诸葛瑾当即再表了一番决心,方自告退而去。   出得大帐,诸葛瑾匆匆而去,见到四周无人之时,方才长松了一口气,眼眸之中闪烁起讽刺的冷笑。   “陶贼啊陶贼,你真以为我诸葛瑾是真心归降你吗,你只是为保有用之心,不得已而假装臣服于你罢了,可惜你有眼无珠,终于被我蒙骗,竟然还要让我去说降蜀人,你这真是放虎归山啊,嘿嘿……” 第六百二十四章 蜀人之傲   三日后,鱼腹城。   城头之上,五千蜀军已严阵已待,每名士卒的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紧张的气氛已笼罩全城。   城楼前,杨怀和高沛两员蜀将,此时此刻,正目光凝重而冷峻,凝视着城东方向。   在那里,一面“陈”战旗,已高高的耸立起来。   那是五千魏军,在一名叫作陈庆之的不知名魏将统帅之下,连夜穿越了三峡,如神兵天降一般杀至鱼腹城前,逼城下寨。   此前杨怀和高沛二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和大部分的蜀人一样,以为魏军将要进攻的对象,乃是北面的秦国,万万没有想到,魏军要突然杀至鱼腹城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大王可能是中了陶商的声东击西之之策,魏国真正的目标,竟是是要灭他们的蜀国!   可惜,为时已晚。   杨怀二将根本来不及据住三峡口,就给魏军前锋穿过了三峡,逼城下寨,这也就意味着,三峡险要已失,魏军十几万后续兵马,可以源源不断的顺利穿越三峡,前来进围他们的鱼腹城。   “该死啊,陶贼竟然把我们玩的团团转,这个奸贼,实在是太奸诈了!”杨怀咬牙切齿的大骂,拳头狠狠的捶击着城墙。   “是啊,我们都被他蒙骗了,就连大王和法孝直也被他骗了。”高沛也是一脸的沉重,“我们的告急文书虽已发出,但大王眼下主力已深入南中,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到大王率军来援。”   杨怀目光射向那面“陈”字将旗,恨恨道:“要是我们早有觉察,还可以曾兵于峡口营寨,那姓陈的家伙也就不能那么轻易穿过峡口,只要魏军过不了三峡,他就算兵马再多也无济于事,可是现在……”   杨怀说到这里,既是愤怒,又是无奈。   高沛也只能摇头叹息。   就在这二将叹息怒骂之时,只见城池东方,一骑从魏营单骑而出,直奔东门而来。   杨怀和高沛神色一动,不知那来者是谁,皆面露狐疑。   片刻后,那一骑文士模样之人,纵马而近,勒马于护城壕前,高声道:“在下乃诸葛瑾,特从魏营中逃出,前来投奔蜀王,请放我放城。”   诸葛瑾!?   听到这个名字,杨怀和高沛二人神色皆是一动,彼此相望一眼,表情皆有些惊奇。   诸葛瑾之名虽不及其弟诸葛亮那么响亮,但杨怀二将还是听说过,不过,他们所听说的内容,皆是诸葛瑾不光彩的一面。   什么以信者身份出使魏国,丧权辱国也就罢了,最终还屈降于陶商,还帮着陶商说降鲁肃,致使皖城被破,韩当陨命,再有后来的说降陆逊……   总之,杨怀二将关于诸葛瑾所有映象,便是此人乃是一名不忠不义之徒。   而眼下,这家伙竟然声称从魏营中逃出来,还要来投奔他们的蜀王,这如何能不叫他们感到惊奇。   “诸葛瑾,你乃吴国叛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人。”杨怀冷冷的反问道。   诸葛瑾就急了,却不愧为说客,眼珠子转了一转,却淡淡道:“两位将军,你们即将性命不保,下官只是来救你们命的,若你们还不放我放城,那我只好告辞了。”   说着,诸葛瑾拨马便欲离去。   这回却转到杨怀二将急了,那二人听到“性命不保”四字,神色立时骤变,眼中掠起了惊惧之色。   再次对视一眼,不等杨怀开口,高沛便急道:“诸葛先生且慢,来人啊,还不快打开城门,放诸葛先生进城。”   号令传下,左右蜀军士卒急是将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诸葛瑾嘴角微微扬起得意的一丝笑,这才拨马转身,昂首步入城中。   片刻后,杨怀和高沛二将,已将他带到了军府之中,众士卒屏退,只余下他三人。   “诸葛先生,你说你是从魏营中逃出来,前来投奔我家大王,这是怎么回事?”杨怀迫不及待的问道。   诸葛瑾便轻叹一声,苦着脸道:“实不瞒两位将军,当年瑾也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有朝一日向陶贼报仇雪恨,才不得已而降贼。今陶贼欲入侵大蜀,想要叫瑾前来说降二位将军,瑾才得以抓住机会,假意答应那陶贼,才能趁机逃出他的魔掌,前来投奔蜀王。”   “陶贼,果真要进攻我大蜀?”杨怀惊问道。   诸葛瑾遂也不隐瞒,便将陶商如何假攻秦国,又如何暗派细作散布消息,说孟获将反,又如何派苏秦出使,前来蒙骗之事,统统都听了出来。   诸葛瑾这番话,将那二将听的是心惊胆战,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陶商的神机妙算。   “人言这陶贼诡多端,没想到他当真如此阴险,可恨啊,我们竟然全都上了他的当!”杨怀惊愤不已,咬牙骂道。   高沛也是愤恨不已,对诸葛瑾的疑心又减了不少,便道:“先生弃暗投明,向我们道明真相,实是立了一功,放心吧,我等定会向大王禀明先生的功劳,只等大王赶到鱼腹后,先生就可以面见大王,他定会重赏先生。”   诸葛瑾却正色道:“陶贼残暴不仁,欲尽灭天下世族名门,乃我天下士人的公敌,瑾这么做完全是就了天下大义,万不敢望赏赐,只是……”   “只是什么,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杨怀拂手笑道。   诸葛瑾便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听闻眼下蜀王大军尽在南中,距离此间有数百里之遥,就算得到急报,即刻率军回援,只怕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抵达,眼下陶贼的十几万雄兵,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只怕单凭两位将军手中几千兵马,守不到蜀王大军来援了。”   此言一出,那二将脸色立变,眼中迸射也丝丝惧色。   稍稍震动后,那杨怀却又傲然道:“先生恐怕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二人兵马虽只有五千,但鱼腹城甚是坚固,以我二人的实力,还怕连一个月也守不到么。”   “咳咳,瑾当然不是在怀疑两位将军的实力,两位皆乃蜀中名将,声名远扬……”   诸葛瑾干咳了几声,拍了那二人一番马屁,话锋一转,却又道:“只是那陶贼此番入侵大蜀,准备极为充分,这个时候不光主力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恐怕天雷炮,神威弩炮,以及重型破城锤等攻城利器,也皆在运来的路上,两位将军觉得,以鱼腹城的坚固程度,能够扛得住这些利器的重击吗?”   一句反问,瞬间把那二将问到身形一颤,哑口无言。   天雷炮的威力,他二将岂能没有听说过,自知其威力之恐怖。   况且,三峡之险主要险在峡口,鱼腹城倒还是其次,可眼下偏偏魏军出其不意的夺下了峡口营垒,至于鱼腹城,虽然坚固,但二将也知道,比之江陵等天下坚城,还是要逊色的多。   本是自信的二将,给诸葛瑾这般一说,顿时信心受挫,陷入了不安之中。   沉吟片刻,高沛眼前一亮,忙道:“大王之前已任命孟达为巴郡太守,率五千精兵镇守江州,不若请率巴郡驻军前来增援?”   诸葛瑾还没发表什么意见,杨怀便马上摇头道:“高兄你忘了么,孟达此人素来与你我不和,此前还曾在大王面前说我们坏话,况且没有大王的诏令,他又怎会率军来援救我们。”   高沛眼中那一丝兴奋,陡然间又熄灭下去,神色越发的焦虑,二将是想破了头皮,也无破解之策。   “我前来投奔刘璋,若能立下大功的话,必能得到刘璋重用,方才能在蜀国中站稳脚跟……”   诸葛瑾思绪飞转,蓦然间眼前一亮,便道:“若是两位将军信得过瑾,瑾这里倒有一计,或许可助两位将军守得鱼腹不失。”   那二将一听诸葛瑾有计,眼前顿时一亮,忙问他有什么妙计。   诸葛瑾便道:“那陈庆之并不知瑾已归降大蜀,瑾可派人去告诉他,就说二位将军已准备明日归降,以令其放松警惕,两位将军今晚便可趁机劫魏营,一举夺回峡口营垒,那个时候,峡口拒住,纵然陶贼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   一席话,令二将精神大振,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军数量与魏军相当,不知那陈庆之实力如何?”高沛却又顾虑道。   诸葛瑾却不屑一笑:“那陈庆之不过是吴县一无名儒生罢了,还是个文弱之辈,连剑都拿不动,只因当年在吴县叛变,不知用什么手段杀了黄盖,方才得到了陶贼的器重,此人绝非两位将军对手。”   高沛这下便满意了,脸上也浮现出轻视之色,冷笑道:“原来是个无用的儒生,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陶贼派这样的人充当前锋,真也是他的失策了。”   当下,高沛便想采纳诸葛瑾之计。   这时,杨怀却又迟疑不决起来,看着诸葛瑾,眼神中流露着几分不信任。   诸葛瑾知他在担心,自己是前来诈降,好诱使他们出城攻打陈庆之,反中了魏军的诱敌之计。   当下诸葛瑾便坦然一笑,“瑾知道,两位将军对瑾的归顺,还心存怀疑,瑾便留在这鱼腹城中便是,若然有诈,瑾便以性命相抵,这下两位将军总该放心了吧。”   这个时候,杨怀脸上的猜忌之色,方才消散。   诸葛瑾都已经拿命来做担保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呵呵,诸葛先生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怀疑你投诚的诚意呢。”   当下杨怀便哈哈一笑,欣然道:“我们就用先生之计,今晚大破陈庆之那无名之辈,让陶贼知道我蜀人的厉害!” 第六百二十五章 让蜀人丧胆!   时已入夜,月黑风高。   鱼腹城是一片沉寂,距离七八里之外的魏军大营,同样是静寂无声,只有巡夜的士卒,偶尔发出的脚步声。   鱼腹城东,一座小山包上,陶商正驻马而立,远远的俯视着大营方向。   这五千魏军虽然打着是陈庆之的旗号,但谁也不知道,陶商在陈庆之出发兵不到半日,就率一千亲卫精兵尾随于后而来。   今晚,他要亲自欣赏陈庆之的表演。   月过中天之时,荆轲飞马爬上山包,兴奋地叫道:“禀大王,陈将军已传来消息,鱼腹城的敌军已经出城了,正向着咱们大营潜去。”   听得此言,左右众将士们,精神无不为之一震。   苏秦更是拱手赞服道:“大王识人之能,果然如神人一般,那诸葛瑾竟真的心存叛意!”   陶商笑了,笑的狂烈,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苏秦当然不会知道,陶商有系统外挂,所有人是忠是奸,在他眼中一清二楚。   他正是看出诸葛瑾忠诚度为零,才故意“放虎归山”,叫诸葛瑾去说降杨怀高沛二将。   他更料到,诸葛瑾定会叛降蜀国,为杨高二人献计,劫袭陈庆之营。   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   笑声渐止,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然而起,目射向大营方向,冷笑道:“鱼已上钩,今日一战,就看陈庆之如何让蜀人丧胆吧!”   冷绝的喝声,回荡于夜空之中。   陶商鹰目紧盯山下大营,不多时间,便看到峡口大营方向,火光冲天而起,杀声如雷骤起。   借着火光,借着头顶月色,陶商已将大营方向忽起的战事,看到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高沛正率领着四千大军,高举着火把,疯狂喊杀,向着魏营狂冲而来。   视野中,灯火通明的魏军大营内,值守的士卒正在惊慌奔走,显然是全然没有防备,一时被蜀军的杀到,陷入了慌之中。   “那诸葛瑾果然是没有撒谎啊,那姓陈的家伙果真没有丁点防备,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高沛笑的狂傲无比,心中战火狂燃,他仿佛已看到,一场大功已近在眼前,俨然已看到刘璋重赏于他的画面。   “大蜀的将士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杀尽魏人,扬我大蜀之威!”高沛一骑纵马狂奔,一面兴大叫。   “杀尽魏人——”   “杀尽魏人——”   眼眸充血的蜀军士卒,疯狂的咆哮响应,一个个的眼珠已充满血丝,几乎野兽般嗜血。   前方处,魏营已在三十步内。   正常情况下,这个距离,营中若有防备的话,箭矢就已铺天盖地而来,而此时的魏营却乱成一片,没有一支利箭袭来。   高沛兴奋到了极点,拼命抽打着战马,催动大军狂冲。   四千蜀兵,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扑向了看似惊慌的魏营。   须臾后,高沛一马当先,撞破了魏营营门,势不可挡的冲入营中。   身后,四千蜀军也如潮水一般,涌入营内,准备大肆屠杀惊慌的魏军士卒。   瞬间,高沛脸上的狂烈得意,凝固成了愕然的一瞬。   因为,他并没有目的地到想象中,魏军到处乱窜,抵抗微弱的画面,眼前的魏营空空荡荡,竟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魏军人呢?”高沛的脑海中,立时迸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四千蜀军士卒,这时也拥挤在了营门一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也都陷入了茫然愣怔之中。   “不好,我中计!”   高沛好歹也名是蜀中“名将”,愣怔片刻,蓦然间惊醒过来,神色骇然大变。   他不及多想,急是拨马转身,大叫道:“全军撤退,立刻撤回城中去。”   可惜,迟了。   就在他号令刚刚发出之声,左右四周处,鼓声震天而起,杀声如潮澎湃,无数的火把突然举起,将方圆十余里的范围内,都照成了耀如白昼。   那遮天的火光下,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鬼一般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四面的围杀而至。   魏军伏兵骤起!   “伏兵,果然有伏兵!可恨啊,诸葛瑾这厮竟然敢诈降,我回城之后,非杀了他不可!”高沛又惊又怒,咆哮大骂。   就在高沛惊怒万分,拨马向着西面狂奔,想要突出包围之前,才骇然发现,他来时之路,已被魏军一座军阵挡住。   那铜墙铁壁之间,一面“陈”字战旗,傲然飞舞。   军阵之前,一员瘦弱的年轻魏将,正半弓着身子,吃力的坐在战马之上,一双与他身体不相符的刚毅如铁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那眼神,就象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终于现身的陈庆之,深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大声道:“大魏陈庆之在此,前方蜀将听着,你们已中了我家大王的诱敌之计,降者死,战者死!”   果然中计!   高沛是惊骇到了极点,且想破了头皮也想不通,诸葛瑾那厮,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住了,竟然傻到宁肯牺牲自己,也要为陶商实施这诈降之计的地步。   要知道,此刻杨怀还留在城中,如果发现了魏军有诈,不当场宰了诸葛瑾才怪。   诸葛瑾明知是死路一条,竟然还敢实施此计,难道他真的对陶商忠诚到了,要以死相报的地步吗?   高沛一时惊恐难当,忘记了回答陈庆之的威胁。   陈庆之眼见高沛不降,自也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当即一挥手,喝道:“全军出击,扫灭蜀寇!”   “杀——”   一声震碎苍穹的杀声响起,魏军轰然裂阵,数千白袍军,个个都手舞着大斧,朝着惊慌的蜀军狂杀而去。   战斧过处,一命不留,顷刻间便将惊慌的蜀兵,斩到血流成河。   陈庆之极善练兵,这几千白袍兵,个个皆为以一挡十之辈,又岂是一众惊慌失措的蜀兵能敌。   眨眼间,蜀军就崩溃了。   眼见魏军如虎狼般杀来,眼见己军败溃,高沛是又气又急,他知道,到了这般地步,除非突出重围,不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无可奈何之时,高沛只能狂舞着大刀,带着他残存的士卒,向着西面疯狂冲去,企图杀了一条活命之路。   两军混战成一团,杀声震撼长江两岸。   魏军将士个个如狼如虎,战刀狠狠的砍向敌兵,无论从战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彻底将敌军压制。   两军的数量虽不相上下,但交锋未久,蜀军斗志轰然瓦解,如老鼠般被魏军驱杀,四面冲突不出,纷纷跪求降。   那高沛却凭着70出头的武力值,一路狂斩狂杀,连杀二十余名魏军,冲出三十余步,眼看着就要破围而去。   这时,他蓦然抬头,却看到了陈庆之,那名无名的书生,正挡在他的前路。   “我高沛乃大蜀名将,岂能败在一个无名之徒的手下,这厮一看就是个软蛋,我若是能一举击杀了他,必能反败为胜……”   念及于此,高沛心中怒火狂燃燃而起,再度恢复了斗志信心,朝着陈庆之便纵马杀来。   “无名之徒,老子要你的命!”不屑的咆哮声中,高沛狂杀而至。   眼见敌将狂杀而来,陈庆之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将左手缓缓的放在了斧锋之刃上,轻轻那么一划。   鲜血,从那丝丝的伤口出,浸淌而出。   刹那间,陈庆之明朗如星的眼眸之中,陡然充满了血丝,那眼神,狰狞如地狱的索命死神般可怖。   “小看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一声低啸,陈庆之猛一夹马腹,手舞战斧,背拖白袍,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狂射而出。   瞬息间,陈庆之射至了高沛跟前,手中那一柄战斧,拖着血色的尾迹,挟着天崩地裂的狂力,平推而至。   那战斧所挟之力,竟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挟起的刃风,竟如无形的巨墙一般,轰辗而来,瞬间将高沛压到气息为之窒息。   “怎么可能,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道,这怎么可能啊……”高沛骇然变色,刹那间惊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就在他惊骇瞬间,陈庆之的巨斧,已轰斩而至。   高沛避无可避,几乎是凭着本能,勉强的举起刀来,颤巍巍的想要抵挡。   咔嚓嚓!   金属碎裂之声,响声在夜空之中,高沛手中那柄战刀,竟瞬间被轰为粉碎,四面八方的碎裂而出。   紧接着,高沛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狂喷着鲜血,从马上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出了七八步之远。   落地的高沛,胸前肋骨更是瞬间断了几分,如瘫痪般趴在了地上,狂喷鲜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进入怒血状态的陈庆之,武力值瞬间爆发到了101,一招击落区区一个高沛,岂在话下。   这也是陈庆之因有陶商吩咐,叫他活捉蜀将,若不然,他只需稍稍加点力,直接就可以秒杀高沛。   “将他绑了,交由大王处置。”陈庆之收了怒血状态,顿时又陷入气虚力弱的境地,伏在马上吃力的喝令道。   左右白袍兵们立时一拥而上,将重伤的高沛,绑了个结实。 第六百二十六章 踢开蜀国东大门!   陈庆之下令,将高沛绑了,送去交由陶商处置,他则继续指挥着他的白袍军,大杀蜀军。   陈庆之虽已用过怒血,体力不支,但这个时候已不需要他再亲自上阵,失去主将的蜀军完全崩溃,他所要做的,只是催军屠杀。   不到半个时辰,大营内外已是血流成河,近四千的蜀军士卒,几乎大部被斩杀,只有少部分投降了魏军。   这场诱敌之战,以魏军大获全胜而结束。   不过,这还不算完。   陶商真正的目的,乃是要一鼓作气,攻下鱼腹城。   当下,陈庆之便率领着得胜的大军,一路向着鱼腹城方向杀去。   而此时,陶商一声令下,所带来的一千精锐,也在大将后羿的率领下,加入到了大军之中,一同向鱼腹城杀去。   六千大魏军将,举着熊熊火把,漫山遍野向敌城涌声,杀声几乎将长江的涛声都掩盖。   这时,陶商尚在山坡之上,远观诱敌之战。   虽然看不清具体战势情况,但陶商却对陈庆之的实力坚信不疑。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大营方向斥侯便来报,言陈庆之已经取胜,正向鱼腹城方向杀去。   “干的漂亮,不愧是白袍军神!”陶商哈哈一笑,翻身上马也向坡下而去。   比及陶商赶到大营时,陈庆之已率主力杀向敌城,只留下部分兵马,来打扫战场,看管降卒。   陶商策马入营,举目一扫,但见整个大营已为血染,到处都是蜀军的尸体,一面面残存的“蜀”字和“高”字战旗,被无情的踩在脚下。   那些看管着敌卒的将士们,眼见大魏之王到来,无不兴奋无比,跪伏拜见,如迎接天神的到来。   陶商入营未久,一队士卒便押着一将前来,声称是蜀将高沛,为陈庆之临阵活捉。   “你就是高沛么,就凭你,也想跟本王的白袍军神一战,当真是不自量力。”陶商瞟他一眼,冷冷讽刺道。   那高沛听陶商自称“本王”,这才意识到,大魏之王竟然亲临战场,身形不由剧烈一震。   陶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王气霸绝之气,更是令高沛感受到一阵窒息的压力,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心中虽惧,高沛却强撑起硬气,冲着陶商吼道:“陶商,你这背信弃义之徒,你明明跟我王联手结为盟友,却为何不顾信义,来偷袭我大蜀?”   高沛愤怒的质问,却换来陶商一声不屑的冷笑,冷冷道:“当年本王向王子表刘璋为蜀王,对他不可谓不礼敬,可他却不知感恩,反而趁着本王伐吴之时,率大军攻我荆州,他的信义又当何在!”   这一喝问,立时把高沛讽到哑口无言。   陶商鹰目如刃,沉声道:“刘璋先犯本王,今日本王只不过是以牙还牙,此乃天经地义。高沛,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归降本王就免你一死,否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到了这般地步,高沛当然知道,不投降陶商,就是死路一条。   可他又自恃为大蜀名将,就这么投降了陶商,颜面又将何顾?   一时间,高沛是又羞又愤,犹豫不定,不知该降还是不该降。   倘若是当世名将,陶商或许还念在他有才华,给他点考虑的时间,象高沛这样的平庸之才,陶商又岂会容他拖延更多。   眼见他犹豫,陶商鹰目中杀机骤燃,拂手道:“不降是吧,来人啊,立刻将他拉出去,给本王千刀万剐正法。”   号令传下,左右亲兵刀剑刷的抽出,当场就要将高沛切片。   高沛那残硬的骨气,顷刻间土崩瓦解,吓到脸色惨变,膝盖一软,当场就扑嗵跪了下来,口中颤声哀求道:“大王息怒,末将愿降,末将愿归降大魏啊。”   看到高沛这副软蛋样子,左右大魏将士们,无不鄙视。   荆轲眉头一皱,厌恶道:“大王,这样的人留之何用,杀了他干脆。”   “先不杀他,留他一条性命,本王还有大用处。”陶商的鹰目中,却闪过一丝诡笑,心中已有了主意。   于是,陶商便令将高沛看管起来,先饶他一死,随便便策马出营,直奔鱼腹方向而去。   ……   鱼腹城,东门。   城头之上,杨怀和诸葛瑾二人,正并肩则立,翘首东望。   城东魏营方向,此刻已是杀声震天,显然一场混战厮杀,正在激烈的进行之中。   “也不知高沛这番劫营,能否成功……”杨怀喃喃自语,眉宇语气之中,有几分担忧的成份在内。   诸葛瑾却一捋短须,自信道:“高将军乃蜀中名将,那陈庆之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名书生而已,杨将军难道还对高将军没有信心吗?”   一席话,令杨怀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嘴角不禁也扬起一抹冷笑,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啊,高沛若连一名文弱书生都打不过,也不配跟我并列为蜀中名将了。”   诸葛谨见势,忙又不失时机的将杨怀恭维了一番,马屁拍的杨怀极是受用,不由哈哈大笑。   大笑声中,杨怀眼珠子转了几转,又道笑眯眯道:“诸葛先生,你此计若能击退魏贼,此等大功本将定当禀明大王,到时候以先生功劳和才华,将来必得大王重用,说不定还会被大王留在身为做谋士,介时先生若得大王器重信任,可别忘了帮我不时美言几句啊。”   这点人情世故,诸葛瑾岂会不懂,忙是点头应承诺。   一时间,城头二人说说笑笑,畅想着美好未来,俨然这场大功已是到手的样子。   便在此时,城东方向,忽然尘雾大作,似有兵马奔来。   二人以为是高沛得胜归来,精神又是一振,便是翘首喜望,坐等高沛凯旋。   看着看着,杨怀和诸葛瑾二人的表情,便由欣喜变成了惊奇,再由惊奇凝固成了愕然。   那奔来之兵,哪里是什么凯旋之兵,个个都披红挂彩,狼狈不堪,惊慌失措,分明乃是一支败兵!   高沛,竟然败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诸葛瑾愕然变色,声音都哑了,都在发抖。   杨怀深吸过几口气,强压下惊愕的心情,脑子那么一转,蓦然间想到了什么,陡然转身,怒目瞪向了诸葛瑾。   不用他再口,诸葛瑾便知杨怀是在怀疑自己。   也不及多想,诸葛瑾急是辩解道:“杨将军,你千万要相信我,我是真的要归顺于大蜀,绝不是陶商派来使诈的!”   “既然你是真心归降,高沛又为何会败?”杨怀却不信,厉声质问时,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   诸葛瑾就慌了,急到满头是汗,脸色惨白,一面后退,一边急切的辩解道:“杨将军你冷静,这很可能是我们军中走漏了风声,真不是我在使诈,你要相信我……”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戏耍本将,你真以为,我杨怀是那么好骗的么!”杨怀是根本不信,惊怒恼恨之下,长剑愤然出鞘,便要斩杀诸葛瑾。   就在这个时候,城东方向,大批的魏军将士,在后羿和陈庆之的率领之下,已是追辗着蜀军兵败而至。   转眼间,魏军便追至百步之外,后羿更是策马如飞,手中开弓不休,利箭四面八方如流星般射出,箭无虚无,将逃窜的敌卒无情的射杀。   五十步时,后羿举目远望城头,超强的视力发现了将旗之下的杨怀,二话不说,开弓就是一箭飞射而出。   那一支索命的利箭,穿破血雾的阻隔,直奔杨怀脑袋而去。   而此时的杨怀,正沉浸在对诸葛瑾的愤怒之中,忙着要杀这个魏国“诈降”之贼,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魏军已追辗至了城下,更没有觉察到,后羿一支索命利箭,已破空而至。   “诸葛瑾,你这个奸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杨怀破口大骂,手中长剑已高高扬起,愤然斩向了诸葛瑾。   嗖——   一箭从侧面方向电射而至,只听“噗”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就射入了杨怀的太阳穴之中。   杨怀闷哼一声,当场毙命,栽倒于地。   诸葛瑾以为自己死路一条,却万没有料到,生死关键时刻,竟然会有一支冷箭破空而至,瞬间射死了杨怀。   庆幸之际,诸葛瑾向着城外方向一扫,却发现数以千计的魏军士卒,已扑至了城前。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计策天衣无缝,怎么会被陶贼识破?”   诸葛瑾惊异无比,想破头皮也想不通,自己的计策为何会被识破。   不过,他已没有时间去思考。   魏军破城在即,若是不赶紧逃走,给魏军再活捉了去,就算他不死在杨怀手中,也非得死在陶商手下不可。   念及于此,诸葛瑾深深的打了个冷战,畏惧之下,连滚带爬的便向着城下逃去。   可惜,为时已晚。   杨怀被杀,蜀军群兵无首,完全陷入了崩溃的境地,诸军不战而逃,魏军兵不血刃,便是轻轻松松的攻下了城门,数千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狂涌入城中,见人就杀。   倒霉的诸葛瑾,才刚刚从杨怀的剑下逃过了一劫,刚刚逃下城头,想要望西门逃出之时,正好撞见了杀入城中的后羿。   后羿轻轻松松一伸手,如拎小鸡仔似的,便将诸葛瑾生擒。 第六百二十七章 蜀国震恐   天明时分,陶商昂首步入了鱼腹城,初升的旭日,将陶商巍然的身躯,染成了一层金色的战衣,威如天神一般。   登上城头,陶商举目扫望着这座烽烟未灭的城头,脸上燃烧出了兴奋欣慰的笑容。   鱼腹城,巴东郡治所,蜀国之东大门,终于被他一脚踢开了。   鱼腹城攻破,意味着蜀国引以为傲的三峡天险,已拱手让给了大魏,陶商的千军万马,便可以再无阻拦,源源不断的进入蜀国腹地。   “勾践啊勾践,你这个意外召唤出来的家伙,现在终于到了该把你回收的时候了……”   望着巴蜀大地,陶商英武的脸上,流转出了丝丝冷绝如冰的杀机。   “大王,看我活捉了谁。”后羿兴奋的声音,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抬头看去,只见后羿正兴冲冲的踏上城头,手里还拎着一人,大手一挥,将那人狠狠的扔在了陶商的跟前。   是诸葛瑾。   “诸葛瑾,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会跟本王再见面吧。”陶商俯视着他,言语目光之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鼻青脸肿的诸葛瑾,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当他看到陶商的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剧烈一颤,脸色惨白无比,那眼珠之中迸射出的恐惧之光,仿佛看到了地狱的魔神一般。   “大……大王……”半晌后,诸葛瑾那被恐惧所填满的嘴巴之中,才颤巍巍的吐出了两个字。   陶商只冷笑一声,手中战刀已缓举起,作势就要杀他。   诸葛瑾当场就慌了,急是伏跪于地,辩解道:“大王息怒啊,非是瑾不尽力劝说杨怀二贼投降,是此二人拒不投降,还强行扣押了臣,暗中去劫我大营,臣办事不利,请大王责罚啊。”   诸葛瑾还天真的以为,陶商不知他的所作所为。   陶商也不屑跟他说话,只是一声讽刺的冷笑,手中战刀继续高高举起。   一旁的陈庆之,却冷冷道:“诸葛瑾,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明白吗,其实大王早就料到你会叛变,不然又怎么利用你诱高沛主动出击,大王又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攻破鱼腹。”   陈庆之揭明了真相,刹那之间,诸葛瑾只觉被五雷轰顶,瞬间头目眩晕,天旋地转,整个人剧烈一晃,几乎当场就要给惊晕了过去。   “原来,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我的心思早已被他看穿,我的每一步竟都在他的掌握中,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把我看的这么透,这是什么样的洞察力啊,简直……”   恍然惊悟的诸葛瑾,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方,惊魂失措,既是尴尬羞愧,又是震惊愕然,整个人已陷入了魔怔之中。   “明白了一切,就安心去死吧,用不了多久,本王会把你弟弟诸葛亮,也一道送去让你们兄弟相见!”   冷绝的狂笑中,陶商手中战刀高高扬起,朝着诸葛瑾愤然挥下。   “大王,不要啊,请再给我个机会,再——”惊醒的诸葛瑾,拼命的哭嚎求饶。   一个“再”字戛然而止,长刀斩下,诸葛瑾人头落地。   左右后羿等大将,皆恨诸葛瑾的背叛,见这厮人头落地,无不大呼痛快。   城头上,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大王,鱼腹虽破,但通往成都的路上,尚有江州等诸座坚城挡路,如今蜀人必然已惊醒,那刘璋必会调集兵马,增防诸城,咱们是不是先在鱼腹休整,等后续主力大军集结之后,再挥师西进,直取成都。”陈庆之向陶商进言道。   “不,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向西进军,速度有多快就多快!”   陶商却否定了陈庆之的提议,目向西面,意味深长道:“蜀军虽已有警觉,却未必能反应那么快,咱们就是要趁蜀军措手不及时,能攻下多少城池,就尽可能攻下几座,最好一口气连江州也攻下才好。”   陈庆之一怔,旋即明白了陶商的用意,当即将王令传达下去。   于是,陶商便率领着这六千前军,连一口气都不休息一下,一路沿着长江向西急进。   其余十几万大军,则跟随于后,陆陆续续的穿越三峡,往蜀中腹地集结。   自刘璋父子统治益州十余年间,益州因地处西南,远离中原战火,几乎没受到什么战乱破坏,安享了十余年的太平时光。   长年累月的太平,已经令益州人习惯了安逸,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战争,从百姓到军队,几乎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们是作梦也没有想到,三峡天险竟然能这么轻易被攻破,传闻中残暴的魏国军队,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而勾践此刻已率主力大军,南下征服孟获蛮族,从鱼腹城至江州城的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驻防兵马。   陶商便亲率六千精锐长驱直入,凭借着陈庆之和后弈的超强战力,一路势如破追,连克朐忍、临江、平都诸城,以日进三百里的速度,向着蜀国东部第一重镇江州(今重庆)进发。   数日之内,大魏兵锋便逼近了江州东部的枳县。   过了枳县,便由巴东郡进入了巴郡境内,这枳县乃巴郡东面门户,只要攻破此城,魏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抵江州城下。   可以说,鱼腹乃蜀国东部门户,这枳县城,便国江州之门户。   就在魏军以雷霆速度西进之时,沿途西逃的蜀国官民们,终于把魏军入侵的惊人消息,带给了蜀国的巴郡太守孟达。   孟达自然是大吃一惊,一面派人前往南中向勾践告急,一面尽起江州之兵,前往枳县增防,以阻挡魏军威胁江州。   ……   南中,朱提城。   军府之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进行之中。   勾践高坐于上,春光满面,陪坐于下首的法正,则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纵论着破蛮之计。   勾践此番南征,简直是太顺利不过了,焉能不令他春光满面。   有了法正这样的智谋之士,尚未开化的南蛮人,焉能是对手,在法正的算计下,蜀军是连战连捷,就在几天前还大破孟获,斩杀其大将金环三结。   而连战连败的孟获不服,从南中纠集了更多的部落蛮兵,意图于朱提一线,跟勾践一决生死。   孟获却不知,他正中了法正的诱敌之计,法正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孟获前来上钩,好叫勾践毕其功于一役。   “孟获的蛮军已经在前来朱提的路上,正在往咱们的圈套中钻,相信不出一月,南蛮必可平定。”法正自信地笑道。   勾践的表情愈加得意,向着法正赞许道:“孝直啊,若非你的神机妙算,本王怎能这么快平定南蛮,你真乃是本王的张良啊。”   得到了勾践的夸赞,法正也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也不谦逊,坦然受之。   眼见法正如此受褒奖,黄权眉头微微暗凝,干咳过几声后,提醒道:“大王,南中虽平,但我大蜀北有曹操这个强敌,东又有魏国这庞然大鳄,今日我们戏耍了陶商,没有遵守跟他的约定,只怕他日他盛怒之下,会提兵犯我大蜀啊。”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蜀国文武们,皆微微点头,表现出了跟黄权一样的担忧。   法正却是一声不屑冷笑,“陶商实力是强不错,但大王平定南蛮之后,我大蜀国力也将大增,到时莫说陶商跟曹操杀成两败俱伤,一时无力侵我大蜀,就算他强行进攻我大蜀,我们有三峡之险,难道还怕他不成。”   法正一席话,平息了众臣们的忧念,一时间众人的信心又燃烧了起来。   勾践也是听的意气风发,得意无比,不由哈哈笑道:“孝直言之有理,我大蜀有三峡之险,纵然陶商有百万雄兵,又有何惧!”   “大王所言甚是。”张松忙也跟着附合,“此刻想必陶贼正跟曹操杀的火热,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们便可趁秦国元气大伤之际北师关中,一并吞并了秦国,到时大王据有秦益之地,更不会惧怕那陶贼了。”   “说的好,说的好啊,哈哈——”勾践是越听越舒服,不由放声狂笑起来。   狂烈的笑声中,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勾践的狂笑,却是从事王甫神色凝重,急匆匆闯入。   “禀大王,东面出事了。”王甫一入内,便惊慌地叫道。   这个时候,勾践正喝到得意,听着臣子们的恭维,享受着想象中的美好蓝图,给王甫这么一打断,顿时便面露不悦之色。   “东面能出什么大事,能让你这般慌张。”不悦的质问时,勾践又拿起了一杯酒,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王甫拱手急道:“禀大王,巴郡太守孟达传来急报,不日前魏军突然穿越三峡天险,杨怀被杀,高沛生死不明,鱼腹城已被魏军所破,魏军正长驱西进,直取江州。孟达已率军前往枳县布防,发来急报,请大王速派援兵增援。”   咣铛!   勾践那已经送到了嘴边的酒杯,脱手而落,酒杯落地,酒水溅了一声。   刹那间,勾践那原本春光满面的脸,便被惊怖震恐所取代,那吃惊的表情,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   堂前,法正、黄权等文臣武将们,也无不是愕然惊变,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陶商不是往南阳去打曹操了么,怎么会突然出杀入了我大蜀?”蓦然清醒过来的勾践,也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湿,声音沙哑的喝问道。 第六百二十八章 勾践的不甘心   “大王,如此军国大事,臣怎敢谎报,战报在此,请大王过目。”王甫双手将手中帛书奉上。   勾践手都开始有些颤动,大步下阶,一把夺过王甫手中的帛书战报,心急火燎的急看起来。   只看几眼,勾践脸上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便就此灰飞烟灭,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怖,无尽的震怒。   “陶贼,你果然是奸贼,本王竟然……”勾践是恨到咬牙切齿,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子。   情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此时的勾践,方才恍然惊悟,明白了一切。   原来,陶商从开始之时,要灭的目标就不是曹操,而是他这个大蜀之王。   为了达到声东击西的目的,陶商可谓是用尽了心机,先是往南阳一线调动兵马,摆出了一副将要灭秦的态势,接着又派苏秦前来,假意要联手对付曹操,瓜分秦国,同时又派细作在南中到处散布谣传,说孟获暗中勾结曹操,结果引的他率大军南下,前去征服孟获,而疏忽了三峡鱼腹一线的防御。   就在这个时候,陶商却趁其不备,假装要攻曹操,却将已进至荆州一线的兵马,突然间改道西进,穿越三峡,一举攻破鱼腹,打开了通往蜀国的大门。   这一切一切的算计,诡诈到了极点,简直是天衣无缝,令勾践就算是想破了头皮也无法想到。   蓦然间,勾践抬起了头,愤恼的目光,瞪向了同样震惊的法正。   他的目光中,已是闪烁出了丝丝的埋怨。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决定,坐山观虎斗,坐看陶商跟曹操血拼。   若那样的话,他的大军就不会尽数调往南中,就算陶商突袭,说不定也不会失了鱼腹。   可偏偏法正却献计,促使他率主力南下,国中兵力空虚,给了陶商可乘之机。   “咳咳——”法正干咳了几声,眉宇之中,也流露出几分尴尬和惭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勾践恼火的目光。   这时,黄权急是劝道:“大王,眼下形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陶贼目标分明是要灭我大蜀,请大王速速回师北归,往江州一线阻击魏军吧。”   勾践神色一动,微微点头,就准备采纳黄权的计策,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准备下令撤兵。   “大王,万万不可啊!”法正却突然再度发声,表示反对。   勾践眉头一凝,不解的目光瞪向了法正。   黄权也是脸色一沉,急道:“法孝直,陶贼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灭我们大蜀,江州乃成都东面重镇,若是此城有失,成都危矣,此时不回援江州,还在等什么?”   勾践的目光射向了法正,显然黄权之言,正也合他心意,他也要看看法正是不是急糊涂了。   面对黄权的质问,法正早已恢复了自信从容,一声冷笑后,缓缓道:“陶贼为免打草惊蛇,必是以数千精兵轻装前进,方才能突袭鱼腹成功,今孟达已率江州精兵前往枳县布防,以孟子度的能力,只要他已有提防,陶贼绝不可能凭几千兵马就攻破枳县,而枳县不失,则江州稳如泰山。”   顿了一顿,法正接着道:“陶贼无法突袭枳县得手,就只能等后续的主力前来会合,想来至少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有这些时间,足够我们一举平定南蛮了,所以大王,现在绝不是撤兵的时候了。”   法正一席话,看似有理有据,渐渐令勾践冷静了下来,重新开始考虑当前的局面。   先前他之所以震惊,只是万没有想到陶商会突袭鱼腹,一时间受到惊动,所以才有些失了分寸。   这时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似乎形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峻。   不就是鱼腹失陷,损失了几千兵马么。   要知道,蜀道艰难可非是浪得虚名,绝不是区区一道三峡,就能囊括了蜀地的险要。   三峡却失,还有枳县在,还有江州这座重镇在,自己岂能因一时之慌,就放弃了平定南中,这等大好的机会。   眼见勾践犹豫,法正便向跟自己交好的张松,暗暗使了个眼色。   张松忙是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陶贼虽然奸贼,但眼下局面已被我们控制住,如今征服南蛮就在眼前,若不征服南蛮,他日我们跟陶贼正面对决,南蛮反而会成为隐患,倒不如抓住这大好时机,一举将之平定,再抽身全力对付陶贼入侵不迟。”   勾践沉默了,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于大堂之中,陷入了深思。   沉吟许久,勾践蓦然转身,拂手道:“好吧,就依你和孝直之计,先以平定南蛮为重,暂不回师。”   法正和张松对视一眼,皆暗松一口气。   这时,黄权却又道:“大王,就算我们不全师回援江州,但陶贼太过奸诈,为防万一,至少也得向江州增加点兵马才是。”   话音方落,法正忙道:“大王,我们在成都尚有兵马一万五千余人,臣保举李严率一万兵马,前去增防江州。”   李严、孟达、法正等人,皆怀有才华,却在“刘璋”时代,并不得重用,却被“勾践”慧眼识英,尽皆提拔,委以重任。   勾践本就对李严很是欣赏,今被法正这么一推荐,立时便想起,便欣然采纳,急令人往成都,传李严统兵一万,前往江州会同孟达,共抗魏军。   诸道诏令传下,勾践的神情又恢复到了自信从容,目望江州方向,冷哼道:“陶贼,你以为凭着一条奸计,就能灭我大蜀么,就让你好好尝尝蜀道难的滋味吧,哼!”   ……   枳县,东门。   五千江州兵马已入驻此城,正在孟达的督促之下,夜以继日的加固城防,准备应对着魏军将来的进攻。   这还是十几年来,江州的地界,头一次遭到战火的威胁,这些久镇江州的蜀兵们,一时都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也难怪,江州城虽形同南郑一样,乃拱卫蜀中东面的重镇,但因其后方为成都腹地,东面又有鱼腹城所在的三峡之险,故其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却鲜有受到战火波及。   这些享受习惯了太平日子,几乎忘记了“战争”二字是怎么写的江州兵们,此刻只能心怀着不安,担土抬石的修固城墙,将箭矢等守城用物,手忙脚乱的搬上城头。   城头上,孟达扶剑而立,阴冷的目光,冷冷扫视着左右那些忙碌的士卒们,还有城前,那些陆陆续续正逃入城中的残兵败卒,和士民百姓。   这些人皆是从平江、朐忍等诸座东面城池败逃而来的军民,因畏惧于魏军的“凶残”,携家带口的往江州方面逃来。   每一个逃往枳县城中的人,都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进入到了枳县范围之内,当他们看到城头上,那一面“孟”字大旗之时,更加宽下了心。   “原来孟将军也到了枳县了,那咱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孟将军可是咱们蜀中真正的大将,连大王都夸他是当世名将。”   “咱们逃到孟将军的地界,就再也不怕魏军了。”   ……   耸立于城头的孟达,耳听着那些逃难归来的军民们,对他敬畏信任的议论,看着那一双双尊敬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哼,大王也是的,若早点把巴东郡也纳入我的官辖范围,陶贼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攻下鱼腹……”   孟达心中喃喃暗忖,眉宇之中的傲色更烈,隐隐约约,流露着几分对魏国,对陶商的不屑,还有对自己才华实力的自恃。   正神思之间,视野之中,东面官道之上,忽然扬起了大股灰尘。   孟达的神经立时警觉起来,凝目细看,只见尘雾之中人影纷动,看样子,分明是有一支七八百人的军队,正在迅速接近城门。   “这又是哪一城的败兵逃来了?”孟达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   这也不稀奇,这两天时间里,源源不断的有败兵和士民,从东面诸县里逃来,孟达也已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次,来的败兵有七八百人之多,引起了孟达的警觉,他当即下令关闭城门,待判明来兵身份之时,再放他们入城。   号令传下,城门关闭,吊桥放下,城头的蜀军士卒,尽皆进入各自岗位,进入到严阵以待的状态。   在孟达冷峻的目光注视之下,尘雾渐近,那七八百的士卒,很快奔近了东门一线,被阻于了护城壕前。   这一支兵马,果然皆穿着自家的衣甲装束,打着的也是蜀军旗号,且个个都身上染血,旗帜也残破不堪,显然是败逃而来。   孟达又细细一扫,找到了那面“高”字将旗,理论上,这支部队应该是高沛的部下。   “难道,那高沛还活着?”   孟达神色一动,表情有些意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打开城门,而是大声喝问道:“城下这支兵马,你们是哪路人马,主将何在?”   城下,吵吵闹闹的蜀军败兵们,很快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向着一将望去。   那一名蜀将,便在将员亲卫的保护下,穿过人群,直抵护城壕前。   轻吸过一口气,那蜀将向着城头叫道:“孟子度,我是高沛啊,快打开城门放我入内啊。”   果然是高沛! 第六百二十九章 陶商妙计   孟达眼前一亮,举目细细扫去,认出城前那武将,当真是高沛,不由奇道:“高将军,你竟然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鱼腹一战我和杨将军中了陶贼的诱敌之计,我拼力杀出了条血路,带几百弟兄逃了出来。”高沛大声回答道。   认出了高沛,孟达戒心顿时大消,却也不急着放他入城,而是用嘲讽的口气,冷笑道:“高将军啊,你也算咱们蜀中名将,麾下精兵五千,又有三峡之险,竟然给陶贼凭几千兵马就夺下了鱼腹,真是有点丢咱们蜀将的脸啊。”   高沛乃蜀国老资历,早在“刘璋”时代,就已官至中郎将,而那个时候,孟达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令,官位被高沛压了好几级。   眼下“勾践”上位,法正、孟达这些原来的“小人物”,尽皆被启用,孟达更是从小小的县令,直接就被提拔到了巴郡太守,兼任江州镇将,官位上压倒了高沛。   而今看到高沛狼狈败逃而至,这么好的机会,孟达怎么能不趁机讥讽一番。   耳听着孟达的嘲讽,高沛面露羞愧之色,却只能强压下不爽,高声道:“孟子度,你想要讽刺我,放我入城慢慢讽刺也不迟,眼下陶贼的大军马上就要追到了,难道你想让我和七百个弟兄,都被陶贼追死不成?”   孟达脱口就想说,“老子就是这么想的”。   眼珠子那么一转,孟达又考虑到,自己若是这么做了,事情传到刘璋那里,也不好交待,毕竟,现在的刘璋可与从前截然不同,乃是名副其实的明主,就算对他再器重,又岂能容忍他做出这等过份之举。   思绪再三,孟达只好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高沛和一众败兵入城。   号令下达后,孟达又不忘冷笑着向高沛道:“高将军,城门已经打开,快点进城吧,我迫不及待的想听你说说,你是怎么丢了鱼腹城的,哈哈——”   面对孟达肆意的嘲讽,高沛也只能忍气吞声,假装没有听到,铁青着一张脸,立于城门边下,喝斥着自家士卒入城。   那七八百的蜀国败卒们,个个都垂头丧气,迈着沉重无力的步伐,默默的进入了枳县东门。   城上,那些原本都神经紧绷的江州兵们,眼见依旧自家兄弟入城,警惕心顿时便放松下来,便开始三三两两的,又加固起了城墙。   七八百的士卒,陆陆续续入城,很快便有一半入城,其余一半还慢慢吞吞的拖在后边。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快看,东面方向又有一队兵马到了,好像是魏兵!”   城头上响起一声哨兵的尖叫声,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包括孟达在内,城头的蜀兵们齐刷刷的望向了东面大道方向。   孟达和蜀兵们的视野之中,但见大道延伸的迟头,果真是尘雾遮天而起,黑漆漆的无数身影,在滚滚战旗的引领下,正向着枳县东门狂奔而来。   来兵数量,当在四五千之众,这么多的兵马,绝不可能再是败溃的蜀军。   那队兵马来势极快,片刻间便看清了旗帜,果然是魏军旗号。   而且,还是“魏”字王旗。   大魏之王,率魏军亲自杀到!   “这个陶贼,竟然来的这么快,不等后续大军集结,就狂妄的想要来急袭我枳县么……”   孟达眉头一凝,也不及多想,拂手喝道:“让城外的兵马加快入城,传令全军上城,准备迎敌!”   号令传下,城头之上示警的锣声大作,数千蜀军士卒的神经立刻紧绷到了极点,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一窝蜂的抄起兵器,扑到了沿城一线列阵以待。   城门口处,那些守军也叫嚷起来,催促起正在入城的高沛所部,加快动作,好赶在魏军追至之前入城,好让他们关闭城门。   可那些高沛的部下们,这个时候反而是不慌张了,一个个都慢慢吞吞的不肯迈步,仿佛根本不惧魏军的杀至,非但没有加快入城,反而是堵在了城门一线。   “你们他娘的都在磨蹭什么,魏狗都快杀到了,都给老子加快速度入城啊!”   负责守门的一员都尉,眼前这些败卒墨叽不前,急的当场就火了,冲着他们就嚷了起来。   这些败卒却将他的话当是放屁,依旧无动于衷。   那都尉急恼了,几步奔至高沛跟前,叫道:“高将军,你傻了吗,还不快叫你的士卒加快速度入城,魏狗就要杀——”   刷!   一道剑光寒影,一道血箭飞上半空,一颗人头滚落于地。   那名蜀军都尉,口中一个“杀”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之时,就被高沛旁名一名武将,一剑斩落人头。   其余那些守门的蜀兵们,瞬间都吓傻了,一个个惊愣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看着他们的主将被杀,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那武将,却将手中之剑,在那尸体上擦干净,缓缓的收入剑鞘,猿臂一横,手中大枪已扬了起来,架在了高沛的脖子上。   高沛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颤声叫道:“后羿将军饶命啊,我已照着你说的做了,饶命啊。”   后羿却冷冷道:“你这样无能的怂货,你以为大王会稀罕你的归降么,去死吧!”   冷喝声中,后羿猿臂一动,那一柄大枪便从高沛的脖前抹过。   “不要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高沛的脖前瞬间被切出一道红线,那红线急速扩大,大股的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高沛双手死死捂向脖子,身形晃了一晃,便即栽倒在了马下。   后羿斩下高沛,横枪而立,冷绝的目光扫向那些惊慌失措的蜀兵,口中冷笑道:“大王之计果然神妙,孟达当真中计!”   陶商攻下鱼腹城后,不等后军前来集结,就率六千前军一路向西长驱直入,为的就是在勾践做出反应之前,尽可能的多攻破几座城池。   每多攻下一座城池,通往成都的道路上,就少了一处障碍。   而当陶商率军杀近枳县之时,听闻孟达已率五千江州兵,提前赶往这座江州的东大门布防,便意识到光凭六千兵马,想要强攻下枳县已不现实。   故陶商便灵机一动,想到了这条计策,利用俘虏的高沛,假装成败溃的蜀军逃往枳县,以为他据住城门。   孟达并不识得后羿,而高沛被魏军团团围住,只要敢说错一句话,后羿随时都可以杀他,所以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配合,蒙骗孟达开城放这些假扮蜀兵的魏军精锐入城。   陶商的计策奏效了。   孟达虽看不起高沛,却万没有想到,高沛竟然已被俘,还被魏军威胁之下,会前来骗开他的城门。   眼下,城东方向,陶商已率主力大军杀至,后羿知时机已到,这场戏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也该是宰了高沛,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了。   眼前的局面是,城门已经洞开,后羿七百精锐已堵在了大门口,蜀军休想再关得上。   一枪诛杀高沛,后羿无一丝犹豫,手中战枪一扬,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大王妙计已成,为大魏拒住城门!”   狂烈的厉啸声中,后羿二话不说,手中大枪狂扫而出,扫向了附近那些愕然失神的蜀军士卒。   刷刷刷!   一枪扫出,三记人头飞上了半空。   城门口内外,那些扮作是蜀军士卒的魏军将士们,眼见主将发出信号,压制已久的战火,瞬间狂燃而起。   震天的杀声响起,原本垂头丧气的魏军将士们,突然间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刀枪无情的斩向了那些惊慌不解的江州兵。   “杀——”   杀声震天,血光飞溅,顷刻间,城门口的数十名蜀卒,便被砍倒于地!   这些虎狼之士们,咆哮怒叫,踏着脚下的鲜血,一涌入城,狂杀向了其余惊醒的蜀军士卒。   一时间,枳县东门,异变突生。   而在里许之远的大道之上,陶商正纵马狂奔,身杀气冲天。   他的身后,六千魏军将士们,个个皆如虎狼一般,挟着狂烈的战意,向着敌城方向涌去。   陶商手提战刀,背卷赤焰披风,威如天神一般冲在最前端。   好久已没亲上战场,陶商今天要过过杀瘾,好好的杀他个痛快。   他在拼命的抽打着战马,虽说后羿武道过人,此计也极妙,但后羿的夺门之军,到底才只有七八百人而已。   而孟达此人,颇有统兵之才,枳县守军又有五千之众,实力不容小视。   所以,陶商必须要抢在后羿支撑不住前,杀到城下。   一路狂奔,举目远望,枳县东门已在数百步外。   视视中,却见城门已然大开,吊桥也被斩落,城门一线血光冲天,杀声大作,显然是后羿所部,正与惊醒的蜀军激战,以抢夺城门的控权。   “后羿果然成功了,天助本王也……”   陶商鹰目中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一身杀气沸腾而起,战刀向着城门方向狠狠划下,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杀入敌城,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杀——”   “杀——”   左右的六千将士们,咆哮怒吼,疯狂的大叫响应,震天的怒吼声,令天地变色,回荡于大江两岸。   六千将士,挟起漫空狂尘,加速前进,如潮水一般,向着枳县东门方向灌去。 第六百三十章 反骨   枳县东门一线,后羿所率领的七百魏军将士,正拼死而战,跟已然清醒过来,意图重夺城门控制权的数千蜀兵,激烈的厮杀成了一团。   魏军数量只有七百,城中蜀国守军,却有五千之众,双方实力相差本是悬殊。   可惜,蜀军虽众,战斗力却远不胜身经百战的魏军将士,且被魏军杀了个措手不及,精神士气大受打击,一时片刻间,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魏军将士。   激战半晌,魏军在付出了一百士卒的死伤后,后羿死死的守住了夺下的城门,没有后退半步。   然后,漫空狂尘之下,陶商率大军杀奔而至,一马当先的撞入了城门之中。   陶商如一道黑红相间的闪电,纵马如狂风般入城,手中战刀挥斩开来,接近90的武力之下,阻挡于前的敌卒,如草芥般统统被斩飞出去。   陶商身后,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如虎入羊圈般灌入敌城,铁蹄辗过,将惊慌的蜀兵,统统都辗为粉碎。   大魏六千援兵已至,无论在数量上,还有士气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城门陷落,已无可挽回。   虎狼般的魏军将士,从城门辗入,一路向着枳县街道腹地辗去,展开了夺城之下。   陶商率领着破城而入的大军,从东门杀入,沿着贯穿东西的大街,一路狂辗而过,直奔西门而去。   杀出不足三十余步,陶商举目一望,惊奇的发现,一直都在败溃狂逃的蜀卒们,突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竟又扭头反杀而回。   鹰目一扫,视野中,他看到了那面“孟”字将旗。   是孟达,正在强行催督着他的江州兵,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试图将冲入城中的魏军,反辗而回。   孟达在城门突变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中了陶商的诡计。   惊怒之下的孟达,反应倒也是快,当即就奔下城头,径往城内,将其余三门的两千兵马,统统也调集而来。   孟达知道,魏军虽然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但必然是轻军而来,数量并没有占有压倒性优势。   所以,不甘心的他,才想纠集全部的兵力,将魏军强行赶出城外,重夺东门的控制权。   孟达率军杀至,一马当先,手中战枪四面刺出,将七八名魏卒刺倒于地。   血雾之中,孟达举目疾扫,但见东西大街的那一头,杀声震天而起,“魏”字王旗的引领之下,魏军如潮水一般,狂涌而来。   “魏”字王旗,已在东门上空高高升起,意味着东门已彻底失守。   现在,他要么是退,要么就是做全力一拼,夺还东门。   “该死,我堂堂孟达,竟然会中了陶贼的奸计,若就这般败溃而逃,失了枳县,还有何颜面去见大王,不行,我不能撤,绝不能撤——”   孟达咬牙切齿,暗暗怒骂,想想失败兵,声名扫地的后果,想想自己自恃的尊严,孟达不由怒从心起,决心没然而生。   为了保住尊严,孟达便量一咬牙,继续挥枪前冲,催逼着他麾下的两千将士,逆着败兵之潮,向着魏军反扑而去。   “杀,给我杀上去,杀退魏狗!”   孟达疯狂的咆哮声中,蜀兵强撑起勇气,呐喊杀上,转眼之间,两军便撞辗而上。   鲜血漫空乱溅,人头四面八方的滚落,孟达枪锋过处,一名名魏兵便被刺倒。   孟达虽杀的凶猛,但凭他一己之力,却依旧难以改变蜀军败溃之势。   毕竟,蜀军的人数上不占有优势,战斗力又弱于魏军,且被魏军杀了个突如其来,精神上更遭重创。   这等不利的情况下,蜀军若还能杀退魏军,蜀人早已杀出了秦岭,纵横四方了。   不甘心的孟达,枪锋仍在狂刺而出,无情的诛杀着魏军将士,但他左右的蜀军士卒,却越战越少,被魏军杀到血流成河。   孟达陷入了焦虑之中,一时不知该不该就此收兵撤逃。   就在孟达犹豫不决之时,几十步外,陶商已一路无人能挡,狂杀而来。   他猿臂舞动如风,黑色的战刀斩出层层叠叠的光影,道道刃风袭卷而过,将数不清的蜀军士卒,如纸扎的一般轰碎。   刀锋狂斩,铁蹄一路摧辗向前,陶商踏着血路而过,直奔孟达所在。   横飞的血雾刀影之中,陶商那双充血的鹰目,蓦然之间,寻到了孟达所在。   蜀军之中,能有此武力者,也只有孟达一人了。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那厮的数据!”狂杀之时,陶商集中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孟达,统帅71,武力72,智谋74,政治73,天赋,反骨。”   果然是孟达这厮。   陶商太了解这个孟达了,历史上,他跟法正一样,都属于带路党,帮着刘备从刘璋手里窃取了益州,方得重用。   不过此人的能力,却比法正差远了,文谋方面没什么过人之处,武力统兵方面也差强人意,关键还节操不行,先叛刘璋,再叛刘备,后叛曹丕,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反复无常”。   如此斑斑劣迹,倒也确实配得上他“反骨”天赋了。   要说这孟达,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长的太帅了,据说曹丕就是因为孟达形容俊美伟岸,才对其极为器重,委以重任,结果这位大帅哥最后还是辜负了曹丕的器重,背叛了魏国,却被司马懿所杀。   陶商鹰目扫过,果然见乱战中的孟达,形容俊美无比,那张脸似比周瑜还要俊俏。   “靠脸吃饭的废材,也想随挡本王的铁蹄么,本王今日就废了你这小白脸!”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纵马狂杀而上,直取孟达而去。   马蹄如风,刀锋如电,陶商就如同一樽九天杀神,血影所过之处,将挡路的蜀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瞬息间,陶商冲破十余步的阻隔,穿过漫空的鲜血碎尸,如一道赤色的闪电,撞至了孟达跟前。   长啸声中,手中沾血的战刀,挟着狂涛巨浪之力,轰然斩向孟达。   正自狂杀的孟达,骤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孟达抬头之时,陶商那铁塔般的身躯已横于眼前。   刀锋未斩至,那如无形巨墙般的刃气,就已压到他几有窒息的错觉。   “什么人,杀气这么重!?”就在孟达震惊之时,那惊涛骇浪般的一刀,便已轰斩而下。   孟达没有思考的余地,一咬牙,强行屏弃那强大的杀气,对他精神上的压制,臂上青筋一爆,手中大枪强行迎击而上。   哐!   火星四溅,金属震鸣之声,刺破耳膜。   刀枪撞击的中心处,一股大力膨胀开始,强劲的冲击波,竟是爆出了一圈血雾。   一招交手,两骑错马而过,拨马回身的陶商,巍如铁塔般,没有一丝震动,浑身上下都透着强烈之极的霸绝之气。   陶商不动如山,孟达却是身形剧烈一震,那强劲之极的力气,如天河之水灌入他的身体,撞击着他的内腑血气翻滚如涛。   这就是陶商的力道,接近90的武力值,压制区区70武力出头的孟达,简直绰绰有余。   “这厮到底是谁,年纪轻轻,武力竟能强到这等地步,连我也……”   就在孟达惊骇莫名之时,陶商却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纵马舞刀,再如赤色的火焰,狂射而来。   “孟达,能够死在本王刀下,你也算走算了,哈哈——”   狂笑声中,陶商已电射而起,霸绝天下的战刀,挟起狂风暴雨般的汹涌之力,以横扫一切的力量,第二刀轰斩而出。   “陶商,他竟然就是大魏之王陶商,这小子,竟然能有这等武力,这怎么可能……”   孟达刹那间惊悟,却又陷入了匪夷所思之中,显然他只知大魏之王谋智谋诡绝无双,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以奸诈和残暴闻名天下的魏王,竟然武道也为当世一流。   他已来不及震惊错愕,陶商这第二斩神鬼一刀,已然轰至。   孟达只得强行收敛心神,强吸一口气,压制住震愕,尽起全身之力,拼力相挡。   吭!   刀与枪,再度轰然相撞,膨胀开来的强劲冲击波,将左右两丈范围之内的敌我双方士卒,统统皆如蝼蚁般掀翻在地。   孟达身形又是剧烈一震,臂上青筋爆涨,那重压之下的狂力,几乎将他的肌肉都要压爆下去。   那灌入他身体的强劲力量,更如沾水的鞭子一般,无情的抽打着他的内腑,将他气血搅动如潮,几乎要有吐血的冲动。   刹那间,孟达一口气喘不上来,几乎没能在马上坐稳。   陶商却丝毫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暴喝声中,一刀又一刀狂斩而出,层层叠叠的刀影,四面八方的袭卷而上,将孟达完全包裹在了铁幕之中。   不出十招,孟达便在陶商这疾风骤雨的轰击之下,被压制到手足无措,只能穷于应付,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十五招走过,孟达更是被压制到气喘如牛,破绽百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刷刷的往下浸落。   以陶商之武道,要远胜于孟达,想要拿下他,不出二十招便可。   陶商之所以没有使出全力,是因为他一边在战,一连却在思考虑到底要不要杀孟达。   以孟达那点没有任何突出一项的四维数据,再加上他的“反骨”天赋,这种人陶商自然是必杀无疑。   要知道,拥有“反骨”天赋之徒,天生对任何君主,都不会有绝对的忠诚,哪怕是给他金山银山,对他信任到比亲儿子还要亲信,“反骨”天赋拥有者,也只会考虑到自己的利益,任何时候都可能反叛。   孟达不可信,是一定得杀的!   这是陶商得出的结论,不过考虑到孟达蜀中的地位,以及他与法正等人的关系,陶商便决定暂留他一条性命,前来获许另有用处。   “嗯,就这么办了!”   陶商决意已下,陡然间一声厉啸,原本就凛烈无比的攻击,突然间力道大大增,出刀的速度也倍增!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大魏之王的真正实力!   这才是陶商真正的实力。   漫空刀影,如陨落的群星,铺天盖地轰斩而下,瞬间便将孟达压制到破绽百出的地步。   刷刷刷!   接连三刀扫过,孟达肩上、臂上,接连被划出道道血口,大股的鲜血,哗哗的往外飞溅。   “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方才他竟没有出全力,这小子的武道,怎么强到这般……”   孟达心中震骇惊愕,思维的速度,已经跟不上陶商招式的变化,几招之间,背后门户大开。   陶商目光敏锐,迅速抓到了这一破绽,血刀之背在孟达的后部,狠狠的就是一磕!   “啊——”   孟达一声惨叫,偌大的身形便腾空而起,口中狂喷着鲜血,从马上向前跌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孟达跌落于马上,啃了一嘴的血泥,手中大枪都已被震脱,挣命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逃命。   就在他刚刚爬到一半之时,陶商策马已到,刀背在孟达的后背上,又是重重一磕。   刚爬起来的孟达,“啊呜”一声惨叫,张口又喷一口鲜血,马上又被拍趴了下去,又吃了一嘴的血泥。   “把这厮给本王绑了,本王留他一条狗命还有用处。”陶商冷笑着一喝。   左右魏军亲军将士们,一拥而上,几下便将吐血的孟达,五花大绑了起来。   陶商策马近前,鹰目冷视着孟达,冷冷道:“孟达,就凭你这点实力,刘璋竟然让你镇守江州,看来他的识人之能,也不过如此。”   陶商这是在公然的嘲讽孟达。   此时此刻,孟达自然是羞愤难当,想他自恃才高八斗,才华绝世,就在片刻之前,还在嘲笑高沛无能,为陶商所败。   而现在,只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也被陶商活捉,沦为了阶下之囚。   羞辱啊,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孟达就感觉到,自己的脸正被陶商打到“啪啪”作响。   一时之间,孟达是又羞又痛,不知该怎么反击。   陶商却已不屑跟这个反骨之徒废话,他还没有杀够,自然要再杀个痛快。   纵马向前,狂刀乱舞,陶商再度陷身于乱军之中,将一颗颗惊惶失措的蜀军头颅,斩向天空。   蜀军本已斗志丧尽,如今孟达这主将被俘,更是令他们残存的斗志,就此灰飞烟灭。   几千蜀军,不是被辗杀而死,就是伏地投降,五千江州兵,几千是全军覆没。   日落时分,枳县四门之上,大魏的王旗已高高扬起,宣告着这座通往江州的大门,就此攻破。   ……   天色已暗,枳县内外,到处都在弥漫着酒香肉气,那是得胜的将士们,正在享受陶商给他们的赏赐。   县府大堂,陶商巍如铁塔,高高而坐,豪饮着杯中美酒,跟后羿几将纵论着下一步的方略。   片刻之后,灰头土脸的孟达,便被亲兵们拖入了大堂。   看到陶商的一瞬间,孟达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却又暗吸一口气,强行屏退那一丝惧意,昂首而立,摆出一副慷慨自恃之势。   “孟达,吾王在此,还不下跪!”荆轲厉喝道。   孟达身形一震,瞟了陶商一眼,却将头一扭,鼻中冷哼,假装没听见。   “不跪是吧,荆轲,教教他。”陶商冷笑着,手轻轻一拂。   荆轲得令,大步下阶,几步走到了孟达身后,抬腿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孟达的小腿肚子上。   孟达腿上吃痛,闷哼一声,双腿一软,扑嗵就跪了下来。   荆轲以为孟达要挣扎着起来,手已经抡了起来,准备将他强压下去,谁知孟达这一跪后,并没有挣扎欲起,就那么跪着不起,表情却依旧慷慨。   这一稍稍意外的举动,便让陶商看出来,这个孟达的怂货本质。   一杯酒饮下,陶商冷冷一笑,“孟达,现在你已做了要王的阶下之囚,想死想活,给个痛快话吧。”   听得此言,孟达身形一震,陶商的话再清楚不过,显然是要逼降于他,不降就要宰了他。   孟达心里顿时一虚,那句“末将愿意归降”,差点就要脱口而话,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我孟达好歹乃当世奇才,若就这般轻易的归降,岂不显的我少了几分矜持……”   念及于此,孟达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立时佯装出一副慷慨之状,傲然道:“蜀王待我不薄,我孟达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我绝不会做背主之贼!”   孟达是一副慷慨赴死之势,他以为,陶商会欣赏于他的刚骨,反而会对他产生欣赏敬意,会放下身段来,礼贤下士的招降于他。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顺着台阶下来,勉为其难的归降于陶商,这样既得到了陶商的礼遇,又不致于被人笑贪生怕死。   可惜啊,他不知陶商熟知历史,早已把他的才能和人品看清,甚至连他的“反骨”天赋,都看的一清二楚。   “还想让我客客气气的招降你,体面的让你归降么,孟达啊孟达,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呢……”   陶商鹰目中流转着讽刺之色,酒杯往案几上那么狠狠一砸,拂手喝道:“不降是吧,来人啊,立刻把他给本王拉出去,五马分尸!”   王诏一下,左右亲军一拥而上,就要将孟达拖走。   原本慷慨无比,一副视死如归之势的孟达,刹那间神色骇变,万万没有料到,陶商这个残暴之主,竟然没有按着他自以为是的剧本来走。   霎时间,孟达就慌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左右亲军已将他拖了起来,往堂外拖去,再看陶商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只在吓唬他,俨然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孟达慌了,彻底的慌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步数,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去,他知道,只要被拖出了这道门,自己就必死无疑。   而且,还不是一刀斩首那种痛快的死,而是被五马分尸,残忍的杀害。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达愿归顺于大王,归顺于大王啊……”   终于,孟达的慷慨刚骨,再也演不下去了,恐惧彻底压倒了所谓的尊严,撕碎了他的伪装,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被吓坏了的孟达,死死的趴在地上叩首,口中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几乎就要吓到哭了起来。   这副前傲后怂的模样,令荆轲等左右魏军将士,看着也是个个面露鄙夷之色,不屑一顾。   陶商却笑了,心想自己所料不错,这个孟达果然是个大怂货,他只这么略施手段,就把他吓到原型毕露。   “孟达,你当真愿归降我大魏?”陶商压下讽刺,正色问道。   “末将愿归降,当然愿归降,还请大王笑纳,末将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孟达忙不迭的大表忠心。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拂手道:“既然你这么识相,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起来吧。”   “谢大王,多谢大王。”孟达长松了一口气,连连叩首谢恩,方敢站起来。   陶商又命令孟达,将蜀国的山川关隘,各处的兵马要塞,诸处驻防的军事机密等情报,统统都写下来。   孟达岂敢不从,当场就把自己所知,统统都写了下来,生恐被陶商看出他有所隐瞒。   蜀中地形复杂,关隘险要甚多,能从孟达这里得到这些军事情报,对攻下蜀国自然是极有帮助。   陶商过目之后,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本王若是能攻灭蜀国,你也算立下了大功一件,本王不会亏待你的,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大王,这都是末将应该的。”孟达连连拜谢之后,方才颤巍巍的告退而去。   退出堂外,孟达方才长松了口气,风吹过身体,他感到背上一阵的透心凉,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是浸出了一层的冷汗。   眼见四下无人,孟达的三角眼中,悄然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口中喃喃道:“陶商啊陶商,你还真以为我孟达是甘心情愿降你吗,你等着吧,只要有机会,我定叫你后悔莫及……”   冷笑一闪而过,孟达带着一脸谨慎的表情,匆匆而退。   他却浑然不知道,高座之上,陶商正冷眼看着他离去,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孟达的忠诚度。”   “嘀……系统扫描,对象孟达忠诚度为0,系统友情提示,对象孟达拥有‘反骨’天赋,忠诚度永远为0。”   果然不出所料……   陶商笑了,英武的脸上,悄然也掠起一丝讽刺的冷笑。   “大王,末将看这孟达,并非是真心想归顺我大魏。”身边的荆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本王当然知他不是真心归降,本王之所以留他一命,只是为了将来一用而已。”   陶商道明了自己的意图,又向荆轲道:“你速派一队人马,以保护孟达为名,严密看管他,若是发现他有什么不轨之举,当场正法,不必再来请示本王。”   “末将明白。”荆轲这才恍然省悟,当即安排下去。   枳县攻克,通往江州的大门已然被敲开,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当即率得胜大军继续西进,直奔江州城。   而此时,后续第一队人马,才在曹参和马援的率领下,三万步军渡过三峡,进抵了鱼腹城,正连夜向着向前陶商的先前部队赶来。   江州城乃是蜀国东部第一重镇,过江州城沿江而进,可直抵成都之南,而由江州南下,则可抵南中七郡。   陶商欲破成都,必先取江州。   当陶商攻破枳县,大破江州兵,活捉了孟达,率领着大军高歌猛进之时,南中方向,勾践征服南蛮人之战,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第六百三十二章 跟勾践抢时间   南中,朱提城。   军府之中,勾践正高坐于上,聚精会神的听取着法正,关于眼前战事最新的战报。   听着听着,勾践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不得不承认,法正的这次诱敌之计,实在是妙到了极点。   正如法正所料想的那样,孟获虽猛却疏于计谋,被蜀军的连连佯撤骄了其心,狂妄之下是一路长驱北上。   终于,自负的孟获,在朱提城南二十里之地,陷入了法正布好的包围圈中,近五万南蛮兵被团团包围,陷入了困境之中。   “孟获一路轻装北上,并没有携带太多粮草,咱们只需要围而不攻,用不了十天,孟获必然不战而降,这五万蛮兵就将统统落入大王手中了。”法正说完情报,最后笑着为勾践构勒出了美好蓝图。   勾践是连连点头,心中越发的得意,春风得意之下,不由兴奋到哈哈大笑起来。   五万蛮兵啊,那可是五万凶悍的青壮蛮兵,若然能落到他的手里,他蜀的军事实力,瞬间将爆增。   得到了这五万生力之军,勾践手头的总兵力,就能够达到十余万之众,除了留在北面汉中方向,用来防范曹操的两万多兵马,他便能纠集出近八万大军,前去对付陶商。   而勾践此前已经估算过,陶商国力虽强,但对付的敌人也多,兵力被四处分散,能用来入侵他蜀国的兵马,最多不起过十六万。   以八万之兵,凭借着蜀道之险,来对付两倍的敌人入侵,勾践还是有这个十足的自信的。   “孝直啊孝直,你真不愧是本王的王佐之谋,这一招诱敌之计当真是妙,此计若能助本王逼降南蛮军,则你就是本王征服南蛮的第一功臣,本王定要重赏于你!”   得意之余,勾践也不忘盛赞主谋法正,俨然已忘了前几日责怪法正那档子事。   法正脸上也毫不掩饰得意,面对勾践的盛赞,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谦逊,反而是欣然道:“那臣就在此先谢过大王的重赏了,他日班师北归之时,待击退陶贼的入侵之后,恐怕大王还得厚赏臣一笔不可。”   法正自信之极,也就只有他,敢公然向勾践讨赏。   勾践眉头微微一动,眼眸之中,瞬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悦之色。   不过,那不悦之色,却瞬间逝去,勾践非但不恼,反而是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本王向来是有功必赏,孝直若能为本王再出奇谋,击退陶贼的入侵,本王若不重赏,怎配得上明主之称,又怎配得上尔等这些豪杰之士辅佐效命。”   “大王赏罚分明,实乃我大蜀之幸,那臣在这里就先谢过大王将来的重赏了。”法正又是坦然一拱手,俨然击退陶商乃是志在必得,竟已提前接受了勾践许诺下的重赏。   勾践又哈哈大笑起来,法正也跟着大笑,一时之间,大赏之中回荡着这对君臣自信得意的大笑声。   “报——江州急报——”   就在他主臣二人,正笑的得意之时,堂外亲兵匆匆闯入,惊叫之声打断了这君臣得意的气氛。   “江州急报”四个字,令在场所有人都神色一动,精神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每个人的心头,顿时都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勾践也是眉头一凝,瞬间收敛了笑声,法正也笑声骤止,不安的目光看向了那闯入的亲兵。   “江州急报?莫非是孟达守住了枳县,已击退了陶贼的先锋军不成?”勾践先入为主的问道。   亲兵伏跪于堂前,拱手颤声道:“回禀大王,刚刚赶到江州城的李严将军发来急报,孟达将军于枳县为魏军大败,五千兵马全军覆没,孟达也被魏主陶商临阵生擒,陶商正率军杀奔江州而来。”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回荡在这大堂之之中,震撼着每一个蜀国人的心神,将他们震到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个消息,着实是太过震惊了。   孟达,号称才华出众,深得勾践信任,五千精兵前赴枳县防守,谁能料到,竟然是一败涂地。   全军覆没,失陷枳县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兵败被俘。   而且,还是被陶商这个魏王,亲手所俘!   “孟达,竟然被陶贼所俘?那小子的武道,什么时候竟强到这等地步了,这怎么可能?”   勾践喃喃自语,脸上的自信已烟消云散,尽为无尽的恼怒与震怖所取代,怒于孟达之无能,惊于陶商之强。   “唉,臣早说过,这个孟子度言过其实,不堪担当重任,没想到他竟这么无用,竟为陶贼所俘,真是,唉……”黄权连连叹息,素来看不起孟达这个后起之秀的他,自然是要趁机落井下石。   那王甫也跟着附合道:“是啊,大王委以孟达重任,却没想到他这般无用,如今失了枳县,岂非将江州完全暴露在陶商的兵锋之下。”   他二人皆为刘璋“旧臣”,与法正孟达等新近崛起的新生一代,彼此都看不顺眼,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借题发挥。   在他二人的煽动之下,勾践果然是被牵动了怒火,拍案大骂孟达无能,令张松和法正二人听着是如芒在背,颇为尴尬。   眼看着勾践骂了半晌,怒气稍稍减弱,法正才干咳几声,拱手宽慰道:“大王,那陶贼素来奸诈,想来是孟达中了陶贼奸计,才会为其所败。”   顿了一顿,法正接着道:“所幸的是,李严已率一万后备军,及时的赶到了江州,李严之才胜孟达十倍,有他镇守江州,大王自可高枕无忧。”   接着,法正抬手一指南面,“眼下我们最应该关注的,乃是如何尽快降服孟获,那时才能早日班师北归,去给陶贼一个迎头痛击。”   法正一席话,安抚下了勾践动荡惊怒的心神,又将他的注意力,成功的拉回到眼前的战事之上。   听了法正的一番宽慰,勾践的情绪方才平伏下来,目光中重新又燃起了自信和镇定之色。   沉吟片刻,勾践冷哼道:“你说的对,只要江州不失,本王就根本不用担心陶贼,不必再管东面,先集中兵力,降服了孟获,然后本王再回师北上,前去收拾那陶贼不迟!”   ……   江州以东二十里,魏军大营。   六千魏军将士,在攻陷枳城,大败五千江州兵后,一路马不停蹄西进,终于深入到了江州腹地。   前方二十里,就是蜀国东部第一重镇江州城,只要陶商攻破此重镇,再破江阳、武阳二城,兵锋就可以直抵成都之南。   为了达到兵贵神速之目的,自攻陷枳县之后,陶商不等主力步军前来会合,就以日行百余里的速度,在蜀道上狂奔,希望能象攻下枳县那样,杀蜀人一个措的不及,拿下江州城。   但当陶商进至距离江州二十里时,却收到了情报,蜀将李严,带着副将吴兰和雷铜二将,已提前率一万后备兵马,进驻了江州城。   收到这个消息后,陶商就意识到,速破江州已不现实,便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整。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知道李严此人实力非同一般,武道上可与黄忠相抗衡,更是刘备钦定的托孤之臣,能力相当了得。   原本的历史轨迹之中,李严此刻还藉藉无名,未被刘璋所重视,直到刘备入蜀之后,方才渐被重用。   不过,此时的刘璋已非“刘璋”,以勾践的识人之能,提前重用李严也是情理之中。   以李严的才能,又率一万以逸待劳的生力军坚守江州,陶商虽然狂,但还没有狂到被胜利冲昏头脑,狂到想以六千疲惫之军,就要硬破江州的地步中。   王帐之中,陶商聚集了文武众臣,商议破李严之策。   “我军自从破鱼腹以来,就一直在奔走作战,几乎连一天都没有休息过,将士们士气虽旺,但精力却已疲惫,这个时候,末将以为不宜再强攻江州。”年轻文弱的陈庆之进言道。   后羿也点点头,拱手道:“子云言之有理,况且江州守军有一万多人,我军却只有六千,这样的兵力对比,显然不利于攻城,眼下恐怕也只有等大军前来会合之后,再强攻江州了。”   诸将所言也正合陶商的判断,不过,陶商却想浪费这么保贵的时间,让勾践有足够的时间来平定南蛮,回师一战。   “苏卿,李严这个人,你觉的怎样?”陶商的目光看向了苏秦。   作为曾经出使过蜀国之臣,苏秦不光是前去忽悠勾践,更是趁机尽可能将蜀国君臣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以利于陶商今日的伐蜀。   听得陶商发问,苏秦便想也不想便道:“回大王,据臣出使蜀国时的了解,这李严跟孟达、法正同为一党,乃是蜀国的少壮派,这些人的共同特点都是颇有才华,却又皆有些自负,目中无人,当然,这个李严的才华,还是要远胜于孟达的。”   “自负,目中无人么……”陶商喃喃自语着苏秦对李严的评介,思绪飞转,隐约已琢磨出了此由头。   就在此时,苏秦忽然眼前一亮,像是从自己的话中得到了什么启发,欣然道:“大王,眼下的形势是,李严的江州守军有一万,我军只有六千,如果李严铁了心采取守势的话,我们绝不可能硬攻下江州,只能等后续大主前来会合,不过,我们若是能利用李严的自负,目中无人,引他出城一战的话……”   话说到这里,苏秦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诡笑。   陶商眼前一亮,思绪飞转,蓦然间省悟了苏秦言外之意,不由也会心一笑。   “看来,这个孟达没杀是对了,这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道:“来人啊,速速拿来笔墨,再把孟达给本王传上来。” 第六百三十三章 蜀国武道第二将   当天晚上,江州城。   一骑魏使由魏营而出,纵马如飞,直抵江州城,将孟达的一封亲笔书信送到了李严手中。   那既是一封劝降书,也是一封战书。   在这道亲笔书信之中,孟达先是以朋友的身份,大骂了刘璋一番“昏庸无能”,劝说李严归降大魏,投奔陶商这个大魏之王。   然后,孟达又以敌人的身份,威胁李严若是不识抬举,不肯归降大王,有胆明日就出城与魏王决一死战。   哧!   军府大堂上,李严看过这道书信之后,气到脸都几乎要憋炸掉,狠狠将书信撕了个粉碎,口中大骂道:“孟达这个无耻之贼,背叛大王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替陶贼写下这等劝降书,来羞辱本将,简直是无耻之极!”   李严被激怒,在这大堂之中,大骂起了孟达这个叛徒,他却浑然没有意识到,孟达写这道书信,也是迫不得已。   左右吴兰和雷铜等部将,眼见李严如此愤怒,皆为之所慑,大气也不敢出。   大骂过一番之后,李严怒气稍息,渐渐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逼近我江州城的魏军有多少?”   “禀将军,据我斥侯回报,陶贼只带了六千多兵马,其余十几万主力大军,还在赶来江州的路上。”吴兰忙是拱手回禀。   “只有六千兵马,就敢挑战我一万以逸待劳之军,陶商啊陶商,你也太狂了点了,这么不把我李严放在眼里么……”李严喃喃自语,眉宇之中流露出厌恶恼火之色。   他站起了身来,踱步大堂之中,思绪飞转,权衡着是否要接下陶商的挑战。   从稳妥方面来考虑,这个时候当然是不宜再出战,只要按兵不动,坚守住江州,等到刘璋率主力来援,他李严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但孟达那道叫战书,深深的刺激到了李严自负的内心,令他觉的如果不出城一战,给陶商点教训的话,实在是有损自己的颜面。   那封书信,若是陶商写来的话,他还勉强能忍,但是出自于孟达之手,却着实令他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孟达投降魏国,严重打击到了刘璋对他们这些少壮派的信任程度,李严也认为,他有必要用一场胜利,来巩固他们新崛起这一少壮派,在蜀国的地位。   “倘若陶贼十几万大军已经集结于江州城下,我是万万没有取胜的机会的,可眼下他只有六千兵马,对我来说,倒似乎是一个天赐良机……”   思索再三,李严的嘴角钩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鹰目中掠起了丝丝阴冷的寒光。   啪!   李严猛一拍案几,腾的站了起来,愤然道:“陶贼猖狂,敢叫孟达这叛贼叫战,简直是羞辱我大蜀无人,就回复陶贼,明日本将就出城与他一战,叫他知道我蜀中儿郎的厉害!”   李严怒了,决心出战。   话音一落,吴兰立刻挥舞起拳头,愤慨的大叫道:“叫陶贼知我蜀人厉害!”   “叫陶贼知我蜀人厉害!”   “杀陶贼!”   大堂中,众蜀将们群情激愤,慷慨大叫,狂热自信的叫声,回荡于大堂中。   ……   次日,日过中天。   江州以东,连绵数里的魏营中,营门大开,数千饱餐过后的魏军将士,挟着高昂的斗志,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出营,向着江州城方向集结而去。   后羿纵马提刀,昂然于大军之前,目光之中,透着一丝冷绝的杀机。   数千魏军将士们,在“后”字大旗的引领之下,徐徐向着江州城逼近,不觉已逼至八里之距。   前方处,隐隐已看到战旗飞扬,狂尘遮天而起,滚滚的尘雾正沿着长江北岸,迎面推进而来。   片刻之后,那一面“李”字战旗,已是清晰可见。   “果然不出大王所料,李严这厮,果真出战了……”后羿微微点头,眉宇之中,流露出几分叹服之色。   陶商看穿了李严的自负,所以才叫孟达写下那道招降书加挑战书,为的就是激怒李严,诱他仗着兵多出战。   显然,陶商的计策成功了。   一万蜀军将至,后羿打起了精神,下令四千将士列阵以待。   片刻这后,蜀军铺天盖地而至,密密麻麻的刀枪结成的刃之森林,反射着头顶日光,几乎将苍天映寒。   一万蜀军,士气严阵,步迈整齐,颇为浩荡。   正前方向,一面“李”字将旗,傲然飞舞。   将旗之下,李严横刀而立,脸上流转着自负的傲绝之色,鹰目远瞟着前方魏军。   李严所统的这一万蜀军,无论是士气的旺盛程度,还是军阵的严整程度,都要远胜于孟达的那支江州兵,显示出李严的统兵能力,也远在孟达之上。   后羿的鹰目之中,却疯狂燃烧着如火的战意。   他很兴奋,他看出了李严的强大,敌人越是强大,这位箭圣都越是兴奋。   深吸过一口气,后羿手中大枪一招,喝道:“擂鼓,准备进攻!”   嗵嗵嗵——   魏军大大小小的方阵中,战鼓声骤然响起,震碎苍穹,回荡在大江两岸之中。   正面方向,李严勒马横刀,听得魏军战鼓声起,扫望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傲然,战刀一横,大喝道:“大蜀将士,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今日定要杀出我大蜀之威风!”   “杀出大蜀威风——”   “杀出大蜀威风——”   一万蜀军士卒,个个嘶吼如兽,震天澎湃的杀声,震撼大江两岸,竟是盖过了魏军的战鼓之声。   “气焰很嚣张么,李严,很快你就会为你的自负后悔了……”   后羿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冷手,手中大枪突然间向着敌军一指,大喝道:“大魏将士们,为大魏而战,辗碎蜀贼!”   天雷般的暴喝声,后羿纵马如风,如一道闪电,当先射出。   “辗碎蜀贼——”   “辗碎蜀贼——”   身后,近四千余魏军步骑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而出,向着蜀军扑卷而上。   “今日,就用魏狗的鲜血,来成就我李严的威名吧,我李严岂甘心只屈居蜀地,我注定要成为天下名将……”   看着先发至人,汹涌冲来的魏军,李严的脸上没有一丝忌惮,甚至还扬起了得意兴奋的火焰。   大刀在手,李严向着魏军一指,大喝一声:“大蜀将士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给我杀尽魏狗!”   “杀尽魏狗——”   “杀尽魏狗——”   蜀军士卒狂吼响声,杀声震到两岸山峰都为之颤抖。   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中,李严率领着两倍于魏军的蜀卒,如潮水般卷涌而上,扑向了迎面辗来的魏军。   两道洪流,沿着长江北岸那片开阔之地,汹涌对冲而上,挟起漫空狂尘,踏到地动山摇。   几秒钟后,两道洪流轰然相撞。   轰隆隆!   咔嚓嚓!   吭吭吭!   撞击一瞬间,天地之间发出惊天的巨响,无数的血肉之躯被撞为粉碎,无数的兵器被摧折,无数颗头颅被斩飞,无尽的鲜血如倒流的血瀑布,逆空而起,冲上天空,将两军间的天空,用一道血之幕布切割开来。   一场空前惨烈的撕杀,就此在蜀中腹地拉开帷幕。   血雾横飞的乱军中,后羿纵马如风,一道大枪化成道道流光,四面八方激刺而出,光点过处,数不清的蜀贼,被轻松刺倒于地。   后羿在狂杀,李严同样在狂杀。   只见他刀舞如风,马踏血路,一路向前狂冲,没有一步停留,正大雄浑的刀势,如长河般浩荡斩出,刀锋过处,一命不留。   两军阵中,两员主将各展雄风,大杀四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穿透层层血雾,搜寻到了对方所在。   二中胸中的杀意,瞬间被焚到极烈的地步,没有一丝迟疑,纵马狂冲向了对方。   二人一路狂飙如风,将阻挡于前的敌我两军士卒,统统如纸扎的一般撞碎,踏地着无数人的尸骨,相对撞至。   瞬息间,两员猛将迎面撞在了一起。   李严喉头一滚,手中大刀挟着狂风怒涛之势,卷起血腥浩荡的刃墙,如天地大磨盘般,横辗而出。   后羿威势如山,手中大枪电射而出,卷起涡状气流,搅动着真空之力,轰击而出。   刀与枪,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轰然对撞。   哐!   天地之间,爆发出了一声让人耳膜欲碎的金属震鸣,那飞溅出的火星,几乎耀如太阳之火。   撞击一瞬间,那膨胀开来的血雾冲击波,四面八方的冲击开来,竟将方圆五丈范围之内,两军士卒尽皆掀翻在地。   然后,两骑身躯俱是为之一震,瞬间又错马而过。   后羿身形微微一震,气血为之激荡,轻吸了一口气,便即平伏下了激荡的气血,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   “没想到,蜀中偏僻之地,竟然也有此等武道超群之士,这个李严不一般啊……”   李严的武力值,历史上可是能与黄忠战五十回合而不分胜负,武力值堪堪已达到了90,达到了当世绝顶之存在。   后羿一直以为,蜀中偏避之地,没什么出色人物,前番交手的杨怀高沛,以及孟达三将,皆已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惜,后羿的武道,可是达到了97的境界,对李严的惊异,也只是一瞬而已。   拨马回身之时,后羿脸上已恢复傲然之色,大枪一指他,冷笑道:“李严,你果然有几分本事,怪不得我家大王会对你有所欣赏,可惜你不是本将对手,下马投降我大魏,我就饶你一命。”   此时的李严也已拨马转身,心中同样是震惊不已,惊于大魏之中,竟有后羿这等实力强大的武者。   他本就是自负之人,自负于自己武道超群,乃是武力仅次于张任的武道第二强之将。   可惜,他常年窝于益州这偏僻之地,终究见识有限,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知那些关于陶商讲武堂人杰辈出的传闻,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陶贼麾下,这些冒充古人之贼,竟不是浪得虚名,这后羿的武道,竟然在我之上!?”   转身的李严,正震惊之时,却听到了后羿那公然不屑的劝降威胁之词,自负的自尊,瞬间被刺激到爆。   “冒充古人之贼,我李严今日非斩下你人头,让你知道我蜀人的厉害,让陶商那奸贼知为我李严威名胆寒,纳命来吧!”   被深深激怒的李严,一声愤怒之极的咆哮怒骂,纵马舞刀,发疯似的杀向了后羿。   “果然一切皆在大王意料之中……”后羿嘴角,扬起了一丝诡笑。   旋即,他鹰目一凝,手纵大枪,如狂风般射出,迎向了李严。 第六百三十四章 早已把你看透!   吭!   刀与枪再度相撞,两员当世武道一流之将,战成一团。   李严的武道虽弱于后羿7点,但到底也是同属90以上,当世一流境界的武者,纵然稍逊几分,不出百招也难分高下。   哐哐哐!   刀枪接连相撞,溅出了漫空火星,两人转眼间便交手二十余招。   二十招走过,后羿武道上的优势,渐渐开始呈现了出来,一招一势间,渐渐夺取了上风,开始压制李严。   令李严恼火的是,不光是他武道上被后羿压了一头,就连麾下士卒间的交锋,己军竟然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魏军数量虽只有三四千人,却皆乃百战精锐之士,战斗力强大到惊人地步,面对着数量上占有优势的蜀军,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拼到势均力敌。   李严虽善统兵,麾下士卒数量又多,但这些军队到底是实战经验少,所参加最大的战争,无非是跟曹操争夺汉中那一战,又怎似魏军这般,纵横天下,大小战争无数,个个都是血与火之中杀出来的钢铁战士。   交战许久,战场上已是血流成河,双方却依旧不分胜负。   “魏国的士卒,战斗力竟然如此了得,怪不星那陶贼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激战中的李严,心中也暗暗惊叹,眼中迸射出了一丝丝的忌惮之色。   不过,那忌惮惊叹之色,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转眼间,他的嘴角就钩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冷笑声中,耳边突然间响起了震天的杀声,分从左右两翼而来。   但见原本僵持不下的魏军,突然间似倒卷的波浪一般,被冲的步步后退。   刚刚夺取斗将上风的后羿,神色蓦然一变,抬头寻声扫去,只见战场两翼,数千蜀军突然杀出,如剪刀一般,欲将他的人马从中截为两截。   是伏兵,原来这李严,竟然埋有伏兵!   “冒充古人之贼,人头留下吧!”李严脸上已燃起狂傲的笑容,口中一声得意的咆哮,刀上力道猛增,狂轰向了后羿。   此时此刻,李严终于展示出了他高人一等的用兵之能。   李严事先已料定,陶商之所以敢以六千之兵,就挑战他一万蜀军,无非是仗着己军战斗力强悍,瞧不起他的蜀兵而已。   李严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故未免正面拼不动魏军,但暗中令吴兰和雷铜二将,各率一千兵马,埋伏于战场两翼。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非多余,他的近八千蜀军,竟是果真干不动四千多的魏军。   而这个时候,两路伏兵及时杀出,则彻底的改变了局面。   两路蜀军,分从斜刺截杀而来,中路的蜀军则抖擞精神,士气大作,疯狂的向着魏军扑去。   一万蜀军,分从三路,对魏军形成压倒性的攻势,立时便将魏军的步调给打乱。   眼见己军陷入慌溃的境地,后羿非但不慌,眼中还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色。   旋即,他故作愤怒之色,大骂道:“李严小子,你好生奸诈,今天就暂且寄下你的人头,他日我再取你首级!”   怒骂声中,后羿臂上陡然加力,强攻数枪,逼退了李严的刀势,拨马转身跳出战团,向着东面方向便撤奔而去。   “后”字的主将战旗一撤,魏军的斗志旋即瓦解,纷纷扭头向着东面败逃。   这场大战,似乎就要以魏军失败收场,李严若是止兵于此,至少也可杀伤魏军一千之众。   可惜,心高气傲的李严,渴望的却是一场足以令他扬名天下的大胜,又岂会满足于只杀伤区区一千魏军。   眼见后羿撤逃,李严信心狂燃如火,狂笑道:“冒充古人之贼,你以为你今天逃的了么,今日我李严就要用你的人头,让我李严之名震动天下,哪里逃!”   狂笑声中,李严纵马拍马,向着后羿穷追而上。   后羿却强忍住李严对他的休辱,只顾拍马疾行,率领着数千得胜士卒,一路沿着长江,向着东面下游方向逃去。   李严则是挟着得胜之势,会合了吴兰雷铜二将,尽起一万兵马,疯狂的追击魏军。   李严所期待的大胜,不仅是逼退魏军对江州的进犯,更是一鼓作气辗杀魏军,一举重夺枳县。   江州城东面方向二十里,一道谷沟自西向东沿伸,两岸山峰耸立,地势险恶。   山坡上,陶商正闲品着小酒,气定神闲着扫望着西面方向。   “禀大王,我军已与蜀军交战,相持不下。”   “启禀大王,最新情报,蜀军伏兵突起,后羿将军力战不敌,正向这边撤来。”   “禀大王,后羿将军已撤入谷山,蜀军前锋已追近谷口。”   ……   山下而来的斥侯们,不断将一道道最新的情报报来。   当陶商听到后羿后败,李严追来的消息之时,非但不惊,反而是笑了。   笑的讽刺,笑的冷绝,仿佛这一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他举目西望,视野之中,果然看到西面谷口方向,尘雾冲天而起,一面面的“李”字战旗,若隐若现。   身边的苏秦,不禁面露惊叹之色,拱手赞道:“大王识人之能,果然是天下莫人能及,这他李严确实有几分本事。”   陶商哈哈一笑,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   这就是陶商跟苏秦,联手导演的一出诱敌之计。   先前苏秦已献计,称那李严乃自负之徒,可利用这一点,将之从江州城中诱出一战。   所以陶商才受到启发,灵机一动,便叫孟达写了那封劝降之书,故意要激怒李严,诱其出战。   陶商又早料到,李严非是泛泛之辈,很可能会在决战之时,埋下伏兵以出奇制胜。   正是因此,陶商便事先叮嘱后羿,一旦战事不利,不可恋战,即刻向东面撤退,将李严引到这谷地之中。   战事最后的发展,果然皆在陶商的意料之中,李严果然出动了伏兵。   陶商更料到,李严自以为计谋得手,必不会甘心只是一场小胜,定会穷追不舍。   可惜,李严却浑然不知,陶商已彻底将他看透,早于这山谷之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入网。   计策已马,陶商腾的站了起来,立于山坡边,远望西面。   视野中,追击的蜀军前锋已深入谷口,半数的蜀军皆已入网。   陶商冷笑一声,拂手喝道:“树起信旗,给陈子云发信号,叫他动备动手吧。”   王令传下,山坡之上,立时树起了一面黑色的信旗。   山脚处,等候已久的陈庆之,仰头望见信旗树起,当即在士卒的挽扶之下,翻身上马,喘着气喝道:“敌人已入网,全军准备出击。”   号令传下,埋伏于山道两侧的两千军魏军将士,热血骤然而沸,个个都迫不及待要大杀一场。   马上文弱的陈庆之,手也摸到了那挂在马背上的战斧,明澈的眼眸之中,猎猎样机渐起。   一场血战,蓄势待发。   山谷两侧,浓烈的杀气,已弥漫而起。   隐藏于树林中的魏军将士,一双双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山道上,那些狂冲而过的蜀卒,就像是盯着送碗里来的猎物一般。   蜀军中,那一面“李”字将旗,更是耀眼无比。   纵马而奔的李严,英武的脸上,流转着自负与得意,口中喃喃冷笑着:“陶商,你太小看了我李严,你以为我李严跟那孟达一样无能么,今日,我就打破你不败的神话,让我李严之名,震惊天下……”   思绪如潮,李严此刻已被胜利有些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名扬天下的荣耀,以及得胜之后,会如何受到刘璋器重的得意。   他一面纵马狂奔,一面想着追上魏军之后,如何再大杀一场的画面,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不知不觉之中,自投罗网。   终于,当李严率领着他的人马,追入了谷道腹地之时,方才觉察到到了有些不对劲。   环顾四周,一名优秀统帅的本能,令他立刻意识到,此间的山势地形,极是利于布下埋伏,魏军只需布下千人埋伏,突然从两翼杀出,就足以击溃他一万之众。   “这样的地形,那陶贼会不会……”李严心中渐生狐疑,开始放慢了马速。   此时此刻,山坡上的陶商,鹰目中杀气已燃烧到了最狂烈的一瞬,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给我擂鼓,伏兵尽出,狠狠的给本王杀!”   本来陶商是等着李严所有的兵力,统统都诱到谷中后再起伏兵,但他又想到李严极有智谋,这会功夫很可能已看出了端倪,若是这个时候下令撤退,反而有可能让送到嘴边的肉飞了。   故陶商灵机一动,临时决定提前发难。   嗵嗵嗵——   山坡之上,战鼓声骤然而起,惊动漫山鸟雀飞起。   一面赤色的巨旗,也在山顶方向高高树起,向所有的魏军将士,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山道旁,等候已久的陈庆之,没有一丝迟疑,大喝一声:“全军出击,杀尽敌寇!”   “杀尽敌寇——”   “杀尽敌寇——”   埋伏已久,蓄势已久的魏军将士,咆哮大吼,如发狂的群兽一般,紧接着,他们便在震天的鼓声杀声之中,从林中窜出,漫山遍野的向着蜀军扑卷而上。   伏兵骤起! 第六百三十五章 狂杀蜀将   大道两侧,魏军将士汹涌杀出,山林之间,更是战旗招展,层层叠叠无边无际,近有数千人之多。   这就是陈庆之的高明之处了,他虽然只有两千伏兵,事先却准备了数千面战旗,这般漫山遍野这么一插,俨然已营造出了千军万马之势。   而在魏军伏兵发动之前,李严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中了魏军的诱敌之计。   他熟知兵法,眼见这四周的山谷地势,中间低而两边高,最是设伏的绝佳之处,此时冷静下来再一想,陶商明明是下战书决战,却只派了后羿前来一战,还只有四千兵马,那陶商素来奸诈,只怕……   李严心中的得意和自信渐渐消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怀疑,心中也越发的不安。   “停止前进,传我号令,立刻撤回江州,立刻——”李严反应也是极快,一感觉到势有不妙,便即刻改变了战术。   而此时,一万蜀军士卒正追着兴起之时,却不想他们的主将,突然间下令停止追击,众军一时不理解这道命令,无不陷入了狐疑茫然之中。   山谷前,一万蜀军便是前军挤后军,后军贴前军,堵在了道路之上,一时片刻也难以即刻掉转方向。   这时,副将吴兰也分开军士的阻拦,策马飞奔而来,一脸茫然地叫道:“李将军,咱们追的正兴起,马上就要追上魏狗了,为何突然下令退兵?”   李严一面勒马转身,一面沉声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里乃谷地地形,极利于设下埋伏,我怕我们已中了陶贼……”   一个“贼”字未及出口,山谷两侧的树林山坡之内,战鼓声突然间震天而起,数以千计的魏军士卒,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现身,漫山遍野的扑卷而下。   再看山林之中,魏军战旗更是无以计数,仿佛铺天盖地,竟有上万之众。   伏兵!   魏军果然有伏兵!   “糟了,果然被我说中,魏军果有伏兵,这个陶贼,我竟中了他的诱敌之计!”李严蓦然惊醒,神色骇然大变。   “我们中计啦,魏军果有伏兵!”吴兰也惊的哇哇大叫。   “中计啦!”   “怎么突然这么多伏兵?”   “快跑啊,魏军太多了,我们打不过!”   “看,是魏字王旗,是大魏之王亲自设伏!”   拥挤于山道中的一万蜀军,猛然惊醒,瞬间皆是陷入了惶恐之中,尖叫声响成一片。   这些前一秒钟还杀气腾腾,挟着一腔的战意,要把魏军追上,杀尽屠光的蜀军,魏军伏兵一现身,顷刻间便将他们吓破了胆,高昂的战意,便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此时此刻,李严也是阴沉如铁,羞愤难当。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惊醒,深深的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大魏之王,是如何的“奸诈”。   他终于明白,孟达那道招降之书,根本就是陶商在故意的诱他出战。   他更是惊异的意识到,那位大魏之王更是早已料到,他会设下伏兵之计,更会料到他会贪功,穷追不舍。   正是因为陶商将他彻底看透,将他的每一步都算计到清清楚楚,所以才会事先在这里布下埋伏,就等着他中计。   “陶贼,竟然这样将我戏耍,实在是……”尊严深深受损的李严,此刻已气到满脸憋红,无地自容。   左右魏军却不给羞恼的机会,已汹汹杀到,名将的冷静判断能力,令李严强行压制住了动荡的情绪,很快冷静了下来。   环扫一眼四周扑近的魏军,李严不敢有半分迟疑,深吸一口气,急是大叫:“立刻撤退,退往江州!”   大叫声中,李严也顾不得许多,拨马先走一步。   那些惊慌的蜀军士卒们,这时也统统都陷入慌溃境地,纷纷转身,争先恐后的向着西面谷口方向逃去。   只惜,他们省悟的还是晚了一步。   此间谷道地形狭窄,一万多人马拥挤在这样的地形中,若是井然有序的撤退便罢了,在这种惊慌失措,你推我挤,全然没有秩序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及时掉头撤退。   转眼间,一万蜀军便死死的堵在了谷道之中,魏军还没有杀到时,便不知有多少人已死在自己的挤轧踩踏之下。   片刻后,魏军如虎狼扑至。   漫山遍野杀到的魏军伏兵,如一柄柄的利刃,刹那之间,便将蜀军这条惊慌的长蛇,扎成了无数截。   陈庆之一袭白袍,纵马也从林中杀出,指挥着他的白袍将士们,疯狂的斩杀那些惊慌逃窜的蜀卒,眨眼间,便将他们杀到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正辗杀之时,前方处,出现了吴兰的身影。   惊慌的吴兰,此刻正率领着千余吴卒,一路向着西面方向狂冲狂突,眼看着就要冲出一条血路来,却被陈庆之的这队白袍兵所挡。   士卒低落的蜀卒,人数虽多,却根本不是以一当十的白袍兵对手,屡冲屡突都冲杀不出。   焦急如焚的吴兰,举目一扫,于乱军之中,发现了陈庆之。   他惊奇的发现,正是那员文弱不堪,书生模样的儒将,正在指挥着眼前这支战力强悍的白袍军,堵住了自己的西逃之路。   “区区一个书生,也想挡本将的路,我就宰了你!”吴兰一声咆哮,大刀狂舞,斩出一条血路,直奔陈庆之而去。   吴兰是小瞧陈庆之,以为其不堪一击,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武力,斩将杀敌,突出重围。   而吴兰的武力值,虽远不及李严,好歹却也有70出头,算得上是蜀中数得上号的武将,杀一个书生,他自信不在话下。   转眼之间,自恃武道的吴兰,挟着求生的欲望,踏出一条血路,狂杀至陈庆之跟前,暴喝声中,手中战刀狂斩而上。   陈庆之不动如山,明朗如星的眼眸之中,透出一股冷漠。   那眼神,并非只是普普通通的不屑,俨然迎面面来的吴兰,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蝼蚁就算是再强大,又岂能令人类产生一丝忌惮!   相距三步之时,陈庆之的左手,轻轻的划在了斧锋之上,瞬间一丝丝的鲜血,渗透了出来。   “送死么,那我就成全你吧……”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中,陈庆之双臂陡然间青筋爆涨,悬于马上的那一柄战斧,以电闪雷鸣之势,横斩而出。   那一斧,斩破空气,挟裹着浓烈的血雾,就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向着吴兰狂扑而去。   后发而先至,那一柄战斧,竟是抢在吴兰大刀斩出之前,先扫而下。   咔嚓嚓!   一股鲜血飞上半空,惨烈之极的嚎叫之声,被错马而过的陈庆之留在了身后。   当他转身之时,吴兰两个眼珠子瞪到几乎要爆涨出来,如同见了魔鬼一般的震怖痛苦。   而他手中的战刀,竟然已被直接斩碎,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自胸前被斩成两截,上半截身体缓缓的滑落,接着那余下半截残躯,也狂喷着鲜血,轰然栽倒于马上。   陈庆之仅仅用了一斧,就将蜀国大将吴兰斩出马下。   这就是“怒血”天赋的力量,一瞬间将陈庆之的武力值,提升到101点,达到了武圣的境界。   那是一种令项羽和吕布,这等满百半步武圣,就望而生畏的境界,强大到不可思议。   虽然,陈庆之仅仅只能使出三招武圣的战力,但秒杀吴兰这种70出头的二流武将,已经是绰绰有余。   眼见自家主将,仅仅一招便被秒杀,残存的蜀军士卒,斗志就此瓦解破碎,不是伏地求降,就是吓破了胆,四面八方乱窜而逃。   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陈庆之大显神威之时,陶商已纵马如风,背拖赤色披风,手提黑色战刀,沿着山坡俯冲而下,俨然如天神下凡一般,辗入了魏军丛中。   他的身后,旗手高举着那一面“魏”字王旗,彰显着大魏之王的存在。   魏王之名,天策真龙,圣人转世的存在,早已在蜀人耳中流传已久,今见陶商如天神般降临在他们面前,蜀人无不为之肝胆俱裂,望风而溃。   “今天,本王定要杀个痛快,用蜀人的鲜血,来平伏本王心中的杀机,哈哈——”   震天的的狂笑声中,陶商如黑色的飓风,狠狠撞入敌丛之中,黑色战刀如巨大的磨盘,浩浩荡荡荡卷而出。   战刀过处,一命不留,数之不清的敌军尸骨,被无情的斩碎,撕裂,踏翻在身后的血路之中。   鹰目之中,陶商锁定了雷铜所在。   这位蜀国武将,此刻正拼命的狂杀,想要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去。   他眼看就要成功了,再冲出十余步,他就能冲至谷口,逃出生天。   可惜,他已没有机会。   “雷铜么,今日就拿你来过一过瘾吧,人头给本王留下!”狂笑声中,陶商纵马如风,踏破重得血雾,如狂风巨浪一般,撞向了雷铜。   正自苦战的雷铜,猛然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气,铺天盖地的撞涌而来,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惊恐之下,雷铜蓦然回首,但见一员威势无双的魏将,已狂杀而近。   那一面“魏”字王旗,瞬间令他认出了是陶商杀到。   “陶……陶商!”刹那间,雷铜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悚之色,似乎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大魏之王,竟有如此杀气,简直如魔神般的存在。   未战,雷铜心中已惧,立时萌生逃意。   只是陶商来势太快,转眼间已杀至近前,那战刀掀起的刃风,如一堵无形巨墙一般,横撞而来,封住了他所有的避逃之路。   避无可避,唯有硬挡! 第六百三十六章 培养感情   雷铜没有选择,生死一线之间,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手中战刀勉强扬起,使出生平之力,意图正面相扛。   电光火石的一瞬,两柄战刀,轰然对撞。   狂刀震击下,雷铜只觉无尽的大力,顷刻间灌入他的身体,无情的冲击他的内腑,张口便喷出一股血箭。   “这奸贼的力道,竟是强到这等地步……”   雷铜震撼痛苦之时,骑马而过的陶商,一声狂烈低啸,第二刀已斜斩而出。   又是神鬼一刀,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力道,电斩而至。   内脏已受重创的雷铜,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只得拼尽全力,再举刀相挡。   吭!   重刀狂轰而下,如泰山压顶般的力道,将雷铜高举起的战刀,瞬间压塌下来,刀锋直接就斩入了他的肩甲之中。   “啊——”吃痛的雷铜,喉中滚出痛苦的惨叫声。   陶商根本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战刀刷的一收,第三刀已如雷霆般横斩而过。   前两招已令雷铜身受重创,这第三刀使出,他根本都已来不及回刀相挡。   噗!   一道血光闪过,雷铜那颗人头,已随着鲜血飞上了半空。   只三招,陶商就轻轻松松斩杀蜀国大将雷铜。   “痛快,杀的痛快啊,哈哈——”陶商却杀到意犹未尽,放声狂笑,拖着沾血的大刀,再杀向那些崩溃狂逃的蜀卒。   一路辗压,一路狂杀,无人能挡。   这个时候,先前诈败,引李严上钩的后羿,也率麾下兵马反杀而回,三路兵马合力,肆意的绞杀敌寇。   陶商又连杀数十人,方才尽兴,收刀勒马,傲然而立,鹰目扫望着血腥的战场。   看着他的将士们,无人能挡,狂杀蜀人,陶商沾血的脸庞,不由的笑了。   “今日一战杀的痛快啊,就算不能全灭蜀军,也足够给勾践送上一份惊魂大礼了,嘿嘿……”   感慨过后,陶商深吸几口气,恢复了一下体力,继续纵马狂奔,肆意杀戮。   魏军如潮水般,卷涌而过,将蜀军杀成血流成河,死伤过半,自东向西的道路之上,到处都是蜀军士卒那横七竖八的尸体。   李严却是幸运的,好在他逃的足够快,抢在魏军截杀而至前,拼死杀出了谷口。   李严侥幸逃出生天,计点麾下士卒战损,竟有近五千余名士卒,都死伤在了谷中,死在了魏军的埋伏之下。   就连李严自己,身上也披红挂彩,受了几处刀伤箭伤。   “可恨啊,没想到这陶贼,竟然如此奸贼,我还指望着大破他,让我扬名天下,却怎想反被他……”   李严是越想越火,越想越恼羞不已,而这个时候,谷口方向杀声震天而起,血雾滚滚袭来,却是魏军从谷口追了出来,要对他赶尽杀绝。   李严刚刚平伏下的精神,立刻又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再回味失败的痛苦,急是狂抽马鞭,带着不足五千败军,一路向江州城方向狂逃而去。   魏军一路穷追,直追出了近二十余里,追至江州城下之时,陶商方才收兵回营。   得胜次日,陶商便率大胜之军,从容西进江州,逼城下寨。   次日傍晚时分,魏军于江州一线安营已毕,对这座蜀东第一重镇,形成了进攻的态势。   此时的李严,虽麾下还有五千兵马,却彻底的被陶商给打怕了,哪怕兵力数量上,依旧与魏军相当,却也再不敢派一兵一卒出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逼近,从容不迫的在城前下寨。   “是我失策大意,中了陶贼的奸计,看来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向大王求援了……”   望着城前耀武扬威的魏军,李严也只能是暗自感慨,即刻派信使前往南中,向刘璋搬救兵。   ……   南中,朱提城。   此刻,近六万多的蜀军将士,尽皆沉浸在欢呼雀跃之中,俨然胜利已经到来。   胜利离他们,确实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就在今天早上,被围困了近十日的蛮王孟获,终于因粮草吃光,百般无奈之下,派了使者前来向勾践请降。   孟获请降,意味着这场平南之战,即刻落下帷幕,以蜀国大获全胜而结束。   这同样也意味,这数万蜀军将士,终于可以抽身北归,前往对抗魏国的入侵,保卫他们的家园。   这样的好消息,焉能不令蜀军上下而振奋。   朱提城,行宫大堂之中,气氛却与城外截然相反,死一般的沉寂。   王座之上,勾践铁青着一张脸,僵硬的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案几上那道紧急战报,眉宇之中,流转着震怒与惊异。   他拳头紧握,骨头都在咯咯的作响,显示着他内心中的愤怒。   阶下,无论是法正这样的新起之秀,还是黄权和张任,这等旧臣重将,都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个个默然不语。   “李严啊李严,你真是让本王……”勾践咬牙切齿,喃喃叹息,话是未言尽,但那份失望之情却已明显。   那道战报,正是由江州紧急发来,关于李严如何中陶商诱敌之计,如何为陶商大败,折兵五千的败报。   要知道,李严和法正一样,皆是被勾践近几年所提拔重用,跟孟达一样,皆属于少壮派的英才。   勾践自以为自己慧眼识英,对这些新秀们抱有很大的期望,谁曾想到,前有孟达兵败被俘,今又有寄于厚望的李严惨遭大败,勾践的自信心焉能不深受打击。   此时此刻,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识人之能。   他很想骂李严,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忍下来了,毕竟李严还守着江州,对他还有用处,这个时候太过责备,反而会令李严心生不安。   暗叹暗骂了好一会,勾践方才勉强平息下了惊怒,环扫众文武,深吸过一口气后,沉声道:“不想陶贼如此奸贼,李严也为其所败,吴兰雷铜二将也为国战死,到了这个危难之际,尔等可有何退敌之策,尽管直言。”   勾践期望的目光看向了众臣们,希望他们能及时为自己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阶下处,众人却是一片沉默。   勾践眉头一皱,神情不悦,目光射向了法正,沉道:“孝直,这李严是你推荐去守江州的,眼下他却损兵折将,令江州有危,你就没有什么话说吗?”   法正脸色微微一变,深陷的眼眶之中,顿时掠过了几分尴尬之色。   孟达、李严,皆为他少壮一派的同伴,孟达降魏丢尽了法正的脸也就罢了,李严可是他亲自保举去守江州,却也遭逢大败,这确实让法正这张脸被抽到啪啪响,有点挂之不住。   强行压制住尴尬,法正轻吸一口气,却淡淡道:“李严之败,确实是败在了他轻视陶商,不过他好歹保住了五千兵败,且陶贼的主力大军,一时片刻也无法云集于江州,眼下江州还是安全的。”   这一番话,令勾践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声,却又微微点头:“那依孝直之见,本王现下当如何。”   “臣还是那句话,孟获虽然已决定投降,但在其真正前来归降之前,我们绝不可以抽调大军,当继续给孟获施加足够大的压力,让他不敢有所反悔。”   法正回答的斩钉截铁,话锋一转,却又道:“至于江州方面,单凭五千兵马,确实有些托大,臣以为大王不妨派一员大将,抽调两万五千兵马前往江州增防,合兵三万,足可应付到我大军班师北归了。”   法正一席话,有理有据,不得不令勾践信服,原先的恼火焦虑的情绪,此时也一扫而空。   “嗯,孝直言之有理,孟获投降在即,这个时候确实不能班师,否则南征之战便功亏一篑了。”   勾践微微点头,深以为然,却又问道:“那依孝直之见,本王当派何人去增防江州?”   法正回头扫了一眼诸将,一时欲言又止,勾践的这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是想推荐自己少壮派的人,前去统兵救江州。   只是他们这一派人中,多为文臣,能带兵打仗的,除了孟达就是李严,可惜此二人却皆不争气。   这一时间,法正也想不出派谁去救江州。   正当他犹豫为难之时,皆下一将大步出列,慨然道:“大王,末将愿领军去增防江州。”   勾践举目一扫,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请战之将,正是蜀中第一大将张任。   要知道,这个张任可是他父亲时代,就已经成名的大将,可以说为刘氏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勾践更知道,张任不旦擅于统兵,武道更是超强,在老将严颜和李严之上,为蜀中武道第一将。   勾践当即哈哈一笑,拍案道:“好啊,有张将军去援江州,本王更有何忧!本王就委任你为江州都督,率两万五千兵马前去,接管江州防备,为本王守住江州!”   “大王放心,有末将在,陶贼休想染指江州!”张任自信百倍,慨然接令。   当天晚上,张任便率领着两万多的蜀军,星夜兼程北上,赶往江州。   ……   江州城外,魏军大营。   一队队的魏军后续部队,正在陆陆续续的进入大营,曹参带来的这支两万多人的后续部队,使得江州城外的魏军数量,一跃达到了三万之众。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十几万的兵马,还在路上。   这差不多已是魏军进军速度,最慢的一次了吧,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蜀道艰险,后续的主力部队不可能像陶商所统前军那样,皆是轻装前进,速度自然被大大放缓。   王帐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陶商刚刚给曹参他们接过风,尚还意犹未尽。   片刻之后,帐帘掀起,香风扑面而人,令陶商精神一振,抬头望去,却见两张国色天香的绝色容颜,已映入眼帘。   是大小乔。   为了得到大小乔身上的“雄风”和“耐久”属性,陶商必须要让她自愿嫁给自己,既然想让人家自愿,那当然得随时带着,以培养感情。   而陶商这一次邀请她姐妹二人随军入蜀的理由,则是请她们游览“蜀地风光”,游山玩水。   大小乔姐妹当然清楚这位魏王对她二人有意思,就算心有不愿,但陶商以礼相请,并未似孙策那般强迫她们,她们自然也就不好回绝,便只好一路随军路来了蜀中。   “民女拜见大王。”大小乔姐妹,盈盈一礼。   陶商一笑,拂手道:“两位小姐免礼,来人啊,看坐。”   两姐妹相携坐下,大乔心思腼腆,不好意思轻易开口,小乔却直接问道:“大王,这么晚了,你叫我们姐妹来有什么事吗?”   陶商饮下一杯酒,笑呵呵道:“本王大破李严,心情甚好,在这帐中设宴吃酒,方才忽然想到有酒无乐,实在是无趣,便想起两位小姐据说都是精通音律之人,所以想请两位小姐前来演奏一曲,本为王助助兴。”   “原来只是叫我们来演乐而已……”   大小乔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念头,二人对望一眼,皆暗松了口气。   小乔便浅浅笑道:“既然大王高兴,我姐妹为大王演奏一曲助兴,又有何妨,不知大王这里可有什么乐器?”   “不知两位小姐,都擅长什么乐器?”陶商笑问道。   “民女擅长于抚琴。”小乔不假思索的回答。   “来人啊,拿琴来。”陶商拂手一喝,目光又笑望向大乔,“那大乔小姐又擅长什么乐器?”   大乔想了一想,轻声答道:“民女会吹萧。” 第六百三十七章 只能硬啃了   噗——   陶商已经含到嘴里边的那一口气,给大乔这一句话,噗的一口就给喷了出来。   大小乔两姐妹皆是一怔,呆呆的望向陶商。   “你会……你会什么?”陶商边咳,边惊奇的抬头问道。   “民女会吹萧啊。”大乔轻声答道,明眸之中流转着一丝茫然,显然不太明白,陶商为何会对她的回答,有这么大的反应。   陶商平伏下了咳嗽,嘴角已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邪笑,“吹萧啊,怎么个吹法?”   “当然是用嘴吹了,就是这样。”   大乔一双玉手轻轻抬起,做了一个好像双手在撸住什么长物的动作,樱桃小嘴也微微张口,香舌轻舔了一下湿润的朱唇,好似虚空含住了什么东西。   这样的一个动作,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看的陶商是心中怦然大动,一时血脉贲张,念火大作。   在某一个瞬间,陶商差点就被念火冲昏了头脑,就有种想要扑上去,当场就把大乔给办了的冲动。   “陶商啊,你要把持住啊,切不可一时冲动啊,想想雄风和耐久天赋,想想你以后的性福生活,一定要忍住啊……”   陶商心中,另一个理智的声音,一遍接一遍的告诫自己,总算是平伏下了激荡的念火,让全身沸腾的血液,渐渐沉寂下去。   “怎么,大王难道没有箫吗?”大乔见陶商对这个箫这么茫然陌生,便以为陶商不通音律,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个箫是什么乐器。   陶商的脑子还沉浸在歪处没有拔出来,被大乔这么一问,当场就受到了刺激,想也不想就叫道:“笑话,本王怎么可能没有箫,本王不光有箫,本王的箫还很大的呢。”   “箫还很大?”大乔就更加茫然了,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这下连小乔也跟着糊涂了,便笑道:“大王,箫不需要很大,只要足够长就可以了。”   “是啊,本王的箫不光很大,也很长啊。”陶商很是一本正经地答道。   大乔一头雾水,愣怔了好一会,才道:“那大王就把大王这又大又长的箫拿出来吧,民女看看能不能吹。”   陶商逗她们也逗够了,便也不再故弄玄虚,哈哈大笑起来,遂令将琴箫统统都拿来。   片刻之后,两样乐器便被侍从奉了上来,大乔接过那支箫,小嘴微微嘟起,喃喃道:“什么又大又长,这不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箫么……”   当下,陶商便品着小酒,听着那姐妹二人,琴箫合奏,好不惬意。   王帐之中,乐声靡靡,酒香四溢。   听着那悦耳动人的音乐,看着那两张绝色倾城的脸蛋,陶商就在寻思着,怎么跟她二人感情再进一步,好让她姐妹二人能尽快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好尽快一尝雄风和耐久的滋味。   ……   一晚的美乐美酒享尽,足以扫去陶商连日来的疲惫,令他精神重新饱满起来。   为了那“雄风”和“耐久”两种天赋,陶商当晚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对大小乔姐妹怎么样。   次日天明,陶商便将他旺盛的精力,全都投放在了江州之敌上。   此时,陶商云集于江州城下的兵力,已经达到三万之众,虽然说离十六万大军还差很远,却也是江州李严残兵的六倍之多。   六倍之兵,绝对的兵力优势,也足以对江州城发动猛攻了。   况且,遭逢了前日的大败,蜀军精神士气,必然也遭受重创,战斗力更加在大打折扣。   这个时候就发动猛攻,也许还有机会,抢在蜀军的援兵抵达之前,就攻下江州也说不定。   于是,在经过接连数日的休整之后,陶商便前先期运抵的两百多门天雷炮,率先对江州城发动了狂轰攻势。   这一天,蜀国人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天雷炮那可怕的威力。   两百门天雷炮,无休无止的对敌城发动轰击,巨大的石弹,铺天盖地的向着江州城轰去,几乎天崩地裂般。   强劲的石弹,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把江州东门城楼轰到千疮百孔,把城墙轰到土石碎屑乱飞,伤痕累累。   呼啸而过的石弹,将那些躲闪不利的蜀卒,无情的轰为肉泥,让蜀人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怖。   魏军天崩地裂般的石弹轰击,整整持续了四天的时间,四天的时间里,魏军一口气向敌城发射出了数万枚石弹。   城墙内部,告近城门一线的房舍,更是遭到了摧毁性的打击,一切地上之物,几乎统统都被夷为平地。   所幸的是,蜀地多山,这江州城乃是依山而建,大部分的城墙都取材于山石,异常的坚固,虽然表面上被轰到面目全非,但主体的城墙,却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饶是如此,李严和他残存的士卒们,整日里也沉浸于心惊胆战之中,精神完全被恐怖所笼罩。   苦撑数日,他们终于等到了援军。   ……   江州城东,魏军大营。   王帐内,陶商已披挂在身,提上了战刀,准备出营而去。   天雷炮已轰城多日,精神上的打击也差不多了,陶商今日打算发动一场对江州城强攻,看看能否攻破,即使是攻不下,也算是一次试探。   陶商昂首出帐,正准备翻身上马之上,苏秦匆匆而至,脸上写着几分凝重。   苏秦这副表情,显然是有什么不好消息带来。   陶商便一笑,问道:“苏秦这么急着赶来,还是这副表情,莫非刘璋的援军已经到了江州吗?”   说着,陶商又重新回到了王帐之中,坐回了上首。   “大王料事如神啊。”苏秦跟入帐中,拱手道:“禀大王,我斥侯最新情报,刘璋已派大将张任,率两万五千精兵,星夜兼程北上,眼下前锋已至江州西南三十里外。”   大将张任,蜀军两万么……   听到这个情报,陶商只是神色微微一动,并没有太过意外的表情,似乎刘璋的这个举动,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个刘璋,他也太抠了点吧,咱们都已经把他的部下杀成这样,他还不率全师前来救江州,竟然只派了两万五千兵马来,还只派了个什么大将张任。”樊哙讽刺的嚷嚷道。   陶商却冷笑道:“这还不简单,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孟获已经向刘璋投降,这会正跟他谈投降条件呢,刘璋是舍不得这块到手的肥肉,才没有自己亲自前来救江州。”   话音方落,樊哙还没有什么表示,苏秦便已是满脸惊叹之色。   “大王真乃神人也,一切皆逃不过大王掌控啊!”   苏秦惊叹的目光望向陶商,从袖中取出又一道帛书,双手奉上,“这是另一道从南中最新送到的情报,臣还正想禀报大王呢,谁料就给大王说中了。”   陶商一笑,便是拂手令苏苏秦念出来。   苏秦便将那情报念出,内中称刘璋已用法正之计,将孟获的数万蛮军团团包围一月之久,孟获粮草已尽,已派使者前往朱提城,表示愿意投降,目下正与刘璋就投降条件讨价还价。   “哇,大王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被你猜到,我老俺真想劈开你这脑子,看看里边是不是住了个活神仙啊。”樊哙惊叹的哇哇大叫,口无遮拦起来。   陶商心中想笑,却将脸一沉,不悦道:“怎么,你还想劈本王的脑袋,本王借你一百个胆,看你敢砍不敢砍。”   樊哙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是抽起自己嘴巴子,讪讪笑道:“大王,老樊我这张臭嘴,就是管不住啊,大王莫生气,你莫说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你就算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砍你一根毫毛啊。”   樊哙的熊样,引得左右诸将尽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时轻松无比。   陶商也摇头一笑,巴掌一抽他脑壳,“就别跟本王耍贫嘴了,有这功夫,还是想想怎么破江州吧。”   众将笑声收敛,气氛又严肃起来。   “眼下我军只有三万之众,张任的援兵赶到,会合李严之后,兵力也有三万之众,想要强攻江州是不太现实。而且有了李严上次吃的亏,这一次想再诱敌人主动出战也没可能,眼下恐怕只有等后续大军到来,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强攻江州了。”   苏秦道出了他的判断,陶商沉吟片刻,也点头道:“也只有这么办了,速速传令给伍子胥、项羽他们,令他们率后续大军,尽快赶来江州会合。”   号令传下,陶商便放弃了当天进攻江州的计划,令全军继续休整,养精蓄锐,以为将来的强攻之战做准备。   ……   一天之后,江州城西南十里。   黄昏时分,北上通往江州的大道上,尘雾遮天而起,战旗飞舞如风,那一支绵延不见尽头的队伍,沿着北上大道,浩浩荡荡正向江州开进。   一面“张”字大旗,傲然飞舞。   张任雄目如炬,策马前行之时,目光始终望着北面方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那一双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思绪,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蜀国第一大将张任,率领着两万五千名蜀国精锐之师,终于赶到了江州。   前方处,江州城的轮廓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城头的江州守军们,终于也看到了这支他们期待已久的援军影子。   “援军来了,援军终于来了。”   “看旗号,应该是张大将军亲自统兵来救咱们的。”   “太好啦,张将军可是咱们蜀中第一大将,有他援助,咱们再也不怕那陶贼了。”   江州城头,蜀军士卒们士气为之大振,无不欢呼大叫,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言语之中,对张任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南门城头之上,李严看着远远进入视野的援军影迹,紧皱的眉头终于得以松展,轻轻吐了一口气。   只是,他的眉宇之中,却又暗藏着一丝失落。   张任乃蜀国第一大将,今有他率两万五千大军前来,就算杀不退陶商,守住江州已经不成问题,李严自然会松一口气。   让李严失落的却是,他手中这道刘璋提前送到的诏令。   这道诏令内,并没有对李严进行太重的斥责,只是叫李严听从张任号令,江州所有军队,一律由张任节制。   “看来,大王终究是对我不满,派张任来夺了我的兵权啊,这位张大将军,还不定要怎么给我脸色看呢……”   李严一声摇头暗叹,合上手中战报,目光再次延伸向那面那道,那面“张”字大旗,已清楚可见。   他眉头暗凝,眼中悄然掠过一丝厌恶。 第六百三十八章 谁才是不败战神!   李严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江州城的军民们,却不管那么多,很快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张任率援军赶到的消息,一城的军民皆陷入了欢腾之中,期盼着张大将军的到来。   日落之前,张任率大军进抵江州城外,于城南五里下寨,与江州城形成犄角之势。   李严为了向张任示好,主动派人来请张任入城,主持大局,张任却不给他面子,以主帅的身份,传李严前来,跟他一起去探察魏营情势。   李严很清楚,张任此举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心里不爽,却也不敢违令,只得不爽的出城。   最后一抹残阳下山之前,张任和李严二人,在二十余骑的亲兵保护之下,悄悄的潜近了魏营探查。   张任也着实是胆略过人,竟然亲自登上了魏营只有一里之距的一座小山包,远远窥视魏营。   他立马远望,目光冷峻如冰,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边就是魏军主营了,几天前已有两万多魏军进入,眼下魏军的人数已达到三万之众,而且还有更多的后续兵马,正在赶来的路上,今后魏军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身后的李严上前一步,指点着魏营,为张任分析着形势,张任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就仿佛不当他存在一般。   李严被如此冷遇,心中颇为不爽,却又不敢发作,却还得陪着笑脸,恭维道:“不过,陶贼纵有千军万马,眼下有张将军在,守住江州是绝不在话下了。”   李严想拍张任几句马屁,张任却不领情,反是冷哼一声,斜光瞟着他道:“李将军,我观魏军营垒,也无甚出奇之处,那陶贼也不似传说中的三头六臂,本将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败给他的。”   张任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明显是在讽刺李严无能。   李严的脸瞬间就憋出了一丝尴尬,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应张任的语气。   半晌后,李严方才强压下恼火,讪讪道:“那陶贼太过奸诈,严只是一时疏忽才中了陶贼的奸计。既然张将军已经接管了江州防务,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对付那陶贼。”   李严几句话间,把话头又转了出去。   张任凝望魏营片刻,苍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傲然道:“你速拟一道战书给陶贼,本将要约他两日后决战于城外!”   此言一出,李严神色立变,显然没有料到,张任竟然不打算采取守势,也要跟陶商一战。   想起前日自己的失败,李严就心有余悸,忙劝道:“张将军,那陶贼颇有用兵之能,城外魏军有三万之众,且战斗力极强,严以为还是坚守不战是为上策。”   “李将军,你以为,我张任会跟你一样,输给那陶贼吗?”张任却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李严伤疤再次被揭,一时间又是恼火,又是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张任却又一哼,马鞭一指魏营,“眼下魏军大军未集,本将就是要趁着他后续兵马未至,与我军兵力相当之际,才要一战而胜,夺取主动权。否则,若只坐视魏国十几万大军齐聚江州城下,将我们围个水泄不通,岂不成了坐以待毙,我张任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   “没有可是!”张任断然一拂手,打断了李严的再劝,冷傲然道:“李严,你能得到大王的器重,确实有几分领兵之能,不过你跟本王比起来,还嫩了很多,这一战,你就跟在本将身边好好的学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用兵如神。”   张任是傲啊,简直傲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把陶商,把强大的魏军放在眼中。   这也难怪,身为蜀中第一大将,这些年来张任东征西讨,立功无数,几乎是战无不胜的存在,他确实也有傲的资本。   李严也很清楚,张任这是迫切想要能过一场大胜,来打压他们这些少壮的气焰,以向刘璋来证明,他们这些老人才是蜀国真正的栋梁之柱。   李严心中有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于是张任便入江州,正式接管了江州城的军政大权,下令尽取库府酒肉,来犒劳自己的将士。   同时,张任又修书一封,派人星夜驰往魏营,以向陶商下战书。   ……   魏营,王帐。   入夜时分,正在帐中喝着小酒的陶商,收到了张任那道言辞傲慢的战书。   陶商便召集众文武,叫荆轲当众宣读出了那道战书。   这可是一道傲慢之极,对陶商极尽羞辱的战书。   在这道战书之中,张任不但是大骂陶商乃国之奸贼,又怒斥了陶商残暴,入侵他蜀国,前前后后骂了有数百字,最后才问陶商是否有贼胆,两日后于城外决一死战。   荆轲是越念怒火,越念越怒,念到后来已是怒火填胸,快要念不下去的地步。   帐前,樊哙、曹参、后羿等武将们,个个也是怒不可遏,恨到咬牙切齿,还没等荆轲念完,帐中怒骂痛斥之声,响成了一片。   反倒是陶商,远比他的这些部将们沉的住气,听着张任这道极尽羞辱的战书,非但没怒,英武的脸上,反而扬起了一丝欣喜。   “妈了个巴子的,张任这狗贼,竟然敢这么狂,老子非把他的头剁下来当夜壶用不可!”樊哙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咆哮大骂。   众将皆被激怒,由原来的小声怒骂,陡然间就演变成了破口大骂,满帐都被愤怒的火焰所充斥。   “大王,张任想决战,想自寻死路,咱们跟他战便是,末将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冒犯大王的后果。”怒不可遏的后羿,也愤然请战道。   大帐中,众将顿时战意爆涨,叫战之声隆隆回荡。   诸将这般情绪,正是陶商所要的效果,这就是他之所以让荆轲当众念出战书的原因,为的就是激怒众将。   “苏卿,张任这道战书,你怎么看?”陶商却冷静许多,看向了苏秦。   眼下张良等几位谋士,皆还在随着大部队在后边,故军谋之事,陶商第一个咨询之人,自然便是苏秦。   苏秦沉吟片刻,不紧不慢道:“根据情报,张任此番来援,带了两万五千兵马,再合江州原有守军,蜀军的总兵力当在三万左右,与我军目前的兵力正好相当,张任想趁着我军主力未齐之前,跟我先行决战,时机倒也选的很对。”   陶商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秦便又道:“且张任跟李严法正这等后起新秀们,素来都不合,前番李严被我们方自大败,他却马上又要出战,明显是想用一场胜利,来打压李严一派,而且……”   苏秦喘了口气,冷笑道:“这个张任号为蜀国第一大将,性情比李严还要自负,且他这些年来,从未曾有一败,号称‘不败战神’,以他的性情,再考虑先前臣分析的种种情况,臣以为,张任挑战大王决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陶商笑了,心想这苏秦不愧是苏秦,分析之缜密,看透了张任的心思,跟自己所想,一般无二。   当下陶商便又问道:“这么说来,苏卿是赞成本王出战了?”   话说到这里,苏秦忽然站了起来,一拱手,正色道:“张任乃蜀国第一大将,他的到来,让江州蜀人民心士气为之大振,以为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所以,臣以为我们在这个时候,更应该用一场大胜,大破张任,来击败他‘不败战神’的名号,也打碎蜀人的希望,让他们看清楚,在我大魏王师面前,任何的抵抗都将是徒劳无用!”   苏秦这一番慷慨自信豪言,如火上浇油般,将众将已被点燃的战意怒火,瞬间点燃到要爆。   “苏秦说的对,战他娘的!”   “大王,还等什么,跟他们战吧,让蜀人彻底绝望。”   “让他们知道大王的厉害吧。”   大帐中,再次掀起了此起彼伏的叫战之声,如火山喷发般熊熊不可阻挡。   苏秦的形式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众将战意皆已被点燃,此时此刻,陶商胸中的战意也狂燃而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雄躯腾的跃起,奋然道:“张任猖狂,竟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要决战,本王便跟他决战,好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不败战神!”   ……   两日之后,天明时分。   江风南来,夹着丝丝寒意,风中,透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味。   当第一缕晨光升起之时,江州东面的魏营营门大开,数以万计的魏军步骑将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挟着满腔立功之心,纪律严整的开出了各个营盘,向着江州方向集结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后,三万魏军便于江州城东齐集完毕,大大小小的军阵,如铜墙铁壁一般,屹立如山。   军阵之中,铁甲森森,刀枪林立,战旗漫卷如浪,军气滔天。   黑赤相间的“魏”字王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大魏将士们,向着江州方向缓缓推进。   王旗之下,陶商手提战刀,背叛赤色披风,威势无双,浑身上上透着霸绝天下的王者之气。   陈庆之、曹参、后羿、樊哙等诸员大将,追随于左右,个个脸上都燃烧着狂烈的战意。   一骑骑斥侯不断往来奔驰,将蜀军已经出城,正向这边推进而来来的情报,报于陶商。   张任乃蜀中第一大将,号称不败战神,声名也算远播在外,但眼前这些大魏将士们,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忌惮之意。   唯有狂烈的战火和必胜的信念!   连孙策这等大吴之王,无敌于长江的存在,都被他们大王所击败,何况是蜀国这偏僻之地的员武将。   在他们心中,能够称的上“不败战神”者,唯有他们所敬如天神的魏王陶商。   其余敢号称不败者,皆为跳梁小丑!   所有大魏将士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共同的信念:   魏王必胜! 第六百三十九章 彻底发狂   三万魏军将士,挟着必胜信念,一路向着江州方向前进。   不多时,江州城的轮廓,已进入陶商的视野之中。   陶商鹰目一扫,只见江州城东门前数里之地,漫漫旗海铺天盖地,三万蜀军早已列阵已毕,气势滔天。   那一面“张”字帅旗之下,张任横刀立马,傲然而立。   李严则立于张任之后,悄悄瞟向张任的目光中,不时的流露出几分不满。   眼见魏军已至,李严收敛了心神,扫望了魏军几眼,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当日为陶商惨败时的情景。   一想到那些画面,李严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冷战,眼中掠过了心有余悸之色。   轻吸过一口气,李严拨马上前一步,凑近张任,手指魏阵道:“张将军,此役陶贼亲自出战,魏军阵形严整,士气不弱,张将军真有必胜的信心吗?”   “怎么,李将军是被陶商打怕了不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吗?”张任却讽刺的反问道。   李严被呛了个满头灰,脸色一眼,眼前顿露愠色,却又不好发作,一时尴尬在了那里。   尴尬了片刻,李严只好强压下恼火,勉强笑道:“张将军说笑了,我李严什么时候怕过那陶贼,只是前番交手,我已知陶贼在中原战无不胜并非传言,所以才想提醒张将军,切莫太过轻敌才是。”   “那又如何!”   张任脸上傲色更重,一身狂烈道:“陶贼之所以纵横中原,不过是中原那些武将,皆是浪得虚名而已,今日本将就让他尝尝我不败战神的厉害,让他知道,我蜀地才是卧虎藏龙之地。”   张任一席话,傲到了极点,俨然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眼看张任这么狂,李严是越看越不爽,眉头已深皱成了一团,真恨不得出言反唇相讥。   这时,副将邓贤见势,便忙一指前方,“两位将军快看,魏军已经逼近,大战马上就要开始,我们还是将注意力放在魏军身上吧。”   邓贤将二人的注意力,成功引向了魏军,避免了临阵之前,二人间的矛盾激发。   李严只好暗吸一口气,目光射向魏阵,不屑跟张任怄气。   张任则是战刀一横,厉声喝道:“擂鼓,全军推进,辗压魏狗!”   嗵嗵嗵——   蜀军阵中,战鼓声冲天而起,震动天地。   张任纵马缓缓而出,在他引领之下,在战鼓声的激励之下,三万蜀军挟着高昂的战意,追随着他们的“不败战神”而上,向着迎面的魏军压上。   正面方向,三万魏军严阵以待。   震天的战鼓之声,已经在耳边响起,三万双目光的注视之下,前方蜀军已如乌云压地般,铺天盖地的辗压而近。   陶商鹰目一扫,只见蜀军战旗如涛,刀枪如林,阵形严整有序,士气极盛。   “这个张任,倒确实有两把刷子……”   纵然身为敌人,陶商也对张任暗暗赞赏,旋即战刀一指,傲然喝道:“把战鼓给本王敲起来,全军压上!”   嗵嗵嗵——   大魏阵中,数十面牛皮大鼓,也被震天敲响起,隆隆的战鼓声,与蜀军率先展开了无形的交锋。   鼓声一起,魏军将士热血狂沸而起,如铁的步伐迈出,挟着踏破大地之势,向着蜀军对推而上。   陶商策马提刀,如巍巍天神般,徐徐前进,引领着他们的将士们,挟着必胜的信念,无畏前进。   长江北岸的宽阔地带,敌我两军士卒,近六万军士,如两团巨大的铺地黑云,相对而上。   两军相对压上,转眼之间,已逼近至两百余步。   冲锋的时机已到。   蜀军阵中,张任战刀向着前方一指,“李严,本将令你率七千精兵,破阵先出,冲击魏军右翼,立刻!”   被张任呼来喝去,李严心中极是不爽,但将领难违,自也不敢违逆,只得领命而去,直奔己军左阵而去。   奔至阵前,李严战刀一扬,大喝一声:“大蜀将军们,随本将出击,洗雪前耻!”   厉啸声中,李严纵马而出,身后七千蜀军士卒,似潮水一般,追随着他汹涌辗出。   蜀军抢先破阵出击!   魏军阵中,横刀而立的陶商,眼看蜀军先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个张任,还真是自信啊,很好,本王就陪你玩玩吧。”   笑容一收,陶商鹰目中杀机凛燃,向着后羿喝道:“后羿,你的老对手出击了,去给本王收拾了那李严吧。”   “末将去也!”后羿早已热血已沸,二话不说拨马便走。   呜呜呜——   魏军阵中,进攻的号角之声,也跟郑冲天而起。   后羿手提大枪,如电光般射出,口中大叫道:“大魏将士,随本将辗杀蜀贼,让蜀人再次丧胆吧!”   “辗杀蜀贼——”   “辗杀蜀贼——”   同样七千的魏军将士们,咆哮声震天如雷,七千将士如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的卷涌而出,直扑蜀军而去。   须臾之间,两股大军便穿过两百步的距离,轰然相撞。   砰砰砰!   咔咔咔!   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冲天而起,一股股鲜血,如倒流的瀑布飞上半空,数不清的人头断肢,在天空中乱飞乱溅。   两军相撞,顷刻间狂杀到一起,杀到血流成河,杀到尸横遍野。   若论精锐之师,自然是魏军更胜一筹,然魏军连日疲于奔行,体力大损,蜀军却是以逸待劳,两相抵消之下,两军一时间竟战到了旗鼓相当,难分上下。   乱军之中,魏军将士们在狂杀,后羿也在狂杀。   他不仅仅是箭圣存在,更是武力值达到97,堪比关羽张飞这等绝顶武者的存在。   乱军之中,只见后羿那杆染血大杆,漫空射出流光寒影,枪锋过处,一颗颗人头被斩落,一处处胸膛被刺穿穿,一命不留,只将无尽的尸体,留在马蹄之后。   强如后羿,97的武力施展开来,狂杀蜀卒,无人能敌!   战团的另一边,李严也在大杀四方。   他手中那柄战刀,狂斩如风,层层叠叠的刀影斩过,将数十名魏卒已斩如马下。   李严却如发疯一般,眼眸中布满了血丝,用最狠毒的招式,无情的将一名名魏卒斩为粉碎。   仿佛,他在张任那里所受到的窝火,无处宣泄,便要以狂杀的形势,将那些窝火,统统都发泄到对魏军的杀戮之中。   除了宣泄窝火,李严更想竭尽全力的斩敌立功,以挽回他前番败给陶商的羞辱,重塑自己的威名。   不知不觉之中,李严刀下已不知杀了多少魏卒,一身的衣甲也尽被鲜血所染,整个人几乎样成了一个血人,狰狞可怖之极。   一路狂冲狂杀,血目向前一瞟,蓦然间,他的目光穿破血雾,搜寻到了后羿的身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严眼中陡然间血丝密布,咆哮大吼道:“后羿!你个冒充古人之贼,今天我李严非杀了你,报仇雪恨不可——”   当日,正是后羿作为诱饵,诱使李严追击,结果却中了陶商埋伏,大败而归。   再见后羿,李严焉能不怒从心起。   狂吼声中,复仇心切的李严,拍马舞刀,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后羿杀去。   此刻,乱战中的后羿,正大杀四方,97点武力值所该有的敏锐感知能力,瞬间就让他感觉到,一股凛烈之极的杀气,正向自己急袭而来。   一枪将一名身前蜀将挑落于马上,后羿蓦然回首,就看到一员蜀将,正拖着长长的血色尾迹,如发疯的野狗般,向着自己狂扑而来。   只一眼,后羿就认出了李严。   “当日若不是为了诱你中计,我早就亲手宰了你啦,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就怪不得老子了,纳命来吧——”   杀机大作的后羿,一声震天狂喷,拨马转身,如血色的闪电般,向着李严迎面撞去。   两道血色疾风,撕破乱军阻隔,挟着漫天狂尘,一路相对撞去。   就在两人交锋之际,两军军阵,再起变化。   此时的张任,眼见李严无法攻下魏军右翼,怒从心起,一声令下,亲率余下的两万多蜀军,破阵而出,大举压上。   三万蜀军,向着魏军全面发动了冲击。   陶商眼见敌军倾巢而出,心中杀机燃至极点,更无一丝犹豫,战刀一挥,左右诸军汹涌而去。   “大魏的将士们,让蜀人见识你们的刀锋有多锐利,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不败战神,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无敌于天下的铁军,给本王往死里杀——”   如惊雷般的怒吼声,响起在每一名士卒的耳边,瞬间将他们已沸的战意,点燃到了要爆炸的地步。   “杀——”   三军将士齐声狼啸,挟着满腔战意,漫漫如潮水一般,向着敌军扑卷而去。   转眼之间,两军相撞,再度掀起了漫空的碎骨血雨。   六万名蜀魏两军士卒,于这江州城东的旷野之上,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交锋。   战鼓声在所有人的耳边隆隆作响,惨叫声不绝于耳,吞噬掉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两军士卒皆已被血腥冲昏了头脑,个个都狰狞如野兽一般,见人就杀,见人就砍,脑子里只余下一个字:   杀!   魏军右翼方向,后羿跟他的老对手李严,交手已过二十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李严为了挽回丢失的尊严,疯如狂兽,手中战刀发疯似的狂斩狂劈,每一刀下去,都是要拼命的架势。   后羿的武力值,虽是高出李严几个点,但两人毕竟没有境界上的差距,都属于当世绝顶武者,碰上李严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倒奈何不了他。   面对发狂的李严,后羿虽暂时无法取得上风,却也从容不迫,凛烈的枪式电射而出,将李严疯狂的攻势,一招招破解。   哐哐哐!   又是电闪雷鸣般的三式,二人错马而过,各是身形微微一震。   拨马转身之后,李严已刀出如风,挟着复仇的羞怒之心,再攻而来。   “这小子,发起疯来倒是有几分本事,哼,我就看你能疯到几时……”   后羿心中虽颇有些惊异,却丝毫没有半分丝忌,手中枪式依旧从容不迫,长河般正大雄浑的招式,绵绵不绝的纵荡而出。   李严虽然看似发狂,但心中的狂劲却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撼和焦虑不安。   今日交手,再度令他看清了后羿的实力,眼前这个冒充古人之徒,武道确在自己之上,即使自己尽起平生之力,几乎就要进入狂暴状态,都无法占据上风。   “他娘的,今日若是胜不了他,我李严的尊严何在,拼了!”   李严彻底被激怒了,陡然间一声如兽吼叫,双臂青筋爆涨,肌肉咔咔作响,几乎就要绷断一般。   狂暴状态!   李严为击败后羿,挽回自己的颜面,为少壮一派重夺荣光,竟是不惜以自损身体为代价,将自己身体潜能激发,进入狂暴状态,将自己的武道拔升至超越极限的境界。   这一回,李严是真的发狂了! 第六百四十章 惊破张任!   “后羿狗贼,我要你的命——”   野兽般的狂哮声中,青筋突涌,血丝充斥眼眸的李严,狂射而上,手中那柄染血的大刀,狂风暴雨般的招式,四面八方的向着后羿袭卷而上。   刀式的力道,刀式发动的速度,皆是大增。   “就凭你,也想要本将的命,笑话!”后羿傲然无惧,一声厉啸,手中枪锋狂击而出。   刹那间,二将再度战成一团。   眨眼之间的功夫,二人已被那漫空狂射的枪影,层层叠叠的刀幕严严密密的包裹起来,枪锋刀式已快到寻常士卒,连肉眼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但见地面之上,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二将激射开来的刃气,将方圆五丈范围之充斥,将地面切出一道道的乱沟,将任何接近的敌我两军士卒,皆无情的撕碎,无情的斩飞。   狂暴状态下的李严,战力陡然大增,但后羿只凭着原本的实力,竟跟其战成不分上下。   转眼间,二人已交手三十余招,惊心动魄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而左右士卒们的交锋,虽然没有他二人那般惊心动魄,却是更加惨烈,更加的白热化。   一名名的士卒被枪锋刺穿胸膛,一名名的士卒被大刀砍中脖子,无论是蜀军还是魏卒,时时刻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永远跟这个世界告别。   活着的人却没有时间却顾及,那些死去同伴,踏着他们的鲜血,他们的尸骨,继续顽强的战斗。   敌我双方的士卒皆清楚,战场的规则有多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也许只在分毫之间的分神。   想要活命,想要在战斗结束之时,依旧能站着不倒,他们就必须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眼前的杀戮。   至于同伴的牺牲,只有他们活到最后,才有机会去凭吊,去纪念。   不觉两军交战已有半个时辰,战场之上,已是伏尸遍布,连脚下的大地,也统统被鲜血赤染,几如修罗地狱。   凄厉的嚎叫声,愤怒的喊杀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吞噬掉了一切声音,令江州城中,那些无法亲历战场残酷的百姓听闻,都为之悚然变色。   血雾之中,陶商也在肆意狂杀,尽情的过着杀瘾。   他纵马狂冲,如赤色的飓风,在乱军中一路狂辗,刀锋过处,数不清的人头,被他无情斩上半空。   数十步外,张任亦在狂杀。   蜀国第一大将的武道,果然是非同一般,一柄战刀如绞肉机般疯狂的扫出,但凡被刃风卷及的魏卒,统统如被收割的稻草般,被撕碎,被掀起在空中,碎成一片片尸体碎块。   狂杀中,张任蓦然觉察到,斜向方向,似乎有一团凛烈的杀气,正在激荡变化。   张任蓦然抬头,寻着杀气望去,眼珠陡然爆睁到几乎就要爆炸出来。   二十余步外,张任看到了那面“魏”字王旗,看到了那不可一世之将,如何神威大发,狂斩他的士卒。   陶商!   是大魏之王陶商!   认出陶商的一瞬间,张任心中的战意和怒火,刹那间沸腾到了极点。   眼前那小子,就是横扫天下,战无不胜的魏王陶商啊。   这个扫灭群雄无数,袁绍、刘表、孙策等当世枭雄,皆覆没于其手的枭雄……   这个挥师西进,欲灭他蜀国而后快,连战连胜,大破其蜀军的强者……   如今,这个他们蜀国的第一仇敌,就离他几步之遥而已。   张任狰狞的脸上,刹那间被前所未有的怒火所据,胸中战意燃烧到爆,眼中霎时间被血丝填满。   杀了那陶贼,毕其功于一役!   张任的脑海中,瞬间迸射出了这个兴奋的念头,此等天赐良机,岂能不令他兴奋到爆。   “陶贼,是你自己要送死,今日就是我张任立下不世奇功之时,人头给老子留下来吧,哈哈——”   兴奋到要爆掉的张任,一声咆哮大骂,挟着疯狂的杀机,纵马而出,直取陶商而去。   狂杀中的陶商,此刻也觉察到了杀气袭来,蓦然回首,便瞧见一员虎狼大将,正朝自己狂杀而来。   “看样子还蛮厉害的嘛,系统精灵,给老子扫描那人的数据。”陶商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像张任,蜀国第一大将,统帅79,武力93,智谋71,政治61。”   果然是张任啊。   而且,这厮的武力值竟还有93点之高,高于李严的存在,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陶商二话不说,即刻大喝一声:“曹参何在,这厮交给你了。”   王令发下,正在左右大杀四方的曹参,拨马转身,手舞大戟便从斜刺里杀出,迎向了张任。   陶商是好杀,是想过过杀瘾,但他却没被杀机冲昏了头脑,时刻保持着清理冷静,过瘾归过瘾,想要让他去冒险跟一个武力值高于自己的敌将去拼,他才没那么傻呢。   前方处,曹参已是拖着血色尾迹,如狂风一般,急射而出。   他那巍巍之躯,踏破血路,将数不清的断肢掀翻在头顶的天空,如神将般的威风,震撼人心。   两骑大将,转眼之间,于血雾的中央之处相撞。   吭!   雷霆瞬间,两骑错马而过,刀与戟轰然相撞。   刹那间,天空间响起了最刺耳的金属激鸣之声,飞溅出来的火星,耀如星斗。   刀戟相撞的中心处,一股强劲无比的刃风冲击波,轰然爆荡开来,将围裹他们的血雾,竟然都膨胀开来一大圈。   这一式,快如闪电般交锋,两骑错马而过之时,曹参和张任二将,身形皆是为之一震。   曹参的身躯虽是微微一震,脸上不起一丝波澜,只是略略有些惊奇而已。   他只是以为,张任这蜀中第一大将,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却不想一招交手之间,才发现张任武道竟是这等了得,并非徒有虚名。   “这个曹参的武道,竟似略在我之上,陶贼的麾下,怎可能这么多武道超群之士,这怎么可能……”   错马而过的张任,胸中气血却为之稍稍一荡,急提一口气,方才平伏下气息,拨马转身之时,他狂傲自负的脸上,已是掠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奇。   他早听李严说过,陶商麾下有一员后羿大将,武道强悍之极,他心中不屑,想在战场之上,与后羿一决高下。   张任却没想到,自己没有撞上后羿,而是撞上了陶商另一员武将曹参,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曹参的武道,似乎还与自己不分伯仲。   这一招交手,刹那之间,撕碎了张任极度的自负,令他武道辗压中原的梦想,就此灰飞破灭。   “张任,蜀国灭亡已成定局,归降我大魏之王,我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曹参战戟一指张任,冷冷的劝降。   曹参那口气,俨然蜀国灭亡已成定局,俨然杀他乃是举手之劳。   心中本就震惊的张任,瞬间感觉自己受到无尽的羞辱,胸中怒火如火山般喷发出,瞬间被激怒到要气炸了一般。   愤怒之下,张任大刀一指曹参,大骂道:“狗贼,凭你也敢劝我大蜀不败战神投降,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几步之外,陶商听到张任这自负的骂声,当场就笑了,冷笑道:“张任,你口气也真是够大,脸皮也厚的可以,就凭你也敢自称不败战神,你想笑死本王吗?”   张任怒了,他是真的怒了,怒到脸都憋红无比,都快要憋爆炸了。   先被曹参羞辱也就罢了,今又被陶商也跟着羞辱,他这蜀中不败战神的威名,今日简直是被这对魏国君臣羞辱到了极点。   这若他还是能忍,他今后还怎么在蜀中立足!   “陶贼,我要杀了你,我蜀中不败战神,今天定要……”   “就凭你,也配跟我王交手么,笑话,人头留下吧。”曹参打断了张任的咆哮怒骂,拨马纵骑而出,再度攻向了张任。   张任嘴上对骂是连连受挫,心中大怒无比,狂吼一声,纵马舞刀,杀向了曹参。   曹参先发制人,抢先杀到,手中染血的大戟,拖着血色尾尘,狂轰而出,直斩向张任人头。   那大戟破空而过,撕裂空气的阻隔,竟于刀锋之前,挤压出了一片真空,如泰山压顶般轰击而去。   相隔两步时,张任已感觉到曹参这一戟的凛烈,皱头深深一凝,急提一口气,臂上青筋爆涨,手中大刀横挡而出。   吭!   一声震天金属震鸣之声,在张任耳边响起,几乎将他的耳膜刺破。   曹参那一柄重戟,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砸至,重压之下,将张任高举的刀柄,竟然都压弯了数分。   “这厮的力道好强……”   张任心中吃了一惊,扛下这一戟的瞬间,胸中气血为之鼓荡,一口钢牙紧紧一咬,脸上青筋就迸突了出来。   受此压迫之下,张任憋到面红耳赤,胸中傲气再被激发出来,陡然间一声疯狂咆哮,双臂青筋咔咔狂崩,几乎就要炸裂一般。   愤怒之下,张任双臂用尽全力,向上猛的一扛,将曹参的战刀荡举而起。   然后,被激怒了的张任,怒意狂燃,手中战刀如狂风暴雨般扫出,每一招都倾尽全力,狂轰向了曹参。 第六百四十一章 奇兵!   张任不败战神的称号,虽有吹牛成份在内,但蜀国武道第一的名号,却绝非浪得虚名。   在陶商和曹参,连连的羞辱之下,张任终于被彻底激怒,爆发出了疯狂的攻势。   发怒的张任,手中战刀狂舞如风,层层叠叠的刀幕,四面八方的卷向曹参,每一刀都使出十成力道。   刷刷刷!   一道道流光,如弯月一般,狂风暴雨似的斩向曹参。   曹参却沉静如冰,面对张任发疯似的进攻,没有乱了半点阵脚,手中重戟如长河般绵绵不断的荡出,以沉稳之势,对抗张任之疯狂进攻。   交手之时,曹参的思路却很清晰,他已看出张任武道跟自己不分上下,今日一战,对方吃不下自己,自己也杀不了对方。   今日之战的关键,不在于斗将之胜负,而在于两军交战的胜负。   念及于此,曹参便不被杂念响应,心中无胜负的负担,只管从容出招,将自己的曹家戟法,运用到了极致的地步。   只见一道道戟影,如电光雷霆般射出,封出了全身要害,将张任疾风骤雨般的刀式,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   转眼间,二人便走过五十余招。   两员当世绝顶大将的战斗,已进入到了忘我状态,一身武道皆发挥到极致的境界。   但见他二人戟锋如电,刀式如虹,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方圆五丈范围之内,都被那一道道膨胀开来的刃气冲击波所覆盖。   那强大的冲击波,就如同一台巨大的磨盘,将一切不幸触及其中的士卒,无论敌我,统统都辗为片片尸块。   两人的战斗,已进入到白热化的地步,出招的速度快过肉眼,除了陶商能勉强看清二人招式之外,其余武道低下的士卒们所看到的,只有一道道乱溅的光影而已。   “这个张任,倒确有几分实力,若是能收为己用的话,等于再添一员大将……”   观战掠阵的陶商,并没有出手相助曹参,眼中反而浮现出欣赏之色,想着怎么收降张任。   不过,他旋即又想起,这个张任可是蜀国第一等的忠臣,历史上他为刘备所俘之后,可是宁死不屈,最终为刘备所杀。   想要劝降这么个硬骨头,可实在不是件容易之事。   神思之际,陶商环扫一眼战场,只见整个战场,已然变成了一片修罗杀场。   敌我两军六万余名将士,彻彻底底的厮杀混杂在了一起,近三千余士卒已倒于地上,就此毙命。   死伤如此惨重,双方士卒却皆死战不退,还在做最顽强的厮杀。   这场自陶商入蜀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甚至是多少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大战,已是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伍子胥,差不多也该是你一锤定音的时候了……”陶商望着长江方向,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   斜向处,曹参跟张任的交锋,转眼已是一百余式,二人各自使出平生之力,却依旧战了个不分胜负。   一百余合交锋下来,二将皆已是汗水浸湿衣甲,气息愈加急促,招式上的力道和速度,皆已变弱下来。   这恐怕是他二人,自出世为将以来,所遭逢到的实力最强大的对手,虽然表面不服,但心里却皆得承认,对方是自己所碰最难缠的敌人。   二将却依旧不知疲惫,反而打起十二分精神,越战越勇,越战越凶,一副不拿下对手,决不罢休的气势。   因为他们都清楚,实力相当者之间的武斗,比拼到了最后,不是拼谁的武力更高,而是谁的意志力更强,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是站着的那个人。   厮杀,转眼间又是五十招走过。   就在这鏖战不下之时,忽然乱军之中,响起了一声大吼:“张将军,末将来助你斩杀此贼!”   听的这一声吼,陶商寻声望去,只见一员蜀将,正杀破乱军,向着曹参跟张任战团杀去。   与此同时,曹参也瞧见一员敌将,向这边杀来,虽然那将武道一般,但若是加入战团来,跟张任联手,自己非败不可。   一时间,曹参眉头一皱,暗生忧色。   就在此时,陶商已下令,命系统精灵,扫描了那员来将的数据,得知来将乃是邓贤,武力值不过69。   “区区一个69的废材,也敢来搅乱战局,很好,正好让本王来过过斩将之瘾!”   陶商鹰目中杀机爆涨,陡然间一声狂笑,纵马舞刀,向着邓贤截杀而去。   那狂杀而来的邓贤,不知陶商是谁,只以为是员普通魏将,手舞着大刀狂杀而上,口中还叫着:“谁敢拦老子的路,老子就杀谁!”   瞬息间,两骑相撞。   咔嚓嚓!   一声骨肉撕裂的脆响,一声悲厉痛苦的惨叫,一道鲜血狂溅而出。   只一招,邓贤便被连人带刀,被震飞了出去。   邓贤人尚在半空之时,陶商拍马紧跟而上,战刀如绞肉横一般,在半空中狠狠一绞,便将重伤的邓贤,绞成了片片尸块,漫空跌落下去。   两刀斩将,陶商威势无双,几乎天神之威,令左右蜀军士卒,无不丧胆。   正自激战中的张任,也是脸色一变,眸中迸射出震惊之色。   他原还指望着邓贤杀到,帮自己杀败曹参这个眼前之敌,却没想到大魏之王陶商亲自出手,只两招之间就将邓贤以残酷的手段斩杀。   “这陶贼的武力,竟然还这么强,邓贤连他两招也接不住?难道关于这陶贼武道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张任为陶商武道所震撼,眼见邓贤被斩,精神意志受到打击,招式力道立刻变弱几分。   曹参受到陶商激厉,斗志反是大作,戟式越攻越猛,几招之间,终于开始将张任压制了下来。   两军之激战,更加惨烈。   不觉已是战了一个多时辰,脚下大部已尽为鲜血浸成泥泞,就连长江一线的江水,都被丝丝的鲜血淌入。   魏蜀两军的厮杀,已到了强弩之末,两军士卒的精神体力,皆是达到了极限,快要撑之不住。   似乎,这场战斗,最终将以平局而收场。   异变突生!   长江上,突然间有近百余艘战船,逆江西进,飞驰而过,从两军士卒的眼皮子底下驶过。   那顶头的战船之上,一面“伍”字战旗,飞舞如风。   是伍子胥!   是伍子胥率领着大魏水师杀到!   只见各舰之上,战旗漫卷如涛,一浪接着一浪,旗帜之密集,俨然如千军万马藏于船上。   大魏第一水将伍子胥,傲立于旗舰船头,以一种讽刺的目光,越过长江,欣赏着江岸上的那场大战。   “大王,让你久等了……”   伍子胥脸上扬起玩味的笑容,蓦然间眼眸一聚,厉声道:“全军擂鼓,各船呐喊前进!”   嗵嗵嗵——   各舰之上,战鼓声冲天而起,震动大江两边。   “杀——”   “杀——”   各船之上,魏军水手们疯狂呐喊,声势滔天而起。   江上魏舰突然出现,鼓声与呐喊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惊到群山中鸟群惊起,也惊动了岸边,那些正在激战的两军士卒。   蜀军士卒们,猛然发现了江上的异变,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魏军战舰,顷刻间震惊到了极点。   他们原以为,今日与他们所决战的,乃是魏军前军的全部力量,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又有魏国水军竟然杀到了江州一线。   看魏舰上那战旗的密集程度,这批魏国水军的数量,少说也有万余之众,如此数量众多的魏军从江上经过,分明是要在战场西面登陆,直接抄了蜀军的后路,给他们一个东西夹击。   那个时候,他们腹背受敌,不被聚歼才怪!   瞬息间,原本还在死撑的蜀军士卒,精神受到重创,斗志开始接近于瓦解。   这场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拼的已经不再是战力,而是斗志与精神,谁的意志更坚定一丝,谁就有取胜的希望。   显然,突然出现的魏军水师,令蜀军精神意志遭受重创,战力大减,原本势均力敌,僵持不下的战局,顷刻间急转直下,迅速的朝着魏国有利的一面倒了下去。   蜀军士卒遭受重创,而魏军将士们,眼见己军水军出现,无不是惊喜万分,斗志顷刻间狂燃而起,精神大为振奋。   亢奋的魏军将士,一时战力大增,狂杀向陷入士气低落陷阱的蜀卒,转声眼间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败逃开始。   最先斗志瓦解的蜀军士卒,不顾主将的命令,开始擅自撤逃而去。   败逃就像是瘟疫般,迅速的传染开始,成百成百的士卒,加入到了败溃的队伍当中,向着江州方向逃去,生恐被魏国水军抢先一步登陆,截断了他们归往江州之路。   此刻的张任,却仍拼尽全力,跟曹参激战不下。   突然间,他听到了左右发出了阵阵的骚动,不多时间,己军竟似斗志遭受重创,竟然开始不得他命令,就不战而逃。   受到惊动的张任,这才想起寻着江面望去,蓦然间是脸色骇变。   他也看到了魏国的水军,看到了那一面“伍”字战旗。   “糟了,没想到,这陶贼竟然暗中调来了水军,为何我们的细作,完全没有回报,可恨——”   张任是又惊又怒,手中刀势更弱,完全陷入被曹参压制的状态,心中更是焦虑到了极点。   惊怒的张任很清楚,一旦令这些魏国水军越过战场,在他们的后方登陆,他这三万大军就要面临被截断归路,全军覆没有危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这蜀中第一大将,不败战神,竟然也要败给这陶贼不成!”   张任暗自咬牙,脸形都已扭曲,陷入了极度的愤怒惊怖之中。 第六百四十二章 猪脑子   张任陷入了焦虑之中,而曹参却是惊喜不已,斗志大作,心中暗忖:“没想到,大王竟暗中调来了水军,连我事先都不知道,怪不得大王这么有自信接受张任的挑战,大王不愧是大王啊……”   曹参精神大振,手中戟锋更烈,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已压到张任喘不过气来。   “张任,归降本王饶你一死,不然本王就亲手取你狗头!”   狂烈之极的暴喝声中,诛杀过邓贤的陶商,已拍马舞刀,如血色天神一般,向着张任杀来。   他是欣赏张任,但对于顽抗之徒,无论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不降,就得死!   耳听着陶商几近羞辱似的威胁,张任是怒血攻心,肺都几乎要气炸了一般。   他堂堂蜀中第一大将,不败战神的存在,生平未尝一败,今日却竟败给了陶商,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恨不得拼上一条性命,也要跟陶商一战。   可下一秒钟,随着陶商的滚滚杀近,他却退缩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张任乃大蜀栋梁,我要是战死在此地,固然成全了我的荣耀,可大蜀国没有了我怎么可,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尊严与生死之前,张任思绪飞转,眨眼间就选择了后果。   刷刷刷!   张任勉强使出全身之力,强攻曹参数刀,逼出一丝空隙,拨马跳出,转身就向着江州方向败逃而去。   “张任,有胆休走,跟本王决一胜负!”陶商早料到他会逃走,一面拍马而追,一面大笑讽刺。   “陶贼,今日叫你侥幸取胜,他日我张任定会亲自斩下你的狗头,你等着吧!”   张任嘴上放着狠话,却不敢有丝毫回头,拼命的抽打着战马,夺路狂逃而去。   陶商知道以张任武道,在没有合围的情况下,想要留住他是不太现实的,眼见他已疯狂逃而去,便也懒得去穷追。   当下陶商便勒住战马,横刀大笑道:“张任,你这不败战神,果然是不败,原来是逃跑的本事天下不败啊。”   耳听着陶商的羞辱,张任是怒火填胸,憋到满脸通红,有那么一瞬,真恨不得掉转马头,跟陶商拼死一战。   只是,到最后,张任把牙关都咬出了血来,方才勉强的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令最后的一丝理智,战胜了怒火的冲动。   “陶贼,你给我等着吧,今日之休羞,总有一天,我要叫你十倍偿还,你等着呢……”   张任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心中暗暗发誓,同时又大声喝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   蜀军苦等许久的退兵金声,终于响了起来。   金声一起,主将张任先逃,顿时令士气已然低落之极的蜀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斗志,终于瓦解。   崩溃开始。   成千上万的蜀军,丢盔弃甲,开始望风而逃,左中右三面的战场,几乎同时陷入了全面崩溃的境地。   右翼一线,李严跟后羿尚在大战,两人已交手近三百余合。   后羿的武力值本就高出李严四五个点,一两百招之内尚看不出来,三百招一过,强弱便显现了出来。   李严是招招被压制,越战越被动,渐渐已有撑不住的迹象。   这个时候,李严已清楚,自己非是后羿的对手,心中已萌生了败逃的心思。   但让李严纠结的却是,若就此败走,自己本就受损的颜面,更将遭受重创。   更让李顾虑的是,若是因他一人之败,导致这场大战的全面失陷,到时候蜀王追咎起罪责来,他就不只是颜面受损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李严陷入了战又战不过,退又退不了的尴尬境地。   便在此时,己军中,鸣金收兵之时,骤然响起。   “怎么回事,明明还在僵持不下,这种关键时刻,张任怎么会突然下令收兵?”李严心中大吃一惊。   他因身处右翼,远离于江岸那边,并没有看到魏军水师,麾下士卒斗志尚在,也没有出现败逃的迹象。   而且,李严深知兵法,知道鏖战到这种程度,哪一方先退,必会重创军心,被敌方趁势追辗,形成了大溃退之势。   李严更知张任实力,绝不可能不知这等兵法大忌,又岂能出此庸招。   而就在李严惊愕不解之时,左右的蜀军士卒们,斗志已因骤起的金声而消弥全无,纷纷溃逃而去。   士卒们都已溃去,李严单凭一己之力,又岂能挽回败局,况且他自己本身就被后羿压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罢了,张任出此昏招,这场大败可怪不得我,大王要怪罪起来,也只会怪他……”   李严只忧虑了片刻,转瞬间便如释重负,他本就敌不过后羿,只是怕担罪责方才咬牙死撑,张任的撤兵之令,正好给了他撤退的借口。   一时间,李严如释重铡,强攻几刀,拨马便也随败军逃去。   “李严狗贼,胜负未分,有种莫逃!”后羿狂笑大骂,纵马舞枪穷追而上。   李严再败于后羿,心中那些羞愧啊,却又不敢回身,只能忍气吞声,纵马一路狂逃。   远望大江北岸,只见数之不尽的蜀军士卒,如受惊的羊群般,遍野狂逃狂窜,魏军将士则如虎狼般,于后方疯狂辗压追击。   一条血路,自东向西,一路向着江州方向,平铺而去。   蜀军在狂逃,魏军则在穷追。   陶商纵马舞刀,挥纵着他斗志昂扬的将士们,一路追穷不舍,将蜀军残存的战旗,和遍野的尸体,无情的踩在脚下。   大江之上,伍子胥正带着一脸欣慰的笑容,欣赏着岸上己军的大胜。   望着那一面“魏”字王旗,伍子胥不自禁的赞叹道:“大王此计,当真是妙不可言,只区区百余战船,千余士卒,就吓到蜀贼闻风丧胆,呵呵……”   笑叹声中,伍子胥瞄了一眼左右,眼中透出丝丝诡色。   那一艘艘的战船,看似是插满了战旗,好似是“人满为患”,实则只是虚张声势,一百多条船上的士卒,加起来也不过是千人而已。   陶商最近的一支大军,尚在枳县方向,他又怎么可能突然间冒出万余水军,去上游截断蜀军后路呢。   这正是陶商的计策,主力跟张任决战时刻,却以一千士卒和一百战舰,冒充千军万马将袭蜀军之后之势,以此手段来震惊张任,瓦解蜀军的斗志。   陶商的计策,显然是成功的让张任上当。   三万魏军步骑将士,在陶商的率领下,一路狂追,直接追至了江州城下,眼见蜀军已逃入城中,方才退兵而去。   计点战损,这一役魏军损兵三千余人,蜀军却有近一万五千之众,不是被杀,便是投降大魏。   除了士卒,蜀军遗落下来的军械旗鼓,更是不计其数,堆积如山。   一役损失了半数兵马,张任逃入城中之后,再不敢露头,只能下令坚守城池,不敢再战。   而张任羞于为陶商所败,不敢向南中的刘璋报告,又以为自己好歹还有一万多兵马,就算不向刘璋请援,也照样能守住江州。   蜀军遭受大败,士气低落,魏军将士们却是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当天晚上,陶商尽取酒肉,大赏三军将士,以犒劳他们今日的血战。   魏军大营之中,将士们是欢声笑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士气好不旺盛。   王帐之内,同样是酒香四溢,豪气干天。   “大王这一招虚张声势,轻轻松松的就骗过了张任,这一招末将是佩服之致啊,末将敬大王一杯。”伍子胥笑着感慨,拱手向陶商敬酒。   陶商坦然受了他的赞叹,哈哈一笑,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大王,咱们今天歼灭了半数江州蜀贼,还等什么,不如一口气攻下江州城!”樊哙亢奋的哇哇叫道。   “急什么,等本王略施过一点小手段,让蜀人生了内乱,再攻城也不迟。”陶商一笑,英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诡色。   小手段?   众将无不茫然好奇,樊哙挠着后脑壳嚷嚷道:“大王啊,你又要耍啥诡计啊,跟咱说说呗。”   话音方落,荆轲匆匆而入,拱手道:“大王,方才后营回报,那孟达趁着咱们看守松懈,杀了两名士卒,抢了战马逃往江州去了。”   此言一出,大帐中,众将皆是吃了一惊。   樊哙顿时就怒了,腾的跳了起来,骂道:“我就知道这个姓孟的小白脸是假装投降,奶奶的,他还敢逃,大王,让我立刻带一队人马追上那小子,把他砍成肉泥!”   “有什么好追的,咱们继续喝酒。”陶商却丝毫不以为然,反而情绪更好,举杯又饮一杯。   樊哙就愣在了原地,嘴里嘀嘀咕咕的,搞不懂陶商为什么不追,还这么高兴。   “樊大胃啊,你还没想明白吗,如果不是大王故意让孟达走,他能逃得了么?”苏秦却笑呵呵的向樊哙开解。   “你是说,大王故意放孟达走?可大王吃饱了撑的这么做啊?”樊哙更加糊涂了。   樊哙茫然不解,麾下伍子胥等大将们,很快却皆恍然大悟。   伍子胥不禁又感叹道:“大王手段高明啊,孟达这么一走,蜀人离内乱也就不远了。”   “还是子胥聪明啊,不像这个樊大胃,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猪脑子。”   陶商拍了樊哙一眼,举杯冷笑道:“咱们就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好肉,坐等蜀人内斗,然后再一鼓作气收拾了他们,喝!”   一杯酒一饮而尽。   伍子胥等大将们,无不豪气干天,纷纷开怀畅饮。   唯有樊哙却委屈的摸着后脑勺,嘴里嘟囔着:“又骂我是猪脑子,我才不是猪脑子呢,我不就是没你们那么狡猾诡诈么……” 第六百四十三章 给本王内斗起来吧   江州城内,前所未有的恐慌气息,笼罩了这座蜀国东部第一重镇,无论士卒还是平民,统统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如果说前番孟达和李严的接连失败,让江州人精神遭受沉重打击的话,这一次张任的大败,则令江州人的斗志,被打落到了谷底。   毕竟,孟达和李严虽有威望,却毕竟中是新起之秀,威望有限,而张任却是蜀中第一大将,不败战神的存在,在蜀人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刘璋。   可就是他们眼中的不败战神,却再次败给了大魏之王,且败的奇惨无比。   张任的神话破灭,蜀人深深的感受到了魏王陶商之威,焉能不为之恐惧。   入夜时分,全城中伤者的痛苦哼叫声,不断于耳,平民百姓们惊慌的议论,妇人和小儿的哭泣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每个人都感觉到,死神的双手,似乎已经悄悄掐到了他们的脖子,死亡随时可能降临。   夜色中,张任策马徐行,穿梭在大街小巷,各处军营之中,安抚着人心士气,部署着防守任务。   耳边不时响起的哭声叹息,写在每一名军民脸上的灰心丧气,像刀子般,深深的刺痛着张任的尊严。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张任默默的回往军府,召集众将商议应敌之事。   “咳咳,张将军,我早就提醒过你,这陶贼诡诈多端,奸诈之极,我们不可轻易与他交手,若是张将军早听我的劝说的话,又何止于遭此大败,唉……”   这一次,轮到李严站出来,享受落井下石的乐趣了。   前番他为陶商大败,张任前来接管江州防守之时,可是当着众将的面,对他好一顿讽刺。   眼下,张任也为陶商所败,李严不趁机也羞辱一下张任才怪。   张任顿时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李严一眼,心中那个恼火,直恨不得把李严大骂一番。   几番咬牙切齿,张任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办法,谁叫李严当初确实是劝说过他,他也确实不听呢。   深吸过一口气,张任强行平伏下怒意,冷哼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又有什么意义,李将军有这个功夫,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陶贼接下来的进攻。”   李严笑了笑,叹道:“如果张将军肯听我的劝,以三万大军坚守江州,陶贼纵有千军万马,亦无所惧。不过现在,我军折损半数兵马,士气又低落到这般地步,现在唯有向大王禀明实情,请大王速派援兵前来,方才有可能守住江州。”   李严知道张任没有向刘璋禀明战败实情,便故意逼张任向刘璋求援,那个时候,说不定刘璋对张任失望之下,就会把江州军权,重新交在他手里,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张任岂不知李严的小算盘,想也不想就否决道:“眼下大王正到了收降孟获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绝不能向大王求援,以影响了大王彻底平定南中的大业。”   “可是,不向大王求援,以我军现在的军心士气,如何能守住江州?”李严针锋相对道。   张任冷哼一声,傲然道:“陶贼纵然小胜一场又如何,只要有我张任在,陶贼休想踏入江州半步。”   面对张任的自负,李严却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先前张将也说只要有你出马,必可大破陶贼,结果却成了现在这副烂摊子,我劝张将军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   李严此言,讽刺之意已相当明显。   “李严,你——”张任气到虎目怒睁,拍案而起,抬手怒指向李严。   李严却是不以为然,闲坐在那里,对于张任的恼火,视而不见。   张任连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拂袖喝道:“本将乃大王亲封的江州都督,乃全军统帅,本将决定不向大王求援,凭手头兵力坚守江州,李严,莫非你敢抗命不成!”   张任拿出了官职来压人,李严心中不爽,却也不可奈何,只得不情愿的一拱手,“李将军乃全军统帅,自然是你说了算,严岂敢说什么,李将军想怎样,就怎样便是。”   终于压服了李严,张任这才稍稍出了口气,遂是安排了一番防守任务,方才结束了这场不太愉快的军议。   ……   砰!   李严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将头盔狠狠的摔在了案几上,一屁股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喝令左右亲军把酒拿来。   亲军们皆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赶紧把美酒奉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张任,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仗着是主帅就敢压我一头,哼,我现在就写一道密封向大王告你一状,我看你还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多久……”   李严一口酒饮尽,发泄了一顿怒火之后,心中已有了主意,当即又令要兵将笔墨拿来。   片刻间,李严便修书一封,令亲兵连夜出城,前往朱提去密报给法正,叫法正利用张任之败作文章,最好能煽动蜀王撤了张任这都督之职,由他来掌控江州军权。   打发走了信使,李严这才怒火稍息,便痛快的喝起了酒。   十几杯酒下肚之后,正当李严喝到半醉之时,帐外亲兵突然间匆匆而入,言是孟达将军已经归城,正在外面急着见他。   “孟达,他不是被陶贼给俘虏了么?他怎么可能回来?”李严虽然微醉,脑子却还清楚着,不相信士卒的禀报。   话音未落,一人便不经他的通传,掀开帐帘直接就闯了进来。   李严一抬起头,当他认出那进来之人是谁是,刹那间僵怔在了原地,手中那一杯酒也咣铛落地。   那闯入者,那站在原前之人,竟然真是孟过。   “孟子度,你不是被陶贼给……怎么会……你到底是怎么……”李严是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不知何言。   旧友见面,孟达也是感慨良多,心中明明有羞愧之意,却故作傲色,笑道:“李兄啊,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陶贼给困住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严恍惚清醒过来,忙将孟达拉着坐了下来,携手急问。   孟达便大肆渲染了一番,自己在枳县如何力战陶商,却被高沛这个叛徒所骗,中了陶商的计策,被其骗开城门,最终力战不敌而被擒。   接着他又把自己如何宁死不屈,为陶商所囚禁,最后又是怎么趁着魏军疏于防备时,杀了几名看守的士卒,抢了匹战马逃出魏营的情景,都道了出来。   当然,孟达的这番话,重点在于描述他多么的威武不能屈,多么的智勇双全,逃出陶商的“魔掌”,至于他到底有没有降魏,谁也不知道,还不是他一张嘴说了算。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以子度你的才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陶贼击败,原来全都是高沛这个叛贼的缘故。”恍然大悟的李严,脸上流露出了感慨之色,先前心中对孟达的那份轻视和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   先前之时,他一直都在埋怨孟达无能,轻易为陶商大败,损兵折将,丢了他们少壮一派的脸。   今日听孟达这么一解释,他才知原来枳县失陷,主要是高沛叛贼,为陶商骗开城门,杀了孟达一个措手不及的原因,实非孟达无能之故。   真相大白,李严对孟达的埋怨和轻视,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况且,孟达跟他同属一派,今孟达来归,正是给他添了左膀右臂,可帮他对付张任那厮。   “子度啊,你能顺利归来,实在是太好了,你可不知道,我现在正被那张任压制的不行,你来了,正好给我出个主意,咱们共同扳倒张任那厮。”李严拉起了孟达的手,顿时兴奋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兄给我详细说说。”孟达不知内情,便是问道。   李严便将自己当日如何为陶商所败,为刘璋所暗怨,便派了张任前来接管江州军权,再将张任前番如何自负出战,也被陶商所败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与了孟达。   孟达便听便转着眼转子,李严话刚说完,他嘴角便扬起一抹冷笑,压低声音道:“这还不简单,李兄可派人再往南中,让孝直暗中放出风声,就说那张任大败于陶贼,生恐被大王治罪,所以瞒而不报,实则已暗中盘算着投降陶贼,咱们那位大王,虽然是位明主,但猜忌之心却极重,若是听到这风声,你觉得还会对张任信任下去吗,嘿嘿……”   李严是越听越兴奋,越听越得意,仿佛已看到了刘璋猜忌于张任,卸下其都督之职,改由自己接任的画面。   他仿佛还看到了,张任被自己压过一头,被迫服从自己号令之时,那种气到要吐血的表情。   想到这里,李严不由哈哈一笑,冲着孟达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子度啊子度,这种暗中整人的手段,还是要属你高明啊,我自愧不如。”   “为兄过奖了,谁叫那张任自负,太顾忌颜面不向大王上报他的败绩,这是他自找的,我只是顺势为之而已。”孟达脸上流转着阴冷的笑容,一脸的讽刺意味。   二人相视对笑起来,大帐之中,充斥着一种阴谋和幸灾乐祸的气息。   正当他二说笑时,大帐之外,忽然间起了吵闹之声,似乎有什么人要强行闯进来。   李严眉头一皱,正想派人出去问问,是谁在喧哗之时,帐外亲兵却急急而入,叫道:“禀将军,不好了,张任张将军突然间赶到,正向大帐这边硬闯,说是有要事要见将军,我们拦不住啊。”   “张任?这大晚上的,他突然来做什么?”李严神色一动,看向了孟达。   孟达眼眸中掠过一丝不安,皱眉道:“我才刚刚入城,他后脚就赶过来,恐怕他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就在孟达话未说完之时,帐帘已被掀了开来,身披重甲的张任,大步汹汹的就直接闯了进来。 第六百四十四章 狗咬狗   李严眉头一皱,瞪眼道:“张将军,你官是比我大一级不错,但这里是我的私帐,你就这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闯进来,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李严的语气表情中,显然对张任有所不满。   张任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只微微拱了拱手,“本将也是为了件要紧之事,才直接闯进来的,相信李将军你能够理解。”   “要紧事?”李严剑眉再凝,“我这帐中能有什么要紧事?”   “本将口中所说的正经事,就是他!”   张任的目光,突然间射向了一旁的孟达,沉声道:“枳县一战,这个孟达已被陶贼活捉,眼下这个时候,却突然间回到江州,这么奇怪的事情,难道还不让本将前来问一问吗?”   果然如此……   李严心中已有猜测,知道张任的耳目,遍布于江州各门,孟达从城外而归,前来见自己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张任这么急着赶过来,果然是为了孟达之事而来。   李严先不解释,瞟了孟达一眼。   孟达会意,便是上前一步,笑呵呵的一拱手:“枳县一战,达被高沛这叛贼所害,力战不敌,才为陶贼所擒。我是趁着陶贼看守不严时,才杀了几名敌卒,夺马逃出了魏营的。”   顿了一顿,孟达又是一脸感激道:“难得张将军对我这么关心,我前脚才回来,你后脚就来探望我,真是叫孟达感动不已啊。”   孟达说话之时,张任始终是一脸狐疑不信。   待他解释完,张任脸上的疑色反而更重,反问道:“魏营乃虎狼之地,必然守备森严,陶贼又是奸诈之徒,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松的杀了看守,还夺了战马,从几万魏军里顺利逃出来,孟达,你不觉的你这个解释,太过牵强,疑点重重吗?”   张任此言,怀疑之心已显露无遗。   孟达就被质问的有些不爽了,冷哼一声,反问道:“既然张将军不信,那你倒说说看,我应该是怎么从魏营中出来的?”   张任上下瞄了孟达一眼,冷冷道:“也许,你根本就不是自己逃出来,而是根本是降了陶贼,奉他之命前来江州充当内应!”   此言一出,孟达脸色立变,就连李严也是身形微微一震,显然没有想到,张任竟然这么直截了当,把这些怀疑直接就摆在了台面之上。   “哈哈哈——”孟达先是一震,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轮到张任皱起了眉头,看着孟达那嘲讽似的大笑,喝问道:“本将难道说的不对吗,你笑什么?”   孟达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张将军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我也能够理解,那我又要问一句,张将军觉的,我现在已经逃出了陶贼的魔掌,我若为他充当内应,有什么好处吗?”   “嗯……”张任这下就被问住了。   沉吟片刻,张任一哼,“谁能知道你有什么好处,总之你曾经被陶商所俘,如今好端端的回来,就十分可疑,本将为了保全大局,决定将你带回去详加审问调查,孟子度,跟我走吧。”   说着,张任一挥手,示意左右部上,将孟达押走。   孟达顿时身形一震,目光惊色,显然没有想到,张任不但不信他,还要强行带走他去审问。   以张任狠辣的性格,自己若是被带走了,难保张任不会对他动刑,到时候就算是没有的事情,只怕也要被审出点事情来。   “我凭什么跟你走,你有什么资格审我,要审也只有大王可能审我。”孟达退后三步,扶剑在手,摆出了拒绝合作的态势。   左右李严的亲兵们,一见这阵势,纷纷也按剑在手,大帐中立刻是剑拔弩张,气氛凝重之极。   张任见孟达想反抗,脸立时一沉,厉声道:“本将乃大王所封的江州都督,难道还没有权力审问你这个可疑之徒吗!孟达,你若是敢反抗,更证明你心虚,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这一喝,把孟达喝到一时无言。   接着,张任又向那些李严亲兵一瞪,喝斥道:“你们想干么,难道还想跟本将动手不成,你们都想造反不成!?”   众亲兵们脸色一变,无不面露惧色,皆是下意识的松了剑柄,纷纷望向了李严,要看他拿主意。   李严沉默不语,一时也犹豫不定。   孟达看李严这态势,竟似打算不保自己,立刻就急了,冲着李严嚷道:“李兄,你要为我做主啊,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   面对孟达的恳求,李严依旧是沉默不语,眼眸中神色变化不定,显然是在权衡着利弊。   这时,张任的表情却缓和了几分,向李严道:“李将军,抛开你我之间的立场不谈,你平心而论,孟达突然间从魏营中回来,难道就没有一点可疑吗?本将身为江州都督,难道没有权力把他带回去审查吗?难道,就因为你跟孟达是好友,你就敢徇私包庇他吗?”   张任一连三个问题,把李严问到神色一变,转眼间意志便已动摇。   “李将军你若是执意想包庇孟达,阻止我对他的审查的话,那本将只有如实上报大王了。”张任最后又用冷冷的语气,祭出了刘璋这张牌。   他这分明已是在威胁李严。   李严眉头一皱,眼中掠起厌恶之色,拳头也暗暗握起,胸中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他刚刚才为陶商所败,被我抓到了参他的把柄,眼下若因我包庇孟子度,又被他在大王那里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心中权衡了许久,李严暗吸一口气,一脸坦然道:“我相信孟子度对大王的忠诚,为了证明他的清白,让张将军你审一审又何妨,请便吧。”   孟达骇然变色,猛的瞪向了李严,显然是万万没有想到,李严竟然不打算包庇他,竟然允许张任将他带走。   张任压服了李严,脸上掠起得意之色,冷笑道:“李将军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孟子度,还等什么,跟我走吧。”   孟达无可奈何,只得向李严连连使眼色,李严却只假作不知。   失望的孟达,没有选择,只好被张任带走。   左右那些李严的部下们,眼见张任欺人压甚,当着李严的面,就把孟达给强行带走,个个都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发作。   看着孟达被带走,李严方吐了口气,叹道:“子度啊子度,我也是没顾全大局,你可千万别怪我。”   ……   江州城东,魏军大营。   “大王,眼下张任大败,蜀军士气低落,军心动荡,此正是我们攻破江州的大好机会,此时不用兵,更待何时。”   大帐之中,伍子胥兴奋的向陶商劝战。   曹参、后羿等大将们,也纷纷进言,慷慨请战。   陶商却闲饮一杯酒,淡淡笑道:“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攻城时机。”   左右众将们就糊涂了,皆想如今大破蜀军,三军将士士气旺盛,敌军却损兵折将,军心动荡,这难道还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吗?   见得众将有疑,陶商便笑道:“告诉你们吧,本王在坐等着张任和李严内斗,蜀军内部分裂,那才是攻城的最好机会。”   “大王,你咋就算定那俩龟儿子会内斗哩?”樊哙啃着大羊腿,含含糊糊的问道。   “就凭本王已经放走了孟达这根搅屎棍。”陶商嘴角扬起一丝诡笑。   孟达?   樊哙依旧是一副愣头青的茫然之状。   伍子胥脸上却率先浮现出了会心之笑,拱手赞道:“大王此计高明啊,孟达跟李严同属蜀中少壮派,今他突然回往了江州,张任势必会对他百般猜忌刁难,而江州城不少蜀卒都曾为孟达旧部,张任针对孟达,定然会引起这些士卒的不满,那时候候……”   伍子胥道明了陶商的意图,其余曹参等大将们,顿时也恍然大悟,无不赞商手段高明。   “你们这都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咋就听不懂哩?”唯有樊哙依旧是一头雾头,哇哇的直嚷嚷。   正当此时,苏秦大步入内,拱手道:“江州城最新的情报已到,大王的计策果然是奏效了。”   陶商鹰目中也迸射出兴奋之色,遂令苏秦念出情报。   苏秦便将那情报中,关于张任是怎么硬闯李严私帐,将孟达强行带走之事,以及事件发生之后,蜀军中产生的动荡念了出来。   而江州城中,有近两千多的士卒,皆曾为孟达旧部,这些人正欢喜于自家的孟将军,活着回城,谁想却反听到孟达被张任怀疑,强行带走审查的消息。   于是,这些士卒们无不气愤,个个都愤慨不已,很快就跟张任的嫡属兵马,产生了冲突,甚至还因此有人死伤。   张任则采取了高压手段,对于那些不服的士卒,严以军法,不惜以杀镇压下,这才平息下了这些士卒的闹事。   表面上,蜀军已是恢复了平静,但实则已产生分裂。   这正是陶商想要的效果。   大帐中,众将听到这道情报,无不是惊喜万分,望向陶商的目光中,更添敬叹之意。   “我终于明白了。”樊哙突然一拍大腿,嚷嚷道:“我总算是弄清楚啦,原来孟达和李严是一伙的,他们跟张任都看不顺眼,大王就故意把孟达那龟儿子给放出去,让张任怀疑孟达是来弄死他的,叫张任强行把孟达拖走,结果就能引起那们两派蜀军内斗,是不是这样的啊!”   “你这吃货,总算还有点脑子。”陶商哈哈一笑,默认了樊哙的猜测。   陶商之所以走这步棋,不过是利用了蜀将中,本就存在的矛盾而已。   他早已知道,蜀国中法正孟达和李严这等新秀少壮一派,跟黄权、张任这等老一派彼此不满,心存争斗之心。   故陶商料定,李严虽名义上为张任部将,实则上却始终对张任不服,而张任找到机会,也一定会给李严穿小鞋。   而前番张任大败之后,李严定然在想着法子,想要扳倒张任,张任也必会对李严更加警惕。   所以,陶商才要在这个时候,故意放走孟达,令其回往江州城中,引起张任的怀疑,以借孟达来引发蜀军内部的分裂。   一切,正如陶商所料!   恍然大悟的樊哙,将手中半截羊腿一扔,兴奋的大叫道:“大王,你的计策都成功了,蜀人开始狗咬狗了,那咱还等啥,攻城吧!”   “是啊,大王,一举攻破江州城吧。”伍子胥也再次慨然请战。   其余曹参、后羿、陈庆之等大将们,也纷纷起身,兴奋的叫战。   大帐中,一时间战意如火,熊熊狂燃。   陶商更没有什么好犹豫,一跃而起,奋然拔剑在手,大喝道:“时机已到,传令下去,明晨全军尽出,给本王一鼓作气,踏平江州!” 第六百四十五章 给我破江州!   “踏平江州——”   “踏平江州——”   大帐之中,众将群起响应,叫战之声,如喷发的火山般,熊熊冲天。   王令传达下去,三军将士闻知将攻江州,无不热血激荡,蠢蠢欲动,个个都已迫不及待要大杀一场。   当天晚上,陶商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令他们吃饱喝足,蓄足了精神。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魏营营门大开,三万魏军将士,迈着井然有序的步伐,挟着狂烈如火的战意,开出大营,直奔江州方向。   当第一缕晨光升起之时,三万将士兵临城下,对江州东门形成了威压进逼之下。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下令,曹参、陈庆之、樊哙等诸员大将,统帅各部兵马,对江州城即刻展开狂攻。   轰轰轰——   雷声震天动地,三百余门天雷炮,漫空石弹腾空而起,对江州东门一线,展开狂轰烂炸。   刷刷刷——   后羿指挥之下,破军弩营,神威弩炮,射出漫空流光,如陨落的群星般,铺天盖地的射向敌城。   魏军尚未近城,强大的远程火力,就已经压制到敌卒抬不起头来。   巨大的石弹,虽不足以轰破城门,却足以将城墙上部一切建筑,统统都轰为粉碎。   那硕大无朋的神威标箭,一箭射出,更是足以穿透女墙,直接将三名蜀卒扎穿。   呜呜呜——   一番狂轰烂炸之后,进攻的号角声吹响,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如潮水般,向着敌城铺天盖地的涌去。   壕桥架起,魏军轻松越过护城壕,紧接着,在箭矢的掩护之下,近百余张云梯钩梯,统统都被树了起来。   转眼间,数千名勇敢的陷城死士,便在樊哙等大将的喝斥下,前赴后继的爬上云梯,密密麻麻蚁覆城墙,冒着城头上射下的利箭,砸下的飞石檑木,拼死向城头冲去。   这场激烈无比的攻城之战,从天明时分就开始,一直持续到了近午时分,战斗依旧继续。   整整一个上午的狂轰,江州城已是伤痕累累,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城墙,城上城下,皆叠起了厚厚一层的尸体。   攻城许久,魏军死伤已达两千之众,就连守城的一方,蜀军也损死了近八百名士卒。   放眼望去,整个江州东门上空,都已被漫空的血雾所覆盖。   中军处,陶商立马横刀,凝视着城头惨烈的交锋,目光中只有决然,不曾动过一丝收兵的念头。   他清楚,虽然表面上,他的将士们牺牲不少,敌军的坚守很是顽强,但蜀军中存在内斗,彼此不满,当外部压力大到一定程度,必会土崩瓦解。   陶商自信之极,没有丝毫退兵意图。   目之所及,只见李严坐镇指挥的城门一线,损兵惨重,形势已然不妙。   陶商看出了机会,当即大喝一声:“伍子胥何在!”   “末将在此。”伍子胥慨然上前。   陶商战刀向前一指,厉声道:“看到李严的旗号没有,本王令你率最后三千精兵,急攻城门,不破敌城,休要来见本王!”   陶商将这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伍子胥这员全才之将。   伍子胥没有一丝犹豫,当即纵马舞刀,狂杀而出,左右最后的四千精锐之师,汹涌而出,向着城门方向涌去。   仗已打到了这个份上,陶商已没必要再有所保留,他要尽起全部力量,今天非拿下江州城不可。   前方视野中,伍子胥挟着漫空尘雾,率领三千精锐将士,如潮水般扑至东门城下,与城前之军会合,对城门展开了疯狂进攻。   城门左右这一线,集中于此时的魏军数量,已达到了一万七千之众,攻势何其之猛,李严却只能凭着六千蜀卒,拼死坚守。   伍子胥的加入,大大增加了魏军攻势,李严一时压力倍增,渐渐已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放眼城门左右,七八名魏军已抢上城头,竟有突破城防之势。   而下方城门,魏军一面放火烧城门,一面又用冲车,一次次的撞击城门,眼看城门也要支撑不住。   “魏军人数实在太多,我这点兵力,怕是要撑不住了……”   李严是心急如焚,当即派出亲兵,急赴城西南角,请张任急调兵前来施以施手。   信使飞马而去,不多时又飞奔而归,哭丧着脸叫道:“禀将军,张将军说他那一面所受的压力也很大,分不出兵马来增援咱们,张将军命咱们务必要死守下去,敢退一步军法处置!”   “他娘的,就给老子这么点兵力,还想让老子死守,我呸!”   李严也是怒了,一咬牙,大叫道:“江州城是守不住了,传本将之令,全军撤退,全军由西门撤出江州!”   说着,李严便手提大刀,急急忙忙的先行下去。   左右数千蜀卒,斗志就此瓦解,纷纷弃守城头,跟着李严一道向西门涌去。   “将军,咱们不得张将军之令,擅自弃城而逃,若是他追咎起来,可该如何是好?”身边的逼将提醒道。   李严迟疑了一下,咬牙骂道:“若不是他自以为是,我军又怎么会遭前番大败,若非他强行把孟达带走,也不会搞的军心分裂,这一切皆是他的责任,我自会向大王禀明,还怕他做什么。”   李严是铁了心要保存实力,哪还顾得了什么,也不去向张任通报,自行率军弃守东门而逃。   李严奔出数十步,经过张任的军府,想起孟达还在关押解其中,便破门而入,顺道要将孟达带走。   此刻军府中看守士卒不过几十号人,谁能拦得住李严,被他一阵冲散,直奔大牢而去。   这个时候,孟达还正被关在牢中生闷气,又是怨张任把他当阶下囚一样对待,又是怨李严不庇护他。   而府外响起的喊杀之声,又让孟达心里不安起来,生怕江州城破,自己又落在陶商手中。   就在孟达焦臣不安时,李严冲入牢中,一剑斩断锁链,叫道:“孟子度,快跟我走。”   孟达眼见李严闯来,竟然还敢劫牢,心中是又惊又喜,对李严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孟达一跃而起,边跟着李严往外走,边是问道。   李严苦着脸叹道:“张任那厮搞的将士们人心分裂,陶贼又趁势进攻,江州城是守不住了,子度你赶紧跟我从西门出逃吧。”   听到这里,孟达已是脸色惊变,翻身上马之时,却皱眉道:“你我不得张任号令,擅自弃城而撤,若是大王追咎起罪责来,你我就怕担不起啊。”   李严眉头深凝,无奈的一声叹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只有先活着,才能有资格被追责,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句话,说到孟达哑口无言,也只能是摇头暗叹。   当下二人再无犹豫,一起出了军府,率领着几千残兵败卒,一路不停的从西门出逃。   东门一线。   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已争先恐后的登上城门,因是李严的擅自撤逃,整条蜀军防线跟着土崩瓦解。   西南角一线,张任刚刚才逼退了魏军的一波次强攻,刚刚想喘一口气时,却见城门一线,魏军已汹涌登城,蜀军形势是急转直下。   “怎么回事,李严是干什么吃的,怎能让魏军轻易攻上城头?”张任咆哮大骂。   这时,一骑斥侯飞奔而来,颤声大叫道:“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李将军已弃守了防线,向西门先逃去了。”   “什么!”张任大吃一惊,身形剧烈一摇晃,震到连退数步,差点没能站稳。   震怖一瞬间,张任咬牙切齿,悲愤大叫:“李严这个狗东西,竟敢擅自逃跑,我要将他军法处置,军法处置啊!”   就在张任咆哮怒骂之时,越来越多的魏卒已攻上城头,城防失陷已成定局。   无奈之下,张任知大势已去,也只得下令弃守城防,也向着西城方向逃命而去。   一万余蜀军,全线崩溃。   须臾,城门上空,一面“魏”字王旗,高高树起,傲然飞舞,宣布着江州江门陷落。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众魏将率领着数万魏军虎狼之士,似洪流般灌入江州城中,向着军府,以及其余三门汹涌而去。   城外处,陶商举目远望,看到“魏”字王旗,在江州东门上空升起之时,他就知道,江州城终于攻破了。   欣喜之下,陶商当即拍马入城,登上城头,扫望整个江州城。   视野中,数不清的魏字战旗,在城中横冲直撞,引领着大魏将士们,狂杀追辗着逃窜的蜀卒。   整个江州城,烽烟四起,为血雾所笼罩。   他知道,这座蜀国东部第一重镇,终于已经被他一脚踢开,现在已没有哪座城池比江州更坚固,更能阻挡他攻陷成都了。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江州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点97。”   这个时候,脑海中终于又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之音。   “他奶奶的,终于又得到了1点魅力值,离满百魅力值更进了一步,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   立于城头的陶商,感慨万千,兴奋如狂,心情大好之下,已在琢磨着今晚要好好的喝个痛快,若是再有机会跟孙尚香,以及大小乔两姐妹培养培养感情,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女蛮首   就在陶商意气风发,心中遐想之时,江州城的大街小巷中,“魏”字王旗已纵横飞舞,引领着大魏将士们,将每一条街道上的蜀卒,统统都辗压,杀成血流成河。   其余诸门的蜀军,听闻李严和张任先后撤逃的消息,纷纷不战而逃,不待魏军杀至,便已人去楼空。   李严和张任二将,则带着不足五千败军,幸运的赶在陶商大军追至之前,从西门逃了出去。   这一次,陶商并没有在西门外设围营。   原因很简单,一者是陶商兵力没那么多,仅仅只是蜀军两倍多,并不足以完成对江州城的全面包围。   另一方面陶商则是考虑到,如果把江州城围在铁桶阵,反而有利于蜀军众志诚城,团结起来抱着必死决心守城,不利于他们的分裂瓦解。   倘若蜀人决死守城,陶商以三万兵力,想要强攻下江州城,未必能够如愿。   种种考虑之下,陶商便在苏秦伍子胥等文武的建议下,对西门不围,给蜀军留了点侥幸的心理。   事实证明,陶商的决策是非常正确的。   正是因为西门畅通无阻,所以无论是张任还是李严,都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守城,一旦事有不利便纷纷选择弃城西逃,反而大大减轻了陶商攻城的难度。   黄昏时分,烽烟渐熄,最后抵抗的蜀卒被杀尽,江州城的激烈战斗,终于也落下了帷幕。   张任和李严二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指责对方的过失,一路夺路狂奔,沿着长江向西逃去。   陶商则派曹参等大将,穷追不舍,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时间。   惊慌失措的蜀军,生恐被魏军追上,一路连过数城都不敢入,一直逃出了三百余里,进入了重镇江阳城,方才停止后撤。   曹参一路追辗,兵不血刃夺下了符节等数城,追了两天两夜,一直追至江阳城东方才作罢。   江阳乃成都南面重镇,虽比不上江州城坚固,却也是一座要塞,其中有兵马三千驻守。   张任等率五千兵马逃至,会合当地守军,纠集起了八千兵马,凭着坚固城池,方才敢摆出坚守之势。   曹参穷追两百余,将士的体力也已进入到强弩之末,眼见攻下江阳已不现实,遂是及时收兵退回了几十里外的符节城,向陶商发回捷报。   江州失陷的消息,很快四面八方的传了出去,消息所过之处,蜀人无不震恐。   如果说鱼腹失守,枳县失守的消息,对蜀人仅仅也只是稍稍震动,让他们感到有些担忧而已,他们内心之中,并没有觉的魏军真有这个能力,威胁到他们的太平时光。   毕竟,江州这座东部第一重镇还在,张任这员不败战神也在,他们作梦也不相信,魏军有这个击破江州城的能力。   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摧毁了他们的自以为是,让他们惊恐的发现,一觉醒来,魏军已攻破江州,兵锋真正的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安享多年太平的蜀人们,终于意识到,虎狼般残暴的魏人,这一次是真的杀来了,一场可能会令他们家破人亡的战争,已无法避免。   几天之内,从江阳到武阳,从武阳到成都,整个蜀地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而这种恐慌,也随着江州失陷的噩报,很快传入了南中,传入到了朱提城中。   南中震动。   数万蜀军士卒,无不为这惊天消息而震撼,顷刻间都陷入了惊惶当中。   一时间,朱提蜀营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到处都在流传着江州失守的消息,甚至有传言,魏国的大军已杀到了成都城下。   王帐中。   勾践铁青着脸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案几上,那两道分别来自于李严和张任的奏报,暗暗咬牙,眼眸之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那两道奏报,皆是关于江州失守的战报,内容是一样,但细节却颇不相同。   张任在那封奏报中,把江州失陷的责任,统统都推到了李严身上,说李严不得号令,擅自弃守而逃,导致江州失陷,请勾践严惩李严。   而李严的那封奏报,则称张任违抗王令,强行出战大败,导致江州兵力削弱,临战之时又拒不增援他,使他无法抵挡魏军,最终被魏军冲上城头,无奈败退。   李严比张任更狠,张任只是扣留了孟达,怀疑孟达而已,却并未向勾践挑陈明自己的怀疑。   李严则跟孟达一合计,干脆向勾践报称,孟达在从魏营逃出来之前,曾见到了张任的心腹出入于魏营,故他怀疑张任暗中跟陶商勾结,故意在江州防守战中放水,请勾践严查张任这个叛贼。   “这两个家伙……”   勾践的拳头,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脸上流转着阴恨之色。   “大王,李严不战自退,导致江州失守,请大王治罪!”阶下处,黄权第一个跳了出来,参奏李严。   话音方落,法正紧跟着站出来,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鉴,李严已然尽力,江州失守,责任分明在于张任,若诚如孟达所说,张任确实有暗中通敌之嫌,请大王严查。”   他二人这么一参奏,王甫、张松等众臣,纷纷跳了出来,或参李严,或参张任,新老两派是吵成了一团。   勾践是越听脸色越铁青,蓦然间一拍案几,大喝一声:“够了!”   大堂中,瞬间沉寂无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蜀国已到了这般危险境地,尔等却还有心思彼此内斗,你们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失望透顶!”勾践是愤慨怒斥,一副恨其不争的怒容。   显然,勾践看的很清楚,江州失陷非是一人之责,李严和张任只是在彼此攻诘对方,而堂前众臣的争斗,也不过是少壮派和旧派之间的争斗而已。   被勾践这么一喝斥,众臣们比沉寂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惭愧之色。   眼见众臣闭嘴,勾践怒气才消了几分,瞪着众臣道:“如今江州失陷,陶贼大军深入我大蜀腹地,已危及到了成都,你们与其有这功夫内斗,不如把精力放在对抗外敌之上,为本王出谋划策!”   阶下是一片沉默。   毕竟,江州一役张任损兵太多,就算勾践此时全师北师,也不过是凑出三四万兵马而已,以这样的兵力,在江州重镇已失的情况下,如何对抗魏国十几万大军。   眼见众臣没人吱声,勾践又火了,拍案骂道:“你们刚才内斗的时候,一个个不是都很厉害么,个个都口若悬河,怎么现在要你们做正事的时候,就统统都哑巴了!”   勾践的讽刺,令这些蜀中众臣们,表情愈加惭愧,个个把头低的更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片沉默之中,黄权轻叹了一声,拱手道:“大王,眼下江州失陷已成定局,臣以为,我们只有率全师立刻北返成都,调动兵马坚守江阳、武阳等诸城,坚壁清野,以待陶贼粮尽而退。”   “黄从事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嘛,大王不率军北归,难道还在这里坐视陶贼逼近成都不成?”张松却出言讽刺。   黄权脸色一变,当场就要发火,张松却不等他开口,便又道:“眼下江州已失,陶贼的大军已进入我蜀中平原,有利于他发挥兵马多的优势,我们就凭现下这些兵力,就算是坚守,能守得住吗?”   张松一句反问,切中了要害,把黄权问到哑口无言。   勾践眉头也是深深一皱,目光不由瞪向了法正,眼神中已掠起深深的埋怨。   想当初,若是一听闻魏军入侵,勾践便以主力去阻挡的话,至少可结六七万之众,足以抵挡陶商两倍之军。   但眼下李严、孟达和张任这几次,数次惨败于陶商,几乎葬送了他近半数的兵马,现在他手中只有三四万可用之军,又如何坚守。   勾践埋怨的目光,深深的刺伤了法正的内心,令他既是尴尬,又是惭愧。   正无地自容时,法正蓦的神色一动,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急是拱手兴奋道:“大王莫忧,谁说我们兵力不够了,难道大王忘了,我们刚刚才得到了五万雄兵吗!”   五万雄兵?   勾践神色一怔,堂中诸臣也皆神色震动,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愣怔只一瞬,勾践眼前陡然一亮,惊喜道:“孝直,你莫非是想让本王派南蛮降军,前去对付陶贼?”   “正是如此。”法正微微点头,脸上再次浮现出得意之色。   勾践站了起来,脸上燃起了兴奋与希望,一声却又沉吟不语,似有顾虑。   法正自然看的出他的心思,便不紧不慢道:“大王所担心的,无非是蛮人不肯出力而已,这也简单,大王可令孟获等南蛮首领,将子侄统统送来为质,以此来要胁他们,大王同时又可向孟获许以重赏,说只要击退了陶商,就封他为越侯,将南面三郡,作为他的食邑封地,这样恩威并用,还怕那孟获不为我们卖命吗。”   法正一席话,令勾践是忧虑尽扫,欣然道:“好,孝直此计甚妙,就依孝直之计,来人啊,速速召孟获等蛮人头领前来见本王。”   法正松了口气,大堂中的死气沉沉,也一扫而空,就连黄权等旧派,也暗暗点头,对法正此计不得不暗自赞同。   当下,信使便直奔蛮营,宣孟获等蛮首入城。   半个时辰之后,孟获等蛮族首领,各洞洞主,陆陆续续前来面见,勾践皆一一抚慰,赐给酒肉。   “祝融拜见大王。”   就在勾践跟众蛮首们说说笑笑之时,一个清亮却不失柔情的女人声音,响起在了堂前。   勾践抬头寻声看去,当他看到那女蛮首的面容时,霎时间就呆住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南中第一美人   那个自称叫作祝融的蛮族女头领,长的确实是美艳动人,就连勾践这等内宫佳丽无数的蜀王,都一时看到发呆。   举目望去,只见堂前这美艳的女人,上身裹着件七彩麻布衣,一双雪白有力的臂儿,就那么赤袒在外,下身则只套着件刚刚到膝盖的兽皮裙,雪白的小腿肚子,就那么张扬的暴裸在空气中。   她那件兽皮裙,甚是紧致,再加上她的身材颇为丰腴,那紧紧绷起的翘臀,呼之欲出的双峰,不堪一握的蛮腰,尽显出她丰盈却又窈窕的身段。   祝融这么一出现,大堂之中,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在了她的身上,光彩夺目照人。   “这个女蛮子,颇有些风情姿色,本王正准备纳一位南蛮女子为妃,以拉批蛮人,这个祝融正合我意……”   勾践思绪飞转,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脑子里已对眼前美艳的祝融,打起了心思。   这时,陪坐于阶下的孟获,看到勾践如此眼神盯着祝融,脸色顿时便不高兴了。   当下他便将手中洒杯,“咣”的一声往案几上一放,闷闷不乐道:“我说蜀王啊,你就别盯着祝融看了,也别想打她的主意,祝融她已经跟我盯下了婚约,是我的未婚妻,一回南中我就会娶她的。”   孟获为蛮人,本就没那么多汉家礼仪,说话素来是口无遮拦,哪怕已臣服于勾践,也全然没那么多顾虑,心中有什么不满,就直接的说了出来。   他这一席话,却着实令勾践是尴尬不已,忙是将目光从祝融身上移开,连连干咳以掩饰尴尬。   左右法正和黄权等蜀中大臣们,也被孟获的直白,弄的是尴尬不已,个个都低头假装喝起酒来。   一众男人们都尴尬不已,作为当事者的祝融,却丝毫没有半分羞涩,反而是爽朗一笑,冲着孟获嘟嘴道:“孟获,我是跟你有婚约,可我还没有假给你,还不是你的女人,蜀王多看我几眼,关你什么事。”   “融儿,你——”孟获被呛到无言以应,这回又轮到他尴尬了。   看着孟获那副尴尬表情,祝融得意一笑,又向勾践笑盈盈道:“早听闻蜀王长的俊朗,是个英雄,今日看到,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若是我祝融还没有订婚,嫁你蜀王你倒也不错,不过我已经跟孟获定了亲,自然要说话算话,就不能再嫁给蜀王你了。”   勾践更尴尬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南蛮女人能够开放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公我把自己的婚约,当作儿戏般挂在嘴里。   “这个南蛮女人,倒是很有些味道呢……”   勾践心中暗忖,表面上却强压下尴尬,笑道:“祝头领当真是豪爽之人,太会说笑了,来人啊,快给祝头领看座。”   宾主坐定,几番寒暄之后,勾践便抛出了正题,提出让孟获率军驻扎于江阳城,以抵挡魏军的入侵,并许诺给孟获,以及祝融等众多南蛮头领们重赏。   孟获地处南蛮偏僻之地,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陶商的厉害,也不知魏军之强大,完全没有意识到,勾践要他们对付的,是什么可怕的敌人。   且孟获本人也缺乏远见,被勾践所开出的优厚条件所诱,再加上先前提降之时,子侄已送给了勾践为人质,被勾践恩威并施之下,很快就答应了勾践。   当下,勾践便跟孟获谈成条件,由孟获率五万蛮军前往江阳阻击魏军,勾践则派李恢为孟获参谋军事,并派吴懿率五千蜀军,随同前往江阳助战。   勾践本人,则率主力大军班师北归,驻军于江阳西北方的武阳城遥为声势,并调集粮草供给孟获的大军。   谈妥条件之后,勾践便厚赏了孟获一众,令他们即刻还营,率领各部蛮军赶往江阳城。   众蛮首们纷纷告退,勾践立于高阶之下,目送着祝融那丰腴却不失窈窕的动人身段,消失堂门之外,不由暗暗摇头叹息,眉宇间掠过几分不易觉察的遗憾之色。   “那祝融确实美艳动人,正所谓英雄爱美人,大王莫不是看中了那祝融,想纳其为妃吗?”身边的张松,不知什么时候凑上近前,笑眯眯的问道。   勾践身形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尴尬,却又佯作正经道:“你想多了,本王岂是那种贪图美色之人,其实本王早知道祝融一部乃南蛮一大部落,想要纳她为妃,只是想通过联姻,来拉拢南蛮,巩固南蛮人对本王的臣服而已,只是没想到,这祝融跟孟获已事先定下了婚约。”   说到这里,勾践又叹了一声,遗憾二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大王时刻心系国事之重,实乃我大蜀万民之幸啊。”张松忙是挤出一脸崇敬之色,拱手赞叹。   勾践轻捋短须,笑而不语,坦然受下张松的吹捧。   “不过嘛,大王想要这个祝融,也不是没有办法……”张松话锋一转,嘴角挤出了一丝诡色。   “你……你有什么办法吗?”勾践眼前顿时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松便凑近于他,附耳冷笑道:“孟获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对付陶贼的工具而已,只等孟获敌退了魏军,大王便可以犒赏为名,再召孟获前来,介时将他一举拿下,或杀或软禁,那个时候,大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纳了那祝融为妃了么。”   勾践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凶光,嘴角钩起的那抹冷笑,也悄然添了一丝阴冷。   心中明明很兴奋,他表情却转眼变的顾虑起来,犹豫道:“孟获已然归降本王,又立下大功,本王这么做,只怕又会逼反了南蛮人啊。”   “大王过虑了。”张松却不以为然一笑,“南蛮人本来就是松散的联盟,各部只是名义上奉孟获为共主,谁又会真为了一个孟获,就起兵造反,而且那些部落的头领们,子侄都在咱们手中,更会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咽了口唾沫,张松接着道:“再者,祝氏乃南蛮一大部落,大王纳了祝融为妃,就等于在南蛮诸部之中,插了一根定海神针,只要祝氏一部忠于大王,其他蛮部谁敢造反。”   张松洋洋洒洒一番话,彻底的打消了勾践心中的顾虑,他仿佛已经看到,祝融那美艳丰腴的身躯,臣服于自己胯下的快活画面。   大堂中,响起了大蜀之王,那得意痛快的笑声。   ……   江州城,东门。   “魏”字王旗,飞舞在前。   从符节城巡视而归的陶商,再一次昂首进入了这座,蜀国东部第一重镇。   王驾入城,从城门一线,到直抵临时行宫的路上,江州士民们纷纷跪伏于街道两旁,跪迎大魏之王的归来。   这些蜀人已彻底震恐于魏军的强大,大魏之王的战无不胜,只能接受沦为大魏臣民的实事。   为了保住性命,为了讨好到陶商,这些江州士民们便自发起来,迎接陶商归来,以表达他们忠于新主之心。   陶商享受着这些新臣民的跪伏,享受着他们畏惧的目光,昂首入城,直奔行宫而去。   江州城乃蜀国东部第一重镇,勾践每年都会历行前来巡视几次,故城中一直修有一座蜀王行宫。   而今,这座勾践精心营造的江州行宫,却改旗易帜,拱手送给了陶商。   陶商进入行宫,为表彰众将士们的奋勇作战,尽取行宫中的美酒好肉,赏赐三军将士。   一时间,整个江州城内外的军营之中,都陷入了欢庆沸腾之中,数万将士无不欢欣鼓舞,大谢陶商的恩赐。   陶商是意气风发,赏赐三军将士之时,也在这行宫大殿之中,摆下酒宴,跟众文臣武将们,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美酒在口,岂能无歌舞助兴。   这行宫之内,还藏了十几名舞姬,皆乃勾践精心挑选,以为他东巡之时享乐。   眼下,这些美姬自然也统统都落入了陶商手中,在这场庆功宴中,起舞弄影,向陶商献媚。   舞有了,自然也少不了美乐,大乔和小乔两姐妹,皆是精通音律之时,当晚便为陶商抚琴弄箫,献上天籁之乐。   多日来的征战,经过这一晚上宣泄,陶商是疲惫一扫而空,喝到一醉方休,次日起来已是天光大亮。   就在陶商打着哈欠,走出外堂,等着众臣例行汇报之时,一转入外堂,正好看到张良也在。   “子房,你可终于到了,你来的好慢啊。”陶商精神大振,哈哈笑着走了上去。   张良收起轻摇的羽扇,迎上前来,一拱手,苦笑道:“蜀道艰难,良又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来迟了几日,马援将军率领着四万兵马,已离江州不远,至于其他八万兵马,恐怕还要迟几日才能抵达。”   张良到了,又他说四万兵马赶到,陶商精神大悦,便叫给张良上酒,接风洗尘。   陶商便将自己先入蜀以来,如何攻破鱼腹,夺取枳县,大败张任和李严,再夺江州城的经过,说与了张良听。   张良听着是连连感慨,最后是一拱手,笑叹道:“大王用兵如神,将蜀将玩弄于股掌之中,看来良根本用不着这么急着赶过来,大王单凭自己,也足以拿下成都。”   “你这个房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陶商拍了他一巴掌,心中却难免有些得意,笑着饮下一杯。   正谈论说笑之时,苏秦匆匆赶了过来,看那表情,显然是有不好的消息带来。   见着张良也在,苏秦先是一喜,旋即苦笑道:“子房兄,你来的实在是不巧,看来你没能给大王带来好运气啊。”   苏秦此言,明显是话中有话。   陶商看他表情,听他言语时,已猜到了七八分,便问道:“苏秦,是不是刘璋又耍出了什么新花样,给咱们通往成都的路上添堵了。”   苏秦便也不敢迟疑,将一道帛书情报奉上,口中道:“我锦衣卫细作发回最新急报,刘璋不但已收降了南蛮军,还任命孟获为江阳都督,率五万蛮军前来江阳阻击我军前军,其军不出两日便可进抵江阳城。”   南蛮军!   勾践这厮,竟然想出了用蛮军来对付自己这招……   陶商缓缓呷着杯中之酒,眉头暗凝,思绪转动起来,消化着苏秦这道确实不太好的情报。   自陶商入蜀以来,每战之后,其实都在算计着蜀军的损失数量。   鱼腹一战,歼灭四千蜀军。   枳县一战,削灭五千蜀军。   第一次江州城东之战,歼灭蜀军五千余众。   第二次江州城东之战,歼灭蜀军一万有余。   攻克江州之战,再次歼灭蜀军约七千之众。   这也就是说,五战下来,陶商已歼灭了近三万四千之众的蜀军,数量已近近勾践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照这样计算的话,勾践除了驻防于汉中,防范曹操的一两万兵马之外,手头能用于对付自己的兵马,已不超过四万。   且江州这样重镇已陷,蜀军人心动荡,陶商本是有绝对信心,凭着十五六万大军,足以辗压蜀军。   让陶商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勾践竟能调动五万蛮军为他作战,这是陶商没有算到的。   “竟能忽悠了孟获为你卖命,勾践啊勾践,看来我果然不能轻视你……” 第六百四十八章 压一压小烈马的野性   “刘璋令孟获率蛮军前来阻挡我们,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张良却是轻摇羽扇,观点与众不同。   陶商眼中精光一闪,笑看向了张良,“子房此话怎讲?”   张良便来到了地图前,羽扇比划道:“大王请看,如果我们攻下了江阳城之后,就要改道北上,先破最后一道屏障武阳城,然后才能攻取成都。那个时候,北有蜀军,南有蛮军,我军的位置,恰恰处在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   陶商微微点头,拂手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不紧不慢道:“倘若在那个时候,蛮军忌惮于我军,被刘璋说动出兵,我军被南北夹击,形势反而不妙,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蛮军现在主动送上门来,我们从正面将其一举歼灭来的容易。”   “再者。”张良羽扇又往南中诸郡方面一指,“南中诸郡蛮族众多,时而反叛,且其地形复杂,不利于大军征讨,将来早晚是个隐患,既然现在刘璋难得把这些蛮军,统统都聚集起来,送到了我们的眼前,正省了我们许多麻烦,可以一举将蛮军歼灭。”   张良一席话,令陶商茅塞顿开,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啪!   陶商猛一拍案,欣然笑道:“子房说的有道理啊,看来本王还要感谢刘璋,把南蛮军这么个大麻烦,主动送到了本王眼前,很好,本王就先灭了南蛮军,再去收拾他。”   决策已定,当下陶商也不再急着向江阳进军,只是一面休整士卒,一面令马援等将,率后续兵马前来江阳汇合。   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五万凶残的蛮军,必须要集中优势兵力,才能确保将他们聚而歼之。   两日之内,陶商便集结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出江州城,先行前往符节城,与曹参所部会合,然后再向江阳城进发。   当天晚上,陶商于符节城外下寨,安营已毕,于王帐之中召集众将,共商破蛮军之策。   “大王,孙郡主在外求见。”荆轲从帐外而入,低声禀报道。   “孙尚香,她这个时候来又想折腾什么,不会又是吵着想要上战场了吧……”陶商眉头微微一凝。   为了培养感情,让孙尚香最终自愿嫁给自己,陶商不得不将她跟大小乔一样,都带在军中,以方便时刻相见。   不过,这个性格蛮横刚烈的弓腰姬,却显然不如大小乔姐妹那么好伺候。   大小乔两姐妹,虽然性格一个外向,一个腼腆,但却无一例外都是弱女子,柔情似水,而且一个善于抚琴,一个善于弄箫,不时能取悦陶商,让他感到赏心悦目。   孙尚香却不同了,琴萧这种玩意儿她是压根不会,只会舞刀弄枪,这要是搁在闲暇时分也就罢了,这巾帼之气还能让陶商感到点新鲜感,但偏偏陶商在征战之中,每天面对的就是刀光血影,自然对孙尚香少了几分兴趣。   而近日以来,孙尚香偏偏还不知抽住了哪根筋,说自己终日无所是事,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请陶商准她带兵打仗,让她杀杀人,过过瘾。   陶商正琢磨着,要不要召她进来之时,帐帘已被掀起,孙尚香就先闯了进来。   陶商眉头微凝,就对孙尚香的擅闯,有些不太高兴。   “尚香拜见大王。”孙尚香倒很识礼,盈盈一福,向陶商恭敬施礼。   孙尚香的礼数令陶商倒还满意,便一拂手示意她免礼,笑问道:“你不在后帐歇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孙尚香直起了身儿,昂起了傲挺的双峰,高声道:“大王,尚香请你派我带兵上阵杀敌,为大魏效力。”   这番豪迈之言,引得帐前众将眼前一亮,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又是来喊打喊杀呢……”陶商微微点头,心中暗叹。   不过,孙尚香虽然叫战,但话中那一句“为大魏效力”,表明她已甘心臣服于大魏,接受了吴国被大魏吞并,接受了自己这个吴人,从此成为大魏一员的事实。   这是个好兆头,令陶商心下颇为欣慰。   “你想为大魏上阵杀敌,这是好事,本王很欣慰。”陶商先是一赞,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战场上刀枪无眼,蜀将中也强者众多,随便碰上一员,你都未必是对手,本王可舍不得你在战场上香消玉殒呢。”   陶商最后那一句话,对孙尚香怜惜在意,已是再明白不过,听的孙尚香是脸畔生晕,明眸之中,悄然透出一丝暗喜。   不过,陶商其他那些轻视她的话,孙尚香听着就不舒服了,当即小嘴一嘟,一脸不服气道:“大王,你也太小瞧我的武道,凭什么说我打不过那些蜀将!”   陶商见她不依不饶,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遂一拂手道:“好啊,既然你说自己很强,那帐前这些大将,你随便挑一个,若是能的羸的话,本王就准你上阵。”   陶商帐前众将,个个皆是武道绝顶,超过90的猛将,随便挑一个出来,对付孙尚香这种武力70出头的二流水准,自然是不在话下。   孙尚香一听,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更加来劲儿了,朝着众将一扫,哼道:“好啊,你们谁有本事出来跟姑奶奶我一战。”   陶商暗暗而笑,就坐等着随便一员大将站出来,好好教训一下她,打压下她的狂妄心性。   谁料,帐前这些大将们,无论是马援、曹参、后羿,还是陈庆之、伍子胥,甚至是樊哙,都统统低下了头,顾左右而言他,没人敢站出来接受孙尚香的挑战。   孙尚香连问了三声,都无人站出来应战,这下她就更狂了,朝着陶商秀鼻一扬,傲然道:“看吧,你这些大将个个都怕了我呢,都没人敢跟我比试。”   陶商就郁闷了,看着个个缩头缩脚的大将们,心想你们这帮家伙都是怎么了,突然间就都成了怂货了,也不站出来给本王分忧。   蓦然间,他想明白了。   看来这帮大将们也不傻,他们早已看出,自己这位大王,早晚是要纳孙尚香为妃的,也就是说,孙尚香铁定要成为他们的“娘娘”。   所以,这帮大将们心也贼的很,都怕开罪未来的这位孙娘娘,故才都装起了傻,没敢站出来为自己排忧解难。   “你们这帮家伙啊……”陶商是心中苦笑,暗暗抱怨。   孙尚香却更加自傲了,一双硕大的雪峰,挺的更高了,几乎就要从衣服中绷出来,一对杏眼得意的瞧着自己,那意思是:看吧,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小野马,你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么,也好,正好顺水推舟,也该是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了……”   陶商眼珠子转了几转,思绪飞转,眼角陡然闪过一抹诡色。   他已经有了主意。   当下陶商便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哼道:“你可别得意,本王这些大将们是怕开罪了,所以才不屑跟你动手,要说比试,本王帐前随便一名亲兵拉出来,你都不是对手。”   这狂言一出口,不光是孙尚香神色一动,面露不屑,就连那帮子大将们,都惊奇起来,觉的自家大王这牛皮是吹大了。   陶商的亲兵们有多厉害,他们再清楚不过,虽然皆是以一敌五之辈,但武力值最高也不过50,又岂能是孙尚香的对手。   “大王这回牛皮是吹大了,恐怕要被这位未来的孙娘娘打脸喽……”   众将们的脑海之中,不约而同的都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皆是暗暗摇头,悄悄的看向了陶商。   “你就吹吧,还随便一个亲兵就能打得过我,那你倒是找一个亲兵出来跟我比啊,他要是真能打得过我,我孙尚香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听着孙尚香这狂傲的口气,陶商就笑了,心想这匹小野马,果然是掉入了自己给她设下的陷阱之中。   啪!   陶商拍案而起,欣然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狂,那本王就跟你赌上一赌,本王就随便挑这帐中一名亲兵跟你比试,你若是能打羸,本王就封你为中郎将,准你带兵出战,你要是输了的话,你就得……”   说到这里,陶商嘴角扬起几分别有意味的邪笑。   “你尽管说吧,我若是输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孙尚香拍着硕大的胸峰,一脸的豪气。   陶商也不再拐弯抹角,便痛快说道:“你若是输了,就得心甘情愿嫁与本王,你还敢赌吗?”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响起阵阵窃笑,众将们都笑了起来,玩味的目光,一会瞟瞟陶商,一会又看看孙尚香。   此时的孙尚香,已是面色娇羞无限,脸畔飞晕如霞,又慌又惊,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会提出这样“过份”的赌约。   其实,孙尚香早已感觉到陶商对她有意,之所以把她带在身边,这般宠着她养着她,无非是想要纳她为妃。   而经历了那么多的相处,她也看出陶商乃当世英雄,心中暗生钦幕,吴国的覆没,孙氏一族的远遁,也让她彻底的断了念想,接受了吴国覆灭,归于大魏的事实。   她也知道,陶商会有一天,提出要纳她为妃,却没有料到,会是在此时,以这种打赌的方式提出。   孙尚香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自然是一时间心慌无措起来。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弓腰姬,也有怕的时候了么,要是你不敢的话,就老老实实在营中呆着吧,别再跟本王提出带兵出阵的事。”陶商冷笑着,使出了激将法,这个时候,还真怕她临阵退缩呢。   陶商把她的脾气摸的太准了,此言一出,只见孙尚香身儿一震,果然是傲气被激发出来,小嘴一嘟,傲然道:“这天下还没有我孙尚香怕的事,比就比,我就不信我连你麾下一名亲兵都打不过。”   陶商笑了,便是点点头,目光在帐前亲兵之间扫了一眼,将一名看起来还算健硕的亲兵召至近前,让他跪伏于地,将手轻轻的按在了额头之上。   “系统精灵,把本王能召唤的英魂调出来,好好铩一铩这小野马的野性。”陶商用意念发出了命令。   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长串的英魂名单,陶商便在那一个个名字上,扫来扫去。   突然间,陶商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心里奇叹道:“原来他这样的人也能召啊,我以前竟然没有注意到,嗯,要是把他给召出来,一定能让很多人,尤其是那个猴屁股脸的家伙很不爽吧……”   思绪飞转中,陶商的鹰目中,悄然掠过一丝恶趣味似的冷笑。 第六百四十九章 野心   孙尚香很自信,同时也很疑惑,明眸中吐露着疑色,看着陶商把那名不起眼的亲兵叫道跟前,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样子。   “难道他在临比试之前,向那名亲兵临时传授什么武技?”孙尚香这样猜测着,这也是她唯一能猜到的解释。   孙尚香的小脸上,不屑又自傲的表情,更加浓烈几分,显然她不相信,一名小小的亲兵,临时被陶商教了几招,就能够打得过自己。   要是那样,这名亲兵简直是天赋超绝,怎么可能还只是一名小小亲兵,早就成了大将了。   孙尚香狐疑,左右那些大将们,个个也很狐疑。   要说他们的大王,从讲武堂中挑选一名武生,跟那孙郡主进行比试,他们倒是相信有取胜的机会,毕竟,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多也是从讲武堂中走出来,对那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深为了解。   可是,陶商偏只从眼前亲兵中,随便挑一名,就要跟孙尚香比试,这就让他们没有信心了。   尤其是荆轲,作为亲兵统领,帐前这些亲兵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陶商所选那名亲兵,武力值撑死也就50出头,这样的实力,焉能跟孙尚香一战。   就在孙尚香的傲然不屑,众将的狐疑不信中,陶商已完成了召唤,对那亲兵自信的一拂手,“去吧,去跟她一战,让她瞧瞧本王的亲兵,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末将遵令。”   那亲兵豪然一应,腾的跳了起来,大步带风走到帐中,向着孙尚香一拱手,不卑不亢道:“末将多有得罪了,若是胜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说话间,他便接过了左右亲兵递上的木刀,负手而立,巍然如铁塔一般,身上脸上散发着浓烈如火的自信心。   那气势,俨然乃大将之风,哪里还有半点杂兵的气息。   左右众将们皆面露奇色,尤其是荆轲,更是惊奇不已,暗想这名亲兵跟了我许久,没想到竟有这般气势。   孙尚香接过木刀,杏眼瞪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亲兵,听他那口气,俨然对战胜自己是信心十足。   这亲兵的自信,令她很是不爽。   “区区一个杂兵,也枉图跟本郡主一战,一招之内,本郡主就叫你趴下,看招吧!”   孙尚香一声清喝,身形急纵而出,手舞木刀,如一团流光赤影般,扑向了五步之前的那名亲兵。   那亲兵却不动如山,刀依旧负于身后,没有做出任何闪避招架的意思,仿佛根本不把疾冲而来的孙尚香放在眼里。   孙尚香更怒火,脚步加快,瞬息间扑至那亲兵眼前,手中木刀当空斩下,狂劈向了那亲兵脑门。   “这个孙郡主,武道不弱,都快赶得上王妃和吕娘娘了!”   观战的众将们,不约而同的暗自喝彩,颇为孙尚香的武艺之强,感到惊奇。   在他们眼中,孙尚香的武道虽不及他们自己,但对付眼前那名亲兵,却已足够。   这场比试,似乎在一招之间,就将结束。   帐前,孙尚香那一柄木刀,只差那么分毫,就要斩中那亲兵。   雷霆一瞬,那亲兵虎目一睁,脚步错动,偌大的身躯竟是迅捷如风,似电光般往旁一闪。   刷!   孙尚香一刀斩空,失去了重心,向前跌去。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身法,竟然避过了我这一刀?!”错身而过的孙尚香,俏脸上傲色全无,震惊之色袭涌而生。   令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就在那亲兵错身闪避之时,猿臂轻轻一抖,负于身后那柄木刀,已电闪而出,斩向了她的脖颈。   孙尚香吃了一惊,招势用老之下,只能硬生生撑住前倾的身形,尽全力回刀相挡。   可惜,晚了一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亲兵的木刀已抢先斩到,架在了孙尚香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   大帐中,顿时掀起一片哗然,一众大将们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惊奇之幕。   那名亲兵,不但轻松避过了孙尚香全力一击,竟然还在一招之间,竟就制住了孙尚香。   这等超强的身法能力,这等快如疾风的招式,这亲兵的武力值,至少也得在90以上,为当世绝顶。   唯有武道超越90,达到绝顶境界,才有秒杀孙尚香这等武者的实力。   “孙郡主,得罪了。”那亲兵一招制胜后,当即收刀,向着孙尚香拱了拱手,退在一边。   此刻的孙尚香,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俏脸是一阵青来一阵白,明眸中涌动着无尽的震惊,半晌都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之事。   “我竟然被一名小小亲兵一招杀败,这怎么可能,他的麾下,怎么可能有这样武道超绝的亲兵,这不可能,这解释不通啊……”   孙尚香尴尬的立在原地,羞愧、尴尬、惊叹、困惑,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在她的心中融合成了四个字:   难以置信!   一片震惊之中,却唯有陶商笑了,眼前的结果,皆在他意料之中。   眼见孙尚香落败,陶商一拍案几,哈哈笑道:“很好,看来你是败了,既然败了就要愿赌服输,就不要再跟本王吵着要带兵出战了,这几天就好好准备准备,只等本王攻下成都之时,就是咱们成婚之日。”   “成婚”二字,瞬间将孙尚香从震惊中叫醒,羞涩取代了惊愕,孙尚香转眼间是羞到面红耳赤,再不好意思逗留在这帐中,把手中木刀一扔,便是一溜烟的逃出了大帐。   她的身后,只留下了陶商得意的哈哈大笑之声。   “末将幸未负大王所托。”那亲兵向着陶商拱手复命,语气中透着一股傲气。   陶商微微点头,用欣赏的口吻道:“很好,本王观察了你很久,你果然是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本王就提拔你为裨将军,为你赐名‘华雄’,望你如当年华雄那般,令天下诸侯闻风丧胆,为本王的霸业建功立业。”   “多谢大王赐名,华雄必为大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华雄一拱手,慨然宣誓。   听到华雄之名,在场众将无不为之神色一变。   他们皆猜到,这名亲兵乃是魏王凭着超凡的识人之能,从亲兵中挖掘出来的将才,必会似从前那般,为其赐古人之名。   他们却没想到,陶商竟会为这个亲兵,赐以“华雄”之名。   这个华雄,当年可是董卓麾下大将,虎牢关一役,威震十八路诸侯,堪为当世大将。   只是,这么一员武道绝伦的大将,却莫名其妙的被关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杀害。   一代将星就此陨命,却成就了关羽“温酒斩华雄”的美名。   陶商之前以为,只能召唤前朝武将,直到今天才发现,只要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已死的武将,统统都能召唤。   当时陶商看到了华雄,但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若是将华雄给召唤出来,将来让华雄去对战关羽,关羽会是何等一种震惊的嘴脸。   心念一起,陶商便索性召唤出了华雄。   以华雄93点的武力值,“秒杀”一个孙尚香,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很好,本王今日再得一员大将,高兴啊,拿酒来,本王要跟华雄喝他个痛快。”   大帐中,很快酒香四溢,响起了陶商豪烈狂放的笑声。   ……   江阳城。   军府大堂中,孟获高坐于上,凝视着案几上的地图,琢磨着对付魏军之策。   这时,脚步声响起,孟获一抬头,瞧见祝融走了进来,顿时目露精光,嘴角扬起了笑容。   “孟获,你真的确定要带着咱们南中诸部,去为那刘璋卖命,对抗魏国吗?”祝融一进门便问道。   “当然了,我已答应蜀王,就要说到做到。”孟获回答的也很干脆。   祝融却上前一步,眼眸中透射着“狐疑”二字,盯着他道:“我不信,这种没好处的事,你不可能这么痛快的去做。”   “没办法啊,咱们的子侄都在那蜀王手里,咱们不听他的号令,还能怎么办?”孟获苦着张脸反问道。   祝融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当年你可是亲手杀了几个兄弟,才夺取了你们部落的头领的位子,你又怎么会因几个子侄就受那蜀王的威胁呢!”   孟获笑了,笑的诡异,笑的欣慰。   “知我者,只有融儿你啊,不愧是我孟获的未婚妻……”孟获笑嘻嘻的靠上前去,伸手就想搂祝融的腰。   祝融一声冷笑,蛮腰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孟获的咸猪手,孟获搂了个空,咽了口唾沫,一脸迫不及待的猴样。   “既然被我猜中了,你就老实交待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祝融又逼问道。   孟获没办法,只好表情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这江阳城北连成都,南连南中七郡,我击退魏军之后,只要据住此城,刘璋就休想再派一兵一卒入南中,到那个时候,谁还能阻挡我割据整个南中七郡,自立为大越王!”   此言一出,祝融脸上顿时掠起了刮目相看之色,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孟获,目光中竟添几分敬佩。   “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志向,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呢。”祝融不由啧啧叹道。   孟获表情愈加得意,傲然笑道:“那是当然,我孟获好歹也读过汉人的书,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我不但要当大越王,将来我还要吞并了整个益州,当大越皇帝呢,你嫁给了我,将来就是大越皇后啦。”   孟获一番“宏图伟业”,把祝融听的神往,“大越皇后”的名号,更是把她诱到心花怒放。   当下祝融便道:“很好,你有这样的大志向,也配得起做我祝融将来的丈夫了,我定会好好帮你实现你的大志向。”   得到美人的钦幕,孟获心情大好,笑着点头道:“有融儿你相助,何悉我的霸业不能成功,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则是先击退魏国的进攻。”   他话还没说完,祝融便一拍大胸脯,傲然道:“听闻魏国皇帝正率军向江阳进兵,咱们既然要击退他,就要主动出击,我愿率军为前锋,一举击破那个陶商!” 第六百五十章 南中第一美人   祝融主动请战,不由令孟获眼前一亮。   他和祝融虽属于不同的部落,但也算是多年的相信,深知这位拥有“火神”之名的南蛮第一美人,不但是相貌妖艳,更是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超过自己的武道,且极有统兵之能。   孟获原先想着,趁魏军未来进攻之前,主动出击,先发制人,祝融主动请缨,倒也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前锋人选。   略一沉吟,孟获便欣然道:“融儿你武道过人,勇猛无双,由你充当先锋出马,定可杀到那陶商片甲不留,叫他知道咱们南人的厉害。”   眼见孟获应允,祝融更加自信狂傲,妖艳美丽的脸上,绽放出强烈的自信,冷笑道:“你放心吧,我此番出马,定杀破那陶商的狗胆!”   ……   符节城西。   陶商率七万前军,已先期而出,一路向江阳城进发,沿途兵不血刃,连破数座小城。   是日午后,当陶商率三万兵马,进抵荣昌小城这座通往江阳最后的小城之时,斥侯传来消息,孟获已派了其未婚妻祝融,以及蜀将李恢,率一万蛮军,抢先一步进据此城。   “祝融,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陶商顿时起了兴趣。   他只记得,这个祝融在历史上,乃是孟获的夫人,在诸葛亮南征之时,曾经亮过相,却不知其详细的底细。   苏秦便拱手道:“回大王,据臣事先对南中的打探,南蛮诸部落中,以孟获所在的孟氏部落最为强大,仅次于后的,就是这个祝融所在的祝氏部落,孟获正是靠着跟祝融订下婚约,拉拢到了祝氏部落的支持,方才能压服南蛮诸部,被他们推举为大首领。”   “至于这个祝融嘛。”苏秦顿了顿,继续道:“据闻乃是祝融部落首领的长女,号称南中第一美人,不但美艳,武道还相当了得,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南中第一美人么,本王倒是想瞧瞧,这个南中第一美人,究竟能美成什么模样……”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这时,那樊哙看到陶商这副表情,便大咧咧道:“我说大王啊,你是不是听到那个祝融长的美,又想把她活捉了回来,做大王你的爱妃啊。”   “嗯……”陶商一怔,一时给他问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帐中,众臣们都呵呵笑了起来,都暗笑樊哙口无遮拦。   陶商干咳几声,一本正经道:“自古英雄爱美人,本王看上她又怎样,怎么,本王在你樊大胃眼中,难道还算不上个英雄吗?”   “算算算,当然算啦,大王你在我老樊眼里,别说是英雄啦,你简直是神啊!”   樊哙用夸张的口气,连拍了陶商一番马屁,接着拍着胸膛道:“我就是想问问大王你想不想嘛,只要大王一句话,老樊我定把那南蛮臭娘们儿活捉了,献给大王你做妃子。”   樊哙这番话,令陶商是一阵的感动,心想什么叫作忠臣,这才是忠臣啊。   旁边张良却看不下去了,开玩笑道:“我说樊大胃,那祝融将来要是被咱大王纳为后妃,那就是你的娘娘啦,你怎么还敢骂她是臭娘们儿,你这是以下犯上啊。”   樊哙一愣,赶紧搔着头,讪讪笑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她是香娘们儿,香娘们儿可以不。”   大帐中,又响起了一阵哄笑声,陶商也忍不住为樊哙的憨直失笑起来。   说笑归说笑,陶商注意力很快回归正题,拂手道:“好啦,玩笑话已经说够了,接下来还是说说,怎么个击破祝融所部,拿下荣昌,打通去往江阳城的道路吧。”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早已是一脸成竹在胸,轻摇着羽扇,笑道:“孟获明知我军人多势众,不起五万蛮军全力来守荣昌,却只派自己的未婚妻率一万兵马前来,显然是不知我军厉害,对我们存有轻敌,既然如此,我们正好可在这‘轻敌’二字上做一做文章。”   ……   次日,午后时分,近四万的魏军前驱,杀至了荣昌城一线,于城东五里之处安营扎寨。   蛮军斥侯早已密布于附近,迅速将魏军抵达的消息,报往了城中祝融。   当下祝融便亲自出城,在李恢的陪同之前,前往窥察魏营的情况。   由于蛮军这是首次离开南中,对于江阳一带的地形不太熟悉,所以刘璋特意派了李恢充当蛮军的参谋,同时也充当向导的角色。   孟获令祝融充当先锋,便叫李恢这个向导,随祝融一同前来荣昌。   那一座小山坡上,祝融立马横刀,明朗如星,却又闪烁着凶戾之光的大眼睛,死死的窥视着魏营。   凝视许久,祝融将魏营看了个清清楚楚,嘴角扬起一抹轻视的冷笑后,方才策马回城。   “魏营已经探过,不知祝头领看出了什么名堂。”回城之后,李恢便笑问道。   祝融小嘴一哼,不屑道:“你们蜀军上下都说那陶商是个用兵的奇才,可我刚才窥视他的营盘很久,发现他择营的位置根本没有地利,既没有依仗山势险要,也没有靠近水边方便汲水,而且营盘布设也很没有章法,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用兵如神的人,你们是怎么被他杀到连连战败的?”   祝融一番话,连陶商带他们蜀军,一块都讽刺了一通,把李恢听的是惭愧不已,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干咳了几声,掩饰过尴尬后,李恢才红着脸道:“祝头领久居南中,不知这陶商的厉害,我们先前也是因为对他有所轻视,才会连战连败……”   “你不用说了,我看你是被他打怕了吧!”祝融挥手打断了李恢,冷哼道:“我决定今晚尽起一万大军,去劫魏营,杀那陶商一个措手不及,他要是身在营中,我正好将他一刀宰了干脆。”   祝融这话一出口,把李恢听的脸色一变,完全没有料到,这位南中第一美人,口气竟然这么狂。   惊恐之下,李恢忙劝道:“祝头领,那陶商用兵诡计无比,说不定他营盘扎成那样,是故意在向我们示弱,祝头领千万不可轻敌啊,还是严守城池,等着孟大头领大军前来会合,才是最稳妥。”   祝融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李将军,你好歹也是蜀国大将,怎的一点胆气都没有,难道你们蜀人,统统都被陶商打怕了吗?”   李恢被讽,脸色一变,一肚子的不满,憋到了嗓子眼,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尴尬的看着祝融。   “既然李将军这么怕那陶商,今日你就守城便是,我自己去率军劫魏营,大破陶商!”   “祝头领……”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退下吧。”祝融懒的听他再废话,不耐烦的一挥手。   当下祝融便令全军休整,入夜时分,城门大开,悄悄带着近八千兵马,前往劫袭魏营。   夜色已深,乌云密布,头顶星月无月。   在黑夜的掩护下,视融带着八千精锐的蛮军,摸着黑一路向数里外的魏营去。   不知不觉,前方魏营已进入视野,灯火通明,沿营一线人影浮动,隐隐约约已能看到巡逻士卒的身影。   祝融勒住兵马,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许久,粉唇掠起一丝冷笑,“这个陶商,果然是没有什么提防,哼,今天正好是我祝融扬名的时候了……”   眸中,杀机陡然如火狂燃而起,祝融二话不说,手中弯刀一扬,大喝道:“我南中的儿郎,是男儿的就跟姑奶奶撞入魏营,杀光魏狗!”   “杀光魏狗——”   “杀光魏狗——”   黑暗之中,咆哮如兽的杀声,震天响起,撕碎了夜的沉寂。   祝融一马当先,如黑暗中的一道彩虹,破空而出,挥刀纵马直扑魏营。   她的身后,八千南蛮军团,挟着天骨地裂之势,如出山的群兽,滚滚卷向魏营。   祝融身先士卒,策马如飞,转眼间便杀至魏营门前。   此刻,辕门一线的魏军值守士卒,兵马不过数十人,且个个还都打着瞌睡,蛮军这般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间杀到,瞬间将他惊破了胆,纷纷四散溃逃而去。   祝融横刀一扫,将魏营营门斩破,如罗刹女将般,势不可挡的撞入了魏营之中。   紧随其后的,是八千凶如猛兽蛮军,咆哮着追随涌入,个个杀机狰狞,准备大开杀戒。   祝融也通兵法,知道要取魏营王帐,破营而入之后,一路挥军撞辗,径直撞向了陶商的中军王帐所在。   她一路狂冲,沿途并无魏阻挡,片刻之间,她便杀至了王帐十余步外。   祝融星目一扫,只见王帐之内,那王座之上,一人正脚搭在案几上,身子斜靠在座上,以手托腮,似乎还有呼呼大睡之中。   “陶商这厮竟然还在睡觉,果然没有半点防备,什么狗屁用兵如神,战无不胜,今天姑娘娘就宰下他的狗头!”   祝融是又惊又喜,整个人瞬间兴奋如狂,想也不想就纵马提刀,狂射入了王帐之中,口中大叫:“陶商,姑奶奶来取你狗头了!”   狂丽得意的大叫声中,祝融毫不留情,手中战刀狂斩而下,直取陶商人头。 第六百五十一章 戏祝融   咔嚓!   一刀下去,陶商身首分离。   祝融美艳的俏脸上,眼看着就要燃起无尽的狂喜之下,但下一秒钟之时,一双杏眼却瞪大,整张脸皆为惊愕茫然所占据。   那具被斩断头颅的身躯,竟然没有喷一丁点血!   那竟然是一具用柴草扎的假人!   “怎么回事,这王帐中,为什么会摆着一个假人,陶商人在哪里?”祝融盯着地上滚落的假头,看着那具柴草所扎的假躯,眼珠茫然的溜溜转动,尽是疑惑。   很显然,以她的智谋,一时片刻间,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她的耳边,突然间响起了冷嘲热讽的声音:“南蛮女人,本王已经等了你好久了,你来的可够慢的。”   祝融身儿大震,蓦的从茫然中惊醒,立马横刀警觉起来,举目寻声望去。   那眼惊异的杏眼中,内帐入口方向,一个年轻俊朗,浑身上下秀着霸绝气息的魏国武者,映入了眼帘。   这个时候,这名魏国武者,正在以一种冷笑的目光,肆意的欣赏着她。   “敢自称本王,莫非他就是陶商!?”祝融思绪飞转,蓦的恍然惊悟,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看那魏国武者,再看看地上的草人。   猛然间,她如梦初醒,惊觉自己竟已中计!   陶商鹰目欣赏着惊异满面的祝融,提刀拨马,缓缓步入帐内,肆意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她,冷笑道:“不愧是南中第一美人,果然有几分姿色,看来传闻不虚啊。”   说话的时候,陶商那略带邪意的目光,上上下下,将祝融打量了个遍人,记佛在欣赏着一件即将到手的战利品一般。   祝融虽乃南蛮女人,远较中原女子开放,但陶商那肆意的目光,别有意味的话语,所透露出来对她的冒犯,她又岂能听不出来。   祝融瞬间被刺激到勃然大怒,刀指陶商,尖声大骂道:“你就是那个陶商么,你自己送上门来,姑奶奶我非宰了你不可!”   骂声中,祝融便拨动战马,想要冲上去斩杀陶商。   嗵嗵嗵——   突然间,四周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紧接着,天崩地裂般的喊杀声,冲天而起,瞬间捅碎了黑夜,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吞噬。   祝融身儿一震,斜目向后一瞟,只见黑暗之中,数之不尽的魏军士卒,如幽灵鬼兵一般,突然间四面八方汹涌杀出,向着毫无防备,惊慌失措的蛮军扑涌而来。   伏兵发动!   顷刻间,魏军将士便如虎狼一般,撞入了南蛮军中,刀枪无情斩向这些受惊的羔羊,顷刻间便将他们杀到血雾横飞。   南蛮士卒虽然凶悍,但却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缺乏纪律,他们和大多数的胡虏一样,只善于打顺风仗,一旦占据优势,个个凶狠如兽。   相反,他们一旦陷入到被动不利的局势中,就很容易军心溃散,纪律全军。   而现在,他们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原以为可以大杀一场的蛮军们,哪想到会中了魏军埋伏,眼见魏军伏兵四起,八千多号蛮军,瞬间就士气丧气,哪还顾得上什么军令,纷纷不战而溃。   眼看着魏军伏兵,神兵天降般杀出,将她的精锐蛮军,顷刻间杀到四分五裂,祝融美艳无双的俏脸上,转眼间,就被前所未有的惊愕所袭据。   随后,那惊愕,很快就演变成了无尽的羞怒。   蓦然回首,祝融凶目射向陶商,刀锋一指,尖声骂道:“好你个陶商,你果然跟蜀人说的一样奸诈,姑奶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怒啸声中,祝融纵马舞刀,狂杀向了陶商。   她显然不知陶商虚实,以为陶商乃大魏之王,擅文而不擅武,如果自己一刀杀了他,仍旧能扳回败势。   “很好,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传说中的南中第一美人,究竟有几分本事……”陶商却云淡风轻,鹰目之中透射着一种戏虐似的目光,笑看着祝融样近。   那眼神,那姿势,那笑容,俨然胜算在握,根本就没有把祝融放在眼里一般。   陶商这轻视的表现,更加深深激怒了祝融,要知道,这位南中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南中第一武道高手,自恃武道绝伦的她,岂能受得了陶商那般轻视的目光。   “姓陶的狗贼,给姑奶奶去死吧!”   愤怒的尖啸声中,祝融如一道流虹杀至,那赤裸的雪白双臂,手中银白战刀狂斩而出,卷着猎猎血雾,向着陶商当头电斩而下。   杀势已聚,陶商依旧是从容不迫,鹰目微微一聚,手中战刀如电光一般,汹涌荡出。   轰!   瞬息间,两柄战刀,各挟着浩浩荡荡的疯狂力道,如两座崩毁的大山一般,相对撞至。   火星飞溅而出,耀如繁星,照亮了头顶的夜空,也照亮了视融那惊异的俏脸。   一招交手,祝融丰腴的身儿剧烈一震,胸前那两陀肥硕的傲峰,也被震到跌宕起伏,上下垂坠,几乎就要从皮甲之中撑破撞出一般。   这一击之下,祝融更觉胸中气血翻滚,急吸几口气,方才平伏下了气血,心中的惊骇之意,已无法克制的,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力量这么猛,武道竟似跟我不分上下,似乎还要略胜过我一些,这怎么可能……”   祝融心中惊骇,两骑错马而过,拨马转身之时,她脸上已再无先前那种狂傲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震惊。   她已深深为陶商的武道所震惊,他自以为中原人的君主,只修文而不修文,不似孟获那样凶悍强横,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来自中原的魏国君主,人长的俊朗也就罢了,竟然还练就了这等了得的武道。   超越自己,超越孟获!   “这个南中第一美人,武道果然是不弱啊,她算是我见过的武道最强的女人了,比木兰还要强……”此时的陶商,也已拨马转身,看向祝融的目光中,暗添了几分欣赏。   他以一国之王,就算要亲手对战敌人,又岂会以身涉险,就在交手之前,他已用系统扫描过,看穿祝融的武道有88,比自己的89点武力值,只差那么1点。   正因略胜于祝融,陶商才敢跟她一战。   勒马横刀,陶商冷笑的目光,再次审视这位一脸震惊的南中第一美人,她一身彩装,紧身的皮甲包裹不住那呼之欲出的硕大双峰,裸现在外的雪白双臂,紧紧握着战刀,她就像是一只骄艳无双的五彩凤凰,在陶商的眼中闪动。   欣赏的注视下,陶商战刀一指,冷冷道:“祝融,下马归降,本王饶你一命!”   陶商那语直白,如同在命令一般,不容置疑。   本是震惊的祝融,再次被陶商激怒,厉声斥骂道:“陶商小子,你敢小看我南中第一武者,今天我非取你狗头不可!”   大骂声中,祝融拍马舞刀,向着陶商再杀而至。   “还真是烈啊,比孙尚香都要烈,本王喜欢,哈哈——”面对狂冲而至的祝融,陶商放声狂笑。   瞬息间,祝融已如七彩流虹般再撞而至,手中那一柄战刀,挟着她的羞怒,狂斩而至。   陶商沉稳如山,手中战刀从容击出,挟着正大雄浑之力,正面迎击。   吭!   两柄战刀,再度相撞,挟起狂风暴雨般的刃风,将周围的士卒,统统都掀翻出去。   二人各展所长,战成一团。   陶商的武力值只高出祝融1点,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转眼已杀出了五十余招,却依旧不分胜负。   以他二人这样的武力值差距,若祝融是一个男的,陶商就算想要拿下她,至少也得在五六百招之后。   可惜,祝融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女人生死在体力上,要逊色于男人一筹,祝融自然也不例外。   百招过后,祝融已是累到香汗淋漓,娇喘不体,呼吸渐渐加重,胸前傲峰也因剧烈的喘吸,愈加起伏跌宕,令人惊心动魄。   体力上的不支还是其次,更令祝融影响巨大的,则是左右的战势。   魏军伏兵四起,五六万的士卒,四面八方的杀向八千惊慌蛮军,很快就杀到他们血流成河,四散溃败。   祝融眼见左右士卒越战越少,自己再拼下去,只怕就要战马光杆司令,那时只有死路一条。   蛮军的败溃之势,严重打击到了祝融的精神,令她斗志大减,越战越弱。   精神上受打击,体力上又不支,双重打击之下,祝融招势越来越弱,百招已过,已是完全被陶商压制,越发被动。   一百五十招走过,祝融更是被压制到气喘连连,破绽百出。   陶商发威的时候到了。   “南蛮小烈马,本王就不跟你玩了,让你见识下本王真正的实力吧!”   陶商陡然间一声长啸,臂上青筋爆涨,招式速度和威力,骤然倍增。   刷刷刷!   层层叠叠的刀影,如漫空流光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四面八方的扫割向祝融,刀锋斩过空气,竟发出“哧哧”的摩擦之声,产生的摩擦热量,竟令祝融感觉自己被烈火包围一般。   “这厮的武道,竟然……”祝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心中震撼无比,已到了惊恐的地步。   又是一记重刀,狂轰而至,威势无比,体力不支的祝融,只能咬牙勉力相挡。   陶商那一记染血战刀,却在轰至之前,陡然间变道,改当头重劈,为拦腰横斩。   哧哧哧——   尖鸣的破风声中,战刀自左而右,如闪电般袭至。   这一记变招极快,快到祝融招势用老,根本来不及回刀相挡的地步,惊异之下,只能本能的将身体向前伏兵,企图躲过这神鬼一刀。   刷!   刀锋从祝融的肩膀上空,咫尺分毫之间,扫刮而过。   那刀锋虽未直接斩中,强劲之极的刃风,却将她左肩部的皮甲,直接斩碎,连同碎甲下的肩膀,也斩出一道口子。   “啊——”鲜血飞溅中,祝融一声痛苦的尖叫。   她肩上虽已受伤,但总算是避过了这致命一招,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残存斗志顷刻间瓦解一空。   惊恐的祝融,哪里还敢再战,直起身子,拨马就要逃。   只是,她右边甲带已被斩破,这么突然间直起身来,失去搭靠的半边衣甲,哗的一下就脱落下去。   瞬息间,祝融的半边香肩玉颈,还有那大半个白花花的雪物,就抖落了出来,撞入了陶商眼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气炸孟获   这突然间的意外美景,看的陶商是心神一动,一时招式迟疑。   至于那祝融,惊觉春光露现的瞬间,已是惊羞到面红耳赤,一张美艳的俏脸,红到如熟透的红苹果一般。   虽然她乃南蛮人,性格穿着远比中原女子要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无所顾及的地步。   眼见自己的酥物美肩,被陶商尽收眼底,如何能不羞慌到了失了分寸,竟是惊羞到把手中战刀都弃了,一手紧紧扯住滑落的衣甲,一手抽命的拍打战马狂逃。   当陶商从一瞬的失神中反应过来时,祝融已逃出五步之外,陶商岂容她逃走,拨马就想追击。   “淫贼,有胆你来追姑奶奶啊,姑奶奶我非要你小命不可——”拨马而逃的祝融,竟还不忘腾出空来,大骂陶商。   她若是不故意激骂陶商便罢,他这么一骂,陶商反是警觉起来,猛的想起,这祝融似乎不光武道不弱,好像还会一手飞刀绝技,刀无虚发,极是厉害。   想到这里,陶商顿时放慢马速,凝目一扫,果然见祝融双腿紧夹马腹,腾出一只手来,已悄悄摸到了披风后面。   “这匹南蛮烈马,好阴险啊,幸亏老子早有提防,不然就着了她的道了……”   陶商暗吸了一口凉气,当即勒住了战马,不再追击,毕竟不知她这飞刀术有多厉害,不知虚实之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前方七步之外,祝融的手果然已摸到了披风下所藏的飞刀上,就等着陶商策马追近之时,突然给他一刀。   谁想到,她奔出数步,回头一瞥时,却意外的发现,陶商非但没有追,反而是勒住战马,容她从容逃走。   祝融眉头一凝,大骂道:“淫贼,你不是很狂么,怎么不敢来追啊!”   身后方向,陶商却立马横刀,高声冷笑道:“祝融,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暗藏了飞刀,想要玩阴的么,本王才不上你的当呢。”   “他怎知我善攻飞刀术,这个陶贼……”祝融顿时神色一变,眸中迸射出惊异之色。   这时,祝融已逃至了十步之外,眼看就要逃入乱军之中。   陶商便傲然笑道:“祝融,今天本王就放你一马,回去告诉孟获,若是识相的话,就主动来归降本王,不然本王必尽灭你们五万蛮军,一个不留!”   陶商冷绝如冰的讽刺声,回荡在战场上空,震撼人心。   祝融是更加羞恼,尊严深深被陶商羞辱,真恨不得拨马回身,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   最终,祝融还是忍住了,莫说自己非是陶商对手,现下这副模样,又怎么去跟陶商血拼。   难道,要光着上身,去跟那陶商交手么?   “陶商,你给我等着,我祝融发誓,一定要亲手阉了你这个淫贼,你等着——”祝融嘴里丢下狠话,却连头也不敢回一下,只顾拨马而逃。   陶商却立马横刀,放声狂笑。   放眼望去,左右蛮军已土崩瓦解,祝融这么一逃,他们更是斗志全无,望风而溃。   陶商还没有杀够,纵马舞刀辗上,肆意的收割蛮军人头,长长的血路,从大营腹地,一路辗出营门之外。   此时天色已亮,整个战场已被染成了赤红,一万多的蛮军被杀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得胜的陶商还嫌不够,当即又率得胜大军,浩浩荡荡的追辗着蛮军败兵,向着荣昌城杀去。   祝融被杀到丧胆,情知荣昌城无法再守,连城池都不敢入,直接绕城而过,向着江阳城逃去。   城中的李恢见到祝融兵马,自知单凭两千不到的兵马,根本挡不住陶商几十倍大军狂攻,也只得叹息一声,抢在魏军大举围城之前,率领着两千兵马弃城而逃。   午前时分,这场痛快淋漓的伏击战,终于以魏军大获全胜而结束。   荣昌城头上,大魏的王旗已经高高树起,通往江阳城的道路,就此畅通。   只要攻下江阳城,再拿下武阳那座成都以南最后的屏障,陶商的十几万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取那座蜀国国都。   ……   荣昌以西四十里。   近四万多的蛮军,正在孟获的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沿着长江东下,向着荣昌城进发。   时已天黑,蛮军安营数里,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帐中,孟获负手而立,喝着奶酒,跟一众部将们,意气风发的谈论着破敌之策。   孟获手指着地图,自信的分析道:“融儿这个时候应该已拿下荣昌城,等我率大军前去跟她会合,就可以一举击退陶商,把魏军赶出益州。”   左右高定等南中部将们,纷纷附合,大赞孟获计策神妙。   蜀将吴懿眼见蛮军,上至孟获,下至高定等诸将,无不自信满满,一副轻视陶商的样子,不由眉头暗暗而皱,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色。   吴懿深知魏军有多厉害,陶商有多强,想要提醒孟获不可轻视,又怕坏了孟获的兴致,想了一想,只好还是闭口不言。   就在孟获意气风发之时,一名南蛮亲兵急急闯入,叫道:“大头领,祝头领率军回来啦!”   “融儿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她竟然凭一己之力,就把陶商那小子给击退了不成?”孟获又惊又喜,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令将祝融请入。   须臾,帐帘掀起,祝融和李恢二人,铁青着一张脸,先后步入了帐中。   当孟获看到祝融的一瞬间,脸上的期盼与欣喜,刹那间烟消云散,为无尽的惊异所取代。   只见祝融脸色通红,满身是血,肩头上扎了一层层的绷带,分明是受了伤的样子。   “融儿!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孟获惊的声音都在颤抖。   吴懿也脸色已变,急向李恢问道:“李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是这样的……”   李恢唉了口气,就想要解释,祝融却抢先一步道:“我率兵马夺了荣昌,正碰上陶商那小贼率军逼近,我和李将军一商量,便想趁着魏军立营不稳,夜劫敌营,谁想到魏军抵抗甚是顽强,我跟那陶商大战三百回合,被他使诈伤了肩膀,才被迫弃了荣昌。”   说话间,祝融还暗瞪了李恢一眼,明显警告她不许拆穿自己。   李恢一愣,方始才明白,这位南中第一美人这是好面子,怕被孟获怪她刚愎自用,才故意要拉自己下水,说是她是跟自己“商量”后,共同决定劫魏营,如此一来,这失败之责,他也得跟着一起去分担。   李恢心里头那个苦啊,心想自己实在是冤枉,明明劝说过祝融,她却偏偏不听,非要去劫魏营,现在输了,却强拉自己来背黑锅,这算哪门子道理的嘛。   李恢心中暗暗叫苦,但碍于祝融乃南蛮第二大部落,又是孟获的未婚妻,得罪了她也不太好,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了。   左右等蛮军头领们,皆对魏军战力存有轻视之意,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美人兼第一武者亲自出马,竟然还被陶商给击败。   一时间,这些蛮族头领们,皆对魏军,对陶商开始产生几分忌惮。   “孟头领,那陶商不但使诈伤了我,还要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率咱们南中军投降他,他就要杀光咱们南中军,还要亲手宰了你的人头。”祝融又愤慨的将陶商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了孟获,以激起孟获的怒意。   果然,孟获听到她这番话,顿时勃然大怒,脸憋到通红,眼珠子几乎都要气炸了出来。   眼见自己的未婚妻,被陶商亲手所伤也就罢了,陶商还敢如此狂妄,竟然公然要威胁他投降!   羞辱啊,这简直是对他这位南蛮盟主,未来的大越王,前所未有的羞辱!   要知道,就算他当初跟刘璋投降,那也是谈足了条件,刘璋给足了他面子,他才名义上投降。   而那个陶商,伤她的女人也就罢了,还敢像威胁一条狗那样,威胁自己投降。   忍无可忍,忍无可忍啊!   哗啦啦——   孟获猛然将跟前案几,统统都掀翻在地,一跃跳了起来,咆哮大骂道:“陶商,你这条狂妄的野狗,你敢这样羞辱我孟获,我非亲手宰了你不可!”   感到被羞辱的孟获,咆哮怒骂,震动大帐。   左右带来、高定,阿会喃等蛮军将头目们,也跟着愤慨大骂,一时间大帐中充斥着对陶商的恶毒诅咒。   就在蛮人们在亢奋大骂陶商时,吴懿已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李恢叫到身边,向他询问了荣昌一败的真实原因。   李恢便压低声音,把祝融刚愎自用,不听劝告,非要劫魏营,却中了陶商埋伏的经过,小声的告诉了吴懿。   “我就猜到是这样,这帮蛮人太过小瞧陶商,早晚还要吃大亏啊……”吴懿暗叹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恢皱眉问道。   吴懿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大王派我们来只是监视他们,你我也没有决策权,只有见机行事了。”   李恢听着连连摇头,也只能无奈暗叹。   吴懿跟勾践有姻亲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勾践才派他前来监视蛮军动向。   吴懿虽未直接跟魏军交手,但从李严,张任诸将一次次的败绩之中,已看出了陶商的厉害,当孟获派祝融为先锋主动出击之时,他就看感觉到,祝融多半会败。   今日结果,也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惜,他却无能为力,前番他已劝过孟获,不可主动出击,却被孟获讥讽为胆小,眼下也只能默不作声。   孟获骂也骂够了,当即下令,尽起四万多的蛮军,赶赴荣昌城,要跟陶商再战,以为祝融报仇雪恨。   号令未下,其弟孟优眼中却掠过一丝诡色,上前冷笑道:“大哥啊,他们都说那个陶商是个奸诈的家伙,最善于用诈,那咱们不妨也给他使一出诈,让他尝尝咱们南中人的智谋的厉害。” 第六百五十三章 本王陪你斗个够   “二弟有何高明妙计,快说来听听。”孟获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孟优便嘿嘿一笑,不紧不慢道:“听说那个陶商向来狂妄,现在他侥幸得胜,必定更加骄狂,瞧不起咱们南中将士,弟觉的咱们不若派一员大将,前去向陶商挑战,然后故意诈败,引那陶商小子追击,那时咱们再设下伏兵,还怕不能大破魏国么。”   孟优洋洋洒洒一番话,听的孟获是眼冒精光,兴奋不已,拍案道:“很好,二弟这一招引狼出洞,实在是妙啊,尔等谁敢前去诱那陶贼?”   孟获话音方落,那李恢就看不下去了,干咳几声,拱手道:“孟头领啊,那陶贼素来诡诈多端,我只怕二头领此计骗不了那陶贼,依我之见,还是坚守江阳城最为稳妥。”   这话一出口,孟获还没有发话,孟优就已经不满了,把眼珠子一瞪:“怎么,李将军,你难道是说我的计策不够高明不成?”   “这个,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李恢连连摇头,一时间又不知该说,既不伤了这班蛮人的自尊,又向他们说明陶商的诡诈强大。   孟优冷哼一声,再向孟获劝道:“大哥,听说那陶商有十几万大军,到时候若让他大军齐聚在江阳城下,咱们就被动了,我们该趁着两军兵力相差无几的时候,一举先击溃陶商前军才是上策啊。”   经过孟优这一番劝说,孟获再无犹豫,当即决定实施这一计,便又问众蛮将们谁敢前去。   这时,孟优眼珠子一转,目光又落在了吴懿身上,便道:“大哥啊,咱们方来益北不久,对这一带的地形不太熟悉,吴将军乃本地人,手下又有精兵五千,不如就由吴将军前去实施此计吧。”   孟获看了孟优一眼,兄弟二人眼神交流,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便下令叫吴懿领兵前去诱陶商。   “孟头领,让我去率军出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吧。”吴懿干咳着,一脸为难,显然是不太情愿。   孟获便脸一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蜀王可是交待你来辅佐我,也就是说你得听我的号令,现下咱们南中人为大蜀血战,怎么吴将军却想在旁看热闹,就不怕寒了我们南中人的心吗?”   这话一出口,吴懿便被逼到无话可说,只得不情愿的一拱手,苦笑道:“孟头领这话说的,咱们既是一家人,我岂能让南中兄弟们血战沙场,自己却袖手旁观,我去诱那陶贼便是了。”   孟获这才满意,又交待了几句作战部署,方才散会。   吴懿和李恢二人先后了帐,回往自己帐中后,李恢便忍不住道:“吴将军,那孟获分明是忌惮于你我,才想借着让你去诱敌之机,借敌之手消耗削弱咱们的兵力,你怎么能轻易答应呢。”   “我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吴懿摇头一叹,无奈道:“大王事先确已交待过,表面上我们要服从孟获号令,先前孟获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若是拒不出战,就会让蛮人视为我们只想利用他们,反而给了他们不出力的借口,到时候若是误了大王利用蛮人对付魏军的大计,你我谁能担的起这份罪责。”   李恢恍然明悟,摇头又是一阵苦笑,却道:“看来吴将军是不出战不行了,只是那孟优此计太过自以为是,陶贼何等诡诈,连李严张任都中了他的计策,孟优区区一条小计,怎么可能骗得了陶贼。”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   吴懿话锋一转,眼上浮现出几分自信,“那孟优有一点倒是说的不错,自陶贼入蜀以来,确实是连战连胜,今又大败了蛮军,依常理来推断,他也应该达到了骄傲自大的顶峰,孟优此计虽算不上什么高明之计,说不定还真会奏效。”   李恢脸上忧色渐渐散去,也掠起了几分自信,沉吟片刻,轻声叹道:“希望如此吧,那陶贼就算再诡诈,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犯错误,也许这一次,就是他失误之时。”   ……   一天后。   七八万的魏国大军,沿着长江北岸,浩浩荡荡向着江阳城,这座通往成都的倒数第二座重镇杀奔而去。   离城不出三十里,斥侯便飞马来报,西面蜀国大将吴懿,正率五千精兵,向着这里杀奔而来。   这道情报让陶商眼神一动,不由产生了兴趣。   吴懿此人倒也有些统兵能力,武道应该也不错,算是一员大将,不过实力却要逊于张任和李严,陶商对他的率军前来,并没有太过忌惮。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则是,吴懿只率了五千兵马前来迎战。   “他奶奶的,这个吴懿是脑子被门缝夹傻了么,以五千兵马就敢来跟咱们十倍大军对战,他是嫌命太长了,急着想找死么?”樊哙第一个又骂又讽刺。   “吴懿虽不是什么名将,可他绝对不是傻子。”陶商却冷冷一笑,目光瞟向张良,“子房,你怎么看?”   张良轻摇着羽扇,淡淡道:“前番一战,蛮军虽损兵近五千,但蜀蛮两军加起来,仍有五千之众,那孟获不以全师来战,却只派区区五千蜀兵前来迎战,良猜想,这其中有两个可能。”   陶商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接着道:“这第一个可能,便是孟获不想被刘璋监视,所以想借我军之手,除掉吴懿和这五千蜀军。”   “嗯,不错,刘璋和孟获本来就是各怀鬼胎,互相利用而已,孟获借刀杀人也在情理之中。”陶商点头道。   张良一笑,继续道:“这第二个可能,就是孟获想实施诱敌之计,故意派吴懿率这支弱兵前来,想诱我军追击。”   陶商就笑了,张良这第二个可能,正是他第一时间猜测到的,既然张良也这么判断,正好坚定了他的猜想。   眼中杀机一聚,陶商冷笑道:“管他是几种可能,但凡是敢阻挡本王灭蜀之徒,无论蜀人还是蛮人,一律辗杀!”   计议已定,陶商没有任何顾忌,当即传令全军继续西进,一面下令项羽马援等将,统帅后续七八万兵马,加快前进。   黄昏时分,两军进至十五里之距,各自下寨。   傍晚之前时,陶商接到了吴懿亲笔所写的战书,吴懿竟然想于明日阵前邀陶商斗将。   陶商当然是毫无忌惮,当即回复,你要斗,老子便跟你斗个够!   ……   翌日。   天光大亮,当东方第一楼朝霞升起时,陶商便尽起七万大军,离营而出,向西列阵推进。   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蜀军身影,一面“吴”字大旗飞舞如风,举目一扫,敌军数量果然不过五千。   陶商一挥手,大军停止前进。   未久,前方蜀军也停下了脚步,两军相距两百余步,形成对峙之势。   从天空中俯看,魏军这边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而蜀军那边则只有一小陀,显的颇为寒酸。   陶商横刀立马,鹰目中流转着一丝冷笑,坐看吴懿表演。   两百余步外,吴懿望着浩荡巍然的魏军之阵,眉头暗凝,倒抽了一口冷气,拳心处不由已捏起了一把冷汗。   “我以斗将之名向陶贼挑战,应该能掩饰住我只以五千兵马前来一战的可疑吧,希望能瞒过那陶贼……”   深吸过一口气,吴懿强行平伏下心头那一丝不安,挥枪喝令擂鼓。   嗵嗵嗵——   蜀军阵中,率先响起了助威的战鼓之声。   吴懿再无迟疑,一咬牙,纵马提枪而出,口中大叫道:“我乃蜀国大将吴懿,魏主陶商,快快出来受死!”   “口气倒是很狂嘛,本王就陪你玩一玩……”   陶商暗自冷笑,拨马提刀,巍如铁塔般的身形,缓缓步出阵来,出现在了两军阵前。   大魏之王现身!   对面蜀军五千士卒,看到陶商,这个几次三番杀败他们的大魏之王的身影之时,几乎是本能的抽倒了一口凉气,神经无不紧绷起来,呼吸个个加速。   陶商,在这些蜀人眼中,俨然已如魔鬼般的存在。   陶商策马提刀徐徐上前,心中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吴懿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吴懿,统帅76,武力80,智谋73,政治70。”   陶商暗暗冷笑,吴懿的四维数据,跟他所推测的差不过,武力值整整比自己少了9个点,更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陶商便放心大胆驱马而上,勒马于十五步外,缓缓抬起战刀,向着吴懿一指,轻蔑喝道:“吴懿,本王已如约来了,你不是说要把自己项上人头奉上吗,拿来吧!”   陶商的口气,简直是狂烈之极,根本不把吴懿放在眼里。   本还有些不安的吴懿,瞬间被陶商言语刺激,怒目圆睁,大骂道:“陶商狗贼,敢小看我吴懿,今天我就斩你狗头,为天下除一大害,纳命来吧!”   怒啸声中,吴懿纵马舞枪,挟着一腔怒火,如疾风般向陶商扑来。 第六百五十四章 雕虫小技,岂入我法眼!   “很好,本王就瞧瞧你有几分本事,敢跟本王叫板!”陶商一声不屑狂王,立马横刀,如泰山般纹丝不动。   鹰目中,流转着不屑的火焰,目光冷绝如冰,似铁塔般屹立不动,冷眼笑看吴懿杀近。   陶商的不屑一顾,更加激起了吴懿武者骄傲的自尊,拍马更快,卷着漫空尾尘,狂奔而至。   厉啸声中,吴懿手中大枪螺旋刺出,卷起涡状气流,轰然撞至。   瞬息间,枪锋已至。   陶商鹰目陡然一聚,喉头滚出雷鸣般的怒吼,手中战刀狂舞而起,卷起天崩地裂的狂劲,正面轰出。   吭!   刀枪瞬间相撞,震出刺耳的尖鸣声,撞击中心膨胀出一圈强劲的冲击波,将周遭地面的尘土都扫出一道环形痕迹。   狂尘之中,陶商巍然屹立,不动如山。   吴懿错马而过,身形却剧烈一震,胸中更是气血翻滚,急提一口气,方才压制下去。   “这陶贼的武道,果然如传言中那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吴懿心中震动,深深为陶商武道之强而震撼。   一招交手,强弱已分。   陶商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拨马转身,手中战刀狂舞而起,正大雄浑,霸绝威猛的刀势,如狂风暴雨般轰击而出,转眼间就将吴懿压制在了层层叠叠,漫空无尽的刀幕之中。   89对80点的武力值,陶商领先了吴懿整整9点武力值,对付起来就比当日战祝融之时,还要轻松许多。   转眼间,三十余招走过,陶商已压制到吴懿喘不过气来,只能穷于应付。   “这陶商武道实在太强,不行,我不是他的对手,再战下去非丧命不可……”   吴懿心中惧意大作,况且他此番挑战,本来也只是诱敌之计而已,又岂会真的跟陶商玩命死战。   数招走过,吴懿强攻数枪,将陶商的战刀逼近,便马便向己军阵中狼狈逃去。   吴懿人还没有回归阵中,口中便惊慌大叫:“撤退,全军速速给我撤退——”   眼见主将败归,又大叫撤退,五千蜀军斗志轰然瓦解,纷纷掉头向西北方向溃散而去。   “大王万岁——”   “大王威武——”   魏军阵中,万千大魏将士们眼见他们的魏王大显神威,战退前来挑战的敌将,无不为之激动,喝彩声响彻云空。   “果然要逃了么……”   陶商看着吴懿,看着数千蜀军败逃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华雄上前听令!”   蓄势已久的华雄,没有一丝迟疑,纵马提刀便奔上前来,拱手道:“末将在此,请大王吩咐。”   陶商战刀一指敌军败逃逃方向,下令道:“华雄,这个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机会,本王就送给你了,即刻率一万兵马追击敌军!”   华雄被陶商新近提拔,正憋着一股子劲,想要建功立业,以向魏军众将们,以及天下之人显示自己的才华,正巴不得能有显威的机会。   耳听陶商交给他重任,华雄既是感激,又是兴奋,当即慨然道:“末将多谢大王给我机会,末将去也!”   热血沸腾激荡的华雄,挟着一腔战意,拍马而去,直奔阵中。   此刻,三军将士蓄势已久,战意如火山般时刻将要喷发。   华雄战刀一扬,大喝道:“大魏将士,随我辗杀蜀贼,为大王而战,为大魏而战,杀——”   狂烈的暴喝声中,华雄如黑色的疾风,狂袭而出。   “杀——”   一万前军大魏将士,轰然裂阵,追随着华雄辗出,向着败溃的蜀军穷追而上。   “大王既已料到吴懿是在施诱敌之计,大王为何还要那华雄去追击?”张良拨马上前,皱着眉头提醒道。   “不追击,本王怎么能将计就计,趁机大破蛮贼吗。”陶商鹰目之中,闪烁出一丝诡色。   “将计就计?难道说大王已经……”张良目露奇色,旋即恍然大悟,不由也笑了。   笑容一收,陶商豪然喝道:“曹参马援何在!”   那二将应声出现,拱手齐声道:“末将在此,请大王下令。”   陶商战刀向着西北方向一指,冷笑道:“本王已料定,那孟获必已设下伏兵,想要伏击华雄所部,本王命你二人各率一万兵马,尾随于华雄所部之后,但见敌军伏兵一起,便分从两翼突破,给本王大破蛮贼!”   “末将遵命!”马援和曹参二将齐声令兵,纵马而去。   魏军再次裂阵,数万魏军将士,分从两路,追随着马援和曹参二将,如潮水般漫卷而出。   “大王,那华雄虽然武道不弱,但到底是从一小卒刚刚提拔起来,以他担当此大任,他能撑得住吗?”张良又顾虑道。   陶商一笑,目光中透出几分玩味,“你可别小看这华雄啊,他可不是一般人……”   陶商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华雄的辉煌战绩,当年十八路诸侯,兵犯虎牢关,华雄以一己之力,可是扛住诸侯联军进攻,还连斩数员大世大将。   这可是一员见过大世面,挑得起大梁的大将,让他去对付区区蛮军,陶商还觉的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这些话,陶商当然不可能跟张良明说,只能用自己的绝对自信,来打消张良心中的担忧。   “大王识人之能向来超乎凡人,也许这个华雄的确是员大将之才,只是我们肉眼凡胎,看不出来吧……”张良心中暗暗思忖,遂是不再多言。   陶商轻吸一口气,挥刀喝道:“余下将士们,随本王一同追击敌军,坐看三员大将成就大功吧。”   豪烈的笑声中,陶商拨马提刀,也狂奔而出。   余下近三万多的步骑大军,轰然而动,追随着陶商,向着西面奔涌而去。   ……   残阳如血。   江阳以东二十里的一段狭窄地带,杀声震天,血雾笼罩大江两岸,俨如修罗杀场。   血染的战场之上,近五万的蛮军,正在疯狂的围杀着五千魏军将士。   漫空血雾中,华雄手纵战马,狂杀狂斩,无情的将一名名蛮卒,斩成肉泥。   他不知道,自己的追击只是陶商将计就计之策的一部分,穷追吴懿到这里,突然间道旁成千上万的蛮军涌杀而出,转眼间他和他的一万将士,就陷入了五倍之敌的包围分割之中。   虽身处重围内,华雄却无一丝惧意,当年那个威震虎牢关的华雄,再度大显神威,面对重重蛮军的围困,狂杀无惧。   华雄个人虽勇,怎奈蛮军却有五倍之多,转眼已将一万魏军分割,占尽了优势,华雄凭一己之力,也能挽回败势。   西北角,那一道小土坡高地上,孟获立马横刀,脸上洋溢着得意,冷眼看着狭地上的战局。   凝视片刻,孟获的目光转向了身边弟弟,拍着他的肩膀赞道:“二弟啊,你这一招诱敌之计,当真是妙啊,那陶贼果然是上当了,看来为兄当年把你送往汉地学习果然没有错,你果然也学了汉人一肚子的奸诈,哈哈——”   听着兄长的夸赞,孟优也得意不得,跟着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狭地之上,战势依旧继续,魏军虽处绝对不利境地,但战斗力却相当顽强,被包围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没有崩溃。   看到这里,孟获便有些不高兴了,便喝令斥侯前去打探,为何魏军还能支撑这么久,是何人在统帅。   半晌后,斥侯飞奔而回,报称是一员叫华雄的魏将,正在统兵。   “华雄?华雄是谁,魏军之中,还有这么一员了得的大将吗?”孟获狐疑的目光看向了孟优。   孟优却脸色一变,眼中迸射出惊色,“大哥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华雄应该是当年董卓的一员大将,武道极是了得,可是他应该早被关羽所杀,又怎么可能出在陶商麾下?”   孟优对中原诸侯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知陶商麾下有讲武堂之事,也不知陶商素来喜欢给麾下将领,赐以亡者之名,故听说华雄之名后,显的很是惊奇。   “原来是个冒充死人之名的家伙。”孟获却不屑的一声冷哼,“我若是连这么一个无名之将都杀不了,颜面何在!”   当下孟获便被华雄的顽强所激怒,传令高定、朵思、阿会喃等部将,全力围攻华雄,务必要在一刻钟之内,将华雄斩杀,否则提头来见。   孟获的死命令传达下去,朵思等蛮将们心生畏惧,生恐被孟获治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催逼着蛮军士卒,集中兵力向着华雄所在的围团逼去。   蛮军终于也发狠了。   四面八方,数不清的蛮军,如潮水一浪接一浪的扑卷过来,将华雄左右近千名士卒,越杀越少,一层层斩开。   华雄舞刀力战,不知不觉中,脚下已叠起了厚厚一层蛮卒尸体,可左右的己军士卒,也越战越少,眼看着他就要陷入孤军奋战的不利境地之中。   华雄却依旧傲然无惧,反而是越战越勇,仿佛敌人的压迫,反而击起了他的斗志。   刀斩如风,血光扫过,又是两颗蛮卒人头,被斩上了半空,血染征袍的华雄,口中狂叫道:“来啊,你们这些蛮贼,有多少我就杀多少,我华雄正好用你们的人头,向魏王证明我的实力,哈哈哈——”   华雄杀到几乎疯狂,狂厉的笑声中,层层叠叠的刀锋轰斩而出,将涌上来的蛮卒,无情的轰为粉碎。   只是,左右处,只余下了三百余名士卒,就算他武力再猛,也终究将被蛮军的兵潮所淹没。   “哼,华雄么,就算你再猛,又岂抵挡得住我的千军万马,我今日就先斩你立威,让陶商为轻视我孟获,付出惨重的代价……”   观战已久的孟获,眼见魏军越来越少,那面“华”字大旗,眼看就要被己军的兵潮所淹没,心中不由得意起来。   “杀孟获——”   “杀蛮贼——”   东南方向,突然响起震天杀声,由远及近,飞逼而来,瞬间将孟获的得意神思给打断。   孟获身形一震,急是举目寻声望去,却见东南方向,万余魏军突然神兵天降般杀至,从己军围团的侧翼方向杀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东北方向,一面“马”字大旗,也跟着袭卷而至,引领着一支魏军如洪流一般,从另一翼杀至。   两路魏军突然杀至,顷刻间,便在蛮军背后侧后狠狠的捅上了两刀,杀到蛮军措手不及,崩溃四散。   孟获惊到脸色骤变,沙哑愤怒的咆哮大叫:“怎么回事?哪里又冒出这么多的魏军?”   咆哮之时,孟获的眼睛急瞪向了孟优,显然是质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那陶贼……明明只派了一路兵马来追击,怎么还有……还有两路?”孟优也已是骇然变色,结结巴巴不知所以。 第六百五十五章 再战南蛮烈马   话音未落,正东面方向,尘雾遮天而起,杀声如雷轰鸣,又一支魏军,从大道方向杀奔而来。   那一面“魏”字王旗,傲然飞舞,彰显着大魏之王所在。   陶商亲自率军杀至!   孟氏两兄弟皆是神色一变,陷入了慌张境地,一时间失了分寸。   “你是我们南中人的领袖,岂能遇到事情就慌了神,你的威信何在!”身边的祝融见到孟获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眉头一皱,冷冷讽刺道。   孟获脸上顿时挤出一丝惭愧,忙是强压下震惊,就要下令派一队兵马,前去阻击中路之敌,再分出部分兵马,去阻挡两翼之敌。   孟获是想做一次冒险,只要他能顶住魏军三路破围之兵,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先灭了围团中的华雄所部,然后就能挟着大胜的气势,一鼓作气将魏军三路破围之兵,一并击破。   看到孟获振作精神,祝融美艳无双的俏脸上,方才浮现出几分满意,粉唇轻扬起一抹欣慰,笑道:“这才像是我祝融选中的男人,就让我去率军阻挡那陶贼吧。”   得到了祝融的赞扬,孟获心中得意,却又担忧道:“融儿啊,你前番才被陶贼给伤到,再去对付陶贼的话,我只怕……”   “我一定要去阻挡那陶贼!”祝融打断了他的顾虑,咬牙切齿道:“我祝融这辈子还没有败给过谁,这口气我怎么能咽下去,我非要亲手宰了那小子不可!”   说罢,祝融也不得孟获号令,自作主张就纵马下山而去,率本部蛮兵去阻击陶商。   孟获也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祝融能尽可能长的拖住陶商,给他争取到歼灭华雄所部的机会。   ……   大道东面方向,陶商纵马如风,刀舞如电,拖着长长的血色尾尘,踏着泥泞的血路,正狂杀如魔,无人能挡。   刀锋过处,数不清的蛮族士卒,被他无情的斩碎,无情的踏翻在脚下。   陶商的身后,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气势如虹,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追随着他们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疯狂的辗杀败溃的蛮军。   数万蛮军正凶残的围攻着华雄所部,自以为魏人已中了他们孟大头领的的妙计,可以让他们大杀一场。   他们却万没有想到,魏王陶商早已看破了他们的计策,会在关键时刻,再度派三路大军袭来。   惊慌失措的蛮兵们,在陶商引领的魏军冲击下,如浪而开,节节败退,竟是无人能挡住陶商的威势。   “不许后退,孟大头领有令,不许后退,给我挡住魏狗!”蛮将阿会喃,挥舞着手中狼牙棒,喝斥着退溃的蛮卒,试图硬挡住魏军的冲击。   可惜,蛮军在逆境情况下,军纪不整的劣势,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任凭他吼破了嗓子,甚至是亲手击杀了几名倒退的蛮卒,也阻挡不了蛮军的败溃之势。   乱军中,恼火惊慌的阿会喃,举目一扫,便见那一面“魏”字王旗,正向自己这边冲来,无人能挡。   那王旗前方,一员年轻魏将,如修蜀杀神般,疯狂收割着己军士卒的人头,无人能挡。   魏字王旗,象征着魏王所在,那年轻的武将,竟然就是陶商。   “那小子就是陶商,杀了他,我就立下了不世奇功,我就成了南中人的英雄啦……”阿会喃脑海之中,陡然间迸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珠里瞬间充塞血腥的血丝。   先前祝融只说陶商使诈败了她,并没有说陶商是凭着武道败了她,阿会喃和大数的蛮将们都不知陶商武道有多强,这些骄横自大的蛮人们,也不愿意相信,中原的霸王,会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英雄。   狂念一生,阿会喃纵马狂奔,挥舞着狼牙棒,向着陶商狂杀而去。   乱杀之中的陶商,蓦然间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抬头鹰目一扫,便见一员蛮将正策马狂奔,向着自己狂杀而来。   陶商用系统精灵一扫描,便知来将为阿会喃,武力值不过70。   “又一个来送死的,很好,本王今天就先拿你来做开胃菜吧,哈哈——”   陶商一声震天狂笑,挥刀纵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迎击而上。   两骑错身瞬间,轰然相撞。   本是狂怒的阿会喃,脸色陡然剧变,自己明明狠牙棒先出手,却竟被陶商战刀先发而先至!   铛——  一声金属猎猎嗡鸣,阿会喃手中狼牙棒,已被陶商轻松之极荡开出去,瞬间震到他气息为之一滞,虎口都已震裂。   就在阿会喃气息翻滚之时,陶商第二刀,便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阿会喃还未看清任何痕迹之时,就要横斩而出。   咔嚓嚓!   撕裂声响起,陶商战刀拖着一大股血雾,从阿会喃的身边电射而过。   错马而过之时,阿会喃的眼珠已瞪到斗大,那般狰狞恐怖的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最最恐怖之事。   然后,他的上半身便跟下半身,在腰部位置分离出去,两截躯体轰然栽落马下。   两招,秒杀!   斩杀蛮将的陶商,豪情大作,威势如狂,踏着血路一路狂辗,继续疯狂的杀戮蛮卒。   主将一死,这一路的蛮军无不为大魏之王所震怖,纷纷溃散而逃。   陶商纵马狂冲,前方处,他隐约已看见了华雄血染的身影。   “好个华雄,不枉我对你的信任,你果然是撑住了!”陶商大喜,对华雄更加的欣赏。   只要再冲数十步,他就能彻底的撕破蛮军的围阵,与华雄被围之军会合。   那时,他就可以完成反包围,把五万蛮军反围在这片狭地。   这就是陶商的将计就计之策!   兴奋如狂的陶商,纵马舞刀,继续向前狂杀。   就在此时,斜刺里方向,突然间杀声大作,又一队蛮兵突然杀至,封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陶商举目一望,却见正前方处,一员南蛮女将如彩虹般在乱军中流转,流光过处,将一名名的魏卒斩倒于地,好不威风凛烈。   “又是祝融这南蛮野马,还真是巧的很啊……”看到祝融出身,陶商嘴角扬起了冷笑。   旋即,他没有一丝迟疑,一声虎啸,拍马舞刀杀了上去。   刀锋所过,无人能挡,数不清的蛮卒人头被留在身后,陶商穿过十五步的血路,直取祝融而来,口中大喝道:“祝融,本王看你今天还往哪里逃!”   狂杀中的祝融,早已锁定了陶商所在,抬头看到陶商瞬间,她美艳的脸庞便通红如火,美眸中迸射出无尽的怒火。   荣昌一战,陶商斩破她的衣甲,令她春光尽现,被迫败走那羞辱一幕,无法克制的就涌上心头。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战败,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看到自己身体的私隐之处,这等羞辱,她岂能忘怀。   今日她向孟获请战,就是为洗雪耻辱而来!   “陶商,姑奶奶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祝融眼中喷火,一声尖声大骂,纵马舞刀迎击而上。   吭!   两柄战刀,再次在乱军中相撞,将左右三丈之内的敌我军卒,都掀翻于撞击的气劲冲击波之下。   两员武道相当的强者,再次战成一团,转眼便走过三十余招,不分胜负。   有了前一次的交手,陶商已知这南蛮野马武道不弱,只比自己稍逊那么一丁点,绝非阿会喃之流可比。   当下陶商便收起了狂意,正大雄浑的刀式,沉稳却不失霸道的轰击而出,拿出全力一战。   陶商沉稳如山,祝融却是越战,心中越发的焦躁不安。   想她南中第一美人,身体还未给自己的未婚夫孟获看,就先给陶商这淫贼看到。   身为南中第一武者,从未败给任何人,却败给了陶商。   本是挟着复仇的信念而来,想要斩杀陶商,洗雪耻辱,谁想却再次跟陶商战成平手,难分胜负。   祝融焉能不急迫,焉能不恼羞成怒。   可惜,纵然有无尽的羞恼,又岂能挽回武力上的差距,五十招走过,陶商层层叠叠的刀影,已将他重重包围,再次将她压制到只有穷于应付的地步。   “这陶贼的武道确实是胜于我,想要杀他,只能用阴的了……”祝融美眸一转,强攻出数刀,拨马便走。   陶商嘴角扬起冷笑,轻易就看穿了祝融心思,无非是想诱自己追击,好趁机发飞刀暗器。   “陶贼,你有胆就来追姑奶奶啊。”祝融边逃,还边施展着拙劣的激将法,生怕陶商不来追。   陶商冷笑道:“本王有幸运天赋在身,两重天命天赋在手,追你又何妨!”   狂笑声中,陶商纵马拖刀,穷追而上。   狂奔中的祝融,故意放慢马速,回眸一扫,果然看到陶商追来,心下不由一声,暗忖:“陶贼啊陶贼,你终于上了我的当了,就让你尝尝我飞刀术的厉害吧!”   须臾间,两军相距不足六步。   祝融的手悄悄摸到身后,抓起了一柄飞刀,眸中杀机一闪而过,秀臂蓦然向后狠狠甩出。   呜——   破风声中,飞刀电射而出,呼啸直奔陶商面门而去。   这么近的距离,刀势如此之快,若是换成没有防备的武将,哪怕是后羿这等97点武力值的绝顶大将,也很难避过这一刀。   所幸,陶商早知她手段,早有提防,鹰目从未离开过祝融那只空手一瞬间,就在她手臂甩动前一瞬,陶商便知她要发飞刀,手中战刀抢先一步递出,于身前旋舞出一道铁幕。   咣!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祝融那闪电射袭来的飞刀,轻松被陶商战刀挡落于地。   “他竟然挡下了我的飞刀,可恨!”祝融吃了一惊,惊怒之下,玉臂连甩,一连射出五柄飞刀。   铛铛铛铛铛!   五声猎猎激鸣,星火飞溅中,五柄飞刀无一例外,统统被陶商挡落。   “这怎么可能,我这飞刀绝技,刀无虚发,竟然全都被他挡掉,这……”祝融是震惊无比,一时间惊慌到失神的地步。   而她为确保命中率,故意放慢了马速,就在他六刀失手之时,陶商已策马追近。   当祝融回过神来,意识到危险来临,想要拍马加速逃走之时,陶商人已追至她身后一步之外。   “南蛮小烈马,阴招都使完了吧,本王看你往哪里逃!”   讽刺的狂啸声中,陶商手中战刀猛起,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祝融追斩而上。 第六百五十六章 杀尽,一个不留!   祝融慌了,彻底的慌了。   她完全被陶商避飞刀的神奇所震惊,只顾夺命而逃,面对陶商这一记重刀,竟是不敢回刀相挡。   身后风声呼啸压至,祝融回眸一瞥,惊见刀锋斩至,惊慌之下,几乎是凭着本能斜身一侧。   刷!   刀锋贴着祝融头顶斩去,虽未斩伤她的头颅,那强劲之极的刃气,却将她束起的长发斩落。   刹那间,漫空断发飞舞,祝融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前番被斩破衣甲,已经够狼狈,这一次又被陶商斩到披头散发,再受羞辱,祝融是气到面红耳赤,羞恼之极。   可惜,她却没有时间,也没有胆量却发怒,也顾不得乱舞的头发,拼命抽打马鞭,催马狂逃。   陶商一刀斩空,又怎会放她逃走,一声冷笑,纵马再追而上,第二刀就要斩出。   就在祝融惊慌之时,蓦然瞧见了前方高定,急是大叫道:“高头领,救我!”   高定听到求救声,举目一扫,只见祝融正被一名年轻魏将追击,似乎还很狼狈的样子。   高定知祝融是孟获的未婚妻,若是不出手相救,将来孟获怪罪下来,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又不知追击之人是陶商,不知厉害,遂也不及多想,拍马舞枪,就向陶商截杀而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么,谁挡本王的路,谁就得死!”   陶商鹰目移向那截来敌将,狂傲不屑的啸声如雷响起,手中战刀卷起狂澜怒涛之力,向着高定斩轰而出。   刀锋未至,那强如海潮般的刃风,便袭卷而来,相隔数步,便已压迫到高定几乎喘不过气来。   高定此刻方才惊恐的意识到,眼前魏将的武道极是强悍,要不然也不会杀到祝融这南中第一武者都败逃的地步。   惊异之下,陶商刀锋已轰至,高定骑虎难下,别无选择,只能屏住气息,尽起全身之力举枪相迎。   刀枪,瞬间相撞。   哐——   震天的惊鸣声中,高定气血翻滚激荡,几乎就要吐出血来,全身剧烈一震,虎口五指处浸出丝丝鲜血,手中那柄大枪,竟然拿捏不住,脱手被震飞了出去。   “他是谁?力道竟然强到这……”   他惊怖的思绪,被那汹涌灌入身体的巨力打断,口中鲜血再难抑制,张口喷出,身躯竟如纸扎的一般,倒飞了出来,重重的摔落于地。   落地瞬间,高定第二口鲜血还来不及吐出来之时,陶商已如赤色的闪电般,从他身边掠过,手起就是一刀。   咔嚓嚓。   高定连闷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人头滚落于地。   大魏之王,再斩一将!   左右蛮卒们,眼见高定被斩,无不闻风丧胆,纷纷溃散。   陶商立马横刀,举目远望,搜寻祝融身影之时,却发现这匹南蛮烈马,早已逃入乱军之中,不见了踪影。   祝融也溜的真是够快的,趁着高定为他拖住陶商片刻间的功夫,就逃的不知所踪。   “好吧,祝融,算你走运,让你又逃了一次,你就祈祷不要撞见本王第三次吧,下一次,你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陶商嘴角扬起冷傲的笑容,俨然在他眼中,早晚会将祝融拿下。   轻吸一口气,陶商杀机再取,挥纵着大魏将士,再度向蛮军辗压而上。   中路方向,陶商已彻底打穿了蛮军的包围圈,而左右两翼,马援和曹参两员大将,也将蛮军的围阵撕破,形成了反包围之势。   围阵中间的华雄,瞧见己军援军杀到,斗志狂燃起来,杀势更烈,指挥着被围大魏将士们,疯狂反击。   终于,蛮军彻底崩溃了。   五万蛮军就此崩散,纷纷败逃,陶商杀破围阵,径直与华雄会合。   华雄在敌阵中心开花,三面魏军从外绞杀,形势就此逆转,变成了魏军反围蛮军。   祝融败逃,阿会喃、高定等蛮将,尽皆陨命,蛮军士气尽失,四散逃窜,被魏军如过街老鼠一般,肆意的追辗。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在围魏军,怎么转眼间,反被陶商那狗贼给围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山坡上的孟获,吃惊的望着狭地上的战局演变,整个人惊到僵化在了原地。   “孟优,这就是你的妙计吗!?”惊醒的孟获,怒瞪向了自己的弟弟。   “大哥,我……陶贼……这……”孟优吱吱唔唔,又惊又羞愧,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小山坡下面,披头散发的祝融,已慌慌张张的奔上了山坡。   就在未久之前,祝融还是挟着复仇怒火,气势汹汹而去,谁想这时再回来时,却变成了这披头散发的狼狈之样,把孟获看的又吃一惊。   孟获拨马上前,未等祝融近前,便惊问道:“融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祝融美艳的脸上,燃烧着羞恼之火,咬牙道:“还不是那陶贼,我又被他给……”   一个“败”字,祝融实在是说不出口,羞于启齿。   孟获却知,他的未婚妻,这位南中第一武者,再次败给了陶商。   不但败给陶商,而且还被杀到披头散发,极尽的羞辱。   “陶贼,你竟敢屡屡羞辱我融儿,我孟获若不杀你,我就不是男儿好汉!”恨极的孟获,咬牙切齿大骂。   就在孟获大骂时,前方蛮军已倒溃而至,大股的魏军已似潮水般,向着孟获所在位置涌来。   孟优第一个惊醒,急道:“大哥,魏军就要围到这里来了,咱们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孟获被从羞愤中叫醒,举目一望坡下局势,顿时脸色一变,虽是万般不甘心,咬了半天的牙,恨了半天,却还是只得不甘的下令撤退。   号令传下,孟获第一个策马下坡,向着江阳城方向撤去。   大头领的旗帜一撤,其余蛮军更是土崩瓦解,如溃巢的蝼蚁般,纷纷向西面溃去。   ……   最后一抹残阳落尽之前,这场漂亮的破围之战,终于以大魏大获全胜而结束。   陶商立马于山坡之上,鹰目向着战场扫去,只见方圆数里的战场上,层层叠叠的布满了蛮军留下的尸体,一面面的蛮军战旗,被遗落于战场之上。   而“魏”字战旗,却在如血的残阳照耀下,傲然飞舞,屹立不倒。   诸将们纷纷上得山坡,向陶商汇报战果,这一场仗下来,五万蛮军至少被歼灭了一万六千之众,还有四千蛮卒被俘,孟获只率不到三万蛮卒,向着江阳城方向逃去。   “大王,这四千蛮族降卒如何处置?”马援拱手问道。   陶商扫了一眼伏跪于山坡下,密密麻麻的蛮族降兵,战刀一扬,冷冷道:“蛮人向来言而无信,降而复反,留之无用,把他们统统给本王斩首,一个不留,让蛮人知道跟本王做对的下场!”   “大王英明,末将也正是这个意思,正当以血腥杀戮,震慑残存的蛮人。”马援拱手附合,策马将陶商的号令传下。   很快,惨嚎声又再度响起,跪伏于的蛮卒,成片成片的斩掉首级,鲜血再次将大地赤染。   陶商将四千蛮卒,统统都斩杀,以他们的首级,在江边堆了一座人头山,一来纪念这场大战中牺牲的将士们,二来也以此永远来震撼南中蛮族,叫他们世代难忘跟大魏做对的下场。   杀戮结束,陶商会合得胜大军,稍适休整,继续浩浩荡荡的向着江阳城开进。   ……   当陶商的得胜大军,正浩浩荡荡的向着江阳城开进之时,孟获则率领着残兵败将,惊魂落魄的向着江阳逃窜。   连逃一天一夜,孟获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喘息都不敢有,一口气逃回了江阳城。   各各蛮军们听闻孟获还活着,纷纷赶往江阳复聚,孟获清点败兵,麾下兵马已不足三万。   除了折损近两万兵马之外,阿会喃、高定等数员大将,皆也战死在那场大败中,孟获可谓是损兵惨重。   这一次,孟获终于是亲身体会到了陶商的强大,再不敢对陶商有半分小瞧。   甚至,他更对陶商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意识到那是一位实力远胜于刘璋的强者,自己只余下区区三万兵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陶商。   心惊胆战的孟获,很快就萌生了退意,就想放弃江阳,向南逃回南中去。   至于跟刘璋达成的协议,在保住性命面前,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孟获心思动摇,打算逃走的关键时刻,陶商突然送到的一封劝降书,彻底的把孟获激怒,促使他又改变了主意。   陶商在劝降书中,用几乎是命令狗一般狂傲的口气,命令孟获将自己绑了,滚到陶商跟前来投降,并把他的未妻婚祝融降上,陶商才考虑饶他一命,否则,陶商便将他蛮族统统杀尽,一个不留。   这一道极尽羞辱的劝降书,差点没把个孟获气吐血。   他好歹也是南中诸部盟主,陶商竟把他当狗一样,叫他自绑了前去投降。   这也就罢了,陶商竟然还要叫他献上自己的未婚妻,来苟且求活!   羞辱啊,这简直是孟获这辈子作梦也无法想象到的羞辱!   孟获深深的受到了刺激,当场把陶商那封劝降书,撕成了粉碎,南逃的念头也一扫而落,咆哮大叫着要跟陶商决一死战。   孟获大怒,那些蛮族头领们,各部大将们,也深感愤怒,叫嚷着要跟陶商一决死战。   这些蛮人们智谋不足,当然看不出来,这是陶商怕他们逃走,故意以劝降书羞辱激怒他们,好叫他们因怒而战,正方便于陶商将他们聚歼于江阳一线。   吴懿和李恢二人对视一眼,却各自松了一口气。   他二人显然看了陶商这封书信的用意,却自然不会点明,他们还正担心孟获会南逃,陶商的书信,反而是帮了他们的忙。   “大头领啊,陶商实在是可恶,不过咱们眼下只余下三万兵马,魏军十几万大军正在向江阳杀来,光凭咱们这点兵力,似乎不太好对付魏军啊。”一片叫战声中,头领雍闿却冷静的提醒道。   孟获涌到嘴边的愤怒,立时便噎了回去,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堂中,众蛮将顿时也沉寂下去,你看我,我看你,个个又犹豫起来。   死一般的沉寂中,孟优忽然间兴冲冲的奔了进来,惊喜的嚷道:“大哥,我们击败陶商的神器到啦!” 第六百五十七章 战象军团   击败魏军的神器?   大堂中,包括孟获在内,所有蛮众们皆是眼前一亮,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唯有吴懿和李恢二人,却互看一眼,目露疑色,猜想能有什么神器,竟能击败强大的魏军。   “二弟,你什么意思?什么神兵到了?”孟获迫不及待的问道。   孟优便嘿嘿一笑,拱手道:“大哥,是木鹿头领和他的战象军团到了。”   战象军团!   听到这四个字,祝融等蛮将们立时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到爆,激动的疯狂大叫。   孟获也是兴奋到一跃而起,猛然省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南中往南,丛林地带多大象,其中有一八纳部落,人数虽然不多,却最善长养大象,甚至还以大象为武器。   当初孟获在跟勾践开战之时,就想邀那八纳部头领木鹿率象军作战,谁想八纳部所处太远,孟获还没等到木鹿的象兵,就急着跟勾践开战,结果兵败被围,被迫请降。   那木鹿倒也是守信之人,既然答应了孟获出兵助战,便未因孟获降蜀而收兵,依旧率领着他的战象军团北上,正好赶在孟获惨败的这个关键时刻,赶到了江阳城。   如果不是木鹿自己率军前来,孟获几乎就要遗忘了,他们南中还有这样一支威力强大的军团。   战象军团有多强大,孟获最清楚不过,自信心瞬间被引爆,一拍案几,豪然叫道:“来人啊,给我写一封书回复那陶贼,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我砍下他的狗头吧!”   有了战象军团的助战,孟获当然是信心爆涨,自以为必胜陶商无疑,当然是立刻又狂了起来。   号令传下,孟获当即兴致勃勃的带着一众蛮将们,前去营外迎接木鹿的战象军团。   吴懿和李恢二人,虽为蜀人,也曾听说过南中最南面,有蛮族部落以象为兵器,却从未曾亲眼见过,只当那是传说而已。   眼下听闻传说中的战象军团,竟然来到了江阳,二将是又惊又喜,忙也跟着孟获前去见识。   片刻后,吴懿二将,跟随着孟获来到了营门外,一众人瞪大眼睛,瞧着南面方向。   然后,某一个瞬间,所有人的表情,不仅是吴懿、李恢,就连孟获也统一变成了目瞪口呆。   伴随着脚下大地的震撼,所有人的视野中,一具具庞然大物,正如座座移动的山丘般,缓缓逼近。   传说中,神秘强大的战象军团,终于出现了。   放眼望去,近五百余头大象,沿着南面大道,绵延而来,一眼望不见尽头。   几百头大象同时行动,每踩出一步,脚下地面便嗡嗡震撼,仿佛要塌陷般可怖,令孟获等所有人,心都跟着一次次抖动。   渐渐的象群近前,众人再仔细观察,就看到每一头战象身上都披了厚厚的骨甲,一头象背上都坐了四人,其中一人御象,两人执弓,一人执长矛。   这种战象,让吴懿和李恢两员蜀将,想起了战车这种兵器,只是这战象的体积和威力,都远超于战车。   一众蛮军士卒,惊奇的目光注视下,战象军团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大营。   惊讶过后,孟获笑了,笑的得意,笑的阴冷,重燃起了狂烈的自信。   正如孟优所说,战象军团就是击破陶商的神器,孟获想不出陶商还有什么招,能破这战象。   胜算在手,孟获焉能不得意。   正得意之时,一名相貌狰狞的蛮首,从一头战象上跳了下来,向着孟获一抱拳,笑道:“孟大头领,木鹿来的还不算晚吧。”   “不算晚,不算晚,你来的正好。”孟获赶紧上前,万分亲切的给了木鹿一个深深的拥护,乐到合不拢嘴,“木鹿啊,你来的真是及时,有你的战象军团到了,那个陶贼死定啦!”   当下孟获便又哈哈大笑,拉着木鹿就回帐喝酒。   还往帐中,好酒好肉端上来,木鹿边喝边问这几日孟获与魏军的战事。   孟获有求于人家木鹿,自然也就不好太过隐瞒,只好把自己连战连败,为陶商所辱的经过,气愤的道与了木鹿。   木鹿听罢是勃然大怒,拍案叫道:“没想到那陶贼这么狂妄,敢这样欺负咱们南中人,实在是可恨啊!大头领明天就出兵,有我战象军团,定将魏狗辗尽,为大头领报仇雪恨!”   ……   一天后,江阳城以东三十里,魏军大营。   此时的陶商,已集结了九万大军,向着江阳城浩浩荡荡前进。   黄昏时分,全军安营已毕,陶商召集谋臣武将们于帐中,商议着怎么攻破江阳城。   “大王,斥侯关于蛮军的最新情报送到,情况似乎有变。”苏秦匆匆入帐,将那道最新情报奉上。   “念吧。”陶商一拂手。   苏秦便将那情报念出,情报中声称,南中木鹿酋首已至,率五千蛮军,五百头战象加入到蛮军军团中,孟获正以这五百战象为前驱,向着己军这边推进而来。   战象!   听到这陌生的名字,大帐之中,众文武皆是神色一变,面露奇色。   纵然是张良这等见多识广的智谋之士,也为之一奇。   陶商却只是眉头微微一凝,对此虽有所动,却并没有太过吃惊。   他熟知历史,知道历史上诸葛亮平定南蛮之时,就曾遇上过南蛮象兵。   不过,陶商以为那只是演义中的夸张而已,却没有想到,南蛮真的存在象兵,还给自己撞上了。   “什么战象啊,那是啥玩意啊?”樊哙哇哇叫嚷道。   陶商目光看向了苏秦,先前只有他出使过蜀国,也只有他对蜀地最为了解。   苏秦皱眉略一沉吟,搜索着脑海中所藏的记忆情报,忽然眼前一亮,忙道:“臣记起来了,我记的当年路过江阳城中,曾听这里经常往南中行商的商人说起来,说南中最南面的丛林之中,有一个部族,平时喜好养大象,就跟咱们养巴一样,战时便驱象上阵,极为神奇,臣也没想到,南中竟然真有这战象军团。”   樊哙听苏秦把这战象吹的这么神,就不服气了,不屑哼道:“什么狗屁战象,有啥了不起的,我就不信他能强过咱们大魏的强弓硬弩,破军弩营一波弩射,照样不把那些畜牲放倒!”   苏秦苦笑着摇了摇头,“樊大胃啊,你可是小看了这大象,这种动物的个头是马的数倍,皮也比马厚数倍,我还听说蛮人还在大象身上又裹了一层厚甲,这样的防御力,就算是咱们的破军重弩,只怕也未必能射穿。”   王帐之中,顿时是一片哗然,众臣无不为之咋舌,就连樊哙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连破军重弩都无法射穿,这战象的防御力,那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陶商心头也为之震动,鹰目中闪烁着忌惮之色,指尖敲打着案几,喃喃道:“这样看来,这战象还真是很难对付了……”   陶商沉吟不语,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回想着历史上,诸葛亮是怎么对付南蛮象兵的。   张良等谋臣武将们,也个个眉头紧皱,默不作声,苦思起了破敌之策。   一片沉默之人,忽然有人道:“大王,末将或许有一个法子,可以击破南蛮象兵。”   大堂中,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寻声望去。   陶商也抬头一看,却见进言之人,正是大将马援。   瞬间,陶商精神为之一振,想起历史上时,马援也曾率军深入南方,前去平定南越,专门对付这些西南夷,既然如此,说不定马援就曾跟南蛮象兵交手,他知破象兵之策,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个破法,说来听听。”陶商便欣喜的催促道。   其余诸将众谋士们,也纷纷竖起耳朵,好奇的想听听,马援能有什么妙计,击破这威力强大的象兵。   “是这样的,这战象虽然表面看起来强大,实际上却……”当下马援便从容不迫的,将自己的破敌妙计,诿诿道来。   陶商听着听着,不由就会心笑了,心想这马援的破象兵之策,果然跟诸葛亮的一样,看来果然是智者所见略同。   其余众臣们,却无不是面露奇色,似乎惊奇于马援这个异想天开的计策,实在是有点离奇。   樊哙听罢,第一个嚷嚷道:“我说老马啊,你这个什么法子,也太过奇特了吧,不会是你一拍脑门,瞎编出来的吧,能行吗?”   其余众人,也纷纷向马援抱以质疑的目光。   面对众人质疑,马援却自信一笑:“我此计若破不了象兵,这世上就没什么法子能破象兵了,放心吧,此计必成!”   众臣们对马援心存有怀疑,陶商却对他深信不疑,一拍案几,欣然道:“本王就觉的老马此计甚妙,对付战象这种离奇的武器,就应该用比它更奇的手段,就这么办了!”   陶商决策已定,众臣们也只好压下质疑,毕竟,这个时候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马援松了一口气,又拱手道:“大王放心,末将对我的计策,有十成的把握,只是要赶制这破敌之器,尚需要点时间,可眼下敌军将近,我们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不就是时间么,咱们有的是,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向江州方向撤退。”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摆手欣然下令,英武的脸上,却又浮现一丝诡绝的冷笑,“孟获得了象兵,自以为必胜无疑,必然得意之极,那本王就以退为进,先让他得意几天,然后再让他知道哭字怎么写!”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世上最恐怖的冲击   陶商知象兵个头虽然巨大,但行动却颇为缓慢,故才会主动后撤,来延缓跟象兵正面交锋的日期,来为马援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同时,为了更加拖延象兵前进速度,陶商又令樊哙等诸将,在撤退的路上,沿途挖掘沟壕,破坏道路,以作为阻拦象兵前进的障碍。   而陶商的主动撤兵,也令孟获自信心为之爆绷,自以为陶商是忌惮于他的象兵强大,畏惧之下才不得不撤兵。   于是,信心爆涨,得意不已的孟获,便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下令南蛮全军一路追击魏军,向着江州方向进军。   十天之后,陶商的大军退至了江州一线。   江州乃蜀国东部第一重镇,此城若然失陷,陶商入侵之战的所有辛苦,就将统统付渚东流,他已退无可退。   而此时,后绪的数万大军,皆已进抵了江州,魏国近十五万大军,已是齐聚于江州一线。   陶商遂是下令诸军停止后撤,于江州城一线安营扎寨,修固壁垒,以摆出一副坚守江州,绝不后退一步之势。   几天后,孟获以象兵为前驱,率领着近三万蛮军,逼近至了江州城西十里。   此时孟获已得到情报,江州一线的魏军有十五万之众,是他蛮军数量的五倍之色。   这等数量悬歼的差距,若是放在平时,定会令孟获倒抽一口凉气,吓到二话不说,掉头就逃。   可是现在,拥有了战象军团,这等几乎于无敌的兵器之后,孟获却得意猖狂到了极点,根本不把陶商的十五万大军放在眼里。   莫说是十五万魏军,就算是百万之众,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蝼蚁般存在,被他的战象军团轻轻一辗,就踏为粉碎。   此时的孟获,已经有些后悔当初投降刘璋,便想若再多等几天,等到木鹿率战象军团赶到朱提一线,恐怕那时投降的一方,就算变成刘璋,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整个益州,也过过当大蜀王的瘾。   “罢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也赶走了陶商那小子,再回过头来收拾刘璋吧……”   孟获一声冷笑,当即下令修书一封送去给陶商,以极度挑衅羞辱的口吻,向陶商挑战。   ……   江州西门。   城头上,陶商如铁塔般屹立,鹰目如电,凝视着西面蛮营方向。   站在这里,陶商已清清楚楚的看到敌营中,那一只只巨大的战象,正在缓缓移动,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一般。   他的手中拿着的,则是孟获那道猖狂之极的战书。   说实话,那是一道相当令他恼火的战书,书中的孟获猖狂之极,言辞极尽羞辱,足以令他怒火狂燃。   不过,陶商却还忍住了,他当然知道,孟获这厮是在使激将之法,想要故意诱自己出战。   出战是必须的,但却不是今日,他要等马援的破敌之物,准备就绪。   “孟获,本王看你还能嚣张几天……”陶商冷冷一笑,将那道战书,撕成碎片扔在了风中。   正在这个时候,马援兴冲冲的爬上了城头,喘着气兴奋道:“大王,臣已准备就绪,可以一战了。”   这么快!   陶商眼前一亮,原还以为马援至少还需三五日时间才能准备好,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也到了该是收拾孟获的时候了。   一声狂笑,陶商拂手喝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尽起,本王要一举灭亡蛮军!”   ……   次日,午后。   头顶乌云密布,天地一片肃杀。   江州城西,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陆陆续续的从江州城,从城外各处大营开出,如涓涓细流一般,向着城西方向汇聚,最终会集成了漫漫兵海。   十五万魏军尽数出阵,大大小小军阵数百,连绵十里,一眼望不见尽头,黑压压无边无际,如同铺天盖地的云团一般。   那数以百计的云团之中,还藏了百余巨物,皆以黑布所覆,透着丝丝神秘。   中军“魏”字王旗下,陶商立马横刀,如青松傲立,浑身上下,一如既往的散发着霸绝天下的王者之气。   视野中,众军齐集,诸员大将尽收眼底,而关键的大将马援,就在自己的身边。   脚下的大地,开始发出微微震颤,三军将士立刻都绷紧了神经。   陶商鹰目向着西面方向一扫,只见视野的尽头,洪流般的黑云,正贴着地般袭卷而至,掀起漫天的狂尘。   尘雾中,数万蛮军士卒的身影正在纷动,其中隐隐约约有庞然巨物的身影,正在时隐时现。   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传说中战象的身影。   魏军上下,上至大将,下至小兵,心情立时都统统紧张起来,纵然是陶商,心跳也开始微微加快。   毕竟,就算是见识再广的人,也是生平头一次,将要面对战象这种神兵利器,神秘感和强烈的好奇心,令任何人心情都无法平静。   尘雾渐近,终于,战象军团那可怕的身影,彻彻底底的撞入了魏军将士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无法克制的,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的视野中,那一只只体积巨大如山,覆着厚厚的重甲,长着长长的锋利白牙的战象,终于撞入了眼帘。   战象的数量虽然只有五百余头,但由于体积巨大,且彼此拉开了足够长距离,所以覆盖区域极广。   正面看去,五百头战象,就仿佛组成了一道移动长城,向着魏军所在,横辗而至,给人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   再仔细看去,却见那五百余头战象的背上,一名名蛮卒弓弩手和矛手,正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咆哮乱叫,个个狰狞无比。   而在那头覆着金色重甲的战象上面,木鹿则手拿着一柄铁叉,以一种目空一切,如视蝼蚁般的目光,冷笑着俯视着眼前的魏军。   放眼望去,魏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眼望不见尽头,数量至少也在十几万之众。   这样数量庞大的军队,已是木鹿生平见所未见,连作梦也想不到,几乎如天文数字般的存在。   木鹿那丑陋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忌惮,唯有狰狞的冷笑,无尽的轻视。   仿佛,眼前十几万魏军,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蝼蚁的存在,数量虽多,又岂抵挡得住他大象的一踏。   木鹿没有一丝迟疑,手舞着铁叉,喝令着他的战象军团,继续向前逼近。   在木鹿的数千象兵后面,则蛮军的三万步骑大军了,紧跟在大象们的屁股后面,向着魏军方向一路推进。   策马提刀的孟获,脸上只写着四个字:   志在必得!   “陶贼不自量力,竟然真敢跟我们决战,很好,今天就让战象军团,一举辗碎陶贼的十几万大军,夺取江州,把魏狗彻底赶出益州吧。”孟获大刀一挥,放出了豪言壮语。   仿佛,这场胜利已没有任何悬念。   “大头领万岁——”   “象军万岁——”   “杀光魏狗——”   “杀陶商——”   南蛮军中,响起了野兽般的咆哮声,三万南蛮士卒兴奋的嘶叫,斗志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不远处,吴懿看着浩荡的蛮军士气,看着钢铁长城般的象群军队,眼中也浮现出深深的自信,笑叹道:“这战象军团果然无敌,此战看来蛮军必胜,陶贼十几万大军一破,终于要被赶出咱们大蜀国了。”   就连吴懿,此刻也对象兵信心百倍。   “象兵取获自然是没有悬念,不过……”李恢先是点头,接着却压低声音,轻叹道:“只是这象兵如此了得,孟获得这等神兵,必然野心大增,只怕赶走陶贼后,反成我大患啊。”   吴懿看了一眼左右,却道:“为了先击退陶商这个大敌,也只能冒这个险了,不过我已派人飞马去向大王禀报,叫大王早做准备,只等魏兵一退,立刻发兵夺取江阳城,断了蛮军粮道,我等再配合大王内外合击,一举诛灭蛮军。”   “还是吴兄有远见,这我就放心了。”李恢这才松了口气,冷笑着看向前方,“那咱们就先放宽心,欣赏着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王,如何惨败在战象军团脚下吧。”   砰砰砰!   象军迈着沉重的步伐,依旧在浩浩荡荡,如移动的山峰般前进,前锋转眼逼近到魏军三百余步。   这样近的距离看去,整个象群看起来更加高大,森森然如同横于眼前的一座座巨塔。   纵然陶商是胸有成竹,也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手中刀柄,心跳悄然加快,心中暗自感叹:“这战象果然才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啊,人类的力量在其面前,实在是太渺小,就算项羽吕布这样半步武圣在这里,恐怕也挡不住战象一冲吧。”   感慨之后,陶商期许的目光看向了马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马援也沉默不语,用坚定的眼神,回应了陶商信任的目光,随后策马而去,直抵阵中方向。   马援策马来到阵中,来到那些神秘巨物跟前,扬刀大喝道:“敌象已近,把我们的破敌利器,给我推至阵前吧。”   号令传下,专职负责的上千名军卒,立刻忙碌了起来,驱策着骡马,将那一座座神秘巨物,推至了阵前。   魏军军阵徐徐裂开,百余黑布所覆的巨物,被推至阵前,引起了战象军团的一阵小小异动。   巨象之上,木鹿将魏军军阵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他并不蠢,隐约猜想到,魏军这些神秘巨物,应该是用来对付他的象兵军团的。   “无非就是重弩石炮什么的,可惜啊,魏狗不知道我这战象的皮甲有多厚,任何武器都打不穷,陶商,你的任何挣扎都是白费功夫,哈哈哈——”   狂笑声中,木鹿没有丝毫停步的意味,狂傲的大叫道:“我的战象军团,我的勇士们,继续辗压下去,让我们的巨象,踏平蝼蚁般的敌人,给我上啊!”   呜呜呜——   蛮军阵中,阴森恐怖的号角声,冲天而起,令人毛骨悚然。   五百头战象在蛮兵的驱驶下,也发出“呜呜”的叫声,开始加快速度,如坦克一般,向着魏军军阵,轰轰冲来。 第六百五十九章 让蛮人自食恶果   砰砰砰!   地面的震动开始加剧,转眼间便演变成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被这疯狂的象群给踏裂。   大魏将士们的心跳,也随着脚下的震动而加剧,心都快要从胸腔中被震出来,紧握刀枪的手心里,浸满了热汗。   五百斗大象同时冲锋,那是何等恐怖的场面,所掀起的漫空尘雾,几乎将头顶的阳光都遮掩,整个战场犹如末世降临般可怕。   面对这等恐怖的场面,纵然是大魏将士这些身经百战,早已练就了铁胆雄心的勇士气,心中也本能的产生了畏惧。   若是换成是纪律不整的蛮军士卒,面对这等可怕场面,恐怕早已未战而崩,不战自溃。   陶商麾下这些将士,却军纪如铁,哪怕是心中生畏,不得命令,也无人敢退后半步。   十五万大魏将士,如兵俑一般,死死扎根于地,没有一丝退缩。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追随大魏之王,死战不退!   尘雾更烈,脚下的震动,已达到了地动山摇的地步,那些平常慢慢腾腾的大象,发足狂奔起来时,速度竟然也快到惊人,转眼间便奔过了近两百步的距离,逼近了魏军军阵。   陶商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开始有些担心,万一马援的那个法子不管用,这战象军团冲入自己军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强大的冲击力,别说是十五万大军,就算是百万大军,也非得给冲垮不可,那时他的大军必死伤惨重,遭受灭顶之灾。   今日一败,大魏必将元气大伤,灭蜀的日程必将大大推后,那时便会给三国以喘息之机……   “不,我决不会败!”   陶商剑眉一凝,心中响起一个霸绝自信之极的声音,即刻将及脑海之中,那些不该有的担心击碎。   他的目光看向了马援,那位威震南夷,令蛮人闻风丧胆的伏波将军,目光中唯有如铁的信任。   两百年前,这位不世大将创造了平定西南夷的伟业,陶商相信,今日他会再次复制奇迹!   陶商眼中,再无一丝质疑,只从容不迫,笑望前方,坐看马援即将上演的精彩表演。   正面处,敌军象群已冲至七十步外。   大魏阵之内,数以万计的利箭,腾空而起,如漫空流星般,覆盖向了战象军团。   结果却果如陶商所料,战象护甲坚不可摧,莫说是普通箭矢,就算是威力强大的破军重弩,也无法将之洞穿。   箭矢根本无法阻止战象前进的脚步,接下来,陶商只有将所有的希望,统统都押在了马援身上。   五十步!   战象军团,已冲至了五十步的距离!   时机已到。   魏军前,陶商没有半分迟疑,手中战刀一招,厉道:“蛮狗已近,把我们的神兵利器亮出来吧!”   嗵嗵嗵!   魏阵中,战鼓声应声而起,赤色的信旗摇动如风,将马援的号令转眼遍传下去。   早已准备多时的那一千将士们,即刻喊起号子,将那一百神秘之物上所覆的巨大黑布扯开,露出了它们的真容。   十五万魏军将士们,即刻发出了阵阵惊奇的哗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那战象身上移开,齐齐射向了那些神秘巨物。   那是一百只庞然巨兽。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百只用木材组建,外面蒙上皮革的“伪巨兽”。   这些巨兽身上的皮,已事先被涂到五色斑斓,巨大的“兽脸”更是画的极为夸张,爪子皆以铜铁所造,每一只都有三人之高,体积足足是对面的战象两倍之大。   “这……这是啥玩意儿!?”樊哙惊到眼珠子几乎都要炸出来,激动的哇哇大叫。   魏军上下,所有人都跟樊哙一样,对这个奇型怪状的假巨兽,惊奇到摸不着头脑。   而迎面冲来的蛮军们,也被魏军阵中突然出现的这些巨兽吓了一跳,又因为他们距离较远,一时片刻没能看出真假,在第一时间竟误以为是真的,个个吓的慌张尖叫起来。   “什么……那些是什么怪物,魏军从哪里捉了这么多巨兽来?”那木鹿也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脸骇然。   就在蛮军惊骇的瞬间,马援的脸上已燃起了肃杀的冷笑,手中战刀再是一扬,大喝道:“各巨兽,给我喷火——”   号令下达,黑色的巨大信旗,旋即被树了起来,取代了赤色的准备令旗。   一千魏军将士们,即刻听从号令,按照事先已演练过不知有多少次的步骤,将那些藏在巨兽腹部的燃火之物,即刻麻利的点燃。   几秒钟后,巨兽的“血盆”大口之中,熊熊烈火狂喷而出,火焰夹杂着黑色的浓烟,呼啸而出。   从远处望去,俨然便见百余只巨兽,趴在大地之上,正张牙舞爪,口中还狂喷着火焰,仿佛蓄势就要扑上去,将那一头头大象撕碎烧焦,将它们直接当盘中餐吃掉。   “呜呜——”   “呜呜呜——”   原本正狂奔中的象群们,即刻便被这气势吓到了,纷纷止步,长鼻中还发出了惊慌的嘶叫声。   这些巨象们被吓到了,它们以为那一只只喷着火的巨兽,是比他们更加可怕的野兽,时刻准备冲上去,把它们给吃掉!   象群一受惊,立刻便把主人的命令忘的一干二净,慌忙掉转方向,向着跟随于后的孟获蛮军军团奔去。   群象倒辗!   “给我停下来,那是假的,不许后退!”木鹿看出了巨兽是假的,激愤的哇哇大叫。   那些象背上的蛮卒们,当然希望把大象们停下来了,可惜这些受惊的大象们,生恐被“巨兽”的吃掉,任凭蛮族士卒们如何驱策喝骂,都不为所动,只顾掉头而逃。   大象们的屁股后面,十五万魏军将士,无不惊到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些气势汹汹的巨象,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一只只假怪兽给吓跑了。   这也太离奇,太不可思议,胜的也太轻松了吧。   惊怔片刻,大魏军阵中,便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十几万双激动敬佩惊叹的目光,望向了大魏王旗所在,惊叹于他们伟大的魏王,竟然能够想出这等匪夷所思的破敌妙计。   “马援啊马援,不愧是伏波大将,你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啊……”陶商欣赏的目光,却落在了马援的身上。   马援这等计策,正是曾经历史上,诸葛亮击破象兵的计策。   显然,马援和诸葛亮不约而同的都看出来,战象虽然体积巨大,看似无懈可击,无坚不摧,但却跟所有的动物一样,都存在无法回避的软肋。   怕火!   所以,他们才想出了同样的方法,制造出了更为庞大的“喷火巨兽”,用来惊走那些没有智商的战象。   而今,眼前的事实证明,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同样的手段,却足以用来对付同样的一群敌人。   战象在继续惊慌奔走,一只只巨大的象躯,开始毫无章法的彼此碰撞,一只接一只的翻倒于地,轰隆隆如山崩地陷一般。   至于那些倒霉战象骑士们,则纷纷被甩了出去,被重达数吨的战象轻松的辗压成了肉饼,将脚下的大地血染。   惨叫声,碰撞声,骨肉碎裂声,各种各样的声音,震荡于旷野之中。   后方的魏军将士,眼见蛮卒这等惨烈之状,无不为之咋舌,欢呼雀跃之余,又暗抽凉气。   三军将士的斗志,已被敌军覆灭的画面,鼓舞到了极点。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陶商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向着败走的敌群一指,狂笑喝道:“大魏将士们,给本王辗上去,杀光蛮贼,一个不留!”   “杀光蛮贼——”   “杀光蛮贼——”   十几万魏军将士们,发出震天的咆哮声,大大小小的军阵尽皆裂阵,一道道兵潮如决堤的洪流般,轰然泄出,向着狼狈惨烈的敌兵追辗而上。   战象军团已然崩溃,而位于战象军团后面,那三万多的蛮军步骑军团,此时此刻,一个个也已惊到目瞪口呆,意志接近崩溃的边缘。   孟获的嘴巴已张大到几乎要扯裂,本是自信满满的脸上,更是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他的视野中,原本冲向魏军的战象军团,正在不可思议的倒辗而回,向着他这边狂奔而来。   这一幕,简直是把孟获给惊傻。   “木鹿是怎么回事,他想干什么,战象军团怎么反冲回来了,他想干什么?”孟获惊慌失神的大叫,连声音都沙哑颤栗。   孟获彻底慌了,慌到手忙脚乱,整个脑子一片空白的地步,完全想不通,陶商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段,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战象军团反辗向了自己。   这简直是神都做不到的事情,陶商是怎么做到的?   “大哥,象群向咱们冲过来啦,快跑吧,再不跑就完啦!”身边的孟优,几乎用哭腔叫道。   孟获猛然惊醒,什么狐疑,什么震惊都统统瓦解,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逃命!   “全军撤退,全军撤退——”惊醒的孟获,喉头里滚出一声沙哑的颤抖嘶嘶吼,拨马扭头就夺命狂逃而去。   左右那些蛮军士卒,都没等到他的号令传下,早已人心崩溃,掉头你推我挤的就夺路狂逃。   就在几秒钟后,这三万蛮军士卒还斗志昂扬,抱着前来复仇之心而来,想要杀光魏军,报前番两败之仇。   几秒钟之后,所有的报仇之心都烟消云散,他们的脑海中也跟他的头领一样,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逃命!   一场狼狈惊慌,争先恐后的大崩溃,就此开始。   三万蛮军,如溃巢的蝼蚁般,丢盔弃甲,夺命狂逃,但单凭一双腿,又岂逃得过发疯的大象狂追。   片刻间,那些没马的倒霉蛮卒们,便被惊慌的象群追上。   血腥开始!   震天的惨叫声中,数以千计的蛮军士卒,他的血肉之躯,轻松被象群撞翻,被踩为粉碎,连渣都不剩。   象群自东向西,一路踩出了条血肉所铺的道路,近有万名蛮卒,都死在了象群或是自己人的踩踏当中,惨烈之极。   蛮军被自己的象群追辗,陶商则率领着他的十万大军,追于战象军团之后,将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敌卒,一个个补刀,统统诛杀。   陶商战役目的,就要歼灭蛮族的有生力量,叫他们无法掀起波澜,成为将来的隐患。   而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将他们彻底的抹杀,斩草除根,杀到一个不留! 第六百六十章 离间   魏军将士们一路穷追,肆意的斩杀蛮族,将他们熊熊的战火,统统都用蛮夷之血熄灭。   这场惨烈的辗杀战,一直杀到傍晚时分方才结束,魏军在陶商的带领下,一直追出了三十余里,方才罢休。   计点战损,此役魏军死伤竟不足五百余人,却斩杀近一万五千余名蛮族,蛮将木鹿、朵思等人,尽皆死在了乱军之中。   此番得胜,陶商没有一刻的休整,当即统帅十几万大军,一路追击,直抵江阳城下。   ……   魏军在穷追,孟获却在狂逃,从江州到江阳城,数百里的路途孟获连眼睛都没闭一下,一连逃了两天两夜,方才活着逃回了江阳城中。   入城的孟攻,好容易才喘了口气,可一盘点战损,却立时又陷入了惶恐之中。   五千战象军团,已是全军覆没,除此之外,他的三万蛮军步骑主力军团也损兵过半,活着逃回江阳蚁聚的蛮卒,仅仅一万有余,再加上吴懿和李恢所统的三千蜀军,总兵力已不超过一万五千余人。   孟获痛苦啊,痛苦到心如刀绞的地步。   他号称有六万,气势汹汹的南蛮大军,几场仗下来,死伤几尽,竟只余下这么可怜的一丁点兵力,实在是太惨了。   惨到孟获几乎已丧失了信心,惨到他都无颜再回南中,去面对南中父老乡亲,惨到所有的宏伟蓝图,都随之烟消云散的地步。   而就在孟获刚刚喘一口气,正品味着失败的苦果时,斥侯已带回更可怕的消息,魏军已追至江阳城东十里之外,最近天黑之前,就将包围江阳城。   得到这个消息,孟获大吃一惊,即刻召集包括吴懿在内的众将,商议如何应对。   江阳军府大堂,死一般的静寂。   孟获铁青着一张脸,干坐在上首,脸上尽是慌张与萎靡,已看不到丁点南中王者的气度。   甚至,他的眼神之中,也正流转着恐慌的气息。   连他这个大头领尚且如此,其余蛮族将领们,个个也是垂头丧气,神情惶惶不安,多还沉浸在被象群追辗的恐怖情景之中无法自拔。   “孟大头领啊,他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作胜败乃兵家常事么,我们不就是败了一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休要丧了胆气。”一片消沉中,祝融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给孟获打气。   孟获精神稍稍有所振作,却又叹道:“汉儿的话只是说的好听,眼下我们只余下一万多人马,魏狗却有十几万人,这仗还怎么打。”   祝融语塞,看着孟获那没志气的熊样,紧咬朱唇,一副恨其不争的恼火样子。   孟优却眼溜溜一眼,拱手叹道:“大哥说的对,咱们凭这点兵马是根本守不住的,赶紧弃了江阳,退往咱们的南中去吧。”   孟获神色一动,沉吟不语,显然是被自家弟弟的提议给说动。   吴懿却急了,忙道:“大头领啊,江阳乃通往成都重镇,大头领既然已答应我主坚守江阳,怎么能轻易弃守呢。”   吴懿不提便罢,提起此事,孟获就气不打一处来,有种被刘璋给坑了的恼火感觉。   他便将脸一沉,冷哼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若继续守江阳,就要被陶商十几万大军围死,你以为我傻啊。”   孟优跟着马上附合道:“那陶贼实在是太强大了,连象兵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咱们只有一万人,只怕眨眼间功夫,就会给陶商连人带城夷为平地了。”   兄弟俩人一唱一合,显然是铁了心要弃江阳而撤。   吴懿便加急迫了,向着李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出吱声,劝住孟获。   李恢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拱手道:“大王莫急,我主既然与大王联手对付陶贼,岂能对大王见死不救,下官这就直奔成都,请大王率我大蜀军南下,到时大头领你坚守江阳为内应,我们里应外合,还怕击不了陶贼吗?”   孟获眼前一亮,原本动摇的决念,又被李恢这番话,说的动摇了起来。   吴懿则趁势又道:“大头领接连败给陶贼,声威必然大损,就算撤回南中,只怕也会引起南中人心不服,大头领难道就不想反败为胜,把被陶贼打落的威名,重新拾起来吗?”   吴懿一席话,切中了孟获的要害,将他的南逃之心,瞬间瓦解。   孟获损兵了大部分蛮军,本就担心回往南中之后,诸部不服,他这盟主头领之位不保,若是能有机会重树威望,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江阳城乃是拱卫成都的要地,那刘璋定然不会坐视我被围不管,若真能里应外合,说不定还有击败陶贼,挽回我失去的威名的机会……”   思前想后,思虑再三,孟获终于下了决心,猛的拍案而起,傲然叫道:“我孟获岂能就这么败给陶贼,我的尊严将何在!我意已决,坚守江阳,跟蜀王里外合,我非要亲手宰了陶商,夺回我的尊严不可!”   ……   江阳城东十里,十五万大军沿着江岸而行,连绵不绝,浩荡一眼望不到尽头。   “陶”字王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大魏将士,挟着大胜的余威,浩浩荡荡向着江阳城方向逼近。   陶商的目标只有一个,围攻江阳,踏平江阳,把孟获和他最后的一万蛮军,统统歼灭于江阳城中。   “大王,西面急报——”   苏秦纵马如风,飞奔而至,拱手道:“禀大王,我锦衣卫细作最新情报,武阳城的勾践已率三万蜀军南下,正在赶赴江阳城的路上。”   “勾践这厮,终于坐不住了么……”陶产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听到这个消息,陶商就放心了。   勾践若是按兵不动,意味着孟获很可能将要弃城南逃,逃往南中七郡,这正是陶商所担忧的。   南中地形复杂,若是发兵征伐,势必要耗以时日,付出与收益不成正比。   但若是不发兵征伐,则孟获随时可能死灰复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起兵北伐,又会成为隐患。   今勾践率军南下,就意味着孟获决意坚守江阳,想要里应外合来对付他,陶商正求之不得,可以一举将孟获聚歼于江阳城中,一劳永逸的解决南蛮隐患。   “孟获自己留下来求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看来本王得抓紧时间,赶在刘璋到来之前,破了江阳城,灭了孟获……”陶商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而这时,身边的张良却轻摇着羽扇,诡笑道:“大王想要速破江阳还不容易,良这里倒有一计。”   “子房又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陶商眼前一亮,催问道。   张良遂是凑近了陶商,压低声音,附耳一番低语,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陶商听着听着,不由也笑了,欣然道:“子房这一招够阴,很好,就依计而行。”   当下陶商便令大军加快前进,黄昏之前赶到了江阳城,四面下寨,将整个江阳城围成水泄不通。   围城已毕,当天晚上,陶商便写下一封亲笔书,派信使径入江阳,将书信送与蜀将吴懿。   ……   江阳城,东门。   天色已暗,明月升上眉梢,却又为愁云遮挡。   城外魏军一片安静,并无出兵的迹象,显然是刚刚下寨,准备休整一晚,并不打算在今晚发动进攻。   孟获却无法入睡,他站在城头,吹着冷风已经很久,黯然愤恨的目光,始终望着魏营方向。   城外魏营方向,灯火通明,黑压压的围在城外,一层又一层,一眼望不见尽头,声势何其浩荡。   砰!   孟获的拳头,恨恨的击打在了女墙上,咬牙切齿,恨恨道:“陶商小子,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围住了江阳,就能要我孟获的命么,你等着吧,只等刘璋的大军一到,看我们是怎么里应外合,反败为胜,要了你的狗命!”   孟获正咬牙切齿,暗暗发誓之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却见孟优急急忙忙,一脸忧色的爬上了城头。   一见面,孟优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气,便阴沉沉道:“大哥,咱们安排在吴懿附近的眼线刚才传回话来,说那陶商派了信使专程入城,给那吴懿带了一封密信。”   “密信?”孟获眉头一凝,“那吴懿乃蜀将,跟陶贼不是死敌么,陶贼给他写什么密信?”   孟优压低声音,一脸讽色道:“他们那些汉儿,最是没有骨气之人,眼下江阳被围,我就怕那姓吴的怕死,暗中勾结陶贼,想要投降陶贼,要是那样就不妙了。”   孟优这番话一出口,孟获脸色立时一变,眉宇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负手踱了几步,孟获却又道:“应该不会吧,那个吴懿跟蜀王刘璋还是亲戚关系,且还是他劝我坚守江阳,不太可能会去投降陶商吧。”   “怎么不可能。”孟优忙又道:“为了荣华富贵,就算是亲戚又怎样,而且上次咱们让吴懿去诱陶商,那一计那么妙,却被陶商识破,我就怀疑那吴懿是不是已经跟陶商暗通了。”   孟获身形又是一震,沉吟不语,显然已深深被孟优说动,眼中疑色愈重。   这时,那孟优又再劝道:“大哥啊,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的怀疑,我们也不能不防,万一是真的,那咱们就完了。”   孟获眼眸一聚,眸中现出杀机,沉吟片刻,拂手道:“速传吴懿前来吧,我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 第六百六十一章 愚蠢的蛮人   号令传下,一员亲兵便直奔吴懿营帐而去,孟获则在大堂外伏下刀斧手,只等一声令下,便将吴懿就地正法。   一切准备停当,孟获则手扶佩剑,一脸阴沉的坐在大堂上首,目光中透着丝丝阴冷杀机。   未有多久,吴懿步入了堂中,眼睛左右一扫,发现两翼林列蛮族刀斧手,个个都一脸的凶光盯着他。   再抬头看一眼上前,却见孟获也是脸色阴沉如铁,浑身散发着杀气。   吴懿顿时就觉察到,这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劲,猜想孟获召他前来,极有可能是跟陶商给他的那封亲笔书信有关。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那书信撕了啊,这下就不好办了……”   吴懿心中暗觉不妙,却不敢有所表露,只轻吸了一口气,极力摆出从容的气势,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头领,这么晚了召我前来,莫非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吗?”   孟获瞪了他一眼,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说吴懿,那陶贼是不是派人入城,给你送了一封信,可有此事?”   “果然如此……”吴懿眉头暗凝,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孟获既然已经问到,吴懿自然不敢再隐瞒,便坦然道:“大头领的消息真是灵通啊,没错,那陶贼是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   “陶贼在信中都跟你说了什么?”孟获继续追问道。   吴懿不敢有半分迟疑,马上答道:“也没什么,无非是想劝我投降而已,他也不想想我吴懿乃是蜀王亲戚,怎么可能降他,真是笑话。”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吴懿说着还冷笑一声,脸上流露出嘲讽之色。   吴懿的坦诚,反而令孟获疑心稍稍被打消,一时之间,倒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正冷场时,孟优却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我说吴将军,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谁又能知道,不如你先把那封书信拿出来吧,让我们看看陶贼在信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吴懿脸色一变,眼中迸射出一丝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苦衷,无法说出来。   迟疑一下,吴懿没有把信拿出来,却反问道:“我都说了,那只不过是陶贼的一封劝降信而已,怎么,孟大头领难不成还信不过我吴懿,觉的我是在说谎不成?”   吴懿不屑于跟孟优对话,却将矛头指向了孟获。   孟获干咳了几声,琢磨着该怎么说才好,毕竟没有事实证明,吴懿是暗通陶商的,眼下还要靠吴懿那几千蜀军帮着守城,这个时候就彻底跟吴懿翻脸,把关系闹僵了,似乎也不太妥当。   就在孟获一时语塞之时,孟优却又抢着道:“你们这些汉人最是反复无常,先前不就有那个孟达,一会降魏,一会又归蜀的,我大哥怎么可能对你们完全放心,为了证明你的忠诚,只有亲眼看看陶商给你的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行。”   孟优果然是嘴皮子胜于孟获,几句话间,便将吴懿说到无言反驳。   没办法,谁让他们蜀将先有高沛,后又有孟达,反复无常,劣迹斑斑呢。   见到吴懿无言以应,孟获这才干咳一声,说道:“本头领也只是想看看陶贼那封信说什么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拿出来吧。”   “咳咳——”吴懿又是一阵干咳,脸色颇是为难,拖延了好一会,才将手一摊,无奈道:“大头领若是早点要看,还能看,现在想看,已经看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孟获眉头一凝。   吴懿轻叹了口气,苦笑道:“因为我一怒之下,已把那封信给撕碎扔了。”   “什么!?”孟获脸色一变,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沉声道:“你为什么要把陶贼给你的信撕掉,难道信里所写的内容,根本不是什么劝降,而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你才怕被本头领看到不成?”   孟获这话一出口,等于是挑明了自己对吴懿的怀疑,怀疑他暗中勾结陶商,意图投降。   没办法,谁叫吴懿好端端的非要撕了那封信呢,如果你是坦坦荡荡的,为什么要撕掉,分明是欲盖弥彰。   此时的吴懿,面对孟获的质问,却是心中暗暗叫苦。   其实陶商那封信,压根就不是什么劝降书,而是一封感谢信,一道封爵拜将的承诺书。   在那道书信中,陶商把前番识破孟获诱敌之计,大破蛮军的功劳,以及这一次看破战象军团软肋的功劳,统统都加在了吴懿身上,对吴懿大加赞赏,并承诺只要吴懿再偷开城门,助他拿下江阳城,陶商必会重赏,直接封吴懿为县侯,官封平西将军。   吴懿看到陶商这封“莫须有”的感谢信,片刻的茫然之后,旋即就意识到,这是陶商的离间之计,这封书信要是落在孟获手里,被孟获看到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要洗不清。   于是吴懿一时慌张之下,也没多想,就把那封书毁掉,以免落在孟获手里。   他却万没有想到,他毁掉书信的举动,正在陶商的意料之中,而孟获前来索看书信,也在陶商的布局之中。   “大头领你多心了,我只是怒于陶商竟妄图招降于我,一时激愤之下,才将书信撕掉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吴懿不敢说出信中内容,只能编了这么一个借口。   孟获冷哼一声,沉声道:“吴懿,你真以为本头领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会被你这么牵强的理由糊弄过去?”   此言一出,孟优连向左右刀斧手使眼色,一众蛮军握紧刀柄,就等着孟获一声令下,就要冲将上来,将吴懿这个“叛贼”剁成肉泥。   吴懿身形微微一震,背上立刻涌起一股彻骨寒意,他知道,孟获已动杀心,自己命悬一线。   吴懿更清楚,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无比重要,若还不能解除孟获的猜疑,非要命丧当场不可。   思绪飞转,蓦然间,吴懿眼中透出一丝决意。   噌——   寒光一抹,吴懿猛然拔剑在手。   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把孟获兄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吴懿阴谋败露,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孟获准备拔刀之时,吴懿突然将手中长剑,狠狠一掷,插入了堂前地面之上。   “我吴懿对大蜀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陶贼这一封书信,分明是一出离间之计,大头领你若当真不信我吴懿,那就用此剑杀了我吧,我吴懿愿以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说罢,吴懿将眼睛一闭,头一昂,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来。   这一幕,着实大大出乎于孟获的意料之外,一时把他给惊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吴懿暗通陶商,就该抵死不认才对,岂能这般束手就擒,放弃了抵抗机会,甘愿受死?   这等慷慨无畏之举,似乎一个叛徒是做不出来的,毕竟,叛徒之所以叛变,无非是怕死,想要降敌保命罢了。   而且,吴懿还说了,那封信乃是陶商的离间计,细细一想的话,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吴懿的慷慨赴死,那封书信中的疑点,一时间令孟获犹豫不决,原先坚定的判断,不由又动摇了。   “大哥,大哥……”孟优却不信吴懿,一个劲的向孟获使眼色,暗示他休要听他巧言辩解,赶紧下令宰了他才是王道。   孟获一时犹豫不决,狐疑的目光在吴懿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   悲愤、慷慨、无畏、委屈……   这就是孟获从吴懿身上看到的全部情绪,并没有看出他期望中的“心虚”。   权衡半晌,犹豫许久后,孟获脸上的阴沉渐收,嘴角却挤出了一丝笑容,挥手笑道:“吴将军误会了,本头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眼下江阳城被陶贼团团围住,容不得半分松懈,本王也是为了大局,才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而已,吴将军你多想了。”   此言出口,孟获等于是放弃了对吴懿的怀疑。   “好险……”   吴懿暗松了一口气,方才一拱手,脸上流露出敬佩之色,赞道:“幸亏大头领英明,看破了陶贼的奸计,才避免了我们两军自相猜忌厮杀,让那陶贼渔人得利。”   慷慨过后,吴懿又及时的拍起了孟获马屁。   孟获脸上果然扬起了几分得意,笑道:“本头领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中了陶贼的奸计,对了,蜀王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吴懿忙又道:“回大头领,我主的大军已经开拔,不出数日便可进抵江阳城下,到时就时我们里应外合,大破陶贼的时候了。”   孟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下吴懿又大拍了孟获一番马屁,勾勒了一番美好的前景,方始告辞而去。   一旁的孟优,心中那个急啊,连连向孟获使眼色,孟获却假作不见,放吴懿从容离去。   吴懿方一离开大堂,孟优便急问道:“大哥啊,这姓吴的所作所为这么可疑,到了这个份上,大哥怎么能被他糊弄,这么轻易就放他走。”   孟获却瞪了他一点,沉声道:“吴懿虽然可疑,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说不定这真是陶贼的离间计。再说了,城中尚有三千蜀军,我若是冒然杀了吴懿,激反了这三千蜀军,岂不反坏了大事。”   “那……那咱们就这样放过吴懿,如果他真是暗中勾结了陶商呢?”孟优又皱着眉头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孟获自信一哼,当即下令派出耳目,严密监视吴懿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前来禀报。   孟优思来想去,也别无办法,事到如今,孟获的处置也算是最好的选择。   大堂之外,吴懿已是箭步如风,恨不得背上长了翅膀,直接飞出这军府,一步都不敢停,生恐孟获改变了主意,自己分分钟就会被剁成肉酱。   一路大步出府,策马飞奔,直奔自己的大营,直到进入营门之时,吴懿方才长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背上已浸出了一层冷汗。   回头远望军府方向,吴懿轻声一叹,口中喃喃叹道:“那魏王当真是厉害,区区一道书信,就轻易离间了我跟孟获,这孟获智谋不足,眼下他虽然放过了我,难不保明天就又变了心思,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也必须要为我自己早做打算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本王要覆灭蛮族   时已夜深,江州城外,魏军大营。   王帐中,酒香四溢,陶商正设下酒宴,与众文武共饮。   樊哙酒喝的有点高,袖子一抹嘴,提着羊腿笑哈哈的叫嚷道:“大王啊,咱十几万大军把个江阳城围的水泄不通,城中蜀蛮士卒不过一万五千余人,这城池还不及江阳城坚固,咱还等什么呢,明早就攻城吧,一口气把江阳城推平,老樊我还等着用孟获的人头当夜壶呢。”   “你啊你,你这个樊大胃,什么时候能改了这心急的毛病。”陶商笑着给他扔了条羊腿,却不明言。   樊哙又糊涂了,领悟不到陶商的深意,便向着张良问道:“我说房子啊,你说咱大王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是不是你又给大王出什么馊主意啦?”   “什么叫馊主意,那叫妙计,会不会说话。”张良笑着白了他一眼。   樊哙讪讪一笑,巴巴道:“好吧好吧,是妙计行了吧,你快跟我说说啊。”   张良便轻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江阳城虽然不及江州坚固,但城中尚有兵马一万五千之众,且孟获等蛮将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要是强攻起来,死伤士卒不说,至少也得花七八天的时间。”   说着,张良举杯饮下一口酒,接着道:“眼下刘璋正率数万蜀军赶来,他正巴不得我们攻城,到时攻城不下,锐气受挫,岂非正是他用兵之时,正中他下怀。”   “哦,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樊哙点点头,似懂非懂,却又道:“可咱们若不强攻,这江阳城也不会自己塌了啊,到时候刘璋的援军杀到,还不是难办,说不定比现在攻城更加不易。”   “谁说江阳城不会自己塌了……”张良意味深长的一句的反问,嘴角扬起了一丝诡笑。   樊哙又是一愣,摸着自己的脑壳,愈加的狐疑茫然。   左右诸将们,也个个好奇,猜不透张良话中何意。   “子房,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跟大伙卖关子了,就告诉他们你给本王所献之计吧。”陶商拂手笑道。   张良便一笑,也不再拐弯抹角,便是笑呵呵道:“其实我那道计策也简单,我只是让大王写了一道亲笔书信,把吴懿给大赞了一番,还把前番几次大胜的的功劳,统统都扣在了吴懿的头上。”   “吴懿?前番大胜,关吴懿卵事啊?”樊哙咧嘴嚷嚷道,神情更加茫然,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这时,伍子胥恍然省悟,会心一笑,说道:“大王书信一到,那吴懿看到之后,定然会怕孟获起疑,将书信毁掉。而孟获知道大王给吴懿送信,势必想要索取一看,到时书信一没,孟获定会对吴懿起疑,蛮蜀两军内乱只怕近在眼前了呢。”   伍子胥不愧是伍子胥,文武双全,智谋无双,第一个悟懂了张良此计的妙处。   他这么一解释,众将们顿时恍然大悟,方才明白了陶商暂时按兵不动的用意,不由疑心尽扫,更加兴奋起来。   “我明白了!”樊哙最是迟钝,这会功夫方才恍然省悟,竖着拇指赞道:“大王,房子啊,你们这条计策太神妙了,老樊我就算是想破了头破,也不可能想的到啊,不知你们这计策,什么时候能够奏效啊。”   樊哙话音才落地,荆轲便匆匆从外而入,一脸兴奋,拱手道:“大王,那蜀将吴懿刚刚派了信使前来,送了这封降书。”   大帐中,顿时掀起阵阵惊喜,就连陶商也没有料到,张良的这一道离间之计,奏效起来竟然能这么快。   “直接念出来吧。”陶商拂手欣然笑道。   荆轲便将那道降书念了出来,书中吴懿声称,他被孟获猜忌,性命不保,愿意归降大魏,将在今晚凌晨之前,献门归降。   听罢这道归降之书,大帐之中,众将无不是兴奋如火,战意如狂。   陶商更无犹豫,当即下令全军和甲而睡,随时准备出战,又令加派斥侯,侦察敌城,准备随时响应吴懿的献门归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数个时辰已过,时间已近凌晨。   突然间,江阳城中火光冲天而起,杀声隆隆骤起,一场激烈的厮杀,似乎在转眼间就展开。   吴懿起兵反叛!   陶商鹰目中,陡然间闪过无尽的狂烈兴奋,胸中热血沸腾如火,没有一丝犹犹豫,手中战刀向着敌城狠狠一指,大喝道:“天助我大魏,全军尽出,给本王辗平江阳,本王今天必要看到孟获蛮贼人头落地!”   王令下达,三军为之沸腾。   十几万和甲而睡的士卒,片刻间便被集结的号角声叫醒,纷纷在将官的率领下,快速紧张的完成了集结。   项羽、陈庆之、华雄等诸员大将,统帅各军出营,向着江阳城外列阵。   黑夜之中,三军将士军气浩荡,战意如狂,几乎将黑夜都点燃。   大魏王旗也出现在了敌城东门一线,陶商手提战刀亲临阵前,他要亲眼目睹江阳城被攻破,孟获人头落地,蛮族全军覆没的盛况。   举目远望,江阳城中战火已将半边城头笼罩,熊熊的烈火,震天的杀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城内,此刻已乱成了一锅粥。   为了自保的吴懿,如约发动叛乱,率本部的三千蜀军,强行夺据了东门,意图为魏军打开大举入城的通道。   吴懿的这一出表演,杀了孟获一个措手不及,孟获完全是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他才刚刚怀疑过吴懿,准备观察吴懿一段时间,以保认吴懿是否降魏。   孟获却万万没有想到,吴懿在几个时辰前,还大义凛然的表明对蜀国的忠诚,转眼之间,就发动了这场致命的叛乱。   愤怒的孟获,当即率自己优势的蛮军,赶到了东门,大杀蜀军,企图在魏军入城之前,夺回东门。   蛮军人多势众,战斗力又略胜于蜀军,不多时,孟获便率军杀破了吴懿的外围防线,杀到了城门之前。   前方处,吴懿率领着最后的一千士卒,列阵于城门前,摆出一副誓死一战的架势。   孟获看到吴懿就气不打一处来,纵马上前数步,战刀指着吴懿,大骂道:“吴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前脚还大义凛然,后脚就叛变,简直无耻之极!”   面对孟获的斥骂,吴懿却一声冷哼,反斥道:“孟获,你这愚蠢的蛮贼,若非你太蠢,中了魏王的离间之计,对我心生杀机,我吴懿为了自保,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好你个无耻狗贼,老子要杀了你啊——”孟获彻底被激怒,恼羞成怒之下,纵马舞刀,狂杀而上。   身上,数千蛮军一拥而上,扑向了背门列阵,决死一战的叛军。   鲜血飞溅,杀声再度震天而起。   血雾中,愤怒的孟获如黑色的野兽般,舞刀狂冲,所过之处,将抵抗的叛军,统统都斩成碎块。   吴懿兵马到底还是太少,面对两倍的蛮军冲击,转眼间阵形就被冲破,陷入了混战之中。   阵形一破,叛军人数少的劣势,便体现了出来,被蛮军撕成数段,被分割包围。   狂杀狂砍的孟获,无人能挡,杀破一条血路,直奔吴懿而来。   孟获心中那个恨,那个后悔啊,后悔没有听从孟优的意见,当场将吴懿斩杀,才酿成了眼前的祸患。   “吴懿狗贼,人头给老子留下!”羞愤恼恨的孟获,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直扑吴懿而来。   血战中,吴懿也感觉到了凛烈杀气,从正面方向袭来,抬头时,便见孟获踏着血路狂奔杀至。   吴懿当然也知道,这个蛮族盟主的武道,要在自己之上,但到了这个地步,要想活命,只能咬牙死拼,坚持到大魏的援军抵达,才有一线生机。   “贼酋,老子跟你拼了!”吴懿无所畏惧,一声怒吼,舞枪迎上。   哐!   两道血光,瞬间相撞在了一起,二人战成一团血雾。   吴懿的武道虽然不弱,但也仅仅是80而已,孟获的武力值,却达到了88,几乎与南中第一武者祝融不相下下,吴懿又岂是他对手。   两骑相撞,征杀不过十五招,吴懿便被全面压制,穷于应付,完全显露出下风之势。   到了这个时候,吴懿也别无选择,唯有死撑。   他咬紧牙关,臂上青筋爆涨,不惜以损伤身体为代价,将自己的武道拔升至极限,进入到了狂暴状态。   狂啸声中,发狂的吴懿,手中大枪舞出漫空金光,四面八方的射向孟获。   孟获却丝毫无所忌惮,刀锋舞出层层铁幕,将吴懿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从容逼退。   四十招走过,吴懿的狂暴之势渐入强弩之末,战力迅速下压,孟获手中刀锋威势却不减,很快又将吴懿重新压制了下去。   吴懿是越战越吃力,渐渐已力不从心,破绽屡出,似已到了必败的局面。   “叛贼,给我去死吧!”孟获得意的一声狂叫,手中刀势陡然变急,要在几招之间,就取吴懿性命。   此时的吴懿手臂已受伤,体力也大损,自知无法再跟孟获抗衡下去,又无处可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中不免悲意涌动。   “杀孟获——”   “杀孟获——”   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了震破天地的杀声,天崩地裂般的奔腾之时,仿佛有千军万马,如汹涌的海潮般,向着江阳城奔涌而来。   魏军大举杀到!   本是悲凉的吴懿,眼中陡然间迸射出狂喜之色,狂笑道:“魏王已杀至,孟获,你完啦,哈哈哈——”   精神倍受鼓舞的吴懿,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战力,舞枪如风,竟将孟获的刀式逼退下去。   而此时的孟获,精神却遭沉重一击,脸色刹那间已惊变。   他只知吴懿叛变,却没料到陶商的援军,来的这么快,而且听那声势,似乎十几万魏军已全部出动,四面八方的向着江阳城涌来。   眼下东门还在叛军的控制之中,魏国的军队可轻易破城而入,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啊,就凭孟获手中这点兵力,如何能抵挡。   刹那间,孟获的斗志彻底被惊碎,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大哥,孟获要破城而入了,江阳城是守不住了,快弃城突围吧。”身后的孟优,惊慌大叫。   孟获猛然省悟,虽有万般不甘,却只能咬牙逼退懿,拨马转身,向着西门方向逃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 求饶,晚了!   “大哥,祝融尚在南门驻守,咱们要不要去会合了她,一并从西门突围?”孟优紧跟而上,还算记着自己这位未来的嫂嫂。   孟获想起了祝融那美艳的容颜,紧接着又想象到了,脖子被陶商一刀斩下的恐惧,不由背上一寒。   “你速去南门,招了融儿前来西门会合突围。”孟获大喝道。   孟优没办法,只得策马拍向南门而去。   孟获趁着魏军全力进攻东门之际,率三千多精锐蛮军亲兵,疯狂逃往西门,想要从西面杀去,前去与刘璋会合。   就在孟获逃至西门之时,他所有的希望,却在瞬间瓦解,一张脸惊愕僵固成了愕然惶恐的一瞬。   他目瞪口呆的眼睛中,但见西门城头上,千余火把已高高举起,将整条城墙照亮,城头之上,数之不清的魏军王旗,已是高高飘扬。   魏军已然攻破了西门,洞开的城门中,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正疯狂的灌入城中。   耀如白昼般的火光中,陶商身着玄甲,手提战刀,如下凡的天神一般,袭卷而入,杀入了西门。   大魏之王杀到!   陶商早就料到,孟获见势不妙,必会从西门突围,遂令伍子胥主持东门的攻势,自己率优势的铁骑,直奔西门抢攻。   果然如他所料,他方攻下西门,破城而入,迎面正撞上了逃窜而来的孟获。   陶商勒马横刀,鹰目傲射孟获,用命令般的口气,厉声喝道:“孟获,你已无路可走,下马投降,本王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本王必让你生不如死!”   天雷般的威喝,回荡在天地之间,震到孟获骇然变色,震到那些残存的蛮族,肝胆俱裂。   孟获怔怔的僵在原地,望着狂潮般的魏军,望着威如天神般的陶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五万蛮军死伤已近,众蛮将也尽皆陨命,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是被逼入了绝境。   什么称霸南中的野心,什么夺取益州的宏罩,统统都成了水中泡影,就此幻灭破碎。   “陶商啊陶商,你这个狗东西,我孟获,南中第一英雄,我怎么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服,我不服啊——”   孟获眼珠陡睁,突然间一声悲愤之极的大叫,一拍胯下战马,挥纵残兵败将,向着陶商冲来。   他这是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要拼着必死决心,冲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身后,那数千蛮族士卒,也知道无路可退,一个个发出困兽般的咆哮,追随着他狂冲而上。   “杀尽蛮敌,一个不留。”陶商表情冷绝如铁,厉声下令。   左右上万的大魏将士,一拥而上,挟着满腔怒火,向着垂死的蛮兵扑卷而上。   顷刻间,海潮般的魏军兵流,便将蛮军如蝼蚁般,轻易的吞噬淹没。   鲜血飞溅,碎尸在乱飞,嚎叫声不绝于耳,成百成百的蛮族士卒被放倒在地,被大魏将士踏在脚下。   “我一定要冲出去,只要我冲出去,逃回南中,我就能卷土重来,才能找陶贼报仇,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孟获一路狂杀狂冲,抱着残存的求生信念,向着城门方向拼死狂突。   他凭着88点的武力值,凭着必死的决心,倒是冲出一条血路来,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远。   城门之上,“魏”字王旗在风中傲然飞舞,屹立不摇。   城外,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仍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城中,加入到屠戮蛮卒的行列中,将孟获前冲之路,堵的越来越密,越来越难前进。   城门下方,陶商就立马横刀,鹰目中闪烁着讽刺的冷笑,欣赏着孟获的垂死挣扎。   到了这个地步,陶商又怎会再让孟获逃出去,成为大魏在蜀地的隐患呢。   绝无可能!   前方处,孟获越冲越困难,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渐渐的,他的心志又重新绝望起来。   “孟获,还要做垂死挣扎吗,那只会让你死的更惨,看来你是想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啊。”就在孟获苦战之时,耳边又响起了陶商讽刺的声音。   那口气,就仿佛孟获在他眼中,如走狗蝼蚁般存在,杀之如屠猪狗。   “陶商狗贼,我孟获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陪葬,啊啊啊——”深深被激怒的孟获,口中如野兽般疯狂咆哮,朝着陶商狂冲而来。   激刺下的孟获,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竟是生生给他冲破了重围,眼看就要冲到陶商跟前。   “凭你一个蛮贼,也配跟本王交手么,哼……”   陶商不屑于亲自出手,目光向身边华雄一瞟,喝道:“华雄,今日就是扬名天下的机会,给本王拿下孟获,让天下人重新为华雄的名字颤抖吧!”   立功心切,急于证明自己的华雄,等的就是陶商这句话!   没有一丝多余的豪言,华雄一声低啸,如一枚出膛的炮弹般,狂射而出,冲着孟获就射了上去。   左右魏军将士见己军大将出动,生恐被波及,纷纷自觉的让开两旁,让出了一条杀路。   血路之上,华雄挟起狂尘血雾,如杀神一般,轰向孟获。   孟获原还以为能激怒陶商,跟他亲自一战,他便有机会亲斩陶商,就算是死也值了。   他却万没有想到,陶商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一战,竟是派出一个冒充已死之人名号的无名之徒前来迎战自己。   到了这个地步,陶商还在羞辱他!   “天下间,只有陶贼配跟老子一战,姓华的狗东西,给老子让开!”   被羞辱的孟获,一声兽啸,手中战刀狂斩而出,挟着他一腔的怒气,掀起暴风般的血雨,轰向迎面而来的华雄。   两骑瞬间相撞,分毫之间,华雄暴喝如雷,手中战刀如磨盘般挥出,后发而先至,迎轰而上。   哐!   一声刺破耳膜的金属激鸣,飞溅起来的流火,几乎盖过了火把的光芒,甚至将孟获的脸都烧出了一星焦痕。   战刀撞击瞬间,孟获就猛然感觉到,强如天河决堤般的力道,汹涌无比的顺着他的刀锋,灌入他的手臂,灌入他的身体,无情的冲击着他的内腑,搅动他血气翻滚,几乎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甚至,孟获感觉到自己那握刀的双手,也被震到剧麻无比,虎口几乎震裂。   反观华雄,却身如铁塔般巍然不动,气息都未有一丝波动。   华雄90多的武力值,当世绝顶的存在,明显要压倒孟获一个境界,一刀交锋,强弱立分。   “这个姓华的,武道竟然强到这等地步,我竟然是……”错马而过的孟获,身体痛苦不说,心中更是深受震撼。   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叫华雄的,冒充董卓已死之将的无名之徒,竟然武力强大到这等地步。   不光是强于他,哪怕是南中第一武者祝融,也非华雄对手。   此时此刻,孟获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竟然那般小看陶商这中原之主的实力。   中原之主麾下,竟是人杰倍出,随随便便拉出一员小将,都武道在他之上。   此时的孟获,心中悄然涌起无尽的后悔,后悔不该受刘璋忽悠,前来跟陶商作对,更后悔自己太过自大,轻视了陶商。   而现在,他就要为轻视陶商,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就在孟获心中懊悔,一时分神时,华雄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战刀狂扫而出,层层叠浪般的刀势,一刀强过一刀,四面八方的狂轰向孟获。   适才一招交手,华雄已判知孟获武道不及自己,便迫不及待想要拿下这蛮首立功,第二招起已不留半分余地,使出了十成武力狂轰而上。   在华雄那电闪雷鸣般的刀势攻击之下,不出十招,孟获便被压制到手忙脚乱,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位南蛮之王,面对华雄的攻击,落尽下风,气势全无,哪里还有半点蛮王的威势。   四十招走过,华雄陡然间一声暴喝,雄浑无比的一刀,狂轰而出。   吭!   震天的惊鸣声中,孟获身形剧烈一震,臂上青筋绷断,战刀都拿捏不住,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我的刀竟然被……”   孟获心中恐愕时,华雄第二刀已反手轰至,刀柄狠狠的敲击在了孟获的肩部。   只听一声“咔嚓嚓”的骨头碎裂之声,孟获口中狂喷着鲜血,惨叫着从马上腾空空而起,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落地的孟获,骨头不知断了几根,颤巍巍的想要爬起来,还没支撑稳时,华雄又是一刀,狠狠的磕在了孟获的背上,几乎把他给敲晕过去,又是喷着鲜血趴在了地上。   华雄目向陶商,请示陶商如何处置孟获。   而趴在地上的孟获,则再也撑不住所谓的南蛮之王的尊严,颤声叫道:“魏王饶命,获愿归降大王,请大王饶命啊……”   陶商却立在原地不动,看着孟获的祈求德性,冷冷笑道:“你说什么,本王听不到。”   孟获没办法,只好勉勉强强的支撑起来,手脚并用,带着满脸的羞愧,向着陶商爬去,口中颤抖的嚎着:“大王饶命!”   陶商欣赏着孟获摇尾乞怜的德性,看着这南蛮之王,跟狗似的趴在自己跟前求饶,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   不过,这还不足以平伏他心中的愤怒。   就在孟获刚刚爬近之时,陶商鹰目一凝,手中战刀刷刷两刀扫出,瞬间便将孟获的两手斩断。   当孟获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之时,陶商刀背冲着孟获的那张丑脸就狠狠拍了出去,直接将孟获拍飞了出去,满嘴喷着碎断的牙齿,重重的被拍出七步之外,狠狠的跌落在地。   双手被切断,满嘴牙又被拍碎,落地的孟获声嘶力竭的便惨叫起来,在血泥之中痛到死去活来,打起了滚。 第六百六十四章 无处可逃的南蛮烈马   看着惨烈痛苦的南蛮王,陶商冷冷道:“孟获,本王早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这点教训,只是开胃菜而已,更痛苦的还在后边,你等着好好享受吧。”   冷笑声中,陶商挥刀喝令,将孟获绑了,稍后处置。   要知道,这个孟获可不是一般的蛮将,而是南蛮众部落的首领,杀他可不能那么简单,一定要大张旗鼓的杀,杀出个花样来,以孟获的性命,来狠狠震慑南蛮诸部,叫他们永世不敢起异心。   活捉孟获后,陶商又赞许了华雄之勇,挥纵三军将士大举入城,狂杀残存的蛮兵。   杀戮从凌晨一直杀到天色微明时分,整个江阳城杀到血流成河,变成了蛮族的人间地狱。   陶商一路狂杀,搜寻着祝融的下落,前番两次让她走脱,这一次,陶商怎么可能再放过她。   正狂杀之时,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大王,南门方向传来消息,女蛮首祝融率三千兵马从南门冲了出去,想要向南面突围。”   陶商眼前一亮,心想这烈南蛮烈马,果然还没有死,而且还跟孟获出逃的方向不一样。   “传令曹参等诸将,整往南门方向集结,这一次,本王决不会让那臭娘们再逃出本王的手掌心。”陶商一声冷笑,狂声下令。   号令传下,陶商掉转马向,向着南门方向杀奔而去,沿途踏着血路,径从南门方向杀了出去。   陶商没想到,祝融这小烈马还真是有本事,比孟获实力强多了,竟然能突破进攻南门的大军,硬生生的杀了出去。   不过,陶商却一点都不担心,祝融就算侥幸冲出南门,但城外还有魏军重重围营,单凭祝融那点能力,就算她插上翅膀,也休想冲出去。   就在陶商从南门追出之时,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也在向南门一线涌去,去围截出逃的祝融。   而此时的祝融,正凭着一身武力,四面狂冲,使出了吃奶的劲,却依旧无法突破重重魏军的阻挡。   苦战半个多时辰,祝融虽不知杀了多少魏卒,但麾下三千蛮兵,也死伤几近,不足三百余人。   眼见突围无望,身边的蛮兵又将死绝,走投无路之下,祝融不得不退至了江阳城西南方向的一座小山丘上。   勉强退上山丘,祝融举目一扫,但见东升的朝阳照耀下,山坡下已黑压压的围满了魏军,一眼望不到尽头,有几千几万之多。   “活捉祝融”的叫声,也回荡在耳边,震到祝融秀耳都在发麻。   祝融知道,自己已被逼入了绝境,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了。   “我南中五万豪杰儿郎,就这样被那陶商灭了吗?我祝融这南中第一武者,也要死在陶商刀下吗?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啊——”   祝融是又恨又悲,仰天怒叫,美艳的脸上,燃烧着无奈和愤怒。   跟随在旁边的残存蛮卒们,个个也是惶恐不安,吓到要死。   “祝头领啊,仗打到这个份上,咱们明显是无力回天,那陶商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不如降了他吧,说不定还能保全性命。”孟优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投降的提议。   此言一出,祝融丰腴的身儿,陡然间一震,脸上惊怒之色顿生。   她的脑海之中,立时浮现起了陶商那张面孔,想起了陶商两次羞辱她时的画面。   一想到自己要卑微无比的跪伏在那淫贼面前,向他臣服求降,祝融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屈辱和羞恼。   孟优不知祝融的心思,眼见祝融默不作声,便喋喋不休的劝说起来,想要说服祝融投降。   “投降投降,投你娘的降!我南中怎么会有你这种没骨气的废物!”祝融终于被激怒,恼火之下,抬腿一脚就朝着孟优的胸口踢去。   孟优根本没有准备,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踢飞了走来,狠狠的撞在三步外的一块大石头上,身上咔嚓嚓的就连断了几根骨头。   落地的孟优,在痛苦的驱使之下,这才清醒过来,又痛又怒,冲着祝融骂道:“你这个臭女人,竟敢打老子,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着老子陪葬,你这个臭女人——”   他不说话便罢,这么一大骂,把祝融更加激怒,扑上去就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我让你投降,我让你没骨气——”   祝融口中大骂着,疯狂的拳头如雨点般朝着孟优砸下去,以她88点武力值所拥有的力道,岂是孟优所能吃得起的,十几拳下去,便把个孟优打到鼻青脸肿,浑身上下的骨头不知断了几根。   孟优开头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不休,片刻之后却就挨不住了,哇哇叫着:“快住手啊,祝姐我错了,手下留情啊,别再打我了……”   祝融却跟疯了似的,眼睛都红了,完全无视孟优的求饶,力有百斤的拳头,依旧雨点般的轰向孟优。   谁让孟优自讨没趣,偏偏在祝融心情极度不爽的时候惹她,还提出要让她投降陶商,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令祝融把所有的愤怒,统统都倾泄在了孟优的身上。   嚎叫声越来越微弱,渐渐消失,只余下了“砰砰”的拳头砸击之下。   开始的时候,孟优还在略作挣扎,一会过后便再也不动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任由祝融狂殴。   终于,差不多打了一百多拳后,祝融才总算是解气,松开了拳头,喘着气倒退了几步。   情绪渐渐平伏下来,祝融再看眼前那具血肉糊模的躯体时,才意识到孟优已经没有了呼吸,竟然被自己给活活打死。   “没有骨气的胆小鬼,你不配做我们南中儿郎,打死你也活该!”祝融依旧是不解气,嘴里骂个不休。   左右那些蛮卒们,则个个是嗔目结舌,眼看着祝融将孟优活活打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生恐惹恼了这位南中第一美人,下一个被活活打死的,就是自己。   又骂了半晌,祝融愤怒的情绪,终于是彻底平伏下来。   突然间,她脸色一变,屏住了呼吸。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到如死寂一般。   祝融忽然发现,就在她刚才打死孟优的功夫,山丘下的魏军突然间停止了喊杀,变的安静无比。   这种反常的安静,就象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意味着将有更可怕之事要发生。   祝融秀眉一凝,转身向着山丘下望去,只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已列成环形之阵,将整个小山丘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字的战旗,滚滚如海浪般浩荡,而那森森如林的刀戟,反射的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   茫茫无边的魏军将士,安静的就仿佛是兵俑,一双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山丘这边。   这种安静,那无双的肃厉眼神,所形成的压迫感,比山呼海啸的杀声还更恐怖,几乎让祝融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山丘之下,陶商立马横刀,鹰目已看清了山丘上,祝融那美艳却又焦虑的脸庞。   “孟获,祝融就在上边,你看着办吧。”陶商冷冷喝道。   已被拖过来的孟获,当然知道陶商是什么意思,不等陶商明说,便忍着断臂之痛,拖着残躯走到山坡下面。   深吸过一口气,孟获强压下内心中的羞耻感,高声叫道:“祝融,我们蛮军已经覆没,我也已投降了魏王,你不要再抵抗了,快下来投降吧。”   山丘上,祝融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惊,急是凝目向下方扫去,当她认出是孟获之时,美艳的脸蛋骤然变色,涌上无尽的惊怒。   除了惊怒,还有不可思议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那个堂堂南蛮盟主,她所选定的未婚夫,竟然为了活命投降陶商也就罢,还不要脸的前来劝说自己投降!   刹那间,祝融是又惊又怒,俏脸上愤意如火狂燃,明眸之中涌起了深深的失望与鄙夷。   忍无可忍之下,祝融冲着下方大骂道:“孟获,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我真是瞎了眼啊,竟没看出你竟是这么个没骨气的废物!”   面对祝融的讽刺怒骂,孟获是羞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就钻进去。   被祝融骂了半晌,眼见劝说无效,孟获只得可怜兮兮的转过身来,巴巴的看向了陶商。   看着可怜巴巴的孟获,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一挥手,示意将孟获拖了下去。   他早知祝融性情刚烈,当然不可能因为孟获的劝降,就放弃了抵抗,下山丘前来投降。   陶商此举,只不过是想让祝融看清孟获贪生怕死的嘴脸,让她彻底对孟获这个未婚夫死心而已。   唯有如此,陶商才有可能,将来让祝融对自己心生好感,最终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才有机会从她身上,获得宝贵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跟孙尚香联姻,陶商的武力就能冲上90点大关,成为当世绝顶的武者。   再跟祝融进进行联姻,他就能一举突破绝顶,达到满100武力值,成为跟项羽和吕布并驾齐驱,半步武圣的存在。   陶商可不单单想做一个开国之君,开创一代新朝,他还要做古往今来,武道实力最强的皇者。   简单来说,陶商就是要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古一帝!   想要实现这一目标,收降祝融也就有必要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对祝融围而不攻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身为一个男人,陶商不得不承认,那南中第一美人的美艳风情,对他也是有吸引力的。   眼前孟获已被跟狗似的拖走,陶商策马上前一步,望着山丘喝道:“祝融,你不是号称南中第一武者么,龟缩在上面算什么,要么投降,要么就下山来跟本王一决胜负!”   陶商知道祝融心高气傲,摸准了她的脾气,这又是使出了激将之法。   山丘上,祝融果然被激怒,俏脸瞬间涨红如血,贝齿紧咬朱唇,明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冲动的冲下山丘去。   可她转念又一想,陶商的武道在己之上,山下又是成千上万的魏军,自己若是冲下去,不是战死,就要落入陶商之手。   战死她不怕,怕的就是落入陶商之手,指不定要受到那淫贼什么样的羞辱。   可是,若是不下山丘的话,就这么被一直围着,也不是办法。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祝融陷入了进退两难,无从选择的纠结境地。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会再让你逃走   祝融到底是女儿家,既然犹豫不决,便索性耍起了女儿家的小无赖,就这么跟陶商耗着,反正我就是不下去。   她这么一耍无赖,反倒是歪打正着,正中了陶商的软肋。   以她眼前形势,区区几百兵马,这么一个高不过数丈的小山丘,陶商要是想灭了她,几万号大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把她给淹死。   若陶商顾及到她性命,早已下令攻下,将她和她的几百残兵辗为粉碎。   误打中陶商软胁的祝融,就这么拖着,是既不投降,也不下山一战,管他拖到什么时候。   “大王,那蛮娘们儿不知好歹,请大王下令吧,末将只需一千兵马,就足以把山丘上的蛮人辗平。”华雄恼火的请战。   其余众将们,也个个恼火愤怒,纷纷激愤请战,要将祝融和一众残兵辗碎。   众人中,唯有张良看出了陶商心思,便笑道:“大王看来是想活捉那祝融啊,其实这还不简单,只消叫弓弩手向山丘上放箭,还怕逼不下她来么。”   “还是子房知本王之心啊。”陶商哈哈一笑。   当下陶商便令继续围而不攻,同时下令调数千射手前来,围于山丘四周,向着山后上狂放利箭。   嗖嗖嗖——   嗡鸣之声骤然大作,寒光流转中,数千支利箭腾空而起,若漫空的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山丘上袭压而去。   下一秒钟,山丘上顿时惨叫声四起,血雾横飞,顷刻间便有数十名蛮卒,被射成了刺猬。   祝融顿时就慌了,急是舞刀拨马袭来之箭,心中是又恼又惊。   她本已抱了必死决心,等着陶商发兵冲上山丘来,那时她就可以依仗山势,凭着手头残兵决一死战,就算最后战死了,也能拼死数倍的魏军,也算是值了。   可祝融却没想到,陶商铁了心要逼她下山,根本就不派兵冲击,反是放起了箭雨。   以祝融88的武力值,她要全力拨挡,箭矢纵然再密集,也无法洞穿她的刀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可惜,左右那些残存的蛮卒们,却个个武道微末,成片成片的被射倒在血泊之中。   顷刻间,三百残存蛮卒,便被射杀到只余一百不到。   嗖——   又是一箭破空而下,穿破刀幕防御,直奔祝融面门而来,她避之不及,只得将脸庞急是一闪。   箭锋擦着祝融的脸庞而过,强劲的刃风,在她的耳边轻轻刮出了一刀伤痕。   那一丝轻微的刺痛,也令祝融陡然间清醒过来,意识到继续做缩头乌龟并不是办法,迟早也得被魏军射杀不可,反而死的甚至是窝囊。   与其这么憋曲的被射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杀下山丘去,杀他个痛快,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名魏卒垫背。   想到这里,祝融的眼眸中,陡然间燃起了悲愤的怒焰,战刀向着山下一扬,厉喝道:“南中儿郎啊,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光荣,随我冲下山去,跟魏狗拼死一战。”   清啸声中,祝融纵马舞刀,如一道七色的彩虹,向着山丘下就狂冲而去。   那残存的百余名蛮族士卒,自知无路可走,也只好拼起最后的勇气,大叫着跟着祝融冲了下去。   “小烈马,终于撑不住,要下来了么……”望着山坡上,滚滚而下的蛮兵,陶商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   带着这样坐看好戏的表情,陶商将战刀轻轻一扬,喝令弓弩手撤下,命山坡前的步军列阵,应战祝融最后博死一冲。   八千魏军将士,列阵如山,巍然不动,傲对百余垂死挣扎之敌。   零零落落响起的吼杀声,回荡在旷野之间,终于,祝融率领着百余残兵,勉强的冲下了山脚。   正面方向,魏军刀盾铁阵,横亘而立,没有一丝忌惮动摇。   咔嚓嚓!   祝融一马当先,撞入了魏军阵中,手中战刀一扫,硬生生将正面的三名魏军刀盾手挑翻,撞入了阵内。   身后那些跟随的蛮族士卒们,却就没她那么幸运,半数以上都瞬间死在了魏军的刃墙之下。   祝融以强悍的武力值,硬是撞入了魏阵中,刀锋过处,轻松的将数名魏卒斩为粉碎。   穿破血雾,就在祝融一抬头时,却看到密密麻麻,黑压压望不到边际的魏军兵潮正等着她送上门来。   转眼间,祝融便陷入了魏军茫茫无尽的兵潮之中,陷入了孤军死战的境地。   数以百计的魏军将士,数不清的刀锋枪芒,前赴后继,如浪潮般,一浪接一浪的卷向祝融。   祝融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为了应对这样无休止的人海冲击,只能尽起全身之力,手中战刀绵绵不绝的狂轰而出,将扑涌而上的魏军浪潮,一次次的扫退。   魏军却没有一丝畏惧,前排倒下,后排接着再冲上去,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祝融个人武力虽勇,但毕竟气力有限,再这么被围杀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体力耗尽,活活被耗死不可。   祝融以为,陶这是打算把她给活活耗死,让她连跟大魏一员将领决战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这些无名小卒所杀。   堂堂南中第一美人,第一武者,最终却死在了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卒刀下,这将是何等的耻辱!   祝融是越战越吃力,越战心中越是焦愤,愤然大吼道:“陶商,你人在何处,你不是想跟姑奶奶决一死战吗,你有胆来啊,你难道怕了姑奶奶我了吗!”   祝融侮辱讽刺的尖吼,回响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却顷间被吞噬,不起一丝波澜。   左右那些魏军将士,依旧一波接一波的冲涌而上,将她所剩无几的体力,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终于,祝融那双血丝密布的眸子,穿过血雾,终于看到了陶商的在。   那个两度羞辱自己的男人,那个看到了自己胸前风景的淫贼,那个俘虏了自己未婚夫的敌人,那个杀了她南中五万健儿的恶魔……   此时此刻,那个可恨的陶商,就站在十几步外,以一种戏虐的表情,冷笑着欣赏着她。   无尽的怒火,顷刻间如火山喷发般,在祝融的心头燃起。   “陶商,我要杀了你——”祝融怒啸一声,纵马舞刀,拼命杀出血路,向着陶商射来。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是拿下这小烈马的时候了,再跟她玩下去,玩死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陡然间沉声一喝:“尔等都统统让开,本王要亲自收拾这小烈马!”   王令下达,前方魏军将士如浪而开,分出了一条血路,任由祝融冲入。   前路这么一开,祝融战马速度更是飞了起身,如七色流虹般,穿越人群,向着陶商纵至。   相距七步之时,祝融一手高举战刀,另一手摸到了腰后,雪臂一甩,一柄飞刀便电射而出,直扑陶商面前。   一刀方射出,祝融雪臂如风舞动,顷刻之间,便将余下的六柄飞刀,连续甩了出去。   嗖嗖嗖!   六柄飞刀连续破空而出,迎面扑向陶商,分攻他诸处要害,每一刀都要人命。   前番一战,陶商挡下过她的飞刀,这一次她便不再单飞,而是连续发出,想要让陶商应接不及。   而发刀之时,祝融胯下战马速度却不减,手中战刀高高举起,尾随于那一串飞刀之后,狂射而上。   “就知道你会玩这一招……”   陶商鹰目中却闪过一丝讽意,显然早料到祝融会使出飞刀绝技,眼见身前寒光爆涨,飞刀射近,蓦的一声低啸,手中战刀舞动而出。   刷刷刷!   刹那间,战刀便在陶商跟前,化出一团玄色铁幕,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封住了他周身全部要害,无懈可击。   星火飞溅而起,一连串的金属撞击之声,接连响起,那六口电射而至的飞刀,统统被陶商刀幕弹开,没有一口能够命中。   眼见陶商刀速如此之快,轻松挡下自己的飞刀,祝融秀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惊色。   那一抹惊色,瞬间却被强行压下,被复仇的怒焰所取代。   祝融知道,自己已没有选择,只有跟陶商正面硬拼。   “淫贼,我要你的命——”尖声厉啸声响起,祝融如流虹般撞至,手中战刀狂舞而出,掀起血腥的尘雾,轰斩而下。   “小烈马,两次败给本王,还没有长记性吗!”陶商一声冷笑,猿臂转动,手中战刀挟着狂风暴雨之势,横扫撞出。   吭!   震天的金属激鸣,猎猎回响在耳边,几乎将祝融的耳膜刺破。   一招交手,祝融丰腴的身躯,陡然间剧震起来,狂冲而来的力道,轻松被陶商一招抵消,甚至反震到自己气血鼓荡。   祝融神色立变,那眼神,显然是惊于陶商反应之快,力道之强,如此轻松的就接下了这一连串暗器加战刀攻击,武道似乎又有精进。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   以祝融88点的武力值,跟陶商89点的武力值,只相差那么一点,陶商想要这么轻松接下祝融飞刀加战刀的全力一击,本来是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先前祝融经历了一场大战,冲下山里又陷入魏军兵潮之中,体力消耗了大半,实际上的战斗力,已大打了个折扣,远非陶商的对手。   陶商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有绝对的自信,要亲手拿下她。   适才一刀交手,陶商已判定出了她的力道大不如前,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无二。   “这一次,本王就不陪你多玩了,速战速决吧!”   陶商自信心狂燃起来,就在祝融还处在震惊中时,一声狂烈大笑,手中战刀翻转,第二刀已撕破血雾阻融,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道,狂轰而下。   战刀还没有斩落之下,海潮般强劲的刃风,就已狂压而下,压到祝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陶商这一刀的刃风,已完全封住了祝融的所有闪避方位,逼到她无处躲避,只能硬挡。   “跟你拼了!”祝融一咬牙,雪臂高举起战刀,拼出全部的力量,顷尽全力一挡。   轰!   战刀狂轰而下,疯狂的巨力轰击之下,祝融手中的刀柄,竟然被咔嚓一声轰断! 第六百六十六章 蜀民的解放者   “他竟然把我的刀柄给斩断了!?”   祝融是骇然惊愕,惊到花容失色,分明没有料到,陶商力道竟强到这等地步。   刀柄破断,已没有什么能阻拦陶商那无坚不摧的刀锋,向着她的头顶轰斩下来。   这一瞬间,祝融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我堂堂南中第一武者,竟然就这样死在他的刀下了么,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跟他……”   临死前一瞬间,祝融心头终于是涌起了一丝悔意,悔不改跟着孟获北上,更悔不该跟陶商作对。   这一瞬间,陶商在她眼前,俨然已如魔神般的存在。   人与魔斗,这一是自取灭亡吗!   可惜,祝融心有悔意时已晚,那刀锋已无情斩下,下一秒钟就将把她送入地狱。   死前一瞬,祝融心中长长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你想死,我偏偏不叫你死,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就是为了活捉你么……”   陶商嘴角扬起冷笑,那几乎就要斩中祝融额头的战刀,突然间在分毫间一收,改斩为拍,向着祝融的腰间横拍而去。   砰!   一声闷响,祝融丰腴的娇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上腾空而起,横着被拍出五步之外,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南中第一武者,被陶商两招之间,击败于马下。   残存的那几十名蛮族士卒,一个个都统统惊傻了,他们原还指望着他们的南中第一美人,能够带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还抱有一丝求生的信念。   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强如祝融,竟然在两招间,就被大魏之王,轻松击落马下。   陶商神鬼般的武道,彻底的惊傻了他们,惊到他们意志崩溃,万念俱灰,彻底的放弃了抵抗,束手待毙。   左右那些魏军将士,如毫不留情,如潮水一般卷涌而上,将残存的蛮族,顷刻间辗为粉碎。   最后一波蛮兵,就此被杀尽。   地面上,唇染鲜血的祝融,丰腴的身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美艳的脸上已尽是惨然悲怒。   视野中,跟随她多年的蛮族士卒,已统统被杀尽,她却无能为力,身体痛苦到连一件兵器都捡不起来的地步。   陶商拨马徐徐上前,将她笼罩在自己巍然的身形之下,冷笑道:“祝融,本王说过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怎样,本王还算说话算话吧。”   祝融是又羞又怒,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巨峰好似要从胸腔之中炸出来一般,喘着气怒叫道:“陶商,你个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你——”   祝融摇摇晃晃的扑向陶商,张开双手,竟打算跟陶商徒手博命一般。   陶商一声冷笑,伸手轻轻一抓,便将她的蛮腰搂住,再那么轻轻一提,便把她提上了战马,横放在了身前。   又惊又羞的祝融,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拼命的扑腾,拼命的挣扎。   “我劝你不要再折腾,不然可别怪本王让你更没面子。”陶商皱着眉头讽刺道。   “陶商,你个狗东西,放我下来,我要掐死你——”祝融却依旧不管不顾,疯也似的大吧个不休。   陶商就不爽了,二话不说,大手这么一抡,只听“啪”的一声响,大巴掌便狠狠的抽在了她的翘臀上。   霎时间,祝融直接就被拍蒙了,拍到面红耳赤,羞愤难当。   堂堂南中第一美人,第一武者,竟然被陶商当小孩子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的打了自己的屁股!   这是何等羞辱,简直羞辱之极啊。   惊羞过来的祝融,脸都要气炸了,作势又要大骂,陶商却冷冷的警告道:“刚才这一巴掌只是小小警告,你要是还不听话,本王就扒了你的裤子,直接抽你的大白腚,你不信的话就再给本王叫两句试试。”   这番威胁之词一出,祝融已经涌到了嗓子眼的满腹骂言,硬生生的给陶商堵了回去,咬到粉唇都出血,都没敢骂出口,只能含恨的咽了回去。   没办法啊,祝融就算是蛮女,就算是再开放,被一个男人扒了裤子,当着另外成千上万的男人打屁股,这种羞耻到极点的羞辱,她也是无法消受的起啊。   为了不受此极端的羞辱,祝融没有办法,只好选择隐忍,任由陶商以这样不雅的姿势将她驼于马上,只能在心里把所用恶毒的诅咒,在陶商的身上用了一个遍。   “这才乖,很好,乖的女人本王才喜欢……”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声狂笑,拨马而回,昂首望江阳城而去。   午后时分,战争彻底结束。   江阳城四门之上,已高高的飘扬起了大魏王旗,宣告着这座北通成都,南接南七郡的重镇,被并入大魏版图。   除吴懿所率的一千蜀卒,投降于大魏之外,城中一万余名蛮族守军,统统被歼灭。   至此,五万蛮军皆灭,包括孟获祝融在内,蛮族的精锐之士,或死或被俘,再也无法掀起波浪,无法对大魏构成威胁。   当陶商进抵江阳南门之时,吴懿已经跪迎在那里,听候陶商的处置。   吴懿乃一员将才,更是勾践有姻亲关系,在蜀中颇有人望,他的归降势必会对蜀中人心士气,造成极大的影响,比当初孟达的投降,影响力还要巨大。   况且,吴懿还有开城献降之功,对于这样的降将,陶商自然是再欢迎不过了。   当下陶商便翻身下马,将吴懿扶了起来,笑道:“吴将军归降的何其之慢啊,怎么直到今天才来降本王。”   吴懿脸上既是无奈,又是敬畏,一拱手,苦笑着叹道:“大王神机妙算,只一纸书信,便差点要了懿的命,早知大王乃天命之主,神武雄略,懿早应该归降才是。”   吴懿倒也诚实,坦然表明自己是无奈之下,才选择降魏,顺道又拍了陶商一番马屁。   陶商就喜欢这种既能说实话,又能拍自己马屁的人,听着极是舒服,不由哈哈一笑,抚其肩道:“本王就喜欢听大实话,放心吧,你助本王拿下江阳,立下大功一件,本王岂会亏待于你,今后跟着本王打天下,就等着世代荣华富贵,名留青史吧。”   荣华富贵,名留青史!   天下英雄豪杰,无论文武,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两样么。   陶商一番许诺,也正好打在了吴懿心坎上,听的他是心情激动,胸中燃起一股豪情,先前的忐忑顷刻间烟消云散,只盼着能追随陶商左右,建功立业。   再无犹豫,吴懿旋即又再跪于地,拱手正色道:“诚蒙大王赏识,末将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好,快快起来。”陶商更加满意,笑的合不拢嘴,挥手道:“走,进城喝酒去,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陶商将吴懿扶起,翻身上马,径入江阳。   “嘀……系统扫描,宿主陶商取得江阳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值98。”   陶商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而与此同时,耳边则响起了江阳士民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魏王万岁——”   “恭迎魏王入城——”   “谢魏王救草民于水火——”   原本紧闭的民舍房门,早已大开,江阳百姓们自发出来,跪伏于街道两旁,迎接陶商这个新占领者的进入。   陶商能感觉的出来,江阳百姓们的欢呼之声,不同于江州和鱼腹诸城,而是发自于内心,由衷的在感激陶商的归来。   这也难怪,勾践为了对付陶商,把江阳城和这一城的百姓,无情的送给了蛮族。   那些蛮族皆为凶蛮之徒,一入江阳便大肆的奸淫虏掠,无恶不作,江阳的蜀国百姓们,可谓是深受其害,个个对南蛮人都恨之入骨,却又无从反抗。   而今,陶商攻破江阳城,灭尽蛮族,等于是把江阳百姓,从蛮人虎口中救了出来,江阳百姓自然是对他感激不尽。   在这些百姓眼中,陶商不再是入侵者,已然是以解放者的形象,深刻于他的心中。   正因如此,这些江阳城的百姓们,才能自发的上街,山呼万岁,来表达对陶商的感激和敬意。   陶商眼睛明亮,当然也知道蜀民为何这般拥护他,也不虚伪不做作,坦然的接受了江阳蜀民的感恩拜谢。   至于孟获这个蛮族的失败者,运气显然就没有那么好了。   陶商为了让江阳百姓解气,特意下令把孟获关进笼子里,以游街示众的形式,把孟获用马车拖进江阳城。   当江阳城的百姓,在跪谢完陶商后,紧跟着就看到了那个南蛮酋首,那个害他们饱受摧残,害他们多少人家破人亡的罪愧祸首。   于是,愤怒的百姓们,便开始破口大骂孟获,口水疯狂的吐向孟获,什么烂菜叶子,石头子儿,四面八方的扔向了孟获。   断臂的孟获无从反抗,只能跟狗一样趴在牢笼里,把头缩在头发里,不敢以面见人,任由蜀民们大骂和唾弃。   当孟获穿越整条大街,被押入大牢之时,整个人已被口水和菜叶子覆盖,变的肮脏不堪之极。   “刘璋啊,你这个狗东西,早知道我就不该被你蒙骗,为了一点小利去跟魏王作对啊,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啊……”   牢笼之中的孟获是后悔莫及,却别无办法,只能一遍遍的埋怨刘璋,追悔莫及。 第六百六十七章 瞎了眼!   江阳城以西,六十里。   蜀军大营。   王帐内,勾践正踱步于帐中,目光时不时向地图上瞟向一眼,眉宇间难抑焦虑不安。   踱步许久,勾践又坐回了王座,将案几上一杯酒一饮而尽,杯子重新放回案几上时,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   勾践确实很无奈,准确来说,还很郁闷。   他原本还指着孟获那五万蛮军,能够击退强大的魏军,再不济,也要守住江阳,拖到陶商粮草不济,被迫退回魏国去。   那个时候,魏兵既退,蛮军也实力被消耗削弱,他就可以轻易的玩死孟获,抱得祝融这个美人归,彻底解决南蛮的隐患,实乃一举数得的好事。   可惜,法正给勾践设计出来的美好前景,却在几天前泡汤了。   勾践实在是没有想到,陶商能强大到那般地步,接连大破蜀军,甚至连强大的战象军团也被他击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杀到孟获损兵折将,只余下了一万多兵马,龟缩于江阳,不得不派李恢前来向他求救。   勾践彻底的被震惊了,无奈之下,只能立刻改变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即刻由武阳城起兵南下,前去江阳援救孟获。   勾践没有选择,江阳城一旦失陷,十几万魏国大军就要彻底的进入到蜀中平原,兵锋直逼武阳这座成都南面最后一道屏障。   而武阳城又座落于平原地带,几乎无险可恃,单凭他手头这三万多的兵马,如何能敌得过十几万魏军的狂攻。   所以,勾践无论如何也要去救孟获,只有在江阳,他才有里应外合,逼退陶商的希望。   一路疾行,再向东南六十里,便是江阳城了。   “大王且放宽心吧,孟获好歹还有一万兵马,再加上吴懿的三千兵马,坚持到我们赶到,还是应该不成问题的。”法正看出了勾践的焦虑,便出言宽慰道。   “希望如此吧……”勾践这才松了口气,紧紧握住手中酒杯,恨恨道:“陶商,这一次本王亲自出马,绝不会让你拿下江阳,绝不会!”   “报——”斥侯急促的叫声,打断了勾践的神思。   所有人的神经,立时都紧绷了起不,不安的看向气喘吁吁而入的斥侯。   那斥侯匆匆而入,一脸的凝重,拱手颤声叫道:“大王,江阳急报,陶商已于昨日攻破江阳城,孟获被俘,吴懿降魏,江阳守军全军覆没!”   轰隆隆!   一道惊雷,无情的轰入了大帐之中,瞬间,蜀国君臣尽皆石化。   勾践惊到脸形扭曲,法正惊到目瞪口呆,张任、黄权、李严等众蜀国文武,也无不愕然变色。   每一个蜀人的脸上,从王到士卒,脸上都写着“惊怖”二字。   死一般的沉寂。   然后,整个王帐便如炸开了锅一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哗之中。   “怎么会这样,江阳城怎么可能失陷的这么快!?”勾践第一个惊醒过来,从王座上一跃而起,一把夺过了斥侯手中的战报。   战报之上,吴懿如何暗通魏国,打开东门,放魏军大举入城,孟获如何出逃被俘的经过,白纸黑字,写的再清楚不过。   事实虽然残酷,但那就是事实,容不得勾践的不相信。   手中帛书情报脱手而落,勾践一脸的失神错愕,摇摇晃晃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王座之上。   法正这时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起身上前,颤巍巍的将那道情报捡起,细细看了数遍,方始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   “没想到啊,这陶商强到这等地步,我们都小看了他,都小看了他啊……”法正连连摇头叹息。   这时,勾践猛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喝问道:“祝融呢,那祝融可逃了出来?”   斥侯忙道:“情报上写了,祝融也被那陶商给活捉了。”   勾践身形又是一震,再次跳了起来,将情报重新夺回,细细再看,方才发现自己看漏了几行,原来被俘的不仅是孟获,连祝融这南中第一美人,第一武者,竟也被陶商所俘。   刹那间,勾践心头是一阵的绞痛,一股羞愤之心,狂涌上头。   那可是南中第一美人,是他勾践看中的女人,是他钦定的后妃,却被陶商这个死敌所俘。   恐怕此时此刻,祝融已然被陶商给玷污,臣服于陶商的胯下……   “可恨,陶贼,你竟连本王的女人也——”勾践咬牙切齿,牙缝中都要咬血丝来,眼睛充血,眼珠子几乎就要迸炸出来。   江阳城失陷,成都平原的门户大开也就罢了,连自己看中喜欢的女人,竟然也为陶商所俘,又失土地又失女人,勾践不气到肺要炸掉,气到要吐血才怪。   王帐之中,一片唏嘘黯然,惊恐惶然的情绪,如瘟疫般在蜀国君臣之中,疯狂的传染。   一片沉默之中,法正深吸一口报,默默道:“江阳已破,魏国侵略军将势不可挡,直入成都平原,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全力固守武阳,若是武阳再不保,成都就完了。”   ……   江阳城,满城满气飘香,回荡着欢声笑语,狂欢依旧在继续。   此城已破,前方地形将越来越平坦,蜀军已再无足够的兵力和险要,能够阻挡大魏的兵锋了。   陶商遂也不急于进兵,只令大军于江阳城好生休整数日,恢复将士们的体力士气,然后再长驱北上,直取通往成都的最后一座城池——武阳。   又是一场酒宴,诸将喝到明月高挂之时,方才散尽。   陶商喝了七八分醉,尚不尽兴,忽然想起他还有两个人没有处置,便叫前祝融和孟获二人,先后传来堂中。   片刻之后,祝融先行被带入了大堂之中。   陶商举目一瞄,不由眼前一亮。   今日的祝融,已被那些悍婢们强行卸去了蛮装,换上了汉女装束,灯火照映之下,那丰腴却不失窈窕的娇躯,那美艳却又冷冰冰的俏脸,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气质,每一寸肌肤,都让陶商有种新鲜感,心头烈火悄然燃起。   “你找我来做什么,是不是要杀我,要杀就快点动手,我祝融绝不皱一皱眉头!”祝融杏眼瞪着陶商,美艳的脸庞到通红,一副慷慨赴死的气势。   显然,这位南中第一美人,眼下对陶商还充满了敌意,她的态度距离陶商所希望的“心甘情愿”,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过,这点“距离”并不算什么,曾几何时,江东弓腰姬孙尚香的泼辣,不亚于她祝融,时隔数月,不也被陶商调教到,几乎就要甘心情愿的嫁给他了么。   越是刚烈泼辣的女人,征服起来,才越有成就感。   而今天,就是陶商征服祝融的第一步。   “本王要杀你,早就杀了,还用等到今日,好喝好穿的给你,白白浪费粮食么。”陶商冷笑着反问道。   祝融丰躯一震,瞪眼喝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不要激动,不要紧张,本王召你前来,只是让你看一出好戏而已。”陶商嘴角微扬,拂手道:“去吧,去偏堂坐着,看戏就可以了,没有本王之命,不要出声。”   祝融目光看向了偏堂,美艳的脸蛋上浮现出了狐疑,不知陶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狐疑时,已被身后几名悍婢,连推带搡的推进了偏堂。   堂门关上,只留出些许缝隙,足够祝融看清楚堂前一线。   “这个小淫贼,他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想让我看什么……”祝融枯坐在偏堂里,眼睛溜溜的盯着正堂中的陶商,嘴里嘟囔着。   蓦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杏眼一般,丰盈的身儿微微一颤,眼神中立时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脚步之声再次响起来,一名衣衫破烂,面目灰白,且双臂已断的男子,被数名魏卒,从堂外拖了进来,扔到了陶商阶前。   祝融身儿顿时一震,呼吸立刻加速起来,双手紧紧握起了拳头。   她已一眼认出,那个惨样的男人,正是孟获。   趴在地上的孟获,用头支撑着残躯,吃力的直起了身子,抬头向上望去,当他看到陶商之时,蓦然间身形剧烈一震,灰暗的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惧意。   那种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魔王一般。   “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天,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本王了吗?”陶商俯视着孟获,冷冷喝问道。   孟获吓的身子一哆嗦,猛然间惊醒过来,忙是以额叩地,颤声道:“南中罪臣孟获,拜见大王。”   曾几何时,威风凛凛,放言要称雄蜀中,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里的蛮王,而今却如此卑微的趴在地上参拜,南蛮之王的气度,早已灰飞湮灭。   “孟获,本王早警告过你,让你带着你的人马滚回南中,可你偏就是不听,非要和本王作对到底,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陶商目光如刃,语气中透着凛凛杀机。   孟获是越听越慌,忙辩解道:“大王恕罪啊,获也是因为子侄被那刘璋扣押,受刘璋的威胁,不得已才冒犯大王,请大王恕罪,请大王开恩啊。”   孟获卑微的求饶也就罢了,还把原因归咎于子侄被刘璋所扣,字字句句,祝融都听到一清二楚,听的她是花容阴沉如铁,明眸之中,燃起了深深的轻视。   她分明记得,当初孟获跟他道出心里话,根本就不顾子侄死活,之所以为刘璋对付陶商,无非是想积累称霸南中的资本而已。   如果孟获能够拿出点南蛮之王的气概,宁死不屈,哪怕是被陶商所杀,祝融也会视他为英雄。   祝融却万没有想到,孟获竟能这么胆小软弱,尊严丧尽的向陶商摇尾乞怜,只为苟活性命。   这一刻,孟获原本在祝融心中,那种英雄豪杰的豪杰形象,轰然倒塌,塌到连点渣都没有剩下。   恼恨失望之下,祝融暗暗咬牙骂道:“我呸啊,孟获,你这个胆小无耻的家伙,我祝融真是瞎了眼啊,当初怎么看中你,选你做我的未婚夫!” 第六百六十八章 赔了夫人又陪笑   祝融在那里暗暗的怨恨之时,大堂之中的孟获,却全然不知。   孟获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未婚妻跟他只有一墙之隔,将他卑微如狗,毫无尊严向陶商求饶的画面,看的是清清楚楚。   陶商以讽刺的目光,欣赏孟获的求饶之时,目光又瞟向了偏堂一眼,看到祝融那一脸鄙夷怨恨的表情之时,不由也是一声冷笑。   当年诸葛亮征南蛮,对孟获七擒七纵,最终却没有杀,反而又让孟获来治理南中,并非是因为诸葛亮仁慈,而是因为蜀国国力有限,杀了一个孟获,还会冒出另一个孟获来,南蛮人照样还要降而复反。   陶商统治下的大魏国,却是国力强盛,对南蛮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在这样绝对的实力之下,陶商自然不会学诸葛亮,再玩什么攻心为上的把戏,对于南蛮叛军,自要斩草除根。   孟获,这个南蛮之王,非杀不可!   只是陶商原本以为,孟获也算是个豪杰,可以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活,却没想到,当日战场之上,孟获竟然那般卑微求饶,立时便暴露了他贪生怕死的软弱本质。   对于这样的软蛋蛮夷,陶商怎么可能让他痛痛快快的死,陶商不但要杀他的人,还要诛他的心!   念及于此,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便道:“本王是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眼下你和你那位绝色的未婚妻祝融,皆已是本王的阶下之囚,本王想杀就杀,饶了你,本王又能有什么好处。”   陶商看似无意的提及祝融,实际上,却是在有意的给孟获提个醒。   果然,孟获听到祝融也被陶商所俘之时,脸色微微一变,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痛苦,再看看陶商那表情,似乎对祝融还有意思,张口便想说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犹豫再三,纠结了半晌之后,孟获还是狠狠一咬牙,苦着脸道:“祝融虽与获有婚约,但身子却冰清玉洁,获连她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她又是我南中第一美人,正所谓美人配英雄,大王乃天下第一大英雄,大王若是喜欢那祝融,获愿解除跟她的婚约,把她献于大王。”   陶商笑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孟获为了苟且偷生,已经无耻到令人发指,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愿意献出来的地步。   字字句句,偏堂之中,祝融听的一清二楚。   那第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刀子,无情扎在了祝融的心头,扎到她心痛欲绝。   她是完全的僵固了,怔怔的坐在那里,满脸的骇然,满脸的痛苦表情。   孟获伏跪于地,巴巴的无耻向陶商求活,虽然令人厌恶,祝融也只是恨其不争,对他失望之极罢了。   祝融却作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位未婚夫,不但贪生怕死,而且还无耻之极,竟然无耻到了要把自己献给陶商,来换取自己活命。   这一瞬间,祝融算是彻底的看清了孟获的嘴脸,这个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原来竟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懦夫,一个虚有其表的胆小鬼而已!   甚至,祝融那悲愤的心头,还悄然掠过了一丝庆幸。   她在庆幸孟获被陶商击败,庆幸自己及时看清了孟获的嘴脸,否则,如果真让自己嫁给这一个无耻胆小的男人,岂非要后悔终生?   “这个南蛮之王,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他,他不仅胆小,还很无耻啊……”看着地上求饶的孟获,陶商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厌恶的冷笑。   其实,他提起祝融,也只是先给孟获点暗示而已,然后再慢慢威胁孟获,逼他不得不撕毁跟祝融婚约,这样一来,陶商就能让祝融看清孟获的软弱胆小本质。   但令陶商意外的却是,他仅仅只是提到了“祝融”的名字,孟获就立刻要把祝融献给他,以换取自己的活命。   这也太无耻了点吧!   陶商笑了,放声大笑,充满讽刺意味的大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听的孟获是毛骨悚然,身形颤抖,不知陶商是高兴还是愤怒。   笑声渐止,陶商以看小丑的眼神,冷眼瞟着孟获,冷笑道:“孟获,你耳朵是聋了吗,本王跟你说过,祝融也是本王的阶下之囚,本王想怎么处置她,那是本王的事,你又凭什么把早已不属于你的东西献给本王,来换取你的狗命呢。”   这一席话,立时把个孟获呛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脸上是又羞又急滚烫通红,身上汗出如浆,不知该如何是好。   目的已经达到,也该是让他们见面的时候了。   陶商遂是一声冷笑,抬手喝道:“来人啊,把偏堂之门打开,把她给本王请出来吧。”   陶商王令传下,左右亲兵士卒,便门偏堂之门,当即推了开来。   偏堂之中,祝融虽羞于见到孟获,却在悍妇们的推动之下,还是带着一脸的羞愤之色,红着脸不情不愿的走入了正堂之中。   趴在地上,正在巴巴求饶的孟获,压根就不知道祝融也在偏堂之中,听到偏门开了,本能就向一旁看去。   抬头一望,迎面正撞上了祝融的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祝融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埋怨、厌恶和恨怒。   孟获则瞬间羞到面红耳赤,眼神中皆是羞愧,耻辱和惊愕。   直到这个时候,孟获方才惊醒,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未婚妻,刚才就一直在偏堂之内,把他刚才向陶商卑叩首求饶的羞辱画面,皆看到清清楚楚。   不光如此,祝融更是已看到,自己为了活命,不惜无耻到要将她献于陶商的所作所为。   一切丧失尊严,无耻之极的画面,皆被祝融看了个清清楚楚。   猛然惊醒的孟获,陡然间羞到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的地步,急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祝融一眼。   而当他将目光移向一旁时,却猛然间又撞上了陶商那讽刺冷笑的眼神。   “原来,他竟然是故意让融儿听到,故意要羞辱我,这……这个……”孟获是惊羞万分,惶恐万分,如芒在背般不自在,只得又将头叩了下去,谁的眼神都不敢看。   近距离看到孟获这等卑贱的德性,祝融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嘴里骂了一句“软蛋”,便将目光移开,耻于再多看他一眼。   “你过来吧。”陶商笑看向祝融,向她招了招手。   这个动作,分明别有意味,有将祝融当婢女姬妾使唤之嫌,这若是放在片刻之前,祝融绝对是气恼无比,宁死也不会理会陶商。   但此刻的祝融,深恨于孟获的无耻,恨于孟获对她的抛弃,一时被怒火有些冲昏了头脑,有心报复孟获,便是一咬朱唇,不情愿的迈开大长腿,丰盈的身儿挪向了陶商。   就在她离自己还有一步之遥时,陶商忽然间一伸手,将祝融的蛮腰搂住,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揽向了自己。   祝融是半推半就,当她清醒过来时,肥臀竟已跌坐在了陶商的双腿上,沉甸甸的丰腴身儿,竟已被陶商半搂于怀中。   刹那间,祝融丰躯剧烈一震,美艳的脸蛋上瞬间云霞尽染,硕大的傲峰剧烈起伏,几乎要从衣中绷将出来,内心之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意。   身为南中第一美人,就在一天之前,还跟陶商是死敌,要杀个你死我活,可现在,竟如姬妾一般,坐靠在陶商的怀中,仍由那家伙的手,不安份的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来去,占自己的便宜。   这是何等的羞耻啊!   羞红满面的祝融,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要本能的挣扎起来,拒绝继续被陶商给羞辱。   可就在她雪白的臂儿,刚刚抬将起来,想要把陶商推开之时,无意之间,却又瞟到趴在地上,卑微求饶的孟获。   看着孟获那狗似的窝囊样,祝融就怒从心起,那种想要报复孟获的强烈念头,竟是盖过了被陶商轻薄,所带来的那种羞辱感。   “孟获啊孟获,你这个无耻的窝囊废,你不是要把我献给陶商,换取自己的狗命么,那我就让陶商摸我,气死你……”   祝融暗暗一咬牙,便忍住了内心之中的那份羞辱,为了报复孟获,气孟获,便不再抗拒,任由陶商的双手,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暗自游移。   “这匹南蛮小烈马,果然是报复心理很强呢,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陶商暗自冷笑,把个祝融的心思已猜了个透,既然她没有拒绝,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趁机过过手瘾呢。   于是陶商便以讽刺的目光,冷笑着欣赏着孟获,一双手则更加的肆意,游移于柔软之间。   阶下的孟获,微微抬起头来,一眼便瞟见了祝融坐在陶商腿上,二人亲密的画面。   刹那间,孟获就感觉到,胸中气血翻滚,一口老血涌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气到喷血。   孟获不过是为了求生,表面上对陶商畏惧求饶罢了,实则是内心之中,对陶商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了陶商的皮,吃了陶商的肉,喝了陶商的血。   而今,看到自己美艳的未婚妻,被陶商这个害他如此惨烈的死敌,那样肆意的抱在怀中,尽情的侵凌,孟获是气到肺都要炸掉,真有种想跳起来,一头撞死陶商的冲动。   那冲动,也不过是一瞬而已,转眼间,便已被强烈的活命欲望击碎。   “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向陶商报复,那贱女人算什么,不过是个未婚妻而已,只要能诱惑陶贼心软,放我一条活路,就算是把我的老娘献给他又怎么样!他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作大丈夫能屈能伸么,我孟获是大英雄,大丈夫,这点羞辱忍下了又怎样……”   孟获在心中,引经据典,不断的安慰自己,终于平伏下了那一丝拼命的怒火,压制住了复仇的冲动。   仔细再看陶商,似乎更满足于祝融的屈服,这让孟获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于是,深吸过一口气后,孟获便厚起脸皮,笑嘻嘻地赞道:“祝融乃南中第一美人,果然跟大王才最般配啊,简直是人中龙凤啊。” 第六百六十九章 杀蛮王,收人心   在陶商的眼里,孟获这下又亮了。   陶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南蛮之王竟能厚颜无耻到这等地步,把自己的未婚妻献于自己,以换取苟活就罢,看到自己当着他的面,“轻薄”他的未婚妻,却连个屁也不敢放,这也就罢了。   现在,他竟然还厚着脸皮,没羞没臊的夸自己跟他的未婚妻般配,是人中龙凤!   孟获脸皮之厚,真是厚到陶商心服口服的地步。   祝融的心中,对孟获的怨恨,却因他这番厚言无耻的奉承,瞬间燃烧到了极。   她任由陶商轻薄自己,一方面是故意气孟获,另一方面也是想激起孟获的血性,让他像男人一样站起来。   祝融却实在没有料到,她的这位未婚夫,竟然能无耻软弱到这等地步,眼看着自己被陶商“欺负”也就罢了,竟然还赞自己跟陶商般配。   这一刻,祝融心中,那点残存的对孟获的念想,就此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她的心,此刻已彻底被孟获凉透,不再对他有一丝的期望,也没有一丝的同情。   孟获却羞于面对祝融冷绝失望的目光,眼见陶商那副冷笑的表情,以为陶商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便笑嘻嘻道:“大王,获已把融儿献给了大王,既然大王这么喜欢她,就不如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获一命吧。”   “饶命,笑话!”陶商却鹰目一凝,摆手喝道:“来人啊,把孟获这狗贼给本王拖下去,明日正午时分,由吴懿在西门,将此贼五马分尸!”   左右亲兵得令,一窝蜂的便扑了上去,就要将孟获拖走。   跪伏在地上的孟获,彻底的吓懵了,愣怔在原地,满脸的愕然惊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以为,自己这般卑微无耻的将自己的未婚妻献上,以取悦于陶商,陶商应该已满意,会饶自己一命。   孟获却万没有料到,陶商是既要他的女人,也要他的人头!   而且,陶商不但要杀他,还要用五马分尸,这等残忍的手段,将他大卸八块!   刹那间,孟获慌到了要尿裤子,脑袋死命的磕向地面,嚎叫道:“大王饶命啊,我已将祝儿献上,大王怎么还要杀我啊!”   陶商冷笑不语,双手依旧在祝融的身上肆间游移,心中忽然间涌起了无尽的成就感。   孟获眼见陶商无动于衷,只得又巴巴的向祝融叫道:“融儿啊,快救我啊,看在咱们曾有婚约的份上,快向大王给我求求情啊——”   都到了这个份上,孟获还指望着祝融能替他求情,简直是被吓昏了头,完全失去了理智。   果然,祝融面对孟获的求情,只白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别处,那嫌弃的眼神,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怕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   “饶命啊,救我啊——”孟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伴随着他的残躯身影,消失在了耳边。   当天,孟获被拖回了大牢之中,在牢中渡过了他这辈子最煎熬的一个晚上。   还有什么事,是比等死更能折磨人的。   整个晚上,孟获都跟疯了一样,在牢中拼了命的大叫饶命,直到把自己的嗓子喊哑了都不放弃,却没有人回应他。   煎熬的一晚之后,次日近午时分,几名魏卒汹汹闯入,将孟获从大牢中拖了出来,拖放了囚车,直奔西门刑场。   “大王,饶命啊,给我一个机会啊,我一定会为大王做牛做马,请大王饶命啊——”被拖赴刑场的路上,孟获依旧不放弃最后的机会,沙哑的嗓子声嘶力竭的哀求。   魏军士卒们却哪管许多,早巴不得将他这个蛮贼之首大卸八块,对他是一顿暴揍之后,拖着他直奔西门。   被暴揍的孟获,这下终于是没有了折腾的力气,趴在肮脏的囚车之上,半昏半死的,被一路带到了刑场。   此时此刻,西门城门之前的空地周围,已经挤满了听到讯息,赶来观刑的江阳百姓,把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万众激愤的喝彩声中,孟获被从囚车上拖了下来,双腿和脖子,分别被套在了一道绳索上,百绳索的别一头,则拴在了三匹健马背上。   因为孟获之前已被陶商斩断了双手,所以这五马分尸之刑,实际上应该称为三马分尸才对。   震天的喝彩声,叫骂声,终于把昏昏沉沉的孟获给惊醒,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   当孟获清醒过来,四下一扫时,惊恐的发现,自己双腿和脖子已被马拖住,行刑在即。   这一刻,孟获是彻底的绝望了,他知道,陶商是绝不会放过他,他这次是死定了。   而让孟获恐惧的,已不仅仅是死亡,而是这战马分尸,强行撕裂身体而死的残酷刑罚。   孟获能想象的到,那将是一种何等痛苦的刑罚,因为他之前就曾经用这种残酷的手段,来处死那些他所认为的汉民敌人,并以此来取乐。   他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也会被这些汉人,用同样的方法处死。   “孟获,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获抬起头来一瞄,竟惊异的发现,站在他面前,这个一脸讽刺冷笑的男人,竟在是吴懿。   他这时才猛然想起,陶商之前已下令,命吴懿来监刑。   “吴懿,竟然是你,你还有脸来见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害死这般地步——”孟获恼怒愤恨的朝着吴懿怒骂。   “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么,蛮夷果然是蛮夷,蠢不可救啊……”   吴懿一脸的讥讽,摇头叹息过后,方道:“其实我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归降大王,直到被你猜忌,被迫降魏后才明白,那一封让你起了疑心的书信,本就是魏王的离间计,可惜啊,你太过愚蠢,被魏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执迷不悟,活该你被魏王所灭啊。”   吴懿道破了真相,此时的孟获,方才恍然深悟,心头临死之前,再被这残酷的真相狠狠重创。   此时的孟获,心中除了更添几分后悔之外,就是深深的自责,深深的痛苦。   正午的鼓声已然敲响。   吴懿抬头看了眼头顶日头,没有半分迟疑,挥手喝道:“正午已到,准备处决蛮首孟获!”   号令传下,三名骑士翻身上马,三匹健马向前迈出一步,孟获的身体立刻被三道绳索拉扯到悬起在半空。   四周观刑的江阳百姓们,立刻激动了起来,大骂声,喝彩声,震耳欲聋。   这些江阳百姓们,在蛮军控制江阳城的这段时间里,无不深受其害,家里的粮食财物被抢光不说,不是妻子被辱,就是女儿被蛮人玷污,家家户户跟蛮人都有一笔血债要算。   现在,大魏之王,他们的新的统治者要为他们作主,当众处决掉孟获这个蛮贼之首,他们无不是对陶商感恩戴德,哪个不盼孟获碎尸万段。   震天的欢呼声中,骑士们开始催动战马,分别向着三个方向前进。   咔嚓嚓!   孟获身上立刻发出了骨肉被剧烈拉扯的声音,一根根的青筋在绷断,一块块的肌肉被撕裂,一枚枚的骨节被拉断……   孟获的脖子和双腿,在缓缓的变长,整个人痛到撕心裂肺的嚎叫,脸都已痛苦到扭曲变形。   “吴懿……求你……求你了……给我……给我个痛快吧……”痛苦的孟获,痛苦的喘息着,嘴里艰难的挤出了哀求。   吴懿却冷冷道:“当初你选择跟大魏之王作对之时,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忍着吧,很快就会好了。”   吴懿冰冷的口吻,拒绝了孟获速死的请求,一挥手,下令骑士们加一马劲。   三员骑士一抽马鞭,战马高声嘶鸣,四蹄奋力前蹬。   “啊啊啊——”孟获腔中爆发出惨烈之极的吼声。   当他的惨叫声,惨烈到极点之时,伴随着“咔嚓嚓”数声骨肉撕裂的脆响,孟获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了血淋淋的四截,鲜血喷了一地,尸块被战马拖出了七八步,方才滚落在血泥之中。   南蛮之王,就此毙命。   观战的江阳百姓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云空,霎时间,整个江阳城,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那个害到他们家破人亡,害死他们妻离子散的蛮贼,终于就此伏诛,被大卸八块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最最感谢之人,自然是大魏之王。   正是大魏之王陶商,把他们从蛮族的荼毒之中解救了出来,正是那个天神般的男人,帮他们杀尽了蛮族士卒,今又将蛮王孟获也诛杀,为他们报仇雪恨。   “魏王万岁——”   “魏王万岁——”   激动感动的江阳百姓们,纷纷朝着东面跪了下来,向着军府所在的位置,向着陶商所在的方向,深深下拜,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冲上九天,令风云为之变色。   行宫大堂之上,陶商正闲品着一杯小酒。   耳边传来隆隆的万岁之声时,他就知道,孟获已然被大卸八块,江阳百姓的人心,已尽归于他。   英武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手中酒杯猛的往案几上一砸,陶商腾的站了起来,大手朝着北面方向一挥,豪然喝道:“传本王诏令,明日全军尽发,随本王直取武阳,踏平成都最后的屏障!” 第六百七十章 天要亡蜀   数日后,武阳城。   过武阳城再往北不出七十里,便为蜀国国都,成都。   这里,已经成为成都最后的一道屏障,勾践集结了他手头可以动用的三万五千兵马,摆出一副固守武阳,决不后退半步的架势。   当天清晨,陶商率领着八万前军,浩浩荡荡的杀至了武阳城南,后续近七万多的后军,将在一天之后赶到。   前军安营已毕,陶商当即对武阳城,展开了一场试探性的进攻。   这场攻城从午后持续后黄昏,进行了约有一个半时辰,陶商在付出了七百将士死伤之后,探明了敌城的守御能力,便果断的下令收兵还营。   勾践果然如他所料,将主力尽集于武阳城,这武阳城的城防也颇为坚固,表面看起来攻之不易。   如果这一座城池,放在江州这种山地,陶商自然会有所忌惮,但武阳所在的位置,却为平坦的成都平原地带,陶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再坚固,又能坚过黎阳、建业这等天下坚固么!   退兵回营,全军休整一晚,次日,后续七万大军赶赴武阳,大魏十五万大军,正式集结于武阳城下。   王帐中,陶商召集众将,共商破城计。   诸将齐集,猎猎战意在帐中疯狂燃烧,每一个大将的脸上,都狂燃着兴奋的热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战。   陶商鹰目扫视大帐,看着热血沸腾的大将们,微微点头,英武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深吸一口气,陶商目光看向了苏秦,下令道:“苏卿,你出使过蜀国,对蜀国上下最为了解,本王要你执笔写一道《告蜀国军民书》,将刘璋纵容蛮夷,在江阳一带荼毒蜀中百姓之事,统统都写出来,号召武阳蜀国军民背弃刘璋,归顺我大魏,否则城破之日,人畜不留!”   这也算是陶商惯用的手段了,在攻打武阳这类的坚城之前,照例要先进行一番精神上的攻势。   苏秦旋即领会了陶商精神,拱手道:“大王放心,臣已想好该怎么写这道檄文。”   陶商点了点头,鹰目再次扫望众文武,豪然道:“攻破这座武阳城,就是蜀国之都成都城了,我们血战数月,覆灭蜀国的目标只差一步就将实现,本王现在要你们拿出最后的斗志,给本王狂攻武阳,把这道最后的拌脚石,给本王狠狠辗碎!”   天神般的威喝,雷鸣般的猎猎豪言,回荡在大帐之中,震撼着每一名大魏精英的心灵。   众将,热血顷刻间沸腾到爆。   “踏平武阳!”   “踏平武阳!”   王帐中,一干大将们热血激荡,纷纷咆哮响应,杀声震天回响,回荡在大营上空,将三军将士的斗志,也为之沸燃。   陶商的杀令已下令,十五万大军,对蜀国发动的前所未有的猛攻,就此展开。   五日之内,苏秦就将他所写的《告蜀国军民书》,复写了数万余份,射入了武阳城内。   苏秦以其犀利的文笔,痛斥了刘璋为保自己的王位,勾结南蛮,纵容蛮夷烧杀抢掠,荼毒自己的百姓,把刘璋骂成了罄竹难书的昏君,号召蜀国军民群起反叛刘璋,归顺大魏之王。   刘璋,也就是勾践,结连南蛮人对付陶商,江阳一带倍受蛮夷催残的消息,早就遍传蜀中,蜀国军民对勾践这一决策,皆是暗存不满。   而自魏军攻蜀以来,勾践是连战连败,损兵折将无数,最终竟让魏军打到了武阳这种益州腹地来,勾践的无能,更加激发了蜀人以他的怨言和不满。   这种埋怨和不满,就如同火药桶一般,随时都可能爆炸,而陶商这道《告蜀国军民书》,只不过是点燃这火药桶的导火索而已。   很快,本就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的武阳城,陷入了人心怨恨,群情激愤的境地,未战,人心已动荡不安。   在陶商的精神攻势之下,在檄文的煽动和威胁,双管齐下之下,武阳城的蜀国军民,对勾践的不满是如暗潮涌动,本就低落的低抗意志,更加深受打击。   而陶商为了配合对敌精神上的打击,跟着就展开了强大的军事攻击。   曹参、华雄、樊哙、马援、伍子胥等善攻的在将们,统帅十五万大魏之军,不分昼夜的对武阳城,展开前所未有的疯狂进攻。   除了步军进攻,天雷炮、神威弩炮等强大的攻城武器,也悉数登场,没明没夜的对敌城狂轰烂炸。   狂轰持续了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天雷炮共向武阳城中,狂射了十余万枚石弹,将包括城楼在内,城墙表面的任何建筑,统统都削为了平地。   而强大的神威弩炮,也射出了数万支标箭,将武阳城墙上密密麻麻,钉满了硕长的标箭,几乎射成了刺猬。   从城墙之上反弹跌落的石弹,滚落入了护城壕中,甚至直接将护城壕都为之填平,为魏军省了一道填壕的手续。   在这等没明没夜,高强度的持续性攻击之下,本就士气低落的蜀军士卒,精神和体力皆倍受摧残,士气渐已跌落于谷底。   终于,蜀人开始支撑不住了。   狂攻持续到第七日,蜀将张翼率五百士卒发动叛乱,想要夺取南门,献门降魏。   只是那张翼做事考虑不周,没有事先联络好魏军做内应,发动叛乱之时,方才派人去魏营,结果还没等陶商派兵赶到,张翼和五百叛军,就被闻讯赶来的张任给扑灭。   张翼被杀,五百叛军也尽皆被诛灭,愤怒的勾践,下令把张翼大卸八块,尸体悬于四门,以震慑那些心存叛心之徒。   张翼的叛变虽然最终被扑灭,但其恶劣影响,却等于是给蜀人做了一个“坏榜样”,在张翼叛变后的近一个月时间里,蜀军中接二连三的发动了叛变。   这些叛变虽规模不大,皆为勾践所扑灭,却令勾践胆战心惊不已,彻夜难眠。   于是,勾践便在法正的建议下,改由李严等心腹将领,把守武阳各门,又加强了对城中的巡防,严防叛乱。   那些心怀叛心的蜀军们,眼见叛乱不成,便开始趁夜越城,成批成批的逃往魏营投降。   先是十几人,接着是百余,最后发展到数百人,半个月的时间里,便有近千人逃出了武阳城,向魏军投降。   这正是陶商要的效果。   陶商遂是下令,好吃好喝的款待这些越城出降的蜀国士卒,同时又派出降将吴懿,带领着这些降卒,每天在城外喊话,以招揽更多的蜀卒前来出降。   受此影响之下,越来越多的蜀军士卒,冒着生命危险,出城投降,前来归顺大魏,武阳城的形势越发不利。   勾践彻底的被激怒了,深恨于这些没骨气的士卒,当即下令加强对诸道城墙一线的巡视,但凡抓到的出逃士卒,一律处于极刑。   与此同时,勾践还采取了连坐政策,凡一名士卒出逃,其同伍的其他士卒,统统都要受到严刑处置,并奖励那些告发的士卒。   在勾践的高压政策之下,武阳城笼罩在了血腥之中,士卒们的出逃,终于在表面上得到了遏制。   之后的数日间,从城中逃出来归顺的蜀军士卒,数量明显减少了许久,但陶商却从这些出逃士卒的口中,得知了勾践在城中的所作所为,知道了城中人心士气的现状。   陶商预感到,蜀军人心崩溃在即,勾践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天晚上,结束了又一轮的天雷炮攻击,陶商方收兵还营,前脚刚入大帐,后脚苏秦就跟了进来。   “大王,适才蜀将李恢已密派人偷出城送来一道书信,称那刘璋唯恐支撑不下去,不得已之下,用了法正之计,想要尽起大军前来袭我围营。”苏秦兴奋的禀报着,将那一道密信奉上。   陶商眼前一亮,一把将那书信抢过,细细一扫,果然如苏秦所说。   李恢不但在信中声称愿意归降,还将刘璋将夜袭大营的消息,作为归降之礼,献给了陶商。   陶商笑了。   用了各种手段,对武阳城精神武力双重压制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了李恢这员关键蜀将的归降。   李恢的这封降书,不仅是令陶商大为兴奋,苏秦等众文武们,也无不为之沸腾。   尽管陶商拥有十五万大军的绝对优势,但勾践手中好歹尚有三万多兵马,如果他拒守不战,死守武阳的,就算陶商有把握强攻下城池,至少也得需要三四个月才行。   现在,勾践自己却先坐不住了,要主动出击动营,倘若陶商能将计就计,设下天罗地网大败来袭蜀军,便可大大削弱蜀军实力,沉重打击蜀军本就低落的士气。   那个时候,还怕不能速破武阳城么!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天赐良机了,不容易啊……”陶商哈哈笑着,将手中密信,示于了众将。   伍子胥接过书信看了几眼,却道:“大王,蜀军突然要主动出击,那李恢又在这个时候提出归降,这会不会是勾践设下的诈降之计?”   “倒不是没有可能。”陶商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了张良,“子房,你怎么看。”   张良接过那道书信,凝视了半晌,却道:“刘璋已失尽人心,武阳城中蜀军军心已接近崩溃,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士卒,甘冒着死亡的危险出城投降,勾践应该很清楚,依照这等情势发展下去,用不着我们动手,他的军队就要不战而溃,这等情况之下,勾践背水一战,倒也合情合理。”   张良这番话,显然是认为,李恢归降是真,勾践将要出城劫营也没有可疑。   听得张良这番分析,伍子胥也微微点头,似乎也认同张良的分析,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你当初曾跟那李恢共事过,你怎么看?”陶商的目光又看向了吴懿。   想当初,正是吴懿和李恢二人,被勾践派去协助孟获,只是江阳城破之前,李恢前去向勾践搬救兵,才躲过了一劫而已。   吴懿沉吟片刻,拱手道:“据臣了解,李恢当初也是暗中反对刘璋勾结南蛮的,只是人微言轻,不被重视而已,他心下对刘璋应该也心存不满,今他主动归降,臣以为倒有七八是真。”   有了张良的分析,再听吴懿这员降将的判断,陶商更无疑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啪!   陶商拍案而起,浑身燃起猎猎杀气,大手一挥,欣然喝道:“李恢归降,实乃天要亡蜀,刘璋既然要送份大礼给本王,本王怎么能不领情,传本王之命,今晚在营中摆下天罗地网,本王要送给刘璋一个大大的惊喜!”   号令传下,诸将群情高涨,战意如火狂燃而起。   当下陶商便与众将们,拟定了反劫营的计划,向诸将各自安排了任务,便令他们散去,各作准备。   三军将士饱餐一顿,皆和甲而睡,随时听候号令。   半夜时分,李恢所透露的劫营时间已近,诸将们便暗中将将士们叫醒,悄无声息的进入各自的位置,严阵以待,只等蜀军入网。   ……   武阳南门。   勾践神色凝重,目光阴沉,扶剑立于城头之上,阴冷的目光,远视着灯火通明的魏军大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蜀中第一大将张任匆匆上城,拱手道:“大军,诸军皆已就位,随时可以出发了。”   勾践身形微微一震,将目光看向了法正,眼神中尚存有几分犹豫。   法正却一脸决然,拱手沉声道:“如今我军已人心离乱,再用不了多久,就要不战自乱,主动出击才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我们别无选择。”   勾践微微点头,深吸几口气后,眼神中已再无迟疑,唯有决然。   “把那些人带过来吧。”勾践一挥手,喝道。   号令传下,片刻之后,街道上便响起了妇幼的哭泣声,列阵已久的蜀军士卒们一看这架势,个个都是脸色一变。   那些老弱妇幼们,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妻女父母。   众蜀军们顿时皆茫然慌张起来,全都望向了城头上的勾践,不知他们的大王,在这个即将出战的时刻,把他们的妻女带到城前是何意。   勾践立于城头之上,冰冷的目光俯视着他的士卒,冷冷道:“我大蜀已到了存亡的关头,今晚一战,关系重大,尔等若能全力一战,本王必有重赏,若是谁敢临阵降敌,谁的妻儿老小,就活不过今晚!”   城前列阵的蜀军士卒们,身形剧烈一震,无不为之愕然震怖,一个个恍然大悟,方才明白了他们大王的用意。   原来,他们的大王,竟然是要拿他们的妻儿亲人做人质,威胁他们去死战,防止他们叛国。   勾践这也是没办法,眼下军中人心惶惶,降魏之心如瘟疫般扩散,今晚这么多兵马去劫魏营,若是临阵的关键时刻,这些士卒趁机降魏,岂非大事休矣。   无可奈何之下,勾践只能出此下策,用这等甚至有些“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他的士卒,让他们顾念亲人的生死,不敢临阵降魏。 第六百七十一章 羊入虎口   “我等愿为大王效死力。”城下的士卒们,被迫向勾践跪倒,表示出对勾践的忠心。   只是,那忠心的叫声,既不响亮也不整齐,零零落落显的颇不情愿。   这也难怪,这些士卒非是出于本心,才为勾践去卖命,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又如何能叫他们发自内心的表现出忠诚。   勾践这才稍稍满意,目光落在了张任身上,郑重道:“张将军,这一切都靠你了,我大蜀的生死存亡,就统统交在你的肩上了。”   张任一拱手,慨然道:“大王放心,末将必拼上一条命也要为大王击破陶商,保我大蜀社稷万年不倒。”   勾践这才稍秀满意,阴冷的目上光转向了城外魏营方向,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喝道:“传本王之命,打开城门,全军尽出!”   号令下令出去,紧闭的城门吱呀呀被打开,吊桥缓缓放开,城门洞开。   得令的张任已下城头,翻身上马,向前瞻门外的魏营方向冷射一眼,手中战刀一挥,大喝一声:“全军出发,为大蜀扫荡魏儿。”   暴喝声中,张任策马加鞭,当先提刀奔出了城门,踏过吊桥,直奔魏营方向。   左右李严、孟达、李恢等蜀国众将,也紧跟而出,再往后,则是近一万七千余名蜀军士卒,除留守城池的近一万兵马之外,悉数出城,追随着蜀国众将,直奔魏营而去。   城头之上,勾践屹立不动,远远望着离去的己军队伍,目送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之中,深皱的眼眸之中,悄悄燃起了丝丝期盼,脸上也再现几分阴冷的傲色。   “陶商,今晚一战,我非把你赶出成都平原不可,你想灭我大蜀,绝无可能!”   ……   魏营。   夜已深,营中是灯火一片明亮,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一片安静。   大营西面,沿着营墙百步的长度上,不时有脚步声响起,那是一队队的哨兵,正巡营而过。   而在营门内侧,则站立着三四十名士卒,夜色虽深,却个个神情警觉,时刻警惕的望着营外方向。   营外一片漆黑,出奇的安静,与往常也并无些许异常。   而大营内,全营将士似乎皆已入睡,也是一片宁静。   似乎,则又将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夜晚。   然而,这却只是表象而已。   从黑暗的营外向内观察,似乎魏营一切如常,但那座座营帐中,却早已空无一人,只不过是扎了许多草人,灯光所照下的草人,营造出了内中有人的假象。   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此刻早就披甲执刃,悄悄的隐藏于大营深处,躲藏于黑暗之中,一双双兴奋的目光,时刻凝视着营外,巴望着敌人的来到。   那一匹雄健的战马之上,陶商手提战刀,背上赤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鹰目如刃,冷冷的扫望着营外望向。   他的身后和左右,数万魏营将士,如黑暗中所藏的幽灵鬼兵一般,虽静寂无声,却悄然弥漫着丝丝冷绝狂烈的杀机。   整个大营,皆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般,蓄势已久,只等那关键一刻的到来。   不觉,一个时辰已过,将士们在夜中已驻立了许久,却无一人脸上出现抱怨不安,或者是焦躁的表情。   所有的魏军将士,皆似没有生命的兵马俑般,就那么屹立于黑暗之中,士气斗志不降反增。   看着这些如钢铁般的魏军将士,吴懿心中一种叹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微微点头,暗忖:“魏王能纵横天下,不光是智勇双全,麾下就连最普通一名将士,皆为精锐之士,蜀军万不能比啊,怪怪得刘璋会连战连败,沦落到这等地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是半个时辰已过,近十万魏军将士,已在夜风中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突然间,那一张张略显疲惫的的脸上,突镣然间迸射出了兴奋之色,所有人都为之一动。   一双双目光,突然间也燃起了狂烈兴奋的战意,手中兵器也随之紧紧握起,战意陡然间沸腾起来。   他们听到了杀声,西面营墙一线,山呼海啸般的杀声,震天而起,将夜的的沉寂给撕碎。   敌人到了,终于又可以大杀一场了!   所有魏军将士的脑海中,几乎在不约而同的迸现出了这个兴奋的念头。   斗志,瞬间被点爆。   众将士们立刻兴奋起来,开始按挎不住战意,个个都跃跃欲试起来,唯有陶商却依旧沉稳如山,鹰目中不起一丝波澜。   “大王,禀报大王,近两万蜀军突然间杀到,冲破了我们的外围线,已破营而入!”飞奔而来的斥侯,将这个好消息,大声禀与了陶商。   三军将士们,陡然间兴奋如狂,一双双敬佩的目光,纷纷望向了陶商。   “大王,你他娘的真是料事如神啊,看人贼精,那个李恢果然说的没错,刘璋那龟儿子真还就来劫咱大营啦,你也太神啦。”兴奋的樊哙,激动敬叹的向着陶商大叫。   陶商嘴角微微一扬,掠起一丝冷笑,鹰目中,杀机如雷电般闪舞而生。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手中战刀徐徐举起,刀锋向着杀声方向一指,冷冷喝道:“刘璋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咱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全军尽出,今晚给本王杀他个天翻地覆,杀到蜀人连他们的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豪烈的命令声,回荡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间,竟是盖过了营外敌军传来的杀声,将三军将士的斗志,瞬间点燃到爆。   “杀光蜀狗!”樊哙第一个张舞着手臂,激愤的大叫。   “杀光蜀狗——”   “杀光蜀狗——”   左右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随之疯狂叫喊,震天的杀声,轻松将敌军的叫声吞噬压制下去。   下一秒钟,陶商一马当先,破风而出,如黑色的疾风般,撞出黑暗,杀向敌兵。   身后的魏军将士,紧跟而出,挟着山崩地裂之势,从黑暗中汹涌破出,漫卷如潮水般,向着破营而入的敌军扑去。   魏军现身!   数以十万计的魏军将士,从黑暗的腹地中杀出,穿过一座座空帐,直扑营墙一线。   而在营墙一线,张任才刚刚率士卒撞破木墙,破营而入,挟着复仇的怒焰,杀入了魏营之中。   眼见魏营哨兵们毫无防备,一拥而散,而那些营帐中的士卒,又来不及出营守御,蜀军上下无不是狂喜。   他们知道,他们的劫营计划成功了,魏军果然毫无防备,现在,他们就可以用一场疯狂的杀戮,来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洗雪连战中败的耻辱。   “陶贼果然毫无防备,真是天佑我大蜀,天佑我大蜀啊——”张任更是兴奋到仰天大笑,作势就要挥军杀入魏营腥地,准备大开杀戒,痛痛快快的杀他一场,重塑自己蜀中第一大将的威名。   下一秒钟,张任的狂妄,就被轻松击破。   震天的杀声在耳边响起,脚下的大地都在隆隆震动,仿佛无数的巨兽,要从地下破土而出,将他们无情的吞噬。   张任笑容陡然间一扫,举目向前望去,便见数不清的魏军,如潮水般从黑暗中杀了出来,无边无际,竟如神兵天降一般,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伏兵!   是魏军的伏兵。   刹那间,张任变色,李严变色,孟达变色,蜀军士卒无不为之震恐变色,顷刻间陷入了惶恐之中。   却唯有李恢,嘴角扬起了一抹会心的冷笑,微微点头。   “怎么会这样,魏军竟然有伏兵,难道,我们的计策,又被那魏贼给看破了不成,这怎么可能啊……”   张任凝固在了原地,错愕无语,一张脸都惊到了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我们的劫营计划,怎么可能被陶贼事先知晓,陶贼就算诡诈,也不可能诡诈到这等地步啊?”李严也惊异地叫道,神色中已尽是慌张。   蜀军上下,顷刻间陷入了茫然之中,任谁也想不到,就是他们身边的李恢,暗中已投奔了陶商,将他们将要劫魏营的消息,透露给了陶商,否则魏军怎能早有准备。   惊恐之中,张任蓦然间清醒过来,脸上慌意顿生,大叫道:“我们都中计了,速速撤兵回武阳,立刻撤兵!”   号令未喝完时,张任想也不想多想,拨马转身,就向北面的武阳城方向逃去。   张任这员前军统帅一撤,李严等诸将,也纷纷撤退,原本斗志狂烈的一万七千名蜀军士卒,瞬间如受惊的老鼠一般,纷纷抱头退倒,你推我挤的想要逃出魏营,逃回武阳。   只是,魏军方才冲的太猛,有半数以上都冲入了魏营中,后面的兵马尚在前冲当中,根本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时。   这时张任突然下令撤兵,号令还来不及传到后军之军,前军掉头要撤,后军却依旧在冲锋,立时便挤在了一起,一时片刻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短短片刻的混乱,却也足以致命!   魏营方面,樊哙、项羽、马援、曹参、魏延、陈庆之等诸员大将,各率本部兵马,已如一道道狂风利箭一般,从营中杀出,四面八方的撞向了敌军。   顷刻间,魏营的利箭扎向了惊慌的蜀军中,杀声四起,血雾横飞,来不及逃走的蜀军,成片成片被斩倒于地。   中路方向,大魏最强之将项羽,统领着三千铁骑之士,势不可挡的撞入敌丛之中,铁蹄过处,辗压一切脆弱的躯体,一道血路从中将蜀军撕成了两截。   蜀军斗志已崩,阵形也全然没有,只顾望风而逃,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便陷入了被魏军追辗的境地。   这场伏击之战,转眼间,就已演变成了一场轻松的杀戮。 第六百七十二章 勾践石化   张任率中路军先撤,当正面一线的孟达反应过来时,魏军已狂杀而至,孟达所统领的五千蜀军,陷入了魏军的分割包围之中。   惊慌的孟达一扫左右形势,发现己军中计,心中大骇,不得张任撤兵的命令发到,便向副将李恢叫道:“我们中了陶贼的伏兵之计了,现不走就要全军覆没,速速全军撤退!”   惊慌的的喝声未说完,孟达就拨马转身,企图向北面而逃。   “孟将军是主将,你先走,我率一部分兄弟挡住魏贼!”李恢却慨然叫道。   孟达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为李恢的举动有些感动,也顾不得李恢死活,自己拨马先走。   就在孟达刚刚拨马回头,企图抢先逃走之时,身后背对着的李恢,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秘讽刺的冷笑。   “孟达,你走不了了,留下来吧……”冷笑声中,李恢手中战枪,狂刺而去。   噗!   一声惨叫,一道血箭飞上半空,孟达背上便中了一枪,剧痛之下坐立不稳,一头就从战马上栽倒下来。   落地的孟达,痛苦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抬头之时,身形却被李恢笼罩在阴影之下,那一柄沾血的枪锋,就横在他眼前,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孟达愣怔一怔,陡然间惊悟,咬牙怒骂道:“李恢,你想干什么,你想叛国不成?”   李恢却冷笑道:“不错,我早就决心归顺大魏,明告诉你吧,今晚你们想劫魏营的消息,也是我事先透露给魏王,否则,魏军怎么会早有准备。”   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轰在了孟达的头顶上,瞬间轰到他头晕目眩,惊恐万分。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省悟,他们的劫营之计,为何会被陶商识破,原来李恢竟已是暗中降魏!   “李恢,你这个叛贼,你这个无耻之徒!”惊慨的孟达,咬牙切齿的咆哮大骂。   “勾践结连蛮贼,纵容他们辱杀我蜀中士民,早已人心尽失,我投奔大魏乃是顺应天命!”   李恢毫无惭愧,一脸坦荡,却又讽刺的瞟着孟达道:“至于你,你是最没有资格骂我叛贼的那一个,难道你忘了,自己也曾归降过大魏么。”   孟达脸色一变,被李恢戳中了痛处,顿时是面露尴尬。   不过,尴尬只是一瞬而已,孟达旋即便骂道:“你当时只是诈降陶贼,忍辱负重而已,你也配跟我比,你这个叛贼!”   眼见孟达骂个不停,李恢也怒了,手中大枪再度扬起。   这个孟达就慌了,忙是闭了嘴巴,红着脸开始哀求道:“我说李将军,看在你我曾经共事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一马,笑话!”李恢却冷笑一声,“你反复无信,降而复叛,魏王一定恨你入骨,我今天正好将你活捉了献于魏王,必是大功一件。”   耳听此言,孟达心中大骇,一想到落入陶商手中之后的下场,就吓到毛骨悚然,也顾不得什么,扭头连滚带爬就想逃走。   “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想逃走么,真是可笑!”李恢却一声讽刺的冷笑,手中大枪狠狠的挥荡而出。   砰!   一声沉重的撞击声,李恢的枪柄重重击打在了孟达的脑壳上,瞬间将孟达击晕过去。   紧接着,左右李恢的亲兵便一拥而上,将孟达五花大绑起来。   活捉了孟达,李恢抬起头来,举目四望,只见整个战场已变成了蜀军的坟墓。   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一面面蜀军的战旗,被无情的掀倒于地,被大魏的铁骑踏碎。   一万七千余名蜀军,除了李恢所率的部分降兵之外,几乎是死伤殆尽,张任李严二将,只率了不足两千余人,拼死杀出了重围,逃向了武阳城。   身后方向,魏军追兵身影渐渐远去,杀声也沉寂下去,张任和李严二将,这才长吐了口气。   “没想到,那陶贼然识破了我们的劫营之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张任暗暗咬牙,一脸的困惑,直到此时尚疑惑不解。   正当这时,李严飞奔而来,大叫道:“张将军,那李恢竟然投降陶商了,原来是他泄露了我们的作战计划啊。”   张任神色一变,蓦然间省悟过来,牙齿却恨到几乎要咬牙,紧握着拳头骂道:“好个李恢,大王待他不浇,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会叛国降贼,可恨啊,我一定要把这个叛徒碎尸万段!”   “是啊,这个李恢曾跟吴懿共事过,二人皆心存叛意也在情理之中,该死,我们应该早有提防才是,这下可被这叛贼害惨了,可恨啊……”李严也是破口怒骂起来。   这二人虽分属不同派别,但在这个时候,却头一次站在了同一立场,皆对李恢恨之入骨。   “眼下我军大败已成定局,一万七千兵马损失几近,武阳城中只余下了一万多兵马,这仗真不知还怎么打下去。”从愤恨中回过神来的李严,苦叹着叹息道。   张任也眉头深凝,一脸的忧虑之色,回望着左右不足千人的残兵败将,当真是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深吸过一口气,张任却强行鼓起勇气,傲然道:“不就是失了些兵马么,我蜀中户口百万,兵马没了再征就是,只要你我这等栋梁之柱还在,我们就还有希望。”   面对张任的傲气,李严却没那么自信,只是微微点头,以示附合而已。   身后方向,杀声再起,魏军的狂尘又在开始逼近。   张任和李严收敛心神,不敢再浪费时间徒自感慨,忙是率领着这一千败兵,仓皇向着武阳城逃去。   武阳城,南门城头。   那一袭落寞的身影,正在城头上来回踱步,拳头不时的击打着,脸上写着“焦虑”二字。   勾践已经在这里焦虑了很久了。   从杀声响起时,勾践的神经就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心怀着期望,期望张任能一举功成,惊破魏国十几万大军。   同时他又有所担心,担心这一次的袭营,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一次次的败给陶商,一次次的被陶商算计之后,勾践的自信心已被陶商打击到殆尽,眼下实在是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生恐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他的心,已经受不住失败的打击了。   “大王且宽心,臣料这一役,我军至少有六成胜算,大王且静待几位大将的捷报吧。”一旁的法正看出了勾践的不安,便笑着宽慰吧。   勾践心情这才稍稍平伏,拳头一击案几,冷冷道:“本王乃天命之主,本王就不相信,那陶贼的运气能始终这么好,现在也该是我胜一回的时……”   一个“候”字未及出口之时,城门之外,突然间响起了马蹄之声,似有兵马正向城门方向而来。   “莫非是张任他们得胜归来了不成?”勾践的心头立刻涌起一阵兴奋,急是举目向城外望去。   果然,借着城头火光,勾践隐约看到,一支兵马正向着城门方向,匆匆而来。   看身影,兵马数量应该在千余人左右。   勾践心头立刻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暗想若然是张任击溃了魏军,派人送捷报的话,只需数骑便可,又何需这么多人,而若是张任率得胜之师归来,也当是千军万马,又怎么会只有一千人。   就在勾践忐忑不安之时,那一队兵马已近,城下一人大叫道:“大王,臣乃张任,请大王速开城门,放我们入内,不然魏狗就要追到了。”   听到“不然魏狗就要追到”这句话,勾践心头顿时咯噔一下,身边的法正也是脸色为之一变,左右蜀军士卒也无不为之色变。   勾践急叫举起火把,向着城下仔细望去,只见立于城前那将,确实是张任,李严也在身边,二将皆是战袍染血,神情惶急。   至于身后那个蜀军士卒,个个则是披红挂彩,垂头丧气,看那阵势,哪里可能是大胜而归,分明是遭了惨败。   “不会败的,一定没有败,不会的……”勾践心中愈加不安,却只得暂时按下不安,喝令打开城门。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张任和李严匆匆入城,其余千余败兵,也紧跟着匆匆入城。   当张任前脚才进城门时,勾践就已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没等张任见礼,便喝问道:“劫营之计到底怎样了?其余人马呢?孟达和李恢在哪里?”   面对勾践的喝问,张任和李严二人,各自黯然神伤,彼此相望了一眼,皆低下了头,摇头暗叹,却无人敢回答。   “到底结果如何,张任,回答本王!”勾践越发急躁,厉声喝道。   那二将身形皆是一震,被喝到面露惧色,却不得不抬起头,面对勾践那肃厉焦急的喝问。   深吸过一口气后,张任只得咬着牙,默默道:“回大王,此役我们本是志在必得,谁想那李恢竟暗中叛投了陶贼,将咱们的计划透露给了陶贼,还在临战之时,将孟达活捉,率数千人马顺势投降了陶贼,陶贼早有准备,我等中了埋伏,力战不敌,方才落败。”   这席话,如惊雷一般,轰在了蜀国君臣的头顶。   法正愕然变色,左右蜀军士卒,顷刻间陷入一片惊哗惶恐之中。   至于勾践,还没等张任把话说完,便已凝固成了一具石像。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反复小人,杀!   惊恐、愕然、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勾践的眼神如浪涛般涌动,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怀绪,最终却都化结成了无尽的绝望。   张任兵败,一万七千兵马损兵殆尽,李恢降敌,孟达被俘,手头仅存下一万余人,几乎已到了全军覆没的绝境。   以他眼下只余下一万兵马,将不过张李二人,军心士气丧尽,人心崩溃,还拿什么来坚守武阳,拿什么来守住成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上天啊,你何其不公,为什么总是站在陶贼那一边,为什么啊?”惊愕中清醒的勾践,仰天咆哮,悲怒的向上苍发问。   左右蜀军士卒们,也个个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崩溃的情绪如瘟疫一般,转眼间遍传全城。   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法正,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大王莫要丧失信心,今虽失败,但我们手头还有一万兵马,剑阁还有万余人马,汉中也还有两万兵马,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时,那黄权也宽慰道:“是啊,大王,我们还没被逼入绝境,就算我们最后守不住成都,我们还有汉中啊,还有剑阁天险在,现在还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   两位谋臣的一番劝慰,总算是让勾践稍稍平伏下了接近于崩溃的心境,让他动摇的心重新稳定下来,鹰目中,渐渐又燃起了傲意。   砰!   勾践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城墙之上,咬牙骂道:“你们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本王岂能服输,本王一定要跟陶商死战到底,绝不放弃!”   决然归决然,勾践却很清楚,眼下一万七千兵马损失已尽,单凭手头这一万兵马,根本无法再守住武阳城,一旦被陶商大军围攻上来,别说是守城,只怕就要陷入魏军全面包围之中。   畏惧之下,勾践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下令弃却了武阳城,趁着魏军没有合围之前,急率余部从北门出逃,径往成都城逃去。   就在勾践将要出城之时,突然间又想起来,武阳城中还集聚了近三十万斛粮草,眼下不战而撤,岂非就此让给了陶商。   连城池都已经让给了陶商,勾践又岂舍得把粮草也送给陶商,自己反正出带不走,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下令放火一把火将几十万斛粮草统统都烧掉。   “大王,我武阳城的粮仓分布于城中各处,与百姓的房舍不过一街之隔,咱们若是这么一放火,岂非将百姓也一并烧了,到时候必是伤及无辜,死伤惨重啊!”黄权却忙劝说。   勾践眉头一凝,鹰目中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这时,那张松却冷冷道:“烧死了他们更好,这些刁民有不少都已越城出逃,想要背叛大王,这等贱民根本不配做大王的子民,将他们灭了更好,省的他们投靠陶商。”   一席话,也引起了勾践怒火,他当即一点头,愠怒道:“永年言之有理,若非城中那些刁民蠢蠢欲动,心存反意,本王也不会被迫出战,落到现在这副境地,本王还有什么理由为他们生死担忧。”   黄权脸色一变,急道:“大王,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些百姓毕竟……”   “你不必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你们速速去安排烧粮去吧,就这么定了。”勾践一挥手,打断了黄权的劝说,不等他再说什么,拨马便走。   黄权无可奈何,只得摇头暗叹,跟随着勾践出城。   万余蜀军,随着他们的大王,弃却了武阳城,一路向着成都城方向逃去。   城外处,陶商正挥纵着他的将士们,疯狂的追辗着败军,享受这场肆意的杀戮。   被张任和李严抛下的近一万多蜀卒,转眼间便被杀到尸横遍地,其中近有七千多人被杀,只有三千多人投降。   陶商收降了败卒,一路马不停蹄,十几万大军向着武阳城杀奔而来。   此时敌城已然空无一人,陶商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入了城门,将魏字王旗,插在了四门之上。   天明时分,杀声渐渐沉寂下去,这场夜战终于结束,武阳城又恢复了平静。   陶商立于城门之处,放眼望去,包括四门在内的诸处要害处,皆是飘起了自己的“魏”字王旗。   武阳城,宣告攻克!   陶商听诸将汇报战果,此役己军损兵不过千人,却歼灭了一万七千余蜀军,勾践只带着不到万人的蜀卒,逃往成都而去。   至于城中那数十万斛的粮草,勾践原是打算派张任烧光的,但陶商发兵太快,张任还不及动手之时,魏军就已汹涌杀入城中。   无奈之下,张任只好放弃烧粮,也奔逃而去,城中数十万斛的粮草,拱手让给了陶商。   这一战,陶商可以说是大获全胜,通往成都城的最后一座城池,终于被攻陷,前方就此是一路坦途,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大军,去踏平那座益州精华,蜀国的国都所在。   立于城头之上,陶商身上沐浴着朝阳金光,鹰目远远望着北面方向,他仿佛已经看到,成都城是如何在他的天威之下,战战发抖。   “勾璋,有种你就死守成都,我会让你尝尝被围死是什么滋味的……”陶商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肃杀的冷笑。   就在这时,降将李恢前来拜见,伏地跪于陶商跟前。   “李将军快快请起来,本王能这么快攻下武阳,你真是立了一大功啊。”陶商神思收敛,哈哈大笑着将李恢扶了起来。   “恢归降来迟,还请大王恕罪。”李恢倒是谦逊,不敢有丁点居功的意思。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陶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要是降早了,谁助本王大破刘璋,如此轻易拿下武阳城呢。”   李恢也笑了,身边的吴懿也跟着笑了,微笑点头,向李恢这个旧日同僚打召唤。   愉悦的气氛之中,李恢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大王,末将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大王,大王一定很想看看的。”   陶商顿时起了兴趣,好奇心起,便叫他将礼物拿来。   李恢便传下令去,片刻之后,几名士卒便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拖上了城头来。   陶商瞟了一眼,立时认出了那人是谁,那不正是当日自己故意放走的孟达么。   没想到,李恢归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替他活捉了孟达,这可真是一件意外之喜啊。   “孟达,没想到吧,你又一次落到了本王手里,有何感想啊?”陶商冷笑着上前问道。   跪伏在地上的孟达,浑身都在颤抖,是又羞又惧,吱吱唔唔的不知如何开口。   “不说话是吧,来人啊,把这个反复无常之徒,给本王拖下去,碎尸万段!”陶商一拂手,厉声喝道。   左右士卒便一拥而上,要将孟达拖走。   孟达顿时大骇,急向陶商连连磕头,颤声求道:“大王恕罪,大王饶命啊,达当日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方才逃出去的,臣当时就已经后悔了,请大王再给臣一个机会吧,臣知罪了。”   看着孟达那求饶的卑微样,左右吴懿和李恢两员降将,皆是眉头暗皱,流露出了厌恶之色。   吴懿冷哼道:“孟达,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就能逃出大营么,看来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大王故意放你走,好让张任对你和李严心生猜忌,让你们自相内斗,否则大王怎能顺利攻下江州城。”   吴懿点明了真相,孟达身形剧烈一震,猛然间抬起头来,以一种惊愕的目光怔怔看向陶商,仿佛猛然惊悟,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的逃跑,竟然是被陶商故意放走。   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是陶商故意而为,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竟做了陶商的棋子,成为了魏军攻下江州的帮凶。   “一个人的智谋,怎么可能诡诈到这种地步,他到底是人还是神,他到底……”   惊醒的孟达,愣怔僵化在了原地,眼中汹涌不定,翻滚着惊愕、畏惧和不可思议的种种情绪。   陶商却没功夫去欣赏他这副表情,他早知孟达乃反复无常之徒,当初故意放他走,一方面是要利用他设计瓦解蜀军,另一方面则是在故意试探孟达。   如果当时孟达没有选择杀人逃走,陶商虽不会重用他,但也会给他一条生路,封他个闲职,让他落个一世富贵的结局。   但孟获“反骨”天赋在身,究终还是狗改不了吃屎,选择了背叛自己,对于这样的反复无常之徒,陶商当然不会留情,必然是杀之。   当下陶商便一挥手,冷冷喝道:“还等什么,本王一眼都不想再看他,快把他拖下去,凌迟处于,以震慑那些心存反复之徒!”   号令再下,左右士卒再无犹豫,几名虎士一扑而上,将孟达如拖死狗般拖走。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惊理的孟达,声嘶力竭的哭嚎求饶,声音跟杀猪一般尖厉。   陶商却无动于衷,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任由士卒们将他拖走。   片刻之后,耳边便传来了惨烈之极的嚎叫声,一声惨过一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方才沉寂下去。   反复无常的孟达,显然已被千刀万剐毙命。   陶商心中痛快,鹰目再次望向北面,胸中战意熊熊燃起,抬手一指,傲然道:“大军休整一晚,随本王直取成都,灭亡蜀国!” 第六百七十四章 江山美人我都要   这一战,陶商攻陷武阳,大破勾践,收服李恢,斩杀孟达,声威震撼蜀国。   攻陷武阳当晚,陶商用勾践为他留下来的粮草酒肉,尽情赏赐三军将士,自己也是喝了个不醉不休。   休整一晚,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尽起十几万大军,直奔六十里外的成都城而去。   此时,如丧家之犬般的勾践,已经率着败兵逃回了成都,武阳大败,魏军将逼近的噩报,也随着他的败归,一同被带回了成都。   顷刻间,这座蜀国的都城,西南最繁华的城市,便陷入了空前恐惶气息之中。   享受了十余年太平的成都士民们,万万没有想到,中原的大魏天师,竟然能攻破重重险要,不可思议的杀入益州盆地,杀到了他们的家门口来。   此时此刻,魏军士卒在他们眼中,俨然已形面魔鬼之兵般可怕。   至于那位魏王,在他们眼中,更如同魔神般存在。   很快,成都人心崩溃,数以万计的士民百姓,生恐城破之后遭兵灾之祸,纷纷举家出逃,向着北面诸郡逃去。   不光是平民百姓,就连那些蜀国的官吏们,也个个争先恐后的出逃,向北面的涪城,甚至是更北面的剑阁,乃至汉中方向逃去。   很显然,成都城无论是官民都不笨,他们知道勾践连续败兵,加上原有的留守成都之兵,手头兵力不足一万五千余人,凭这点兵力,根本无法应对大魏十五万大军的围攻。   相当年,袁家何其之强,邺城黎阳何其之坚,陶商的兵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多,都无法守住,何况是各方面都不如黎阳邺城的成都城。   逃回成都城的勾践,原还指望着城中官民,能够跟他同甘共苦,共同协手坚守成都,却万没有想到,这些百姓们跑的比谁都快,那些平时食他俸禄的官吏们,更是比百姓还溜的快。   勾践心中那个痛恨啊,恨不得将那些出逃的官民,统统都杀尽,以泄他心头之恨。   恨归恨,勾践却很清楚这残酷的事实:   大势已去,成都城是万万守不住了。   无可奈何之下,勾践只能在法正的建议之下,带领着他残存的兵马,弃却了他这座繁华的都城,向着北面的剑阁关逃去。   剑阁关,乃是扼守蜀中要害的最强雄关所在,无论是当年的张鲁,还是曾经的曹操,都试图攻打剑阁,兵犯蜀中,却皆无法越过这座雄心。   此关,实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剑阁关的险要,从北向南攻是如此,从南向北攻亦是如此。   到了这地步,勾践所能做的,也只有退守益北,以汉中为最后的根据地,以坚不可摧的剑阁关为屏障,阻挡魏军继续北上,扫灭益州全境。   一天后,就在勾践最后一队兵马,带着大批的金银逃出成都之时,陶商已率领着前锋一万铁骑,浩浩荡荡的杀至了城下。   举目望去,巍巍成都城,已尽收眼底。   鱼腹、江州、江阳、武阳……那一座座雄关险城,一一从陶商的眼前浮现而过,最终定格在了眼前的成都城。   “勾践,你以为蜀地之险,就能挡得住本王么,本王现在还不是杀到你的老窝了……”陶商嘴角扬起了欣慰讽刺的冷笑,心中是感慨良多。   这时,身边的孙尚香,看向陶商的眼神中,也不禁添几分敬佩,浅浅笑道:“大魏之王,恭喜你拿下成都了。”   “不是恭喜本王,是恭喜我们两人。”陶商笑看向她,眼神中别有玩味。   “恭喜我们两人?”孙尚香一时愣怔,还没有转过弯了。   陶商一笑,打马扬鞭,直奔成都,口中豪然大笑道:“传令下去,今晚就在成都王宫中摆下婚宴,今天就是本王跟孙郡主的洞房花烛之夜,哈哈——”   肆意的狂笑声,回荡在原野之上。   望着远去的陶商,孙尚香骤然想起了先前那赌约,想起陶商说过,攻克成都之日,就是迎娶她,纳她为妃之时。   刹那间,孙尚香的脸畔云霞尽染,羞到脸蛋通红,微微低下了头。   朱唇轻扬,她的樱口小嘴却悄悄抿起了一抹喜色。   ……   当天晚上,一场盛大的婚宴,在成都城的王宫之中开始。   成都本为益州核心,远离战乱,这么多年来,都没经过什么战火的荼毒,其繁华程度,甚至超越了邺城的存在。   而刘氏父子早有称帝雄心,经营蜀中十余年来,每年都会调集民力,去增修宫府。   勾践自称蜀王之后,为彰显其威严尊贵,更是征了三万民丁口,耗时一年对他的王宫进行了扩建。   时值今日,这座恢弘壮丽的蜀王宫,其华丽程度,其占地面积,皆是当世首屈一指。   就连陶商第一眼看到这座王宫之时,也是暗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为其壮丽和恢宏而惊叹。   也许是勾践觉的,他有朝一日还会杀回成都城来,故这座王宫除了金银钱财之物,都原封不动的留在了宫中。   如今,这座刘氏父子苦经营建十余年,才精心打造出来的王宫,就此改换门庭,变成了陶商在益州的行宫。   入城当天,陶商就向苏秦吩咐下去,令他主持这场纳妃之宴,同时也算是对攻克成都的一场庆祝之宴,一并也可慰劳有功诸将。   苏秦办事利落,花了不到半日时间,便将整个王宫装点的红烛摇动,彩球高悬,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当天晚上,除了负责值守的几员大将之外,项羽、华雄、曹参、陈庆之、伍子胥、魏延、樊哙、吴懿、李恢等大将,以及张良苏秦等文臣谋士,皆齐聚一堂,共襄盛举。   成都已平,蜀国指日可灭,又纳孙尚香这样的美人,可以提升自己的武力值,陶商可谓是双喜临门,兴致也达到了沸腾狂烈的地步,心情大好之下,自然是跟众臣们肆意狂饮,接受群臣的敬酒祝贺。   整个金殿,都沉浸在欢庆畅快的气氛之中,浓浓的酒香四溢而出,几乎笼罩了整个成都城。   金殿中,陶商和他的大将谋臣们在开怀畅饮,那些血战余生的普通将士们,陶商自然也不会亏待。   成都乃益州最繁华所在,可以说是积蓄了刘氏父子经营蜀中十余年的财富,虽然勾践逃走之前,带走了大部分的金银钱财,所留下少部分的财富,也是数以亿钱计。   陶商这个君主向来大方,对有功将士从不吝啬赏赐,何况这些赏赐都是从勾践手里抢来,自己不用掏半文钱,故他便下令,尽取成都库府之财,大赏三军将士。   除此之外,勾践库府之中,带藏有大量带不走的粮米酒肉,这些东西,陶商也大赏将士,让他们今晚管饱吃肉,管够喝酒,尽情的享乐。   三军将士得陶商厚赏,自然是无不欢欣鼓舞,对陶商是感恩戴德,人人都对陶商充满了感激,深感为大魏之王而战值了。   整个成都城,都沉浸在欢庆的海洋之中。   月上眉梢之时,陶商已喝到七八分醉之时,这场婚宴方才散去,陶商在婢女们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的前往了内宫洞房而去。   此时此刻,洞房之内,孙尚香正穿着喜服,枯坐在那里许久。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来,烦死了,还要我等多久呢……”孙尚香手中的手帕,都被她不耐烦的撕扯成了碎片,樱桃小嘴嘟着,不停的抱怨着。   她性情本就急躁,比当初的吕灵姬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回让她独自在这空房中,坐等陶商几个时辰,她当然是坐不住了。   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孙尚香索性便将自己头上的喜帕掀起,从喜榻上跳了上来,抓起案几上的喜酒,便是自饮起来。   这一幕,把左右那些侍奉的婢女们,一个个都看呆了。   这些婢女之中,也有不少年长的妇婢,跟随陶商很久,也算伺候陶商纳了几位妃子,但这洞房之中,新娘子自己掀去喜帕,喝起了酒,这还是头一次。   “香妃娘娘,这喜帕不能自己摘,不吉利啊!”一名老婢惊声说道,赶紧上前几步,想把喜帕重新给她戴上。   “拿走拿走,这块破布盖的我难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我才不要再盖。”孙尚香不耐烦的将手一抡,将那老婢手上的喜帕推开,又自斟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老婢一脸无奈,只得又道:“娘娘啊,按照规矩,娘娘应该戴着喜帕,坐在喜榻上等大王来喝合欢酒,娘娘不戴喜帕也就罢了,怎么能自个儿就喝起了这合欢酒呢,这不合规矩啊,奴婢还是扶娘娘坐回喜榻上吧。”   说着,老婢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个婢女纷绿上前,想要把孙尚香给扶回去。   “走开!”   孙尚香轻轻一挥手,仗着自己70多的武力值,轻松便将几个婢女推了开出。   她杏眼又一瞪众婢女,小嘴哼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你家大王在外边大吃大喝,我却在这里干坐着,不让动也不让喝,你们想渴死我,闷死啊。”   婢女们都傻了眼了,彼此相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老婢耳听她一口一个“死”字,更是慌了神,忙道:“呸呸呸,娘娘啊,新婚之夜,怎能说‘死’字呢,大大的不吉利,大大的不吉利啊。”   “什么吉利不吉利,我才不信这么套,我偏要说,我要闷死了,我要死了……”   孙尚香正嘟嘴抱怨之时,房门吱哐一声就被从外推开,醉意满面的陶商,在婢女们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的进入了洞房之中,口中笑眯眯道:“我说爱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本王翻云覆雨吗?”   左右婢女一见陶商到了,纷纷下拜,齐呼大王。   孙尚香见着陶商进来,心儿顿时砰砰狂跳起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紧张感,油然而生,但听他那什么“覆云覆雨”,“迫不及待”的坏话儿时,顿时又羞到面红耳赤起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 洞房花烛美   “大……大王……”孙尚香忙是放下了手中酒杯,红着脸站了起来,向陶商福身一礼。   陶商甩开左右婢女们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到孙尚香的跟前,轻手将她玉臂抓住,轻轻的扶了起来,笑眯眯的盯着她的悄脸,肆意的欣赏。   孙尚香脸畔晕色更浓,一脸的难为情,竟不敢看陶商的眼神。   那个刚烈如野马般的弓腰姬,今日,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竟然也如小女儿那般羞涩起来。   陶商看着她晕红的脸蛋,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看着她那因紧急呼吸,起起伏伏的傲人雪峰,心头烈火狂燃而起,血脉顿时贲张欲暴。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为夫就不客气了,嘿嘿……”陶商一声坏笑,趁着孙尚香不注意,双手猛的将她往起一抱。   “嗯~~”孙尚香一声惊臆,当她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时,陶商已怀抱着她,向着榻边走去。   她脸顿时羞到滚烫,一颗心儿狂跳不休,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一般,那起伏的雪峰,紧紧挤压着陶商坚实的胸膛,搅到陶商更加血脉贲张。   这一刻,孙尚香心情陷入了迷离境界,竟感觉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要知道,就在半年之前,她还把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视为自己的死敌,恨他入骨,恨不得扒他的皮,食他的肉。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竟已被他纳为后妃,如此顺从听话的躺在他的怀中,就要跟他行周公之礼,共赴巫山,由少女变成他的女人,此生都要服侍于他。   孙尚香更知道,自己没有半分不情愿,更不是被他所威胁,被迫委身于他,自己竟是心甘情愿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过来来,自己竟已爱上了这个男人。   “罢了,我孙尚香发誓要嫁给一个天下英雄,能嫁给他,也算兑现了我的誓言了吧,这辈子,我就做他的女人了……”   孙尚香思潮翻滚,脸上表情虽羞,心中却再无犹豫,只余下期待。   她便索性闭上眼来,乖巧的偎在陶商的怀中,任由陶商抱着她,将她放上榻,为她宽衣解带。   “大王,还没有行进洞房中的礼式呢。”老婢赶紧上前提醒。   陶商却一挥手,霸道地笑道:“什么礼不礼的,本王说的话就是礼,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扰本王跟爱妃快活。”   婢女们也知他们这位大王,素来是我行我素,不拘于世间之礼,都也习以为常了,遂也不敢多言,都低眉暗笑着,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门合上,房中只余下了他二人,摇动的红烛之光,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子,在窗户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望着身前娇艳无比,含羞带笑,刚烈中带着脉脉温柔的孙尚香,陶商一声狂笑,如发狂的狮子一般,便是扑向了那美艳的猎物。   洞房之中,云雨骤起,男女喘息之声,一阵高过一阵,让候在外面的婢女们听的都脸红耳赤,遐想连连,无不掩面暗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联姻附加武力值,提升武力值6点,宿主现有武力值95,进入绝顶境界。”   ……   剑阁关。   一队队的蜀军士卒,正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进入关城,手里边的一面面“蜀”字大旗,仿佛重如千斤,有气无力的斜扛在肩膀上,毫无生气可言。   除了一队队士卒,还有那些从成都,从涪城等南面诸城逃来的世族豪强们,也都携家带口,匆匆忙忙的挤向剑阁关。   失败主义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关城内外。   关城军府,大堂之中。   高坐于上的勾践,手中拿着那道最新的情报,眉头深凝,目色沉沉,暗暗咬牙切齿。   那是来自于成都最新的情报,言陶商于两日前进入了成都城,不但夺取了城池,而且还嚣张肆意的在城中举行盛大的婚宴,迎娶了那位吴国被俘的郡主孙尚香为后妃。   又是不战而下成都,又是收纳美人为妃,陶商还真是春风得意,实足的人生羸家啊。   陶商的春光得意,却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勾践,这位大蜀之王的落寞和凄惨。   成都失陷,逃至剑阁,意味着蜀郡、巴东、巴郡,以及南中七郡等绝大多数的蜀国之郡,统统都沦陷于了陶商之手。   至于他这个大蜀之王,手头就只余下了汉中一个大郡,以及西面的阴平、东面的上庸、房陵、西城四个小郡,以及剑阁所在的小半个广汉郡。   表面看起来,他勾践至少还握有益北五个半郡,但这几郡之中,除汉中郡之外,其余几郡皆是人口稀少,物产匮乏的偏僻之郡,几个郡的人口加起来,还不及汉中一个郡多。   益州百万户口,大部分都集中在成都所在的成都平原之中,他这么逃往剑阁,意味着三分之二的人口,都落入了魏国手中。   人口地盘大大缩减也就罢了,勾践手头可用之兵也少的可怜,除了从成都带来的一万兵马,以及老将严颜镇守剑阁的五千兵马,再加上汉中两万镇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五千人马。   而且,勾践要用这三万多人马,北防曹操,南敌陶商,实在是捉襟见肋,少的可怜。   砰!   勾践将那一道情报,狠狠的扔在了案几之上,以手托额,眉头紧锁,陷入到了深深的愁闷之中。   左右张任、李严等大将,黄权、张松等谋臣们,个个也是黯然不语,无不低声叹气。   失败主义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   一片沉默之中,老将严颜却站了出来,慨然道:“大王乃一代明主,岂能因这点挫折就灰心丧气,咱们是失了成都,失了益南诸郡,但咱们还有汉中在手,还有剑阁雄关在手,足以抵御陶贼的进攻。而那陶贼残暴,早晚必会激起蜀中士民群起反抗,那时我们再举兵南下,何愁不能光复国土!”   严颜一席话,原想着能提振众人士气,谁知左右众将们,却皆无动于衷。   就连勾践本人,也仅仅只是眼神微微一动而已,并未似以前那样,重新燃起信心。   轻叹一声后,勾践强撑起一丝傲气,环扫众臣,高声道:“严老将军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绝不能就此就丧了斗志,本王还有剑阁雄关在,还有汉中这块宝地在,我们还能一战!”   勾践这番豪言,好歹是稍稍提振了一些士气,大堂中,零零散散的响起了几声附合之声,打破了整个大堂死一般的沉寂。   饶是如此,整个大堂的气氛,却还是摆脱不了低落消沉的局面。   勾践眉头暗皱,心中有些不悦,却强压下了不爽,向众臣笑道:“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都畅所欲言,说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对付陶贼吧。”   依旧是一片沉寂。   勾践脸阴沉了下来,见众人都闷口不眼,装聋作哑,就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咳咳……”这时,阶前响起了一阵的干咳声。   勾践寻声望去,看到干咳之人正是他的谋主法正,不由眉头一皱,眼中就流露出了埋怨之色。   正是法正所献之策,让他集中全部兵力去对付南蛮人,结果错失将陶商堵在巴东的大好时机。   也正是法正献计的屡屡失败,使陶商连战连捷,最终使他沦落到了眼前这般不利的地步。   说实话,勾践心中对法正,是充满了十二分的不满。   但勾践转念又一想,法正献计确实也都是精妙之计,只怪陶商太过诡诈,才会屡屡识破法正之计,真要算起来,实在也不能怪法正。   何况,连法正都尚且如此,勾践相信,就算以其他人做谋主,表现又能比法正更好么。   思虑再三,勾践意识到,在这种存亡之际,他也只能依靠法正这颗智谋的脑袋。   略一沉吟过后,勾践嘴角强行挤出一丝喜色,强作兴奋问道:“孝直可有何御敌良策,快快说来听听。”   法正又干咳了几声,缓缓站了起来,面带愧色,拱手道:“臣无能,先前几次献计,都为那陶贼识破,实在是惭愧之极,臣不敢再妄言。”   “先前失利,都是因为那陶贼太过诡诈,而我军中又出现了吴懿和李恢这样的叛徒,与孝直无关,孝直你有什么计策,但说无妨。”勾践很大度的挥了挥手,丝毫没有怪罪法正的意思。   法正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中早有良策,憋了已经很久,却碍于先前的种种失利,不敢再枉自献计,生恐会遭勾践的黑脸。   勾践这番话,明显是原谅了他献计失利的意思,继续要依仗他为谋主,这便让法正放宽了心。   当下法正便轻吸一口气,拱手道:“大王宽宏大量,当真乃英主也,实不相瞒,臣这里确实有一招御敌之策,只是不知大王敢不敢用。”   法正便走了出来,立于阶前,抬手遥指北面方向,缓缓道:“臣的御敌之策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结好曹操,请他发兵入川,助我们共敌陶贼。” 第六百七十六章 剑阁!剑阁!   结好曹操,引秦兵入川?   此言一出,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就连勾践也是脸色一变,显然没有料到,法正竟然能够提出这样的献计。   “不可,孝直此计万万不可!”话音方落,便有跳出来厉声反对。   反对之人,正是黄权。   法正眉头一凝,目射向黄权,“为什么不可?”   黄权站起来,走到阶前,向着勾践一拱手,正色道:“大王,那曹操乃虎狼之心,向来对我益州存有觊觎,我们若是引曹贼入川,就等于是引狼入室,到时候外有陶商这头恶狼,内里有曹操这只猛虎,内外受敌,我大蜀就真的是要完了。”   黄权一跳出来反对,其余王甫等益州本土旧派文武们,纷纷也跳了出来,皆反对法正的献计。   法正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尔等都是危言耸听了,难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曹操对我们大蜀国有觊觎之心么?”   一句反问,就将黄权等人问糊涂了。   勾践也面露疑色,皱着眉头问道:“孝直,既然你知道曹操狼子野心,为何不要劝本王引他入川?”   法正便一拱手,正紧不慢道:“大王,曹操虽然狼子野心,但眼下对我们来说,那陶贼才是第一大敌,若是不能击退陶贼,一切都将是空谈。”   这番话出口,黄权等人的反对之声,稍稍变弱下来,大堂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法正趁势又解释道:“所以,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能够击退陶贼,我们也只有借助曹操之手不可。至于曹操,他虽对我们大蜀存有觊觎,但只要我们把守好阳平关、白水关等诸处要害,把汉中郡牢牢的握在手里,就算曹操到时候跟我们翻脸,我们又有何可惧。”   勾践沉默了,脸上质疑的表情渐渐平伏下去,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已被法正渐渐说动。   诚如法正所分析,想要攻打益州,首先就要攻取汉中,而要攻取汉中,就必须要取阳平关。   只要他能把阳平关,死死控制在的中,哪怕是曹操以百万雄师进入益州,也休想对他构成实质性威胁。   而若借曹操之手,能将陶贼这个头号敌人击败的话,倒似乎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那曹操也是奸滑之人,他会出兵帮我们吗?”勾践终于是松了口。   法正忙是自信一笑:“大王放心吧,那曹操也是枭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岂会不知,一旦我们大蜀为陶贼所灭,他的秦国就要面临陶贼从并州、荆州、司州和益州四面同时夹攻,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为了自保,他一定要抛弃前嫌,出兵相助我们的。”   顿了一顿,法正又冷笑道:“再说了,曹操确实也对我们存有觊觎之心,如今我们主动邀他入川,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岂会错过。所以说,无论如何,他是一定会发兵帮我们的。”   勾践微微点头,沉吟不语,权衡着法正献计的利弊,看那情形,似乎已经倾向于请曹操出兵相助。   这时,老将严颜却站了出来,正色道:“大王,法孝直所言固然有理,但他也说了,那曹操极是奸滑,我们能想到的,他未必不会想到,若这样他还肯发兵入川来帮咱们,只怕他必会有什么阴险诡诈的计谋,到时候叫咱们防不胜防,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悔之晚矣。”   勾践身形再次一震,眼眸中透出一丝惧色,本已被法正说动的心思,顿时又被严颜的提醒动摇了。   法正脸就沉了下来,瞪着严颜道:“你的担心那都是后话,我们首先要渡过眼前的危机,击退了陶贼,才有机会去担心曹操的威胁,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击退陶贼,焉用请外人来相助!”严颜一拍胸膛,豪气干天道:“咱们剑阁关乃天下第一险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严颜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只消给我五千兵马,就算陶贼有百万雄师,也休想越过剑阁半步!”   严颜的豪言装语,顿时感染了在场蜀国文武,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又倾向于不向曹操求助。   纵然是李严这样的少壮派,也委婉的表示不赞成法正的提议。   毕竟,身为大蜀武将,无力保国抗敌也就罢了,竟还要请外敌前来帮他们对抗魏军,武将军人的荣誉感,实让李严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   “大王,严老将军说的对,我们眼下手头是没有多少兵马,但这一道剑阁关,足抵十万雄兵!我们既然自己有能力击退陶贼,又何必冒那个风险,请曹操这头恶狼来相助,请大王三思啊。”黄权再次诚恳凝重的向勾践劝说。   勾践站了起来,挥手示意众臣不要再说,他要静静的想一想,权衡利弊。   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再吱声,只以复杂的眼神,看着勾践。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大堂之中,勾践负手踱步,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勾践轻吸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松展开来,似乎已做出了决定。   “法孝直之计虽不错,但风险太大,严老将军说的对,本王现在还有剑阁在手,还没有到山穷虽尽的地步,现在还不是冒险引曹操入川的时候。”   勾践道出了自己的决断,严颜黄权,包括李严等大多数人,都长松了一口气,唯有法正暗暗摇头,略显失望。   “大王英明,老朽以性命担保,剑阁关固若金汤,陶贼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破我关城!”严颜深深一拱手,再次慨然发出自信的誓言。   勾践脸上的愁云这才散去,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重燃起了自信,傲然道:“咱们虽失了南面诸郡,但不要忘了,还有剑阁关在,这一道关城,才是咱们大蜀国最险要之关,什么江州鱼腹,跟剑阁相比,都不值一提!从今天起,本王要你们打起精神来,咱们君臣齐心协力,共守关城,定要叫那陶贼折戟剑阁之下!”   “臣等愿为大王死战——”   “臣等愿为大王死战——”   大堂中,众臣山呼海啸,齐声响声,一股猎猎的豪气,充斥大堂,让每一个人似乎又重染起了希望。   勾践满意的笑了,嘴角扬起冷笑,目光射向南面,他仿佛已经看到,陶商正率领着魏国的千军万马,向着剑阁关浩浩荡荡杀来。   “哼,陶贼,有胆你就来吧,这一次,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天下第一雄关,这一次,也该是你败一次的时候了!”   ……   剑阁关以南。   那一支无边无际的大军,正沿着北上的大道,浩浩荡荡的由成都出发,向北开进。   战旗翻滚如涛,一眼望不到尽头,兵甲森森,反射着慑人的银色寒光。   从天空中俯看下去,十几万魏军组成的行军队伍,如同一条银色的长龙,绵延北上。   陶商坐胯战驹,手提战刀,意气风发的走在他浩荡的队伍中。   他的身边,新纳的爱妃孙尚香,也身着巾帼衣甲,追随在陶商身边,二人不时的彼此相望一眼,各自暗笑,眉宇间的含义,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领会的私密含义。   陶商在成都城整整休整了七天,七天的时候里,几乎夜夜与孙尚香翻云覆云,尽享鱼水之欢,把连月来征伐益州所积蓄下的甘霖,统统都滋润给了孙尚香这匹江东小野马身上。   当然,陶商在纵情放肆,享受帝王该有的快活之时,也没有忘记正事。   仅仅用了七天,陶商就安抚定了成都人心,同时传邀于剑阁关以南诸地,令各郡各县的蜀国守军官吏们,归降大魏。   成都失陷,刘璋逃往益北的消息传出,各地自然是人心瓦解,大多数郡县未等陶商的檄文抵达,就已率先上表表示归附之心。   陶商遂是兵不血刃,拿下了剑阁以南诸郡县,同时分兵派魏延等将,前去镇守要害之地,确保新降之地的稳定。   在抚定人心,确保后方无恙,粮道通畅之后,陶商便率领着十四万养好精神的大军,再度北上,浩浩荡荡开往剑阁关。   攻下成都城只是灭蜀最关键一步,陶商的目标当然不止于此,他还要拿下汉中,诛灭勾践,将整个益州都统统纳入他大魏的版图才算完。   十四万魏国大军一路北上,连雒县等北面诸城,不日间,便抵达了剑阁关以南。   魏军兵强马壮,士气又盛,显然是占尽优势,勾践清楚这一点。   故魏军进抵关前之后,勾践便严守关城,摆出一副坚壁不战之势,企图据守关城,守到魏军师老城下,不战而退,那时再反守为攻,光复自己失陷的国土。   魏军安营已毕,大军连营十余里,逼近剑阁关下寨。   黄昏时分,陶商策马出营,带着一众谋臣武将,直奔剑阁关前,亲自察看地形。   陶商熟知历史,早就知道这剑阁之险要,没来之前还在想象,这剑阁到底有多玄乎,会险要到什么程度。   片刻之后,当陶商亲眼看到剑阁关时,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比我想象的还要险峻些呢……”望着那巍巍剑阁关城,陶商剑眉不由暗暗凝起。 第六百七十七章 蜀中第一老将   举目望去,只见眼前这座剑阁关,高有七八丈,横于大山峡谷之间,左右壁立万刃,群山横立,极是险恶。   陶商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自入蜀以来,所看到过的最险要的关口。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东征西讨天下数十年,所见过的最险恶的雄关,没有之一!   想要攻取这剑阁关,兵马再多,也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   很简单,这剑阁关修筑于两山之间,南面关城之前地势极窄,一次性能用于攻城的兵马,不超过两千余人。   这就意味着,陶商就算有十几万兵马,每一次能用于攻关的兵力,不超过两千。   而城上的蜀国守军,则可以两千守军,甚至是超过两千人的数量,来阻挡他们的进攻。   至此关城偏翼,则是高山耸立,飞鸟难渡,根本无法从侧翼饶过关城,只能从正面硬攻。   “他奶奶的,这剑阁关竟然这么险要,我真是没想到啊!”樊哙看到这剑阁之险,也忍不住咋舌嚷嚷起来。   张良微微点头,却又叹道:“这剑阁确实是天下第一雄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北取汉中,只有剑阁这一条道,咱们想要彻底扫灭刘璋,也只能硬啃这块骨头了。”   陶商轻吸一口气,从慨叹中回过神来,英武的脸上重燃傲色,手中战刀一挥,冷喝道:“这剑阁关有多强,不试一下怎么能知道,传令下去,明日大军尽出,发给本王猛攻一波再说!”   ……   当晚陶商便策马回营,叫将士们休整,次日天色一亮,便率七万兵马出营,逼城列阵。   嗵嗵嗵——   随着陶商王诏传下魏军阵中,十余张牛皮大鼓,被震天响应,巨响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震撼人心。   七万魏军大阵,轰然而动,向着剑阁关逼近而上。   前军处,大将马援率领着一万七千名陷城之士,高举着大盾,向着剑阁关浩浩荡荡推进而上。   马援前军之后,则是后羿和养由基两员大将,所率领的五千破军弩士,以及五千精锐的射手,跟随于刀盾手之后,向敌城推进。   魏军大举逼近!   关城之上,勾践已全副武装,肃然而立,眉深深凝成了一股绳子,不安二字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尽管他自恃剑阁为天下第一险关,但毕竟先前连连失败,他已被陶商打怕了,内心之中患上了“恐陶症”,而今再次面对大魏天军来攻,就算险关在手,心中也难免有些忌惮。   “大王莫忧,有我严颜在,魏军休想踏上剑阁半步!”身边的严颜看出了他的担忧,慨然劝慰道。   有了严颜这句话,勾践便稍稍宽心,点头郑重道:“严老将军啊,我大蜀的生死存亡,本王就交在你肩上了,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啊。”   是严颜提出坚守剑阁,而他镇守剑阁多年,对这里的地势最为了解,手下这五千精锐的剑阁守军,也未遭过打击,士气仍在,这个时候,勾践也只能寄希望于严颜了。   “大王且退入城楼暂避,看老臣如何让魏狗折戟城下吧。”严颜手中战刀一横,傲然喝道。   勾践这才宽下心来,心怀着不安和期许,先行退入了城楼之中。   整个剑阁关上,严颜已成了最高统帅,掌控全军。   这员蜀中老将,傲然城前逼近的魏军,苍老的脸上燃起冷绝的不屑表情,手中战刀一横,厉声喝道:“弓弩手,给老夫放箭,往死里射魏狗!”   呜呜呜——   剑阁城头,号角声冲天而起,隐隐有压倒魏军鼓声之势。   令旗摇动,早就就位的一千蜀军弓弩手,指尖一松,利箭破风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城前逼近的魏军袭去。   嗖嗖嗖!   箭如雨天,气势慑人。   凭借着关城所在的高度,两千支利箭借着附加的俯冲之势,密如飞蝗般袭至。   城下马援早有准备,眼见利箭袭来,高喝一声:“全军,举盾,挡箭!”   号令喝出,前进中的陷城将士们,纷纷将手中大盾举起,护在了身前。   铛铛铛!   数不清利箭,破空而下,大多数皆被大盾弹落,却也有部分利箭,穿透了盾间的空隙,射中了魏军将士的腿脚。   惨叫声一声骤起,很快便有受伤的士卒倒于地上,鲜血转眼便将关城前的地面,染上了一层赤艳。   “全军,只许进,不许退,给我继续前进!”马援一面舞动战刀,挡下袭来之箭,一面厉声大喝。   魏军将士皆是精锐之士,天下第一强兵,又岂会被这点箭雨就乱了阵脚,无畏的将士们,依旧高举着大盾,顶着城头如梭的箭雨,徐徐向前退进。   至于那些中箭倒地士卒们,则由随后跟上来的医护兵,将他们抬出战场,由扁鹊所带领的医官团,进行紧急救治。   陶商将士虽多,但每一名的士卒性命,在他眼里都是宝贵的存在,故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陶商早在几年前就组建了医营,建立了由五百名医卒,以及七十余名医者组成的随军医团,专为抢救那些战场上受伤的士卒。   正是因为这支先进的医营存在,魏军大多数的伤兵,都能够及时的保住性命,这才使魏军每战之后,都能将减员数量控制到最低限度。   前方处,魏军顶着敌军箭雨,已推进至了剑阁关城前一百五十余步的范围,这个距离,已进入到了魏军自己弓弩手的射程。   养由基见势,立刻大喝一声:“破军弩营,给我放箭!”   “弓手,仰射敌城,压制敌军,掩护步军兄弟们登城!”后羿也在同一时间大喝一声。   号令传下,跟随于后面的一万弓弩手,迅速的开至前边,半蹲于关城之前,手中弓弩齐发。   呜呜呜——   万千鸟雀振翅嗡鸣之声,骤然大作,万余支利箭腾空而起,划出曼妙的弧线,如倒飞升空的流星剑网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城头蜀军射去。   噗噗噗!   瞬息间,城头不及躲避的蜀军,便被成片的射倒在地,城头之上惨叫声一时大作,鲜血也四溢横飞。   蜀军弓弩手虽有居高临下之势,但毕竟数量较少,岂是魏军十倍弓弩手的对手,顷刻之间,城头的远程攻势,便被狠狠的压制了下去。   中军处,陶商已看清了形势,没有一丝犹豫,手中战刀一扬,大喝一声:“攻城,给本王踏平剑阁!”   嗵嗵嗵嗵!   本是平稳的鼓点声,突然间节律加快,变的高亢急促无比,总攻的号令遍传全军。   听到鼓令的马援,没有一丝迟疑,厉声喝道:“全军攻城,为大魏而战,为魏王而战,给我杀!”   “为大魏而战——”   “为大王而战——”   “杀光蜀贼——”   数万魏军将士,咆哮之声震碎天地,轰然裂阵,向着剑阁关扑去。   刀盾手们蜂拥而上,气势虽盛,但越是接近剑阁关,前面地势就越狭,待冲至关前之时,左右距离已缩至不足百丈,原本万余人的横截面,也缩至了只容得下两千余人,其余兵马只能拥挤于后面。   饶是如此,当先的两千陷城队,也无所畏惧的扛着云梯,高举着盾牌,顷刻间冲至了关城之下。   眼见魏军轻松逼近至了关城之下,城头上,老将严颜却依旧是傲然无惧,扶刀而立,苍老的眼神中唯有自信,看不到一丝忌惮。   “哼,陶贼,放马过来吧,就让你尝尝我剑阁关的真正可怕之处!”环扫一眼关城,严颜的眉宇间,甚至还扬起了一丝丝冷绝讽刺的冷笑。   整个剑阁关,并非单是一道城墙那么简单,除了主城墙之外,每隔十余步就设立了一座高耸的箭塔,主城墙的前方,还延伸出了数座副城墙,所有的防御建筑,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御网络。   正是仗着这样坚固的防御体系,严颜才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战退数十倍的魏军。   就在严颜冷笑之时,第一波的魏军陷城之士,包括马援本人,也已冲至了剑阁城墙之下。   马援举目一扫,不由眉头暗凝,因为他发现,这剑阁城墙前的地势,比远处所见更为陡峭,更为狭窄,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攻。   面对这等狭窄的地势,他一次能用于爬城的士卒,最多不超过千人,其余的千军万马,都只能被堵在后面,被蜀军弓弩手任意射击。   面对如此艰难的形势,马援却无一丝忌惮,胸中反是被激起了雄心,挥刀大叫道:“大魏的将士们,敌城再坚又怎样,拿出你们的血性来,给我登城!”   在马援的激励之下,近五十张云梯,转眼便在震天的号子声中,被高高树起,轰然贴在了城墙之下。   紧接着,千余名刀盾手,则一手高举大盾,一手抓住云梯,将环首刀别在腰后,向着城上奋勇的攀爬而上。   马援无畏,城头之上,严颜同样无所畏惧,苍老的脸上青筋涌动,甚至还流露出了强烈的兴奋。   “你们都以为我严颜老了,没有了用武之地,今日,我严颜就让天下人都见识一下,我蜀中第一老将的威风吧……”   心中豪情狂燃而起,严颜将战刀向着城下一指,大喝道:“是男儿的都拿出血性来,都给老夫动起来,飞石檑木给老夫往死里砸,给我狠狠的教训猖狂的魏狗!”   号令传下,城头蜀国守军热血也沸腾起来,一个个顶着城下箭雨站将起来,将数不清的檑木和飞石,向着爬城的魏军疯狂砸去。 第六百七十八章 史上最强名将之一   顷刻间,剑阁关城之上,檑木和飞石如山崩一般,呼啸着向城下的魏军轰砸而去。   砰砰砰!   转眼间,便有数十名魏军被砸中,无不被砸到脑浆开裂,鲜血飞溅,不是当场毙命,就是从高达数丈的城墙之上跌落下去,摔成肉泥。   惨叫声在沿城一线响起,盖过了两军的号角声和擂鼓声,成了天地间唯一所能听到的声音。   原本灰色的城墙,也迅速被魏军将士的鲜血赤染,沿城一线,很快就变成了修罗杀场。   严颜不愧是蜀中第一老将,这些守城的五千蜀卒,也个个是精锐之士,反击的力度极强。   魏军的斗志却丝毫不受影响,个个无所畏惧,一名兄弟倒下,另一名毫不犹豫的就跟上前,继续向前城头狂爬。   转眼间,攻城已过半个时辰,魏军付出了千人将士的死伤。   剑阁关的险要,终于在这个时候,彻彻底底的体现出来。   魏军虽然人多势众,但由于城前太过狭窄,根本就无法体现出人数上的优势,攻城的士卒虽然换了数波,但每次能跟敌军交手的兵马,数量始终是不超过两千,其余十几倍的兵力,只能拥挤在后面干瞪眼。   中军处,陶商鹰目远望,将这场试探性的攻防战,看的一清二楚,眼前局面让他更体会到了剑阁的名不虚传。   眼见己军攻城不下,陶商忍不住慨叹道:“这剑阁当真不愧天下第一雄关,看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他感慨之时,张良已拱手劝道:“大王,咱们既已试探出了剑阁之险,意图已经实现,没有必要再浪费士卒生命,不如回营再做打算吧。”   陶商也早有此事,便点头道:“鸣金,全军收兵。”   铛铛铛——   金声大作,响彻关城一线。   马援听到了鸣金之声,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却不敢不尊陶商号令,当即下令全军撤兵。   于是,攻城的数万魏军将士,迅速的从城墙一线撤了下来,高举着盾牌,列成阵势徐徐撤退,阵形井然有序,不见半分溃败的迹象。   “魏军被咱们杀退啦!”   “魏军败逃啦!”   “我们终于胜了一次啊!”   城头上,苦战的蜀军士卒们,眼见魏军撤退,无不欢欣鼓舞,放声大叫。   这一场攻防之战,魏军虽然撤退,但损兵也不过千人而已,于魏军来说,实是九牛一毛,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   只是蜀军连战连败,今日好容易能有一次逼退魏军,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破天荒第一回,算是莫大的胜利,焉能不欢欣鼓舞。   城楼中,勾践听到城外己军的欢呼叫嚷之声,精神振奋,赶紧奔出城楼来,想看个究竟。   当他看到城外魏军徐徐而退之时,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出了久违的欣慰,还有一丝难得的得意。   “陶商啊陶商,你也有被本王击败的时候啊,本王早说过,我剑阁关坚不可摧,你胆敢来犯,只能是自讨苦吃,陶商,你现在终于也知道本王的厉害了吧,哈哈——”   首尝小胜的勾践,一时间太过激动,竟有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起来,忍不住放声狂笑。   蜀国君臣从上到下,都沉浸在得意兴奋之中,唯有主导了这场守城之战成功的严颜,反而神情冷静,没有太多的得意。   望着城外徐徐退却的魏军,严颜口中喃喃叹道:“魏军撤退之时,军纪整肃,井然有序,果然是一支精锐之师,怪不得那陶商能连战连胜,这个人,果然不简单,不简单啊……”   “严老将军,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啊!”   勾践兴奋的一拍严颜,打断了他的神思,笑呵呵道:“你这一仗,打出了咱们大蜀的威风,大大提振了三军士气,本王要重重赏你,本王今晚还要好好跟你喝上几杯不可,哈哈。”   勾践的开怀大笑,也感染了严颜,令他从对陶商的赞叹之中回来,苍老的脸上,终于也禁不住浮现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   剑阁关南,七八万的魏军前锋军,徐徐撤下,退还了大营之中。   尽管魏军撤退,但三军士气却并未受太大打击,将士们依旧士气旺盛,都憋着一股劲,待着他们的大王一声下令,再攻敌城。   王帐之中,陶商召集了众文武,共商破关之策。   众人方才坐定,苏秦便匆匆而入,拱手将一道情报奉上,语气郑重道:“大王,陇西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曹操已于数日之前,彻底平定了羌人,那羌王彻里吉已率十余万落羌人归降了曹操。”   听得这个消息,王帐之中,众人神色皆是一变,陶商神色也稍稍一动。   “果然不愧是曹操,这么快就逼降了羌人……”陶商接过了那道情报,剑眉微凝之时,却也忍不住赞叹。   张良摇着羽扇道:“羌人骁勇,全民皆兵,归降秦国的羌人虽只有十几万人,曹操却足以从中得到三四万西羌铁骑,实力必是一时大增。”   苏秦也点头道:“曹操平定西羌,实力大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平定的这么快,只怕刘璋狗急跳墙,会邀曹操南下汉中,助他来抵抗我们。”   苏秦的提醒,引得大帐之中,顿起一片议论,众臣都有些担忧起来。   陶商也眉头暗暗一凝。   说实话,就算曹操和刘璋联手,陶商也没有半点忌惮,自信凭大魏的国力,足以将他们荡平。   关键就在于他们联手的时间点不对。   倘若陶商已攻下了剑阁,那自然无需担心,但剑阁关偏偏在勾践手中,眼下勾践只以几千人就据守住了关城,若再加上曹操前来相助,他想要攻下剑阁关,更加难如登天。   何况,曹操还得了数万西羌铁骑,实力更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要速破剑阁,抢在刘璋邀曹操南下之下,拿下这座关键的要隘了……”   陶商拍案做出了判断,目光扫向众臣,“尔等可有什么良策,可速破剑阁吗?”   众臣一个个苦思冥想,却并无什么好办法,就连张良,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思绪翻滚,半晌却想不出什么妙计来。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这剑阁关实在是太险要了,面对这种绝对的防御,任何阴谋诡计都显的有些微不足道。   “看来,是得召唤一名新鲜的血液的时候了,或许能助我攻下剑阁……”   陶商心中又有了主意,遂是用意念下令,让系统精灵调出召唤名单来。   时隔许久,陶商的脑海之中,再次出现了那一长串耀眼的名字,陶商在那一串名字间扫来扫去,忽然眼前一亮,锁定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韩信!   汉初三杰之一,汉朝开国三大将之一,史上最强名将之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垓下一役,统帅四十万汉军,最后一战击败项羽,把霸王逼上绝路,结束了楚汉争霸之战……   韩信的战绩,实在是太过耀眼,陶商能够想到的也太多太多,一时都停不下来。   让陶商锁定韩信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当年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之后,苦于被憋在益州这个山沟子里边出不去,正是启用了韩信,凭借着韩信出色的用兵能力,才一举杀出益州,迅速夺取关中,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   这也就是说,韩信在益州这种地方用兵,一定自有心得,若是召唤他出来,凭着他对山地作战的能力,还有其超强的统帅用兵能力,或许能帮陶商拿下剑阁关也说不定。   “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嗯,张良和萧何都已经召了,也该是把汉初三杰凑满了……”   决意已定,陶商精神振作,当即下令命从讲武堂中调一名武生前来候命,并用意念向系统精灵下令:“系统小弟,又到了召唤的时候了,本王这一次要召唤韩信。”   “嘀……韩信四维数据,统帅100,武力78,智谋91,政治62,由于对象韩信统帅值为100,召唤韩信系统会随机绑定召唤三名英魂,请宿主慎重考虑。”   单项值满百英魂,有扭转乾坤之能力,这个系统为保持平衡,每次都会额外再随机召三名英魂,陶商早已经知道。   当下他没一丝犹豫,决然道:“废什么话啊,本王又不是不知道,一名韩信换三个英魂,这笔买卖值了。”   “请宿主选定肉身。”   不在陶商跟系统精灵对话之时,一名讲武堂的武生已经入帐,拜倒在陶商的跟前。   王帐之中,众文臣武将们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涌现出了浓浓的好奇心。   武生一到,意味着他们的大王,又要从讲武堂中,提拔一名人才出来,委以重任,众人自然好奇,这一会他们的大王,又会以哪位前朝英名,来为这位年轻的武生赐名。   陶商站了起来,手轻轻的按在了那武生头顶上,郑重道:“你在讲武堂修习已久,本王知你已学有所成,今本王就为你赐名韩信,望你如韩信那般,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助本王一统天下,成就大业!”   韩信!?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大帐中,众人神色皆是一动,无不面露奇色,猜想着这个武生到底藏了什么样强悍的实力,竟然能让他们的大王,为其赐以韩信之名。   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良,要知道,张良可是与韩信齐名的汉初三杰,这就意味着,魏王要赐名的这个年轻人,拥有可堪比张良,能扭转乾坤的实力。   “大王提拔这个武生,又为他赐名韩信,必然是想要他来解决眼前的难题,嗯,我倒要看看,这个与我齐名的韩信,有什么本事能助大王拿下剑阁关……”张良轻摇羽扇,眉宇之中流转着深深的好奇之色。   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之下,系统精灵已经开始倒数起来。   “十……九……八……七……”   “一”字结束,陶商将手移开,重新坐回王座之上,拂手示意那武生起来。   那年轻的武生便缓缓站了起来,向着陶商从容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臣韩信拜见大王,谢过大王赐名,臣必为大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陶商看了韩信一眼,只见眼前这年轻人,气势已是全然不同,恭敬之中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沉静,眉宇之中闪烁着含而不露的自信,那是一种掌控一切,无所不能的自信,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这气质,果然是韩信才能够有的啊,嗯,不错,这个人就是韩信……”陶商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了笑意。   就在这时,陶商的脑海之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提示他另外三名随机英魂,已经召唤完毕,散布于天下各地。   前两名英魂是左丘明和宋襄公,分别散落在了兖州和并州,这两人虽也算有些能力,但前者不过是作文学家,写了部《左传》,后者宋襄公则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废材君主,非是什么有影响力的大才,而且还散落在自己的领地之中,陶商倒也没什么担心。   最后一名随机英魂,却让陶商眼前一亮:   西施! 第六百七十九章 西施的天赋   那可是西施啊,传说中的四大美人之一,其美貌可与貂蝉相比,甚至还有传言,这西施乃是四大美人之首,比貂蝉还要绝美许多。   据说这西施原本为越女,容颜绝丽,粉面桃花,在河边浣纱之时,清澈的河水映照她绝丽的身影,更加美到不可方物,而这时从水下经过的鱼儿,见到了她的全倒影,竟然给瞧痴了,忘记了继续游动,渐渐的沉入了水底。   “沉鱼”二字,正是古人为西施所创。   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四大美人之首,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怎么可能不想一睹芳容,不想拥有。   陶商已拥有了貂蝉,拥有了妲己,享有过了接近于完美的美色,而西施则是超越完美的存在,如何能不叫心为神往。   更重要的则是,西施的身上,竟然还存有“暴击”天赋。   所谓“暴击”天赋,就是陶商若能跟西施联姻,成功获取“暴击”这个天赋,就能够在战斗之中,有一定机率暴发出超越自己本身武力值的战斗力。   换句话说,如果陶商现在的武力值只是95,如果拥有了暴击天赋,就有可能在某一招使出时,发挥出100的武力值。   更妙的是,这个“暴击”天赋还拥有光环效应,不仅可是作用到自己身上,还可以影响到自己方圆百步的范围,无论是武将还是普通士卒,都将有一定机率触发暴击。   这么神奇的一个天赋,怎么不能不让陶商眼冒金光,如果自己能得到西施,得到这个暴击天赋,这就意味着,他凭着95的武力值,都有能力跟吕布这样的满百敌人单挑!   不过,让陶商感到头疼的则是,西施的随机召唤地点,并不在自己的统治区内,而是被召唤在了关中,召唤在了曹操的地盘上。   “嗯,看来得尽快扫灭勾践,然后再灭了曹操,必须抢在曹操前头,把西施弄到手才行,若是落在曹操的手里就不太妙了……”   陶商思绪飞转,忽然间又犯起了愣怔,一时失神,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左右文武们看着自家大王突然发起了呆,皆是面露疑色,彼此相望有些不解。   “咳咳……”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韩信,干咳了几声,拱手道:“大王召臣前来,不知有何差遣,请大王示下。”   韩信的提醒把陶商从神思中叫醒,陶商这才收回心神来,便想若想尽快得以西施,只有先灭了曹操才行,想灭曹操就得先灭了勾践。   灭勾践,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攻克眼前剑阁这道天下第一险关。   “罢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至于西施,只能期望着她不被曹操先得到吧……”   陶商轻吸了一口气,暂时屏弃了杂念,便对韩信道:“韩卿,本王听说你在讲武堂中,一直研究的是如何在益州用兵,听说你很有心得,本王今为你赐名,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良策,可助本王速破剑阁。”   王帐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韩信,有质疑,也有期许。   韩信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来到地图之前,凝视着那张益州地图,久久不语,眼神变化不定。   他在思考着破敌之策。   陶商也不打扰他,自斟一杯小酒,饶有兴致的喝了起来,表现的对韩信充满了信心。   片刻之后,韩信眼中透射出一丝精光,转过身来,向着陶商一拱手:“大王,臣适才研究这地图已久,确实是想到了一条可行之策,或许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剑阁。”   韩信的声音从容不迫,透着一种稳操胜券的气势,王帐之中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无不是神色为之一变,惊奇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了他。   显然,众人都不敢相信,连张良都无法想出破敌妙策,眼前这个年轻的韩信,竟然轻松想到。   而且,还说是什么不费吹灰之力!   韩信的“海口”,如何能不令众人感到惊奇,就连张良也身形一震,狐疑的目光看向了他。   陶商的眼中,却始终是充斥着信任,并没有因韩信的大夸“海口”而惊奇,相反,眉宇间也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   手中之酒一饮而尽,陶商笑着一拂手:“韩卿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臣这道计策嘛……”韩信却又稍稍有些顾虑,“臣这么计策说出来,就怕让大王觉的有些异想天开,还望大王莫怪。”   异想天开,意味着此计必是一道奇策,而历史上的韩信,正是因善于出奇制胜而闻名天下。   韩信这么一顾虑,陶商反而对他更他有信心了,当下拂手笑道:“本王就喜欢异想天开之策,你尽管说出来吧,不管本王用与不用,都不会介意。”   眼见陶商如此信任,韩信眉宇中流露出几分感动之色,当下便再无犹豫,便将自己的计策,当着陶商,当着大魏这些文臣武将们,从容不迫的说了出来。   帐中文武大臣们,刚开始的时候,眼神中还都充斥着怀疑,但听着听着,一个个都神色震动,眼睛中无不迸射出惊喜之色。   而众人的目光,随着韩信的讲解,皆又望向了地图,在益北大地上来回游移,个个称奇起来。   “这一条计策,当真是条异想天开之策啊,不过若是能成功,倒确实是可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剑阁关来。”张良也轻摇着羽扇,啧啧称奇,言语明显是赞同韩信的献计。   陶商也兴奋起来,腾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几处走到地图前,顺着韩信的比划上下扫视,脑海中权衡着韩信的计策。   蓦然间,他眼前一亮,突然间想起了沉埋在脑海之中,关于剑阁,关于韩信此计的种种记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是倒过来而已,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啊,真是妙极了……”陶商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地图之上,兴奋之情已溢于言表。   陶商猛然回头,再次看着眼前这个汉初三杰,心想自己真是没白招啊,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和张良一样,可以扭转乾坤的王佐之才。   韩信目光敏锐,已从陶商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对自己此计的赞同,却依旧拱手道:“臣这道计策若实在是异想天开,还请大王见谅。”   “异想天开的计策,才是真正的妙计啊,不异想天开,怎么杀刘璋一个措手不及!”陶商拍着他的肩膀,兴奋的放声狂笑起来。   帐前张良也摇着羽扇道:“刘璋以为他有剑阁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手中的兵力必集中于剑阁关一线,这确实是实施此计的大好机会。”   这时,苏秦却又顾虑道:“韩将军此计虽妙,但却太有些铤而走险,万一有所失利,只怕会徒损士卒,动摇了我军……”   未等苏秦说完,陶商便一挥手,豪然道:“行军打仗,岂有不冒险的,这一次的收获绝对大过于风险,就这么决定了。”   陶商决意已下,一部分谋臣们虽有顾虑,自然不敢再有所反对。   况且,眼前这种局势,除了实施韩信之计外,他们确实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妙计,能够打破眼前僵局,赶在曹操跟刘璋联手之前,拿下剑阁,攻取汉中,一举灭掉刘璋。   陶商重新坐回王座,目光射向韩信,郑重问道:“韩信,这条妙计既然是你所献,你可有胆量,率军去为本王实施此计。”   除了韩信,陶商也不信谁还有这个能力,这个胆量去完成此计。   而且,韩信满百统帅的绝世之才,陶商将来还要让他挑起大梁,所以才要他尽快建功立业,陶商才能给他尽快的升官加爵,让他统领更多的兵马,发挥作大的作用。   帐前的韩信却没有一丝迟疑,好似他早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   “臣既然提出此计,就做好准备,为大王赴汤蹈火!”韩信单膝伏地,慨然领命。   “果然不愧是韩信啊,这份舍我其谁的胆量,很对我的味口啊……”   陶商暗暗点头赞许,当即起身将韩信扶起,抚其肩道:“很好,你既有此胆量,本王就给你一万兵马,去为本王实施此计,一战扬名于天下的机会就在你手中,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大王放心,末将必不负大王所托!”韩信神情语气自信之极。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拂手道:“好,那事不宜迟,你今夜就出发吧。”   当下韩信领了王命,当天晚上便借着夜色掩护,离开剑阁关,反向南面而去。   南面方向,四五万的魏军还在赶往剑阁关的路上,陶商让韩信去后军调动一万兵马去实施此计,也是避免引起勾践的怀疑。   韩信出发后,陶商遂也不急于进攻剑阁关,只令全军逼城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韩信抵达雒城之后,以陶商的王令,接管了一万善于山地作战的精兵,以吴懿为副将,率军脱离了大部队而去。   韩信率领着这支兵马,并没有赶往剑阁,而是半路改道,直奔江油城而去。 第六百八十章 暗渡陈仓   七天之后。   头顶的日头火辣无比,几乎将人的头皮都能烤干,那崎岖的山道之上,一支万人的队伍,却在顶着烈日前行。   更确切来说,他们是在边凿山开路,边艰难前进。   脚下的那一条栈道,乃是沿着几乎陡直的峭壁凿建,一侧是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只看一眼,就有种晕眩的错觉。   在这样危险的栈道上行走,必须要极度的小心,哪怕是再善于山地行走的士卒,也不敢有一丝马虎大意,因为只要稍有不慎,脚踩偏了那么一丁点,就可能直接坠落入深渊之中,摔成肉泥。   “韩”字大旗下,韩信正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在悬空的栈道之上行走,整个人都在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浸了个透。   突然间,前方便来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之声。   韩信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看到前方转弯处,一名踏空了脚的士卒,正在飞速的下坠,转眼间便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暗渊之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的出来,那名倒霉的士卒撞在地面之上,摔成肉饼的惨样。   韩信轻吸了口气,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继续扶着崖壁前进。   前后的那些士卒们,也仅仅只是战栗了一下而已,随后便低下头,继续默默的前进。   他们早已经麻木了。   自从踏上这条荒无人迹的古道以来,不知有多少同袍坠山而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哀悼叹息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来不得丁点分神,时刻要注意着脚下的道路。   否则,多一秒的失神,就多一分的机会摔下去,步那些已死同袍的后尘。   日落时分,韩信率领着他的兵马,越过了那座叫作摩天岭的山峰,终于走过了这段古道最艰险的部分。   从这里开始,前方的道路渐渐开始好走起来,预视着他们终于要结束这段死亡之旅,从山地步进入平地。   韩信这才长松了口气,下令士卒们停止前进,就地扎营休息,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块足够平坦的地域安营。   气喘吁吁的韩信,也一屁股靠在了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灌起了水。   “韩将军,不得不说,你的这条计策可真够冒险的,这么难走的路,我们还没走出去,只怕就要损失三成的兵力,这样一条道,刘璋就算是作梦也绝对想不到。”吴懿也坐在了他旁边,又是仰头灌水,又是感叹道。   韩信一口气灌了大半囊水,这才渴意稍稍缓解,抹着嘴角水渍,冷笑道:“越是敌人想不到的险计,成机的机会才越大。”   吴懿点了点头,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大王为什么要让你担当统帅了,你就是一个赌徒,也只有你敢用这样的险招。”   几天的相处,吴懿跟韩信吃了这么多苦,也算共患难,彼此了解许多,也算成了朋友,说话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真诚。   “吴将军过奖了。”韩信微微一笑,“吴将军不会因为跟着我吃苦受累,就怪怨我吧。”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吴懿连莽摆手,“说实话,这条路走起来是吃了不少苦着,但若是成功了,就等于是立下了不世奇功,我还要感谢韩将军能带着我立此大功呢。”   韩信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东北面,抬手指手道:“以吴将军的见识,咱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到平地?”   吴懿掐着指着算了半晌,答道:“依计我的估计,咱们过了最难走的这道岭子,前路只会越来越平坦,最多只需四天,就一定能走入平地。”   再有四天……   韩信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腾的就跳了起来,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磨叽什么,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进吧。”   韩信不愿再搁耽,每搁耽一分,这次奇袭之计暴露的机会就会大几分,所以他必须要马不停蹄,继续前行。   号令传下,九千多的魏军将士们也顾不得疲惫,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迈,继续在山路上艰难前行。   九千人马在天黑之间,又赶了十里的山路,方才就地安营休整,其后四天时间里,都是以日行五十余里的速度在山路上前行。   第四天黄昏时分,脚下山路已变的相当平坦,韩信大步流星的走在队伍的最前边,率先登上了那最后一道山坡。   前方,已是一马平川,山坡下方,白水河自西向东,从眼前流过。   韩信举目凝视,但见山坡脚下,白水河南岸的一片旷地上,一座小城巍巍而立,静静的沐浴在了残阳之下。   阴平城,终于到了!   韩信立在高坡之中,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兴奋,回头看一眼左右将士,这些吃够了苦头的将士们,个个也是激动万分,激动到就差要狂吼狂叫。   “翻越七百里不毛之地,咱们可算是走出了这阴平小道,看样是蜀军完全没有任何防备,韩将军,恭喜你这条绝世奇计,成功就在眼前了啊。”吴懿在身边感慨万千地笑道。   韩信凝望着山坡下那座阴平城,眉宇之中,不禁燃起了几分傲意。   走阴平小道,偷袭阴平城,这就是他给陶商献计的破敌妙计。   或许是韩信深埋于灵魂深处,那种对蜀中地形的了解,让他在稍稍分析过地图之后,就看出来了这阴平城的重要性。   此城地处于剑阁以北,处于交通交隘之上,向西可走陇西大道,前往陇西,向东则可威胁阳平关,进取汉中,向南而行,则可威胁剑阁关。   韩信这支奇袭之军,若是袭取了阴平城,就等于是绕过了剑阁关天险,直插入蜀军侧翼,在刘璋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了一刀。   当韩信献上这一计后,陶商猛然觉醒,想起了历史上,邓艾偷渡阴平的故事。   那个时候,魏国大举入侵蜀国,攻陷汉中,钟会率十几万大军,全力进攻剑阁关,企图一举覆灭蜀国。   钟会所面临的情况,跟陶商何其之相似,也是因为剑阁关太过险要,十几万大军为蜀军所拒,不得破关而过。   在此僵持之际,名将邓艾铤身而出,率一支奇兵走阴平小道,绕过了剑阁天下,一举夺下了江油城,杀入了蜀国腹地,最终直取成都,逼降了后主刘禅,立下了不世奇功。   历史之中,邓艾这条偷渡阴平之计,乃是由北向南偷渡,而韩信这条偷渡之计,则是反其道而行,由南向北偷渡。   方向虽然相反,结果却皆有异曲同功之妙,皆是绕过了剑阁关天险,插入了敌军侧后。   显然,曾经历史之中,韩信曾向刘邦献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帮助刘邦瞒过了敌人在正面的防范,而走陈仓小道偷袭关中,一举杀出了汉中。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与这偷渡阴平之计,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同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攻敌不备,出其不意。   陶商听到韩信献上此计之后,立时就想起了邓艾的计策,也想起了韩信暗渡陈仓的事迹,便确信此计可行,更确信唯有韩信才能担此重任。   所以,陶商便没有任何犹豫,敢大胆的给了韩信一万精兵,让他去放心大胆的去实施此计。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陶商,此刻还不知道,韩信离成功,只差那几丁点距离。   深吸过一口气,韩信将手中大枪扬起,向着山坡下的阴平城一指,傲然喝道:“大魏的儿郎你们,你们翻山越岭,可以说是吃够了苦头,本将绝不会让你们白白吃苦,眼下大功就在眼前,你们建功立业,封爵得赏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冲下山去,踏破阴平!”   “踏破阴平——”   “踏破阴平——”   九千汗流满面的将士们,热血已沸,放声咆哮,叫杀声震天而响,回荡在山谷之中,仿佛瞬间驱散了他们一身的疲惫,将他们的热血,将他们的战意燃烧到爆。   韩信没有一丝犹豫,大步流星,手执大枪冲下了山坡去。   吴懿也一声狂笑,紧随于韩信之后,狂杀而下。   九千大魏儿郎们,挟着积蓄已久的战意,轰然杀山,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漫山遍野的向着山坡下冲去。   此时此刻,翻越阴平不毛小道所凿受的痛苦,皆已微不足道,人人都被立功得赏所诱惑,被建功立业的荣耀感所刺激,抛弃了所有的疲惫,挟着滚滚如涛的战意,狂冲而下。   九千将士,心中只余下一个共同的念头:   踏破阴平!   杀声震天而响,惊起漫空的鸟雀,决崩而下的魏军将士们,转眼之间,便如天兵天将下凡般,滚滚冲至了阴平城前。   这阴平一城,虽然战略位置颇为重要,但主要的作用,乃是防范于曹操从陇西的进攻,而不是防范南面的魏军。   此时的曹操才刚刚平定西羌,大军尚远在凉州,根本对阴平城构不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故勾践为了集中兵力于剑阁抵抗陶商,不可能把太多的军队投入在阴平,城中兵马不过八百人而已。   而且,这八百兵马,皆为战斗力低下的郡兵,没有经历过了什么战火的洗礼,领兵驻守的蜀将,也为泠苞和陈式。   此时正值傍晚,正是白天与夜晚两班值守士卒的交接时刻,魏军目标的西门一线,兵马不过三百余人,因是交接之时,警惕心反而是最弱之时。   韩信时机选的极佳,正是选了这个最好的时机,向阴平城发起了致命一击! 第六百八十一章 阴平!阴平!   “听说那魏王陶商,正率十几万大军进攻剑阁,也不知道咱大王这回能不能守住啊?”前来接班的陈式,趁势想跟泠苞聊上几句。   泠苞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剑阁有多险难道陈兄你不知道么,别说是十几万人马,就算是那陶商有百万大军,我看也别想攻下剑阁关。”   陈式看了看左右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叹道:“我看未必啊,当初鱼腹江州,哪一个不是万分险要,最后却皆给那陶商攻破了,我只怕这一回也悬啊。”   “陈兄这么说,似乎也点道理,不过嘛……”   泠苞顿了一顿,又不屑道:“我倒觉的,陶商之所以能攻破鱼腹和江州,多半是因为大王轻敌,被那陶商杀了个措手不及,眼下大王已亲率大军死守剑阁,只要他没有被冲昏头脑,被陶商诱的主动出击,只是据关坚守的话,陶商的阴谋诡计就无用武之地,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本事还能强攻下剑阁关。”   泠苞一番话,稍稍打消了陈式心中的担忧,微微点头道:“泠兄言之有理,希望大王能守住剑阁关,不然的话,咱们这阴平城早晚也会成为战场,我可不想跟那陶商交手啊。”   “不会的,你就相信我好了,那陶商绝没可能攻下剑阁关,你我绝对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下去。”泠苞拍着胸脯打起了保票。   就在泠苞高谈宽论,对刘璋充满了信心之时,身边一名士卒,突然间尖声大叫道:“两位将军,快看西面方向,那么大的尘雾,好象有很多兵马正向咱们阴平城杀过来啊!”   听得这尖叫声,那二将身形立时一震。   泠苞却顿时眉头一凝,面露不悦之色,喝斥:“你瞎嚷嚷什么,咱们这里远离战场,秦国和魏国都威胁不到咱们,哪里会冒出什么兵马!”   泠苞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相当放心,陈式却本就心中不安,听得士卒尖叫,便赶忙向着西面方向望去。   下一秒钟,陈式愕然变色,吓到整个人瞬间僵硬如铁,嘴巴张到老大,大口大口的急速喘息起来,抬手颤巍巍道:“是魏军!是魏军杀到了!”   泠苞被陈式突然一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也向城外望去,蓦然间吓到目瞪口呆。   城门西线山坡之上,狂尘冲天而起,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如漫卷的狂潮般,正扑卷而至。   “魏”字的战旗,飞舞如风,“韩”字将旗,引领着魏军将士翻涌而至。   魏军杀到!   泠苞刹那间惊到肝胆俱裂,惊恐叫道:“魏军不是全师被堵在剑阁以南么,怎么可能突然杀到我阴平城,见了鬼啦!”   泠苞茫然无措,陈式同样是愕然不解,以他二人的实力,当然是看不出这是大魏之王的奇兵妙计,乃是走阴平七百里小道,奇袭他们所守的阴平城。   惊恐中的陈式,最先清醒过来,急是大叫:“关闭城门,全军上城迎敌!”   泠苞也回过神来,跟着拔出佩剑,喝斥着士卒不得慌张,准备迎敌。   惊恐的蜀卒们,在二将的驱斥之下,匆忙的关上了城门,将吊桥也拉了起来,城头上乱成了一片。   西门之外,魏军已如饿饥的虎狼般,狂冲而至,即使城门关闭,也休想改变他们踏平阴平的决心。   转眼间,数千魏军当先冲至,随着韩信一声令下,士卒们将身上所背上的土囊,纷纷的扔向了护城沟中,转眼间便将护城沟填为平地。   “把土囊再扔到城墙下,垒起土山,直接垒到城墙上去。”韩信挥动着大枪,厉声大喝。   紧随而来的另外数千名士卒,将余下的土囊统统扔至了城下,阴平城本为小城,城墙不太高,几千只土囊往城下一扔,转眼间就垒出了一道土坡,直抵城头。   韩信第一个踏上土坡,大叫道:“杀上城头,第一个登上城头者,重赏!”   受到激励的魏军将士,个个猛如虎狼,奋不顾身的向上爬去,前赴后继,无人可挡。   “放箭,快放箭阻挡魏狗!”陈式惊慌的大叫道。   那些匆匆拿起弓弩的蜀卒,慌乱中也不及瞄准,向着土坡上的魏兵,乱放起了利箭。   可惜,魏军太过仓促,此刻城头一线的兵马不过三百,弓弩手更少到可怜,不过五十余人而已,零落而下的箭矢,根本无法阻止魏军的疯狂上冲。   韩信大枪在手,敏捷如豹子般,冲在最前冲,手中大枪连舞,将袭来之箭轻松挡开,转眼下便已冲上了城头。   就在韩信方一跳上城垛之时,迎面两个蜀军士卒,下意识的高举环首刀,分从左右扑来,想要砍死韩信。   “找死!”韩信一声低啸,手中大枪如流风一般,瞬间点刺而出。   噗噗!   两股鲜血飞溅而出,那两名蜀卒胸口立时被戳出碗口大的血窟窿,惨叫一声后,便栽倒于地。   韩信连杀两敌,大发神威,一跃跳下城垛,手中大枪电射而出,将扑上来的蜀卒,如蝼蚁般戮杀。   他武力值虽只有79点,但对付这些蝼蚁般的小卒,却已足矣,掩护着后续的魏军将士们,成片成片的涌上城头。   “该死,不杀了那魏将,城头就要守不住了!”陈式眉头一凝,手舞大刀,向着韩信狂冲而来。   “无名魏狗,竟然敢犯我阴平,敢不敢报上名来!”杀将过来的陈式,手中大刀指着韩信大喝道。   韩信一枪刺倒一名敌卒,傲视陈式,冷冷道:“韩信在此,蜀贼,下跪投降饶你一条性命,不然休怪本将枪下无情。”   韩信之名一出,那陈式顿时一愣,下一秒钟就猛然省悟过来,方知眼前这个年轻人,乃是出自于魏王讲武堂,不然怎会有古人之名。   陈式早已听闻,传言魏王的讲武堂中英杰倍出,藏龙卧虎,那些威震天下的大将们,多是出自于这讲武堂中。   只是自陶商攻蜀以来,陈式一直镇守在阴平这等远离战场之地,并没有亲身领教过大魏名将之强,他也不相信所谓讲武堂神话般的传说。   听韩信报上名来,陈式非但没有一丝忌惮,反是大骂道:“冒充古人之贼,就凭你也敢自称韩信,老子宰了你!”   狂喝声中,陈式便已纵身欺上,舞刀向着韩信狂斩而去。   韩信没有一丝忌惮之色,眼见敌刀袭来,手中战枪一转,从容轰刺而出。   吭!   一声猎猎金属震激之声,回响在耳边,刀枪相撞,掀起一圈的血浪。   一招交手,陈式顿觉一股雄浑的力道,顺着他的刀柄灌入身体,瞬间震到他手掌一麻,气血翻滚,脚下站立不稳,连退两步。   陈式武力值不过69,比韩信低了整整10占,而且低了一个境界,又岂是韩信对手。   一招交手,高下立判!   陈式为韩信的武道震撼,心知自己不是对手,战意顿消,立时便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韩信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手中大枪电射而出,舞出漫空银光,铺天盖地的枪式,便轰击而上。   数招之间,韩信凛烈的枪式,便将陈式全面压制,逼到他手忙脚乱,穷于应付,眼看破绽百出。   “看来陶贼的讲武堂,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小子年轻纪纪,武道竟然这么强,我太大意了……”   陈式是又惊又急,心中后悔不敢小视韩信,斗志愈加低落,却被韩信咄咄逼人的枪式包裹,难以觅到闪身而退的时机。   转眼,二十招走过。   韩信凛烈的枪式,已把陈式逼手流汗满面,手忙脚乱的地步。   几招紧逼,陈式面门门户大开,致命的破绽露出,韩信敏锐的抓住战机,一枪螺旋刺出,穿透了陈式刀式的防御,正中陈式面门。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声响,韩信手中枪锋,已狠狠的扎进了陈式的脑门之后,穿脑而过。   枪锋一进一收,陈式脑门处便赫然现出一个血窟窿,大股的鲜血和腥黄的脑浆,哗哗的就往外翻涌而出。   陈式一声不吭,身形晃了几晃,旋即栽倒于地。   韩信阵斩陈式,威势大作,手舞着沾血的大枪,狂杀向那些惊慌的蜀卒。   魏军将士受他斩将的鼓舞,无不士气狂涨,如虎狼一般,扑向了惊惶退却的蜀军。   反观守军这边,本就士气低落,陈式这么一被斩,更加军心崩溃,纷纷不战而溃,向着城下逃去。   大股大股的魏军,如逆流的潮水一般,涌上城头,将大魏的战旗插在城头,把“蜀”字残存的旗帜,一面面砍倒于地。   城楼一线,正在苦战的泠苞,还寄希望于陈式能够击退那登上城头的魏将,谁料却等来了陈式被阵斩的噩耗。   惊恐之下,泠苞胆气丧尽,哪里还敢再战,扭头就想逃下城去。   可惜,晚了。   就在泠苞刚刚扭头之时,眼前一员魏将如天将下凡一般,从城垛上跳了下来,战刀一横,封住了他的去路。   泠苞抬头一眼,身形顿时为之一震。   挡住他逃跑去路之敌,正是他的旧日同僚吴懿! 第六百八十二章 扬名天下之时   看到吴懿的一瞬间,泠苞心中大怒,张口就想大骂这个叛贼,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下来。   他既然跟吴懿乃旧日同僚,自然清楚的知道吴懿的武道,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激怒了吴懿,二人交起手来,自己必死无疑。   泠苞可不想死。   眼珠子转了几转,泠苞心中有了主意,立时便收起了一脸怒意,甚至还堆出了几分笑容,向着吴懿一拱手:“吴将军啊,看在咱们往日曾为同僚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吴懿却刀指泠苞,冷冷道:“泠苞,蜀国覆灭已成定局,只有投降魏王才有出逃,弃了兵器投降,我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喝声中,吴懿刀锋已扬起,作势就要斩杀泠苞。   泠苞自恃为蜀中悍将,岂会轻易就降魏,被吴懿这番命令式的威胁,立时就给激到勃然大怒。   狂怒之下,泠苞大骂道:“无耻叛贼,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跟我逞狂,我今天就替大王杀了你这叛国奸贼!”   暴喝声中,泠苞手舞战刀,向着吴懿狂斩而下。   “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吴懿冷哼一声,没有半分留情,身形如风纵出,手中战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轰斩而出。   一招击出,势如开山,刀锋未至,强横的刃风便铺天盖地压来,压到泠苞喘不过气来,瞬间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不好,我一时冲动,竟忘了这厮的武道,远胜于我……”   泠苞脸色骤然大变,心中骇然无比,猛然惊醒后悔之时,却为时已晚。   吴懿那一招,轻松的摧破了泠苞的刀斩,朝着他的脖子就轰斩而下。   咔嚓!   泠苞那一颗人头,嗖的就飞上了半空,断颈处狂喷鲜血,那无头的尸首晚了几晃,轰然栽倒于地。   泠苞被斩!   负责守城地两员蜀将,接连被斩,城头蜀军更加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魏军在两员大将的指挥之下,登上城头,斩破吊桥,大开城门,更多的魏军将士,则从洞开的城门之中,疯狂的涌入城中,但见逃跑的敌卒,就狂杀狂砍。   天黑之时,这一场突袭战,终于落下了帷幕,阴平城终于恢复了安静。   韩信横刀立于城头之上,俯视灯火照耀下的阴平城,但见整个城池已是鲜血染地,大街小巷之上,到处都是蜀军的尸体。   吴懿前来汇报战果,除了被斩的陈式的泠苞之外,城中八百蜀国守军,几乎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不到一百人侥幸逃了出去。   至于己军这边,死伤将士只不过百人,反倒是在前来阴平的小路上,有千余将士坠山而亡。   “今日一战后,我韩信之名,注定将震撼天下了吧……”   俯视着被踩在脚下的阴平城,韩信笑了。   ……   剑阁关,关城大堂。   高座之上,勾践坐闲坐在那里,看着从汉中方向发来的最新情报,指尖敲击着案几,神情显的很是得意。   那是汉中守将王平,所发回来的最新捷报。   这员被勾践亲手提拔出来的大将,在捷报中声称,不久之前,陶商派魏延率一万精兵,由阆中出动,企图走金牛道,从巴郡一带进攻汉中,结果中了王平的埋伏,魏军死伤过千,败溃而去。   王平这场胜利,对勾践来说,实在是一场意外之喜,由不得他不兴奋得意。   看罢捷报,勾践将书信示于众文武,得意笑道:“当初你们还说本王提拔王平为汉中太守太过托大,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本王并没有选错人。”   众文武们接过捷报,轮番的观看,个个都欣喜不已,为这场小小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王将军能击退魏延的进攻,不但能缓解东面的压力,对我军士气也是一次激励呀,大王当好好封赏他才是。”法正也颇为兴奋。   勾践微微点头,拂手笑道:“孝直言之有理,王平乃是为数不多几名能够击败魏狗的大将,本王岂能不赏。”   勾践当下便传出王诏,命信使带着五百金的赏赐,前往汉中去犒赏王平。   这时,张松也笑呵呵道:“魏延这一路兵马被击退,陶贼从巴郡方面威胁我汉中的企图就此破灭,眼下陶贼又师老剑阁关下,无计可施,看来用不了多久,陶贼就只有退兵而去了。”   众臣们纷纷点头附合,气氛一下子变的乐观了许多,先前的消沉阴霾气氛,已是一扫而空。   勾践也很是高兴,当即又令拿来酒肉,要好好喝众臣们喝一杯,以庆贺王平的“汉中大捷”。   很快,美酒好肉就被端了上下,蜀国郡臣上下难得愉快的气氛,美酒痛饮起来,堂中一片热烈高昂的气势。   “报——阴平急报!”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响起,一名斥侯风急火缭的奔入了大堂,打断了勾践愉悦的气氛。   奔入堂中的斥侯,跪伏于地,大叫道:“禀大王,北面传来急报,一支魏军突然杀至阴平城外,攻破了城池,陈式和泠苞两位将军战死,阴平城守军全军覆没,已被魏军所占!”   咣铛!   勾践那举到嘴边的酒杯,被这一道惊人的急报,惊到手指一颤,拿提不住,竟是脱手跌落。   刹那间,勾践愕然变色,神怀凝固在了惊骇的一瞬,仿佛见了鬼一般。   大堂之中,群臣立刻也鸦雀无声,欢声笑语瞬间全无,一张张脸也凝固成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匪夷所思”四个大字。   阴平城,怎么可能被魏军攻下呢?   蜀国君臣们的脑海中,几乎在同一时间,迸现出了这同一个念头。   惊醒的勾践,也顾不得沾了一身的酒湿,腾的从王座上跳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匆匆奔下高阶,奔向了侧面所悬的地图前,着急的搜寻着阴平城的位置。   很快,他就在剑阁的西北面方向,在自己的后方位置,找到了那座看似不起眼的小城。   然后,勾践的就嘴巴微微张开,惊到目瞪口呆,满脸都是匪夷所思的困惑之色。   “陶贼的兵马,是怎么越过我剑阁关,攻下数百里外的阴平城的?难道魏军长了翅膀不成?这不可能啊!”勾践喃喃惊语,发出一连串的惊叹和质疑,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勾践懵,其余蜀国文武们,又何尝不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惊疑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那法正却突然跳了起来,几步也冲到地图之前,抬手在剑阁的西面山间比划起来。   半晌之后,法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沉声道:“大王啊,那陶贼恐怕是派了一支轻军,由江油城出发,走了七八百里的阴平小道,绕过了我们剑阁关天险,才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阴平城下。”   阴平小道!   这个听着很陌生的词,似乎是头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勾践一时有些糊涂,想不起还有这么一条小道,竟然能绕过剑阁天险?   这时,那张任也猛然惊醒,急是跳了起来,颤声道:“大王,臣记起来了,好象确从江油向西面山里行进,是有一条阴平古道,可绕过剑阁大道,绵延前往阴平城。”   张任乃益州土著大将,对益州山川的了解,比勾践这个外来君主都要深,他说有这么一条小道,自然不会错的。   勾践神色再变,怒道:“既然有这么一条小道,可绕过剑阁天险,尔等为何不早提醒!?”   面对勾践恼火的质问,张任只得一脸愧然道:“这阴平古道虽然存在,但已荒废了多年,且此路极为难走,平时除了一些猎户,几乎是人迹罕至,臣也着实没想到,陶贼竟然能发现这条小道,而且还敢这么大胆的派兵由此路偷袭我阴平。”   勾践满腔的骂言,听得张任这番话后,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没能再骂出来。   此刻,他心中不仅仅是愤怒,更是深深的自责懊悔。   他后悔自己不长记性,又一次麻痹大意,再次小看了自己,让陶商又钻了这个空子。   而且还是致命的空子!   阴平城位置那般重要,魏军袭取之后,向东可威胁阳平关,向南则可直插剑阁关侧后,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这个陶贼,竟然……竟然……”勾践是又急又气,一时间乱了阵脚,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这个时候,还是法正最先冷静下来,宽慰道:“大王莫要太过心急,陶贼袭了阴平城,这确实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支魏军走了七百里阴平道,就算能袭取了阴平,必然也是一支疲惫之师,为今之计,大王当速分一支兵马回师阴平,趁着敌军立足未稳之时,或许还能夺回阴平,亡羊补牢啊。”   法正前脚话说完,张任便立刻一拱手,慨然道:“大王,这战报中未写明领军敌将是何人,必定是一员无名之将,任愿率一支兵马北上,不出十日,必可为大王夺回阴平城。”   听过法正的分析,再有张任的自信请战,勾践这才稍稍宽了几分心,当即下令拨给张任一万兵马,命他即刻北上去收复阴平城。   送走了张任,勾践方才松了一口气,拳头暗暗握紧,咬牙道:“陶贼,你以为你玩了一记阴招,就能击垮我吗?休想!我正好趁势灭了你那支偷袭之军,狠狠挫一挫你的狂妄气焰!” 第六百八十三章 引狼入室   剑阁以南,魏军大营。   整个大营内外,十几万魏军将士,皆沉浸于欢欣鼓舞的气氛之中。   就在一天前,韩信和吴懿二将偷袭阴平城成功的消息,已传入了大营之中,与此同时,细作也传来情报,言关城上的蜀军,不得不分出近一万兵马,由张任率领,前去夺还阴平城。   这就意味着,韩信之计功成,陶商已在勾践的身后,狠狠的插下了一柄利剑。   而同时,勾践不得不分兵北夺阴平,意味着剑阁关上的兵马,已不足一万。   这个消息,足以令三军为之振奋。   王帐中,气氛是同样的沸腾愉悦。   “这个韩信,真有两把刷子啊,大王,你这双眼睛太厉害了,又挖出了一员大将啊。”樊哙激动的哇哇赞叹道。   张良也摇着羽扇,笑道:“昔日韩信有暗渡阴仓的奇谋,今日之韩信,又有偷渡阴平之奇功,我看此韩信之能,不逊于彼韩信啊。”   王帐内的众文武们,对韩信是赞不绝口,同时对陶商的识人之能,也是惊叹万分。   陶商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刘璋的屁股已经着火,抽了半数兵马前去阴平,剑阁关守军实力大降,咱们看来也到了再次攻关,让刘璋尝尝被南北夹击的滋味了。”   豪然的狂笑之声,回荡大帐之中,欣慰之中,透着强烈无匹的杀气。   众将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一个个跳将起来,纷纷慨慨请战。   陶商也无一丝迟疑,猛一拍案,欣然喝道:“传本王之命,即日起对剑阁关发动猛攻,本王要让刘璋首尾不能相助,我看他还能支撑几天!”   众将战意激荡如涛,慨然接令,猎猎的战意,在帐之中疯狂燃烧。   王令已下,第二天午后,全军饱餐,便在阴平大胜的激励之下,三军将士对剑阁关,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项羽等诸员大将,率领着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不分昼夜,不分时间段,对剑阁关发动一轮又一轮的狂攻。   此时的剑阁关中,勾践手头只余下不到一万兵马,且因阴平城失陷而人心惶怕,战意大打了折扣。   陶商就是要趁此时机大举进攻,跟对方拼人头,拼消耗,耗也要把勾践的兵马耗光。   这一次的攻城已不同前次,陶商已从后方调来了数以百计的天雷炮,以及无计其数的神威弩炮,每每攻城之前,都先对剑阁关城进行一番狂轰烂炸。   各种先进武器的轮番轰击,十余万魏军将士无休止,全天候的猛攻,令关城上的蜀军没有一丝休息的时间,神经时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终日就惶恐不安,生怕哪天一支标箭,或是一枚飞石没长眼睛,就索取了他们的性命。   南面有魏军强大的攻击,北面张任率军离去已久,却迟迟传不回夺回阴平城的消息,此时的蜀军,已是陷入了南北交困的局面之中,战意日益衰退,人心处于将要瓦解的边缘。   ……   剑阁关,大堂。   高座之上,勾践正愁眉苦脸的枯坐在那里,耳边回响起魏军隆隆的炮击之声,每一次的轰响,就让他的神经紧绷一次,眼中迸射着深深的厌恶和焦虑之色。   不觉,天色已暗,关中已华灯高挂。   南城一线的喊杀之声终于结束,那是魏军结束了步兵的强攻,终于退却了下去。   就在勾践刚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天崩地裂般的炮击之声,再次响起,那是魏军又在开始用天雷炮,开始了当晚的轰击。   勾践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暗暗咬牙,又是愤慨,却又无可奈何。   他已经这样被折磨了有五六天,陶商就是用这样没明没夜的进攻,轰击,折磨着他的意志和耐心,让他彻夜难眠,时刻都处于焦虑的折磨之中。   眼见勾践如此焦虑不安,黄权于心不忍,便上前宽慰道:“大王,我剑阁关坚如磐石,城墙皆是以山石所彻,那陶贼的天雷炮虽猛,却无法撼动我关城分毫,而眼下这个时候,张将军恐怕已击败了偷渡的魏军,夺回了阴平城,大王根本不必太过……”   “报——阴平急报!”一声斥侯尖锐的叫声,打断了黄权的话。   勾践在黄权的宽慰之下,心情本已稍稍好转,这时见斥侯来报,精神顿时一振,急问道:“是不是张任已夺回了阴平,是也不是?”   那斥侯却哭丧着脸,垂头丧气道:“禀大王,张将军赶往阴平之时,那魏将韩信竟然主动率军出击,佯装诈败,张将军一路追击,想要趁胜夺回阴平城,却不想中了韩信的伏兵之计,死伤惨军,已退兵四十里,不敢再进攻阴平。”   大堂中,顷刻间掀起了一片哗然,惊恐的情绪,瞬间如死亡的瘟疫,遍传蜀国君臣。   勾践本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等着听张任的捷报,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张任兵败的噩报,犹如瞬间被晴天霹雳给击中,整个人晃了几晃,又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黄权也是已哑然变色,万没有想到,张任竟然这么不争气,枉他先前还对张任信心百倍,没想到转眼张任就用一场兵败,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勾践黄权尚且如此,其余李严、张松等蜀国君臣们,个个是惊愕震撼,陷入了惶恐之中。   “韩信,怎么又冒出来了个韩信,竟然能击败张任!?”勾践拳头猛一击案几,惊怒狐疑的喝道。   法正先从震惊中醒来,眼前一亮,忙道:“大王,这个韩信必也是陶贼讲武堂中提拔出来的新兴将领,没想到那陶贼这么大胆量,竟然敢用一员新启用之将,实施此等冒险的计策。”   “韩信,韩信,讲武堂,又是这个讲武堂,陶贼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搜罗了这么多奇人异士,他麾下到底还藏了多少人杰……”勾践是喃喃自语,又是惊恨,眼神中又流露着几分羡慕的神色。   大堂中,蜀国君臣们陷入了惊哗震动之中,一时间皆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任的兵败,让他们所面临的形势,似乎已到了无法挽回的边缘。   谁也没料到,那韩信竟然能强到这等地步,其击败张任之后,必然会趁胜东进,要么威胁剑阁关,要么去威胁阳平关。   无论韩信向哪个方向进军,对勾践都将是致命的。   至于张任,显然是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想要以他的实力却抵挡住这个神奇的韩信,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怎么办,到了这等地步,本王该怎么办才好啊……”勾践是喃喃自语,焦虑不安,曾经那个英明神武的枭雄已渐渐消失,仿佛一次次的失败,已令他原形毕露一般。   大堂中的众臣,也是唉声叹气,个个默然不语,没人能替勾践分忧。   一片叹息中,还是法正最后沉住气,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大王,事到如今,这剑阁关是万不能守了,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弃却剑阁,全师退往阳平关坚守,同时派人急往秦国,请秦主曹操派兵前来相助了。”   鸦雀无声。   法正旧计重提,再次提出了联手曹操,引秦兵入川的计谋。   黄权脸色一变,张口就想要反对,但话到嘴边,却没好意思出口,又憋了回去。   上一次,就是他以种种威胁为由,力劝刘璋不可向曹操求救,并自信的表示,凭他们自己的实力,以及剑阁关的坚固,完全可以拒退魏军。   可这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打了黄权的脸。   这个时候,黄权明知引曹操入川是一柄双刃剑,但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眼下的局面显然已到了不用法正之计,他们就要被陶商一举灭杀的境地。   黄权无奈之下,只好保持沉默。   勾践则犹豫不决,眼神变化不定,显然也在权衡着利弊。   其实打心眼里,勾践知道曹操也是头狼,不到万不得已,他又岂会愿意请曹操前来相助,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曹操入川,击退陶商之后,曹操很可能立时反脸,那个时候,凶险实在是难测。   可若不是请曹操,以眼前局势,恐怕他就算退到了阳平关,也无法守得住,最终依然难逃被陶商覆灭的命运。   用法正之计,虽然会有后遗症,却还有一线生机。   不用法正之计,只有死路一条。   沉吟片刻,勾践眼中已再无犹豫,深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尔等谁愿出使,去请曹操相助。”   话音方落,张松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正色道:“大王,臣愿往秦国,必说服曹操前来相助。”   勾践点了点头,忙修书一封,即刻就命张松出发,星夜赶往秦国。   送走了张松,勾践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便又忧心忡忡道:“孝直啊,永年这一去一回,待到曹操来援,至少也得一个月时间,本王就算退往阳平关,只怕就算手头的兵力和士气,也无法坚守到秦军来援啊。”   法正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道:“陶贼怕也担心曹操染指益州,想要速灭我们,那咱们就弃了剑阁关,佯装北退,那陶贼必会以轻军追击。而剑阁关往北多为山路,不利于陶贼大兵团施展,地形又极利于设伏,咱们便可趁势诱得陶贼追击,于半路设下埋伏,一旦成功,便能拖延陶贼追击,为曹操率援军赶到,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法正一席话,令勾践看到了希望,略一沉吟,勾践拍案道:“好,就依孝直之计!” 第六百八十四章 踏平敌营!   权衡利弊之下,勾践还是决定用法正之策,除此之外,他也别无选择。   当天晚上,勾践便暗令诸将,通传全营将士,令他们各作准备,随时起兵北退。   同时,为了诱使陶商上当,勾践又放出传言,声称其畏惧汉中有失,士卒惊慌,不得不弃守剑阁,连夜逃往阳平关。   消息传出后未久,勾践于两日后的深夜,弃却了剑阁关,率领不到万余的蜀军,一路向北退去。   剑阁关上,蜀军前脚一撤,次日天色未亮之时,陶商便收到了情报。   陶商等的就是今天,勾践弃却了剑阁关,意味着韩信偷渡阴平之计彻底成功,当真是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剑阁。   于是,陶商当即下令,全军尽出,攻克剑阁。   天明时分,大魏的王旗,已高高的树立成了剑阁关上空,关城内外,都回荡着大魏将士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剑阁,益州锁钥,这座天下第一雄关,连通益州南北的关键所在,终于为陶商攻克。   这就意味着,通往汉中的门户已然打开,只要陶商攻下了最后一道阳平关屏障,汉中就将无险可守,轻易为大魏铁蹄踏平。   这同样也意味着,蜀国离亡灭,只差一步之遥。   “大王,刘璋即已仓皇而逃,那咱们还在等什么,立刻以轻军追击,一鼓作气抢在那狗杂种逃进阳平关之前,将他一举灭了。”樊哙亢奋地叫道。   苏秦也拱手道:“大王,我锦衣卫细作已传来消息,张松早些时候已提前离开剑阁关北去,臣估计多半是刘璋走投无路,前去向曹操求救,我们更当即刻追击刘璋败军,赶在曹操援军赶到之前,将蜀国彻底覆灭才是。”   一文一武,两员重臣皆是主张全力追击刘璋。   其余大魏将士们,更是热血沸腾,战意昂扬,纷纷叫嚷着要追击,一举灭杀刘璋。   关城之中,杀声腾腾,叫战之声响成一片。   “勾践,你终于撑不住,要去请曹操了么……”陶商喃喃自语,眼神中也掠过一丝忌惮。   他倒不是怕了曹操。   曹操虽然逼降了西羌,实力爆涨,但就算他以倾国之兵前来,再加上刘璋的残存兵马,也未必有自己的兵马多。   陶商忌惮的,乃是汉中的地形,阳平关的险要。   在旷野上,陶商对击破曹操,自然十足的信心,但若秦蜀十万联军,据守一座阳平关就不好办了。   那时,陶商就算倾尽大魏全国的兵力,也未必能攻得下阳平关。   一旦攻关不利,势必只有退兵南归,而汉中未得,益州始终不稳,非但不能成为他北灭秦国的助力,反而可能成为一个累赘。   听得诸将纷纷叫战,陶商也有点被感染了,不过身为王者,却还保持着应有的冷静,目光看向了张良,想听听他的意见。   张良轻摇着羽扇,却冷静道:“刘璋北逃,咱们自然是要追的,不然怎么能拿下汉中,不过怎么个追法,却有待商榷了。”   “子房有话直言。”陶商挥手示意。   张良便继续道:“刘璋确实是败了,但不要忘记,他合张任之兵,尚有两万兵马可用。而剑阁往北地形,只会越来越狭,我们兵马虽多,却并不见得能施展开来,倘若埋头穷追,反中了刘璋的伏兵之计,却当如何是好?”   一句话,压下了众将狂烈的叫战之火,关城上开始安静下来。   陶商也微微点头,拂手道:“子房言之有理,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继续道:“良认为,我们是一定要追的,但却要稳步追击,不可轻军冒进,以免中了刘璋的埋伏,徒自损兵折将,有损士气。”   一席话,令陶商眼前豁然开朗,不用张良再解解,陶商心中已然明悟。   当下陶商便下令,即刻全军开出剑阁关,尾随于蜀军之兵追击,但却要尾随于敌军之后,步步为营,稳步逼近敌军,叫刘璋无从施展伏兵之计。   王令传下,当天晚上,近七万的前锋军,便在陶商的率领下,开出剑阁关,尾随于蜀军之后,一路向着阳平关方向追击而去。   正如张良所料,蜀军并没有望风而溃,一口气逃往阳平关,反而是且逃且驻,日行不过七十余里,好象是要等着魏军追上一般。   此外,从剑阁到阳平关的路上,一路随处可见魏军遗落下来的军械旗鼓,也营造出了士气崩溃的迹象来。   陶商却没有上当,勾践的表演虽然卖力,却让他一眼看穿了勾践是在故意营造军心崩溃的假象。   原因也很简单,尽管勾践演足了戏,但最关键的一环却没有做到,那便是陶商沿路追击,并没有碰到多少蜀军的逃兵。   按常理来讲,蜀军若是人心崩溃,不仅仅丢盔弃甲,更应该是士卒纷纷逃亡才对。   而陶商沿途并不见几名逃兵,反而证明了蜀军士气尚在,人心未崩,那么那些丢盔弃甲的表面所见,只能解释为勾践故意而为,以让陶商误以为其军人心崩溃,好放心大胆,肆无忌惮的发兵穷追。   看穿了这一点,陶商便更加不着急了,任由你勾践如何表演,我自巍然不动,只步步为营的跟在后边,就是不放开手脚穷追。   勾践是一路退,一路演,一直退过了数百里地,也不在陶商上当,只好在距离阳平关不足百里之地,停止了退却。   勾践总算是看出来了,法正给他所献的这个诱敌之计,已然被陶商看穿,人家压根就不上他的当。   退至这里之时,勾践不敢再退下去,再退就只能退往阳平关,据守这汉中唯一的屏障,他的拖延计划就此便要泡汤。   无奈之下,勾践只能就地依险安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天后,陶商率七万大魏前军,追至了蜀军以南七里之地,也就险安营扎寨,形成了威逼态势。   此时两军所处的位置,已经位于阴平城东北方向,这就意味着阴平以南的地盘,皆落入了大魏之手。   而张任所率七千蜀国败兵,已赶往跟勾践会使,这使得韩信也面临的压力也消失。   此时,韩信便留吴懿率军继续守阴平城,以防止将来秦军从陇西方向,经由阴平入蜀,他自己则径直前来大营拜见陶商。   韩信乃大功臣,闻知他前来,陶商一早便在王帐中设上酒宴,盛情犒劳这位大魏新星。   酒喝到高兴处,陶商当即发下诏令,提拔韩信为平北将军,食邑千户,以彰显他偷渡阴平,为自己夺取剑阁,打开夺取汉中之门的大功。   “多谢大王重赏!”韩信赶忙起身,一揖到底,向陶商道谢。   “韩卿快快起来,用不着这么拘礼。”陶商亲自下阶,笑呵呵的将韩信扶了起来。   亲自给韩信斟下一杯酒后,陶商才坐回王座,又笑问道:“韩卿啊,眼下蜀军就在七里之外,你有什么破敌之策?”   韩信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豪然道:“目下蜀军人心惶惶,无论数量还是士气,皆非我军对手,臣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再玩什么阴谋诡计,今晚就全军尽出,一鼓作气荡平蜀寇,挥师直取汉中!”   韩信的豪言壮语,燃起了陶商心中的战意,也正合他之意。   “好,就依韩卿之计,来人啊,速传诸将前来王帐听令。”陶商也将一杯饮饮下,豪然下令。   未多久,一员员的魏国大将们,便被紧急的传入了王帐之中。   匆匆赶到的众将,能够感受得到陶商身上散发出的凛烈的战意,他们预感到,一场痛快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眼见众将已至,陶商一拍案而,巍巍身形腾的就站了起来。   众将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猎猎战意在胸中燃烧,血脉也贲张沸腾起来。   鹰目一扫众将,陶商深吸一口气,傲然道:“刘璋想步步后退,拖延本王进攻汉中的时间,拖到曹操率军来援,本王岂会给他机会,本王战意已决,今晚全军尽出,灭尽蜀贼!”   霹雳般的号令声,回荡在大帐中,瞬间将诸将胸中狂燃的战意,点燃到爆。   “大王,你就下令吧,老樊我今晚就把刘璋狗贼的脑袋给你拧下来!”樊哙第一个激动的叫嚷道。   其余众将也纷纷站出来,慷慨请战,个个皆愿充当先锋,先破敌营,争立奇功。   望着战意熊熊的众将,陶商微微点头,眉宇间浮现出欣慰之色,蓦然间鹰目一凝,喝道:“樊哙、曹参二将听令。”   “臣听令!”帐前,樊哙和曹参两员大将,齐齐出列。   陶商拂手一指北面,喝道:“本王命你二将率两万大军,凌晨时分看我烽火号令,分兵两路,齐攻敌营东翼,不破敌营,提头来见本王!”   “末将遵令!”二将慨然接令。   陶商鹰目在众将中又是一扫,锁定了两员大将,厉喝一声:“华雄、马援听令。”   “末将在。”两员大将齐步出列。   陶商厉声下令道:“本王也给你们两万大军,分从西面进攻敌营右翼!”   华雄和马援二将,齐声拱手道:“臣得令!”   紧接着,陶商的目光又射向了陈庆之,厉声道:“陈庆之听令。”   “臣在此。”陈庆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拱手一应,声音虽不如其余众将宏亮,却依旧暗藏着猎猎豪情。   陶商将手中令箭掷于陈庆之,厉声道:“本王命你率一万白袍兵,充当先锋,从正面进攻蜀营,不破敌营,绝不许后退一步!”   “臣必不负大王所托。”陈庆之接下令箭,声音微微颤动,显示着内心的激动。   最后,陶商目光又扫向项羽、伍子胥等其余大将,喝道:“尔等各自点起本部兵马,随本王一起出动,但见三路大军击破敌营,就全军尽出,一举踏平敌营,灭尽蜀贼!”   “踏破敌营——”   “踏破敌营——”   王帐中,项羽等大将振臂狂呼,山呼海啸般的叫战声,几乎将大帐掀翻。 第六百八十五章 扛鼎之力   天地阴沉,月黑风高。   数万大魏将士,已借着夜色掩护,开出大营,悄悄的潜近了七里之外的蜀军大营。   敌营一里外,陶商立马横刀,鹰目凝望着敌营方向,眼眸中杀机涌动。   陶商身后,两万多的步骑大军,正肃然而立,静寂无声,一双双杀机凛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夜的那一头,盯着蜀营所在。   风起了,头顶的乌云被吹散几分,露出了一丝月牙。   时机已到。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手中战刀一扬,冷冷喝疲道:“号火给本火点起来吧。”   号令一层层传下去,片刻之间,军阵后方的一处高地上,一道狼烟号火,旋即高高的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际。   数路已经抵达了预先位置的魏军,将这道狼烟号火,看的清清楚楚。   正面方向,陈庆之已率一万精锐,进抵了敌营正面三百步外,将敌营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眼见身后狼烟号火点起,陈庆之轻吸一口气,勉力提起一口力气,全力喝道:“白袍军的将士们,全军压上,为大王辗平敌营。”   “辗平敌营——”   一万白袍军齐声咆哮,震天的吼杀之声,撕碎了夜的沉寂,震到山谷都为之颤动。   伴随着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万余白袍将士,如同黑暗中杀出的幽灵白鬼,向着敌营正面方向,汹涌扑上。   就在中路军出击的同时刻,西面和东面,华雄、樊哙等四将所率领的四路兵马,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几乎在同时扑卷而上,撞向了蜀营。   五路兵马如决堤的洪流,汹涌而上,五万大军齐出,直撞敌营。   魏军,全面进攻!   前方天地变色的杀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居于后阵的陶商,听的清清楚楚。   他的胸中,热血不由狂燃而起,身后的一万将士们,也个个热血沸腾,跃跃欲战。   项羽、伍子胥等诸员大将,个个也血脉贲张,战意燃烧到几乎要爆,皆恨不得杀个痛快。   陶商能够感觉的到,将士们的战意已如火山般蓄势已极,也该是让他们彻底喷发的时候了。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嘴角扬起冷绝的笑意,手中战刀向着敌营狠狠斩下,大喝一声:“全军压上,随本王踏平敌营,斩刘璋者,重赏千金!”   天崩地裂的巨响之声,再度轰响于天地之间,将一切的声音都吞噬,浩浩荡荡的魏军,卷积着漫天的狂尘,向着敌营全面压上。   ……   蜀营中,王帐内,勾践尚在熟睡。   准确的来说,他才刚刚入睡。   自弃守剑阁以来,勾践就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彻夜难安,今晚也是好不容易到半夜的时候,才勉强的睡下。   就在勾践刚刚入睡之时,老将严颜急匆匆的奔入了王帐,也顾不得士卒的阻拦,就将勾践从睡梦中摇醒。   “严颜,你干什么,你好生——”   就在勾践因为被无礼吵醒,张口想要大骂之声,严颜急道:“大王,出事了,魏军正分数路狂攻我大营!”   魏军袭营!   勾践顷刻间被惊到睡意无全,吓的浑身一颤,差点又重新要倒回到床榻之上。   “什么!”勾践立时惊醒,从榻上一跃跳了下去,连衣甲都来不及穿好,甚至是光着脚丫子,就急匆匆的冲出了王帐。   帐外处,黄权、法正等谋士们,也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个个看样子都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魏军竟然会袭营,有多少兵马?”勾践边是穿鞋,边是喝问道,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禀大王,营外魏军分五路正攻我大营,李将军和张将军正在两翼拒敌,中路刘璝将军也在迎敌,看这情形,魏军至少出动了六万左右的兵力,看来是想一鼓作气,攻破我大营。”法正拱手禀报道。   六万魏军!   听到这个数字,勾践倒抽了一口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原是安营于此,跟魏军形成对峙之势,原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拖到曹操大军前来救援。   他却没想到,陶商早看破了他的拖延之策,营才刚刚扎好,即刻就对他发动了全面进攻。   勾践忽然间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把大军退至阳平关,却选择了在关外跟魏军对抗,给了魏军强攻的机会。   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魏军进攻在即,他必须要扛过魏军这波进攻才行,否则,大营一破,必将是一场惨败,到时候损兵折将,就算退到了阳平关,又拿什么来抵挡魏军的进攻。   “传令下去,全军给我死守大营,不得后退半步。”无可选择的勾践,拔剑在手,一声大喝。   接着,他翻身上马,直奔营墙,亲自督战指挥。   正面方向,魏国大将陈庆之,正指挥着一万白袍军,对敌营正面发动着汹涌的进攻。   勾践于大营之外,布设了四重鹿角,也算是防备森严,却被白袍军转眼间砍翻了三重,直逼最后一重鹿角。   而在正面狂攻之时,东西两翼的华雄等四路军团,也在同一时间,狂攻李严和张任坚守下的两翼营墙。   战事进入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大王,正面方向显然是敌军主攻的方法,左右两翼还可以坚持下去,若正门一失,我大营就完了,请大王将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正面防守吧。”身边的法正劝道。   勾践深以为然,当即下令余下的全部万余兵马,统统都压向正门营墙一线,拼死防守魏军猛攻。   老将严颜也没一丝含糊,也冲到了第一线,往来奔走,指挥着蜀军士卒,做顽强的反击。   战事,进入到了胶着状态。   魏军的兵力数量确实是蜀军数倍,士气也远较于蜀军旺盛,但蜀营乃是依山就险而立,布设的极为险要,魏军一时片刻间想要攻下,也非是易事。   左右两翼的蜀军,在张任和李严两员大将的指挥下,苦苦支撑,抵住了魏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而正面方向,严颜集中了一万蜀军精锐,拼死抵御,也勉强守住了阵线不退。   勾践眼中渐渐看到了希望之色,心想着只要再坚持个把时辰,天色一亮,魏军的突袭就失去了意义,必然会退兵而去。   勾践的眼中闪烁着希望时,几百步外,横刀立马的陶商,鹰目中却流转着狂烈的杀机。   正面方向,火光照耀下,敌营正面的战势,他看的清清楚楚。   勾践猜的不错,他确实是是把正面大门一线,视作了主攻方向,不但有陈庆之一万白袍兵,后面还有他亲率的一万精锐亲兵。   举目望去,但见敌营上空箭光交织成一道天网,乱箭之下,大魏的将士们正奋勇前进,前赴后继的向着敌营发起冲击。   然己军数量虽众,敌军坚守却甚是顽强,纵然是陈庆之的白袍军,一时片刻也难以撼动敌营。   “也该是全军压上,发出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陶商鹰目中杀机凛射,深吸一口气,战刀向着前方一扬,厉声喝道:“项羽,率余下大军杀上,给本王一鼓作气,荡平敌营!”   早已跃跃欲试的项羽,杀机如火山般瞬间喷发而出,一声长啸,纵马舞枪,电射而出。   “杀——”   震天的杀声在耳边响起,万余大魏精锐亲兵将士,如决堤的潮水一般,跟随着项羽冲涌而去,扑向了坚守破的敌营。   一万亲兵压下,魏军用于正面进攻的兵力数量,达到了两万之多,攻击力瞬间剧涨。   项羽挥军杀上,喝斥着士卒扑向那一排排残破的鹿角,一面高举着大盾,一面疯狂砍伐。   养由基则率领着破军弩营,居于攻击梯队之后,破军重弩向着敌营狂射而去,将敌营的弓弩反击,狠狠的压制下去。   敌箭压力一减,魏军顿时轻松了许多,两万多号人一起用力,转眼将最后一重鹿角砍翻在地,向着最后的营墙涌了上去。   项羽跃马横枪,立于众军之中,大叫道:“大魏的儿郎们,给我撞破营墙,杀尽蜀贼!”   在项羽的激励之下,魏军将士越发战意如狂,一个个如饥饿的虎狼一般,前赴后涌的扑向营墙,狂推狂撞,迫不及待的要撞破营墙,将后面的蜀军羔羊撕碎。   魏军攻势爆涨!   面对魏军这等疯狂的攻势,斗志本就低靡的蜀军,精神终于开始支撑不住了,一个个都现出了畏惧退缩之势。   蜀将刘璝也神色惊变,口中慌道:“完了,魏军全军压上了,我们就要顶不住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失了分寸的刘璝,无奈之下,只得急是派人支会严颜,令他带兵来增援他所防守的这一线。   斥侯飞马而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霸王项羽已亲至冲到了营墙之外,指挥着他的士卒,疯狂的砍撞营墙。   大魏的勇气们无畏无惧,如浪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向着营墙撞去,一人被探出栅缝的敌枪刺倒,另一人马上顶上来,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他们冲近营墙,一面用手中大盾,死死挡住营墙缝隙,一面用手中的战刀,疯也似的乱砍,砍到漫空木屑横飞,与飞溅的鲜血交织在一起。   “都是废物,我自己来,都给我滚开一边去!”项羽怒了,一声咆哮,翻身跳下马来,大步向着营墙冲去。   左右那些魏军士卒,如浪而开,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来。   项羽大步流星,几步就冲至营墙前,迎面方向,三名敌卒将三柄大戟,狠狠的刺了出来,直奔项羽要害。   项羽身形如风而转,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三柄长戟卷到了腋下,虎臂轻轻一夹,三柄长戟便咔咔崩断。   三声惨叫之声响起,那几名执戟的蜀卒,被反弹之力震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几步之外,将一片蜀卒都压倒在地。   眼前空隙已出,项羽没有一丝迟疑,大步上前,一手便如虎钳般,狠狠的抓住了营栅。   “啊啊啊——”   项羽的喉头乱滚,发出了虎熊般的低吼,手臂上青筋爆涨,骨节卡卡作响,千斤之力动用起来,将手上那道营栅推到吱吱作响,竟是渐渐向着里面倾斜下去。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大势已去   蜀军骇然变色,身后的魏军也神色惊变,一个个吃惊的瞧着项羽大显神威,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任谁也没有想到,项羽竟然能有这等不可思议的狂力,单凭一人徒手之力,竟似要推翻一道营栅。   霸王举鼎!   要知道,史上的项羽,不仅武道绝伦,更有扛鼎之力,先前未遇机会,只是不屑于显露而已,今日正逢这关键时候,正是天下人重新认识他霸王扛鼎神威之时。   “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此贼,杀了他!”惊醒的刘,声音沙哑的大叫。   这个时候,目瞪口呆的蜀军士卒们,方才惊醒了过来,纷纷冲了上去,数不清的枪戟狂刺而出,想要杀了项羽。   正当这时,陈庆之已如狂风一般,手舞着巨斧,飞射而至,大叫道:“项羽军不用分心,我来以付这些蝼蚁!”   话音未落,陈庆之已扑至营墙之前,手中巨斧呼啸斩出,顷刻之间,将刺出的敌枪咔嚓嚓尽皆斩碎。   他的手心处,赫然已淌出了一丝鲜血。   为了保护项羽破营墙,陈庆之再次自残,开启了狂暴天赋,武力值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有了陈庆之相护,项羽更无顾虑,另一只手也抓在了营墙之上,用尽全力向前推去,整张脸都憋红到几乎快要爆掉。   耍那些惊醒过来的魏军将士们,重新又冲了上去,不是拼力帮项羽推营墙,就是狂舞刀枪,阻挡营内的敌人逼近营墙。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天空被撕裂般的巨响,项羽正面三丈余营的营墙,被他轰然推翻在地。   敌营已破!   项羽凭着一己之力,竟然将坚不可摧的敌营之墙,生生的给破出了一道口子来,此等天神之力,将敌军惊到恐慌丧胆的敌步。   这时的项羽,长吐了口气,手中霸王金枪一扬,厉声喝道:“大魏将士们,给我辗入敌人,把所有蜀贼杀尽,一个不留!”   震天的狂啸声中,项羽金甲金枪,金色的披风,如一道金色的流星一般,挟着霸王的威势,狂冲入敌营。   挡在他前面的七八名蜀卒,这才惊醒过来,下意识的高举起刀枪,想要阻挡眼前这“疯子”的杀入。   “蝼蚁,也敢挡老子的路,去死吧!”项羽不屑的咆哮声中,手中金枪卷起一道金色铁幕,横扫而过。   噗噗噗!   七颗人头飞上半空,那倒霉的七名蜀卒,根本都没有看到项羽是如何出招,便被削飞了人头,喷血的尸体一声不吭的倒落于地。   余下的蜀卒们,完全被项羽的威势吓懵了,步步后退,竟是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可惜,营墙已破,他们想逃也没有机会了。   数以千计的白袍兵,在陈庆之的指挥之下,如洪水般从那三丈宽的破口之处狂灌入敌营之中,追随着项羽的脚步,疯狂的辗往惊慌失措的敌人。   惨叫之声如潮而起,鲜血四面飞溅,转眼间便弥漫敌营上空,数不清的蜀卒,如脆弱的草人一般,被收割在地。   整道蜀营营墙,就如一道脆弱的玻璃墙,一点被击碎,转眼演变成了整道墙全面崩碎。   咔嚓嚓!   咔嚓嚓!   破碎摧折的巨响声,不绝于耳的响起,一处接一处的营墙被撞破,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如洪流般灌入敌营。   蜀营,全面失守。   刘璝是惊恐万分,拼命的喝斥自己的士卒,喝令他们不得后退一步,要拼死抵挡住魏军的进攻。   可惜,无济于事,蜀军士卒崩溃,抱头而逃,纵然是刘璝挥刀连斩数人,也阻挡不住败溃之势。   大营外,陶商瞧见敌营被冲破,欣喜如狂,挥刀大叫道:“敌营已破,还在等什么,全军给本王压上去,得刘璋首级者,本王重重有赏。”   “杀刘璋!”   “杀刘璋!”   杀声震天而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几乎将两翼的山谷都震塌,万千将士不顾一切的扑涌而上。   东方发白,天色亮了。   正面处,突入敌营的项羽,如金甲神将,霸王枪左右荡出,溅出漫空的金光,肆意的收割着敌卒人头。   霸王枪过处,一命不留,统统杀尽!   他无人能挡,一路狂冲狂杀,血目之中,蓦然锁定了刘璝所在。   那一名蜀将,尚在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喝斥着蜀军士卒,做最后的拼死抵挡。   “顽抗的蝼蚁,本将就送你下地狱去吧!”项羽一声狂啸,如金色飓风般,撞破乱军,电射向刘璝。   知战中的刘璝,蓦然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凛烈杀气,向着自己呼啸而来,猛然抬头,便见一道金光射向了自己。   “是项……项羽!”刘璝刹那间认出了袭来之将,慌到了精神大乱的地步。   魏营之中,武道以项羽为首,与吕布齐名,并列为天下第一。   项羽的威名,刘璝如何不知,适才远处瞧见项羽凭一己之力,将营墙推翻,更是令刘璝对项羽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眼见项羽杀到,刘璝瞬间是信心丧尽,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拨转马头,掉头就狂逃而去。   项羽要杀之人,又岂能逃走!   就在刘璝刚刚转身,不及加速之时,斜刺里方向,项羽已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杀气,滚滚驰近,手中一柄霸王金枪,轰射而去。   刘璝没料到项羽来势如此之快,根本没有机会逃跑,只好一咬牙,拼起全身的力气,回刀一挡。   哐!   猎猎的激鸣之声,震天而响,飞溅的火星,将刘璝的脸皮都烫出了一星烧痕。   脸上的灼痛还是其次,那汹涌灌入他身体的天崩巨力,瞬间震到他虎口开裂,五内崩裂,胸中气血狂喷上口,一股血箭就狂喷而出。   喷血同时,刘璝再难在马上坐稳,竟被那巨力轰击到连人带刀,从马上震飞出去。   “陶贼麾下,竟有这么强的……”   空中的刘璝,还来不及惊痛之时,项羽已如闪电般从他身边抹过,手中金枪刷刷刷一顿连式狂绞。   “啊啊——”   惨烈之极的惨叫声中,半空中的刘璝,便被绞成了一块块的碎尸,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项羽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刘璝,威势震慑敌卒,本就士气崩溃的蜀卒,更是望风而溃。   冲入敌营的魏军将士们,却大受鼓舞,个个如虎如狼,疯狂的追辗敌军。   沿营一线,魏军全面突破,已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他们辗平敌营。   营门四十步外。   此时的勾践,才刚刚披齐了盔甲,正扶剑立马,压阵督战。   经过了第一时间的惊动之后,勾践到底乃是枭雄,很快就平伏下了心情,恢复了些许淡定。   东面方向,第一缕曙光已然升起,勾践已渐渐看到了希望。   看着各条战线上苦战的将士们,勾践嘴角扬起几分冷傲,喃喃道:“陶商,你想一口气吃掉我两万大军,你也太小看我了,只要再坚持一会,我就能杀到你不得不退兵而去。”   就在勾践刚刚得意之时,突然间,正面方向传来一声轰天巨响,赫的勾践身形一震,急是举目扫望。   刹那间,勾践惊到目瞪口呆,整个人都石化在了马上。   他看到,正面坚不可摧的营墙,竟然不知为何,突然间就被推倒了一大片,成百上千的魏军士卒,汹涌如潮水般,从破口处狂灌而入。   “严颜和刘璝是怎么回事,营墙怎么会被突破!?”勾践骇到声音都在发抖,急声喝问。   就在勾践惊怒的转瞬之间,营墙一片的破碎,转眼就演变成了处处的破碎,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沿营一线,数十处营墙便被突破,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狂灌而入。   营墙全面失守!   “怎么会这样,我的营盘扎的如此坚固,陶贼竟然给攻破了……”勾践惊慌到语无伦次,满脸的惊愕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身边处,法正、黄权等谋臣们,个个也是惊怔无比。   就在蜀国君臣们震惊的转眼间,数万魏军将已破营而入,攻陷了沿营一线,追辗着败溃的蜀军,向着腹地方向辗来。   紧接着,一身是血的老将严颜,策马飞奔而来,惭愧地叫道:“大王,魏军攻势太猛,刘璝已被敌将项羽所杀,我军兵力太少,抵挡不住啦!”   勾践身形又是一震,心头如遭重锤一击,瞬间气血上涌,就有种想要喷血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败了,又一次被陶商无情的击败,而且还将是一场惨败。   勾践心中那个痛苦,那个羞愤,气到要吐血,口中咬牙切齿的仰天大骂:“贼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运气总在那陶贼身上,为什么你要我一次次的败给他,为什么啊!?”   悲愤的勾践,仰天怒骂,左右法正等文武,也个个黯然神伤,一脸苦相。   “杀刘璋!”   “杀刘璋!”   这时,震天的杀声,已狂逼而近,迎面方向,如不清的魏军将士,踏着蜀军士卒的尸体,已四面八方的向着勾践所在围杀而来。   正面方向,严颜已败退,左右两翼,“张”字大旗和“李”字大旗,也在纷纷倒溃,蜀军全面败溃。   大势已去!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严颜,你看走眼了!   面对着己军兵败如山倒之势,勾践愣怔在了原地,怔怔出神,竟已被震撼到乱了分寸。   “大王,大营失守已成定局,现在弃营北上,速速撤到阳平关还有一线希望,再强行战下去,一切就都完了。”法正最先清醒过来,对着勾践一拱手,苦苦相劝道。   黄权也急道:“大王,法孝直言之有理,只要咱们成功撤至阳平关,就能据关坚守,还有希望守到曹操援军赶到啊,快撤吧。”   两员谋臣苦苦相劝,其余王甫等大臣们,也纷纷进言相劝,就连素来刚烈的严颜,此刻也丧了信心,劝说勾践撤退。   勾践紧握着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一脸的不甘心,但犹豫了片刻,所有的愤怒不甘,最终却都化做了无奈和惶然。   “你们说的对,就算我今日败了,本王还有阳平关这个天险,我还没有最后一刻,撤退,速速退往阳平关!”醒悟过来的勾践,将尊严抛在了一边,尖声大叫。   话音未落,勾践拨马就先向北逃去,身后法正等人也长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勾践,纷纷逃去。   “蜀”字王旗一走,左右两翼的张任和李严二将,哪里还敢继续战下去,皆也败溃而逃。   蜀军崩溃狂逃,魏军则一路辗杀,冲过了蜀营腹地,从北面辗了出去,继续穷追着败逃的蜀军。   幸得勾践反应及时,抢在魏军合围之下,抢先一步杀出了北营外,在严颜所率的三千精锐的保护下,向着阳平关方向疯狂撤退。   就在勾践刚刚想要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之时,蓦然间,耳边响起了震天杀声,一支魏国精骑,从斜刺里的小路杀了出来。   “魏”字王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千余大魏铁骑,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辗压而来。   是陶商!   大魏之王陶商,亲率铁骑截杀而至!   陶商早已料定,敌营是必破无疑,勾践没到最后一步,也不会做拼死挣扎,定会弃营而去,从北面逃往阳平关。   所以,陶商料敌先机,在项羽等大将全力攻敌营之时,他却自率一支轻骑,绕过了敌营,向着北面截杀而来。   陶商的时机把握的正好,刚从小路中杀了出来,就撞上了迎面逃来的勾践。   勾践身边不过三千兵马,人数虽众,却皆人心惶惶,更何况,截杀他们的不是普通魏国步卒,而是精锐的骑兵之师。   而且,还是魏王陶商亲率的精骑!   当蜀军士卒看到“魏”字王旗的瞬间,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便瓦解一空,也顾不得保护他们的大王,纷纷四散溃逃。   陶商率领着铁骑,如铁甲洪流一般,冲辗而至,顷刻间就将三千蜀军冲散,切割,肆意的辗压绞杀。   “杀刘璋啊,杀了刘璋,大王重赏!”   “刘璋的狗头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我要宰了刘璋——”   魏军杀声震天,漫空都是要杀刘璋的声音,没办法,谁让刘璋的人头那么值钱呢,事先陶商就许下重诺,得刘璋首级者,直接就封县侯。   重赏的激励下,杀到疯狂的大魏将士们,将一切阻挡他们的敌卒砍翻在地,争先恐后的扑向勾践所在。   勾践肝胆都几乎要震裂,拼命的抽打着马蹄,拼命的狂逃,只恐落入魏军之手。   他很清楚陶商的残暴手段,以他这个敌国之君,若是落到陶商手中,必会死的极为凄惨,被五马分尸的孟获,就是他最好的榜样。   慌惶之下,勾践一路是落荒而逃,连头都不敢回看一眼。   乱军中,勾践在不顾一切的狂逃。   勾践的身后,“魏”字王旗猎猎追舞,陶商纵马如风,踏破血路,却在一路穷追。   此战陶商的主要目的,在于击溃蜀军,夺下敌营,若能斩杀勾践,自然算是意外之喜。   一旦杀了勾践,残存的敌军必然不战而降,阳平关、汉中之敌就会望风而溃,他将不废费吹之力,就将汉中这座重镇拿下。   夺下汉中,意味着整个益州将被他纳入大魏版图,纵然曹操率倾国之兵来救,也休想越过秦岭天险,对益州构成威胁。   而反过来,陶商就能从河东,从洛阳、南阳以及汉中四个方向,对秦国形成四面夹击,一举覆灭秦国。   杀意如狂的陶商,是越想越兴奋,催马狂奔,直取勾践所在。   而此刻,严颜所率的数千蜀军,已被大魏铁骑冲到四分五裂,被分割包围,斩杀大半,死伤几近。   这时面对魏军穷追而来,就连严颜都没有自信,敢保证护着勾践杀出一条血路之去。   奔行中,严颜回头一看,但见陶商追辗而近,别无选择之下,便扭头拨马,迎向了陶商。   “大王先走,老夫率军拦下此贼!”悲壮的咆哮声中,严颜头也不回,率领着残存的三百士卒,挡向了陶商。   严颜这是打算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为勾践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勾践长松了口气,也没有功夫顾念严颜是否能顺利脱身,拼命抽打战马狂逃。   拨马转身的严颜,则率三百精锐之士,视死如归的迎向了魏军铁骑。   这三百蜀卒,乃是严颜的精锐亲兵,战斗力远胜于一般蜀军,这时在关键时刻,竟是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成功迟滞了魏军的追击。   眼看前路被堵,勾践的身影迅速远去,陶商怒了。   “给王杀尽这些蜀卒,一个不留!”愤怒的陶商,舞刀狂杀而上,将一腔怒意统统用杀戮宣泄而出。   刀锋过处,层层叠叠的刀影,如漫空流星般,狂斩而出。   惨叫声起此彼伏,鲜血一道接一道飞上半空,数不清的敌卒人头被斩飞,数不清的身躯,被斩为粉碎。   陶商如真龙天神一般,肆意收割着敌卒人头,无人能挡!   乱军中,陶商陡然感觉到,一股凛烈无匹的杀气,正向自己急袭而来。   抬头鹰目一扫,陶商立时搜索到,正前方处,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正向自己迎面撞来。   那老将武道给绝伦,陶商不用系统去扫描,也立时认出他是谁。   放眼蜀中,能有如此威势武道者,除了大名鼎鼎的老将严颜,还能有谁!   杀到者,确实是严颜。   他原本只是想拼死一战,为勾践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眼见勾践已经走远,暗松了一口气,便心生退意。   就在他刚想拨马而走之时,他蓦然间,在乱军之中,看到了陶商所在。   严颜的脑海中,立刻迸现出一个兴奋无比的念头:   杀了陶商,毕其功于一役!   这个兴奋的念头,转眼让严颜热血沸腾,眼眸充血,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不顾一切的向着陶商杀来。   他以为,陶商太过狂妄,以王者之尊,竟然敢狂到亲自上战场,还敢亲自来追截刘璋。   他更自信,自己乃蜀中第一老将,武道只逊于张任,与李严不相上下,以他的武道,足以斩杀陶商。   自信无匹的严颜,便以为自己抓到了天赐良机,便想凭一己之力,斩杀陶商,扭转乾坤。   “只要杀了这个狂妄的陶贼,十几万魏军必然土崩瓦解,大王不但可以收复失地,光复我大蜀国土,还能顺势出川,一举夺下荆扬二州,再举兵北上,问鼎中原,那个时候,我严颜就将成就不世奇功,成为我大蜀夺取天下的第一功臣,成为汉室二次中兴的第一功臣……”   严颜是越想越兴奋,眼中杀机狂燃到爆,舞动大刀,杀尽一切阻挡他的敌人,狂飙而至。   转眼间,严颜踏破血雾,冲至了陶商跟前,口中大叫道:“陶贼,受死吧!”   狂傲的暴喝声,严颜手中战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怒力,挟着他一腔的复仇怒火,如磨盘一般,向着陶商轰斩而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本王的真正实力吧,正好,得了联姻附加武力值之后,还没有机会拿什么厉害人物试刀,今天就拿你开刀吧……”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一声虎吼长啸,猿臂翻舞如风,手中染血的战刀,卷起漫漫血雾,狂风暴雨般的刀势,迎斩而上。   轰!   两柄战刀,轰然相撞。   震天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在耳边,几乎将严颜耳膜刺破,那汹涌灌入身体的狂力,更是搅动他气血翻滚,呼吸为之一荡。   “这陶贼的武道,竟然在我之上!?”   刹那间,严颜苍老的脸庞剧烈,深陷的眼眶之中,迸射出了无限惊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事实。   他知大魏之王颇有几分武艺,但以为陶商的武艺,最多也就是吴懿之流,绝非他的敌手。   这一招交手,严颜才蓦然惊觉,陶商的武道竟是超乎于他想象的强,不但强于他自己,甚至比大蜀第一武道高手张任还在略胜些许。   一国之王,不但用兵如神,更有如此了得的武道,焉能不令严颜大感意外,心灵受到深深震撼。   瞬息间,严颜一腔的狂劲便被瓦解一空。   就在他失神瞬间,陶商却一声龙吟虎啸,手中战刀横扫而出,卷起漫空血雾,再度轰出。   明知自己武道不济,严颜更不敢稍有分神,只能虽按下惊异,集中全力挥刀应战。   吭吭吭!   金属激鸣接连响起,火星漫空飞溅,两骑斗在一团,转眼便杀出十余招。   只见层层叠叠,密如刀幕的刀锋,将二人圈于其中,只见光影血雾飞尘,却不见人影。   二人不断震击出来的冲击波,将周围五丈范围之内,都为刃气所扫刮,但凡接触的血肉之躯,无不为之绞碎成肉块。   三十招走过,陶商开始占据了上风。   不过,也仅仅是占据了上风而已,眼前这员老将的武力值,虽弱他几点而已,却同在绝顶这一境界上,要想战胜这老将,又岂是几百招之内能够实现的。   “不错嘛,这个老头子耐力这么强,不逊于黄忠,果然不愧是曾经的蜀汉三老将之一……”   陶商刀上力道不减,心中却对严颜暗暗赞叹。   要知道,这老将曾经历史中,可是跟张飞能战成僵持不下者,而自己的武道又弱于张飞,想要取其性命,非是易事。   陶商提一口气,使出全力,正大雄浑的刀势,连绵不绝的挥斩而出,刀刀皆是致命杀招。   严颜虽处下风,却依旧从容不迫,只全力防守,让陶商觅不得半点破绽。   片刻之间,二人交锋已过百合。   依旧不分胜负! 第六百八十八章 生死追击   严颜凭着一己之力,尚能跟陶商抗衡百招,但他麾下的那些士卒,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魏军铁骑踏过,无论战力和斗志,还有数量,都远胜于敌,一顿狂冲狂辗,便将三百敌卒斩杀大半。   耳听左右惨叫声不绝于耳,眼瞟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部下,一个个被斩翻于地,严颜是心如刀绞,又急又愤。   再战下去,士卒死光,他就要陷入魏军全面包围之中,无处可逃,非死在陶商刀下不可。   陶商看出了严颜的焦虑,出手之际,便是大声道:“严颜,蜀国大势已去,刘璋非是真命之主,归降本王吧。”   面对陶商的招降,严颜身形一震,苍老的脸上顿时狰狞出恼怒之色,恨不得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   转眼,他却又平伏下怒火,意识到眼前形势不利,非是因怒行事的时候。   眼眸一转,严颜心中有了主意,当即反攻几刀逼退陶商,拨马便望北逃去,口中大骂道:“陶贼,我严颜岂会降你这等残暴之贼,今天先放你一条生路,他日老夫再斩你狗头!”   严颜逃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分明是想诱使陶商因怒追击。   果然,陶商当然不会轻易放他逃走,一拍战马,尾随着就狂追而上。   严颜逃出二十余步,回头斜眼一瞟,看到陶商穷追不舍,苍老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冷笑,暗忖:“陶贼,你这么狂,老夫就叫你为你的狂付出代价!”   冷笑时,严颜将自己战刀挂住,悄悄摸到了弓箭,弯弓搭箭,猛然扭身对着数步之外的陶商就是一箭。   嗖!   一箭破空而至,直奔陶商的面门而来。   可惜,严颜小看了陶商。   就在陶商决定追击之时,就料定严颜这是激将法,追击过程中,很可能会使诈,故从一开始就时刻密切观察严颜的动作。   严颜悄悄的挂住战刀,卸下弓箭,陶商都看在眼里,就在他开箭一瞬间,便有所防范。   眼见流光袭来,陶商想也不想,手中战刀狂舞而起,便在身前化出一道铁幕。   铛——   利箭撞在了刀锋之上,轻轻松松被弹落开来。   严颜一箭没有射中,恼羞成怒,遂也不再躲向藏藏,接二连三的开弓放箭,一支支利箭呼啸而出,直奔陶商而来。   陶商却从容不迫,手中战刀连舞,将袭来之箭,无一例外的挡退开来。   严颜很郁闷,没想到陶商反应这般敏捷,眼见弓箭偷袭不中,只得放弃了暗伤陶商的念头,把弓箭一扔,拍马只顾拼命狂逃。   他这一波箭袭,虽然没能射中陶商,但好歹也迟滞了陶商的追击速度,待他全力逃跑之时,离陶商已有十几步距离,陶商再想追上已是不易。   陶商便也不屑再追击,勒住了战马,横刀狂笑道:“严颜老匹夫,今天本王且放你一马,看你还能逃到几时。”   面对陶商羞辱似的喝骂,严颜心中是怒火熊熊,胸腔都几乎要气爆了,却不敢有一丝回头,只能忍气吞声,纵马狂逃。   击逃了严颜,陶商拨马转身,回身再次杀入了阵中,将未尽的杀戮怒火,统统都宣泄在了残存的蜀军士卒上。   战刀过处,杀他个天翻地覆,几百号残存蜀军,被他杀到一干二净,一个不留。   ……   里许之前,勾践还在夺路狂逃,一步也不敢停,直奔阳平关而去。   由于严颜的拖延,身后追兵越来越少,渐渐已有溃散而来的士卒,前来蚁聚,法正等谋士也都纷纷赶上来跟他会合。   勾践身边不知不觉中,又聚了近千的士卒,稍稍有了些底气,却依旧不敢有片刻喘息,疯也似的奔跑狂逃。   狂逃了整整一天,黄昏时分时,前方阳平关终于将近,勾践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放慢速度,稍稍喘息一下。   于是勾践一面跳下马来,叫战马饮水解渴,一面令斥侯飞奔往阳平关,叫守将王平前来接应。   下马的勾践,一屁股坐在了一颗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惊魂难定的样子。   左右那些残存的士卒们,个个也是惊魂落魄,萎靡不振,全都是劫后余生的样子。   看到勾践那副惊慌的德性,法正便宽慰道:“大王,今日我们虽然败了,但收拾败兵,至少还能凑起七八千兵马,再加上汉中王平所统的一万兵马,还是有希望守住阳平关,守到曹操率军来援,大王不必再太过灰心丧气才是。”   法正一席话,让勾践信心稍稍恢复,看着左右落魄惶恐的将士们,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来安抚人心,提振将士们的士气。   思绪转了几转,勾践脸上突然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大声道:“看来本王还是天命所在,陶商这么多兵马,都没能拦住本王,还是让本王脱困,待本王回到阳平关,定要让陶贼尝尝折戟关前的滋味,哈哈——”   勾践狂笑起来,好似根本没有把这场失败放在眼里,笑声何其自信。   左右众臣下士卒们,也被勾践的狂笑所感染,惶恐的情绪渐渐缓解下来,心情也跟着开始平伏。   “杀刘璋——”   “杀刘璋——”   就在这里,前边谷道两侧,突然间杀声震天而响,惊破遍山鸟雀,数不清的人马骤然间杀出,填住了前方道路。   魏军伏兵!   倾刻间,魏军便结成阵形,一面“韩”字大旗,傲然飞舞,耀眼无比。   阵前处,韩信徐徐上前,立马横枪,冷冷道:“刘璋,我韩信已经等了你很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面对突然杀去的魏军,这些残存的蜀军,无不骇然惊变,个个肝胆俱裂。   狂笑中的勾践,笑声戛然而止,望着黑压压的魏军,望着那面“韩”字大旗,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脸上被无尽的惊惧所吞噬。   法正、黄权等大臣们,变是骇然变色,一时失了分寸。   他们原以为,逃出了魏军的追击,离阳平关这么近了,已经是安全,却万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魏军仍藏有伏兵。   韩信就是这么料事如神。   早在陶商决定对蜀营发动全面进攻之时,韩信就猜想到,刘璋可能脱困,向阳平关逃来。   所以,韩信便向陶商请命,率一支数千人的轻兵,一路轻装前进,翻山越岭绕往敌营之后,专程赶来阳平关以南附近设伏。   事实证明,韩信预料无误,逃出生天的勾践,果然是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怎么办,难道本王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勾践是咬牙切齿,心中悲怒万分,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   前方魏军看起来数量有三千之众,是己军的三倍有余,而己军却多披红挂彩,士气低落,这要是还能冲过去,那真是奇迹了。   勾践尚且还失了信心,那些残存的士卒们,个个皆是惊魂丧胆,吓到浑身颤抖,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谈何一战。   一片惊慌失措中,法正率先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慨然道:“大王,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拼死一博吧!”   勾践猛然被喝醒,法正的话也激起了他求生的意念,狠狠一咬牙,拔出手中长剑,大叫道:“大蜀的将士们,想要活命的就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来,给我杀啊——”   在勾践的喝斥下,蜀军士卒的求生本能,在这一刻也被激发出来,强行鼓起勇气,拼着性命向着魏军呼喊杀来。   韩信横枪傲立,面对挣扎而来的敌卒,手中战枪一扬,厉声喝道:“弟兄们,前边刘璋就在其中,大王有令,得刘璋首级者,直接爵封县侯!”   “杀刘璋!”   “杀刘璋!”   三千魏军将士震天咆哮,斗志昂扬如火,完全没有轻装急行军的疲惫,个个猛如虎狼。   刀已握枪,枪锋已指向敌人,三千将士蓄势已足,就等着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几秒钟后,一千蜀军残卒,拼着必死的信念,狂冲而来,撞向了魏军军阵。   鲜血飞溅而起,化成一道倒流的瀑布,顷刻间将两军头顶上空染成了一片血腥之雾。   惨叫声,兵器撞击声,肢体摧折声,刹那间震天而响,盖天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蜀军埋头狂冲,不惜生死,发挥出了非同寻求的战斗力,竟然是将魏军之阵撞开了一条口子。   勾践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喝斥着他的士卒,从缺口处拼死前冲,将口子越冲越大。   这却是因为韩信轻装前来,来不及带大盾长戟等重型武器,所有士卒携带的不过一柄环首刀而已。   正是因为无法结成大盾,魏军人数虽多,阵形却并非坚不可摧,被蜀卒这么博死一撞,方才能撞出一道口子来。   韩信急行军至此,吃了不少苦头,就是奔着杀刘璋的奇功而来,又岂会就这么轻易放刘璋冲过去。   “全军围上去,杀尽敌贼,谁敢后退半步,军法处置!”韩信放声厉喝,手舞大枪也杀了上去。   在韩信的喝斥之下,魏军将士全力围堵上去,转眼间将数百蜀卒,斩倒于地。   魏军攻势虽猛,但毕竟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蜀军凭着求生的意念,在付出了半数死伤的代价下,终于是突破了魏军阻挡。   勾践心中大喜,几乎要激动到哭出来,一过魏阵,拼命的抽打战马,向着阳平关方向逃去。   韩信眼见蜀军战斗力如此之强,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似乎是没有料到,蜀军在生死时刻,竟能爆发出这般不可思议的战斗力。   枪斩数人后,韩信举目一瞟,见勾践已逃出十余步外,眉头一凝,二话不说就挂住大枪,弯弓搭箭,瞄准了奔逃中的勾践。   指尖一松,一箭破空而出,直扑勾践后背而去。   “大王小心!”身边黄权尚有些武道,觉察到冷静来袭,急是疾呼提醒。   勾践想也不及多想,几乎是凭着本能往马背上伏,企图避箭。   噗!   一声闷响,一声惨叫。   那一支袭来利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勾践的两片臀腚之间。 第六百八十九章 魏王之威   韩信虽然统帅能力满百,高到惊人,但武力值却相当平常,与吴懿之流不相上下,他的弓马水平,也是一般。   这一箭若是换作是养由基,李广,或是后羿这等神射手,一箭射去,以勾践那种武力值的反应能力,根本来不及躲避,必然一箭要命。   韩信这一箭射出去,无论力道还是速度,都远逊于李广等人,甚至准头也偏了许多。   他这一箭,本是奔着勾践后心而去,就算勾践伏身避箭,利箭也该从勾践的头顶上空掠过才对。   谁料到,他这一箭射出时,就偏了数寸,正好射中了勾践屁股缝。   勾践那个痛叫,被这一箭射的不仅肉痛,而且还有种被灌肠的酸爽,瞬间痛到他嗷的一声杀猪惨叫,整个身子绷的就弹了起来,差点直接就从马背上给弹下去。   “大王——”法正吓了一跳,赶紧拨马上前,伸手将勾践扶住。   左右士卒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围了上去,将勾践护住。   勾践一瞬间的刺痛后,精神好容易缓过劲来,扭头一瞧,发现那一支利箭,正插在自己尴尬的部位,顿时又羞到面红耳赤。   “快……快走……本王能撑住……”勾践也顾不得痛,甚至顾不得拔腚上的利箭,颤声大叫。   还是迟了。   就在勾践中箭,放慢马速的这会功会,韩信已催纵着魏军四面八方围裹上来,眼看就要把勾践一众重新包围起来。   这一次,勾践受伤不说,麾下士卒的冲劲已到强弩之末,若再被围上,能冲出去才怪。   似乎,勾践已无路可逃,就要死在这里了。   便在此时,北面方向,突然间尘雾大作,杀声震天而响,一支兵马沿着谷疲乏,狂杀而至。   “王”字大旗,飞舞如风,一员年轻的蜀将挥纵疾冲而至。   勾践本来已万念俱灰,几乎就要放弃希望了,突然间北面己军杀来,不由精神大振,举目一扫,正瞧见那面“王”字战旗。   “大王,是王平,是王平率军杀到了,我们有救了!”法正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叫道。   勾践也狂喜万分,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痛楚,沙哑大叫道:“快,全军继续给我冲,去跟王平会合!”   周围那些本已希望灭绝的蜀军士卒,眼见己军援军杀到,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又重新鼓起勇气,向着北面狂杀上去。   北面方向,那杀来之将,正是王平。   他本为汉中人氏,当年勾践攻下汉中之后,慧眼识英,把王平提拔了出来,更委任他为汉中太守,镇守汉中。   前番韩信偷渡阴平成功,王平唯恐阳平关有失,便率数千精锐,赶赴阳平关驻防。   就在王平担忧勾践安危之时,听闻到勾践已然大败,向着阳平关方向撤来,王平不及多想,便率五千精兵出关,前来接应。   也算勾践运气好,王平率军方出关十余里,正撞上勾践被围,当即催军杀了上来,前来救勾践。   “原来是王平,这厮来的还真不是时候……”韩信眉头一凝,显然对于王平一军的出现,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下韩信只得喝令将士们再度结阵,试图阻挡王平北面之军,避免被两面夹击。   片刻后,王平军杀到,转眼间魏军战成了一团。   魏军战斗力虽强,但到底兼程赶路,体力消耗极大,而王平所统这支兵马,却是一支体力充沛的生力军,综合战斗力实际上已压倒了魏军。   乱军中,王平更是舞刀狂杀,刀锋过处,无人能挡,将一名名的蜀卒斩为粉碎。   韩信也不甘就此错过大军一件,手中大枪狂舞如风,射出漫空流光,将阻路的蜀卒无情收割性命。   两人一路狂杀,几乎在同时锁定了对方的身影,二人一声长啸,二话不说就纵马冲向了对方。   踏过血路,两骑瞬间相撞。   吭吭吭!   火星飞溅,刀影重重,枪影如电,二将转眼间交手数十合,战成了一团。   王平统兵能力虽强,但毕竟年轻,武力值并非达到巅峰时期,跟韩信不分上下。   二将武道相当,棋逢对手,一时片刻间,又怎能分出胜负。   就在韩信被王平缠住,无力分神之时,勾践便抓住这关键的机会,在法正等几百残众的护送下,趁机突围出了魏军的围杀,也顾不得王平能否战得过韩信,夺路逃出了重围。   片刻之后,勾践脱围而出,前方已是一片坦途,后面则有千余己军掩护,为他拦下魏军追兵。   勾践这才得以喘一口气,将两片臀腚间插着的利箭,拔了出来。   那一箭插的位置恰到好处,这箭拔出,把勾践痛的又是一阵惨叫,差点就痛晕过去。   “该死的韩信,这个冒充古人的小杂种,竟敢这样伤本王,可恨啊——”痛到咧嘴的勾践,嘴里骂个不休,恨恨的回头瞪向韩信所在。   这时勾践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王平带了近五千兵马,数量还在魏军之上,这场遭遇战,己军似乎还占有上风。   勾践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想法,当即一咬牙,喝道:“我军占有优势,正好大破敌军,传令给王平,叫他务必要斩下韩信狗头,以解本王心头之恨。”   复仇心切的勾践,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这时候反而是不急着逃了,勉强忍着屁股上的痛,督促士卒狂攻魏军。   勾践的判断是对的,魏军无论在数量上还是体力上,都落于下风,且韩信又战王平不下,这般激战下去,蜀军优势渐渐显露出来,魏军开始现出支撑不住的迹象。   胜负的天平,正在迅速的向着蜀军这边倾斜。   此时的韩信,原本自信的脸上,开始悄然的闪过一丝焦虑,心中暗忖:“我本想截杀刘璋,立下奇功一件,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王平,坏了我的好事,照这么打下去,我非但取不了刘璋性命,还有可能反胜为败……”   韩信心中焦虑,琢磨着如何破解困局,心一分神,手上的枪式立刻又削弱,趁势又被王平抓住破绽,几招之间就占据了上风,开始压着韩信打。   韩信被压制,左右魏军士卒也在步步后退,被蜀军全面压制下去,眼看就要面临崩溃的边缘。   几十步外,捂着屁股督战的勾践,痛苦的脸上终于是扬起了些许得意的冷笑,冷哼道:“陶商啊陶商,你不是攻破了我大营么,我现在就用一场大胜,狠狠回敬你!”   勾践是越想越得意,越想越痛快,如果不是因为屁股上的痛,此刻他恐怕早已哈哈狂笑起来。   便在此时,南面方向,杀声再次震天而起,遮天般的狂尘,铺天盖地的狂袭而来。   那情形,分明是又有魏军大举追至!   勾践脸上的得意,顷刻间瓦解一空,受伤的身躯吓的晃了一晃,差点没能立稳。   很快,高处放哨的斥侯,策马狂奔而来,惊叫道:“大王,魏军大队人马正追过来,打着的是‘魏’字王旗!”   “魏”字王旗?   是陶商亲自率军杀到!   勾践骇然变色,身形又是剧烈一震,一时间惊慌到不知所以的地步。   正占据上风的蜀军士卒,眼见魏军追兵杀到,眼见“魏”字王旗耀眼逼近,还未接战,士气便受重挫。   那位大魏之王实在是太霸道强悍了,光是他的旗号出现,就足以震撼蜀卒之心。   “大王,没想到那陶贼追来的这么快,不可贪功,速速退往阳平关才是上策!”法正最先清醒过来,拱手急劝道。   勾践是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又是不甘,又是惊怒。   他本还想借着王平这一支精兵,灭了韩信这拨人马,也算用一场小胜,稍稍挽回些颜面,振奋一下士气。   却没想到,陶商追来的这么快!   勾践很清楚,再强战下去,别说击破韩信,只怕他和王平的这五千兵马,统统都要覆没在这里不可。   “撤退,速速鸣金,撤往阳平关!”勾践不敢冒险,急是放声大叫。   号令传下时,勾践在左右的搀扶下,匆匆的翻身上马,趴在马背上,忍着屁股上的伤口之痛,夺命向着阳平关逃去。   金声响起,原本占有上风的蜀军士卒,士气转眼跌落谷底,哪里还敢再战,纷纷掉头而溃。   “该死,姓韩的,他日我王平再取你狗命,咱们后会有期!”无奈之下,王平也只得恶狠狠的丢下一句狠话,拨马而逃。   韩信背对着南面方向,并不知道陶商率大军追至,眼见蜀军本是占据上风,却突然间纷纷溃逃。   而眼前交手的王平,也同样压制着自己,竟然也望风逃去。   不解之时,韩信蓦然想起什么,回头一望,果然惊喜的看到,大股的己军正狂追而来。   当先那一员威势无双的神将,正是大魏之王陶商。   眼见陶商杀到,韩信又是惊喜又是感激,便想若非陶商及时杀到,自己只怕今天就要首尝败绩,有损自己的声名了。   当下韩信拍马迎了上去,拱手叫道:“末将正欲截杀刘璋,却被那王平率汉中蜀军杀到,破坏了末将的计划,大王来的正好啊。”   陶商听到勾践果然就在前边,杀机爆涨,战刀向前一指,厉喝道:“大魏的将士们,听到了没有,勾践就在前边,给本王追上去,把勾践碎尸万段!” 第六百九十章 天下第一英雄   大魏之王号令传下,数万大魏雄兵猛将,如潮水般向败溃的敌军辗去。   前面狂逃的勾践,这一次是彻底的惊魂丧胆了,不敢再有半分迟疑,拼命的抽马战马,夺路狂逃,哪怕是把屁股伤口震裂,震到满腚鲜血,都顾不得痛,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字:   逃!   所幸的是,勾践跟陶商之间相隔有一段距离,此间离阳平关已近,狂逃二十余里,好歹是逃上了关城。   这阳平关乃汉中门户,更是堪比剑阁关险要的雄关,且关上尚有三千蜀国生力军,陶商想要在没有重型攻城武器的情况下,就攻下阳平关,显然不太现实。   追于关前的陶商,眼见勾践已逃入关中,便是耀武扬威了半天,方才率军扬长而去。   关城城头,勾践捂着屁股,眼看着城外魏军扬长而去,一颗紧绷到嗓子眼的心,方才总算是入了下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情绪这么一消息,屁股上的剧痛,转眼就袭遍了全身,勾践转眼痛到咬牙切齿,连站都站不稳。   左右法正等文臣武将们,赶紧将勾践扶住,扶下城头,前往关城军府。   经过一番上药包扎后,忙乎到后半夜,勾践的伤势这才得到控制,所有人都暗松了口气。   稳定下来的勾践,心念着眼前的不利局势,第一时间就召众臣前来议事。   而这个时候,李严和张任,以及严颜等几次,也都率领着残存的败兵,前来阳平关上蚁聚。   计点战损,这一战勾践损兵近一万五千之众,可谓是惨败。   这就意味着,勾践手头所用之兵,连同汉中守军,加上这五千败兵,已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堂堂大蜀之王,曾几何时,坐拥益州天府之口,麾下精兵猛将无数,带甲之众十万有余。   而今,十万大军死伤到只余下一万余人,大好河山皆已尽落陶商之手,自己还被射成重伤,狼狈凄凉之极。   勾践是越想越觉苍凉,禁不住叹息道:“本王一代枭雄,汉室后裔,何等的身份,不想竟被陶商这个残暴之贼,逼迫到这等份上,上苍啊,你何其不公啊……”   勾践仰天悲啸,左右黄权等文臣武将个,也个个唉声叹气,悲壮的气氛弥漫在房中。   众人的消沉,却让法正看不下去了,他便拱手道:“大王,此役我军虽败,但我们好歹成功退至了阳平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阳平关险要无比,汉中粮草也充足,咱们凭手头兵马,足以抵守关城数月,只要能熬到秦军入川来援,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大王千万不可失了信心。”   话音方落,那老将严颜也慨然道:“法孝直言之有理,前番我们本是能守住剑阁关的,只是因被那韩信小贼偷渡了阴平,才不得不弃守剑阁,眼下除了阳平关,陶贼再无别的诡计可威胁我军侧后,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保得阳平关不失!”   一文一武,两员重臣这般有信心,一番话终于是令勾践精神稍稍振作,消沉的情绪扫了大半。   “你们说的对,本王还有阳平关在手,本王还有汉中在,还没有到啊——”勾践一时激动,想要从榻上跳起来,却不想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势,痛到他嗷嗷叫了起来。   左右臣下们吓了一跳,赶紧一拥上将,将勾践扶着重新趴下。   法正便皱着眉头道:“大王身系国家安危,为计之今不宜太过操劳,应该先回南郑去养病才是。至于这阳平关,有臣等在此,陶贼就算有百雄大军,也休想踏上关城一步。”   法正这么一提议,其余李严等众将们,也跟着附合,劝说勾践要以身体为重。   勾践是打心眼里不放心,不想离开,但身上的伤痛,却由不得他。   再则转念一想,阳平关不同于剑阁关,陶商再也玩不出什么“阴渡阴平”之计,有法正和一众大将在,凭着手头兵力,守住关城应该是不成问题。   权衡过片刻,勾践实在是受不了屁股上的伤痛,便也不再执着,遂令众将守关城,自己则先回南郑去养病。   同时,勾践又再次派人往关中,催促张松说服曹操,尽快发兵入川来援。   ……   阳平关以南。   魏军大营,一场盛大的庆功之宴,正在进行着。   这一场大胜,歼灭了一万五千蜀军不说,还瓦解了勾践的拖延战术,大魏之军可以畅通无阻的直取阳平关。   这就意味着,陶商有了充分的时间,可以趁在曹操大军南援之前,攻下阳平,拿下汉中,彻底扫灭勾践。   陶商遂也不急于一时,只令大军于阳平关南四十里安营,好酒好肉犒劳三军将士,稍适休整之后,再直取阳平关。   是夜,整个魏军大营,都笼罩在酒香肉香这中,到处回荡着欢声笑语,回响起将士们的豪言壮语。   王帐中,气氛更是热烈。   陶商不仅仅是与诸将痛饮,更是大封有功之臣,以奖励他们入蜀以来的血战,为最后进攻汉中进行激励。   封赏最重的,自然是偷渡阴平成功韩信,被封平西将军不说,还被陶商封爵为阴平侯,以彰显他偷阴渡平的奇功。   陶商向来是赏罚分明,韩信这一仗直接帮陶商攻克了剑阁,此等奇功,也当得起这阴平侯的封赏,众将自然也无异议,轮番向韩信这个新星,恭贺他加官晋爵。   几轮酒下来,韩信直接就被喝趴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向众将“求饶”。   “大王,来自于阳平细作的最新情报。”酒到正浓处,荆轲兴冲冲而入,将一道帛书情报送上。   酒醉三分的陶商,一挥手道:“念吧,让大家伙都听听是什么好消息。”   荆轲便将情报念出,情报中称刘璋退往阳平关后,因为被韩信一箭重伤了臀腚,无奈之下,只能先退往南郑养病,留下大将张任统领全军,继续镇守阳平关。   看完这道消息,陶商就笑了,笑看向韩信:“我说韩卿,你这一箭真是神来一箭啊,竟然能射中刘璋那里,你是怎么瞄的?”   樊哙也笑哈哈嚷道:“刘璋那杂毛被射中了臀腚,是不是以往屙屎也屙不出来了,说不定不用咱砍他脑袋,他自己就被自己的屎给憋死啦!”   王帐中,响起了众人的哄笑声。   “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来是想射他的后心的,可惜箭术不精,不知怎么就偏到他的屁股缝里去了。”韩信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笑。   一片笑声中,张良摇着羽扇笑道:“刘璋之所以敢退往南郑养伤,多半是自恃阳平关天险,以为我军奈何不了。那张任与法正李严等人素来不和,刘璋一走,阳平诸蜀将军定然心存芥蒂,这就是最大的破绽,咱们正好趁机攻取阳平关。”   “是啊,大王,咱吃饱喝足了,明儿个就去攻打阳平,看刘璋那杂毛还能逃到哪里去。”樊哙亢奋的叫战。   其余众将们,也是豪情大作,个个跳了起来,慷慨请战。   狂烈的战意,充塞了整个王帐。   陶商心头也兴奋如火,一杯酒饮尽,欣然道:“让刘璋那厮逃了一次又一次,本王也不耐烦了,传令下去,明日大军直取阳平关,这一次,本王看那刘璋还往哪里逃!”   “直取阳平关!”   “宰了刘璋!”   众将群起呼喊,兴奋的咆哮响应,狂烈的战意,几乎要将整顶王帐都掀翻出去。   ……   偏帐中,大乔和小乔两姐妹,正一个抚琴,一个弄箫,参论着音乐。   自从那天晚上,她二人为陶商献乐之后,陶商就很是欣赏她们,每每高兴之时,就会邀她们来弄乐助兴。   她姐妹二人为取悦陶商,闲来时,便会商量着编一些新鲜的曲子,以免陶商听厌了旧曲。   偏帐之外,魏军将士们的欢庆声,不时的打断她们的思绪,让她们没办法专心演奏。   大乔和小乔知道,这是魏军又取得了一场大胜,正在肆意狂欢,想来今晚魏王心情很好,说不定又会邀她们来演乐助兴吧。   “阿姐,你说他一直把咱们带在身边,一路从扬州带到了这里,他到底对咱们是什么心思啊?”小乔双手摊在了琴弦上,不耐烦的抱怨道,显然心思全然不在弹琴上。   “你平时那么机灵,魏王的意思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大乔瞟了她一眼,脸畔微微泛起了些许红晕,话中别有意味。   小乔身儿微微一颤,秀眉间也掠过些许羞意,显然会意了姐姐的意图。   轻咬了咬嘴唇,小乔轻轻一哼,“他还真是贪心的很呢,还想同时要咱们两姐妹,哼!”   大乔却轻叹一声,淡淡道:“魏王乃真命之主,天下第一英雄,将来更是大魏的开国皇帝,只怕成就还要超越那汉高祖,咱们两姐妹若能侍奉他,也算不枉此生,对咱们乔家也是莫大的荣耀。”   大乔表露出了心声,显然是愿意被纳为陶商之妃。   小乔身儿一动,小嘴一抿,笑眯眯道:“怎么,看起来姐姐已经是爱上了魏王了么,都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妃子了。”   大乔脸一红,羞意顿生,却白了她一眼,反问道:“别说我,你自己呢,难道你敢说你没有爱上魏王吗?”   “我?怎么可能!我才没有……才没有爱上他呢。”小乔赶忙摇头否认,但脸畔的晕色羞意,却出卖了她。 第六百九十一章 走错帐篷了   “没有?”大乔笑的更加讽刺,“那你为什么几次晚上睡梦中的时候,都暗暗的提到魏王的名字?”   “哪有,姐姐你胡说八道。”小乔羞的脸色更红,轻轻掐了一下大乔。   就在她姐妹二人,私下里说些心里话时,帐帏突然间被掀了开来,一身酒气的陶商,摇摇晃晃的就闯了进来。   大小乔姐妹吓了一跳,赶忙起身相见,盈盈下拜,二人的脸上就涌动着羞涩和不安。   “好热啊,还是你们这里凉快些。”陶商大咧咧的就走了进来,几下将身上的衣衫扯了个零乱,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大小乔姐妹二人,往陶商那肌肉密布的胸膛一瞟,顿时羞红满面,心跳加速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情更加不安起来,眼看陶商这副模样闯进来,又如何放肆,便猜想陶商很可能不怀好心,想要对她姐妹做什么。   “大王,这么晚了来找我们做什么,莫非是要听琴听萧吗?”大乔按定心神,笑盈盈的问道。   “你们过来。”陶商半仰在榻上,向她们笑眯眯的召了召手,眼中的坏心思已尽显无疑。   小乔迟疑了一下,只得含羞走了过去,轻轻坐在陶商身边。   未等她坐稳,陶商便紧紧将她一搂,顺势在她晕红的脸上,亲了一口。   “大王……”小乔又羞又慌,瞬间脸红到了耳根子,一声娇怨。   陶商嘿嘿一笑,又向大乔伸了伸手,示意她也坐过来。   大乔却僵在了原地,脸蛋通红如霞,素手揉着衣角,紧张到傲峰剧烈起伏不定,不好意思上前。   她已经看出来,陶商今日是喝到七八分醉,兴致上头,要借着这酒劲,要了她们姐妹二人。   事实上,她早已看出陶商对她二人有心思,早晚也必会占有她们的身子。   而且,大乔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她一直想的是,自己跟妹妹被陶商明媒正娶之后,再行周公之礼方才符合礼数。   她却没想到,陶商如肆意,竟然连纳妃之礼都没举行,就要跟她姐妹……   “过来啊。”陶商又向她召了召手。   小乔也暗向她使眼色,显然是在暗示自己的姐姐,顺从魏王,莫要逆了陶商的心思。   大乔秀眉暗凝,眸中流露出埋怨的神色,便想自己这个妹妹,方才还在否认对陶商的爱意,这会功夫竟就这么顺从,真是不害臊。   埋怨归埋怨,大乔却知道,自己没的抗拒的理由,自己早晚也将是陶商的人,此时献身于陶商,虽然有些不合礼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陶商喜欢呢。   扭捏了片刻,大乔终于是深吸一口气,强抑下那份羞耻之心,压制住尴尬的羞意,扭动着丰腴的身儿,向着陶商步步而来。   未等她近前时,陶商就一伸手,将她也揽入怀中,没等大乔反应过来时,脸蛋也被陶商狠狠的啄了一口。   大乔瞬间羞到面红耳赤,低眉羞笑,心儿砰砰的加速跳动,只依偎在怀中,不敢正视陶商肆意的目光。   陶商是酒劲上头,将两姐妹往塌上一扔,如雄狮一般,便要征伐自己的猎物。   大小乔两姐妹,则是满面羞红,紧紧闭着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护在剧烈起伏的胸前,一副期盼却又紧张的样子。   “嘀……系统提示,对象大乔小乔未与宿主举行正式联姻仪式,宿主若是强行占有对象二人,将无法获得对象身上‘雄风’与‘耐久’天赋。”   半键时刻,脑海之中,突然间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这一句提示不要紧,如当头给陶商浇了一头的冷汗,瞬间把他炽烈的欲念浇灭了大半。   “我靠,你不早提醒,差点误了我大事啊……”瞬间清醒的陶商,一跃从大小乔的身上爬了起来,衣服往身上一披,就要走人。   毕竟,“雄风”和“耐久”才是长久的性福,若非是今晚喝的有点高了,一时念火焚身,陶商又岂会因为一时的快活,就舍得放弃了长远的快活。   榻上,大小乔姐妹却是糊涂了,两姐妹睁开迷离的双眼,对视一眼,又看看要走的陶商,眸中尽是狐疑迷茫。   她两姐妹可是已经放开心怀,准备甘心情愿的服侍陶商,成为陶商的女人,却万没有料到,这位大魏之王,箭已在弦上,就差射出一步,却竟会在关键时刻,竟然收箭而去了。   “大王,你这是……”小乔坐了起来,娇声疑道。   “哎呀呀,本王喝的有点多了,没想到走错帐篷了,天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回头本王再来跟你们谈琴论箫。”陶商呵呵一笑,随口编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大帐。   走出大帐,一股晚风扑面而来,陶商打了个冷战,头脑清醒了几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酒后乱性,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差点误了大事啊,要是真把她姐妹给那个了,那我就是亏大了……”陶商指尖敲打着额头,唏嘘不已。   一边叹息,陶商一边大步离去,生恐多逗留片刻,会忍不住再冲进去。   毕竟,大乔小乔姐妹可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容,任何男人只看一眼,都足以被她们姐妹勾魂夺魄,陶商方才能够强行忍住,自己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了,他可不敢保证,若是再进去的话,还能忍住第二回。   一路想还往王帐,没走几步,酒劲又上来了,浑身又开始躁热难受起来,那积蓄已久的念火,又开始在身体里折腾起来,搅的他无法忍受。   忽然间,抬头一看,陶商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孙尚香的大帐之外。   “我差点给忘了,军中可不止大小乔两位美人,还有我刚刚娶了的江东小烈马呢!”陶商一拍脑门,血脉再度贲张起来,二话不说就闯入了孙尚香的帐中。   方一入帐,迎面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陶商抬头一看,却见孙尚香正准备上榻入睡,身上刚刚卸下小衣,不想他突然间就闯了进来,急忙将抓起小衣,慌慌张张的遮在了身前。   孙尚香正准备斥骂时,发现进来的人是陶商,便小嘴一嘟,笑嗔道:“大王,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就闯进来,想吓到臣妾啊。”   孙尚香那一声娇嗔,如同一双小手,在他关键之处轻轻一挠,瞬间挠到他酥酥痒痒,心痒难耐。   再看眼前美人,小衣虽遮在身前,但却掩不住傲人身段儿,雪峰的边际若隐若现,玉劲香肩,还有那藕似的雪臂儿,更是清清楚楚的映入陶商的眼底之中。   这香风美景,刹那间,更是搅到陶商念潮澎湃,血脉贲张到了极点。   陶商便如一头饥饿已久的狮子,再也顾不得什么,疯狂的就扑了上去。   “大王,你这是干什么啊?”   “当然是干夫妻间该干之事了,哈哈——”   “你讨厌啊,臣妾还没有准备呢……”   大帐中,烛火摇曳,屏风上的那两个身影,很快纠缠在了一起,满帐春雨淋漓而起。   ……   那一晚,陶商不知跟孙尚香折腾了多久,几次共巫云端,总之是将积蓄已久的火气,统统都发泄一空。   征伐一晚,次日陶商一直睡到午前之时,方才从孙尚香的温柔乡中醒来。   一晚的快活后,陶商是重新恢复的旺盛的精力,目光立刻就放在了阳平关之上。   此时阳平关上守军不过万余人,勾践又已因受往南郑养病,这正是他一鼓作气攻下阳平关,扫荡汉中,彻底覆灭蜀国的最好时机。   陶商最低限度的目标,也是要在曹操的秦军入川救勾践之前,拿下阳平关这座汉中咽喉不可。   于是,午后时分,三军饱餐一顿后,陶商便下令拔营北上,率领着十几万大军,杀气腾腾的向郑阳平关杀去。   大军于谷道间前行,当天黄昏之前,大魏雄师抵达了阳平关以西,逼城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大军安营已毕,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起十万雄兵,逼近关前,以探敌人守备的虚实。   旭日东升,将那面“魏”字王旗,染上了一层金黄。   十万大军列阵于阳平关前,黑压压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声势何等浩荡。   万众瞩目下,陶商提刀纵马,直抵阵前,鹰目扫望向阳平关。   看到这关城所在的地势后,陶商不由剑眉暗暗凝起,口中喃喃道:“传说中的阳平关,果然是名不虚传,不逊于剑阁关之险啊……”   与剑阁关一样,这阳平关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关城是建在谷道最狭窄之处,关前地势极为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不到两千人同时进攻。   这就意味着,陶商就算有十万大军,每次能用于攻关的兵力,也不过两千余人。   而且,这阳平关所处的地势,比关前旷野要整整多出三丈之高。   这也就是说,关前乃是一道自下而上的斜坡,魏军若想攻关的话,还要爬上这道斜坡,才能进抵关城之下。   除此之外,阳平关乃夹山而建,两翼山峰高耸入云,飞鸟难渡,很好的护住了关城侧翼。   光从表面上看起来,这阳平关之险,相比剑阁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六百九十二章 阳平关!   “这阳平关之险,只怕不逊于剑阁啊……”身边的张良也慨叹一声,却又道:“不过,到底有几斤几两,也要先攻一回,试一试才能看出来虚实。”   陶商微微点头,便喝道:“韩信何在。”   韩信乃满百统帅之才,在场诸大将军,也只有他能胜负指挥攻关,这等重任,故陶商想让他统帅全军攻城。   话音方落,荆轲拱手道:“大王忘了么,昨个晚上韩将军就来请示过大王,说是要离营去探看阳平关周边地形,可能会来不及赶回来参战。”   陶商这才想起,便又喝道:“马援何在。”   “臣在。”马援慨然出列。   陶商扬鞭一扬阳关关,厉声道:“本王令你为前军统帅,全权指挥攻关之战。”   诸将之中,马援最擅长于攻坚,除了韩信之外,自然要由他来牵头攻城。   “臣尊旨。”马援得讼,纵马直抵前军而去。   很快,王令偏传全军,三军将士皆知道,他们即将对阳平关,发进猛攻。   望着这巍巍关城,魏军将士们却都捏了一把汗,信心显的没有刚出营之前那么旺盛。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响吹,三军将士紧握紧了刀枪,肃然而立。   前军处,马援一声令下,魏军军阵开始轰然而动,向着阳平关方向逼近而去。   当先处,那一面“马”字将旗的引领之下,近五千余人的刀盾手,执盾推进在前。   盾手之后,后羿所指挥五千弓弩手,跟随于后。   弓弩手之后,则是近四百余门天雷炮,在骡马的拖动之下,如老牛般缓缓前进。   跟随于天雷炮后方的,则是五千精锐的荆西步兵,由曹参统帅。   荆州西部宜都一带多山,这五千精兵皆是征召至荆西一带,善于山地作战,乃是此次攻坚的主力兵种。   战旗飞舞如滔,兵甲森森,反射着凛烈的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   震天的战鼓之声,随之敲响,激励着魏军的攻城队,步步逼至关前,开始向着关前斜坡爬去。   城头之上,张任横刀而立,冰冷的脸上,写着“自信”二字。   阳平险关在手,麾下一万兵马在手,李严、严颜等诸将,皆听自己号令,他张任俨然已成自蜀王之下第一人,焉能不令他信心爆涨。   “又是天雷炮么,陶贼,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花样么……”鹰目中望着那徐徐而来的投石车,张任嘴角钩起一抹不屑的的冷笑。   天雷炮之威,张任怎么可能没见过,当年江州之战,可是令他颇吃了些苦头。   不过,自经历了剑阁关之役后,张任就发现,天雷炮对土筑的城池极有破坏力,但对以山石所筑的剑阁关,顶多也就是挠一挠痒痒而已,除了动静大点,实际上没什么太大威胁。   而他脚下的阳平关,恰恰与剑阁关一样,都是以山石为主体建筑材料,这便是张任对天雷炮不屑的所恃。   “弓弩手,给本将狠狠放箭,阻止敌军逼近关前。”张任战刀一扬,厉声下令。   张任虽然对天雷炮的威力已了然于心,却知那东西声威极大,对震撼将士的精神还是有很大威胁的,遂是果断下令放箭,尽量阻止天雷炮逼近。   “放箭!”老将严颜一声令下。   阳平关上,早已就位的三千余名弓弩手,手指一松,数千支利箭立刻呼啸而下,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魏军铺天盖地射去。   嗖嗖嗖!   三千支利箭,借着阳平关所处的高地之势,挟着更加强劲的力道,顷刻间便轰击而至。   “举盾,避箭!”樊哙一声吼叫。   五千刀盾手,立刻将手中大盾,高高举起,结成了密集的龟甲之阵,顶着如雨而落的利箭,继续无畏前进。   与此同时,后羿则大喝道:“弓弩手,放箭,压制敌军箭袭!”   号令传下,隐藏于大盾之后的弓弩手,立刻举起弓弩,朝着阳平关城头仰射而去。   只是,这关前地势太过狭窄,魏军一次性用于射击的弓弩手,不过三千余人而已,而且,他们还要半蹲于斜坡之上,向城头敌人发动仰射。   这种情况之下,魏军箭袭的攻击力度,自然是大打折扣,很快就被蜀军压制了下去。   远程交锋不利的局面之下,魏军刀盾手只能头顶着大盾,艰难的前行,压力一时剧增。   箭如雨下,魏军将士吃力推进,在付出了三百余人的死伤之后,终于推进至了足够的距离。   一百七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足够天雷炮对关城发动轰击。   “架炮,给本将狠狠轰击敌城!”马援瞅准时机,没有一丝犹豫的大声下令。   号令传下,千余操练手们即刻将天雷炮架起,一枚枚牛头大小的石弹,很快就装填完毕。   一声令下,四百余辆天雷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   呜呜呜——   数百硕大的石弹,撕裂空气的阻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之声,腾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一般,向着敌城狂轰而去。   城头上,张任早有准备,急吼一声:“全军避弹!”   不等他号令传下,沿城一线的蜀军士卒们,就慌忙的蹲了下来,躲于城垛之下,将手中大盾高高举起,心怀着紧张躲避袭来之弹。   砰砰砰!   石弹转眼轰击,天被撕裂般的巨响声,骤然响起,沿城一线,立刻便被淹没在了漫空而起的石屑之中。   一轮天雷炮发射出去,看起来对阳平关,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只是看起来而已。   当尘屑落下之时,陶商很快就看到,石彻的阳平关城墙,除了表面上被砸出些伤痕之外,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坏。   至于那些躲在城垛之下的蜀军,在一轮天雷炮的轰击之下,死伤也仅仅不到十人。   “果然比剑阁关都难啃啊……”陶商嘴角扬起一声早有所料的冷笑。   他当然清楚,这阳平关跟剑阁关一样,多是用石头所所彻,远胜于一般的土质城池,当初天雷炮轰在剑阁关上时,威力也是这样吓人,但造成的损坏却微乎其微。   阳平关的筑城材料,基本与剑阁关相似,在天雷炮打击之下,巍然不动,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石弹虽未对敌城造成致命打击,但效果还是有的,至少那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之声,把城头的敌人吓到惊魂落魄,个个都缩在城垛子底下,不敢太过露头。   这就是机会。   前敌指挥马援果断的抓住了这片刻间的机会,令后羿的弓弩手疯狂放箭,占据先手,压制住城头敌方弓弩手,压迫到他们不敢抬头,以为陷阵队提拱火力掩护。   “陷城队,给我进攻!”马援战枪一扬,大喝一声。   军中,攻城的战鼓声,隆隆被敲响,震动四野。   蓄势已久的曹参,战刀一扬,大喝道:“陷城死士们,随本将杀上去,攻限阳平关!”   咆哮声中,曹参舞刀当先杀出,五千山地精兵齐声咆哮,轰然裂阵,向着阳平关城冲去。   与此同时,樊哙也一声令下,率领着他的刀盾手,爬过斜坡,冲至了关城之下,迅速的将七十余张云梯,高高的树起,贴向了城头。   紧接着,曹参所率的陷城死士,便蜂拥而起,开始从早已搭好的云梯,向着城头爬冲而去。   魏军,攻城开始!   城头上,张任却无一丝忌惮,面对着狂涌而至的魏军将士,讽刺的冷笑道:“剑阁关的苦头还没有吃够么,很好,就让你们再尝尝我阳平关的厉害吧。”   得声的冷笑声中,张任放眼向着整个阳平关区域扫望去,眼神中尽是得意。   整道阳平关横山而立,以阶梯状的递减形势,实际上是修筑了三道城墙,每一道城墙,就高过前一道城墙,就算魏军能够攻下第一道城墙,后边还有两道等着他们。   而且,关城之前不光有一道斜坡,地势也极为狭窄,每次可用于攻城的士卒,密度不超过两千余人,而能用于爬上城墙的士卒,数量顶多也就四五百而已。   而且,魏军一旦开始登城,天雷炮和弓弩手这等远程火力,为了避免误伤到自己人,只能够下令停止攻击,这样一来,城头的蜀军,就能够从容的站起来,对他们进行打击压制。   果然,耳边的轰天巨响,数以千计的蜀军士卒们,就迅速的从城垛之下爬了起来,在李严等将的喝斥之下,迅速的进入到了各自的位置。   张凭横刀在手,大喝道:“大蜀的将士们,阳平关乃是我们阻挡魏贼覆灭我蜀国的最后防线,本将要你们拿出血性来,坚守城头,半步不退!”   在张任的激励之下,蜀军士卒鼓起勇气,开始发动疯狂的反击,一支支利箭向着魏军射去,一枚枚硕大的飞石,向着魏军砸去,一根根沉重的檑木,向着魏军滚压而去……   在此反击之下,魏军成片成片的从云梯上坠落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飞溅出去的鲜血,很快就将阳平关城墙染红。   蜀军的反击,相当的猛烈,魏军将士的决心斗志,却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前赴后继,疯狂的向着城头攀爬。   这一场攻防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六百九十三章 韩信妙计   魏军不愧是天下第一精兵,敌军的防守都已经猛烈到这等地步,依旧阻挡不了魏军将士视死如归的攻势。   不过,想要攻破一座城池,显然光靠旺盛的斗志是不够的。   阳平关的城墙,实在是太狭窄了,关城高厚不说,下面还有一道斜坡,魏军根本无从发挥出兵多的优势。   攻城半个时辰,魏军死伤已近七八百人,城墙下面已叠起了厚厚一层的尸体,却依旧没人能够抢上城头。   “看来这阳平关,果然不逊于剑阁,想要强攻下来,是不太现实的了。”望着巍然不动的敌城,陶商感叹道。   张良也摇头道:“大王,敌城的虚实我们也试出来了,继续强攻,无非是徒损将士性命而已,撤兵吧。”   “子房言之有理。”陶商点点头,一挥手,喝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   刺耳的金声骤然响起,遍传关城内外,攻城的将士们皆清晰可闻。   撤兵的金声响起,攻城的将士们皆松了一口气,马援也不敢违令,当即下令诸军撤退。   很快,数万将士们便高举着大盾,排成阵形,有序的徐徐退去,不露半点破绽,也不给城中敌人半点趁势反攻的机会。   须臾间,几万雄兵撤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具具尸体,叠于城墙之下。   关城之上,张任眼见魏军撤去,长松了一口气,依他性格,当场就想下令全军尽出,趁着魏军败撤之时,大杀一场。   张任却很快看到,魏军虽然撤退,却依旧士气昂扬,阵形井然有序,不见半点溃败之势,根本没有一丝破绽。   无奈之下,张任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当即派人往南郑,向养伤中的勾践,禀报这难道的一场小胜。   城头上,蜀军士卒们瞧见魏军撤退,个个也是狂喜无比,又是欢呼,又是大骂,向着退去的魏军耀武扬威,肆意的嘲笑。   张任屹立于城头,藐视着退却的魏军,冷笑道:“陶商,终于尝到失败的滋味了吧,这一次,你休想再玩什么偷渡阴平的把戏,有我张任在,你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越过我阳平关!”   兴奋得意的叫声,响彻在阳平关城头。   ……   南面方向,陶商已率十万大军,收兵回营。   此战,他已试探出阳平关虚实,虽然只损失了不到千余士卒,但将士们的士气却没有受到丝毫打击,依旧旺盛无比。   不过,如何在曹操援军入川之前,速破阳平关,依旧是摆在陶商面前的一道难题。   是已入夜,王帐。   张良、苏秦和伍子胥等智谋之士,皆齐聚于王帐之中,为陶商琢磨着击破阳平关之策。   苏秦先道:“臣当初出使蜀国之时,并未曾到过阳平关,没想到此关如此坚固,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阳平关之险,恐怕还在剑阁关之上,想要强攻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只能智取不可。”伍子胥也道。   张良却摇着羽扇叹道:“这阳平关乃汉中咽喉,如此坚固,想要智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几位绝顶智谋之士,穷思苦想了许久,都暂时琢磨不出个破关之计来。   陶商一面倾听着众谋士的议论,一面却思绪飞转,在搜索着历史的记忆。   他记的,曾经历史上,刘备跟曹操争夺汉中之时,就曾率军进攻阳平关,却为夏侯渊所阻,最后却依旧攻破了阳平关,这就说明,这阳平关并非是无懈可击,刘备能够攻破,他为什么就不能。   “刘备那大耳贼,他到底是怎么攻下阳平关的呢……”陶商指尖敲击着额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帐中,正沉默之时,忽然韩信走了进来。   “韩卿回来了啊,怎么样,外出察看地形可有什么收获吗?”陶商看到韩信回来,眼前一亮,便随口问道。   韩信却一拱手,自信道:“大王,臣已想到一条计破阳平关的计策。”   此言一出,大帐中众人眼前无不为之一亮,皆是惊奇的的望向了韩信。   陶商也神色一动,鹰目中迸出兴奋,拂手问道:“韩卿有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   韩信便走到屏侧所悬大幅地图之前,手比划着阳平关方向,不紧不慢道:“阳平关险要之极,那张任若是专心守关城,我们纵有百万雄师也休想破关,唯一的机会,就是想办法把张任的兵马从阳平关上诱出来,在野外将之歼灭,然后才能一鼓作气,趁势将关城拿下。”   陶商微微头,似乎是琢磨到了些什么。   苏秦却皱着眉头道:“韩将军所说的这个道理,咱们当然懂了,只是蜀军吃了上次你偷渡阴平的亏,他怎么可能还会分兵出关,你这条计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啊。”   “那倒是未必。”韩信年轻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只要我们打中张任必救之软肋,就不怕他不分兵出救。”   软肋?   苏秦迷惑了,目光盯着地图,在阳平关一带扫来扫去,实是想不通,张任有什么非救不可的软肋?   陶商的眼睛却是闪过一道精光,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张任的软肋,就在这里。”冷笑声中,韩信突然间将手指点在了阳平关东面方向。   众人的目光,又随着韩信的目光,落在了阳平关东,依旧是迷惑不解。   韩信却缓缓道:“我之前已从小路探察过这阳平关的地形,此关地势是西面低,东面高,我们从西面攻打阳平关,乃是仰攻,自然极难,但要从东面攻打,却由仰攻变成了俯攻,岂非更加容易。”   众人的目光中,皆闪过了一丝惊奇之色,似乎觉的韩信的说话,太过于异想天开。   伍子胥便质疑道:“从东面攻打阳平关自然要容易一些,但我们就是因为被阳平关挡在跟前,才无法东进汉中,又怎么可能从东面进攻阳平关?再说了,就算有什么小道,可以越过阳平关,抵达其东面,但那小道也必定崎岖不堪,将士们只能轻装而过,没有重型的武器,又如何能攻打关城?”   众人都在质疑韩信的计策,唯有陶商,听他说到这里,嘴角已扬起了会心的微笑,却已想到了什么。   他便也不点破,就任由韩信继续说下去。   面对众人的质疑,韩信从容不迫,指着地图笑道:“诸位请看,阳平关东南方向,沔水南岸有一座高山,名为定定山,此山的位置虽不及阳平关险要,但若能夺取此山,就可以在阳平以东站稳脚跟,向西威胁阳平关,向东袭取南郑,我们若攻下此山,还怕张任不主动出击来救吗?”   韩信洋洋洒洒一席话,将所有人的目光,统统都吸引到了定军山这个陌生的名字上,伍子胥等人皆跳了起来,凑近地图来细细察看。   看着看着,众人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惊喜之色,似乎是猛然省悟一般。   韩信继续道:“之前我由小道去窥视过这定军山,山脚虽有一寨子,但守军却不过数百人,显然张任没有意识到这定军山的重要性,也没有想到过我们会进攻此山,我想,只要我们率数千精兵,轻装前进走小道绕过阳平关,必可一举拿下此山。”   话锋一转,韩信朝向了陶商,拱手道:“定军山一失,蜀军必然军心动摇,张任定会迫不及待的率军来夺,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一鼓作气,趁势将张任聚歼于定军山下的绝好时机,那时再攻阳平关,何愁不破!”   陶商笑了,哈哈大笑,放声狂笑。   韩信这道计策,正是说中在了他的心坎上。   因为他已经想起,当年的历史之中,刘备窃取益州之后,起倾国之兵北上跟曹操争夺汉中,却为夏侯渊堵在了阳平关无法破关,最后也是采用法正之计,奇袭定军山,诱夏侯渊不得不出击,才一举击杀了夏侯渊,夺取阳平关。   韩信不愧是韩信,熟知蜀中山川地理,跟当年历史中的法正一样,皆想出了这奇袭定军山之策。   看到陶商这般狂笑,韩信就知道,陶商已经读懂了他的计策,并且赞同他的计策。   其余伍子胥等众谋臣们,也不足点头,无不为韩信的妙计而奇叹。   张良凝视地图良久,却道:“韩将军此计是妙,也足以诱使张任率军来救,但我军轻装前进,势必不可能带太多的粮草,倘若张任只是跟我们形成对峙之势,而不强攻,只消拖延数日,我军粮草必尽,那个时候……”   张良没有再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却已明了,那就是攻取定军山容易,如何迅速击败来救之敌,才是难点所在。   陶商脑海里其实已有速灭敌军之计,不过看到韩信这么自信,他便也不点破,继续看韩信表演。   果然,面对张良提出的顾虑,韩信从容道:“子房先生无须担心,信已经察看过,定军山山前地形开阔,最适合用兵,且其主峰后面,有一大片洼地,足以屯兵万余,这样的地形,难道还不适合我们出奇制胜吗?”   听着韩信的分析,张良思绪飞转,脑海里已经在勾勒着定军山的地形,他跟韩信一样,皆是绝顶智谋之士,脑子只消稍稍一转,便看出了定军山的地利之妙。   沉吟片刻,张良也笑了,摇着羽扇,点着头道:“诚如韩将军所言,那这定军山确是用兵之地,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罢,张良看向陶商,点了点头,那意思,分明是表示他也赞同韩信之计。   左右这些文臣武将们,无不对韩信点头赞赏,甚至有些自愧不如,皆想自己为将已久,却没有韩信这颗新星经验老到,竟然把阳平关一带的地形,摸的是这么的透彻。   同时,众人又对陶商投以警佩的目光,佩服他的慧眼识英,从讲武堂中挖出了这等奇才,当真是不逊于史上的韩信。   “大王,韩将军此计可行!”伍子胥坚定的表示支持。   苏秦也拱手道:“韩将军此计甚妙,这定军山确实是阳平关的命脉所在,不过这一战我军轻装奇袭定军山,还要击败前来救援的敌军,难度颇大,还当有一员大将来担当才是。”   陶商一笑,目光看向韩信,豪然问道:“韩信,这计策又是你献的,你可有胆量去实施此计?”   韩信似乎早等陶商这句话,当即一拱手,傲然道:“信必不负大王重托!”   见得韩信这么有信心,陶商点头表示满意,也没有一分迟疑,当即传下王令,命韩信统领七千精锐的山地步兵,轻装而行,由阳平关以南的米仓山小道,绕过阳平关,去袭取定军山。 第六百九十四章 定军山!   阳平关,军府大堂。   大堂之中,美酒好肉已经摆酒,一场庆功宴正在进行。   这已经是两天之内,张任第二次摆下庆功宴,以庆贺当日击退魏军对阳平关的进攻。   自魏军侵蜀以来,蜀军几乎是百战百败,阳平关那场战役,虽然杀伤魏军不足千余人,但对蜀军来说,已经算是一场难得的胜利。   特别是张任,连连败于陶商之手,尊严丧尽,今能成功击退魏军,心中自是十分的解气。   他连摆酒宴,一方面是要庆贺,一方面也是在向李严等少壮派们炫耀,打压对方的气焰。   大堂内,张任是一杯接一杯豪饮,严颜、黄权等文武们,也是谈笑风生,喝的痛快。   “前日一战,魏军只是试探性的进攻而已,张将军这般大肆庆贺,似乎有些早了吧。”一旁的李严冷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黄权抢着回敬道:“张将军摆酒庆贺的目的,乃是提振三军将士,让大家牢记这场胜利,知道魏军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这才是张将军真正的目的。”   张任连连点头,嘲着李严冷眼瞟了一下,鼻子一哼,继续喝酒。   堂前,李严和法正二人对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阴色,显然对张任现下的“嚣张”态度心存不满。   就在这场酒宴,喝到兴致最浓之时,一名斥侯却风急火缭的,匆匆忙忙的冲入了大堂之中,惊叫道:“禀张将军,定军山守军急报,数千魏军突然从南面小道杀至定军山下,一举夺下了我军营寨,五百守军全军覆没!”   咣铛!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把张任所有的志得意满都统统击碎,更是震到他连手中的酒杯都惊落。   堂中,本已酒意浓浓,大多半醉的众蜀将们,无不也身形震颤,顷刻间从醉意中惊醒过来。   一瞬的震惊后,张任腾的跳了起来,几步冲下阶去,将斥侯手中的帛书情报,夺了下来。   他急切的一扫,上边白字黑字写的清楚,果然是陶商派了韩信为将,由米仓山小道越过阳平关,袭取了定军山。   张任脸色骤变,神情是又慌又怒,几下将手中情报撕了个粉碎,咬牙骂道:“怪不得陶贼这几日一直没有动静,原来他竟又施诡计,偷袭了我定军山,那米仓山小道,就连我蜀国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陶贼又是怎么找到的?”   左右众蜀将们,个个也是惊恐震愕不已,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法正却率先清醒过来,口中喃喃道:“韩信……韩信……又是这个韩信,上次偷渡阴平,这一次又奇袭定军山,这个人,还真是我们的克星啊……”   法正这边惊叹时,张任却已恼羞成怒,恨恨道:“定军山乃阳平关咽喉,绝不容有失,本将要立刻起大军出关,前去夺回定军山!”   张任要起兵夺定军山,众人也知定军山的重要性,自然没有人反对。   那王平却站了出来,劝道:“张将军,千万要冷静才是,那陶贼定是因为攻不破我阳平,方才使出这阴招,偷袭了我定军山,其目的必是为了诱我军主动出关一战,张将军这么率军前去,岂非正好中了陶贼的诡计。”   张任神色一动,似乎明悟了什么,却又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定军山事关重大,倘若魏军由定军山向西,直接攻取南郑,那我们守着这阳平关还有何有,此山我是非夺回不可!”   王平略一沉吟,又道:“陶贼虽袭了定军山,但那米仓山小道极是难走,想来这支敌军必是轻装而来,只要将军迅速支会大王,命阳平关以东诸县关闭城门,坚守不战,就算这支敌军向东威胁南郑,也必无用武之地,到时他粮草一尽,自然会不战而退。”   张任神色一动,沉吟不语,似乎为王平说动。   这时,法正却道:“王子均所言固然有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军本就士气低落,若是听闻魏军竟然绕过阳平关,出现在了我汉中后方,对人心,对军心会是怎样一种沉重打击,那个时候,万一东面诸城人心动摇,直接向敌军开城投降,让他们在我们的后方占稳了脚根,到时候敌军东西夹击,后果岂堪设想!”   法正一席话,顿时打消了张任的念头,他当即一拍案几,决然道:“本将心意已决,定军山是非救不可,正好可趁势击退这支魏贼,用一场大胜,再次鼓舞我军士气。”   “张将军英明。”法正忙拍马屁,跟着道:“张将军乃三军统帅,不可亲自出马,李将军当年曾驻守过汉中,对定军山也算有所了解,我以为派他率军去夺回定军山,再合适不过。”   张任想也不想,张口就想答应。   这时,那黄权却眼珠子一转,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不等张任开口答应,便抢先道:“张将,权当年也曾在汉中为官,对定军山的地形也十分了解,不如由我去夺回定军山吧。”   张任一看黄权也要争着率军出战,还在暗暗向自己使眼色,顿时便明白了黄权用意。   此番去救定军山,没有五千兵马是不可能夺回的,这就等于张任要派出近半数兵力,倘若派李严出手,就等于把手头一半兵权,都交给了李严他们所在的少壮一派。   而且,失了定军山乃是张任失察之职,夺回定军山,却成了李严的功劳,到时候这奏表送到了南郑,刘璋看到了又会怎么想?   “幸亏黄权反应及时啊,没错,这笔功劳绝不能让李严他们得到,我也绝不会把半数兵马交给他们……”   张任眼珠微微一动,心中便已明悟,当即道:“本将还要依仗李将军为左膀右膀,以防陶贼趁势来攻阳平关,夺还定军山的任务,就交由黄将军去吧。”   李严被看穿了意图,眉头暗暗一凝,却又不好说什么。   于是,张任当即派出黄权为主将,严颜和王甫二人为副将,率五千兵马出关东去,前去夺回定军山要塞。   ……   数日后,定军山。   山前,魏营大营,中军大帐。   大帐中,韩信正看着关于阳平关之敌的动向,密布于关城一线的细作,已将第一手的最新情报,送于了他的手上。   “嗯,正如我所料,张任果然派了五千兵马前来,吴将军啊,看来你我又要成就奇功了。”韩信微微笑道,将手中帛书情报,示于了吴懿。   此次奇袭定军山,陶商考虑到吴懿先前辅佐韩信偷渡阴平成功,便又派他为将,继续辅佐韩信,希望他们这对组合,能再立奇功。   吴懿脸上燃起了兴奋,接过情报看过几眼后,连连点头,却又道:“敌军确实已被咱们诱出来,不过我军轻装而来,所携干粮不过七日,必须要在七天之内,击灭了这支蜀军才行。”   “放心吧,我早有破敌之策,吴将军就等着跟我一起被大王封赏吧。”韩信自信地笑道,眉宇之中,皆流露着胜券在握的气势。   “韩将军果真有妙计,快说来听听。”吴懿更加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韩信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了出来。   “妙计,果然是妙计啊,看来我吴懿真是运气好啊,跟着你韩将军,又能立大功一件,哈哈——”兴奋的吴懿,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大帐中,回荡着畅快的笑声。   ……   六天之后。   六天时间里,魏军没有半点动静。   黄权也不傻,他虽然反对了王平的意见,但却记住了王平对魏军的判断,知道魏军粮草不多。   所以,当他率军赶到定军山前,见魏军于山前分别下了东西两座大营,以为犄角之时,便也针锋相对,也下了两座大营,跟魏军形成对峙之势。   只是对峙,他却并不急于进攻,只想着耗到魏军粮草吃尽,不战而退,那个时候,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夺回定军山。   “已经第六天了,我料魏军最多只带了六七天的兵马,咱们只需跟他们再耗上了一两天,魏贼必不战而逃。”黄权一脸自信的判断道。   “黄将军,我看这个韩信是个极厉害的解色,前番他就偷渡阴平,让我军弃守剑阁不说,还大败于魏军,万不可小看了他啊。”老将严颜却从旁提醒道。   黄权却不以为然一笑,“老将军,我看你是多虑了,敌营就在眼前跟咱们对峙,他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那姓韩的小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严颜一时无言以应,想想黄权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可他就是觉的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报——西营急报!”   斥侯突然间奔入,拱手叫道:“禀黄将军,西营王大人急报,数千魏军突然出营,对我营发起了急攻,敌军攻势太猛,王大人快撑不住了,派人来请将军即刻派兵相救。”   魏军终于有动静了,一连六天按兵不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对西营发起了猛攻!   黄权不及多想,当即道:“严老将军,你留下来守东营,我率两千兵马去救西营。”   严颜神色一动,忙道:“黄将军,你是全军统帅,不如你来守大营,我去救王大人。”   黄权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我猜想这可能是那韩信在玩声东击西之计,趁着我军分兵去救西营,他却突然率军急袭我东营,我留严老将军守东营,正是因为严老将军你守营的能力远胜于我。”   黄权的判断也不无道理,严颜也想不出哪里有不妥,遂也不再反对。   当下黄权不敢有一丝迟疑,即刻率两千兵马出营,前去救西营,却留严颜率一千精兵,继续坚守东营,以防魏军趁机来攻。 第六百九十五章 再显名将之威   已近黄昏,定军山前的大道上,黄权率领着两千精兵,正向着西营方向疾行。   两营之间的距离有四里之遥,正处于定军山西东两处山脚,黄权想去救西营,必然会经过定军山主峰前那一段开阔地势。   说来这定军山的地形也够奇特,环山四周的地势都比较狭窄,偏偏主峰前有一片方圆数里的开阔地带。   黄权一路策马疾行,经过开阔地带,只抬头向主峰瞟了一眼,也没有多想,继续策马狂奔。   耳边处,隐隐已响起杀声鼓声,前方西营的影迹依稀已见,显然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王甫到底是个文官,不善于用兵,希望他能坚持的住……”黄权暗暗担忧,马鞭抽的开响。   两千蜀军士卒,一路狂奔疾行,从定军山主峰前经过,急着要赶去救西营。   主峰之上,韩信却驻马而立,一双鹰目,冷冷的注视着山前经过的蜀军,眼中杀机已燃。   他的身后,翻过那道山梁,但是一块深陷的洼地,近四千名魏军士卒,已在那里等候了许多。   看到那面“黄”字大旗,韩信笑了,冷冷道:“黄权,你果然自以为是,以为我会声东击西,去袭你东营,所以才留了严颜守营,自己去救王甫吧,可惜啊,你的自以为是,最后只能害死你自己!”   冷笑过后,韩信深吸一口气,手中大枪向着山下一指,厉声道:“大魏将士们,立功封赏的时候到了,随本将一鼓作气冲山去,杀尽山前经过之敌!”   惊雷般的喝声中,韩信纵马舞枪,冲下了山坡。   蓄势已久的四千魏军将士,咆哮如雷,似决堤的山洪一番,从洼地中翻滚而出,向主峰前的开阔地狂辗而下。   大魏将士,漫山遍野而下。   “韩”字大旗傲舞如火,韩信如闪电般狂射而下,手中大枪纵挺于前,一路俯冲而下,直奔敌将黄权而去。   韩信的目标,就是要杀贼先杀王,第一时间斩杀了黄权这员敌军统帅,让敌军陷入混乱之中,便可轻易取胜。   山坡之下,蜀军士卒已骇然变色,无不陷入了恐惶惊愕之中。   任谁也没有想到,主峰的后边竟然藏着数千魏军,竟然还在这等关键时刻,如神兵天降一般现身,半路截杀他们。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魏军,那山峰上边地势狭窄,怎么可能屯得下这么多兵马?”黄权也愕然变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顷刻间,蜀军上下无不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魏军冲势极快,就在蜀军混乱的转眼间,就漫卷而至,韩信一马当先,如一道狂风一般,撞入混乱的蜀军中,枪锋过处,将阻挡之敌轻易撕碎。   眨眼间,韩信便已撕破乱军,踏着血雾,卷着猎猎血尘尾迹,直扑黄权而来!   直到这一刻,黄权方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中了韩信的诡计。   陶商派韩信袭取定军山,目的不是为了威胁南郑,就是为了诱他们分兵前来相救。   而韩信对定军山的地形了如指掌,比他黄权这个益州人还要了解,竟然知道定军山主峰之上,能够屯下数千兵马。   什么分别设下西东两营,什么攻打西营,种种所为,就是为了诱使他率军去救西营,经过定军山前这片开阔地,半路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韩信的智谋。   那个完成偷渡阴平壮举,冒充古人之名的无名小子,再次,用这等无懈可击的精妙计策,戏耍了他们这些蜀将。   “可恨,这个韩信,竟然跟几百年前那个真正的韩信……”   黄权惊醒之时,还来不及品味痛苦时,便蓦觉一股强大的杀气,向着自己狂压而来。   举目一招,黄权更是惊见一员年轻小将,无可阻挡杀向自己。   那小将,必是韩信无疑!   一路无人能挡,踏着血路而来,伴随着一声长啸,手中那杆大枪,卷起层层叠叠的血雾狂尘,向着他狂轰而来。   避无可避!   韩信杀来的太快,当黄权反应过来时,枪已袭至,他根本没办法躲避,只有硬扛。   生死之际,黄权不及多想,凭着武者的本能,用尽全力将手中战刀举起,仓促的迎上。   哐!   震天的金属撞击之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一声惨叫声中,黄权整具身体被震飞了出去,手中战刀已脱手而落,口中狂喷着鲜血,从马上倒落下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众蜀军士卒们,眼见自家主帅,竟被一招击落马下,无不骇然变色,吓到目瞪口呆。   黄权到底乃是文官为主,虽然有些武道,武力值不过69而已,而韩信的武力值,却达到了79之高。   多出整整10点武力值,再加上韩信从主峰之上一路冲奔而下,借着巨大的俯冲之势,这般全力一击,也足以把黄权给震飞出去。   “这个姓韩的小子,武道竟然在我之上!?”跌落于地的黄权,惊怒万分,连滚带爬的想要爬起来。   就在他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时,韩信策马又追杀而至,第二枪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再轰而来。   黄权想要举刀相迎,却发现自己的战刀,在适才落马之时竟已被震飞出去,跌落在了几步之外。   关键时刻,黄权想也不及多想,随手拾起地面上一块半碎的盾牌,高举相迎。   砰!   韩信一枪再刺而至,将那面破碎的盾牌,轻松撞成了粉碎。   紧接着,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声传出,力道未减的枪锋,竟是将黄权那举盾的手臂,一枪刺穿。   “啊——”黄权一声惨叫,急是将手臂拔出,跌跌撞撞的倒退出了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只见他的手臂上,已赫然现出了个血窟窿,大股大股鲜血往外翻涌,连骨头都被刺穿。   先是内脏遭受重创,紧接着又是手臂受重伤,几乎要废掉,两招之下,黄权被韩信杀到痛不欲生,这一回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韩信一夹马腹,作势就要冲上来,取他的性命。   瘫坐于地的黄权,惊痛万分,口中惶恐大叫:“给我挡住他,挡住此贼!”   四周的那些蜀军亲兵士卒们,蓦然间被喝醒,虽然害怕,却还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保护黄权。   “黄权,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非要你命不可!”韩信没有一丝停步,纵马舞枪继续狂撞而上。   猿臂翻飞,手中大枪溅出重重流光血影,枪锋过处,将一切阻挡他立功的生灵,统统都洞穿。   韩信斩出血路,无可阻挡的向着黄权撞去。   而这时的黄权,已忍着剧痛,趁着韩信被拖住的功夫,在士卒的相扶下,好容易才爬上了战马,想要逃走。   就在他刚刚直起腰时,迎面处,韩信已破开阻挡,如杀神般撞至了他的跟前。   “人头留下吧!”长啸声中,韩信手大枪,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威势,电射而至。   刹那间,黄权眼珠瞪到斗大,眼中闪烁出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   他仿佛看到,死神的手已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无从再逃。   “我黄权,竟然被这个小子给——”   连悲怆的机会都没有,韩信枪锋已电扫而过,只听“咔嚓”一声闷响,黄权的人头便离颈而起,飞上了半空。   黄权毙命!   蜀军中了魏军埋伏,本就士气低落,今见主帅黄权被杀,个个都斗志土崩瓦解,无不望风而溃。   韩信斗志如狂,催马挥军狂杀,一路将魏军辗杀,追着他们向着西营方面逃去。   将近蜀军西营之时,前方道路上,杀声一声大作,千余蜀卒迎面冲了过来,跟败溃的蜀卒撞挤在了一面。   一面“王”字大旗,在乱军中被挤来挤去。   是王甫杀到。   原来进攻敌方西营那支兵马,乃是吴懿所率,获攻敌营,为的就是逼迫王甫向黄权求救。   当吴懿看到主峰上信号旗举起之时,便知韩信已经发动,遂是立刻撤了西营之兵。   那王甫见魏军撤去,又听说黄权的援军半路之上,被围军截杀,担忧之下,便起了西营之兵,前来救黄权。   他却万没有想到,黄权已被韩信斩杀,韩信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他。   “阻挡魏狗,为黄将军报仇!”王甫听闻黄权被杀,又惊又怒,咆哮大叫。   身后那千余蜀军,勉强鼓起勇气,冲了上来,跟迎面而来的魏军战成了一团。   可惜,这区区一千士气不稳之军,又焉是韩信的对手。   韩信纵枪狂杀而上,率领着大胜的将士气,如虎狼般扑向了顽抗之敌,枪锋过处,将数不清的敌卒斩碎。   魏军将士无人能挡,一路收割着敌军人头,一条长长的血路,再次血染了大地。   韩信一枪点倒两名敌卒,抬头扫去,血目之中,正射向了慌张焦急的王甫。   “又来一个送死的么……”他嘴角扬起一抹狰猹的冷笑,一声低啸,纵马舞枪电射而上。   那王甫正指挥着士卒苦战,蓦觉正面方向,强大的杀气压迫而来,一抬头间,便见一损年轻的魏将,正汹涌杀来。   那一面“韩”字将旗,傲然飞舞。   王甫一眼认出,来将必是韩信无疑。   “好个冒充古人之贼,竟然敢杀黄权,我要为黄权报仇雪恨!”王甫也是杀红了眼,忘记了自己连黄权的武道都不及,怒火攻心之下,舞刀就杀了上去。   两骑相对而驰,瞬间轰然相撞。   咔嚓嚓——   一声撕裂尖响,一道鲜血飞上半空,一声惨叫响起在耳边。   只一招,王甫便被韩信斩飞了出去,身在半空之时,胸口已赫然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   砰!   残躯落地,武力值连60都不到的王甫,只招被韩信秒杀。   王甫被斩,他所率的千余蜀卒,立时军心瓦解,与其他的蜀卒一样,皆抱头溃散,向着西营方向鼠窜而逃。   韩信追辗着败军,一路杀至了西营一线,而这个时候,方才撤兵而去的吴懿,又率余下的数千精兵杀了回来。   两员大魏之将合兵一处,对其西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蜀军方面,黄权和王甫二将已接连被杀,老将严颜此刻又在东营,无法及时赶到,西营中的蜀军是群卒无首,军心尽失,哪里还能做出有效的抵抗。   眼见魏军攻营甚急,那些残兵败卒们当即弃了西营,一路向着阳平关方向逃去。   魏军几乎兵不血刃,轻松就击破了蜀军西营。   日落时分,韩信策马冲入了大营,举目西望,但见成百上千的蜀军身影,正向着阳平关方向溃逃而去。   站在这里,韩信隐约已能看到阳平关东城的巍巍轮廓。   “韩将军,这一仗杀的痛快啊,现下咱们该做些什么?”策马而至的吴懿,兴奋地叫道。   韩信年轻的脸上,燃起凛烈的杀机,枪锋一指西面,冷笑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追辗着敌军败兵,一鼓作气杀进阳平关去!” 第六百九十六章 破阳平!   大魏将士们斗志昂扬,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在韩信的率领下,杀出西营,直奔阳平关而去。   而此时,败逃的数千蜀国溃兵,则疯狂的向着阳平关方向逃窜,被尾随后于的魏军,杀到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终于,在付出了三千余人的死伤之后,残存的千余蜀军,终于是逃至了关城之下。   关城上,正逢值守的李严,眼见己军慌张而来,不知虚实的情况下,便下令打开城门,放这些溃兵入城。   蜀军被杀到惊魂丧胆,生恐迟一步入城,就会被魏军追上辗杀,城门一开,便是急先恐后,你推我挤的向着城门挤去。   转眼间,城门便被蜀卒堵住,千余号人挤在门口,谁也进不去。   而这时,远处方向,“韩”字战旗飞舞而来,得胜的魏军将士,在韩信的率领之下,狂追而至。   这时的李严,方才蓦然惊醒,知道黄权已被魏军所败,一面下令关闭城门,一面派人飞马去向张任报急。   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   城门被败兵塞满,吊桥也被踏到拉不起来,而片刻之后,魏军便狂追而至,如虎狼一般扑向了那些败溃的敌卒,一路辗出血路,直接就冲入了洞开的城门之中。   终于,大魏的战旗,出现在了阳平关内!   阳平关以西,魏营。   大营中,陶商正策以徐行,巡视着各营,目光不时的向着阳平关上瞟上一眼。   不知为什么,陶商有种预感,今天阳平关上,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他完完最后一座营盘,打算拨马转身,还往王帐之时,突然,耳边响起了某种异动。   此时他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惊人的95点,洞察力感知能力已极其敏锐,哪怕是再细微的变化,也逃不出他的察觉。   他神色微微一动,急是竖起耳朵来,侧耳倾听起来。   那是喊杀声!   那杀声,来自于阳平关上,仿佛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进行着,而且,那杀声还越来越响亮,渐有冲天之势。   “阳平关上发生了战事,莫非韩信他已经……”陶商眼前蓦然一亮,神色立刻兴奋起来。   就在这转眼间,阳平关中传来的杀声,已演变到震天而响,隐隐更看到熊熊火光,从关城内狂燃而起,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全军将士们都被关城上的异象所吸引,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激动好奇的目光,纷纷向着阳平关方向望去。   “大王,你听到没有,好象阳平关上闹翻天啦!”樊哙激动的策马奔来,哇哇地叫道。   “本王不光听到,还看到了。”陶商一笑,扬鞭指向火光冲天的关城。   樊哙举目一扫,这才发现关城中已火光四起,更加兴奋到要爆。   紧接着,张良也兴奋的赶到,拱手向陶商笑道:“恭喜大王,阳平关火起,看来韩信又成就大功一场了。”   陶商哈哈大笑,兴奋到战意狂烧到爆,扬鞭向着关城一指,大喝道:“还等什么,传本王之命,命诸将即刻尽起本部兵马,给本王杀进阳平关去!”   呜呜呜——   魏营之中,集结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瞬间点爆了三军将士的斗志。   项羽、伍子胥、华雄、陈庆之、曹参、马援等诸员大员,纷纷披挂出营,率领着本部兵马,向着阳平关涌去。   从天空俯看下去,一支支魏军兵流,四面八方的汇出营外,转眼间就汇聚成了铺天盖地般的兵潮,如漫卷的潮水般,从西面向着阳平关涌灌而至。   当关城西面方向,魏军的主力大军,在陶商的指挥下,向着关城涌来之时,阳平关内已乱成了一锅粥。   关城中,余下的五千蜀卒,正与从东面涌入关中的数千魏卒,展开激烈的混战,杀到难解难分。   蜀军上下是万万没有想到,黄权所率的五千士卒,会这么轻易的全军覆没,被魏军轻易破关而入。   他们更没有想到,关西的魏军主力,更会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又从后面给他们捅上了一刀。   “怎么会这样?剑阁关失陷也就罢了,连阳平关也要被陶贼攻下,黄权啊黄权,你可害苦了我,害了我大蜀啊……”   望着眼前到处飞舞的魏军旗帜,苦战的张任,心中是又悲又愤,又是万分懊悔。   张任是如此,李严和法正这等少壮派,又何尝不是。   阳平关在,蜀国尚有复兴的希望,他们跟旧派的急斗,还有存在的意义。   而现在,阳平关被破在即,蜀国灭亡已成定局,无论是张任这等旧派,还是他们这些少壮派,统统将随着蜀国一同覆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此刻,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丝悔意,后悔当初不该内斗,要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抵抗陶商的入侵上,那该有多好。   可惜,省醒之时,为时已晚。   张任和李严二将,拼死杀敌,使出了平生的武道,却也难以击退破关而入的魏军。   而在西面方向,魏军大将马援,已率万余精兵,率先攻上了关城,从西面方向对蜀军开始夹攻。   西面关城一破,城门大开,数以万军的魏军主力,更是蜂涌杀入关城之内,整个阳平关眼看就要被十几万魏军狂潮淹没。   大势已休!   惊恐的蜀军士卒,彻底放弃了抵抗的希望,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当残阳最后一抹余光,照在关城之上时,那一面巨大的“魏”字王旗,高高的飘扬在了关城之上。   王旗下,陶商立马横刀,巍巍如铁塔般傲立,鹰目冷冷俯视着关城中的乱战画面。   残阳将他的巍巍之躯,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战意,俨然如天神下凡一般,霸气绝凌。   大魏之王入关!   魏军将士无不为之鼓舞,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斩杀敌人,争先恐后的在陶商面前表现。   蜀军士卒则如看到死神般,无不肝胆俱裂,陷入了更加惶恐崩溃的境地之中。   “该是杀个痛快的时候了,哈哈——”   陶商杀机爆涨,当即策马下城,手舞战刀,撞入混乱的敌丛之中,放肆的大行杀戮。   奔行中的他,如魔神一般,手中那柄索命的魔刀,四面八方扫荡开来,将数之不清的敌卒人头,斩上半空,斩碎斩飞。   他的身后,大魏将士们气势遮天,追随着大魏之王,将一切阻挡的敌军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面对这等崩溃的局面,张任几乎绝望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拼上性命,就与这阳平关共存亡。   “张将军,魏军主力已入关,我们是守不住了,速速从东面突围前往南郑去吧,再不走就走不了啦!”法正急是劝道。   张任却铁青着脸叫道:“阳平关乃汉中门户,此关一失,汉中难保,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见大王,不如与阳平关共存亡!”   法正就急了,皱着眉头道:“我们冲出去,赶往南郑与大王会合,大王还有可能支撑到秦军赶到,我们若是全都战死在这里,大王才真的是要完了啊!”   “大王要我死守阳平关,我张任宁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弃关而逃!”张任咬牙切齿的大叫道。   眼见张任如此执着,法正是暗暗叫苦,一咬牙,便道:“你要死在这里,尽管随你的便吧,我法正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说罢,法正便不再劝说,策马去会合了李严,率军向着东面魏军攻势较薄弱方向杀去。   “法正,你竟然——”张任憋到满脸通红,气到眼珠子都快要炸出来,没想到法正竟然敢不听他号令,独自突围。   此时,西面方向杀声大作,但见数不清的魏军,已如狂潮一般涌至,张任甚至已能看到项羽的旗号,向着自己逼近。   那可是项羽,武力当世第一,他要是跟项羽对上了,必死无疑。   前一刻还抱着必死决心,这时,当法正弃他而去之时,张任却心生胆怯了。   “法正那小子说的对,我不能死,大王还需要我,我张任还不能死……”转眼间,张任便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狠狠一咬牙,也跟着法正向东面杀去。   东城方向,韩信虽然攻入了阳平关中,但毕竟人数太少,只是与蜀军展开了混战,并未能全面控制住城门吊桥。   李严张任和法正三人,率领着两千多的蜀军,玩命的一路狂冲,冲算是赶在被陶商主力追至之前,强行众东城门突围而出。   张任带着不到一千残兵,幸运的突围而出,城中余下的四千兵马,却被魏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入夜之前,杀声终于是沉寂下去,火光也渐渐熄灭,整个阳平关终于恢复了平静。   火把映照之下,整个关城已为血染,到处是蜀军留下来的尸体,惨烈之极。   关城东西两门之上,“魏”字的血战在夜风之中,猎猎飞舞,宣告着这座益州雄关,汉中锁钥,终于就此易帜。   陶商立于东城上,鹰目远望东面,穿越茫茫黑夜,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勾践那战战兢兢的身影。   距离灭蜀,终于只差一步之遥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走投无路   南郑,蜀王宫。   大殿之中,酒香四溢,肉香靡靡,龙案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王座上的勾践,却提不起多大的胃口,只能勉强的吃上几口而已。   他不能太过剧烈的动作,屁股上的箭伤才刚刚开始愈合,每每牵动一下,都要痛到咧嘴。   伤痛,再加上眼下的不利局势,让勾践大多数时候都处于愁眉苦脸的状态之中,食不知味。   相比而言,今天他的胃口算不错了,能勉强吃上几口。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张任给他送来了一道捷报,声称击退了一次魏军的大举进攻,歼灭来犯魏军多达五千之众。   这一道情报,如同给勾践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重新又燃起了一丝存活下去的希望。   尽管勾践清楚,张任这道战报有夸大成份在内,顶多也就杀伤魏军不过千余人而已。   不过,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哪怕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也足以鼓舞人心,让勾践燃起坚守下去的信心。   “张松已经发来急报,曹操已集结了八万大军南下,前锋已至斜谷北口,用不了十日,曹操的大军必就能够进入汉中,只要再坚守十日……”勾践是越想心越宽,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不由多夹了几口肉。   勾践又琢磨着,光靠在阳平关那一万兵马,似乎少了点,汉中好歹也有十七八万丁口,强行征兵也能勉强再凑出近两万兵马。   勾践决定即刻下达一道王令,即刻命汉中所属的诸县,尽快征发青壮参加,以充实他的军力。   至于强征青壮入伍,会严重影响到农耕,对农业造成很大破坏,这些远期的影响,勾践也顾不得了。   而且,他急于征兵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抵挡陶商,也是为了防范曹操。   否则,他日击退了陶商,若是曹操又突然反目,他单凭阳平关那一万兵马,如何应对曹操八万大军?   “嗯,就这么办我,我就不信,我迈不过这道坎了,陶商,曹操,我就让你们两个家伙彼此争斗,我才好坐收渔利……”   勾践越想越得意,嘴角甚至扬起了几分阴冷的诡笑,胃口也变的极好,酒一杯杯的喝了起来,肉也大口大口的吃个不停。   “报——阳平关急报——”   就在勾践刚刚夹起一块肥美的羊肉,打算往嘴里塞之时,堂外响起了一声急促的叫声。   勾践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夹着肥肉的筷子,悬在了嘴前。   抬头看去,只见一名斥侯慌慌张张而入,一脸的惊慌,几步跪倒在阶前,颤声叫道:“禀大王,张任法正李严和严颜王平已率两千败兵逃回南郑,黄权王甫被魏将韩信所杀,阳平关失守!”   吧嗒!   勾践身形剧烈一颤,筷子都惊到夹不稳,那一块肥肉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勾践就那么举着筷子,以一个尴尬的动作,僵化在了原地。   阳平关,竟然失守了!   勾践整个人瞬间惊到象是丢了魂儿一般,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的空白,几乎都给惊傻了。   他作梦也想不通,为什么几天之前,张任还给他送来捷报,声称大破魏军,请他放一百个心,魏军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越过阳平关。   可为什么仅仅只隔了数天,坚不可摧的阳平关,就突然间失陷了?   而且,还只逃回两千兵马,就连黄权和王甫这样的重臣,竟也死在了魏将之手下。   “陶贼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样?”惊醒的勾践,突然间一声放声怒吼,将手中的筷子猛的一摔,腾的就从王座上跳了起来。   只是他这一跳不要紧,忘了自己屁股上有伤,立时便扯裂了伤口,伴随着钻心般的痛楚,屁股上顿时便溢出一股暖流,裤子上跟着就映出了一道血迹。   勾践痛到熬的一声惨叫,咧着嘴便又坐了下来,屁股一着座,又痛到要死,只能弓着身子,半趴在了案几上。   大殿上,顿时也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   这时,亲兵匆匆而入,报称张任等几位败军之将,正在堂外候见。   勾践也不及多想,忍着痛一挥手,喝令将他们传入。   片刻后,张任、法正、李严、严颜,以及王平五人,黯然的步入殿中,一脸愧疚的跪倒在了勾践跟前。   “你们说,为什么会为了阳平关,为什么!?”勾践恼火的冲着他们吼道。   众人的目光,立时集中在了张任身上,他身为阳平关全军的统帅,这个时候,自然得由他来背这个失关的罪责。   张任暗吸了一口气,只得一拱手,沉声道:“禀大王,阳平关本是固若金汤,只是前番陶贼偷袭了定军山,臣分出五千兵马,让严颜和黄权他们去夺还定军山,谁料他们竟被魏将韩信所败,魏军尾随于败兵之后,趁机从东面杀入了阳平关,那陶贼又以主力从西面进攻响应,臣力战不敌,才失了关城。”   张任这番话虽是实话,但却有把责任推给严颜,以及已死的黄权身上之嫌。   果然,勾践目光立时又瞪向严颜,喝道:“严颜,你是怎么回事,那个韩信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为何你也会败给他?”   严颜自也不会揽责任,当即正色道:“禀大王,定军山一役,黄权才是主将,是他中了韩信伏兵之计,最终才导致阳平关的失守。臣当时只是奉他之命守东营,得知阳平关有危之时,立刻率军前去救援,却不想已经来不及,正碰上张任几人逃出来,若非臣的接应,恐怕今天站在这里向大王禀报之人,就只有臣一人了。”   严颜把大实话说了出来,勾践的怒目顿时又转向了张任,质问道:“张任啊张任,你真是糊涂啊,黄权不过一文官,你为何要派他去领兵作战?”   “大王,臣……”张任哑然,脸色尴尬羞红,无言以应。   “大王,事已至此,眼下也不是该责怪谁的时候,陶商已得阳平关,必会大军一路东进,直取南郑,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该团结一致,共抗外敌才是。”法正劝道。   到了这个份上,法正也顾不得落井下石,竟是难得为张任说话。   “共抗外敌么,怎么抗?”勾践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疲:“阳平关一万兵马已被你们败光,眼下本王手头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南郑以西已无险可守,还怎么抵抗陶贼的进攻?”   大堂中,顿时一片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觉默不语。   他们心中已有种强烈的感觉,大蜀国的国运已走到了尽头,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等死。   阳平关都没了,还拿什么抵抗,就靠五千残兵,在这汉中平原的野之上,去对付十几万魏军吗?   只怕就算是姜太公下凡,也无法做到吧。   勾践黯然苦叹,法正也哑口无言,张任和李严二将更是沉默不语,王平和严颜也是摇头叹息。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蜀国君臣间疯狂流转。   “我们大蜀国还没到灭亡的时候!”   突然间,一声宏量的喝声,响起在殿门外,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身形一动,举目望去,只见那昂首步入堂中之人,竟是张松。   “张……张永年?”勾践嘴里颤巍巍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眼眸中似乎一瞬间,又重新涌起了一丝希望。   张松大步堂前,拱手道:“大王,曹操率八万魏军,已快赶到斜谷南口,臣是先行一步,赶来向大王报告。”   秦军赶到!   勾践瞬间眼前一亮,整个人又兴奋起来,可转眼间却又摇头苦叹道:“阳平关已失,曹操这个时候赶到,又有什么用呢。”   “大王此言差矣。”张松忙是给他打气,“魏贼虽然得了阳平关,但其军一路连战连捷,其心必骄,且魏狗长期作战,其士卒精力体力必已疲惫,而秦军却体力旺盛,这场战争交锋,胜负还尚未可知。”   一席话,说的勾践蝗精神一振,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便在这时,堂外又一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魏军前锋已由阳平关东进,向我南郑杀来,成固城已不战而降,魏军最多只用两天就能杀至南郑城下。”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轰在了勾践头顶,轰到他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几步,跌坐在了王座上。   这一跌坐不要紧,再次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势,又痛到咧嘴直叫,重新又跳将起来。   勾践也顾不得痛,苦着脸问道:“曹操的大军还有多久才能赶到南郑?”   张松掐指算了一算,答道:“曹操大军虽已近南谷口,但毕竟还没有到,斜谷道路难行,秦军想要赶到南郑的话,只怕至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勾践惊叫一声,“等曹操赶到的时候,恐怕南郑早已被陶贼攻破,本王也早被那陶贼所害,他赶来还有什么用!”   大堂中,再次沉默下来,就连张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片沉默中,法正叹了口气,拱手道:“大王,事到如今,也只有暂弃了南郑城,赶往斜谷口去跟秦军会合了。”   勾践身形立时一震,眼中露出惊色,似乎不敢相信,法正竟会提出这样的献计。   张任更是急道:“大王若是弃了南郑,前去投靠曹操,若是那曹操心存殆念,就此想吞掉我们,就凭我们手头这些兵力,岂有反抗之力?”   勾践眉头暗凝,显然张任所提的担忧,也正是他心中的顾忌。   法正又叹了一声,苦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可是张将军你告诉我,除了这个办法,你还其他的办法吗?难道你还有信心,以五千兵马为大王守住南郑城吗?”   “我——”张任被呛到哑口无语。   法正的潜台词,自然是你连阳平关都守不住,何况是南郑城,留在南郑只能是死路一条。   大堂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勾践扶着残躯,步下了堂前,缓缓度步,脸上流转着痛苦不甘的表情,眼神复杂,显然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犹豫了许久,权衡了许久,勾践只得一咬牙,无奈地叹道:“法孝直言之有理,事到如今本王也别无选择,前去会合曹操还有一丝生机,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勾践心意已定,张任虽有异议,但苦于没有破局之策,也只好摇头叹息,不敢再反对。   当下,勾践便下令弃却南郑城,带着残存的五千兵马,前往斜谷南口去会合曹操。 第六百九十八章 联手   几天之后,斜谷南口。   五千蜀军士卒,正匆匆忙忙,惶恐不安的向着谷口奔行,不时的会回上一眼头,看看身后,生恐魏军会追击而来。   那一面面“蜀”字王旗,有气无力的耷拉在他们的肩头,整支队伍都弥漫着逃亡的凄凉气息。   勾践趴在马背之上,一步一咧嘴的在队伍中前进,让他痛苦的不仅是屁股上的伤,更是心头的伤。   整个大蜀国都沦落于敌手,他这个大蜀之王,被陶商追到如丧家之犬一般,只余下五千兵马,前去灰溜溜的投靠别人,惨到了这个份上,勾践不心痛欲绝才怪。   不过,痛苦之余,勾践总算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弃却南郑的选择是对手。   魏军果然在他离开南郑后不到一天,就杀至了城下,比预计的还要提前一日,勾践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逃过了一劫。   逃离的勾践,不敢有一刻停歇,率领着他的残兵,日夜赶往斜谷口,希望早一日望见秦军的旗号。   苦行两日,是日黄昏时分,勾践终于等到了希望。   前方前出的斥侯,飞马赶来禀报,声称前方十里已出现秦军的旗号,正向着这边快速赶来。   勾践自然是大喜,左右残兵败将们,也都长松了一口气。   张任便建议勾践就地安营扎寨,等着曹操前来会合,张松却提议,为了向曹操示好,勾践应该主动前去迎接。   勾践权衡之后,便想曹操若是想吞并他,即使他不前去见曹操,就凭对方八万大军,分分钟就能轻易吞了他。   与其做无谓的防范,倒不如大方一点,向曹操主动示好。   权衡之下,勾践便也不顾张任的提醒,带着伤残之躯,继续北向而行,前去迎接曹操。   日落之前,前方谷道口处,终于出现了滚滚尘雾,狂尘之中,数不清的秦军士卒,浩浩荡荡而至。   看到秦军那一刻,勾践心中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即是欣慰,又有些不安。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任何担心也无济于事,勾践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这个曾经跟他为敌很久的枭雄了。   前方,秦军队伍。   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中,曹操身裹红袍,神色冷肃,深陷的眼眶中,透着深不可测的目光,焦黄的脸上,时刻都闪烁着某种阴冷。   “大王,前方刘璋正率五千兵马等候大王。”策马飞奔而来的曹真,拱手报道。   “刘璋?”曹操脸色一变,目露疑色,“刘璋人不在南郑城中,为什么会跑到这斜谷口来,他想干什么?”   曹真叹了口气,拱手道:“禀大王,真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陶贼已于数日前攻破了阳平关,大军紧接着就直奔南郑,那刘璋想来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只好弃了南郑,赶来投奔我们吧。”   “阳平关已破?”曹操眉头一皱,深陷的眶眼中,顿时迸射出了一丝惊色。   左右,郭嘉、田丰等谋臣,以及夏侯渊、马超等大将们,也无不神色震动,显然对这道消息,颇感意料之外。   “阳平关乃汉中喉咽,天险所在,陶贼怎么会这么快就攻下了阳平关?”郭嘉干咳着问道。   曹真当下便将陶商如何袭取定军山,韩信如何伏击斩杀黄权,趁乱杀入阳平关,陶商又如何东西齐攻,一举破关的情报,默默的道了出来。   耳听着曹真的解释,秦军上下无不为之震动,个个是哗然唏嘘不已。   “又冒出来了个韩信,那陶贼的麾下,到底藏了多少卧虎藏龙之士啊,真是叫人羡慕啊……”就连曹操,在震惊之余,也忍不住流露出了艳羡之色。   一片慨叹之中,夏侯渊沉眉道:“大王,眼下阳平关已失,南郑恐怕也已失陷,我们先机已失,还要继续入汉中吗?”   曹操沉默不语,权衡起了利弊。   “大王,臣以为,这个时候,万不可退兵!”田丰却用肯定的语气力劝进兵,打破了沉默。   曹操看向田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理由。   田丰便郑重道:“汉中若是落入陶贼之手,则魏国就可以从并州、司州、荆州和益州,从四个方向对我大秦形成包夹之势,那时形势便于我大秦极为不利,这应该是大王万万不想看到的,也是大王此次出兵南援刘璋的主要原因。”   曹操脸色阴沉起来,显然被田丰说中了要害。   田丰顿了一顿,继续道:“所以,这汉中是绝不能落入陶贼之手。眼下陶贼虽已得阳平关,甚至是南郑城,但其军连战近半年之久,士卒必已到了强弩之末,而我军却经过两个多月休整,精力体力充沛,与陶贼争汉中,未必就没有取胜的希望。”   田丰一席话,令曹操精神为之一振,眼中原本的顾虑之色,顿时消减了几分。   “田大人言之在理,汉中绝不可以落入陶贼之手啊。”郭嘉也咳嗽着进言道。   曹操沉思良久,拳头一握,决然道:“汉中得失,关乎到我大秦安危,本王心意已决,非争不可!”   眼见曹操如此意然,夏侯渊等武将当然也没什么话说,皆慷慨表示,愿追随曹操,跟陶商血战到底。   “大王,那刘璋大王打算如何对待?”一片慷慨叫战声中,郭嘉又问道。   曹操却反问道:“奉孝以为,本王该怎处置刘璋?”   郭嘉冷笑道:“刘璋沦落到这般地步,对我们来说已没什么用处,依臣之见,倒不如趁机将他拿下,兼并了他的兵马,听张松说他麾下张任李严等皆是善战之将,法正也是绝顶谋士,这些人皆可为大王所至。至于那刘璋嘛,到时候随便封他个虚职,把他软禁起来便是。”   曹操微微点头,眼中凶光渐露。   “大王,万不可如此。”田丰却立刻反对,正色道:“刘璋虽已败落,但他在蜀中到底还有几分号召力,对我们来说还有一定用处,再说刘璋落魄来投,大王若非但不以宾客之礼相待,反而将他软禁,又夺其兵马,实非仁义之道,只怕会遭人非议,更会寒了张任等蜀将之心,这些人未必会真心归顺大王,为大王效命。”   “元皓言之有理,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曹操重重的点了点头,扬鞭冷笑道:“走吧,尔等就随本王去会一会那位落魄的蜀王吧。”   魏军继续前进,不多时,两军相遇。   此时此刻,勾践为了表示诚意,只率十余骑早早前来,等候在了路边。   当勾践看到曹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心头忐忑不安,不知曹操打算怎么对待他。   片刻后,曹操在许褚和典韦两员虎狼之将的保护下,策马徐徐上前而来。   勾践见状,忙拨马迎上前去,相隔还有数步,便一拱手,笑呵呵道:“久仰孟德大名,今日终于有幸相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曹操也哈哈一笑,向着勾践微微一拱手:“我也对季玉你仰慕许久,今日一见,不负平生之愿啊。”   眼见曹操态度如何客气,完全没有那种因为他落魄来投,就居高临下的那种气势,这让勾践心中就暗松了一口气。   当下勾践便又一拱手,正色道:“诚蒙孟德率军前来助战,璋实在是感激不尽,璋在这里起誓,等我们联手击退陶商这个奸贼,光复了我大蜀国土,我必将剑阁关以北汉中诸郡,统统都献给孟德作为谢礼。”   面对勾践的慷慨,曹操心中却在冷笑,心想眼下整个益州被陶商所占,你早已没有寸土,还不是凭你一张嘴空许诺,你就算是许诺把成都都割给我,自己龟缩到南中七郡,也没人能拦着你。   心中暗讽时,表面上曹操却不露声色,忙是正色道:“季玉言重了,陶贼乃汉贼,你我身为汉臣,诛灭此贼乃是理所应当之事,我曹操岂会贪图什么谢礼。”   “孟德如此忠于大汉,真乃忠臣也,璋在这里替大汉列祖列宗,谢过孟德对我汉室的忠诚了。”勾践感动到热泪都滚了下来,直起身子,对着曹操是深深一揖。   曹操忙是拨马上前,将勾践扶直了,紧紧携住他的手,慷慨道:“如今你我联手,就已经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休要再说什么谢与不谢,你我就齐心协力,共灭陶贼,匡扶汉室!”   勾践抹了一把眼眶中的泪,重重的点头,也激动的应合道:“共灭陶贼,匡扶汉室!”   “共灭陶贼,匡扶汉室——”   “共灭陶贼,医扶汉室——”   他二人身后,秦蜀两军的士卒,纷纷挥舞着拳头,放声大吼起来,以响应他们的大王。   谷道之中,回荡着震天的誓言。   勾践心中的疑虑和担忧,此刻已一扫而空,望着前方茫茫看不见尽头的秦军,眼中悄然燃起了丝丝阴冷的复仇之火。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陶商,你以为你能灭得了我么,笑话!你就等着吧,看我如何借曹操之手,把你赶出我大蜀,光复本王国土,至于这曹操,等赶走你之后,嘿嘿……”   勾践在冷笑,就在他转身之时,曹操焦黄的脸上,也悄然掠过一丝冷绝的诡笑。 第六百九十九章 打的就是你的软肋   斜谷以西,阳平关。   关城大堂之中,猎猎如火的战意,正在大堂中疯狂的燃烧,狂烈的叫战之声,充斥着整个大堂。   陶商高坐于王座之上,正看着手中那道锦衣卫刚刚送到的情报,内中声称,曹操大军已出斜谷口,进入到汉中平原,并与刘璋两军会合。   正是这一道情报,挑动了大魏众将的神经,亢奋的群起叫战。   就在一天前,东面已传回捷报,项羽已率三万前锋大军,攻破了南郑,宣告了蜀国的覆灭。   这灭蜀最后一功,已被项羽所得,至于东面的上庸等东三郡,估计可以传檄而定,也没什么功劳可捞。   功劳意味着食邑的增加,官职的上升,这些虎狼之将们,自然是“贪得无厌”的,不会嫌够。   今听闻曹操又率大军入川,这送上门来的战报,如何能不令众将再度兴奋起来,亢奋叫战,想要再立新功。   陶商放下手中情报,目光瞟向了张良和韩信,那二人却保持着冷静,皆向陶商暗暗摇头,显然都不太赞成强行再战。   陶商微微一笑,这两员智士的意见,显然正暗合自己的想法。   陶商现在手握十几万大军,兵马数量上胜于曹操,要是他想跟曹操一战,一早就先派兵去斜谷口据守,阻止曹操的大军进入平地了。   他却没有。   这是因为,张良和韩信二人已经给他分析过了形势,秦军兵力虽少,体力精力却旺盛,己军虽经一场大胜,却已是强弩之末,就算跟曹操要战,也至少得经过个把月的休整才行。   所以,陶商才没有派兵去据守斜谷口,决定只守住南郑、城固以及阳平关等主要城池据点便是,坚守不战,任由曹操率军进入到汉中平原。   因为陶商知道,对于曹操来说,此战最关键的因素,就在于粮草供给。   从关中往汉中运粮草,有两条道最为便捷平坦,一条是由陇西经由祁山,走陇西右大道,另一条则是从关中,经由陈仓,走陈仓道。   这两条道虽然平坦,利于粮草转运,但无论走哪一条道,最后都必须要经过阳平关,自西向东才能运入汉中。   而阳平关却在陶商手中,这就意味着,曹操无法经由这两条平坦大道,往汉中运输粮草,只能从阳平关以东的斜谷道、骆谷道和子午道往汉中前线运粮草。   此三条道离关中最近,路途虽少,但却极为崎岖难走,若再遇上连雨天气,更是寸步难行。   所以,自古以来,关中跟汉中间的运输线,都很少经由这三条谷道。   按照曹操原先的计划,他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率大军先从东面三条谷道中,相对来说最好走的斜谷道赶往汉中,那时阳平关还在刘璋手中,他的粮草就可以走关西两条平坦大道,顺利的运往汉中前线。   曹操却万没有想到,刘璋这般无用,还没等他大军赶到,就丢了阳平关咽喉。   这就意味着,他八万大军每日巨大消耗的粮草,就只能经由东面三条崎岖难走的谷道,运往汉中。   为八万大军转运粮草,至少得需要五六万的丁夫,从东面三条谷道运输粮草,必然要花费更长的时间,这就意味着,更多的粮草要被消耗在路上,只有少部分粮草,能够运往前线。   这样难以想象的粮草消耗,对于人口众多,国力强大的陶商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对曹操来说,便成了巨大的负担。   所以,陶商的战略也再简单不过,老子压根就不跟你交手,就坐守城池跟你耗着,看你能耗多久。   既然能不损将士性命,光靠比拼国力,就能耗死你,我又何必硬碰硬呢。   当下,陶商便以大魏之王的权威,屏压下了众将如狂的战意,传令下去,诸军只严守城池,无论面对秦军任何挑战,统统都视而不见。   僵持开始。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十几万魏军严格贯彻陶商的避战政策,坚守阳平关和南郑等诸处城池要害,任凭秦军如何叫战,就是不出战。   而为了尽可的不让曹操就地取粮,陶商还下令,将汉中诸城外的野谷,能够搬走的统统搬入城中,来不及搬走的,就算是一把火烧掉,连一粒米也坚决不留给曹操。   曹操的苦头,才刚刚开始。   按照曹操事先预料,陶商连战连胜,今又连汉中也拿下,必然已被接连的胜利骄纵,听闻他秦军到来之后,必会率大军尽出阳平关,狂妄的跟他一战。   蒌操对自己的实力很了解,他自知自己的兵力虽然不及陶商,但他的优势在于士卒的体力充沛,而且自他收降了羌兵之后,骑兵数量要在陶商之上。   所以,曹操对击败陶商,拿下汉中,十分有把握。   而曹操也知道自己的软肋所在,乃是粮草运输不利,不可进行持久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曹操的想法是美好,不过,他却再次小看了陶商这个老对手,没有想到,陶商把他的软肋看的清清楚楚。   他更没有想到,陶商虽然连胜连捷,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并没有骄狂到急于跟他一战,连他八万秦军也一并击败。   魏军开始坚守不战,从南郑到城固,再从城固到阳平关,任凭曹操如何狂妄的叫战,始终不见半个士卒出战。   更何气的是,当日曹操亲往阳平关下叫战,陶商高挂免战牌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关城之上,当着他的面喝起了小酒,听起了小曲,俨然把他当作是空气般的存在。   曹操很恼火,却又很无奈,除了徒自生闷气之外,所能做的,就只有无所不用其极,继续用恶毒的骂声,以向陶商叫战。   转眼间,这种对峙已过一个多月。   曹操的苦日子,终于彻底到了。   时值夏末之时,秦岭一带的降雨开始增多,有时一下就是连着三王日的连阴雨。   阳平关东的三条谷道,要就崎岖难行,眼下大雨一下,道路更加泥泞不堪,艰险难走,秦军运输粮草的难度,更加倍增。   很快,三条谷道就都被泥石所阻,秦军能够运入汉中的粮草,更是递减了三成左右。   八万秦军所需的粮草何其巨大,曹操花了近一个月的功夫,才屯集了不到一月的粮草,大部分的粮草,还需源源不断的从关中运来。   眼下谷道难行,每日运往前线的粮草,远远少于消耗的粮草,曹操好不容易屯集起来的粮草,正飞快的日益减少。   为了防止断粮,曹操无奈之下,只能下令削减士卒们每日的口粮。   口粮一减,秦军士卒们自然是士气遭受打击,军心怨声渐起,本是旺盛的斗志,开始迅速低落。   至于所谓的体力,吃饱了才有体力,口粮一减,那些军汉们每天都要饿那么几个时辰,体力自然也跟着大幅下降。   反观陶商这边,因为有益州这个大粮仓做后盾,再加上阳平关在自己手里,从南面往汉中运粮的大道畅通无阻,数以万斛计的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被运往前线,根本不需要为粮草所担忧。   所以,当曹操在为粮草犯愁,不得不大幅度削减士卒口粮之时,陶商却反而给将士们增加了口粮,隔三岔五的还要给士卒们喝上一顿肉汤,算作是额外的犒劳。   所以,十几万魏军将士们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在高高的城墙后边吃吃喝喝,睡觉聊天,尽情的放松休息。   此消彼涨之下,魏军将士的士气和体力,都在渐渐恢复,而秦军这边,则为粮草困扰,降入低潮之中。   “前日,一千运粮队在骆谷中遭遇泥石流,两万斛粮草尽毁……”   “斜谷又降大雨,运粮队被堵在半路,预计要推迟五日才能运抵前线。”   ……   看着那一道道雪片般的坏消息,曹操眉头紧锁,焦黄的脸上,弥漫着愁怒之色。   帐前,众文武们也一个个摇头叹气,斗志显然的颇为低迷。   啪!   曹操将那几道烦人的奏报,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之上,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平伏下了恼火的情绪。   冷静了片刻,曹操才环扫一眼众臣,问道:“我军粮道被堵,将士们口粮日减,军心已动,可那陶贼就是不肯出战,分明是想拖到本王粮尽而退,你们有什么法子可诱那陶贼出战?”   帐前,众人默然不语,都低下了头。   曹操的目光射向了田丰,田丰把头偏向一边,捋着胡须,紧皱着眉头,做冥思苦想之状。   他又看向了郭嘉,郭嘉却正在咳个不停,也没办法面对他。   这两位谋臣,皆是力主曹操继续跟陶商一战,但面对眼前困境,似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曹操皱头一凝,眉宇间迸射出一丝恼火,拳头紧紧握起,却又不好发作。   深吸过一口气后,曹操的目光又射向了角落中的贾诩,便问道:“贾文和,对眼前的局势,你有何看法?”   “这个嘛……”贾诩干咳了几声,方才不紧不慢道:“臣是以为,陶贼正是看出了我军粮草转运不利的软胁,才故意避而不战。眼下阳平关,南郑等城池要隘,皆为陶贼所据,而我粮道也时断时续,将士们士气已挫,继续拖下去似乎也非明智之举,依臣之见,不如先退回关中,再做打算。”   贾诩建议撤兵!   左右文臣武将们,多是暗暗点头,就连郭嘉和田丰二人,看那表情,虽不说话,似乎也赞成贾诩的看法。   曹操眼神微动,似乎也有些动摇。   眼见秦国君臣动了撤兵之心,奉刘璋之命,前来充当两国联络人的法正,当场就急了,忙拱手正色道:“大王,万万不可撤啊,此时若大王撤兵而去,就等于把益州拱手让给陶贼,我大蜀灭国不说,正所谓唇亡齿寒,将来陶贼从四州同时向大秦用兵,大王又当如何抵挡?”   法正一番急迫之言,瞬间又把曹操已经动摇的心思,又敲打的坚定下来。   一想到陶商得到益州的猖狂,想到将来陶商从四州向他大秦同时进兵的可怕,曹操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法孝直你既然反对本王撤兵,你可有什么良策,能够解决本王眼前的困境吗?”曹操正视着法正道。   法正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下,却道:“下官目前是想不出什么妙计,但下官却知道,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大王若不咬紧牙关再坚持一下,只怕将来会后悔莫及。”   曹操再次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法正阻止自己撤兵,固然首先是为了他蜀国,为了刘璋着想,但法正所说的,涉及到他秦国的那些分析,自也十分在理。   将来的威胁且不说,如今他气势汹汹率军入川,最终却一仗不打,灰溜溜的又撤回关中,这对他这个秦王的声威,也是一种变相打击。   “容本王再想想,再想想吧……”曹操没能做出决定,只能无力的挥了挥手,屏退众臣。   这场军议,以没有结果而结束,众臣退尽,王帐之中,只余下了曹操一人。   “陶商啊陶商,你不是一向很狂么,这一次,你怎么就怕了本王了呢,你这个狡猾的小子……”   曹操以手托额,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暗骂着,恼火和无奈,统统都写在了苍老的脸上。 第七百章 再战老对头   转眼又是一月已过。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曹操深受乏粮之苦,营中秦军士卒的士气,不断的降低,精神斗志上已完全被魏军盖过。   而阳平关上的陶商,日子却过的闲哉的紧,整个就是呼吃喝喝,跟文臣武将们谈天说地,纵论天下。   成都平原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阳平关,运往汉中,陶商有的是足够的粮草,尽情的跟曹操耗下去。   相对于秦军的“节俭”来说,魏军简直堪比土豪,每天能吃的口粮,竟是秦军的三四倍之多。   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来说,国家的荣耀,战士的荣誉什么的的,统统都是其次,他们参军的最主要目的,无非就是图个吃饱饭而已。   于他们而言,让他们吃饱喝足,就是最好的提升士气的方法。   于是,经过一个月的休整,魏军将士们的斗志和体力,重新回到了高涨的顶点,每一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准备再为他们的大魏之王,狠狠的杀翻秦军。   魏军将士的斗志变化,陶商时刻在观察之中,自然是清楚的很,心中是底气越来越足。   至于秦军方面所受的困境,陶商也了如指掌。   僵持到第三个月,秦军士卒再跌,陶商意识到,差不多也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在经过与张良、韩信几员智谋重臣的商议之后,大家的统一意见便是,可以与秦军决战,一举将曹操赶出汉中平原,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灭蜀之战。   陶商决意已定,便叫苏秦执笔,为自己写下了一道极尽挑衅性的战书,当天就送往了秦营。   陶商估摸着,曹操看到那封战书之后,非气到吐血不可。   在战书中,陶商把自己从徐州起,跟曹操的历次交手,杀到曹操大败的战绩,都耀武扬威的历书了一遍,狂傲的声称曹操只配做他的手下败将,若是现在归降,就绕曹操一命,若不然必亲手斩下曹操的首级。   而在战书的后面,陶商又称他要替卞氏和曹婴,向曹操问好,叫他不用担心她们母女的安危,这些年来,陶商把她母女“照顾”的很好,灭了他曹操之后,还会把她母女照顾的更好。   ……   当晚,秦营。   曹操死死的盯着手中那道战书,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气到胡子都在发抖,整张焦黄的老都已扭曲。   这道羞辱性的战书,前边历数自己的失败也就怕了,最后那段关于卞氏母女的话,简直快把曹操气到肺都要炸掉。   这是曹操的伤疤,是他心头永远的痛,如今被陶商揭了出来,如何能不气到吐血。   想他曹操,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搜集“人妇”,享受那种占有别人妻女的乐趣,却作梦也想不到,当年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竟然也会沦落到陶商手。   那对曹操来说,简直是生平最大的耻辱,当年就差点气到他吐血。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无时无刻不卡在喉咙里,让曹操每每想起,心中就有万般羞怒。   曹操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假装淡然无所谓,就当她们母女已经死了,不去多想,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手段,来安慰自己。   谁料到,今日,陶商这个狗贼,竟然是哪壶不开开哪壶,偏偏又揭了他的伤疤。   “陶商,你这个奸贼,本王必取人狗头——”   怒不可曷的曹操,将手中的战书,几下撕成了粉碎,狠狠的扔在了案前,拍案大喝道:“陶贼狂妄,敢和本王挑战,正中本王下怀,传令下去,本王明日要尽起大军,跟陶商一决雌雄!”   左右夏侯渊、马超、徐晃等大将们,眼见曹操如此愤怒,皆猜想那一封战书,必是深深的激怒了他们的秦王,不然以曹操之沉稳,如何能突然间如此愤怒。   众将们早就盼着跟魏军一战,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当即慨然响应,个个叫嚷着要跟魏军决战。   “大王,陶商自己来送死,真是天要灭他,臣必将陶贼人头亲手斩下,献于大王,平伏大王的愤怒。”马超更是放出狂言,要取陶商首级。   马超愤怒,夏侯渊愤怒,左右许褚典韦也无不愤怒如火,大帐之中,叫战声震天响起。   秦军君臣都激愤叫战,帐中勾践法正等蜀国君臣们,却彼此悄悄对视,眼中皆流出了一丝忧色。   勾践实在是按捺不住,便一拱手道:“孟德啊,那陶贼一连数月不战,今日却忽然挑衅,分明是有备而来,孟德千万不可因怒而战,上了那陶贼的当啊。”   勾践吃够了陶商的苦头,对于也算有所经验了,自然是心存几分忌惮。   “我军粮草将尽,正盼着能跟陶贼一战,季玉你这么反对本王跟陶贼交手,那你又能解决了本王粮草的难题吗?”曹操冷冷反问,驳斥勾践的反对。   他一来是跟陶商很久没有交手,已经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痛,二来也是粮草受制,想要拿下汉中,就只能跟陶商交手一条路可走。   不然,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关中。   曹操一席话,把勾践呛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在么回答。   从内心中,勾践当然想让曹操跟陶商交手,不然曹操若是退兵而去,他这个大蜀之王,岂不尴尬。   可在经历了种种被陶商的奇兵蹂躏之后,勾践又对陶商心存深深的忌惮,担心陶商这一次的主动挑衅,又有什么阴谋在内。   此时的勾践,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奉孝,依你之见,我军这一次有几成胜算?”曹操的目光又转向了郭嘉,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没愤怒冲昏了头脑。   郭嘉沉吟不语,心中暗暗计算着,半晌后,方道:“我军加上蜀军数量,约在九万左右,陶贼虽有十五万大军入川,但除却留守益州诸郡的兵马,以及战斗减员,可战之兵应当在十万左右,兵力上与我军相差无几。”   咳了几声,郭嘉接着又道:“我军经过几个月的粮草短缺,士气体力都颇受打击,而魏军却养精蓄锐,士气恢复的很快,这方面,我军处于劣势,不过……”   话锋一转,郭嘉又自信一笑:“这劣势也并非不可弥补,要知道,我军骑兵的数量,要远多于魏军,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这样考虑多方面优劣的话,嘉以为,我军此战的胜算,至少有一半。”   “五成胜算么……”   曹操站了起来,踱步于王帐之中,权衡着利弊。   于他而言,五成胜算确实是稍稍有些风险,但这风险跟退回关中,无功而返之后的弊端来说,似乎又处于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思量了许久,曹操蓦然转身,腰间佩剑拔出,决然喝道:“本王战意已决,明日全军尽出,跟陶贼决一死战,这一次,本王要一雪当年屡败于陶贼之耻!”   曹操决策已下,大帐之中,狂烈的叫战声,再掀而起。   ……   次日,北风猎猎,天地阴沉。   黎明时分,阳平关上的魏军将士们,早已饱餐,蓄足了精神。   随着陶商一声令下,关门大开,“魏”字王旗飞舞而出,引领着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关城。   每一名将士的脸上,都燃烧着猎猎如狂的斗志,将今天视为他们收割功劳,封官拜爵的好日子。   养精蓄锐近三月,今日便是他们一显身手之时!   天色大亮以前,十余万魏军将士,已结成大大小小,数百座军阵,如一只只巨大的怪兽般,向着东面秦营方面推进而去。   滚滚的战旗,随着北风翻滚,如浪涛般汹涌。   那一枚枚的战刀,反射着猎猎寒光,几乎要将头顶的乌云都刺破。   “魏”字王旗之下,大魏之王陶商横刀立马,巍巍如天神般,霸绝天下的气势,让全军将士为之仰望。   他鹰目扫望处,但见漫漫兵潮之中,项、陈、曹、马、樊、魏等一面面将旗,在风中耀眼飞舞,引领着各种大魏将士,井然有序,气势昂扬的慷慨向前。   十万大军,排开数量稳进,每一步的推进,都令脚下大地都为之震颤,仿佛远古的巨兽,从地底苏醒,要破土而出。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大道的尽头,漫漫洪流开始从尽头泛涌而起。   一面面飞舞的秦字战旗,数之不尽的枪锋刀刃,数以万计的秦军士卒,如无声的兵马俑般,黑压压的铺天盖地而至。   秦军出现!   “曹操,你果然来了么……”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挥一挥刀,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令旗摇头,号令一层层的传递下去,十万大军缓缓停步,裂阵以待,杀气渐聚。   迎面方向,八九万的秦军也停止前进,相隔里许,横亘而立。   陶商举目一扫,绝顶武将的敏锐感知能力,让他感觉到,秦军表面上士气昂然,实际上却有些虚有其表。   那些秦军士卒,在经历了近三个月缺粮的折磨之下,士气能够旺盛才怪!   这时,身边的樊哙眼尖,指着斜方叫道:“大王,你瞧啊,秦军的侧后方有大片黑影在动,还卷着尘土,依我看,曹老贼这一战定是带了不少骑兵来。”   “这还用你说么,曹操敢跟咱们抗衡的优势,就是他的西凉铁骑,他要是不带骑兵来,今日一战不成了前来送死。”张良冷笑着瞟了樊哙一眼。   樊哙眉头一皱,眼睛不满的瞪向了张良。   陶商却笑而不语。   他麾下骑兵数量虽远不及燕秦两国,但对骑兵的运用却了然于心,更曾用少量的骑兵,接连击败过秦燕两国优势的骑兵,岂能不知曹操的优势,就在于骑兵的强大。   无论数量还是质量,西凉骑兵绝对可堪称天下第一骑兵。   而骑兵破敌,战术向来都不复杂,多是以步军正面对战,骑兵瞅准破绽,迂回侧后,从薄弱处破敌,进而使敌军全面崩溃。   蜀地多山,故此番征蜀,陶商只带了七千铁骑,而曹操的西凉铁骑,却近有两万余人。   这一场决战,表面看起来,似乎是旗鼓相当。   甚至,骑兵略战上风的曹操,还占有几分优势。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没有丝忌惮,傲视着敌军,淡淡问道:“子房,韩信和华雄出发了吗?”   “大王放心,韩华二将昨晚就已出发,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快到指定地点了。”张良轻摇着羽扇,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第七百零一章 灭蜀最后一战   “很好,那咱们此战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拖住曹操,为他二人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了。”陶商目光重新回到敌阵方向,眉宇间闪烁着别有意味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陶商战刀一挥,喝道:“全军,准备迎敌!”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王令传下,魏军阵形微微变化。   阵前处,枪戟手徐步兵退,刀盾手迅速顶上前去,结成了层层叠叠的盾壁,如钢铁长城一般,横于阵前。   退至于阵后的枪戟手们,则将一支支利刃,从盾壁的缝隙中探出,密密麻麻如荆棘一般。   枪盾之后,后羿和养由基所指挥的万余破军弩士,则将弩弦上满,时刻准备。   侧后方向,尘土飞扬而起,尘雾中隐隐约约见战马奔腾,表明魏军跟秦军一样,皆也将骑兵列于侧后,随时以战。   陶商这道大阵,明显是一道防御的阵势,意图也很简单,在刀盾手迟滞敌军正面冲击,以枪戟手防范骑兵,弓弩手于后远程打击,骑兵则防范敌骑迂回侧后。   魏军军阵,一里之前的曹操,尽收眼底。   他能够感受的到,魏军将士的士气昂扬,而眼前这道军阵的精妙严整,也让他看了来,陶商的排兵布阵能力,比当年又精进了许多。   “今日一战,注定将是场恶战,不过,此战的胜者,只有我曹操!”   曹操胸中信心豪烈而燃,深吸一口气,腰间倚天佩剑拔出,向着魏军一指,大喝道:“擂鼓,全军开始进攻。”   嗵嗵嗵——   秦军阵中,战鼓声隆隆而起,秦字王旗向着魏军方向指去,向全军士卒发出了抢先进攻的号令。   阵前处,近一万五千军包括蜀军在内的刀盾手,在徐晃的指挥下,轰然而动,向着魏军逼进。   作为曹操新近挖掘出来的步军大将,徐晃纵马提斧,傲行于阵中,而蜀中老将严颜,则只能充当他的副将。   看着自己的士卒出动,曹操身旁,勾践眉头暗暗凝起,眼中掠过一丝肉痛的神色。   自投奔曹操以后,勾践是东凑西凑,招揽败兵,勉强凑起了一万兵马。   勾践原想指着曹操跟陶商血路,自己好渔翁得利,谁想曹操可没那么傻,这场关键之战,强烈要求勾践和他所有的蜀军也要战参。   勾践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谁让自己寄人篱下,复国的希望全握在曹操的手中呢。   而眼前出阵的那一万五千名士卒中,就有严颜统帅的五千蜀军。   看着自己的将士出马,勾践暗暗在向上苍祈求,保佑他的士卒千万不可折损太多。   秦军已抢先出阵,陶商也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战刀一扬,大喝道:“传令马援曹参,前军出动,正面迎敌!”   嗵嗵嗵——   魏军阵中,战鼓声也冲天而起,震破苍穹。   王令传下,前军处的曹参和马援二将,喝令着近两万刀盾手和枪戟手组成的大阵,迈着整齐的步迈,迎着敌军推进而去。   步军出阵,后边的养由基和后羿,也率破军弩营徐徐跟上,时刻准备放箭。   两军踏着震天的步伐,浩浩荡荡相对逼近,转眼之间,已推进至两百步距离。   双方兵马,皆进入到了对方的弓弩射程范围之内。   秦军阵,破空之声鸣嗡而起,数千支利箭立时腾空而起,向着魏军呼啸而起。   几乎同时,后羿这边也下达了放箭命令,万余破军弩箭如漫空流星般呼啸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射去。   天空中,两军的利箭交叉而过,将整面天空都遮挡。   嗖嗖嗖!   铛铛铛!   箭如雨下,顷刻间轰向了对方军阵,溅起阵阵的咯挡之声,数不清的利箭被大盾弹飞出去。   显然,两军皆早有准备,彼此利箭虽密,却难撼动对方的大盾。   各自震天的鼓声中,两军的士卒皆无惧无畏,顶着无休止弹落的利箭,继续无畏前进。   惨叫声不时响起,鲜血也在悄悄将大地染血,盾阵虽坚,却仍旧存在隙缝,两军中不断有士卒被射倒于。   踏着鲜血染红的大地,转眼间,两军逼近至了四十余步。   这个距离,已经是破阵冲锋的极限距离,想要冲破对方的盾阵,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冲刺加速时间。   徐晃不愧是良将,时机把握的极准,两军方近四十步距离,徐晃手中战斧就一扬,大喝一声:“全军,给我撞破敌阵!”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瞬间吹响,一万五千军秦军士卒,如发狂的野兽一般,仿佛被松开了绳索,狂吼着就向魏军撞去。   滚滚尘雾中,数以万计的秦军,眨眼间就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撞向了魏军。   砰砰砰——   咔咔咔——   盾牌与盾牌相撞,战刀砍中盾牌,枪戟刺穿血肉之躯……两军相撞在百丈长的战线之上,鲜血漫空飞舞,刹那间将天空染红,各种混乱的声音,充塞于天地之间,吞噬掉了一切的声音。   沔水北岸,阳平关以东,那片宽阔平坦的汉中平原之上,秦魏两军血战成了一团。   魏军数量比秦军整整多出了五千余人,这场厮杀不到片刻,魏军显然开始占据了些许上风。   这个时候,趁势全军尽出,一举辗平敌方,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陶商却沉静如冰,并没有令全军压上,他很清楚,这一万五千步卒只是曹操抛出的诱饵而已,为的就是诱动他全军压上,那个时候,才是曹操发动骑兵致命武器的时候。   “老子才不上当呢……”陶商一声冷笑,不动如山,依继观战。   穿越战场,一里外的秦军中军处,曹操也在凝视着混乱的战场,焦黄的脸上,暗暗掠过几分阴色。   眼见魏军主力纹丝不动,曹操就知道,陶商没上他的当,自己的诱敌策略宣告失败。   “这个小贼,竟然这么沉稳,看来他并不似我想象中那么骄狂……”曹操暗暗咬牙,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忌惮。   他原以为陶商狂妄之极,眼见己军占有上风,会仗着兵多的优势,毫不犹豫的全军压上,却没有想到,陶商能冷静到这种程度。   眼前陶商不全军压上,前方战场己军数量又处于劣势,若就这么坐视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一万五千名士卒就是败溃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这个时候,曹操只能使用第二套计策。   没有一丝犹豫,曹操手中倚天剑再度向前划出,大喝道:“传令颜良,命他率五千精骑出动,给本王绕过敌阵,袭敌左翼!”   中军令旗摇动,号令很快就传达到了侧后方,在那里,近两万秦国骑兵,已等候多时。   “这一刻,老子等了很久了,陶商,今天就是我河北颜良报仇雪恨之时,纳命来吧!”蓄势已久的颜良,一声咆哮,纵马舞刀而出。   身后,五千精锐的西凉铁骑,滚滚如狂流一般,轰然杀出,直逼魏军侧翼而去。   身为袁氏旧将,当年晋国覆没之时,他和田丰无路可走,只好归顺于曹操,跟着曹操一同退往了关中。   作为河北第一武者,作为河北最强的骑将,颜良为曹操一统雍凉,逼降羌人的征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已得到了曹操深深的器重和信任。   所以,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曹操才会令他先率铁骑出战。   此时的颜良,不仅是心怀着报答曹操之心,更不忘当年屡败于陶商的耻羞,今日更是他复仇之战!   挟裹着这熊熊如火的复仇之心,颜良统率着五千秦国精锐铁骑,绕过正面的战场,直扑魏军左翼侧阵而去。   “原来是颜良么,又是一个老对头……”望着那面汹涌而至的“颜”大旗,陶商冷冷一笑,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当年的种种。   当年,他率领着中原之中,一路杀往河北,在灭尽袁氏父子的一场场战争中,一次次的击败了颜良,直到这个河北旧将,跟着曹操逃往了关中。   今日再逢旧日之敌,还真冤家践窄。   回绪很快收敛,陶商鹰目中扬起傲然不屑,冷哼道:“颜良,当年你是本王手下败将,今天,你注定还是本王手下败将!”   不屑的狂笑声中,陶商当即传令给左翼众将,令他们痛击迂回逼近的敌骑。   信骑飞奔而去,转眼将大魏之王的号令,遍传左右。   在那里,左翼统帅伍子胥,脸上已燃起了兴奋的火焰,一声令下,数万将士紧紧握起了手中刀枪,斗志也升腾而起。   数万将士,无畏无惧,傲然逼近的敌骑。   漫天的狂尘之中,颜良已统率铁骑杀至,率领着五千轻骑,从魏军左翼处来回的擦过,不停的扯动着魏军阵形。   这一招骑兵惯用的战术,他是轻车熟路,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三回从魏军阵前抹过之后,颜良一眼看出,魏军阵形开始被扯乱,刀盾头转向不及,现出了破绽。   颜良抓住这时机,挥军再度冲了上去,直扑魏军破绽所在,这一次,他是真的是要发动冲锋,一举冲破魏阵。   转眼间,秦军铁骑已冲至四十步内。   成对滚滚而来的敌骑,伍子胥眼中闪过一丝诡色,冷笑道:“看来我故意露出的破绽,果然诱那颜良上当了,李将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七百零二章 击碎你们的梦想   “全军,裂阵!”伍子胥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上万的魏军刀盾刀,轰然裂阵,军阵中裂出一条条的空隙。   眨眼间,近五千余名弓手,亮出了他们狰狞身影,藏身于军阵之中,一支支利箭,穿过一道道空隙,瞄准了汹汹冲至和敌方铁骑。   一众弓手中,李广立马执弓,鹰目直射敌骑。   是飞将李将,率领着五千神射营精锐射手,在半月之前从冀州前线赶来了汉中,这是陶商为了对付曹操的铁骑,特意将他们千里迢迢召来。   “射!”李广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喝了一声,手中利箭已破空而去。   嗖——   尖锐的暴鸣声中,那支利箭破空而去,穿越数十步的距离,正中一名敌骑面门。   下一秒钟,五千神射营弓手,几乎在同时放箭,数千利箭腾空而起,交织成一张流光箭网,铺天盖地的向着迎面而来的敌骑狂潮轰去。   那可是神射营的射手,光论射术之精湛,丝毫不逊于破军弩营,虽然威力不及弩士强大,但准确度却有远之而无不及。   这么近的距离,对于神射手来说,射杀那些敌骑,简直如小菜一碟。   噗噗噗!   鲜血飞溅,惨声大作,刹那间,近有五百余名敌骑,便被钉翻于地。   紧接着,神射弓手们第二轮箭射,再度袭卷而来,又有近四百敌骑,被射翻马下。   两轮箭罢,汹汹敌骑便被射到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冲锋中的颜良,蓦见箭网袭来,急是举刀舞成铁幕,挡去了袭来之箭,却忽然发现,这利箭的力道和准确度,远强于寻常于射手。   颜良虎目一凝,才发现魏军阵中,扬起了“李”字将,蓦然间脸色一亮,脱口叫了一声:“李广,是李广的神射营!”   话音未落之时,颜良更惊骇的发现,左右他的骑兵已如纸扎的一般,被成片成片的扫倒于地,顷刻间死伤惨重。   “陶贼这厮,竟然悄悄的调来了神射营,可恨啊……”   颜良心中是又惊又怒,虽有万般恼火不甘,却为眼前的形势震碎战意,急是大吼道:“全军撤退,速速撤退!”   颤声大叫时,颜良自己已拨马先走,望风而退。   其余幸存的秦军骑兵,个个也惊魂丧胆,不敢有一丝迟疑,纷纷拨马扭头而逃。   五千秦军转眼间被射杀近千,在留下遍地伏尸,一地的狼藉之后,惶恐的远遁而退。   这一幕,里许外的曹操,看的是清清楚楚,焦黄的脸上,已无法克制的涌起了惊色。   “陶贼,竟然还在阵中藏了神射营,李广那厮是什么时候来到汉中的,为何没有细作禀报?”曹操朝着身边,负责细作情报的刘晔怒吼。   刘晔面色惭愧,忙羞愧慌张的一拱手:“是臣的失察,还请大王恕罪。”   曹操埋怨的瞪着他,想要发怒,却又顾及这临阵之际,有损于军心士气,只好暂时隐忍下来。   这时,大将马超却慨然道:“大王,陶贼的神射营和破军弩营皆已亮相,他无非也就是这两营利器而已,咱们既知了他的虚实,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全军压上,凭着咱们的骑兵精量,一鼓作气的压平敌军吧!”   马超的狂烈自信,也感染了曹操,手中倚天剑已高高扬起,作势就要下达总攻的命令。   “全军将士听令,今日就是我们的复仇之日,全军给本王压上,得陶贼首级者,本王重重——”   一个“重”字未及出口,身边的曹真却突然叫道:“大王,快看,咱们大营方向,好像突然间起了大火了!”   大营起火!   曹操身形剧烈一震,急是转过身去,向着大营方向,视野之中,竟是真的看到东北角的大营所在位置,无数道熊熊烈火,正冲天而起,黑黑的狼烟,竟将半边天际都遮挡。   曹操脸色立时骇变。   左右秦国君臣们,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在同睹这惊人一幕之时,也无不为之震怖,斗志瞬间大挫。   至于勾践,也是神色骇变,整个人愣在了马上,他的内心之中,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   “大营那里怎么会突然间起火!?”曹操颤声惊喝道。   这时,郭嘉却蓦然眼神一动,沉声急道:“大王,是我们中了陶贼的诱敌之计了,陶贼假意邀我们在此跟他决战,却暗中派人劫了我大营,烧了我军的粮草啊!”   曹操身形又是一晃,惊到险些没能夹腹战马,焦黄的脸上,瞬间愕然惊变,恍然惊悟。   他蓦然间明白了,陶商那道挑战书,并非只是以为他的秦军粮草不济,士气低落,才想要趁机一战。   陶商真正的目的,乃是将他的大军尽数调离大营,却在开战之前,密派一支精兵,趁机劫袭了大营,烧了他余下的粮草。   烧粮,才是陶商真正目的。   眼下曹操本就粮草严重不足,导致将士们口粮大减,军心低落,营中所剩不多的粮草被一把火烧光,全军将士不即刻军心崩溃才怪。   “陶贼,陶贼——”惊悟的曹操是又恨又怒,脸涨红到面红耳赤,几乎要憋炸了,胸中更是气血涌动,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原以为,在经历了当年连败于陶商之后,他已经看清了陶商,如今拥有了可与陶商一战的实力和信心。   他却万没有想到,自己仍旧是看不穿陶商,竟再一次被陶商羞辱。   复仇的梦想,就此轰然破碎!   曹操惊惶之时,战场上,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清楚的看到了大营方向的狼烟,都知道,他们的残存的粮草,已被魏军烧了个干净。   不光粮草被烧,很可能,此时大营也被魏军攻陷。   秦军的斗志,残存的信心,在这一刻,轰然瓦解一空。   与秦军的斗志瓦解相对,十万魏军将士,却无不振奋鼓舞,欢呼的叫声,震破天地。   望着敌营方向的火光,陶商却笑了,喃喃笑叹道:“不愧是韩信啊,这一条妙计,又为我立下了奇功一件……”   这一计,正是韩信所见。   韩信的计策,也确实是以烧粮为真正目的。   陶商的挑战书,眼前这场看似关乎到汉中归属的决战,仅仅只是掩护而已,早在昨晚的时候,韩信就和华雄二将,率领着五千精骑,由定军山小道沿着沔水南岸,悄悄潜入斜谷以东,接着又暗渡沔水,从秦军的背后,奇袭了秦营大营。   韩信善于用兵,而华雄又善于统帅骑兵,两人联手,轻松的就攻破了秦军,放火烧了秦军粮草。   至于曹操所看到,魏军阵后那滚滚遮天的尘土,以为是魏军五千骑兵也在,其实,那只不过是陶商以百余骑兵,马尾上拴上树枝,来回奔腾所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望着天边那熊熊火光,望着迎面方向,惶然不知所措的秦军士卒,陶商笑容收敛,英武的脸上,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滚滚杀机。   深吸一口气,陶商将手中战刀向着敌军狠狠斩下,大喝道:“全军给本王辗上,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击破秦军,诛杀曹贼——”   十万魏军将士,齐声狂吼,杀声破碎敌胆。   号角声吹到最高亢,战鼓声也震天动声,余下八万魏军,挟着狂烈无比的杀机,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奔而出,如潮水般卷向惊慌中的秦军。   魏军,总攻!   己方大营起火,粮草尽失,前方又有魏军大举进攻,秦军士卒统统都慌了神,四面环顾,不知所以。   曹操也是又惊又怒,拳头紧握,一时也稍稍乱了阵脚。   这时,田丰急劝道:“大王,粮营被烧,这一战就算我们勉强获胜,也无法再支撑下去,现在已无路可走,只有立刻撤兵,由斜谷撤回关中才是上策。”   曹操身形一震,被田丰这番话,蓦然间叫醒。   他脸上是青筋扭动,不甘与恨怒交织,虽然心中是万般不愿,但却知道,田丰说的话,是他唯一的选择。   “罢了,罢了,他日再与那小贼决一胜负吧……”曹操深吸一口气,摇头一叹,作势就打算下令撤兵。   而这时,那勾践却神色惊变,急道:“魏王,切不可撤回关中啊,这要是一撤,我大蜀国怎么办,你答应了要帮我抵御陶贼,帮我复国的啊。”   曹操撤回关中,可以继续做他的秦王,他勾践要是跟着去往关中,就是无家可归的野鬼,彻底要寄曹操的篱下,复国的梦想,便将成就泡影,更要忍辱偷生的苟活着曹操的羽翼之下。   曹操能逃,他勾践却绝不能逃。   “你大蜀国气运已尽,非是本王不尽力,想要活命的话,就跟着本王撤往关中去吧。”曹操轻叹一声,再无迟疑,拨马便走。   曾几何时,曹操可是屡败过陶商,几次被陶商杀到落荒而逃,在败逃方面,曹操也算是老手了,心知越是犹豫,最后可能被陶商追的越惨,既然要决定逃,就要干脆利落。   铛铛铛——   尖锐的金声也随之响起,向秦军士卒下达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军心已动的秦军士卒,耳听金声响起,眼见秦王王旗已动,顿时残存的斗志就此瓦解,纷纷败溃,向着北面逃去。   近七万的秦军,抢先而退,将一万多正在交战的前军,抛在了战场之上。   这个时候,徐晃和严颜二将,还在率领着前军一万五千士卒,正跟魏军苦战不下,金声一响,士卒斗志顷刻间瓦解,望风而逃。   徐晃和严颜虽猛,却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一路败溃。   这一万多的秦蜀联军,离魏军最近,结局自然是最惨,充当了秦军主力逃跑的垫背,成了魏军肆意辗杀的对象。   十几万魏军追辗而上,战刀无情的斩向败溃之地,刀锋所过,将敌军杀到尸横遍地,血染旷野。   望着滚滚而来的魏军,望着败逃的秦蜀联军,勾践心中痛如刀绞,僵硬在了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第七百零三章 终于跪了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逃,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什么复国的伟业,什么征服天下的梦想,都将付渚东流。   他更清楚,曹操是个狠辣的角色,自己逃往秦国之后,所有的部将所有的臣下,都将被曹操抢走,自己也将就此被曹操软禁起来,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所谓蜀王。   甚至,曹操还会视他为威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将他悄悄的毒死,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除。   “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啊……”勾践是仰天长叹,悲愤之极。   左右,无论是秦军还是蜀军,都没有人同情他,李严、张松、王平等臣下们,纷纷弃他而去,先行逃走。   到最后,他的身边,只余下了张任和法正二人,一个自己最信任的武将,一个则是最亲信的谋臣。   “大王,大势已去,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法正紧凝着眉头,沉叹着劝说道。   “走?”勾践回过头来,痛苦的望着他,苦着脸问道:“法孝直,你告诉本王,本王这一走,还有希望再杀回来吗?”   法正又长叹了一声,一言不发。   沉默,代表着默认,也就是说,连法正也认为,他复国的希望就此破灭。   “那本王为什么要走,难道,你想让本王一辈子寄曹操篱下,忍辱偷生,直到曹操也为陶贼所灭,本王最后还是要屈辱的死在陶贼的刀下吗?”勾践悲愤的质问道。   法正身形一震,一时语滞,不知该怎么说。   张任却苦劝道:“大王,只要活着,就还有一丝希望,要是今日大王死在了这里,那才一切都完了。”   勾践无动于衷。   张任只好又劝道:“当年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业,大王乃一代枭雄,就算暂时寄曹操篱下,忍辱偷生又如何,以大王的实力,何愁不能重复勾践的奇迹。”   “勾践、勾践……”   他默念着这个古人的名字,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觉的自己对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前世一般。   “忍辱偷生么……”勾践喃喃自语,眼中那种决然已是动摇,仿佛又燃起了某种信念。   便在这时,前方处,魏军已滚滚而至,前锋距他们已不足三十余步。   这时,法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拱手,无奈道:“大王,正也算尽心竭力,抱了大王的知遇之恩,恕正还有宏图远志在身,不能陪大王共存亡了,大王保重。”   说罢,法正一扭头,头也不回的就拨马而去。   最后时刻,生死之时,法正还是选择了抛弃他,独自先逃而去。   “法正,你——”   勾践心头一阵绞痛,精神瞬间受到重创,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最信任的谋臣,竟然会在这生死时刻,选择抛弃了他。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他在法正眼里,只不过是实现宏图远志的一个工具而已,一旦失去了用处,法正便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再去寻找另一个“工具”。   悲愤的勾践,气到要吐血,悲愤大叫道:“法正啊,法正,枉本王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   “大王啊,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敌人马上就要杀近,再不走就完了。”张任一声怒吼,打断了勾践的悲怨。   勾践蓦然被喝醒,抬头看去,魏军前锋已冲至了二十余步,倒辗着他的士卒,望风而逃。   只犹豫了几秒钟,勾践心中求生的信念,还是战胜了赴死的决心,一咬牙,拨马转身就要逃。   张任也暗松了一口气,赶紧也拨马回身,护着勾践向北逃去。   就在他们刚逃出十余步时,身后方向,杀到的李广,那一双鹰目,已是锁定了勾践所在。   “刘璋,你跑不了了。”李广没有一丝迟疑,弯弓搭箭,奔行之中,瞄准了近三十步外的勾践。   几秒钟后,李广指尖一松,那一支利箭便破空而去,直奔后背射去。   勾践武道不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背后有冷箭来袭,而李广有神射绝技,这一箭力道何其之猛,速度何其之快,就连张任也是在箭矢将近时,才蓦然感知道。   “大王小心!”张任大吼一声,急是挥刀斩向袭来之箭,企图救下勾践。   他还是晚了一步。   那如风的利箭,从他的刀锋底下电闪而过,只是被他的刀锋,刮到了尾部羽翼,稍稍改变了路线,依旧直奔勾践而去。   噗!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上半空,李广那偏了咫尺之箭,狠狠的射中了勾践的右背。   勾践本就屁股上有伤,马背上坐的不太稳,这么冷不丁给利箭射中,瞬间痛到他头目晕眩,失去了平衡,一声惨叫便从马背上坠了下去。   “大王——”张任一声惊叫,吓到脸色大变,急欲拨马转身,回头来救勾践。   就在他刚刚转身时,大股的魏军已冲将上来,将勾践绑起生擒活捉。   紧接着,一员金甲魏将,手执霸王金枪,从李广身边如风而过,向着他直扑而来,口中如惊雷般狂喝道:“张任狗贼,项羽在此,留下狗头!”   霸王项羽杀到。   张任心中残存的战意,顷刻间被项羽的杀到,轻松给击碎。   他很清楚项羽武道有多强,自己绝非是对手,若强行一战,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刘璋坠马,已被魏军活捉,别说自己战不下项羽,就算是能击败项羽,也绝对救不回刘璋。   大势已去,哪怕是远古的战神蚩尤再生,恐怕也没办法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将刘璋救去。   “大王啊,张任已经尽力了,可惜天不佑我大蜀啊!今日我若战死在这里,将来谁为你报仇,不是我张任苟且偷生,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你报仇,为咱们大蜀国报仇……”   张任在转瞬之间,心头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成功的说服了自己,恨恨一咬牙,拨马转身,狂逃而去。   “张任,为什么连你也抛弃我,为什么……”被按在地上的勾践,望着狂逃而去的张任,悲愤怨恨的大叫。   左右魏军将士,却将负伤的勾践,无情的拖走。   杀戮依旧在继续。   张任等蜀将们树倒猢狲散,只能夹杂在秦军败兵之中,一路溃散。   大魏的王旗,却引领着十万魏军,一路辗杀,一直追到了秦营一线。   败归的曹操赶到大营,发现营中粮草果然已烧尽,曹休正与韩信华雄所率的奇袭之兵,在营中进行混战。   曹操连大营也不敢夺回,直接绕营而过,向着斜谷口方向逃去,同时下令给曹休放弃大营,与大军一起逃跑。   曹操前脚刚走,陶商后脚就率大军杀至,夺取敌营之后,即刻统领大军,向着斜谷追击。   陶商也知道,这一战自己想杀了曹操是不太现实的,他的目标只是尽可能的重创曹操,让他滚回关中去舔食伤口。   惊魂落魄的曹操,一路逃往了斜谷之中,而谷道难行,曹操不得不放弃了半数以上的战马,丢弃了装备,甚至是兵器,轻装狂逃。   在付出了近万人的死伤,丢弃了万匹战马之后,曹操才狼狈不堪的将魏军追兵甩开。   已成惊弓之鸟的曹操,又下令将栈道烧绝,连喘息一口的时间都没有,星夜兼程的奔谷道中狂奔,向着关中逃去。   陶商看到秦军大部已逃远,栈道也被烧毁,谷中到处是秦军丢弃的装备和战马,这些东西也堵塞了道路,迟滞了魏军追击,他遂是下令停止追击,大军收兵还往汉中。   这一役,陶商可谓是大胜,至此,整个益州都被他彻底的并入大魏版图。   益州已得,曹操也被赶出汉中,杀伤敌军万余不说,还缴获了近马匹凉州健马,以及数不清的兵器旗鼓,这场伐蜀之役,实可谓是完美收场。   得胜的陶商,则率领着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还往汉中,陶商打算先往汉中治所南郑暂歇几日,好好庆祝一场,待抚定了人心之后,再起程还邺京。   当日傍晚,陶商踏着遍地的伏尸,先抵达了阳平关东的秦军大营。   那时,粮营的大火已经熄灭,一面面秦军王旗已被践踏在脚下,大魏的战旗在四面飘扬。   陶商一入大营,便召见了韩信,盛赞了他奇袭之功。   先是偷渡阴平,又是定军山奇袭,接着又是火烧秦营,三场奇袭之功,奠定了陶商攻下汉中。   可以说,韩信乃是陶商平定汉中的第一功臣。   鉴于韩信的奇功,陶商赏罚分明,当场就封他为征西将军,食邑五千户。   “征西”官号,也寓意着在将来讨灭西秦的战争中,陶商依旧要重用韩信,对他寄于了厚望。   韩信对陶商的封赏,自然也是感激兴奋不已,当即拜倒于地,表示对陶商的感恩戴德,愿舍身赴死,以报陶商的知遇之恩。   抚慰过韩信之后,陶商将其余诸将,也皆抚慰奖赏了一番,唯有李广却姗姗来迟,最后一个步入王帐。   “老李啊,你可来的够迟的,今晚酒宴,你要先罚酒三杯不可。”陶商笑道。   李广作为最早召唤的大将之一,也算是陶商的元老功臣之了,陶商一句“老李”,也体现着自己对这位元老功臣的亲近。   李广一拱手,淡淡道:“大王,臣之所以来迟,是因为要带一件礼物给大王,路上耽搁了。”   “大礼?什么大礼?”陶商顿起了兴趣。   李广便一拍手,喝令部下,将那五花大绑之人,拖入了大帐,扔在了陶商跟前。   “这人就是刘璋,他就是臣献给大王的礼物。”李广指着地上那人,得意地说道。   刘璋么……   望着地上那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的男人,陶商笑了,笑的意味深长的,心中暗想:“勾践,你这个被我随机召唤出来,却跟我作对的英魂,终于跪到我面前了……” 第七百零四章 带着我的秘密下地狱吧   “陶商……”   从地上爬起来的勾践,咬牙切齿的盯着陶商,脸上青筋抽动,那表情,看样子好似恨不得即刻扑上去,把陶商撕碎了,然后生吞活剥了。   陶商俯视着他,冷笑道:“刘璋,咱们终于见面了,怎么样,当年趁火打劫,围攻本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地步?”   面对陶商的讽刺,勾践是满脸憋红,又痛又气,咬牙道:“我只恨当年没有倾尽全力,若是我起倾国之兵去攻你,又何至于让你这般猖狂的站在这里。”   陶商笑了,笑的讽刺,笑的不以为然。   冷笑声中,陶商不屑道:“本王早知道你们几国各怀鬼胎,都想渔人得利,围攻本王之时,谁都不肯出全力,你今日之败,早已注定。”   勾践被讽到哑口无言,憋红着脸死死瞪着陶商,咬切到牙关都咔咔作响,几乎出血。   “大王,此贼如何处置?”李广拱手请示道。   陶商盯着勾践,片刻之后,突然间站了起来,拔剑在手,喝道:“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本王要亲自处斩了他。”   勾践也算一代枭雄,陶商打算给他个痛快。   左右众文武们,神色皆是一动,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们的大魏之王要杀勾践,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这回却要亲自动手,自让他们有些意外。   要知道,陶商已经很久没有动手处置一名敌人了。   号令传下,左右士卒拥而上,将勾践拖了出去,如拖死狗一般,拖至了校场之上。   闻讯的大魏将士们,纷纷赶来围观看热闹,陶商还专门下令,将一些蜀国降卒也带来,让他们一起看自己的大王被斩首。   陶商就是要通过这些降卒,将自己亲斩勾践的消息,偏传全益州,用血腥来震慑那些心存不臣之心者,让他们知道勾践已死,从今往后,彻底断了不臣之念。   片刻后,勾践被拖至高台上,脑袋便被按在了断头桩上。   不多时,陶商手提长剑,大步昂首走上了高台。   魏王出现,校场上成千上万的将士们,纷纷躬身见礼,不敢仰视。   那些蜀国降卒们,则个个吓到双腿发软,一个个扑嗵便跪倒在了陶商的面前。   “你们这些软蛋,贪生怕死之徒,你们的骨气在哪里,给本王站起来!”被按在断头桩上的勾践,歇厮底里的的吼叫着。   那些降卒们却无动于衷,依旧长跪不起。   勾践那些恨啊,临死之前还大骂不休,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失去了那种王者从容赴死的气度。   陶商俯下身去,凑到勾践的耳边,冷冷道:“我说勾践,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吗,你是不是经常有一种错觉,自己其实并不是刘璋,而是几百年前的那个勾践?”   骂声戛然而止。   勾践身形猛然一震,深深的打个冷战,就仿佛突然间被鬼摸到了自己的脖子般,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悚,蓦的扭过头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惊恐目光,惊望向陶商。   “你……你怎么……怎么……”勾践震怖到舌头都在打结,那惊慌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   此时此刻,在勾践的眼中,陶商确实比魔鬼好不了多少。   自从他被随机召唤到刘璋身上以来,他时刻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的自己的灵魂,跟这具肉体并非天然而生,自己的灵魂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勾践。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而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人,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妻子也没告诉过。   勾践却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深埋于心底的秘密,竟然会被陶商,这个从未曾谋过面的敌国君主知道。   一瞬间,勾践心头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难道说,眼前这家伙,真的是天策真龙,圣人传世,不然,焉能窥破我的心中秘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勾践有些癫狂了,厮歇底里,却又满脸惊怖的冲着陶商吼叫。   陶商冷冷一声,低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而你,本就是勾践的英魂,只是因为我的一次随机召唤,才被从地狱召唤出来,附在了刘璋这个废物的身上,你会相信吗?”   勾践刹那间身形又是一身,身体剧烈的的颤抖起来,就像是被鬼上般了一般,脸面狰狞扭曲到可怕的地步,两个眼珠子都惊到几乎要从眼眶中迸烈出来一般。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你是魔鬼,你是魔鬼啊——”   勾践疯了,彻底的被陶商刺激到疯了,口中一个劲的大叫“你是魔鬼”,声音恐惧惶恐,俨然陶商真就是魔鬼一般。   陶商笑了,哈哈大笑,笑的很是畅快。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今天这般,笑的这么轻松,这么畅快。   人是需要分享交流的。   陶商虽然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这个秘密,绝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哪怕是花木兰这样,自己最新近的人也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一个人心里藏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每天都憋在心里,长年累月之下,难免有些会感到有些沉重,有些憋闷。   今天,陶商终于把这秘密,一吐为快,分享给了勾践,自然是心里通畅无比,如释重负一般。   而勾践,却全然不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将带着他的秘密,即刻告别这个世界。   “你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舒服多了,带着我的秘密下地狱去吧,到了那边,去跟孙权、孟获,还有刘表和袁绍他们,好好分享去吧!”   陶商鹰目陡然一凝,眼中杀机毕露,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奋然斩下。   “他是魔鬼,他是魔鬼,他是魔鬼啊——”   长剑落下,那疯狂的吼叫声,戛然而止,鲜血飞溅中,勾践人头落地。   那血腥一剑,只把跪伏的蜀军降卒们,一个个如砍在了自己脖子上般,吓的浑身跟着一颤,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据了他们全身,将他们灵魂就深深的刻上了恐惧的烙印。   此时此刻,在这些降卒的心里边,已经彻底被大魏之王的威暴所慑,任何不安份的念头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念头:   与魏王作对者,必死,只有忠于魏王,才能活下去。   而这个念头,也将随着陶商不久之后将他们释放,传遍整个蜀中大地,让每一个投降的蜀国君臣,都在陶商的恩威之下,安心臣服,永不敢心生他念。   校场上,三军将士们则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一名名年轻的士卒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庆贺着勾践伏诛。   自伐蜀以来,过去了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不知多少场,更不知有多少同袍兄弟们,永远被埋葬在了益州这个异乡之地。   血战余生,整个蜀国终于被他们纳入大魏版图,刘璋这个敌国之君,也在他们面前,被他们天神般的魏王亲手斩下,三军将士们如何能不长松一口气,如释重负。   陶商则把手中沾血的长剑,高高的举了起来,朝着众将士们,高声道:“大魏的儿郎们,谢谢你们为本王拿下益州,谢谢你们让本王能亲手宰了刘璋,荣耀属于你们,功劳属于你们,今天晚上,好酒好肉管够,本王跟你们喝他个天翻地覆!”   猎豪的声音,如天雷般,回荡大营之中,回荡在众将士的耳边,震撼鼓舞着他们的心灵。   “吾王万岁!”   “吾王万岁!”   万千上万的将士们,成片成片的跪伏下来,向陶商山呼万岁,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燃烧着喜悦和兴奋,还有由衷的崇敬。   脚踩在勾践的尸体,手提着染血长剑,看着遍地跪伏的将士们,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万岁声,陶商是心潮澎湃,意气风发,不禁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那山呼声,震撼天山,回荡在汉中大地上。   ……   斜谷北口,秦军大营。   一座简易的营盘,刚刚被安扎完毕,那面“秦”王旗,插的还有一点斜,显的有气无力。   南面的谷道中,成千上万的秦军士卒,一个个正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默默前行。   当走出谷口,踏上关中平原的那一瞬间,每一个人都长松了一口气,回望那条谷道,人人心中皆有一种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错觉。   曹操立马于谷口,远望着他士气低迷的队伍,一言不发,焦黄的脸上一片沉重。   视野中,一队不足千人的蜀军队伍,终于也从谷口中走了出来,那是残存的最后蜀军。   曾经的十万蜀军,就此灰飞烟灭,就只余下了一千人。   看着这些蜀卒,曹操心中是感慨万千,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担忧:   会不会有一天,我大秦国,也会沦落到只剩下一千残兵败将的地步?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时,刘晔飞马而来,拱手道:“大王,这是汉中刚刚送抵的情报,刘璋已于不久前被陶商亲手斩杀。”   曹操身形又微微一震,好似那一刀是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竟让他背上涌上了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   “袁尚、刘表、孙策,现在又加上一个刘璋,六国只剩下了我大秦和燕国了么……”   曹操看着手中那道帛书情报,喃喃自语,那表情眼神,忽然间变的有些落寞。 第七百零五章 复仇的野望   “陶贼虽灭四国,但我秦燕二国,却占据着西北之地,天下产马之地,尽皆在我两国之中,只要我们能把骑兵的优势运用得当,未必不以跟陶贼形成鼎立之势!”   身后的田丰,看出了曹操情绪有些低落,便出言宽慰,为曹操构勒出光明的前景。   果然,曹操的精神稍稍振作,眼眸中又重新闪烁起了精光。   田丰继续道:“我大秦有山川之险,就算陶贼得到了益州,但只要咱们据住诸处关口险要,陶贼纵有百万大军也无法攻入关中,何况,那刘备扫灭高句丽在即,到时候实力必然大涨,介时有他的幽燕铁骑在北牵制陶贼,我两国遥相呼应,彼此声援,还怕跟魏国形不成僵持之势吗。”   曹操微微点头,眼中渐燃起了自信的火焰。   “而陶贼在中原推行什么商鞅变法,想仿效暴秦,注定不得人心,早晚其国中必然生变,那时,咱们再挥师东进,中原士民必然跪迎王师,击灭陶贼,指日可待也。”   最后一席话,田丰说到慷慨之处,浑身都颤抖起来。   左右秦国文武,也为田丰的蓝图所鼓舞,士气渐渐又恢复起来。   这的曹操,先前的颓势已一扫而空,欣然道:“元皓所言极是,天下英雄,无过于本王与刘备,只要我们两个还活着,陶贼就休想染指整人天下,本王必跟他血战到底!”   曹操得新恢复了斗志,左右文武们,个个也信心狂燃起来,纷纷叫嚷响应。   秦军君臣上下,士气稍稍复振。   而迎方向,正默默前来拜见曹操的李严、法正等蜀国旧臣们,则是个个灰头土脸,神色黯淡。   “大蜀已灭,我等亡国之臣无处可归,还请大王收纳。”法正代表一众蜀臣,向着曹操拱手一躬。   曹操看着眼前这些蜀臣们,眼中不由就迸射出了一丝精光,暗想此番救蜀之战虽然失败,但总归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收获,就是眼前这些蜀臣。   法正,天下绝顶谋士,当年刘璋正是仗着法正的智谋,才能在汉中争夺战中,击败了他,帮着刘璋夺下了汉中。   在曹操眼中,法正可是堪与郭嘉相提并论的顶级谋士。   余下张任、李严、严颜和王平四将,无论是成名已久的张任和严颜这等蜀中老将,还是李严和王平这样,被刘璋后期提拔的年轻将领,在曹操看来,也皆是当世良将。   正是这一批谋臣武将,挑起了蜀国的大梁,帮着刘璋把蜀国的实力推上了顶峰,达到了南面称王,与天下诸王并立的地步。   而刘璋最终的覆没,在曹操看来,并非是这些谋臣武将们实力不济,而是一方面陶商太过强大,一方面刘璋虽然也是枭雄,自身能力确实还要远逊于陶商,没能发挥出这些谋臣武将的最大实力。   曹操深信,这些人到自己手中,绝对能被他激发出潜能,发挥出他们真正的实力,为大秦出力。   眼见众蜀臣们请求自己收纳,曹操便将手中帛书情报一挥,大声道:“这是本王收到的最新情报,陶贼已于不日之前,将你们的蜀王刘季玉亲手斩杀,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曹操一挥手,将帛书扔给了法正。   这时,一众蜀臣们无不神色一变,纷纷凑上近前来,跟法正一起看那情报。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刘璋确实在数日前为陶商所杀。   这一帮子蜀臣们沉默了,个个咬牙切齿,脸上迸涌着恨怒之色。   张任是亲眼看到刘璋被陶商所擒,法正等人从张任口中,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知道陶商向来是斩草除根,绝不会留刘璋活路。   他们却没想到,陶商下手这么快,他们才刚刚逃出斜谷,陶商就已杀了刘璋。   还是亲手砍了刘璋的脑袋!   这是何等的狠毒,何等的猖狂,简直是对他们这些逃亡蜀臣,赤裸裸的羞辱!   “陶贼,竟敢残杀我主,我张任对天发誓,非杀了你不可!”张任仰天咆哮,脸上的青筋都快要崩爆了。   严颜也咬牙切齿,恨恨道:“是老朽无能,让大王为陶贼所害啊,我严颜在此起誓,必为大王报仇!”   张任和严颜旧派大将,为刘璋效力已久,对刘璋的忠诚也最高,如今刘璋被杀,他们自然是悲愤不已。   至于法正李严和王平,虽说是新起之臣,但到底是被刘璋所提拔,才能名扬于世,刘璋于他们而言,至少也有知遇之恩,今听闻其被陶商所杀,唏嘘之余,自然也心存愤慨。   眼看着众蜀臣们,一个个悲愤不已,叫嚷着要为刘璋报仇雪恨,曹操的嘴角微微上扬,深陷的眼眶之中,闪过一丝诡色。   他焦黄的脸上,旋即也燃起了怒焰,厉声道:“陶贼跟你们有仇,本王跟他何尝不是有血海深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眼下陶贼势大,我们唯有齐心协力,方才能报仇雪恨,尔等可愿归顺于本王,助本王击灭陶贼,为本王,也为你们自己复仇!”   气氛已经燃起来了,曹操不失时机的抛出了橄榄枝,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蜀国旧臣们被迫归顺自己,而是要他们死心塌地,诚心的归顺于自己,这样,才好驱使他们为自己真心卖命。   “末将愿归顺大王,助大王击灭陶贼,成就宏图霸业!”张任第一个跪了下来,慷慨表示归顺。   “老朽也愿归顺大王。”老将严颜也跟着跪了下来。   紧接着,李严和王平二将,也赶紧跟了下来,慷慨声称愿效忠于曹操。   曹操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了法正。   这时的法正,反而站了起来,拱手悲呛道:“大王乃天下明主,正自然愿归顺大王,助大王成就大业,斩杀陶贼,复仇雪恨。”   话锋一转,法正又道:“不过,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恩准。”   “孝直请说。”曹操挥手道。   法正便望向南面,一脸悲伤道:“蜀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今却为陶贼所害,臣请大王准许我们在谷口设祭,遥祭蜀王,还请大王恩准。”   法正竟然提出,要遥祭刘璋,这分明表示,他对故主还存在留恋。   这番话说出口时,李严不由暗暗皱眉,为法正捏了把汗,心想刘璋都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徒自讨曹操不喜。   曹操并没有生气,相反,曹操还微微点头,眉宇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赞赏,心中暗叹:“这个法孝直,我果然没有看错,确实是一个忠臣,这等绝顶智谋之士,还难得如此忠心,能归顺于我,实乃是天助我曹操……”   感慨片刻,曹操忙将法正扶起,正色道:“难得孝直一片忠心,刘季玉在天之灵也当瞑目了,你这请求乃是天经地义,本王岂有不允的道理。”   当下曹操便传下号令,立刻调集一千士卒,在斜谷口筑高台,遥祭刘璋亡魂。   曹操不但允许法正等旧臣祭奠刘璋,更决定自己亲自主持这场祭礼,以表示自己对刘璋这个盟友的哀悼。   “大王真乃仁义之主,臣必为大王赴滔滔火,再所不辞!”法正是感激到泪流满面,扑通就又跪在了曹操面前。   一旁的李严看到这场面,方才暗松了一口气,不由微微点头,心中暗赞还是法正高明,看破了曹操的心思,不但没令曹操反感,反而得到了曹操更加的认同赞赏,自己还得了个忠臣之名。   “法孝直啊法孝直,还是你高明啊……”李严暗暗叹服着。   这时,他就看到跪地的法正,悄悄的向他使了个眼色。   李严何等聪明,旋即会意,忙也跪伏下来,向曹操感激涕零,谢曹操准他们祭奠在故主。   他二人这一请一跪,俨然以忠臣自居,令左右那些秦国文武们,无不暗暗点头赞许。   张任和严颜,以及王平三人,反应稍慢了一点,想要下跪拜谢曹操之时,法正二人已经被曹操双双扶起,他们要是再跪的话,倒是有些做作的痕迹,只好作罢。   得到曹操信任的法正,遂是带令着一千士卒,开始在斜谷口处筑祭台。   时近黄昏,残阳西斜,将那筑了半边的高台,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血红。   法正立于高台上,目光遥望着蜀国方向,脸上渐渐燃起了阴冷,口中冷冷道:“陶商,我法正实现宏图远志的梦想,绝不会就此放弃,你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辅佐曹孟德,向你复仇雪恨!”   ……   千里之外,蓟京。   北门大开,年幼的王世子刘禅,在诸葛亮和关羽的左右护卫兵之下,正立于城门之前,率领着留守的文武百官,恭迎刘备的王驾归来。   自去岁出征高句丽以来,刘备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在司马懿、沮授等谋士的辅佐下,在吕布、文丑、黄忠、赵云等大将的血战之下,终于扫灭了高句丽国,将那个辽东强大的蕃外之国,纳入了自己的版图。   高句丽平定,燕国版图大大扩张,更收降了近五十万的丁口,此番刘备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今日,便是刘备率领着数万大军,凯旋还京之时。   前方处,“燕”字王旗已出现在大道尽头,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从北而来,刘备就快要到了。   “诸葛军师,今大王已平定高句丽,依你之见,下一步大王会如何?”关羽双目半开半合,发问之时,却并没有看向诸葛亮,显的有些傲慢。   诸葛亮也习惯了关羽的傲慢,也不为怪,只淡淡一笑,摇着羽扇道:“高句丽已定,我大燕实力剧增,而陶贼此刻却正陷入千里之外的益州,无瑕北顾,大王当然是趁这天赐良机,挥师南下,一举踏平河北,收复中原了。”   诸葛亮一番话,正说到了关羽的心坎上,听的他忍不住哈哈一笑,狂傲道:“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挥师南下,向陶贼复仇的时候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斩了那陶贼狗头,前旧仇恨跟他一并算总账!”   口出狂言之时,关羽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当年屡屡败于陶商的耻辱画面,想到了自己心爱的貂蝉,被陶商夺去的羞辱。   此时的关羽,已迫不及待的相挥师南下,辗平魏国,斩杀了陶商,把属于自己的貂蝉,从陶商手中夺回来。   “貂蝉,你再忍一忍吧,快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从那奸贼的魔爪之中把你救出来,你注定是要属于我关羽的……” 第七百零六章 造反   大道那头,刘备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已经走近。   诸葛亮和关羽各自收敛了神思,搀着刘禅前去参见,一众文武百官,也纷纷拜倒在了刘备跟前。   望着跪伏的群臣,刘备灰白的脸上,那得意的表情更加肆意,禁不住哈哈一笑,拂手令他们平身。   众臣起身,刘备抬手遥指南面,傲然道:“本王今已平定高句丽,我大燕国力因此而大增,且再无后顾之忧,尔等早做准备,本王稍作体整,就要率我大燕铁骑南下,扫荡河北,收复中原,为天下除掉陶商那个大奸贼!”   就在刘备豪烈的宣言刚刚发出,一骑斥侯飞奔而来,直抵马前。   “禀大王,益州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击败秦蜀联军,曹操率败兵退出汉中,刘璋为其生擒,已被陶贼所杀,蜀国灭亡!”   一道震天惊雷,轰在了所有人的上空。   刘备愕然变色,原本的昂扬的斗志,得意的狂妄劲头,顷刻间被这一道惊人的惊报击碎。   诸葛亮和关羽二人,也跟着神色惊变,彼此相望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左右燕国君臣,除了不懂事的刘禅之外,也无不是骇然惊变,陷入了一片惊哗之中。   “蜀国有山川之险,刘璋有户口百万,带甲之士十余万,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身死国灭的地步?”司马懿也惊奇不已的喝问道。   斥侯遂是将详细的情报献上,关于刘璋如何连战连败,如何被陶商的大将韩信,三度奇袭得手,最终落败的经过,统统都道了出来。   燕国君臣沉默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惊叹的表情,显然在惊叹于陶商的用兵之神,更惊叹于魏国之中,又冒出了韩信这么一个强悍的大将。   “刘璋,本王原以为你突然变贤明了,没想到,你终究是个废物啊,可恨,本王的全盘计划,统统都被你打乱了……”   马上的刘备,暗暗咬牙切齿,对刘璋这个同宗之死,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流露出了深深的厌恶。   “咳咳……”诸葛亮最先冷静下来,忙是以扇掩面,轻咳了几声,以提醒刘备。   刘备这才蓦然省悟,想起刘璋跟自己可是同宗,而今同宗被陶商所杀,自己不表示出哀悼痛心也就罢了,竟还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来,岂非叫左右臣下们,以为他无情无义,不念同宗之情。   刘备眼珠微微一转,即刻会意,脸上的怒容顷刻间消息,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悲愤,老泪更是从眼珠子里面夺眶而出,哗哗的就往外流了下去。   “季玉啊,你怎么就没撑住呢,为弟还要跟你南北夹击,携手共灭那陶贼,匡扶咱们的大汉社稷啊,季玉啊……”   马上的刘备,突然间悲呛万分的痛哭起来。   左右那些文臣武将,燕军将士们,眼见刘备这伤痛之状,好似刘璋是他的亲兄弟一般,无不暗自神伤,人人皆敬佩刘备的仁义和重情。   刘备哭到伤心之处时,甚至连喘息都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堵到,头目眩晕,一头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大王——”诸葛亮等臣下们,大吃一惊,急是扑了上去,将刘备扶住。   刘备倒在了诸葛亮怀中,半晌之后,方才幽幽转醒过来。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紧紧握着刘备的手,搂着刘备的腰,劝慰道:“大王,蜀王虽死,但他是为匡扶汉室而战死,他的英名会长存于世间。眼下大王已成了汉室兴复唯一的希望,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都落在了大王身上,大王千万莫要太过悲伤,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请大王以苍生社稷为念,莫要太过悲伤啊。”关羽也跪伏了下来,拱手郑重的恳求。   左右司马懿等臣下们,个个也跪了下来,恳请刘备保重身体。   在众臣的苦劝之下,刘备方才勉强的平伏下了悲伤的心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哽咽道:“你们说的都很有理,只是季玉乃本王同宗,他为陶贼所害,本王岂能不伤悲呢。”   诸葛亮等众臣们,又是一番苦劝。   在众臣的苦劝之下,刘备这才好歹平伏下了情绪,下令在蓟京南郊设下祭坛,遥祭刘璋,为其招魂。   左右众臣们,生恐刘备太过伤怀,忙是连口答应,即刻去操办。   刘备这才翻身上马,带着一脸未尽的伤感,在众臣的环簇之下,向着蓟京而去。   进入城门的瞬间,刘备脸上的伤感,瞬间消逝,嘴角钩起了一抹阴冷。   ……   当整个天下,都在为陶商灭蜀之举而震动之时,陶商已率领着他的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在班师邺京的路上。   自斩杀刘璋后,陶商在南郑逗留了差不多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与孙尚香快活之外,就是镇抚人心,消除一切他离开之后,可能威胁到益州安危的隐患。   一月之后,大局已定,陶商便调任范睢为益州刺史,执掌益州政务,任命伍子胥为益州都督,掌管益州兵权,同时又任命魏延为汉中太守,并留吴懿和李恢两员降将于益州,众将统帅近三万兵马,驻守益州,防范北面秦国。   诸般部署安排下去之后,陶商方才高枕无忧,率领着十余万大军,班师还朝。   这一次,陶商选择了先由汉中沿沔水东下,经过上庸等东三郡,进入到南阳宛城,再由宛城经由许都,然后再北过黄河还往邺京。   陶商特意前往许都,就是要见一见那位汉帝刘协。   自从他把刘协接到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后,已经过去了数载,当时的陶商实力尚不足够强大,还需要刘协这面天子旗帜,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晋、楚、吴、蜀四国已皆被灭,六国只余下秦燕二国,大魏的实力已空前强大,陶商的威望也已达到了新的鼎峰。   而在大魏内部,商鞅变法推行已有数年,大魏国力日增,世族豪强们的实力已渐被削落,覆灭已成定局。   在这种局势之下,作为旧势力代表的刘协,显然已失去了他原先的用处,陶商留着他,反而成了碍手碍脚的绊脚石。   这一次,陶商前往许都,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隐患,借着灭蜀的巨功,凭着无可比拟的威望,准备向九五至尊,迈出最后一步。   陶商当然也不急,一路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尽情的享受大魏山水,尽情的跟孙尚香这匹小野马快活。   二十天之后,陶商带领着万余精锐亲军,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南阳北界,进抵了叶县以南。   过叶县往北,便是颍川郡境内,离许都也就不远了。   时近正午,陶商一行正要进入叶县休息,忽然苏秦策马飞奔,从后面赶了过来,一脸的凝重。   “大王,许都出事了。”苏秦喘着气,表情颇为肃然。   “许都能出什么事,莫非那位天子还敢兵变不成?”陶商不以为一笑。   苏秦却一拱手,正色道:“叫大王猜中了,许都确实发生了兵变,那刘协已逃出了许都,正带着大队人马,向北面逃去。”   许都兵变!   陶商神色一变,这个消息,还真是让他大感意外。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陶商早防着刘协会生事,所以以种种借口,几乎把那些忠于汉室的保皇党,统统都剪除了个干净,像董承之流,在历史上曾发动兵变的大臣们,都被他们杀了个精光。   而且,许都城从御林军到巡防军,也全都是他的人,刘协可以说彻底的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一天上几趟茅房,一次上了多长时间,也尽在他的掌握中。   这么严密的控制之下,刘协这个光杆傀儡皇帝,竟然能够发动兵变,这可真是奇了个怪了。   “你不会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吧,刘协他没有一兵一卒,许都城都是本王安排的人,他拿什么发动兵变?”陶商狐疑不信。   苏秦苦笑道:“禀大王,臣接到这情报时,最初也不相信,可看过情报之后才恍惚,发动兵变的,并非是刘协本人,而是一个叫作陈胜的反贼。”   陈胜?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陶商恍然间想起了当年旧事。   当初他因召唤满百英魂,陈胜就是作为随机英魂,被召唤往了汉中,而这个陈胜因为拥有“攻心”天赋,所以很快就纠结汉中百姓,造起了当年的统治者张鲁的反。   而正是因为汉中内乱,才给了曹操机会,使其趁势南下,趁乱夺下了汉中。   不过,至那之后,这个陈胜就失去了影踪,就此消失在了世上。   直到今天,陶商才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难道,这个陈胜,就是汉中那个失踪的陈胜不成?”陶商疑心大作,遂是接过了苏秦的情报细看。   陶商这才恍然省悟。   许都城的兵变,果然并非是刘协发动,原来是那陈胜纠结了数千暴民造反,出其不意的攻下了皇宫,夺取了刘协的控制权。   随后,刘协便下令封陈胜为大将军,带着伏后随着陈胜逃离了皇宫,向着北面逃去。   能凭一己之力,就煽动数千平民百姓随其造反,有此能力者,非“攻心”天赋拥有者不可。   此人,必是陈胜!   “失踪了这么久,原来你混到我的地盘来了,还给我来了一出造反的大戏,陈胜,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陶商嘴角燃起了凛烈的杀机,冷笑声中,将手中的情报,撕成了粉碎。 第七百零七章 陈胜的野心   “大王,陈胜这杂毛竟敢造反,还敢劫了皇帝,实在是找死,你就让老樊我去许都宰了他吧!”大怒的樊哙,哇哇的叫嚷道。   苏秦却提醒道:“那陈胜已经携裹了天子,逃出了许都,你赶去许都也没用。”   “地图拿来!”陶商挥手喝道。   荆轲立刻喝斥左右亲军,将一幅巨大的地图撤开在地上,陶商跳下马来,以剑撑地,俯视着这幅地图,目光在上面扫来扫去。   “陈胜此人颇有些见识,他应该知光凭几千暴民是掀不起什么波澜,他既然弃许都而逃,就应该是知道自己守不住,照他出逃的方向,会不会是想逃往洛阳,然后西逃入关中去依阳曹操?”苏秦在旁边分析道。   陶商的目光从许都延伸而去,扫向了洛阳,再往西,是函谷关和潼关,然后才是关中大地。   这条路线,也是陈胜和刘协逃出大魏版图的最近路线,至于北面的燕国,显然离许都太远,他们不可能傻到去依附刘备。   “不!陈胜绝不是想去投奔曹操。”陶商却一拂手,断然否定了苏秦的判断。   苏秦神色一怔,狐疑的望向陶商。   陶商便道:“当年曹操借陈胜之乱,夺下了汉中,陈胜可以算得上是功臣,后来却不知所踪,说明此人要么是不甘屈居人下,要么就是曹操也对他心存猜忌,使他不得不逃离汉中,既然是这样,那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去再投奔曹操。”   苏秦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陶商接着又手指西面,“他们出逃关中,固然是逃出我大魏王土的最近路线,但要知道,洛阳至函谷关一线,还有周亚夫驻扎着两万精兵,就以陈胜那些暴民,别说过洛阳,只怕连虎牢关都破不了。你既说到陈胜又些见识,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说到这里,苏秦完全的信服了,连连点头,却又道:“既然天子和陈胜不是去投奔曹操,那他们想要逃到哪里,难不成他们想过黄河,远赴幽州投奔刘备不成,这似乎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左右众臣们纷纷称是,就连樊哙也嚷嚷着不可能,毕竟从许都到幽州,中间隔着大半个中原,甚至还要经过防备森严的邺京,除非刘协和陈胜都傻了,不然根本不会选这条件。   “他们不是去投奔曹操,更不是去投奔刘备,他们是想去这里!”   陶商手掌一挥,拍在了地图上一隅,断然道:“本王料他们是想北渡黄河,逃入太行山。”   苏秦等众臣的目光,立刻跟着陶商所指,射向了并州与冀州交界,那么广袤的山脉。   苏秦思绪一转,陡然间省悟,忙道:“大王所言极是,这太行山脉地势险要,群山叠起,最易藏身而不利于大军征讨,当年张燕的黑山黄巾就是藏于这太行山脉中,无论是汉廷还是袁绍,都始终无法将之剿灭,天子和陈胜他们若是逃入太行山中,咱们倒确实奈何不了他们了。”   “原来刘协那厮是想逃往太行山啊,大王,咱现在咋办?”樊哙就有点着急了。   陶商略一沉吟,不屑哼道:“放心吧,有本王在,他们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陶商当即下令,命樊哙统帅步军,打着前往许都平叛的旗号,继续由大道北上,赶往许都,以让陈胜一众放松警惕。   陶商本人,则亲率五千轻骑,倍道兼程,赶往黄河渡头,去阻截陈胜刘协渡河。   同时,陶商又下令给后续项羽等诸将,率主力大军加快速度,尽快班师,以防止那陈胜利用攻心天赋,煽动起更多的无知百姓追随其叛乱,进而造成许都所处中原一带,掀起更加的叛乱风暴。   陶商相信,陈胜这厮,确实是有些过人的能力和胆色,若不然,他也不会起兵造秦国的反,掀起了历史上所谓的“第一次农民起义”,继而点燃了群雄反秦的导火索,六国余孽们纷纷起兵反秦,最终将秦国车翻。   只可惜,陈胜虽有胆色才华,却毕竟眼光能力有限,虽首义反秦,却很快因为接连的失误,很快被秦军所灭。   这样一个人,陶商岂会真将他放在眼里。   当下王令传下,陶商过叶县而不入,率领着五千铁骑,长驱北上,直奔黄河而去。   ……   黄河南岸,延津渡以南二十里。   北上的大道之上,尘雾滚滚,人影纷动,数以万计的人马,正杂乱无章的行走在大道上,向着延津方向前进。   陈胜策马扬鞭,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嘴角微扬,钩起了一丝得意。   从许都逃出来之时,陈胜才只有区区四千人马,一路北上之后,所过之地,陆陆续续不断有士民前来投奔,不到七天的时间里,他的追随都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中。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等我抵达并州之时,说不已经聚起了十万之众,到时候不用逃入山中,直接就可以攻下并州,自立为王了……”陈胜手抚着短须,眉宇间燃烧起了丝丝笑意,沉浸在了畅想中的蓝图之中。   追随他的人马会有这么多,就连陈胜自己也没有想到。   颍川郡乃大魏重点屯田民存在之郡,光许都附近就有近一万屯田民,这些屯田民是当年陶商为应付粮草不足,沿袭了曹操的屯田政策,所一直遗留下来的历史产物。   近年以来,萧何执掌朝政,奖励农桑,劝民归农,使大量的荒地得以重新开垦,又因陶商的天命天赋,使大魏境内连年风调雨顺,粮草多年丰收,对屯田所产之粮的依赖程度,已大大削弱。   再加上近两年商鞅变法大获成功,从世族豪强手中解放出了大批的编户民,编户新增意味着国家粮赋的来源也大大增强,更减弱了对屯田的需求。   故在陶商征吴之时,就有大臣提出建议,可以取缔屯田,将这些屯田民,就地编入国家编户,只是因为陶商常年征战,来不及去跟大臣们细细讨论,取消屯田的提议,才一直被搁置。   而这些屯田民当初跟官府所签定的协议,乃是由官府出钱出牛,出耗具,由屯田民耕种,所产粮草官民六四分成。   屯田民所得到的粮食分成,以正常的粮赋来看,确实是少了点,但在当时天下大乱,田园芜的情况下,屯田民能够得到官府的资助,能够生存下去,已经算是相当的公平。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中原大地,在屯田民的周围,出现了大量的自耕农,这些自耕农只需交纳法定的粮赋便可,自身能获得颇为可观的余粮,这么一对比,就显的屯田民身上的负担有些沉重了。   过久了太平日子的屯田民们,只知道官府给他们的粮赋太过沉重,对他的盘剥严重,有失公平,却忘了当年他们跟官府自愿签定的分成协议。   于是,屯田民们的怨气与日俱增,心中对大魏政府越发的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陈胜出现了。   从汉中逃来的他,伪装成江湖郎中,在行医治病的过程中,暗中煽动屯田民对大魏的不满,私下里积聚着力量。   陈胜本打算在下一次诸国伐魏之时,挑动屯田民造反,袭据许都,挟握天子,响应诸国,从内部给大魏以致命一击。   可惜,令陈胜失望的则是,诸王无能,被陶商接连击灭,就在不久之前,更传来了蜀王刘璋被陶商所灭的消息。   这个消息令陈胜大为震惊,也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让他意识到,指望着诸王伐魏是不太现实了,必须要即刻举事,否则等陶商班师北归,大批大魏主力回来之后,他就更加机会渺茫。   于是,陈胜抢在陶商回师之前,纠结了四千余屯田民,借着往许都运粮的机会,杀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下许都。   而此时的刘协,正在皇宫中愁眉苦脸,得知陶商灭蜀之后,心中更加的不安,预感到此次陶商回师之后,很有可能进行逼宫,逼他将大汉的江山,禅让给陶商。   便在此时,陈胜造反,突入皇宫,将他从陶商“魔爪”中解救了出来。   刘协自然是大喜,跟陈胜一拍即合,当即策封陈胜为大将军,两人跟一众保皇党们一合计,估摸着许都是决对守不住的,便定下了弃城北逃,前往太行山的战略。   根据这个战略,刘协将在陈胜的护卫之下,由延津北渡黄河,进入到魏军兵力空虚的河内郡,从那里北上进入太行山。   然后,陈胜再借助于刘协的天子余威,召集忠于汉室之臣,聚集力量再邀燕秦两国出兵夹攻并州,那里他再从太行山中杀下,内外夹攻一举夺下并州。   再然后,刘协就可以定都于晋阳城,以并州为根据地,合秦燕两国之兵,扫灭陶商,中兴汉室。   “刘协,你以为我会帮你中汉什么汉室吗,你也只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而已,我陈胜只是为借你天子的号召力,成就属于我陈胜的宏图霸业而已,嘿嘿……”   陈胜是越想越得意,沉浸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禁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涌动着诡绝的冷笑。 第七百零八章 别做梦了   队伍更南面方向,天子的旗号在风中飞扬,皇帝的车辇在一群杂牌军的环护之下,正匆匆忙忙的向北而行。   车辇之上,刘协望着眼前苍茫大地,脸上流转着兴奋,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自当年被陶商“迎”于许都之后,已经过去了多年,尽管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刘协却过的很憋曲。   因为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不甘,不甘心于就此沦为陶商的傀儡,在将来某一个时间里,在陶商的威逼之下,被迫把皇帝的宝座,被迫把大汉江山社稷,拱手送给了陶商。   而他刘协,也将以大汉亡国之君的身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一次,朕说什么也要逃出陶贼的魔掌,朕再也不要做傀儡,朕要尊严,朕要自由……”   刘协暗暗咬牙,暗暗发誓,仿佛已看到了自由,看到了自己困龙出渊,重见天日的美好前景。   “陛下,这一次咱们真能逃出那陶贼的魔爪么,那个陈胜靠的住吗?”身边的皇后伏寿,俏脸上却写着“担忧”二字。   刘协神思这才收敛回来,目光穿越滚滚尘雾,看向了不远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的男人。   正是那个有着故人之名的男人,竟奇迹般的带领着一班手无寸铁的屯田民,从陶商的爪牙之中救出了自己。   “毕竟只是一介草民而已,朕将江山社稷都托负在他身上,也不知他担不得的起……”   刘协思绪飞思,心中也渐渐担心起来,便掀开车帘,低声道:“速将杨卿和杜卿传来见朕。”   他口中的杨卿和杜卿,名叫杨修和杜袭。   此二人皆为颍川一带的世族名士,当年陶商夺取中原之后,此二人不愿意为陶商效力,皆归隐家乡。   他们以为,曹操袁绍这等世族出身的诸侯,早晚一天会杀回中原,那时便是他们出仕之时。   他们却和不少抱着同样想法的名士们,统统都希望落空,谁都没有料到,陶商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本无需他们这些世族名士辅佐,凭着一帮着冒充古人之徒,就杀的天下诸侯溃不成军,纷纷败亡在陶商的铁蹄之下。   渐渐的,他们开始意识到,陶商夺取天下或许无可阻挡,为了在新朝之中谋取一席之地,或许也到了该不得不出仕之时。   让他们抓狂的却是,陶商不但根本不屑于征辟他们出仕,甚至还推行开了商鞅变法,公然要灭亡他们这些世族豪强。   时值如今,中原世族豪强们皆遭受沉重打击,几乎被剥夺了所有的特权,渐已走入了衰落覆没的绝境。   这一次,陈胜造反,携裹天子出逃,声势颇为浩大,杨修和杜袭等中原世族残存的名士们,仿佛看到了曙光,毫不犹豫的就铤身而出,前来投奔。   “陛下有何吩咐?”杨修和杜袭双双上前,拱手拜见。   刘协压低声音道:“杨卿,杜卿,朕就是想问问你们,依尔等之见,那陈胜可是个朕可以依赖之人。”   杨修向前瞟了陈胜一见,见左右无耳目,方低声道:“陛下,这陈胜确实擅长煽动人心,以目前的形势,陛下也只能暂时依靠他,不过嘛……”   “不过什么?”刘协催问道。   “不过这陈胜显然也非是善类,是一个心存野心之徒,陛下对他施恩的同时,还要多加防范才是,以免将来尾大不掉,变成了第二个陶商。”杨修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刘协沉默了下来,琢磨着杨修这番话,眼中掠过一丝忌惮之色。   沉吟片刻,刘协微微点头,感激地说道:“幸亏杨卿提醒,你们放心吧,朕会小心的。”   这时,杜袭却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比较担心。”   刘协拂手了拂手,示意他明言。   杜袭便指着左右的平民,忧虑道:“咱们从许都逃出,本该轻装前进,直奔延津,却不想半路上会有这么多的士民前来投奔,这固然表明天下人拥护陛下的还是在多数,只是这么多人拥在路上,反而也拖延了前进速度,臣只怕再这么慢吞吞的走下去,会被陶贼的大军追上啊。”   刘协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了过,眼中顿现忧色,忙是派人前去请陈胜来商议。   毕竟,他名为天子,但兵权还在陈胜手上,任何决策还得听陈胜的意见。   片刻后,陈胜便策马而来,在马上微微拱了拱手,“陛下召臣前来,有何示下?”   “是这样的,杜卿有些担心的话,想跟大将军你说一说。”刘协干咳了几声,不好明言,把包袱丢给了杜袭。   杜袭无奈,只好干咳一声,笑呵呵道:“大将军啊,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的咱们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拖延了速度,倘若是魏军追兵追至,却当如何是好。”   “那杜大人的意思,难道是叫本大将军抛弃了这些前来投奔的士民,弃他们于不顾吗?”陈胜冷冷的反问道。   杜袭听出了陈胜语气中的不悦,心中暗自一颤,却只好硬着头皮道:“下官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眼下保护陛下尽快渡河才是重中之重……”   “保护陛下当然是头等大事!”   陈胜一挥手,打断了杜袭的话,立马扶剑,一脸慷慨正气道:“只是这么多的士民前来投奔,代表着天下民心,陛下若是弃他们于不顾,岂非置民心于不顾,更是寒了那些心存汉室的仁人志士之心,孰轻孰重,难道杜大人还看不清吗?”   一席话,把杜袭问到哑口无言,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敢再反驳,因为他已看到陈胜紧握剑柄的手,还有那张杀气渐露的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斩杀。   一时间,左右一片沉寂,谁都不说话,连刘协也僵在了那里,脸上流露着几分尴尬。   陈胜发过了威后,表情很快又缓和下来,拱手笑道:“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心,臣已收到情报,那陶贼的大军正由叶县向许都赶去,等他大军平定许都之乱,再北上前来追击咱们时,我们早已从延津渡河,臣是绝对不会让陶贼威胁到大王的。”   听了陈胜的话,刘协心中稍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讪讪一笑:“朕对大将军自然是万分信任的,既然大将军心有有数,那朕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陈胜这才眼中闪过几分满意的神色,一拱手,告退而去。   望着远去的陈胜,刘协暗暗吐了口气。   “这个陈胜,看到这么多人前来投奔,就心生了骄傲,舍不得掉下这么多丁口,到底还是个目光短浅之徒啊……”杨修在旁摇头轻叹,眼眸中悄然涌动着深深的忧虑。   听得杨修叹息,刘协身形微微一震,却又自我安慰似地笑道:“杨卿言重了吧,大将军方才了说过了,陶贼的兵马正在赶往许都的路上,咱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往延……”   一个“津”字未及出口,正前方数里之外,突然间尘雾遮天而起,隆隆的马蹄声,也如天边的惊雷一般,由近及近,迅速的逼近。   刘协的话戛然而止,神色立变,惊异不安的向着前方望去。   左右杜袭、杨修等大臣们,也都面露惊色。   最后,惊色变成了惧色,最终凝固成了深深的恐惧,一个个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魏军!是魏军杀到了!”   “完啦,是魏王的骑兵,大伙快跑啊。”   “魏军怎么会跑到我们前边去的,不是说延津没有多少魏军吗?”   “别管那么多了,逃命要紧啊——”   数万“反贼”哗变,瞬间吓到如炸了窝的蝼蚁,轰然四散,夺路狂奔。   刘协傻眼了,望着前方从尘雾中杀出,滚滚如潮水般的魏军铁骑,整个人吓到失魂落魄般,浑身都颤栗起来。   “怎么会这样,陈胜不是说陶贼还在叶县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让陶贼抓到朕……”   刘协吓到语无伦次,全然已无了天子的威仪,当他看到那面“魏”字王旗,看到竟然是陶商亲自指挥这支铁骑之师,更是吓到骇然变色。   “陛下,你是天子,当临危不乱才是,岂能这般慌张!”身边的伏寿厉声喝斥,虽然她花容上也尽是惊色,却显然要比刘协要镇定许多。   被皇后这么一喝,刘协才勉强平伏了几分情绪,脸上露出几分愧色,忙向车马边杨修二人叫道:“杨卿,杜卿,陶贼突我杀到,咱们该怎么办才是啊。”   杨修脸色已苍白如纸,眼珠子转了几转,忙道:“陛下,陈胜手下皆是乌合之众,绝非陶贼精锐之师的对手,眼下北上已是不行了,请陛下速速改道西行,或许还有机会穿过洛阳,前去投奔曹操。”   这时的刘协,已彻底没了主意,唯杨修之言是从,即刻声音沙哑的下令,命车驾往西面疾行。   “难道,这个陶贼,他竟然算准了我要由延津渡河,所以才率轻骑抢先赶到,前来阻截我吗?难道,我苦心酝酿了这么多年的大业,岂能就这样输给了他,我不甘心啊——”   前方处,陈胜望着滚滚而来的魏军铁骑,曾经的意气风发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深深的惊怒。 第七百零九章 叛贼,必杀!   “这是我成就宏图霸业的最后机会,我绝不能输,绝不能……”   蓦然间,陈胜脸上燃起了如铁的果决,手中战刀一扬,咬牙大叫道:“陶贼残暴,他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拼死杀出一条活路,才有活下的希望,弟兄们,跟我拼死一战!”   喝罢,陈胜纵马舞刀,狂杀而出。   身后,数千名屯田民组成的陈家军们,犹豫了一下,也尽皆鼓起勇气,嘶吼着跟着他冲涌而出。   这些屯田民们知道,大魏之王向来法度严明,如今他们受陈胜鼓动造反,已是铁定的死罪,哪怕他们现在就弃械投降,魏王也绝不会饶他们性命。   为了活命,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陈胜一条道走到黑,决死一战。   至于他们身后,那成千上万,一路上前来投奔的士民们,看起来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却在这关键时刻一哄而散,转眼便乱成一团,望风而散。   北向大道上,陈胜率领着三千叛贼,拼死迎战而上,企图扭转乾坤。   迎面方向,五千大魏铁骑,却如虎狼一般,挟着着漫天尘雾,心怀着一腔杀戮的亢奋,滚滚辗压而至。   “魏”字王旗之下,陶商纵马如风,手中战刀反射着凛然的寒光,鹰目之中更是杀机狂燃。   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字:   杀!   身为王者,最忌讳的就是治下臣民的反叛,这是任何一个王者,都不容许越过的底线。   陶商可以对归降者仁慈,但对反叛者却绝不会心慈手软!   “老子浴血奋战,守护着你们的太平,你们这帮愚蠢的家伙,却被一个骗子忽悠的敢造老子的反,老子今天不杀光你们这些蠢货才怪!”   陶商心中是怒焰狂燃,战刀向前一指,大喝道:“全军听令,杀光叛贼,一个不留!”   “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铁骑之士们咆哮怒吼,愤怒的吼声震到天地变色,竟然盖过了脚下的马蹄之声,遍传四野,直刺叛贼们的耳膜。   叛军骇然变色!   这些叛贼们虽也是强壮之徒,但到底只是平民而已,根本没经历过什么血腥的战争,面对魏军铁骑这狂涌之势,尚未交锋,便被那震天的怒吼声,吓破了一半胆子。   纵然是陈胜,神色也为之一变,暗想魏军的气势如此强盛,大大超过了蜀军和秦军,面对这等强敌,今天这一战,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虽然震撼,甚至是萌生了同分怯意,陈胜却知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   “来吧,陶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沙哑的大吼声中,陈胜鼓起全部的勇气,疯也似的催马而上。   几秒钟后,两军轰然相撞。   咔嚓嚓——   轰隆隆——   战马撞击声,兵器催折声,瞬间灌满了耳膜,飞溅起的鲜血,一瞬间将整个天空都染为赤红。   惨叫之声,紧跟着就不绝于耳的响起,一名名步兵叛贼,被大魏的铁骑无情的撞翻于地,如脆弱的纸人一般,顷刻间被踏为粉碎。   大魏铁骑,天下一等一的雄师,就连正规的诸侯之兵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屯田叛民。   顷刻间,数千叛军便被冲成了片片碎块,陷入了崩溃瓦解的状态之中。   乱军之中,陈胜舞刀狂战,一连已斩杀了十余名魏骑,却依旧无法挽回败局。   眼看着左右部众,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之下,就被魏军轻易辗杀,成片成片的被收割人头,被辗为粉碎,陈胜是心如刀绞,蓦然间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后悔。   “没想到,魏军竟然如此之强,是我一时冲动了,这下糟了……”陈胜挥刀苦战,心中已萌生了悔意,想要突围而逃。   可惜,晚了。   五千魏军铁骑,如教科书式的冲锋,将叛军冲为数截,迅速的将他们分割包围,各个击碎,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全部包围,不放任何一名叛贼冲出去。   陈胜向西狂冲,连斩数骑,却依旧被封在骑兵包围之中,越陷越深,根本杀不出去。   “难道,我陈胜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我不甘心啊——”陈胜是咆哮大叫,一腔的悲愤。   蓦然间,他在乱军之中,看到了大魏之王的身影。   那个年轻英武的身影,身着玄甲,背后赤色披风猎猎飞舞,刀锋过去,如死神般狂收着叛军的人头,“魏”字王旗,在他的后方傲然飞舞。   陶商!   陈胜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眼眸中瞬间充塞了血丝,更是迸射出了一丝希望,二话不说,拍马就向陶商狂冲而去。   他妄图凭着一己之力,在乱军中斩杀陶商,成就那不世奇功,一举扭转乾坤。   那样的话,中原必然大乱,他手握着天子这张王牌,就可趁乱渔利。   心怀着这美好的蓝图,陈胜兴奋到发狂,舞刀狂冲,踏出血路,直奔陶商而去。   十步之外,陶商蓦然转身,已感知到了一股杀气,正向自己飞逼而来。   一刀斩下一颗叛贼人头,陶商拨马转身,横刀傲立,冷绝的鹰目,傲视着飞奔而来的陈胜。   叛贼之中,能有这样武道的敌将,大抵也只有陈胜之人了。   陶商鹰目只扫几眼,不用开启系统精灵扫描,光凭自己的见识,就洞察出那陈胜的武力值,最多不过70出头而已。   这样级别的武力值,当初陶商还在89的武力值时,也许还能勉强战上几合,以陶商眼下95的绝顶武力值,简直如土鸡瓦狗般不堪入目。   “陈胜么,你这棍搅屎棍,还想正面挑战本王,很好,就让我亲手收了你!”陶商傲然无惧,横刀立马,冷笑着任由陈胜冲来。   两骑,瞬间相撞。   “陶贼,我要你的命——”陈胜一声嘶吼咆哮,手中大刀尽起全身之力,向着陶商狂斩而来。   刀锋袭来,陶商却依旧巍然不动,仿佛视陈胜为蝼蚁一般。   就在刀锋离他的身体,只余数尺之时,陶商蓦然间一声低啸,猿臂如风而动,手中染血的长刀,以迅雷之势,后发而先制,正面轰出。   这一刀,陶商运起十成的力道,卷起漫空的狂尘,刀锋未至,那强大无匹的刃风,便如一堵无形巨墙般,压向了陈胜。   刹那间,陈胜呼吸都几乎被阻断,那强如海潮般的压迫力,竟是压到他舞刀的双手都在颤抖。   “不好,这陶贼的武道,竟然比我想象中要……”   惊恐已来不及,那天崩地裂的一刀,斩破空气,发出“呜呜”磨摩之声,狂轰而至。   咔嚓嚓——   一声轰天巨响,狂力轰击之下,陈胜手中那柄战刀,竟如脆弱的麦杆般,瞬间被斩断。   刀锋力道未消,紧接着又从陈胜的腹下斩过,一道寒光从他的背后溢出,便将他拦腰斩为了两截。   “啊——”   惨烈之极的叫声,响起在了身后,错马而过的陶商,拨马回身之时,陈胜两截残躯已从马上坠落下去。   落地的陈胜,上半身跟下半身自肚脐眼处已经分离,下半截身体落在两步之外,上半截身体下面,一串串肠子什么的则散落了一地,极是恶心。   陈胜一时半会离咽气还有点功夫,爬在地上是杀猪般的嚎叫,双手拼命的抠着地面,爬向自己那下半截身体,似乎还想把两截身体连上一般。   陶商拨马上前,将陈胜的残躯,笼罩在自己巍巍身影之下,冷冷道:“陈胜,现在你终于该知道,造本王的反是什么下场了吧。”   陈胜艰难的抬起头来,死死瞪着陶商,咬牙切齿,想要骂什么,却痛到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你不过是本王召唤出来的副产品而已,如果你安分守己点,本王或许还会放过你,可惜啊,你死心不改,自己非要跳出来找死,本王只好如你所愿了,安心去吧。”   说罢,陶商手中战刀高高扬了起来。   “陶贼,你——你——”   陈胜还想挣扎着骂几句声,陶商长刀已无情斩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陈胜人头已滚了出去。   斩杀陈胜,陶商举目四望,只见成百上千的叛军,已被他的铁骑之师辗杀的差不多了,遍野都是伏尸。   穿过血雾,陶商望向了南面方向,混乱的人群之中,并没有看到刘协的天子车辇。   陶商眼珠一转,目光立刻又射向了西面,冷笑道:“刘协这小子还有点聪明,他一定不会傻跟着陈胜送死,估摸着向西逃往关中,才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吧,哼,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么。”   鹰目中杀机再燃,陶商一声低啸,纵马提刀,又向着西面方向追去。   ……   西面三里处,杜袭和杨修二人,正带着三百多家兵,护送着天子的车辇,拼命的向着西南洛阳方向狂奔。   他们很清楚,洛阳有周亚夫镇守,他们根本不过能拿下虎牢关,大摇大摆的穿过洛阳,函谷关等重重关口,顺利的逃入关中。   杜杨二人是想护着刘协,逃入洛阳南面的山里,走山间小道绕过魏国正面诸关口,再逃往关中。   虽说山路险峻,他们极有可能困死在山中,但也总算是还有一丝希望,总比被陶商抓到,死路一条的好。   马车上,刘协还在战战兢兢的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着刘协这等“熊样儿”,皇后伏寿暗暗摇头,眼神中难抑恨其不争的神色。   耳听着身后杀声渐远,伏寿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魏军铁骑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便温言安慰道:“陛下,不要怕,陶贼已被陈胜拖住,没有追上来,咱们脱困的希望很大。”   刘协这才稍稍镇定些,回头瞟了一眼,也长吐了一口,如释重负一般。   抹过额头一把汗,刘协努力的正襟危坐起身,咬牙恨恨道:“真希望上天保佑我大汉,让陶贼死在那陈胜刀下最好不过。”   伏寿却苦笑叹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来,多少诸侯都杀不了陶贼,何况是区区一个陈胜。”   刘协眉头一皱,还没说话时,车外的杨修却接口道:“那可未必,也许陶贼的运气今天已到了头,意外的死在陈胜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协连连点头,仰望头顶天空,祈祷道:“大汉列祖列宗啊,如果我大汉气数未尽,请祖宗们显灵,让那陶贼死在陈胜刀下吧。”   话音未落,蓦然间杀声大作,斜刺里一队铁骑,狂冲而至。   滚滚尘雾中,“魏”字王旗飞舞如风。   陶商追至!   刹那间,刘协骇然惊变,无尽的恐怖涌遍全身,一张脸惊恐到扭曲变形,双腿一软,再难正襟危坐,竟是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第七百一十章 江山轮流坐   “陶贼杀到了,陶贼杀到了,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啊?”   跌坐下来的刘协,慌到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嚷嚷起来,慌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陛下,你乃天子,岂可被那陶贼吓成这样,冷静点!”伏寿花容虽已生变,却依旧要镇定许多,贝齿咬着朱唇喝道。   “冷静?你让朕怎么冷静!”   刘协一把推开了伏寿按在他肩上的手,颤声叫道:“那陶贼有多残暴,你们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们忘了怎么对待那些他的敌人吗,这一次朕跟他翻脸,公然出逃,他抓到了朕,不知还要用什么手段来折磨朕,说不定,他还会杀了朕!”   看到刘协这般慌张的样子,伏寿无可奈何,咬牙着朱唇,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左右杨修和杜袭二人,也是既惊恐又无奈,一种绝望感觉,已涌遍了全身。   “陛下,我们这点兵马,根本挡不住陶贼,赶紧快马加鞭逃跑吧。”杜袭颤声进言道。   “此间一路平坦,无处可藏身,我们又怎么逃的过陶贼的铁骑,还不是死路一条!”杨修摇头叹息着,给杜袭泼了一头的冷静。   杜袭彻底慌了神,嘴里叨叨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陶贼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杨修自诩智谋,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一脸苦涩,束手无策。   这时,反而是伏寿秀眉一动,沉声道:“咱们千万不可慌张,逃反而不妙,不如就原地不动,等着那陶贼过来,到时候陛下就可以说,是被陈胜劫持,被迫离开许都,量那陶贼也不敢对陛下怎么样。”   刘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杜袭颤声问道。   杨修却眼珠一转,“那也简单,我们就说我们是听闻天子被劫,前来救驾,正要护着陛下回许都,又有陛下作证,那陶贼就没有对付我们的理由了。”   说着,杨修又巴巴的望向了刘协,祈求刘协的庇护。   刘协便想自己身边的忠臣已无多,难得杨修和杜袭二人肯追随自己,若是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将来对自己说不定也有好处。   权衡过利弊之后,刘协当即正色道:“你二位皆乃大汉忠臣,朕绝不会容许陶贼伤害你们,你们放心吧,就按照刚才说的办吧,朕自会为你们作证。”   杨修和杜袭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刘协一众便停下了脚步,三百家兵也放下了武器,只立于原地不敢动弹,忐忑不安的等着魏军杀到,等着大魏之王陶商,来裁决他们的生死命运。   眨眼之间,陶商已率铁骑杀至。   那一众私兵们慌到腿一软,主动的退下两边不说,还纷纷的跪伏了下来,向陶商表示投降。   陶商纵马提刀,带着一众铁骑之师,飞奔而至,直抵刘协驾前。   自从陶商攻陷邺城,进封魏王,定都于邺京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来过许都,差不多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刘协了。   数年之间,陶商东征西讨,连灭晋、吴、楚、蜀四,霸绝的气度更烈,如今这般杀气腾腾而来,刘协只瞟了一眼,便被陶商震慑到胆战心惊,额头冷汗刷刷的往下滚。   勒马于御辇前,陶商横刀立马,刀锋上尚滴落着丝丝鲜血,鹰目直射车中的刘协,冷冷道:“我说陛下,本王把你供奉在许都,好吃好吃的养着你,也从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却跟陈胜那厮同流合污,合起伙来造本王的反,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陶商言语之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杀机,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刘协的脖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刘协僵硬战栗在了原地,吱吱唔唔竟是忘了先前的计划,不知该怎么回答陶商充满怨气的质问。   “陛下……”身边的伏寿就急了,暗暗扯刘协的胳膊。   刘协便完全慌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眼见刘协失了分寸,伏寿无奈之下,只好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笑道:“魏王你误会了,这都是陈胜那叛贼袭取了许都,强行劫持陛下出城,陛下怎么可能跟那个奸贼……”   “你闭嘴!”   陶商鹰目一瞪,喝断了伏寿的解释,厉声道:“本王在跟天子说话,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   伏寿娇躯一颤,俏脸上顿现惊愠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敢对她这等无礼。   不过想想前番陶商为称王,那些轻薄她的事儿,今日对她的态度,还算是比较客气。   心中虽怒,伏寿却不敢再吭声,只能红着脸,紧咬着朱唇,满眼怨恨的盯着陶商,胸前傲峰也起气愤而起起伏伏,加剧颤动。   陶商这一喝,却仿佛把刘协给喝醒了,他忙是暗吸了一口气,陪着笑脸道:“魏王息怒啊,皇后说的没错,朕确实是被那陈胜叛贼给强行劫持到这里来的,朕对魏王那么信任,又岂会跟陈胜那样的国之逆贼有什么瓜葛呢。”   陶商神色这才缓和几分,鹰目又射向了一旁的杜袭和杨修,看他二人皆文士打扮,料想必是前来投奔刘协的世族名士,便动用系统精灵,扫描了他们的数据。   “原来是杜袭和杨修……”   陶商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冷笑,冷冷道:“杜袭,杨修,你们两个家伙呢,别告诉本王,你们也是被陈胜劫持。”   本就忐忑的杜袭和杨修,神色立是一震,目露惊骇之色,惊异于陶商竟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要知道,他们此生跟陶商从未谋面,他们也是在几天前才投奔了陈胜,陶商更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投靠陈胜的消息。   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轻松的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仿佛,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有着魔鬼一般的洞察力,似乎能窥破他们的灵魂,看透他们内心所想的一切心思。   “本王在问你们话!”陶商剑眉一凝。   那二人这才被震醒过来,杨修深吸了口气,平伏下震惊的心情,方才陪着笑脸,拱手道:“回魏王,我等本是听闻天子被劫,前来救驾而已,跟那陈胜没有半点关系,请魏王明鉴。”   “我也是,我也是。”杜袭似跟屁虫似的,在后边连连点头。   刘协想起了先前跟他们的约定,忙也笑嘻嘻道:“他二人确实是来救驾的,是大大的忠臣啊,魏王你一定要相……”   一个“信”字未及出口,陶商一声冷哼,手起刀落电斩而出。   刘协视野中一道寒光闪过,眼睁睁的看着杜袭和杨修二人的人头,毫无征兆的从头上缓缓跌落,整个人惊到嘴巴都凝固成了夺张的大圆,久久没有合上。   砰!砰!   那两具断头的尸体,狂喷着鲜血,先后从马上栽落下来,横在了血泊之中。   刘协骇变,伏寿花容惊变,左右跪伏的那些两家私兵们,也无不骇然惊变,惊恐茫然的看着眼前血腥一幕。   他们任谁也没有想到,前一秒钟还在正常发问的魏王,后一秒钟,竟在他们没有任何事先征兆的情况下,就手起一刀斩了杜袭和杨修二人,变脸之快,简直到了无可捉摸的地步。   “把这个杜杨两家的叛贼,给本王杀尽,一个不留!”陶商一声肃杀厉喝,如惊雷般响起。   左右处,杀意未尽的虎狼骑士们,再度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兴奋的轰然射出,刀锋再度斩向了惊慌的敌卒。   血雾横飞,惨叫声再起,近三百私兵叛贼,顷刻间被杀到鬼哭狼嚎,尸横遍地。   “魏王,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疯了吗?”望着眼前的血腥,刘协终于回过神来,颤栗的惊问道。   “为干什?你竟然还好意思为本王为什么?”   陶商鹰目中迸射着讽刺,手提着染血的战刀,拨马逼近御辇,不屑的冷笑道:“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那两个家伙是主动投奔陈胜的吗?死到临头,却又假装什么忠诚,本王是谁,就凭他们两个,也想骗过本王吗!”   刘协牙关都开始打结,被陶商识破了真相,是又慌又羞愧,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你。”陶商染血的战刀,指向了刘协,冷冷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多么欣喜若狂的跟着陈胜逃出许都,又是多么天真的重新做起了中兴汉室的美梦,你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想法,你以为能逃得过本王的眼睛吗!”   刘协身形剧烈一震,呼吸加剧到几站要窒息般,一屁股再次跌坐下来,看向陶商的眼神,惊怖到了极点,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汉室乱臣贼子,而是一个掌控一切,窥破天下人心的魔神。   一旁的伏寿,也花容错愕,慌到呼吸急促,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拼命的掐刘协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下来。   刘协在痛楚的刺痛之下,勉强的清醒了几分,颤声道:“魏王,你听朕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朕解释……”   “不必再解释了,本王不想听你的废话!”   陶商喝断了刘协,一身霸绝肃杀之气狂燃而起,神色肃厉,以天威裁决般的口吻道:“六国本王已灭其四,三分天下二分归我大魏,汉室气数已尽,你刘家坐了四百年江山,也该是把至尊宝座让出来的时候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乖乖的把帝位禅让给本王,要么就是一个字——死!” 第七百一十一章 我要当皇帝,不当伪君子   终于,陶商向刘协下达了最后通碟:   禅让帝位!   陶商本就没打算做一个虚伪的忠臣,他自然不会像历史上的曹操一样,明明有实力改朝换代,也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儿子必然会代汉,却偏偏为了所谓的名声,到死也不肯称帝。   结果呢,曹操为了保全汉臣的名声,明明没有篡位,却被后世那些虚伪的道德帝,狠狠的诋毁,硬生生把曹操给树造成了一个奸贼的形象。   陶商才不管什么所谓名声,这天下我打下来的,我就是要称帝,就是要改朝换代,就是要登上九五至尊!   而今,六国已灭四国,大魏坐稳中原已成定局,陶商再也没必要再奉着刘协这个傀儡皇帝,也该是到了正式结束汉朝的时候了。   先前鉴于这些年来,刘协一直比较乖,没折腾什么,陶商本是打算派出萧何等大臣们,轮番上表,耐心的劝说刘协让位,尽量给刘协点面子。   但现在,刘协竟然勾结陈胜,袭破许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自己要找抽,陶商又怎么还会再给他面子。   所以,愤怒之下的陶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用威胁的口吻,逼迫刘协让位。   刹那间,刘协懵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脑子里嗡嗡作响,表情复杂之极,竟不知如何以应。   他早料到陶商会逼他让位,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的赤裸裸,没有所谓的群臣上表,陶商就狂妄到直接凶言逼迫。   甚至,还直接威胁他,不让位,就要杀了他!   “大胆奸臣,天下是刘氏的天下,你一个外臣,竟敢篡夺九五之位,你就不怕天下人视你为奸臣吗!”皇后伏寿不知哪里来的通气,竟是朝着陶商愤怒斥道。   这个伏皇后,倒是一个有血性的女子……   陶商心中暗自有几分欣赏,却不屑一哼,冷冷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有实力者居之,当年你刘氏不也是从别人手里强夺来的么,所谓天道循环,今日汉室气数已尽,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再赖着帝位不放,也该是把皇位让出来的时候了。”   “胡说!”伏寿气到满脸通红,颤声斥道:“刘氏乃天道所在,理所当然坐拥社稷,你何德何能,竟敢窃居帝位!”   陶商笑了,笑的讽刺,仿佛听到了幼稚的孩童之言。   狂笑声戛然而止,陶商扬起了拳头,冷笑道:“枉你为皇后,却这么没见识,你难道不知道,决定谁能坐上皇位,靠的可不是什么天命,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仁德,靠的是这只拳头,谁的拳头够硬,谁就配当皇帝!今日我陶商的拳头,乃是这天下最硬的拳头,所以,这皇帝之位非我莫属,弱肉强食,胜者为皇,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陶商一番狂言,声色俱厉,猎猎如惊雷般回荡在天空,仿佛代表宣读天道真理一般。   那气势,那言词,竟将伏寿反驳到哑口无言,小脸憋成了通红,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你——你——你——”   伏寿抬起手臂来,玉指颤抖的指向陶商,还想要强词夺理之时,陶商已看她不爽,未等她话出口,猿臂一伸,便将她从马车中拎了出来,横放在了自己的马前。   伏寿花容惊变,万没想到,陶商竟会这般对她无礼,羞恼之下,尖声大叫:“放开本宫,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放开本宫!”   伏寿边骂,边是扑腾着身子,拼命想要争脱陶商的束缚。   陶商却压根无动于衷,拨马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刘协眼见自己皇后被陶商强行掳走,猛然间从震怖中惊醒,急是跳了起来,惊恐地叫道:“魏王,你想干什么,你要带皇后去哪里?”   “带走皇后,是对你跟陈胜勾结,发动叛乱的惩罚,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你还没有想通,本王就送你去见你汉朝列祖列宗,没有人禅让,本王就自立为皇!”   陶商不屑于再看他一眼,冷冷的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头也不回的纵马扬长而去。   左右处,三百私兵已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只余下了刘协孤零零一人,被千余铁骑环绕,一张张冷绝的凶目,如盯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荆轲一挥手,喝道:“起程回许都,送陛下回宫!”   号令传下,一众骑士们也不屑于等刘协的皇命,拥着御辇就往南去。   望着陶商载着自己的皇后,扬长远去的背影,刘协扑嗵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脸惊魂落魄的痛苦表情。   前方处,陶商则把伏寿驮在马前,昂首望许都而去。   “放开我,你这乱臣贼子,放开本宫——”身前的伏寿,尚在拼命的挣扎。   陶商就有点不耐烦了,手扬了起来,喝道:“本王警告你,不要再折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抽你的腚。”   伏寿顿时羞怒到满面通红,尖声骂道:“你敢,你个奸贼!”   “笑话,这天下间,还没有我陶商不敢的事,你看我看不敢。”陶商冷笑一声,大巴掌毫不犹豫的就拍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明亮的响声,陶商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伏寿的圆丘上,抽的那块丰腴一阵颤动。   这一瞬间,伏寿整个人彻底被无尽的羞耻感给淹没了,一张脸羞红到了耳根子处,小脸如被火烧一般,几乎要憋炸了一般。   她是万没有料到,陶商竟然放肆到这种程度,竟然公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抽自己这大汉皇后的腚!   天大的羞辱啊,大汉四百余年来,有哪一位皇后,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大汉四百余年来,又有哪一个奸臣,敢对皇后如此无礼,就算是当年以残暴著称的魔王董卓,也不曾敢对她如此放肆啊。   “奸贼,你这乱臣贼子,你这奸恶淫贼,竟敢这么对本宫,你不得好死——”   羞愤到极点的伏寿,跟疯了似的,拼命的扭动着娇躯,折腾着手脚,疯狂的挣扎,嘴里对陶商是极度的痛斥。   陶商却不屑一顾,大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裙襟,冷冷道:“本王的忍耐限度是有限度,再敢骂一个字,本王不光要抽你,还是扒了你的裙子抽,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这话一出口,伏寿瞬间闭上了嘴巴,已经憋到了嗓子眼的痛斥,硬生生的只好给咽了回去。   她知道,陶商这个“奸臣”,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也敢做,自己若是敢再骂他一句,他必会说到做到,扒了自己的裙子。   堂堂大汉皇后,被当众扒了裙子,赤袒在众人眼前,还被一个乱臣打屁屁,这等极致的羞辱,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来的痛快。   伏寿虽怒不可遏,但她却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尽管恨到陶商入骨,但为了保住尊严的底线,最后时刻,只能选择了忍气吞声。   看到伏寿不敢再吱声,陶商就笑了,那笑容,显然是对伏寿的反应早有所料。   这一招算是他对付那些不听话,自恃高贵的女子们的杀手利器了,之前也对付过其她几人,她们当中几人,现在还心甘情愿的成了自己的妃子,可以说这一招是屡试不爽。   陶商就知道,伏寿看似骂的凶,却还摆脱不了自己所谓高贵的皇后身份,对付这种女人,撕掉她们所谓的高贵尊严,就是她们最大的软肋,她们不服也得服。   伏寿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只能恨恨的瞅着陶商,那副表情,显然是恨不得把陶商给活活吃了。   “这才听话,终于耳根清静了,皇后娘娘,准备好颠簸吧。”陶商一声狂笑,纵马飞奔而起。   战马加速,颠簸也剧烈起来,伏寿的身体在马背上起起伏伏,姿势极是不雅,却只能忍气吞声,只能在心中把陶商诅咒个没完。   大魏铁骑沿着延津一路向南,除了陈胜的几千嫡系人马之外,那些前来投奔陈胜,来不及逃跑的反贼,也被一路辗压,斩杀近万人。   南下的大道上,绵延十余里,到处都是遍地的伏尸,整条大道都为之血染。   陶商就是要用这血腥的杀戮,在来惩罚那些胆敢造反之贼,用他们的人头,来震慑那些被陈胜鼓动起异心之徒,让他们知道,背叛大魏之王会是什么下场。   两天之后,陶商率军抵达了许都。   此时,樊哙等率领的万余步军,也已赶到了许都,重新夺回了许都的控制权,平定了城中残留的叛贼。   陶商此番回许都,不仅带回来了天子皇后,还带回了陈胜的尸体,以及杜袭和杨修等近万叛贼的人头。   一入城,陶商便下令,将以陈胜为首,一万叛贼的人头,统统都悬挂于四门之上,以宣示他坚决镇压叛乱的决心,并警示那些心存异心者,让他们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同时,陶商也意识到,屯田制度差不多到了该改革的时候,入城第二天,他便授命给尚书令萧何,颁布诏令,分批次撤退各地的屯田,将这些屯田民,就地转变为正常国家编户,以彻底消除隐患。   叛乱彻底被平定,现在的陶商,只剩下一件事:   逼刘协禅让,登上皇帝宝座! 第七百一十二章 亡国之君   许都,皇宫。   金殿之上,陶商高坐于龙座,正喝着小酒,坐等着最后期限的到来。   只隔一堵墙的偏殿里,刘协却枯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整个人都陷入苦闷惶恐之中,无法自拔。   陶商只给他三天的时间考虑,如今只余下了一天,也就是说,汉室的存亡,他这个末代皇帝的生死,必须要在这一天之内决定。   刘协很郁闷,这汉室四百年基业,他实在是不想毁于自己手上,更不愿背上一个亡国之君的骂名。   可他却又知道,无论他答应不答应,这汉朝是必然要亡的,任谁也阻止不了陶商改朝换代,称皇称帝的野心。   “唉,早知道,朕当年就该跟着曹操一块逃往关中了,曹操虽然也是个奸贼,但好歹还会顾虑着点名声,绝不会这样逼迫朕吧,哪象这个陶贼……”   刘协是连连叹气,懊悔不已,真恨不得时光倒流,能够重新回到决定他命运的那一刻。   吱呀——   偏殿之门被推开,刘协吓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还以为是陶商进来了。   抬头一看,看到进来之人是萧何时,刘协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萧何上前几步,拱手劝道。   刘协眉头深深一皱,他知道,萧何乃陶商的心腹之臣,乃是奉了陶商之命,前来给自己做最后催促。   “萧卿,能不能让朕再见魏王一见,让朕跟他好好求求情,朕实在是不愿看到大汉江山社稷,断送在朕的手中啊。”刘协苦着一张脸,向着萧何哀求道。   萧何却轻叹一声,“魏王说了,只有陛下决定禅让皇位,他才会再见陛下,否则,下次再见面,就是魏王为陛下治丧祭拜的时候了。”   萧何轻描淡写几句话,却把刘协听到狠狠打了个冷战,身形剧烈一颤,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意,瞬间凉透了他的身心。   萧何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要是不答应禅让,陶商就要宰了他。   眼见刘协畏惧的样子,萧何又劝道:“陛下又何必自欺欺人,所谓汉室江山,皆掌握在魏王和秦燕二王手中,大王手中可有寸土?”   刘协哑口无言。   “再说这汉室社稷。”萧何又是一叹,“其实早在当年董卓之乱时,汉室社稷已荡然无存,两汉四百年,所剩下来的,无非只有陛下这个徒有其名的傀儡皇帝,还有那些沉埋在地下的寂寞皇陵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刘协脸上涌动起了无尽的悲凉,仿佛最后一道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被萧何无情的撕了下来,在残酷的真相面前,他的尊严已无处藏身。   看刘协的那样子,离妥协已经只差一线之隔。   萧何见势,话锋一转,温和了许多,安慰道:“陛下其实也不必自责,汉室的败亡,其实早在桓灵二帝手中已经种下了祸根,董卓之乱,汉朝灭亡便成定局,哪怕是汉高祖复生也无力回天,至于陛下你……”   萧何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慈祥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历经世事的老者,在教育一个小伙子那般,淡淡笑道:“后世史书上,只会说陛下在大厦已倾之时,被迫继承了皇位,尽管想力挽狂澜,却无法扭转大势所趋,汉室的灭亡,并非陛下之过,史书上自会对陛下有公正的评价。”   这一席话,令刘协惶恐不安的心情,渐渐平伏了下来,心中那种负罪感,也在渐渐的减弱。   这时,萧何上前几步,跪坐在了刘协的身边,手抚着他的肩膀,最后宽慰道:“陛下,你已经尽了全力,对得起你们汉室的列宗列祖了,没有人会责怪,该是放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的时候了,毕竟你还年轻,用一旨禅让诏书,换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何乐而不为呢。”   “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么……”刘协心里反反复复默念着这八个字,若有所思,久久不语,陷入了最后的权衡之中。   萧何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被陶商的生死威胁,加上自己这番晓之以理所击溃,便也不再多言,只退下阶去,静待他做决定。   刘协思绪飞转,心潮澎湃,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尊严、性命、富贵、生死、江山……种种字眼。   最后刘协的思想,定格在了“富贵”二字之上。   长叹一口气后,刘协那原本纠结的表情,忽然变的如释重负一般,轻轻的拂了拂手,有气无力地叹道:“罢了,朕本就是一平庸之人,担不起中兴汉室的大任,既然汉室灭亡已成定局,朕只能顺应天命了,魏王要这皇帝宝座,朕禅让给他便是了。”   刘协终于妥协了,不愧是名字当中,有一个“协”字,在所谓皇帝的尊严与性命富贵之间,正如曾经历史中那样,他选择了后者,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萧何并没有感到太意外,早已料到刘协会答应,便是一拱手,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应该是陛下此生所做的最明智的决定,臣这就去禀报魏王。”   说罢,萧何告退而去。   片刻后,萧何步入了正殿,将刘协的决定,报于了陶商。   大堂之上,众文臣武将们,无不欣喜若狂,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亢奋的激动当中。   刘协妥协,意味着他们的魏王,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改朝换代,开创大魏皇朝。   陶商由魏王进位为魏帝,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自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统统都成为开国元功之臣,升官的升官,加爵的加爵,这等普天同庆,皆大欢喜的好事,他们自然是乐到合不拢嘴。   一片兴奋的气氛中,高座之上的陶商,嘴角也微微上扬,流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早料到刘协没那个骨气死扛到底,眼下果然是不出所料,刘协果然妥协了,倒也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很好!”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陶商豪然大笑,拂手令道:“传令下去,即刻于许都之南筑高台,三日之后召集文武百官,三军将士,举行禅让大典,本王要代汉立魏,登基称帝!”   一句“代汉立魏,登基称帝”,霸绝自信的豪言,瞬间点爆众臣的情绪,让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亢奋激动之中。   “太好了,俺老樊从海西城就跟着大王你了,这么多年啦,终于熬到大王你要当皇帝啦,俺真是快要高兴死啦。”樊哙激动的大叫大嚷,激动到热泪盈眶麾下那些文臣武将们,个个也是感慨万千,由衷的感到高兴,纷纷的跪伏下来,恭贺陶商。   陶商带着一脸欣慰的笑容,站起身来,向着众臣大声道:“本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你们这些英雄豪杰辅佐绝无可能,本王称帝之王,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荣华富丽,本王当与你们共享!”   “谢大王隆恩——”   “谢大王恩德——”   群臣们无不是感恩戴德,对陶商是再度下拜,感恩拜谢之声,回荡在金殿之中。   陶商遂是令众臣散朝,各自前去准备,为三日之后的禅让大典做准备。   众臣散尽后,陶商方才宣刘协入殿,打算对刘协的识时务,给予几分表扬。   宦官前往偏殿去宣刘协,陶商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向荆轲吩咐下去,令将那被软禁的伏皇后带来,让她在另一间偏殿候着。   片刻后,离正殿不远的伏寿,便被一众悍婢们带到了另一侧的偏殿之中。   “陶商那奸贼,他又想怎么羞辱本宫!”伏寿虽然坐下,却愤愤不平的喝问道。   “皇后娘娘莫激动,我家大王他很快就要当皇帝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没功夫逗你玩,今日传皇后娘娘来,只不过是来让你跟汉帝告别,见最后一面而已。”   荆轲冷笑说着,一拂手,将偏殿拉开一点,正好可看到正殿的情景。   听到荆轲这番话,伏寿娇躯一震,顿时安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暗忖:“听这贼将的口气,难不成陛下禁不住陶贼的威胁,竟已决定把帝位禅让给了陶贼了吗?”   想到这里,伏寿心中打了一个深深的冷战,眼中顿时闪烁出了慌意。   尽管事实已经很明了,可伏寿却实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又暗暗摇头,强行安慰自己:“陛下乃天子,乃是刘氏子孙,就算他再软弱,又怎么会把大汉四百年江山,拱手让给那陶贼,不会的,陛下绝不会做这样无耻之事,绝不会……”   就在伏寿自我安慰之时,正殿中,脚步声响起,一名形容黯然,神色惶恐不安的男人,步入了金殿之中。   “是陛下!”伏寿心头一震,一眼就认出了刘协。   只是金殿中的刘协,头上已不再戴在皇冠,身上的龙袍也已卸出,这样的装束,令伏寿心中愈加不安。   就在伏寿不安的注视下,刘协深吸了一口气,不情愿的跪在了陶商脚下,拱手颤声道:“亡国之君刘协,拜见大魏皇帝陛下。”   看到这一幕,伏寿刹那间花容愕变。 第七百一十三章 完璧之身   伏寿最不想看到的一面,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没想到,刘协堂堂大汉天子,竟然卑微到向陶商下跪,竟然自称为“亡国之君”,竟然尊称陶商为“陛下”。   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刘协已经屈服,已经决定把皇位,禅让给陶商这个“乱臣贼子”。   伏寿贝齿紧咬朱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美眸眼眶已浸盈了泪光来,手心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仿佛空有一腔的悲愤,却无从发泄。   “没想到啊,他竟是这样一个软弱的男人,为了活命,竟然连大汉社稷也不要了,甘愿去做亡国之君,他竟然是这样一个男人……”   伏寿失望之极,心痛之极,对刘协是充满了失望,恨其不争到了极点。   金殿中,陶商俯视着刘协的跪伏,满意的点了点头,拂手道:“刘协,你起来吧。”   刘协这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不敢正视陶商一眼,脸上依旧是忑忑不安,等待着陶商的裁决。   尽管萧何跟他保证,只要他答应禅让皇位,陶商就会放他一条活路,还会给他荣华富贵,但没有得到陶商亲口承诺的情况下,刘协还是不太放心。   陶商俯视着他,冷冷道:“刘协,没想到你答应的这么痛快,很好,你省了本王许多麻烦,看在你很识相的份上,本王答应饶你一死。”   刘协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忙是一揖到底,再三谢恩。   “本王原本是想降你公爵,让你食邑万户,算是奖励你的主动禅让,不过……”陶商话锋一转,眼中掠起一丝阴色。   刘协身形一震,顿时又紧张起来。   陶商接着道:“本王向来是赏罚分明,你愿意禅让,本王自然会赏,但你先前勾结陈胜,给本王找了不小的麻烦,本王也不能不罚,所以,作为罚戒,本王只能降你为侯,食邑千户。”   听的陶商这番话,刘协暗松了一口气,原还担心陶商要反悔,没想到只是削了他的爵位,由公爵降为侯爵而已。   庆幸之余,刘协心头又一阵的黯然失落。   公爵与侯爵的名份,对刘协这个亡国之君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真正让刘协在乎的,还是所得的食邑,那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若有万户的食邑,那就真的是锦衣玉食,虽然没有了皇帝的名份,但却依旧能过皇帝般的富贵生活,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千户的食邑,就与万户有着天壤之别了,最多也就是衣食无忧,生活质量就要大打折扣,远逊于现在的帝王生活。   这就好比,要让他从顿顿都有酒肉,变成三五天才有肉酒,让他从妻妾成群,变成只有一妻,从后者变成前者容易,从前者跌到后者,却实在是难以接受。   心中虽有失落,刘协却不敢有半分表露,赶忙又向陶商跪伏下来,谢陶商没有重罚之恩。   陶商的目光,向着偏殿那边瞟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轻咳一声,陶商语气突然又变的温和起来,“不过,本王宽宏大量,给你一个把食邑增加到五千户的机会,就看你想不想要。”   五千户食邑……   刘协眼前一亮,顿时又精神振作起来,那可是五千户食邑啊,虽然比一万户食邑少了一倍,却比一千户侯爵的一千户食邑,增加了整整五倍,这也就意味着,刘协这亡国之君的生活质量将大大提高,离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也差不了多少了。   “臣当然想了,谢过陛……”刘协忙不迭的就想叩首谢恩。   “先别急着谢,本王还有一个条件。”陶商打断了他,“本王可以给你增加食邑,但你得写下一封休书,主动把伏寿休掉,还要写明将她献于本王,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刘协神色立变,顿时愣在了原地,没有如先前那么痛快的答应。   偏殿中,伏寿也花容惊变,由先前的悲愤,变的窘羞和不安起来,神经也极度的紧绷起来,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巴巴的看向了跪伏于地的刘协,祈求着他还有最后一丝尊严,不要答应陶商的条件。   殿前,跪伏的刘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答应禅让皇位给陶商,卑微的以臣下之礼,在这里向陶商磕头谢恩,已经是够卑微的了,若再连将自己的皇后,也公然献于陶商,就为求得几千户的食邑,那他就要彻底的声名扫地,成为天下人,后世之人唾弃不耻的对象。   刘协迫于性命之危,被迫向陶商屈膝,但心中还残存着一丝高贵的矜持,又岂能这么痛快的做出决定。   看着犹豫不决的刘协,陶商的眼中只有冷笑。   伏寿身上可是有着天赋属性的,这样的女人,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放过。   以陶商现在的霸道实力,其实根本不用刘协点头答应,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刘协暴露出他的软弱和无耻,让偏殿中的伏寿看在眼里,看看刘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窝囊废,让她彻底的对刘协死心。   这一招,陶商用来对付过孟获,同样的招数,陶商相信也一样可以对付得了刘协。   因为,他们二人都是那种看起来表面坚强,内心中却软弱之徒,陶商这双眼睛,已经将他们看的是无比透彻。   眼见刘协犹豫不决,陶商可没那么多耐性等他,拂手道:“机会只有一个,本王已经给你了,不要就算了。”   “不!”   就在陶商打算收回成命之时,刘协突然间跳了起来,嘴巴已经张开,似乎已想明白了什么,要做出决断。   偏殿中,伏寿心头一震,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   “我这亡国之君,把大汉江山断送,早已成了万人唾弃之人,还有什么尊严好谈。”   “何况,下半生也会一直被软禁在府中,天下人的议论我也听不到,还不如锦衣玉食实惠。”   “再者,他既然对皇后起了觊觎之心,就算我现在拒绝,他只消一道命令就能把皇后从我身边抢走,与其拒绝得罪了他,倒不如顺水推舟,把皇后送了他,换取他高兴……”   思前想后,刘协终于做出了抉择,遂是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之命,臣岂敢不从,那伏寿,臣愿拱手相送。”   偏殿中,伏寿整个人都僵住了,花容惊愕无比,双眼眸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怨恨和失望。   她早知刘协软弱,没什么骨气,却没有料到,他能没骨气到这等地步,为了区区几千户食邑,竟然无耻懦弱到要将自己献给陶商!   一想到自己先前还大骂陶商为篡汉奸贼,过不了多久,却要卑微的去屈服于陶商,成为陶商的女人,任他玩弄,伏寿心中就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恨不得跳将起来,找一根柱子当场撞死了。   大殿中,陶商却已哈哈大笑起来,拂手道:“很好,看来在你心中,轻重已经自有判断,来人啊,笔墨伺候着吧。”   笔墨端上,刘协颤巍巍的提起了笔,犹豫了片刻,还是一咬牙,写下了休书。   休书写罢,刘协又恭敬的双手奉上,请陶商过目。   陶商也不屑于一看,量他也不敢在里边耍什么花样,只令左右将那休书收了下去。   “陛下,臣已遵从了陛下的意思,不知陛下……”刘协小心翼翼的望向陶商,又不敢明言,只能委婉的提醒陶商,别忘了对他先前的承诺。   陶商大手一挥,冷笑道:“本王向来是言出必行,你有什么要担心的,来人啊,立刻拟一道旨意,禅让大典结束之后,降刘协为舞阴侯,食邑五千户。”   听得陶商亲口许诺,刘协大喜,忙是再跪于地,连连叩谢。   陶商也赖得再看他这副嘴脸,拂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刘协谢了又谢,方才心怀着畏惧却又庆幸的复杂心怀,讪讪告退而去。   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陶商手拿着那一丝休书,起身下阶,推开半掩的偏殿之门,走了进去,将那一纸休书扔在了伏寿跟前。   他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神色恍惚的伏寿,讽刺的目光中,意思已经很明了,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大汉皇帝的嘴脸。   伏寿从失魂中渐渐清醒过来,颤巍巍的拾起了那张休书,看到那白字黑字所写之时,心头再又一阵的绞痛,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   残酷的事实已无法否认,她的那皇帝夫君,为了锦衣玉食,为了五千户食邑,就无情的把她送给了陶商这个篡汉之贼。   “原来,在他眼中,我只值五千户而已,可悲啊,我实在是可悲……”伏寿手儿一甩,将那休书无力的扔在了地上,脸上浮现着自嘲般的惨笑。   陶商却冷冷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当他是大汉皇帝时,你是尊贵的皇后,当他从皇座上跌落下来时,你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人而已,用区区一个女人,换出加倍的锦衣玉食,大多数的男人,都会这么做吧。”   伏寿心中本就在滴血,陶商还这么残忍的将事实说出来,只令伏寿心中又是一阵的痛。   “罢了,他既无情,我又何必有义,也算我伏寿瞎了眼,直到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伏寿心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回荡,她脸上那种惨然痛苦的表情,缓缓的平伏下去,宣告着她对刘协彻底的断绝。   然后,她却猛然抬起来,恨恨的瞪着陶商道:“你以为,你逼着那个窝囊废,把我送给你就能得到我了么,我告诉你,就算你用强迫的手段,得到我的身体,我休想得到我的心!”   看着一副刚烈之相的伏寿,陶商心中又在暗叹:“这个伏寿,倒也是个有个性的美人,可惜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如果不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死忠’天赋的话……”   陶商正觉可惜的时候,脑海里系统精灵突然打断了他:“嘀……系统提醒,宿主对对象伏寿判断错误,伏寿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第七百一十四章 当皇帝的感觉,爽!   处子之身?   陶商眼前一亮,旋即就笑了,用意念骂道:“你这个系统,整天不学好,也学会忽悠人了,你以为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么,那伏寿跟刘协成婚已久,怎么可能还是处子之身。”   “嘀……本系统没有不学好,本系统也没有忽悠宿主,请宿主不要诬蔑本系统,经过二次扫描,确认对象伏寿是处子之身,宿主爱信不信,再见,哼!”   系统精灵在他的脑海中,做了一个嘟嘴的鬼脸后,便再也不吱声。   陶商这下就对伏寿起了浓厚的兴趣,理论上来讲,系统精灵是不可能出氏的,说伏寿是处子,那她一定就是处子。   可这似乎又有些荒唐,伏寿这么个美人,又是刘协名正言顺所娶的皇后,刘协怎么可能不去碰她呢,除非他不是男人,或者说是那方面有问题。   可刘协眼下膝下已有数子,其中一个还是伏寿所生,怎么可能有问题,再说伏寿要是处子,又怎么可能还生出儿子来。   系统既然没有说谎,那伏寿的身上,就必然另有隐情。   先前陶商还为伏寿不是完璧之身而感到遗憾,现在突然间得知她还完好无缺,精神顿时大好,不由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突然大笑的陶商,伏寿面露茫然,还以为陶商在嘲笑她的决心,便愠怒决然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绝对说到做到,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   笑声收敛,陶商笑望着她,意味深长道:“凡事千万别说这么绝对,免的到后来又打自己的脸,本王不但要得到你的身体,还要得到你的心,不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   说罢,陶商也不屑于跟她再多言,只令几名悍婢将伏寿带回内宫,好生伺候看管起来。   伏寿一走,陶商紧接着便将刘协身边,几个最贴身的老婢和宦官,统统都传至了殿中,盘问他们关于刘协和伏寿间的秘密真相。   这些老婢和宦官们,都是早在董卓之乱时,就已经跟随刘协的,也算是十几年的忠心奴才,刚开始之时倒也有几分刚骨,死也不肯松口。   对付这种人,陶商最有心得,当即龙威一怒,下令将他们接出去五马分尸,然后再把尸体丢到野外去喂狗。   他这么一恐吓,这些看似对刘协忠诚的奴婢们,立刻都吓尿,再也不敢隐瞒,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统统便就召了。   陶商这才恍然明白了真相。   原来当年董卓立刘协为帝之时,早已心存篡汉自立之心,刘协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过渡的产物而已,故立刘协为帝的第二天,董卓便派医者对刘协强行动了阉刑,把这位大汉傀儡皇帝变成了一个阉人,让他永远生不出皇子来。   这样的话,将来一旦时机成熟,董卓就会逼迫刘协,已无后为名,把皇位禅让给他董卓。   董卓想法粗暴简单,却没想到,自己没多久就被吕布所杀,而刘协为了掩饰自己已是阉人的秘密,不得不派心腹的宫人,从民间悄悄的带了婴孩入宫,谎称是伏寿和妃子们所生。   “看来系统精灵没有忽悠我啊,没想到,这个刘协竟然是个阉人,怪不得伏寿至今还是处子之身,所谓的儿子也是抱来的假儿子,赶情她是守了十几年的活寡啊……”   明白了真想,陶商是既兴奋又唏嘘,心中不由对伏寿产生了几分怜惜,一想到这么一个高贵的美人,最年轻的青春年华,却陪着一个阉人皇帝渡过,芳心无人慰藉,久旱之田也不得雨露恩泽,实在是可怜的紧。   陶商怜香惜玉,对伏寿生了怜惜之心,却又感慨刘协身上,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史书之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过,今日如果不是系统精灵提醒,恐怕这秘密就将永远被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真正的历史,果然跟史书上有着很大的不同,还不知有多少真相,永远的被埋藏在坟墓之中,无法被后人所知……”   陶商心下感慨过一番,遂是重赏了那些婢女宦官,将他们打发归乡,今后刘协也用不着这些所谓心腹了,所有人都要换成自己的亲信。   今日逼迫刘协答应乖乖禅让,又得知了伏寿还是处子之身,陶商心中是痛快极了,当即令将好酒好肉拿来,痛痛快快豪饮一场,只等着三日之后,正式登基称帝。   ……   三日的时间飞快便过,这几日里,陶商心情大好,夜夜在许都的皇宫里豪饮,然后再跟随行的孙尚香巫山云雨,尽享鱼水之欢。   至于禅让大典之事,自然有萧何这些能臣们来操办,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三后之后,祭天高台筑成,大典的一切所需准备就绪。   是日正午时分,十万大魏将士云集于许都南郊,列阵于祭天高台之前,大大小小数百个军阵,整齐的排列在旷野之上,一望望去,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无数的铁甲,无数的刀锋,反射出数不清的耀眼寒光,几乎将天空都映寒。   一面面“魏”字皇旗,如浪涛般漫卷,铺天盖地,气势遮天。   十万大军列阵高台之下,一员员大魏名将们,一名名大魏文臣,皆民盛装肃立,等候着那个光荣神圣的时刻到来。   所有人都兴奋无比,却唯有一人垂头丧气的立在那里,不时的暗自叹息,脸上涌动着羞愧与无奈。   那人便是刘协。   今日,对陶商来说,乃是人生最辉煌耀的时刻,最刘协来说,却是最屈辱,最灰暗的一刻。   今天,他将把皇帝玉玺印绶,统统都交给陶商,把大汉皇位禅让给陶商,把四百年的的汉室神稷,拱手葬送。   他没有选择,为了活命,为了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只能屈辱的站在那里,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高台下,十万人无人喧哗,气氛神圣而庄严。   突然之间,高台的北面方向,原本肃立的大魏将士们,忽然间兴奋躁动起来。   只见通往许都的大道上,一辆雕龙绣金的龙辇,在千余身着金甲的御林军士的护送之下,缓缓驶向高台。   龙辇之上,陶商肃然而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皇者的霸绝之气,一双鹰目如刃,注视着将近的祭天高台。   大魏之五,天策真龙,圣人转世,那个即将登上九五至尊的王者到了。   紧接着,高台之下,响起了起起彼伏的兵甲碰撞声,那是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轰然下跪,跪迎陶商的到来。   十万将士,黑压压无边无际的跪在旷野之上,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流淌着敬畏之心,每一双望向陶商的眼睛中,都燃烧着激动崇敬的火焰。   项羽、萧何等文臣武将们,也纷纷下跪,怀着激荡的心情,迎接从身前经过的龙辇。   陶商坐于龙辇之上,环扫着跪迎的群臣将士,表面上是沉静如冰,内心却早已澎湃如潮。   海西、下邳、许都、邺城、晋阳、江陵、建业、成都、南郑……   那一座座遍及大魏四方的城池,那一场场生死之战,那一片片书写下荣耀的战场,一一从眼前流过。   袁绍、袁尚、刘表、孙策、孟获、勾践……   那一个个耀眼的名字,那一个个自命不凡的敌人,那一个个被自己踏在脚下的失败者,此时此刻,他们的面容,也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此刻,陶商心中是感慨万千,回想着自己是如何从一名小小的海西县令开始,历经百战,击败了多少强大的诸侯,摧毁了多少敌国,最终打下了大魏万里江山,即将登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这一切今天起来,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神思中,陶商进抵了高台之下。   当他步下龙辇之时,一抬头,正瞧见大小乔姐妹就跪在不远之处,两姐妹正抬起头来,悄悄的望向自己,美眸中流转着深深的敬畏和爱慕。   “登基称帝之后,也该是迎娶她们的时候了,得到了‘雄风’和‘耐久’天赋,才好肆意的享受皇帝之乐啊……”   陶商心中暗自得意,朝着大小乔两姐妹,悄悄的眨了下眼睛。   大乔和小乔脸畔顿生红晕,皆是抿嘴暗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来,不敢再正视陶商。   陶商遂在荆轲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高台,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司礼张仪,则正式宣布禅让大典开始。   在张仪的主持之下,陶商先是接受了刘禅献上的玉玺印绶,戴上了玉冠,换上了龙袍。   接着,陶商又拜祭天地,宣读祭文,以示自己乃奉天之命,代汉立魏,登基称帝。   一系列的礼仪进行完之后,禅让大典结束,陶商正式登基。   最后,张仪则代陶商,向高台下的群臣,向天下宣读了早已拟好的第一道圣旨,宣布建国号为魏,改元天武,立花木兰为皇后,长子陶定为太子,升赏群臣,大赦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台之下,铺天盖地的跪伏的大魏将士们,齐声山呼,那万岁之声如道道惊雷,震天动地,令风云变色。   陶商头戴玉冠,身着龙袍,扶剑傲立,望着遍野跪伏的臣民,耳听着他们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英武的脸上,燃烧着意气风发,霸道凛烈的自信笑容。   “天下人都臣服于脚下,这就是当皇帝的感觉么,爽,很爽,非常爽,哈哈——”   高台之上,响起了陶商豪烈痛快的大笑声,回荡在九天之上。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大耳好为难   陶商废汉立魏,登基称帝,汉朝完蛋啦!   这个震惊天下的消息,很快就由许都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飞传而出,北到冀州,南抵刚刚被甘宁和徐盛征服的交州,东抵徐州,西抵益州,传遍了大魏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消息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汉帝为傀儡,陶商挟天子以令诸侯,代汉自立的企图,早已天下人皆知,哪怕是乡野妇孺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有饭吃,有屋住,不用被兵灾祸害,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好皇帝。   很显然,陶商完全符合他们心目中好皇帝的标准,所以他们潜意识之中,还都期盼着陶商能当皇帝。   于是,当乡野百姓们得知陶商称帝的消息后,无不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很多人都携家带口,朝着许都的方向下跪,遥拜那位给了他们太平,让他们有饭吃的新皇帝。   百姓们高兴,各级官吏们自然也高兴,新皇登基,意味着他们这些原来“魏王国”官员,可以统统的升格为“魏帝国”的官员,俸禄提升不说,新皇登基,定然还有额外的赏赐。   于是,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收到新皇登基的诏文之后,皆是纷纷上表,宣示效忠。   大魏国境之内,对陶商登基称帝,唯一感到失望的,应该就是那些大大小小,苟延残喘的世族豪强了。   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噩耗。   陶商称帝,意味着那个保护他们世族豪强权宜的汉帝国,不光在形式上,在名义上也宣告了灭亡。   而在这之后,陶商就可以以皇帝的名义,更加名正言顺的推行商鞅变法,谁敢反对,就是在跟天子做对,在跟天意做对。   世族豪强们几乎要绝望了,现在,他们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两个残存的外国之上了。   ……   千里之外,蓟京。   王宫大殿中,刘备脸色铁青,干坐在王座之上,灰白的脸上燃烧着深深的恨色。   大殿中,燕国群臣们则一个个亢奋激怒,破口大骂着陶商。   “陶商这个奸贼,竟然敢篡汉自立,实在是大逆不道,人神共愤!”   “那陶贼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出身卑微的纨绔罢了,竟然也敢妄自称帝,简直是跳梁小丑!”   “大王,挥师南下吧,灭了那个乱臣贼子,绝不能让大汉社稷毁在那狗贼手中!”   群臣们或是咆哮怒骂,或者慷慨叫战,显然都被陶商称帝这件事,深深的刺激到。   刘备也是脸色阴沉,表情凝理,显然陶商废汉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他刘备之所以在燕地搅风搅雨,无非是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名义上仍是奉许都的刘协为天子。   而今,刘协竟然主动把皇位禅让给了陶商,就等于亲手结束了汉朝,从法礼上讲,汉朝已不存在,魏朝则继承了汉朝的正统。   既然汉朝已经不存在,那他刘备所打的匡扶汉室的旗号,也就失去了意义,失去了应有的号召力。   汉朝都没了,你还匡扶个屁啊。   可以说,陶商废汉自立,让刘备在政治上,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失去了一面冠冕堂皇,凝聚人心的旗帜。   “刘协,你这个废物,竟然畏于陶贼的淫威,就这么把大汉的江山禅让给了那奸贼,让他成了法理上的正统存在,你这个软弱的废物啊,你真不配做我刘氏子孙……”   刘备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灰白的脸上流转着恨其不急的怒色,心里边把刘协骂了何止一百遍。   刘备虽然很恼火,但渐渐还是平伏下了心头的怒火,知道木已成舟,空有一怒怒火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要面对眼前突变的形势。   深吸过一口气,刘备松开了拳头,目光望向了众臣,沉声叹道:“没想到啊,那陶贼狼子野心,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等篡汉的大逆不道之举,本王身为汉室子孙,岂能坐视不理,尔等都说说吧,本王当如何应对?”   大殿中,痛斥怒骂的众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激亢的目光,望向了刘备。   张飞第一个跳了出来,怒叫道:“陶贼篡汉,天理不容,咱们还等什么,当然是即刻发兵南下,踏平了那奸贼,拥立天子复辟啦。”   张飞这么一叫嚷,一众武将们又立刻亢奋起来,叫嚷着要南下灭魏。   众将的激昂斗志,让刘备很欣慰,但张飞最后那一句“拥立天子复辟”却让刘备听的眉头暗暗一凝,深陷的眼眶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悦。   众臣们都没看出刘备的眼神变化,他也不好表露的太明显,只能挤出一脸的愤怒,拍案骂道:“陶商这乱臣贼子,敢篡夺我大汉社稷,实在是人神共愤,本王当然要出兵灭他,只是……”   话锋一转,刘备又道:“只是陶贼灭了蜀国后,国力大增,咱们虽要发兵南下,但还要从长计议,诸葛军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众臣之中,唯有诸葛亮最能体察刘备的心意,这么关键的时候,刘备当然要让诸葛亮出来为他站台。   果然,方才刘备眼神中那不易觉察的变化,张飞等人是没有察觉,诸葛亮却看的一清二楚。   他思绪飞转,权衡过眼前天下局势,又琢磨了一番刘备的表情,很快就参透了刘备内心中真实的想法。   眼见刘备发问,诸葛亮便果断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出兵灭魏,诛灭陶商这个篡汉奸贼,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臣以为,在出兵伐魏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做。”   “诸葛军师请说?”刘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急迫。   诸葛亮便将一道事先就准备好的帛书,从袖中取了出来,往众臣前一扬,一脸悲愤道:“大王,这是从许昌传来的情报,天子已在陶商篡汉后第二天,被陶贼秘密的处死了,天子已驾崩了啊。”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燕国众臣们无不震惊,即刻便响起了悲愤怒骂声,皆在痛斥陶商残暴,篡夺汉室社稷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害死天子,简直是比当年的魔王董卓还要残暴十倍。   “什么,陶贼竟然害死了天子!”刘备也是震惊万分,一跃从王座上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下阶来,一把夺过了诸葛亮手中的帛书。   白纸黑字之上,写的清清楚楚,详细的写明了陶商如何派心腹荆轲,深夜闯入刘协的宫中,逼迫刘协喝毒酒,刘协不从,荆轲便又如何用白绫,将刘协活活勒死的经过,绘声绘色的写的清清楚楚,就好象是那写情报的细作,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天子啊,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没用,没能及时把你从陶贼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没能保护好你,才使你被陶贼逼迫,让出了皇位,还让你被陶贼害死,天子啊,为叔对不起你,对不起大汉列祖列宗啊……”   刘备也不管那情报的真实性,瞬间就信以为真,嚎陶大哭起来,老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哗哗的就往下滚去,哭到声嘶力竭,悲愤万分,比死了亲儿子还要伤心难过,几次三番险些哭死过去,多亏了诸葛亮从旁扶住。   等到刘备哭的差不多了,诸葛亮忽然跪了下来,拱手正色道:“大王,天子既为陶贼所害,臣请大王进位为旁,继承汉室大统,率我等仁义志士,诛杀陶贼,中兴大汉!”   诸葛亮竟在劝刘备称帝。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众臣仿佛猛然省悟一般,关羽也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也请大王登基称帝。”   关羽话音方落,张飞就扑嗵又跪下,激动地叫道:“大哥你是刘氏皇族,眼下天子被害,天下活着的汉室皇族里,除了大哥,还有谁更配当皇帝呢,大哥,你就称帝吧。”   诸葛亮代表文臣,关张二兄弟二代表武将,此三人站出来劝刘备称帝,其余文武们哪敢落后,也纷纷跪伏下来,恳请刘备称帝。   刘备的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拳头也兴奋的暗暗一握。   不过,转眼间,刘备却一脸惶恐之色,吓的连连后退,摆着手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本王的理想只是匡扶汉室,做一个忠臣而已,你们竟然劝本王称帝,那本王岂非跟陶贼一样,皆成了乱臣贼子了吗!”   眼见刘备拒绝,诸葛亮刚想劝说时,司马懿便抢先道:“大王此言差矣,大王乃刘氏皇族,是先帝钦点的皇叔,本就对皇位有继承权,而今天子被害,想必其子嗣也皆为陶商所害,大王这个时候继承大统,于情于理都名正言顺,谁敢说大王是乱臣贼子啊。”   刘备身形一震,似乎稍稍被司马懿点悟,却又一脸为难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   诸葛亮不等司马懿再劝,忙又道:“今天子被害,大王若不继承大统,如何能号召天下仁人义气追随大王,去诛灭陶商,兴复大汉?大王岂能因顾念自己的名声,就弃天下大义于不顾呢,那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啊!”   刘备沉默了,表情已冷静下来,深思不语,仿佛已被深深说动。   犹豫了很久,刘备又苦笑道:“尔等说的都有道理,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还得容本王好好想想,你们先起来吧。”   诸葛亮却跪的更深,慨然道:“臣等恳请大王以天下黎民为重,以大汉社稷江山为重,以正道公义为重,登基称帝,陛下今日若不允臣等所请,臣等便长跪于殿中,宁死不起。”   说罢,诸葛亮便将头深深的叩于地上,再也不起来。   其余司马懿、关羽、张飞等众臣们,也皆以额叩地,长跪不起。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陷本王于不义啊……”   刘备一声无奈的叹息,跌坐回了王座上,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似群臣不是逼他当皇帝,而是要逼他上断头台一般。   阶下,诸葛亮等群臣们依旧长跪不起,直就摆出了副刘备不答应,就把这大殿跪穿的架势。   刘备是无奈了半晌,犹豫了半天,只得一摆手,苦着张脸道:“罢了罢了,为了大汉江山社稷,我刘备也只好背负起这骂名了,你们要我称帝,我称帝便是。” 第七百一十六章 天意   刘备终于在众臣的“以死”请求之下,“被逼无奈”,“百般不情愿”的答应了众臣之请,答应进位为帝。   诸葛亮等众臣长松了一口气,个个欣喜不已,这才哗啦啦一片从地上爬了起来。   未等众臣们开口,刘备便马上又道:“不过本王有言在先,本王是为了大汉社稷,才不得已称帝,他日扫灭陶贼之后,若能寻得先帝之子,本王定当退位让贤,把这帝位归还给先帝血脉。”   一听到刘备这番话,张飞当场便不满了,便想咱们血里来雨里去,拼命的把咱大哥扶上了皇位,灭了陶贼,夺下了整个天下,凭什么大哥要把皇位让给一个毛头小子。   张飞不爽,当场就要出声反对。   诸葛亮却心知肚明,知道这不过是刘备的场面话而已,当下便拱手笑道:“大王一心为兴复汉室,不贪恋皇位,此等胸襟气度,堪比上古尧舜,实乃我大汉之福,天下黎民百姓之福。”   诸葛亮把刘备盛赞过一番后,话锋一转,“至于大王要让贤,臣以为先不论陶贼残暴,既然害死了先帝,定然会斩草除根,先帝子嗣能活下来的机会,实在是渺茫。而且,帝位归谁,还要看民心所向,若大王介时诛灭陶贼,救天下黎民于水炎,万民归心于大王,难道大王还要违背民心天意,非要让位不成?”   “这……”刘备又陷入到了为难境地,喃喃道:“若当真民心所望,本王确实不好违背民意,只是本王只是皇室偏支,又岂敢贪恋皇位,这实在是叫本王为难啊……”   诸葛亮便一笑,又宽慰道:“眼下最重要的事,乃是大王身登九五,率天下义士诛灭陶贼,中兴汉室,至于这帝位将来是让与不让,也只能等将来再说吧。”   经过诸葛亮一番“苦劝”,刘备的顾虑这才被打消下去,又磨叽了半晌,方才彻底答应登基称帝。   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了燕国群臣的欢呼之声。   刘备目光望向南面,嘴角微微上扬,灰白的脸上,悄然掠过了一丝不得觉察的得意。   时年夏末,刘备于蓟京城南,筑高台行祭天大典,宣布奉刘协遗诏,继承大统,登基称帝,改燕国国号为汉。   ……   千里之外,关中,长安城。   魏王陶商称帝的消息,已经如雪片一般飞入关中,传入了长安城中,令秦国军民无不为之震动,很快就成了全城人的议论的焦点。   王宫中,曹操高坐于上,看着来自于中原诸州的情报,眉宇之中,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曹操原以为,陶商废汉自立,公然称帝,必会激起魏地士民的不满,引起叛乱和骚动。   令曹操失望的却是,魏国各州郡都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出现他相信中的士民沸腾,怨声四起。   相反,各地的官吏和百姓们,对陶商称帝还颇为欢喜,上表效忠的效忠,自发庆贺的庆贺,整个魏国各地都处于欢庆的气氛当中。   至于那些世族豪强们,则被陶商的商鞅变法,以及一系的大兴杀戮,打击到元气大伤,只能苟延残喘,谁都不敢跳出来反对生事。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就称帝了……”曹操将那情报拍在了案几上,口中叹息道。   殿前,众臣们皆也是议论纷纷,对陶商称帝,各自有不同的心思。   “大王,陶贼篡汉,人神共愤,大王乃汉室之臣,岂能坐视不理,臣以为大王当速起大军出关,诛灭陶贼,兴复兴室!”阶下处,荀彧第一个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叫道。   荀彧乃秦国众臣中,对汉朝最忠心的一个,如今见着汉朝被灭,自然是悲愤万分,一时竟也忽视了秦国国力逊于魏国的实力,力劝曹操出兵。   曹操眉头却是一凝,没有说话。   荀彧的对面,郭嘉斜瞄着曹操,观察着曹操的情绪变化,思绪飞转,眼珠子转了几分,似乎已明悟了什么。   “咳咳——”郭嘉干咳几声,向着站在不远处的王世子曹昂,使了个眼色。   曹昂会意,当即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王,汉朝已灭,陶贼既已称帝,为今之计,只有父王也登基称帝,方才能有足够的的号召力,号召天下有志之识,追随父王扫灭陶商这奸贼,救天下水火之中啊!”   曹昂劝曹操称帝!   王座上,曹操神色微微一动,那表情也看不出来对长子所请,是喜还是怒。   这时,曹丕却已脸色微变,显然没有料到,自家这位兄长竟会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要知道,他们的父王可是在很多场合,多次表示只愿做汉朝的忠臣,不愿做那篡位之贼。   曹昂明知如此,为何还敢劝曹操称帝呢?   曹丕心中狐疑,不知该不该跟风,目光就向着人群的角落里,悄悄的望了过去。   他在看贾诩。   须发半白的贾诩,目光早已在注视着曹丕,两人四目悄然相对时,贾诩微微的点了点头。   曹丕何其聪明,一眼就会意了这位毒士的意思,不敢再有半分犹豫,当即也站了出来,拱手诚然劝道:“陶贼不过是一寒门之贼,靠着诡诈窃取了半个天下,就敢妄自称帝,他能称帝,父王为什么不能?儿臣也请父王进位为帝!”   两位公子不约而同的站出来劝进,带动着下面的郭嘉、夏侯兄弟、徐晃、马超、法正、张任等新老臣子们,纷纷站出来,跪劝曹操称帝。   放眼望去,整个大殿上众臣皆已黑压压的跪下去了一大片,劝进之声是此起彼伏。   曹操表情依旧是不动声色,但深陷的眼眶中,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兴奋。   但很快,那一丝兴奋,就被不悦所取代。   因为他看到,大殿之中,群臣皆跪,却唯有一人站着不动,而那个人,正是他最为倚重的谋臣荀彧。   此时的荀彧表情也相当的不满,眼见众臣皆劝曹操称帝,不由又急又气,急是跪伏下来,向曹操道:“大王乃汉之忠臣,所做一切皆为匡扶汉室,大王若是称帝,岂非跟那陶贼一样,都变成了乱臣贼贼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王座之上,曹操看着苦苦相劝的荀彧,眉头越凝越深,那种不满的情绪,似乎越发明显的开始表露在脸上。   正当这时,那刘晔又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王,幽州传来了最新消息,那刘备不日之前已在蓟京宣布奉了献帝遗诏,继承汉室大统,登基称帝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上又是一阵哗议。   一时间,殿中骂声又起,众臣们都在骂,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竟然也好意思称帝,还敢谎称是什么献帝遗诏,简直是不要脸。   这时,曹丕则站了起来,冲着荀彧质问道:“我说荀大人,眼下连那大耳贼都敢自立为帝,还自称是奉了献帝遗诏,是什么汉室正统,你要我父王做汉室的忠臣,难道想让父王向那大耳贼称臣不成?”   “这——”荀彧顿时被问住了,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郭嘉向曹昂使了个眼色,曹昂也不甘示弱,忙道:“就是就是,父王是什么身份,岂能向那大耳贼称臣,既然汉朝已经覆没了,父王效忠的对象也就没了,无所谓忠臣不忠臣,父王称帝又如何。”   麾下众臣是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倾向于曹操称帝,唯有荀彧表示反对,但却因刘备的称帝,使他为汉朝的辩护,越发显的苍白。   沉默许久的曹操,忽然间一扬手,示意众臣安静。   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操。   曹操的目光,则看向了殿前那名年轻的谋士,淡淡问道:“法孝直,众臣们有人劝本王称帝,也有人反对本王称帝,一直没有见你说话,本王想听听你的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法正。   这个新降未久的年轻谋士,缓缓的步上了大殿,向着曹操一拱手道:“今刘备和陶商二贼已相继称帝,大王若是不称帝的话,就在名份上矮了那二贼之头,显然不利于号召天下豪杰追随大王,成就霸业。”   话说到这里,除了荀彧之外,众臣们尽皆点头,显然以为法正是赞同曹操称帝的。   法正却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大王先前曾发过誓,要做汉室的忠臣,就算是在形势所迫之下,不得已而称帝,似乎也有破誓之嫌,恐遭天下人诽议。”   这番话说出口,曹操眉头暗暗一凝,其余众臣们也无不面露奇色,听法正这话,似乎又是反对曹操称帝。   “我说法孝直,你到底是赞成大王称帝,还是不赞成?”马超不满的质问道。   法正却一笑,淡淡道:“大王当不当称帝,我赞不赞成不重要,你们赞成不赞成也不重要,关键要看天意。”   天意?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个个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法正在卖弄什么玄虚。   曹操却似乎起了兴趣,便道:“天意难测,本王又怎知天意如何?”   “天意,就在这一枚铜钱上。”说着,法正从袖出取出了一文钱,高高举起展示向众人。 第七百一十七章 想朕了没有   一文钱?   大殿上,从曹操到众臣,一双双惊奇的目光,统统都盯在了那枚铜钱上。   “法孝直,你开什么玩……”   马超当场就要质问,曹操却一拂手,冷笑道:“有意思,让孝直说下去。”   马超只好闭嘴。   法正便扬着手中铜钱,一本正经道:“这一枚铜钱有正反两面,咱们就由掷这铜钱来试探天意,倘若落地之时乃是正面朝上,那就证明天意要大王称帝,澄清天下,倘若是反面朝上,便说明天意不想让大王称帝,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法正的意思,原来不过是用掷铜钱的手段,来赌运气而已。   “你这叫什么试探天意,这不就是赌博么,太荒唐了。”曹昂马上跳出来反对。   其余赞面曹操称帝的大臣们,也皆点头附合,不同意法正这个办法。   这也难怪,这掷铜钱正反面朝上的机会,是五五分成,这就意味着曹操有一半的机会不能称帝,风险太大,众人们当然反对。   曹丕见自己大哥反对,也想跟着反对,开口之前,不忘再看向贾诩一眼,却不料,贾诩在向他暗暗点头。   曹丕就惊奇了,心想这位毒士是怎么回事,怎么难赞成自己支持法正这种儿戏般的荒唐手段呢?   “贾文和素来料事如神,既然他也支持法正的把戏,想来必有其道理吧……”   曹丕思绪一转,很快打消了疑虑,便站了出来,正色道:“我倒是以为,法孝直这个办法可行,就算是赌博,赌的就是气运,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气运不就代表着天意么。”   眼见二王子也支持法正,不少臣子们便改了口,转而也支持法正。   王座上,曹操沉默不语,那一双锐利的目光,始终在盯着法正。   他的眼神中,有种无形的压迫力,仿佛能看穿法正的身体,洞察他的内心。   旁人面对曹操这等眼神的直视,必会感到背上发毛,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敢正视。   法正却是个例外,他就那么手里把玩着那枚铜钱,神色淡然从容,迎视着曹操锐利如刃的目光。   曹操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深味深长的诡色。   沉吟片刻,曹操微微眯头,目光看向了荀彧,问道:“文若,孝直的这个提议,你以为如何?”   “这个嘛……”荀彧手捋胡须,陷入了权衡之中。   作为汉室忠臣,他当然是反对曹操称帝,却又见今日这种阵势,自己似乎是势单力薄,只怕要拦不住了。   如果他决定赌一把,就还有五成的把握,那铜钱反面朝上,让曹操碍于先前的誓言和所谓的天意,不敢称帝。   思前想后,荀彧轻吸一口气,拱手道:“大王,臣以为法孝直的这个办法不错,若真天意要大王登基称帝,臣自然全力支持。”   曹操点点头,向着众臣道:“本王本为汉室之臣,一心只想匡扶汉室,但眼下汉朝已亡,尔等又劝本王称帝,本王到底该如何抉择,一切尽看天意吧。”   曹操都忆开口,群臣自然不敢再多言,就连那曹昂虽然觉的荒唐,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群臣再无异议,曹操便向法正点头示意。   法正便手执着那一枚铜钱,走到大殿的中间,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上天啊,你是否要我主称帝,澄清天下,就用这枚铜钱,昭示给我们你的天意吧。”   说罢,法正将铜钱高高抛起,扔上了天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枚铜钱升上半空,又随着它跌落于地,就看到它在地上翻滚旋转,最后落定。   大殿内,众人皆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的盯向了落地的铜钱,个个都心情紧张不已。   唯有王座上的曹操,却双目微合,神情淡然自若,仿佛对结果毫不关心,又好似对结果了然于胸。   “是正面朝上,正面朝上啊!”曹昂第一个看清,激动的大叫起来。   其余众臣也跟着看着,无不面露惊喜之色,大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欢腾兴奋当中。   唯有荀彧却呆在了那里,目光呆滞的望着那正面朝上的铜钱,神情苦涩,喃喃道:“竟然是正面朝上,难道天意当真要大汉灭亡,要让曹秦取而代之吗……”   一片慨叹唏嘘之中,法正捡起了那枚铜钱,随手收入了袖中,上前一步,跪在了曹操跟前,正色道:“天意已然明了,大王理当登基称帝,谁敢不服,就是逆天而行,人神共愤!”   郭嘉也跟着跪了下来,拱手道:“四百年前,正是汉灭亡了故秦,而今大王据秦国故地,登基称帝,取汉代之,正应了天道徇环的至理,臣请大王顺应天意民心,进位为帝!”   “请大王顺应天意民心,进位为帝——”   “请大王顺应天意民心,进位为帝——”   大殿之中,秦国众臣们黑压压一片悉数跪伏于地,齐声呼喊,恳请曹操称帝。   曹操目光中掠过一丝满意的意味,微微点头,目光却又落在了荀彧身上。   众臣中,唯有荀彧还站在那里,没有跪下的来劝进,显的有些突突兀。   曹操锐利如刃的鹰目,冷冷的注视着荀彧,君臣二人就那么无声的对峙着。   荀彧知道,他没有选择,今日已是骑虎难下,必须做出选择:   支持还是不支持曹操称帝!   为难了片刻,犹豫了片刻,荀彧终于还是低下了头,摇头一声暗叹,双膝跪了下来,拱手道:“请大王顺应天意,进位为帝。”   终于,大殿上群臣统统都跪了下来,就连素来拥护汉朝的荀彧,也公开表示了对曹操的劝进。   曹操笑了。   深吸一口气,曹操腾的站了起来,一挥手,高声道:“既然天意如此,本王岂可逆天而行,本王就准尔等所请,不日举行祭天大典,登基称帝,继承大统。”   大殿中,群臣欢腾振奋,尤其是夏侯氏,曹氏等宗族将领们,更是兴奋如狂。   曹昂负手而立,眼睛中难抑兴奋的目光,仿佛已憧憬起了曹操登基,自己荣升太子之时的荣耀。   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弟弟曹丕,正悄悄的瞟着他,目光中透着几分阴冷。   登基之议之下,曹操便屏退众臣,让他们各自去为祭天大典做准备。   众臣告退,曹操却唯独留下了法正,这个今日对自己劝进的最大功臣,若非没有法正的话,曹操还真不知该怎么名正言顺的答应称帝。   “孝直,今天之事,你可是让本王着实冒了一次险啊,如果那枚铜钱是反面朝上,你打算怎么办?”曹操将法正召至近前,笑问道。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臣确定铜钱必会正面朝上!”法正却一脸的自信。   曹操眼中掠起奇色,却问道:“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像你这种绝顶智者,应该不会相信真的有什么天意吧。”   法正一笑,嘴角扬起一抹诡色,“臣是不相信什么天意,但臣却相信我手中这柄铜钱。”   说着,法正将那枚铜钱从袖中取出,奉给了曹操。   曹操好奇心起,便接过了那枚铜钱,左右翻转着看了一眼,先是一怔,旋即眼中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这一枚铜钱,竟然两面一样,皆是正面。   “原来如此,法孝直,你呀你,哈哈……”恍悟的曹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法正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大殿中,回荡着秦国君臣们别有意味的笑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邺京。   浩浩荡荡的魏军,沿着北上的大道昂扬前进,一面面耀眼的“魏”字皇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彰显着霸绝之气。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当中,陶商骑着白色健马,身着金甲,背后赤色的披风飞卷,浑身上下散发着凛烈的皇者之气。   邺京的轮廓已映入眼帘,从许都到邺城,陶商走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回到了这座阔别已久的北都。   自许都称帝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期间陶商做了两件事,一量平定许都一带叛乱的后遗症,对那些参与叛乱的世族豪强,再次进行血腥的打击,同时宣布废除了许都都城的地位,将之重新降为普通的许昌县。   陶商所做的第二件事,就在花了一个月时间,进行了他登基称帝以来的第一将巡狩。   从许昌出发,陶商向东先经过了梁地,再往东经由沛县,巡幸往了下邳。   在徐州这个他起家之州逗留了数日,陶商又北上进入青州,随后又沿着黄河西归,巡视了兖州沿河的诸郡,最后于黎阳渡过黄河,才前往邺京。   陶商这一次巡幸中原,一者是视察中原各郡县的经济恢复状况,二来也是向中原臣民,彰显自己新帝的龙威。   毕竟,这中原兖徐青豫四州,乃是天下的根本所在,陶商正是因为据有了中原诸州,方才能北取河北,南吞荆扬,奠定了大魏今日的地位和版图。   经过一月的巡视中原,陶商今日终于回到了邺京。   邺京的百姓们早已得知陶商称帝的消息,天子归来这一天,是家家张灯结彩,万民空巷,跪伏于御街两旁,迎接陶商的归来。   陶商在万民跪伏,山呼万岁的拥戴之下,策马昂首入城,享受着帝王无上的荣光,意气风发的还往皇宫。   宫门处,皇后花木兰,带着一众妃子们,还有太子陶定,以及几位刚出生未久的小皇子和小公子,早已恭候在了那里。   早在陶商伐吴之时,就已经得到喜讯,糜贞、吕灵姬、张春华等几名妃子,皆已怀上了身孕,陶商从张春华身上得到的“多子”天赋,终于发挥出了作用。   陶商从伐吴到灭蜀,这其间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等到他今日归来之时,小皇子和小公主们,皆已快满周岁。   看着久别的众爱妃们,看着自己一个个骨肉儿女,陶商开心极了,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这是燕国和秦国刚刚送来的情报,大王要不要先看一下。”张仪匆匆的凑上近前,拱手禀报道。   “先别给朕看。”陶商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笑道:“朕跟众位爱妃分别这么久,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先放一放,朕要称好好抚慰抚慰寂寞已久的爱妃们才是。”   张仪一怔,旋即会意,低笑着退了下来。   陶商则翻身下马,张开双臂大步走向了众妃,大笑道:“众位美人,朕回来了,想朕了没有!” 第七百一十八章 朕要纳妃!   那是一个极度疯狂的夜晚。   花木兰、糜贞、甘梅、吕灵姬、貂蝉、黄月英、张春华、妲己,这些个爱妃们,在陶商的眼前,从未如今晚这样充满了魅力,让陶商欲罢不能。   自陶商伐蜀以来,差不多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只带了孙尚香一名妃子在身边。   虽说孙尚香也是绝色美人,但这么长的时间里,只能跟她一人共度良宵,难免会有些失去了新鲜感。   至于新俘获的祝融,还有随军带着培养感情的大小乔姐妹,虽然说个个也都是绝色倾城的佳人,但为了获取她们身上的联姻附加天赋,或者是附加属性,陶商也只能强忍着不碰,只能过眼瘾而已。   忍了这么久,陶商终于忍到了回到邺京,回到众妃子身旁的这一天,岂能不纵游花丛,肆意的宣泄。   这天晚上,整个皇宫之中,云雨是经久不息,直折腾到大半夜时,那靡靡之音,方始消沉下去,被心满意足的呼噜声取而代之。   次日陶商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之时。   爽是很爽,但当陶商在众妃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迈着酥软的步子,走出外殿之时,却觉着浑身都像脱了力气的,连腰都有点直不起来。   陶商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是太过兴奋,折腾到有点过火了,饶是自己身强力壮,也经不起这样狂烈的折腾,看来得好好补几天,才能补回来。   “当皇帝有皇帝的好处,也有坏处啊,怪不得那么多的皇帝都短命,也难怪,一个人拥有那么多佳丽,能忍得住才怪,这要是夜夜快活,用不了几天就得被榨干了……”   陶商心里边嘀咕着,扶着腰坐了下来,喝了几口茶,喘过几口气,方才坐定。   忽然间,陶商想到了两张绝美的面容。   大乔和小乔。   陶商想起了她们身上的“雄风”和“耐久”天赋,便想经历征蜀一役,这两姐妹跟自己的感情也培养的差不多了,应该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了吧。   “嗯,事不宜迟,得赶紧从她们身上拿到‘雄风’和‘耐久’天赋才是,不然怎么夜夜寻欢作乐,这么多的爱妃,不得把我抽干榨尽了才是……”   陶商打定了主意,便打算摆驾了出宫,前往两姐妹所居住的偏宫而去。   正在这时,殿外张仪、苏秦、张良等几位谋臣,声称求见。   陶商想起昨天临入宫前,张仪似乎有什么紧急要事要求见,却被自己也屏退,便又坐了下来,命将一众谋臣们宣入。   片刻后,张良几人入内,跪伏于殿前,山呼万岁。   “众卿都平身吧。”陶商一拂手笑道。   众人起身,张仪忙将一道帛书奉上,拱手道:“昨天没敢扰了陛下的兴致,这是锦衣卫从秦燕两国发来的最新情报,请陛下过目。”   “说吧。”隐商也赖的看,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念出来。   张仪便轻吸一口气,正色道:“据北面细作回报,大耳贼刘备已于不久之前,宣布奉了舞阴侯刘协的遗诏,于蓟城称帝,改燕国国号为汉,自称自己是汉室正统。”   刘备果然称帝了……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记得历史上,曹丕在代汉称帝后不久,刘备便在诸葛亮等人的拥护下,在蜀地也自称皇帝,也宣称自己是继承了汉室的正统。   这证明,那大耳贼本就心存称帝的野心,如今陶商废了刘协,等于是给了刘备机会和理由,他不称帝才奇怪呢。   “这个刘备,想称帝就称帝嘛,还谎称奉了刘协的遗诏,刘协都还没有死,哪里来的遗诏。”陶商冷笑着讽刺道。   苏秦也讽笑道:“那大耳贼素来把仁义忠君挂在嘴上,干什么事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哪似陛下这么我行我素,那什么遗诏,自然是他用来糊涂人的。”   大殿中发出一阵的笑声。   陶商又向张仪示意了一眼,张仪便继续道:“就在刘备称帝后不久,曹操也于长安称帝,立国号为秦国。”   “曹操也称帝了么?”陶商这倒是有些意外。   他确实有些意外,他记的历史上的曹操,三分两下有其二,都已经做到魏王的高位,拥有了称帝的实力,只差那么一步,就能够跟他现在这些,代汉立魏。   可就算是我行我素的曹操,最终还是为虚名所累,怕后世人说自己是个篡国奸臣,宁到死也没有篡汉,却把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儿子曹丕。   曹操以为,自己不称帝就可落下个好名声,结果却世与愿违,后世宵小们可是骂了他几千年的奸贼,与其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称帝。   就像陶商,什么名声,什么后世评论,我死之后管你如何,重要的是要活在当下,想当皇帝就当皇帝。   今日的曹操,却竟然称帝了,自然是让陶商感到有些意外。   “据说当日除了荀彧之外,秦国群臣皆劝曹操称帝,最后是法正以掷铜钱的方式,假借天意劝说曹操,曹操才决定称帝。”张仪将更祥细的内幕道了出来。   陶商思绪飞转,很快,他就又想透了其中原由。   曹操自幼的目的就是做汉之能臣,哪怕当上魏王之后,也多次表示,自己当年的梦想,只是做个能臣。   那时的曹操,恐怕是因为汉帝尚在,为自己的誓言所累,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但陶商相信,在曹操的内心之中,绝对对帝位存在着野心。   而今他废了刘协,灭了汉朝,等于是灭了曹操所效忠的对象,汉帝既无,曹操自然便可以放下所谓誓言的包袱,实现他称帝的野心。   至于秦国群臣的劝进,法正的什么掷铜钱的手段,相信只不过是摸透了曹操的心思,顺水推舟而已。   “陛下,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天下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三个皇帝,臣以为,也该到了扫清曹刘两个伪帝,一统天下的时候了。”苏秦拱手道。   陶商鹰目一聚,眼眸中杀机凛露,一股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在心中如烈火般熊熊狂燃而起。   不用苏秦提醒,即使曹操和刘备二人不称帝,陶商也一定会灭了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轻吸一口气,陶商暂压下了杀机,冷笑道:“扫灭秦汉两国,一统天下本就是朕的宏愿,尔等说说看吧,怎么个灭法?”   张良等三位谋臣们,遂是各抒发己见,最后得出统一的意见,就是先灭秦,次灭汉。   首先,秦国离大魏腹地最近,距离中原最近,是近在咫尺的威胁,必当先灭。   放眼地图,关中与洛阳之间,不过隔了一个弘农郡,数百里的狭地而已,秦军出潼关东进,铁蹄不出五日,就可以进抵洛阳城下。   而洛阳乃大魏中都所在,其所在的河南郡,更是天下的中心,中原腹地,与北都邺城所在的魏郡几乎同等重要。   两河一带,正是陶商统治的核心地区,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必当先灭秦。   这第二条原因,便是秦国与大魏司州、并州、荆州和益州四面接壤,陶商可从四州进攻秦国的同时,也意味着秦国可对大魏任意一州,随时发动进攻。   这也就是说,陶商必须分出大量的兵力,去驻防四州,倘若能灭了秦国之后,他就能抽出大量的闲置军力,集中全国的精锐之师,北上灭汉。   至于这第三点,自然是因为秦汉两国之中,曹操的实力最弱,正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当然要先拿他开刀。   众谋臣的意见,自然也是陶商心中最佳的战略,君臣一番讨论之后,便定下了先灭秦国的战略。   大方略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反倒简单多了,陶商便交待他们开始调集粮草,休整将士,只等秋收一国,便大军伐秦。   领会了旨意后,张良等谋臣们便要告退。   “慢着,在伐秦之前,朕要先办一桩私事,还要劳动你们去张罗张罗。”陶商拂手拦下了众臣。   “陛下要办什么事?”张良等人好奇问道。   陶商嘿嘿一笑道:“朕要正式纳大小乔姐妹为妃,这成婚仪式要大办特办,要给朕办的热热闹闹的!”   众谋臣们先是一怔,旋即会意,都乐了起来,彼此对视了一眼。   显然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位陛下乃是当世英雄,是英雄自然爱美人,从不会嫌自己内宫之中美人太多。   前番陶商出征伐蜀,把大小乔姐妹一直带在身边,他们就猜到陶商对那两姐妹存有心思,今日陶商说要娶她二人为妃,倒也并不奇怪。   “陛下要纳新妃,这自然是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臣等定当尽心尽力,为陛下操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只是……”苏秦话锋一转,似乎又有什么言外之言不好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朕的面前没必要吞吞吐吐。”陶商拂手道。   苏秦便一笑,拱手道:“只是有件事本来是陛下的私事,臣不该过问的,但陛下乃一国之君,身系天下,家事便是国事,臣又不能不说。”   “朕又不是袁绍,只喜欢听好话,朕喜欢听的忠言,你有什么谏言尽管说就是,朕岂会怪你。”陶商大度的示意道。   苏秦这才干咳一声,小心翼翼道:“臣今天看陛下的气色,似乎有些疲倦,想来是昨晚太过操劳所致……”   干咳过几声,苏秦接着道:“而陛下内宫已有多位娘娘,如今又要新纳两位,臣当然不敢反对陛下,臣只是希望陛下能稍稍有所节制,毕竟酒色伤身,请陛下还当以我大魏社稷为重,万不可太过放纵,以免伤及龙体啊。” 第七百一十九章 就喜欢肆无忌惮   陶商这算是听明白了,苏秦这可是真管的宽啊,看出自己昨天风流快活,有些失去了节制,竟在劝他要注意个度,莫要被酒色伤身。   “咳咳……”陶商轻咳几声,表情稍稍有些尴尬,“苏卿你还真是关心朕啊,连朕的私生活都要管。”   苏秦忙正色道:“臣先前也说过,陛下身系天下,私事就是国事,臣冒昧进言,也是为了大魏江山社稷,还请陛下恕罪。”   陶商也只是稍稍有些尴尬而已,又岂会怪罪苏秦,相反,他心里边对苏秦的忠言进谏,还很是感激欣赏。   酒色伤身,绝对是至理名言,古代皇帝为什么诸多短命,就是因为他们皇权在握,内宫佳丽三千,沉浸于美色之中失去节制,把自己活活耗干。   陶商熟知历史,这种被酒色弄死的短命皇帝,随随便便就能抓出一大把来,就比如那汉成帝,便是因为宠爱赵飞燕姐妹,荒淫无度,最后年纪轻轻就暴毙在了龙榻上。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朕当然没有怪你,这样的实话以后要多说才是。”陶商收敛了笑容,夸赞了苏秦一番。   苏秦这才满意,又拱手赞了一番“陛下英明”,以为陶商听进去了他的劝。   谁料,陶商话锋一转,却又道:“朕就是因为重视自己的身体,才要迎娶大小乔姐妹的。”   此言一出,苏秦就茫然了,不光是他,张良和张仪二人也是面面相视,一头雾水。   要保重龙体,就要远离美色,要远离美色的诱惑,最好的办法就是宫中少纳几个妃子,而他们这位天子,却说多纳妃子,是对自己的龙体负责,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陛下,臣有点听不懂陛下的意思啊……”苏秦一脸茫然道。   “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朕身体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从今往后,你们只会看到朕身体越来越好。”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诡笑,却也不再多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陶商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娶了大小乔姐妹之后,可以得到她们身上的“雄风”和“耐久”天赋,有了这两样天赋,他就可以肆意纵游花丛,哪怕是真的达到“佳丽三千”的地步,也丝毫不用担心自己身体被掏空。   几位谋臣们皆是一头雾水,听不懂陶商的言外玄机,但这毕竟乃天子家事,却也不好再多嘴什么,只得拱手告退。   接下来的几天,陶商便开始休养身体,不敢再跟众妃子们胡来,只等着迎娶新妃的洞房之夜,再集中火力大展威风。   三日之后,这场盛大的纳妃仪式,正式在皇宫之中。   为了彰显大魏皇帝的威仪,这一天晚上,整个邺京城都是家家张灯结彩,整个皇宫都被装点到彩灯高挂,炫丽无比。   因是天气正好,当天的酒宴,一直从金銮殿内,摆到了殿外的广场上,京城中四百石以上的官吏,除了当值之外,统统都有幸参加了这场大宴,一享天子所赐的琼浆玉液。   大婚仪式后,两位新娘便被送入内宫新房,陶商则照例于这金殿之中,与众臣痛饮,接受文臣武将们的敬酒拜贺。   今日这场婚礼,乃是陶商在登基称帝之后,第一次迎娶后妃,也是他称帝后头一次比较重大的仪式。   这样的仪式,自然比前几次陶商在军中纳妃之时,要庄重得体的多,群臣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豪饮,敬酒也都是点到为止。   不觉已是月上眉梢,陶商酒已尽兴,想着今晚还有正事要干,不能喝醉了,遂是起驾而去。   “恭送陛下!”群臣们纷纷起身,跪送陶商离去。   陶商在众婢的相扶上,步下了大殿,大众臣恭送下,扬长向着殿门走去。   就在他刚要迈过门槛之时,鼻间突然传来一阵香气,便停下脚步来,寻着香气的方向瞟去,目光落在了那个容貌骄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异域风情的女子身上。   是祝融。   这位南蛮第一美人,自从在江阳城被陶商所俘之后,就一直被陶商留在身边,从成都到南郑,再从南郑到邺京,一路被带到了这北都皇宫之中。   英雄无不爱美人,祝融虽野,但却长的骄媚无比,不愧为南蛮第一美人,陶商岂能不为之心动。   何况,她身上还有联姻附加武力值,陶商更要想方设法,得到她的心。   只是这祝融可不比大小乔姐妹,毕竟跟陶商有着不愉快的敌对关系,她性情又野烈,想要驯服她自没那么容易。   不过,经历过数月相处之后,祝融身上的野性已被磨掉了不少,忠诚度也升到了0以上,所以陶商就给了她一些自由,甚至让她以臣子的身份,来参加自己的这场婚宴。   只是,众臣都在跪送自己,却唯有祝融,只自顾自的在那里喝着闷酒,也不向陶商行送别之礼。   陶商停下脚步来,也不说话,就那么注视着她。   祝融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抬起俏脸来,目光正撞向了陶商的眼睛,一瞬间丰躯一颤,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目光很是复杂,说不清是隐恨,还是嫉妒。   愣怔了一下,祝融才回过神来,迟疑片刻,还是不情愿的向着陶商跪伏了下去,低低道了一声:“恭送陛下。”   从当初那人对陶商恨之入骨,到如今主动跪下来,尊敬的恭送自己,虽说还有几分言不由衷,但祝融的态度转变,已经跟当初大不相同,让陶商还算满意。   “下一回,就得重点培养跟这匹南蛮烈马的感情了,雄风耐久我要,满百的武力值我也要……”   陶商脸上流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哈哈一笑,继续扬长而去。   天子离去,众臣这才起身,大殿上又恢复了热闹,没了皇帝在场,他们少了许多拘束,反而喝的更放肆起来。   祝融跪坐在那里,望着陶商远去的身影,却有些怔怔出神,美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许久之后,她幽幽一声轻叹,坐将下来,抬手将一杯闷酒饮尽。   ……   殿外,陶商已摇摇晃晃的,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望着内宫而去,在那里,两位新纳的妃子,早已进入洞房多时。   陶商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雄风”和“耐久”天赋,自不愿让两位新妃独守洞房太久。   只是今日天公有些不作美,虽时值夏末,天气却依旧炎热,况头顶乌云已经聚了几日,就是不肯下去,致使到了夜晚的时候,气温更加的闷热。   天气本就这么闷热,偏巧陶商今天高兴,又喝了不少,酒精的作用之下,身体更加的燥热难耐,几乎每走出一步,身上都会刷出一层汗来。   这么热,浑身都黏糊糊的,实在是大煞风景,还有什么情调去跟新娘子巫山云雨!   陶商走几步就热的不想走了,响了几口气,忽然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不去洞房了,去御园睡。”陶商半道上改变了方法。   左右宫女们就急了,带头的一名女官忙道:“陛下,两位娘娘还在洞房里等着呢,这般大喜之夜,陛下怎么能去御园睡呢。”   “谁说朕要自己睡了,去把两位爱妃一并给朕请到御园的泳池那里去,朕要在泳池里洞房。”陶商狂放的命令道。   左右宫女们顿时就愣住了。   她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见惯了她们的天子在各种地方纳妃,却没想到,今晚的天子不知又犯了什么邪劲,竟要在御园泳池这种露天之地,行洞房之礼。   “陛下,这周公之礼当在房中,在泳池那种地方,似乎有些不太合理吧……”女官是位老婢,也算跟随陶商多年了,才敢出言相劝。   陶商却不以为然的一挥手,狂笑道:“朕是皇帝,朕想在哪里洞房,就在哪里洞房,朕才不管什么狗屁礼数,快去请两位娘娘去吧。”   说着,陶商是丝毫不听劝,继续往御园方向大步而去,那女官也没办法,只好赶紧安排下去。   不多时,陶商便来到了御园。   在几十棵参天大树的环饶之下,一座长方形的泳池,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座泳池乃是几年前陶商异想天开,为了避暑之用,特命了鲁班精心修建,泳池之水通过地下水道,连通邺京外的玄武湖,安装有过滤装置,而周围的参天大树的繁茂枝叶,则相当于天然的遮阳伞。   自这泳池建成之后,每每入夏时节,只要陶商人在邺京中时,就必然会带着众妃子们来这里鸳鸯戏水,消暑寻乐。   今晚上陶商实在是热的受不了,突发奇想,便要在这泳池中,进行洞房之礼。   一见着泳池,陶商便眼睛冒光,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扒了个干净,一头就栽入了泳池内。   游过几个来回,陶商爬上了泳池中央漂浮着的,那个用牛皮缝制的方形水床气囊上,四仰八叉,仰面朝天的躺了下来,口里念叨着“舒服啊”。   左右那些个宫女们,虽然是见惯了陶商这样“肆意”的样子,这时还是免不了个个脸色羞红,低头抿嘴暗笑。   “都傻笑什么,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没见过咱们天子随意的样子。”女官们却瞪了她们一眼,挥手喝斥道:“都别给我傻站着了,还不快去用纱幔把泳池围起来。”   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从旁边的宫殿之中,搬出了一卷卷有一人多高的纱幔,在女官的指挥下,沿着泳池周围的大树,里三层外三层的环绕起来,很快就立起了数道纱墙,将整个泳池都遮挡在了其中,从外面谁都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们虽然有些羞,但工作还是进行的很利索,毕竟这活她们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要知道她们的天子是个肆无忌惮的人,一旦兴致起来了,在这泳池中跟哪位娘娘就……   所以,作为宫女们,就要及时的把纱幔遮起来,天子和娘娘们的龙体凤躯,她们这些宫女们看得,又怎么能让那些宦官和侍卫们看到呢。   陶商在水床上享受着难得的清凉时,另一名宫女已急急忙忙的赶往了洞房。   红烛摇曳的洞房之中,大乔和小乔两姐妹,正身着喜服,头遮红帕,两姐妹手手相握,坐在喜榻上,不安却又期盼的等着陶商的到来。 第七百二十章 不一样的春宵之夜   “妹妹,你的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啊?”大乔忽然问道。   小乔抽出了玉手来,按向了自己的心口,声音都有些颤抖,“今天是我们做女人最重要的一天,我能不紧张出汗么。”   大乔噗哧一声就笑了,取笑道:“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上战场。”   “难道姐姐你就不紧张吗?”小乔反问道。   “我才不紧张呢。”大乔坐直了身子,故作淡定的样子。   小乔嘴一遍,说了声“我才不信呢”,伸手就朝大乔双峰间的心口按了过去,大乔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小乔按在了心口。   “还说自己没紧张,瞧你心跳的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啦。”小乔得意的讽刺道。   大乔脸顿时一红,赶忙将妹妹的手打了开来。   整了整被妹妹抓乱的喜服,大乔轻声叹道:“先前那老嬷嬷跟我说了那么多不害臊的话,我只是担心呆会他来了,我没有伺候好他,给他留下来了不好的映象。”   “怕什么,有小妹我呢,你只管看我怎么做就好了。”小乔一拍胸脯,倒是很自信的样子。   “就你?”大乔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你还不是头一次,懂的什么,还要教我。”   小乔小嘴却得意一笑,“这你就想错了,妹妹我虽然也是头一次,可是我好学啊,不瞒姐姐,先前姐姐走了之后,我又叫了一个宫女过来,跟她互相演示了一遍,她教了我好多花样,保准能取悦了天子。”   “宫女?宫女又懂得什么,你问她管用吗?”大乔扁着樱嘴道。   小乔凑近大乔,窃笑道:“这姐姐你就不知道了,我一入宫就听说了,咱们这位天子夫君甚是风流,有时候喝多了,或是兴致来了,就会随便拉一个宫女临幸,我问的那个宫女跟的天子比较久,被临幸过好几次,她最清楚天子的喜好了,问她准没错。”   大乔这下才恍然大悟,不禁又感慨起来,暗想自己嫁了大魏皇帝这个英雄,确实是不负平生,可惜自古英雄爱美人,她这位如意郎君偏偏爱的美人又很多,嫁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分得几分君恩。   感慨了一会,大乔忽然想起什么,便掐着小乔的手,笑着抱怨道:“好你个小妹啊,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没羞没臊,竟然好意思问这样没羞的事儿,竟然还叫宫女跟你演练,姐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没个羞的人……”   小乔娇艳的脸蛋又是一阵的红,却又无奈地叹道:“妹妹我也不想啊,可谁让咱们嫁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子呢,正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咱们若是自己不主动的想着法子取悦天子,想方设法的分得更多的君恩,将来怎么在这宫中占有一席之地啊。”   小乔一席话,道出她二人的无奈,大乔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岂又会听不明白,不由也沉默了。   心下感慨了半晌,大乔重新又携起了小乔的手,凑近了她,红着脸羞羞笑道:“好妹妹啊,姐姐方才那些话都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就把你知道的那些招儿,都跟姐姐说说说呗。”   小乔噗哧一声就笑了,也取笑她道:“好啊,姐姐你还说我没羞没臊呢,原来你也是没羞没臊的人。”   “谁让咱们是亲姐妹呢,妹妹没羞没臊,姐姐当然也是一个样了,别笑了我,赶紧说啊。”   “咳咳,好吧,那我就说了,姐姐你记住了,首先你要主动……”   红烛高烧的新房之中,两姐妹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两人不时掩面羞笑,彼此取笑一声对方。   就在两位新娘子说的热闹的时候,新房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大小乔姐妹吓的浑身一颤,还以为是陶商进来了,顿时慌张不安起来,心儿扑腾乱跳,赶紧都坐直了身子,不敢再吱声。   “两位娘娘,请移驾御园吧。”耳边传来宫女的声音。   原来不是陶商来了,两姐妹都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透过喜帕,果然看到只有一位宫女站在跟前向她们福身施礼。   “陛下呢,为何陛下不来,反让我们移驾御园,这是什么道理?”大乔不解道。   那宫女无奈道:“陛下有些喝多了,非要让两位娘娘去御园泳池那里,说要在那里跟两位娘娘行周公之礼,还请两位姐姐快些动身,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在御园泳池洞房?   喜榻上,那两位新娘子顿时就愣住了,完全是一头雾水,万没有料到,她们这位天子丈夫如此异想天开,完全不按常理行事,竟要在御园里跟她们洞房。   而且,还要到那个什么泳池,听也没听说过的地方。   “泳池?那是什么地方?”小乔茫然问道。   “两位娘娘去了就知道了,陛下已经在那里了,还给两位娘娘准备了新的喜服。”   大小乔姐妹这下便没辙了,完全搞不懂陶商在玩什么花样,却又不敢违逆陶商的意思,只能怀着一腔的狐疑,在众宫女的相扶下,出了新房宫殿,前往御园去。   两姐妹怀着忐忑的心情,先是来到了泳池边的那间宫殿,一进门,两名宫女便手托着玉盘,跪迎在她二人面前。   “这……这是什么东西?”大乔望着玉盘上,那几块红色的碎布,一脸的茫然。   领头的那名女官,笑盈盈的赶过来,解释道:“两位娘娘啊,这是咱们陛下专门为两位娘娘准备的比基尼喜服,两位娘娘速速换上吧。”   比基尼喜服?   听到这熟生新鲜的名字,两姐妹彻底的就懵住了,俏脸上全都是茫然不解。   这比基尼其实就是泳装,那还是前年夏天时候,天气实在太热,陶商让鲁班修建了这座泳池,想要游泳避暑,叫众妃子们一块享受清凉。   只是众妃子们到底不比他这般肆意,才不肯“袒诚”下水,陶商没办法,灵机一动便发明了这泳装,名字也不改,就叫比基尼。   这两件比基尼,原本是陶商贴心,叫女工们提前为大小乔姐妹缝制,想让她们也来泳池游泳消暑,颜色是红色的,正好配今晚喜庆的日子。   “就这么几块布,穿上去能遮住什么啊,羞也羞死了。”大乔拾起玉盘中的“碎布”,在眼前晃了几晃,脸不自禁的就红了到了耳根。   “就是就是,自古以来,哪有在什么泳池里洞房的啊,还要叫我们穿这样的什么比基尼喜服,这也太……”小乔也是一样窘羞,都不知该怎么抱怨。   正当两位新娘子扭扭捏捏之外,宫殿外边响起了陶商的声音:“是两位妃子到了么,朕已经等了你们多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换了比基尼过来啊。”   大小乔姐妹二人,本来还颇为扭捏,怎么也不敢换泳装,但听到陶商的声音之后,便不敢扭捏了。   陶商乃大魏皇帝,乃是天子,九五至尊,无上的权威所在,既是她们的丈夫,又是她们的君主。   而陶商对她们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君主的身份大过于丈夫,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大小乔姐妹虽然是大家闺秀,心存着千金小姐的矜持,明知陶商让她们做的事,有违礼数体统,但她们却更知道,抗旨不尊,违背圣意,是比有违礼数体统更加不可饶恕之事。   何况,她们也知嫁于陶商已成定局,将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取悦君王,尽快的为君王诞下皇子,在这深宫大内之中,站有一席之地。   倘若今晚,在这新婚之夜,她们公然违抗圣旨,若的天子不喜的话,将来对自己宫中的立足,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两姐妹都是冰雪聪明之人,略一权衡,心中便有了轻重之分,彼此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便都摇头一声苦笑。   “罢了,只要陛下喜欢,我们换便是了。”小乔最先放下了所谓的矜持,便拿起了那几件“碎布”,不太情愿,一脸羞意的换了起来。   大乔也没办法,也只好默默换上了泳装。   片刻后,大小乔都换上了红色的泳装,彼此看了一眼对方,都是不好意思的低眉羞笑。   眼见两位娘换好了,女宫便令将殿门打开,把大小乔请了出去。   两位新娘子穿着红色绣着金凤的比基尼,雪白的胳膊耷拉在身前,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步出了殿门,顿时杏眼瞪大,樱嘴缩成了夸张的圆形。   一个四四方方,规模硕大的水池子,赫然撞入了她们的视野。   她们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作泳池,原来竟是她们那新异想天开的天子丈夫,竟在这御园之中,修了一座可以游池的水潭,所以叫作泳池。   她二人一脸的惊奇,走到泳池边,便看到水上面还漂了一只大气囊,陶商就大咧咧的斜躺在上面,向她二人召手。   看到陶商那副样子时,两姐妹顿时羞到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水床上的陶商,看到大小乔姐妹,穿着火红的泳装,娇艳羞涩的样子时,顿时是血脉贲张到了极点。   他便一召手,迫不有待笑道:“两位爱妃,还等什么,快游过来啊。”   大小乔姐妹又犹豫了一会,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怯生生的下了水,如美人鱼一般,游向了陶商这边。   她二人自幼生于江东那种水乡之地,都精于水性,这小水池对她们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几下便游了过去,哗啦啦的从水里钻了出来,爬上了水床。   那一幕,简直如出水芙蓉一般,美到了极致,美到令陶商都屏住呼吸,几乎要窒息的地步。   陶商呆呆的看着她们湿淋淋的身子,看着她们窈窕的身段,看着那红艳的泳衣,看着她们因喘息而起伏的玉峦,胸中的念火,便由火山般喷发而出。   再无犹豫,陶商一声狂笑,如狂鲨一般,扑向了那两条娇羞的美人鱼儿。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雄风天赋。”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耐久天赋。”   波光鳞鳞的泳池中,那漂旋的水床之上,响起了陶商狂烈的大笑起来。   不知何时,头顶乌云散开,一缕月光洒下,悄然为那纠缠的年轻身影,盖上了一层银色白纱。 第七百二十一章 让众妃子惊喜   雄风和耐久两大天赋,果然是名不虚传,当晚的陶商,只觉自己活力无限,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要尽情的宣泄在两位新妃子的身上。   强悍无匹的战斗力,超长的持久力,陶商就如同一台永运机,征伐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中间都不带停的。   本来陶商是精力不减,还打算再继续下去,但看到两位爱妃,已是筋疲力尽,快要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陶商怜香惜玉,这才作罢。   甘霖尽降,陶商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场征伐之战。   此时,时间已经指向后半夜。   大小乔姐妹如释重负,疲惫不堪的她们,也不及回味方才的惊心魂魄,很快便依偎在陶商的身边,沉沉入睡。   “雄风和耐久,果然是奇妙无比啊,我竟然一点都不感到累,身体竟然越征伐越有力量,妙啊,真是太妙了,哈哈——”   兴奋得意的陶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兴奋的笑声回荡在环绕的参天大树之间。   左右伺候的那些宫女们,一个个的却都瞧傻了眼,羞红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显然,这些宫女们已经见惯了她们的天子肆意妄为,却没想到,今天的陶商,精力竟然能旺盛到这般地步,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时辰,这等精力,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可思议之极。   莫非,陛下称帝之后,真龙附体,龙威无限了吗?   此时此刻,所有的宫女们,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念头。   当天晚上,陶商在这泳池之中,正式纳大小乔姐妹为妃,获得了她们身上的联姻附加天赋。   大魏皇宫中,众妃子们的好日子,因此而刚刚开始。   时当夏末,离秋收结束,大军集结完毕,对秦国发动进攻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政务上,陶商有萧何、商鞅这样的能臣为他操持,根本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于政务上,只需要垂拱而治便可。   至于军队上,陶商可以知道每一名将领对他的忠诚度,自也可放心的放手让将领们去整军备战。   这三个月的时间,陶商便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跟他的这些爱妃们寻欢作乐之上,以弥补离开了她们这么久,让她们独守空房,饱受寂寞摧残的可怜。   很快,众位妃子们就发现了他们这位天子夫君的不同。   似乎一宿之间,陶商在那方面的能力,就增强了十倍,强悍持久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每一次的临幸,都远胜于当年之强,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们送上云端,她们一次次的品尝到什么叫作真正的欲罢不能。   更让她们不可思议的则是,天子的精力旺盛之极,当天晚上的肆意之后,第二天根本不需要任何休息,接着继续疯狂。   甚至,大多数晚上,天子不仅仅只临幸她们其中一人,往往是两人,甚至是更多!   开始之时,众妃子们在惊奇之余,自然便惊喜。   自家丈夫龙威无敌,将她们时时享受欲仙欲死的快活,这是每一个正常女人,作梦都想实现的事,现在梦想成真了,她们能不开心才怪。   不过,很快她们又担忧起来,担心她们的夫君如此放纵,久而久之,会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掏空,伤了龙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很快,她们就惊奇的发现,陶商如此的折腾,非但不见身体被搞垮的迹象,反而身体越来越壮,精神越来越旺盛。   众妃子们这可就奇了,便猜想,这多半是那个神医扁鹊,给陶商开了什么神奇的仙药,让陶商可以肆意的放纵,而不担心身体受损。   于是,众妃子们便放宽了心,不再担忧陶商的身体问题,只尽情的服侍陶商,享受寻常女人无法享受到的欲仙境界。   这一晚,元华殿。   皇后花木兰带着一众宫女,照例巡视各宫,经过元华殿时,便听宫中传来阵阵靡靡之声,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不绝于耳。   “陛下今日在元华宫么?”花木兰向门外的宫女问道。   宫女见着皇后娘娘来了,忙是福身行礼,点头称是。   花木兰早已习惯了陶商风流的性情,自知陶商身为天子,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是无法避免的,只要自己稳坐的皇后之位,便也没什么好嫉妒。   何况,就在昨天晚上,陶商才刚刚在她天凤宫中临幸,让她尝到了多年以来都没有尝到的曼妙滋味,无论是精神上,身体上,还是地位上,陶商可以说都一点没有亏待过她。   听得隗商在里边,花木兰摇头一笑,便也不打扰,带着宫女们就要离开。   刚走几步,花木兰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停下脚步来,又转身问道:“元华宫不是甄妃的寝宫么,本宫怎么听着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宫女忙笑着答道:“回禀娘娘,今日陛下兴致来了,又宣黄妃娘娘、妲妃娘娘,还大乔娘娘和小乔娘娘一同前来侍寝。”   花木兰掰着指头一数,花容上顿现惊色,脱口道了一声:“五个人!陛下他竟然召了五位娘娘侍寝?”   宫女忙是点头。   “这个坏蛋,他还真能折腾,也不知扁鹊到底给他开了什么神药,能让他强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花木兰又是慨叹,又是惊奇,摇头无奈的笑着。   耳边处,殿中传来的靡靡之音,越来越肆意疯狂,撩动着花木兰的心,不觉令她心跳也加快起来,脸畔悄生了几许红晕。   花木兰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燥热了起来,便想要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要抵挡不住诱惑,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本宫再怎么说也是正宫皇后,怎么能跟她们厮混在一起……”花木兰旋即压制住了内心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提步便走。   方才出几步,心中实在是火燎的不行,她便对那宫女吩咐道:“等陛下完事了,你就告诉陛下,说本宫有事要与陛下商量,请他明晚务必要来本宫的天凤宫。”   “奴婢遵命。”宫女忙是点头答应。   花木兰这才满意,顶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诱惑声音,脚步匆匆离去。   “明晚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拥有他,定不能让他再召别的妃子来,嗯,就这么决定了……”花木兰抿嘴暗笑,秀眉间不禁掠起了强烈的憧憬之色。   夜色正浓,正是花好月圆之时。   邺京城皇宫之中,陶商正利用着开战前的闲暇时光,尽情的慰抚着他的一位位爱妃们。   邺京之外,驻扎于各地的军队,已经在时夜操练,为伐秦之战做着准备。   而荆州和扬州一线,部分距离秦国较近的部队,已经在沿着长江向益州开拔,前往第二战场汉中集结。   根据陶商与张良等谋臣拟定的战略,这一次他将调动近三十万大队,分从益州、荆州、司州和并州四个方向,对秦国发动全面的进攻。   其中,司州所属潼关一线,自然是伐秦的主战场。   而汉方面,因位于秦国正南面,拥有多条谷道与秦国接壤,自然便成为了陶商伐秦的第二战场。   至于荆州所对的武关,以及并州所对的蒲坂关,正常情况下,只不过起牵制作用而已。   四面战场,就属汉中距离中原较近,所以陶商要提前将部队调往汉中集结。   而陶商伐蜀这一年多来,新得不久的荆扬二州,也已基本抚定,不需要太多的军队留驻,所以数以万计的驻军,直接就被调往了汉中。   此时大魏国全国军队,已达到了近五十余万,除却近十万军队,被部署于北部边境,用于防范刘备汉军从北面的威胁,以及分布于三京,以及各州驻的近五万镇军之外,陶商将集结他有始以来,规模最为强大的军队,进行这场空前的伐秦之战。   这样规模空前的一场战事,当然是不可能说打就打,战前需要进行庞大军事调动和物资准备,尽管陶商下令,尽量低调进行,却又怎么可能瞒的过秦国散布于大魏各地的细作。   很快,关于魏国将大举伐秦的情报,便雪片般的飞往长安城,送到了曹操的龙案前。   长安城,皇宫金殿。   已经荣升为大秦皇帝的曹操,此刻正高坐于龙座之上,看着摆在案头上,那一道道魏军将要入侵的情报,早已眉头紧锁,焦黄的脸上,忧色若隐若现。   沉吟片刻,曹操轻吸了一口气,故意摆出淡然自若之状,把手中情报向着众臣扬了扬,大声道:“种种迹象表明,陶贼将于秋收之后,对我大秦发动大举入侵,诸位爱卿有何御敌之策,畅所欲言吧。”   秦国众臣们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很快大殿上众臣便纷纷献计。   有人主张加固潼关等诸处关隘,坚守不战,拒敌于国门这外,凭借险要逼退魏军。   也有人献计,立刻派使者前往汉国,与刘备缔结盟约,结成盟友,请其发兵南下,牵制魏军。   众臣们的计策一合计,统一的意见,自然皆认为陶商强大,己方处于弱势,要抵御魏军,势必要处于守势。   一片议论中,突然有人站了出来,厉声道:“闭关自守,只会令我军陷入被动,臣以为,陛下当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第七百二十二章 曹操坐不住了   金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殿前那人。   是程昱。   自当年中原争夺战中,程昱因为屡屡献计失败,致使曹操被陶商连连击败,最终被赶出中原,逃往秦国之后,程昱就对自己深深自责,多年以来一直低调,很久已没有敢给曹操再出谋划策。   却不想,当此魏军伐秦前昔,程昱才会再次站出来发声,向曹操献计。   而且,还是标新立异,要曹操先发制人。   “说下去。”曹操向他摆了摆手,目光中已经没有早年那种埋怨,显然经过了这么久,当年程昱献计失败之事,曹操已不再介怀。   程昱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陶贼灭蜀之后,国力已空前大涨,我军只坚守不出,势必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些年来,袁尚、刘表、孙策,还有刘璋,他们面对陶贼的进攻,皆是被动的防守,可最后,他们又防住了吗?”   一席话,点醒了曹操,令他猛然间省悟了什么。   程昱接着道:“刘表和孙策有长江之利,袁尚有太行山之险,刘璋的益州更是表里山河,有蜀地群山的天险,若论雄关险要,他们并不逊于我大秦,而陶贼的实力,也没有强大到现在这种地步,可到最后,他们无一例外的皆被陶贼击破险要,落得了个身死国灭的地步,这是为什么?”   大殿中,众秦国大臣们,开始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仲德以为是什么原因?”曹操端正了身形,一副洗耳恭听的驾势。   程昱便大声道:“臣以为,他们之所以败亡,就是因为他们面对陶贼的进攻,只知一味的被动防守,将主动权拱手送给了陶贼,而陶贼又奸诈无比,总是能找出他们防守的破绽,只消一次成功,便足以令他们所谓坚不可摧的防线,轰然瓦解。”   此番话说出之后,大殿中开始响起了低声的议论声,秦国众臣们的议论,显然皆是附议程昱的说法。   曹操也微微点头,问道:“仲德所言确实切中要害,那依你的意思,朕要怎么个先发制人法?”   程昱便走到侧壁所悬地图之前,抬手比划道:“陛下请看地图,陶贼若要入侵我大秦,必会以主力西出函谷关,经由弘农郡,直逼潼关城前,所以,这潼关就是这场战争的主战场。”   话锋一转,程昱接着又道:“潼关虽然险要,但离我都城长安太近,一旦此关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一旦让陶商大军从容兵临潼关城前,我军便将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只能把主力集结于潼关,自己陷入被动之中,所以……”   程昱手指一移,点在了潼关东面,“臣以为,我军与其被动防守,倒不如先发制人,大军迅速的东出潼关,趁陶贼不备,一举拿下弘农郡,将我军的防线,向着东面大大前移。”   程昱这番话,引起了曹操极大的兴趣,腾的从龙座上跳了起来,几步下阶,来到了地图之前,细细的琢磨起来。   程昱继续分析道:“弘农一郡地势狭窄,各座城池都利于防守,我们便可便派一员善守之将,率数万精兵屯于最东边的黾池城,以抵御魏军从函谷关方向的进攻,至于陛下……”   程昱又将手指移向了蒲坂津一线,“可率主力大军,进至蒲坂一线,同时可另派一军,由黾池以西的陕县,北渡黄河,从南面进攻河东,介时河东一破,陶商的并州就有危险,势必会率主力去救,如此一来,咱们便成功的化被动为主动,将战火烧到了魏国的土地上,一举夺取主动权!”   曹操目光中,立时燃起了兴奋之色,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权衡着程昱献计。   半晌之后,曹操深深点头,目光又向郭嘉等人一扫,问道:“仲德此计,尔等以为如何?”   郭嘉咳了一阵,也点着头道:“仲德此计,若能成功,倒确实是可以化主动为被动,到时若能令刘备从幽州向并州北部进攻,便可南北夹击,拿下了并州。一旦并州夺下,我秦汉两国就连成了一体,那个时候,形势就将大不相同了。”   连郭嘉也赞成先发制人,曹操脸上的信心更足了。   这时,田丰却顾虑道:“话虽如此,但弘农诸城地势险要,我军想要奇袭得手,未必就有那么容易。”   话音方落,程昱却自信道:“臣已事先调查过,陶商在司州的军队,大多屯于洛阳函谷关一线,弘农之军不过五千余人,就这证明陶贼料定我们会采取守势,根本没有想到咱们会出动出击,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程昱一席话,打消了曹操最后的疑虑,焦黄的脸上,只余下了决然。   他便几步回往龙座,大手一挥,喝道:“朕意已决,这一次绝不能重蹈刘璋诸王的覆辙,本王要先发制人,夺下弘农,转被动为主动,尔等何人愿为朕担此重任。”   曹操的目光,落在了殿前众将身上。   话音方落,大将乐进便站了出来,拱手慨然道:“陛下,臣乐进愿率军出关,为陛下攻下弘农。”   眼见乐进请战,曹操心下暗喜,他知道乐进最擅于攻城,以他率军去奇袭弘农,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曹操当即一拍案几,欣然道:“好,朕就给你两万人马,急袭弘农得手之后,兵马直奔黾池,务必要将陶贼的大军,阻于黾池城下。”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乐进慨然领命。   定下了奇袭大将,曹操又觉的光靠乐进一人,若无谋士协助,只怕陶商率大军来袭,未必是对手。   “哪位谋士愿随乐将军同往黾池,协助他守城?”曹操的目光又射向了另一侧的文臣。   众谋士们却都低头不吱声,没人愿意站出来。   毕竟,一旦陶商大军西进,黾池城势必会被魏军围死,变成一座孤城,以将魏军主力拖在城外,这其中还是有很大的风险,万一稍有个差池,城池一旦被破,落在陶商的手下,结局会有多惨,谁也不敢保证。   谋士们历来都是聪明之人,他们可以为曹操出谋划策,却不愿像乐进那样,为曹操舍身赴死。   一片沉默中,程昱再次站了出来,拱手慨然道:“这条计策既然是臣所献,自然当由臣去协助乐将军。”   见得程昱铤身而出,曹操这才放了心,不由欣慰的笑了,对程昱心存的几分怨意,这时候也烟消云散了。   于是,曹操便派乐进和程昱,率两万精兵连夜出关,直奔弘农。   同时,为了确保乐进后方的安全,曹操又派出新降的老将严颜,率五千精兵尾随出关,屯于黾池以西的陕县,一方面保护黾池侧后,另一方面也为后续大军,由陕县渡头北渡黄河,进攻河东郡作准备。   紧接着,曹操又命夏侯渊、李严二人为将,命田丰为谋士,率一万多铁骑赴赴陈仓一线,准备应对陶商从汉中方向的进攻。   同时曹操又命宗族小将曹休,率五千精兵守武关,以防节魏军从南阳方面进犯武关。   除此之外,曹操还命夏侯惇率一万兵马,与荀彧坐镇长安,命曹真率军八千,坐镇守潼关,以接应弘农之军。   曹操本人,则集结近七万羌秦步骑,北上前往蒲坂津,颜良、马超、庞德、徐晃、张任、王平、许褚、典韦等众多大将,皆悉数出征,准备攻取河东郡。   ……   邺京。   时已深秋,天气渐凉。   双璧宫中,却是如火似夏,却又春雨霖霖。   寝宫内,充斥着陶商虎狼般粗重的喘息之声,其中还不时的夹杂出几声大乔和小乔的娇喘之声。   宫外侍立的宫女们,个个都脸色羞红,抿嘴暗笑,不时的透过珠帘,向着锦榻上偷瞄上一眼,小脸瞬间便羞红到面红耳赤,心儿也砰砰乱跳。   那锦榻上,自然是她们的天子陛下,正在与两位新娘娘颠鸾倒凤,巫山云云雨,尽享雨水之欢。   宫女们心里边皆是在感慨,天子果然是龙威无限,精力旺盛,昨晚跟两位新娘娘折腾了一宿,今天早上刚睁开眼睛,便又折腾了起来,还一折腾就是一个多时辰,也不知两位新娘娘受不受得了。   “陛……陛下……臣妾实在是体力不支,没了力气,陛下怜惜怜惜臣妾吧……”珠帘中,终于传出了小乔娇滴滴的哀求声。   紧接着,大乔也娇声央求道:“是啊陛下,臣妾早上起来连口早饭都没吃过,哪里有力气侍奉陛下,不如咱们暂且歇歇,待臣妾吃点东西,稍稍有了体力,才好让陛下尽兴。”   娇声哀求过后,寝宫之中,传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龙吟,方才云雨渐收,渐渐恢复了平静。   殿外的宫女们也松了口气,知道里面已经结束,赶紧把早已备好的早膳送了进去了。   红光满面的陶商,也赖的下榻,索性便在这榻上,左搂着小乔,右抱着大乔,一面吃着早膳,一面说些打情骂俏的话。   珠帘中,不时的传出大小乔姐妹的羞笑声,还有撒娇似的埋怨声。   就在陶商享受着难得的曼妙时光时,外面一名宫女匆匆入内,慌张道:“禀陛下,苏秦苏大人已到,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立刻求见陛下!” 第七百二十三章 后世关口开启!   十万火急军情?   陶商剑眉微凝,心中顿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苏秦负责秦国方面的情报搜集,他急着来面圣,还声称有十万火急的急报,必然是秦国方面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否则以苏秦之沉稳,不可能会这么性急。   “叫他在外面等片刻,朕马上就出去。”陶商一拂手,从榻上一跃跳了下去。   大乔和小乔两姐妹也知趣,也顾不得自己穿衣服,赶忙也下了地,服侍陶商着衣。   龙袍穿好,玉冠带上,陶商左右手分别在她两人丰腴的翘臀上抓了一把,嘿嘿笑道:“两位爱妃先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等朕处置完了正事,再回来收拾你们。”   说着,陶商便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臣妾恭送陛下。”大小乔两姐妹,皆是低眉羞笑,红着脸福身送别陶商。   两姐妹送走了陶商,直起身来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一衣不遮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噗哧一声羞笑,红着脸一起逃回了被窝之中。   大殿外,红光面面的陶商,已经步入外殿,苏秦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神色显的有些凝重。   “苏秦,出了什么火急的大事,你这大清早上的就把朕从床上硬拖下来。”陶商边开玩笑,边坐上了龙座。   苏秦看了一眼殿外日头,苦笑道:“陛下,这天不早了,都快中午了。”   陶商抬头望了一眼外面,果然日头已近当空,便是自嘲笑道:“哎哟哟,朕昨儿个太过操劳,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这些人,怎么也不早点叫醒朕啊。”   左右宫女们皆低眉暗笑。   说过几句玩笑话,陶商才清咳几声,正色道:“不说笑了,苏秦,莫非是西线出了什么大事?”   “陛下所料不错,这是周亚夫将军从洛阳发来的最新情报。”苏秦将手中情报奉上,“不日之前,曹操派数万精兵突然出潼关东进,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弘农郡失陷,秦军前锋已进据黾池,逼近函谷关。”   果然如此。   陶商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接过了苏秦奉上的情报,凝眉细看。   情报上所说,正与苏秦一般无二,秦军竟然抢先一步出兵,一举攻陷了弘农郡。   “曹操的气魄,果然非是刘璋可比啊,明知朕大军将要伐秦,竟敢先发制人。”陶商将那情报扔在了案几上,愠怒的情绪中,又有几分佩服的意味。   苏秦拱手道:“陛下,根据我锦衣卫最新的情报,曹操派兵出潼关,奇袭弘农的同时,其主力似乎正向长安北面的冯翊郡开进,照目前的形势分析,曹操很可能是想两面夹击,攻我河东郡。”   陶商思绪飞转,意识到曹操这意外的军事行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已是打乱了他既定的伐魏步骤,看来必须要随机应变,调整伐秦的时间和策略了。   当下陶商便起驾,直奔金殿,同时急派人传张良、张仪、项羽、韩信等诸员文武重臣,前来金殿议事。   正午时分,陶商君临金殿,一众重臣们皆已陆续赶到,陶商便将曹操袭取弘农郡等情报,示于了众臣。   这道情报一出,立时于金殿之中,掀起了一番哗议来。   显然,包括张良在内的大魏精英们,皆没有想到处于弱势地位的曹操,竟然放弃了被动防守的战略,竟抢先出兵,先动大魏动刀。   这也就是说,陶商的兵锋还没有踏上秦国的的土地,竟却先失了一郡的土地。   众臣震惊之后,紧接着便是震怒万分,项羽等大将们,个个怒发冲冠,纷纷请陶商即刻下旨,起倾国之兵伐秦,一举讨灭秦国。   金殿之中,猎猎的战意便如蓄势已久的火山般,熊熊的喷发而出,火药味充斥整个大殿,几乎将殿顶都要掀翻出去。   “子房,你怎么看?”陶商的目光,落到了他的第一智囊的身上。   张良站了出来,摇着羽扇道:“曹操抢先出兵,固然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不过就算曹操不先发制人,我们大举伐秦也已箭在弦上,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个伐法。”   陶商点点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来到地图前,继续道:“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曹操想要夹攻河东,分明是想把我们的主力引往去救河东,这样一来,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就会落到曹操手里,我们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夺回主动权。”   “嗯,子房言之有理,朕实力强于曹操,岂能被他左右战局方向。”陶商深深点头,拂手道:“那你说说看,我们当怎么夺回主动权。”   张良的羽扇,从河东方向又移回了弘农方向,落在了黾池上,“很简单,继续按照原计划,大军兵出函谷关,击破黾池之敌,先收复弘农郡,再直逼潼关。”   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又响起一阵低哗。   樊哙立刻嚷嚷道:“我说房子啊,你这话说了不等于白说么,曹贼已经派了精兵占据了黾池,咱们一时片刻别想攻下,到时候大军被牵制在黾池,曹贼却派兵分从陕县和蒲坂津渡黄河,从西南两面夹击河东,到时河东若是失陷了,并州就要面临曹贼和大耳贼两线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啊。”   “谁说我们要先攻黾池了……”张良神神秘秘一笑,眼神中掠起了一丝诡秘之色。   “不先攻黾池?不攻黾池,那怎么拿下弘农?”樊哙瞪着眼,茫然道。   张良便不再跟他多言,却是凑近了陶商,向陶商附耳低语了一番,道出了他的妙计。   陶商听着听着就笑了,眼中迸射出了兴奋之色,蓦然间一拍案几,笑道:“好啊,这条计策妙极,曹操给朕玩了个先发制人,朕就让他尝尝先发制人是什么下场。”   此言一出,群臣尽皆振奋起来,便知道,他们的天子又和张良谋划出什么精妙的破敌之计。   这时,张良却又摇着羽扇道:“不过我大魏众将,皆是成名之将,若是派这些大将出马,很可能会引起秦军察觉,以臣之见,陛下当从讲武堂中提拔一人,让他去执行这条奇袭之计。”   陶商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张良主动提醒他,从讲武堂中提拔可用之才。   “尔等都先下去吧,今天的议事就到了这里了。”陶商一拂手,屏退了众臣。   既然要执行秘密计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众臣退下后,陶商又下令,从讲武堂中择一名武生,即刻前来大殿面圣。   旨意传下,陶商便用意念给系统精灵下令,调出了可召唤的英魂名单。   他的名单在一众英魂间扫来扫去,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耀眼的名字上,嘴角扬起了冷笑,“既然要召新英魂,那朕这一次就召一个狠一点的,强到令你们发抖的英魂,杀到你们这些秦兵惊魂丧胆吧……”   思绪飞转中,陶商目光中杀机凛烈,已经有了主意。   神思间,那名武生已赶到了大殿中,拜倒在陶商的脚下,山呼万岁。   “你叫什么名字?”陶商正色问道。   那武生拱手道:“臣叫陈达。”   望着阶下这个叫作陈达,英气逼人的武生,陶商又问道:“陈达,你可愿为大魏甘愿赴死,不惜牺牲自己。”   陈达神色顿时肃然起来,慨然道:“臣愿为陛下,愿为大魏赴汤蹈火,哪怕是死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陶商拍案而起,赞道:“朕早知你在讲武堂中学有所成,既然你有心为国效力,现在,也该是你出山,报效国家的时候了。”   陶商说着站了起来,缓缓的的步下主阶,走到了那跪伏的陈达跟前,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头顶。   召唤开始。   片刻之后,召唤结束。   当陶商回到高阶,拂手令陈达平身,陈达缓缓起身,浑身上下气势已变,透着一股强烈之极的冰寒杀气。   那种杀戾之气,就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厉鬼,缠绕在他的灵魂间,散发出来的杀戾之气,强大到让陶商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人的杀戾这气,竟然能强烈到这等地步,不愧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啊……”陶商微微点头,心中感慨道。   “臣拜见陛下,请陛下吩咐。”那新召的英魂,拱手沉声道,每说一个字,都杀机凛烈。   陶商到底是皇帝,身形一正,立时就压迫住了他身上弥散而来的杀气,从容的便将任务,交待给了他。   “臣明白了,臣告退。”那英魂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拍着胸膛保证完全任务,只是冷冰冰的道了七个字,拱手拜退。   殿门推开,那英魂昂首而去,本是冰寒如冬的大殿,刹那间又回到了盛夏一般,气氛重新变的暖和起来。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陶商冷笑道:“曹操,朕派这个人出山,这一次,一定杀到你惊魂丧胆,你就等着朕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   “嘀……由于宿主召唤的是满百英魂,系统开始自动召唤随机英魂。”   “嘀……第一名随机英魂,安禄山,统帅90;武力89;智谋82;政治59;天赋,反骨;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右北平郡。”   “第二名随机英魂,耶律休哥,统帅92,武力90,智谋89,政治79;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塞外。”   “第三名随机英魂,罗成,统帅71,武力96,智谋61,政治54;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听着系统精灵提示音,陶商当场就蒙了,他原以为这一次的三名随机英魂,又将是前朝的英魂,却没想到,系统竟然随机召唤了三名后世英魂,而且还跟自己有什么“敌对”,“效忠”关系。   “喂喂,你是不是中病毒啦,安禄山是什么鬼,罗成又是什么鬼,还有那个耶律休哥,这三个人不是后世的名将吗,怎么现在就召唤出来了?”陶商茫然吃惊的用意念吼道。   “由于宿主所召满百英魂已超过平衡保护数额,系统将自动开启后世关口,目前开启程度百分之三十,在该程度,宿主再召唤满百英魂,系统将随机召唤后世武将,所召武将还将根据系统友好度计算规则,确定对宿主敌对或效忠关系,比例为敌对大于效忠。”   “此外,从现在起,宿主每获得一场胜利,系统将自动根据胜利大小,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敌对与效忠关系,也将随机确定,比例为敌对大于效忠。” 第七百二十四章 灭秦!灭秦!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种傻缺的设置,你怎么不早提醒我?”陶商火了。   “你也没有主动问过我啊,本系统早就说过,本系统没有主动提醒宿主的义务。”系统精灵在陶商的脑海中,做了个白眼的鬼脸。   陶商这下就给问住了,面对这个“无赖”系统,也只能暗自苦笑了,心想这贱人已经不止一次看着自己往坑里跳,早该对他有防范才是。   这时,系统精灵又用鄙视的口吻道:“本系统一再的提醒过你,本系统的设计原则是平衡,你也不想想,如果让你随便召唤满百英魂,用不了多久,你的部下就全是满百英魂,直接辗压这个世界,谁还是你的对手,为了保证平衡,系统当然要进行限制保护措施。”   陶商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想想这系统贱人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幸亏当时我没有一时冲动,一口气召唤那么多满百英魂,不然这会遍地都已经是后世武将,而且每胜利一场,也发召出后世武将,敌对的比例还大于效忠,那这统一天下的难度,就更大了……”   想明白了之后,陶商松了一口气,暗自又有些庆幸。   “好吧,算你狠,又坑了我一会,好在我现在足够强大,就算再多出更多后世的敌对英魂,也不足以撼动我天下霸主的局面。”陶商冷哼一声,又问道:“那这个百分之三十,又是个什么鬼?”   “这个更简单,宿主现在满百英魂保护名额超额,后世关口开启百分之三十,如果扫灭秦汉任何一国,将开启百分之六十,如果两国全部扫灭,将正式结束三国关口,后世关口百分之百开启。”   陶商明白了,这又是那个系统的平衡原则在作遂,看来他必须要加快统一天下的步伐了,必须要抢在那些敌对英魂,发挥出了敌对威力之前,尽早的统一天下。   那个时候,天下已经一统,哪怕你是秦皇汉武复生,我还怕你不成。   “那个效忠于我的罗成呢?怎么他的召唤地点是未知?”陶商又想起了罗成。   这个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隋唐名将,号称冷面寒枪俏罗成,96的武力值,实可谓是当世绝顶猛将。   “效忠于你的后世武将,将以该武将的肉身加灵魂实体,无缝植入这个世界,会在任意时刻赶来为你效命,或者现在已经在赶往你这里的路上,所以召唤地点未知,请宿主耐心等待。”   陶商现在算是彻底弄明白了,那个效忠于自己的后世武将,就跟陈庆之一样,会在机会成熟之时,选择为自己效忠。   这下陶商心里就舒服一点了,心想这个系统还不是太坑,虽然有敌对的武将被召唤出来,但至少还有效忠于自己的武将,亏是亏了一点点,但也不算太大,勉强还能接受吧。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尽快扫灭秦汉,一统天下了……”   陶商深吸一口气,鹰目上中猎猎杀机再起,锋利无比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那分属于西北两角的秦汉二国之上。   而灭曹的关键,就在于那名刚刚召唤出来的满百英魂,看看他的战力,是否是名副其实了。   当下陶商便再次召集众臣,开始正式下达召令,部署灭秦战略。   汉中方面,伍子胥将率四万大军,以吴懿、李恢和魏延为将,从汉中方面对秦国发动进攻。   荆州方面,屯兵于南阳的老将廉颇,将率近三万大军,对武关发动猛攻。   而在河东方面,大将英布将率两万河东军,暂时处于守势,以牵制曹操对河东的进攻。   晋阳一线,陶商将继续以卫青和霍去病的组合,以三万大军坚守燕门关,防范冒顿所率的鲜卑铁骑的进攻。   而在中山河间一线,陶商则令乐毅统帅五万兵马,以张合、高顺、田单、彭越,以及新调去的后羿、甘宁为副将,于卢奴易水一线,抵挡刘备所率的汉军铁骑南下。   洛阳正面方向,陶商将亲率二十余万步骑主力大军,由邺城南下,直抵洛阳一线,先收复弘农郡,再兵进潼关,从正面进攻秦国。   而此一路,项羽、马援、曹参、陈庆之、华雄、李广、养由基等诸员上将,皆随军西征。   与此同时,陶商一早已从徐扬调来的两万余水军,数百艘战船,也已在陆逊的率领下,进入了黄河,由水路向着潼关一线开进。   这一战,陶商可以说是尽起倾国之兵,打算动用近三十万余万大军,实现他的灭秦大计。   数天之内,数不清的信使,执着大魏皇帝的圣旨,奔赴天下各地,将陶商的旨意,传达给了诸军诸州。   一时间,整个大魏都沸腾了起来。   数以万计的民夫被征调起来,将百万斛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运往各条战线。   屯于邺城四周的诸军,也纷纷被调动起来,按照既定的战略,开始向指定位置集结。   时年秋冬初,登基称帝不足三个月的陶商,便离开了他的温柔乡,率领着近二十万的步骑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洛阳城而去。   大军南渡黄河,不日便进抵了洛阳,与周亚夫的司州驻军合。   两军会合完毕,略作休整,陶商便率二十万大军开出函谷关,向着黾池城杀奔而去。   黾池一城乃是弘农郡以东,距离函谷关最近的一座重镇要塞,距离不过两百里而已。   是日黄昏时分,大魏的皇旗,终于出现在了黾池城东面的大道之上。   城头上,乐进与程昱并肩而立,目光凝峻,默默注视着大道尽头升起的遮天般的旗海,注视着成千上万,漫漫如潮水般的魏军,在漫空尘雾中身影涌动,向着黾池城漫卷而至。   “陶贼,终于到了么……”乐进轻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   程昱目光瞟了几眼,却冷笑道:“看陶贼这阵势,当是起了倾国之兵前来,不过我们有两万精兵在手,还抢先加固了黾池城,坚守三个月以上,绝对不成问题。”   “别说三个月,就算是半年,陶贼也休想踏上黾池城半步!”乐进拳头一击女墙,溅起了一道尘碎,狰狞的脸上燃烧着自信。   他比程昱还要狂,这种狂,不仅仅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更是对曹操的自信。   “想必这个时候,严颜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船筏,准备早陕县北渡黄河,杀入河东郡了,到时候陛下再从蒲坂津进攻河东,料想英布那厮绝对挡不住我军两面夹击,不出一个月,河东必陷,到时候,嘿嘿……”   程昱话未言尽,却已捋须冷笑起来,目光中透着一股成竹成胸的傲意。   乐进脸上也浮现出狂意,向着程昱伸出了手,慨然道:“程先生,今日我二人就同心协力,死守住这黾池,让陶贼折戟城下,重拾你我二人被陶贼撕去的尊严吧。”   程昱心潮立刻澎湃起来,蓦然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的种种。   曾几何时,他可是曹操最信任的却谋士之一,却正是因为自己的献计,被陶商一次次的误破,导致曹操一次次的失败,最终被赶出了中原。   正是因此,他才渐渐失去了曹操的信任,在秦国谋臣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沦落到了连新归顺的法正都不如的地步。   程昱却不恨曹操,他把自己眼前遭受的屈辱,统统都归咎于了陶贼身上,陶商,就是剥夺他尊严的最大仇人。   此番他主动向曹操请缨,前来这黾池险地坚守,正是要冒着生死的危险,向陶商报仇雪恨,为曹操建功立业,重新证明自己,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名誉。   程昱是如此,乐进何尝不是如此。   想当年他也算是曹操的元功之臣,却在与陶商的战争中,屡战屡败,尊严扫地,荣光丧尽,早就憋了一股子火,想发向陶商复仇雪恨,想要向天下人宣示,我乐进不愧是真正的名将。   今日,是程昱证明自己的时候,同样也是乐进证明自己的时刻。   啪!   程昱没有一丝犹豫,狠狠的跟乐进击掌,声音愤恨道:“你我被陶贼打掉的尊严,今日就在这黾池城,向陶贼一并讨还!”   这一文一武,秦国两大谋士武将,手掌紧握在一起,浑身上下燃燃起了决死一战的胜念。   二人巍然屹立于城头,傲对着汹涌漫卷而来的魏军,一身傲然无惧之气。   便在这时,斥侯飞奔上城,惊声叫道:“禀乐将军,程大人,北面斥侯发来急报,黄河之上发现了魏军的战舰,打着‘陆’字旗号,正溯河西进,向我上游而去。”   黄河之上,出现了魏国战舰?   程昱和乐进二人神色一变,身形一震,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把南方的水军,从长江开到了黄河。   “程先生,陶贼把水军开到黄河,他这是想干什么?”乐进急问道。   程昱捋须皱眉,沉思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陶贼倒也是异想天开,我料他把水军开上黄河,就是想从水路越过我黾池防线,好在陕县沿岸登陆,突袭我陕县城。”   此言一出,乐进恍然惊悟,不由背上浸出了一层冷汗,一脸余悸道:“陶贼果然如陛下所说,诡诈无比,幸亏先生看出了陶贼的奸计,这要是让陶贼阴谋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乐进之所以敢以两万精兵,死守黾池,就是仗着在他身后百里外的陕县,尚有严颜率军驻守,保护有的侧翼,牵制着魏军,不敢肆意放心的围城。   今若陕县一失,就等于后路被断,黾池失去了与关中潼关方向的联系,等于变成了孤城一座,自然是万分凶险。   “陶贼诡诈如魔,想要对付他,我们就要比他更诡诈才行。”程昱冷冷一笑,拂手道:“乐将军,还等什么,即刻派人去向严颜示警吧,让他以主力增守黄河渡口,绝不可给陶贼从水上登陆南岸的机会。”   “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办。”乐进不敢迟疑,当即派出了信使,趁着魏军还未围城之时,即刻从西门而出,直奔百里外的陕县而去。   信使派出,程昱方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了东面大道方向,已然铺天盖地杀至的魏军狂潮。   “陶商,我早已看透了你的诡诈,只要有我程昱在,你的任何阴谋诡计,都将无用武之地,哼……” 第七百二十五章 英雄所见略同   日落之前,陶商率领着主力魏军,进抵了弘农城下。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也不急于立刻攻城,先等着后续的更多兵马到来,他则带着数十骑,登上一处高地,观察这黾池一线地形。   虽说这弘农郡地处中原腹地,但说实话,这些年来一直由周亚夫镇守,陶商放心的很,这还是他头一次君临。   陶商立于高地上,一观远望着山川,一面听周亚夫对比着地图,讲解着弘农地形。   弘农一郡属于司州,地处于汉朝两座都城,洛阳与长安之间的一片狭长区域。   该郡多山,北面是滔滔黄河,渡过黄河就是河东一郡。其郡东面则是起伏不绝的崤山,而向西南方向,则是秦岭延端的熊耳山。   可以说,弘农郡就是被黄河,还有熊耳山脉南北所夹,中间的一段狭长之地。   而这黾池城,就是弘农郡最东端,位于狭口上的一座城池。   根据现有的情报,周亚夫已探知城中守将为乐进,有精兵两万,还有谋士程昱协助,城中屯集了近五个多月的粮草,可以说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文武结合的十分默契。   至于黾池城以西的陕县,则位于弘农郡的中间位置,是连通关中与洛阳的交必经之路,更有大将严颜,还有副将杨秋率一万精兵镇守。   而且,根据情报称,严颜正在陕县大肆收集船筏,很明显将要北渡黄河,配合着蒲坂津的曹操主力,想要夹攻河东的英布所部,将烽火引入大魏的并州所在。   审视了地形许久,陶商打心里暗赞曹操这条计策确实是妙,这黾池城看起来极是坚固,再加上两万多的精兵,有乐进和程昱这样的组合镇守,陶商想要短时间内破城,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倘若陶商大军僵持于黾池城下太久,就等于给了曹操机会袭破河东,以英布的能力,未必就是曹操的对手,到时河东一破,形势就真的被动了。   “可惜啊,曹操,你的这条计策虽妙,可也抵不过朕之张子房,这满百的智谋……”陶商嘴角扬起冷笑,拨马下坡,还往大营。   还往皇帐,众文臣武将们,便来齐聚商议破城之计。   樊哙第一个冲着周亚夫嚷嚷道:“我说老周啊,你咋早不说这黾池城这么坚固啊,今天我老樊看了之后,可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啊,照这形势,咱就算有二十万大军,不攻个五六个月,怕也拿不下来啊。”   周亚夫却面无表情,向着陶商一拱手道:“陛下,是臣一时疏忽,让曹贼袭破了弘农郡,还请陛下治罪。”   “曹操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玩诡诈是比不过他的,百密一疏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太过自责。”陶商却挥了挥手,大度的没有追咎周亚夫的责任。   皇帐中,众人们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琢磨着怎么能速破黾池。   陶商看着热议的众臣,却笑而不语,悄悄的看上张良一眼,君臣二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会心一笑。   很显然,众臣都不知道,陶商已经用张良之计,在实施破城之策了。   一片热议中,忽然间,韩信站了出来,手指着地图道:“陛下,既然这黾池城兵精粮足,又如此坚固,我们把攻击的目标放在这里,显然不太明智,与其如此,何不变通一下,将目标放在这里呢。”   韩信的手指,指向了“陕县”所在。   话音方落,樊哙便讽刺道:“我说小韩啊,你在开玩笑么,你难道没有看到么,这陕县可是在黾池后边啊,咱不攻下黾池,怎么去破陕县,难道叫咱几十万大军,都插上翅膀从黾池上边飞过去么?”   樊哙的直白,引的皇帐中,响起一阵的笑声。   韩信却淡淡一笑:“咱们的大军是没办法从黾池飞过去,但大王不是调了水军入黄河么,由水军前去进攻陕县,有什么不可以。”   “水军袭陕县倒也不是不可以,臣听闻陛下所调的水军,已经进入了黄河,还正在接近陕县渡头。”周亚夫接过了话头,却又皱眉道:“只是我水军入黄河,目标这么显然,秦军不可能没有察觉,那严颜只需将重兵屯于渡头,我军别说是攻下陕县,只怕就连顺利登陆也成问题。”   周亚夫一番话,引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合。   樊哙也冲着韩信一挑鼻子,哼道:“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信不说话了,目光继续在地图上瞟来瞟去,忽然间眼前一亮,指着地图再道:“咱们若是能派一支山地精兵,翻越陕县南面的熊耳山,出其不意的杀至陕县南门,那时严颜的大军正在北面渡头防范我水军,陕县必然空虚,我们这支奇兵不就可以出其不意,一举袭破陕县了吗?”   此言一出,皇帐之上,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振,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向了那熊耳山。   陶商则是神色一动,目光中掠过一丝惊喜,跟张良对视一眼,张良的眼中,同样也流露出几分意外。   “从南面奇袭陕县,倒确实是可以做到出其不意,可是你自己瞧瞧啊,这上边根本没有标出有路,咱们大军怎么过,飞过去啊?”樊哙又拍着地图嚷嘛道。   韩信却不以为然一笑,傲然道:“这世上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越不过去的河,当初阴平古道那么艰险,我还不是照样走过去了,我就不信这熊耳山中,没有一条小道可通南北。”   樊哙这下就没话说了,毕竟人家韩信有偷渡阴平的胜例摆在那里,有自信的资本。   “这个韩信,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啊,如果不是因为他名气太大,这一次我还真想派他出马,就不用召唤那个人了……”   心中暗自赞叹,陶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将目光看向了周亚夫,问道:“周卿,你久镇洛阳一线,对弘农郡的地形应该也是了如指掌,你倒说说看,韩卿的计策是否行的通,这熊耳山中是否有小路,可通南北?”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向了周亚夫。   周亚夫镇守司州一线多年,这其间数次跟曹操在弘农一线展开激烈的攻防战,对这一带的地形,可以说他最有发言权。   听得陶商所问,周亚夫也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在地图上游走,沉吟不语。   许久后,周亚夫干咳一声,说道:“要说这熊耳山,确实是人迹罕至,原始森林密布,但臣确实听说过,熊耳山中似乎有一条小道,只有往来与弘农与南阳间的猎人们才知道,只是这条路适不适合大军行走,臣就未可知了。”   听得山中确实有小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我滴个亲娘,这山里边还真有小道啊?”樊哙惊的嘴巴张到老大。   周亚夫瞪了他一眼,“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小道当然是有,只是能不能大军通行,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韩信的表情更燃自信,向着陶商一拱手,慨然道:“既然有路,就一定能通行,臣有这个自信,请陛下准臣带一支精兵,有这熊耳山去奇袭陕县,臣必重复偷渡阴平的成功,杀那严颜一个措手不及。”   陶商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张良也摇扇而笑,笑容中,难掩对韩信的欣赏。   韩信却怔住了,其余众臣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他们的天子,忽然间怎么就大笑了起来。   “陛下为何发笑,臣所请的计策,有什么不妥吗?”韩信茫然问道。   陶商笑而不语,看了张良一眼。   张良便替陶商解释道:“韩将军果然是智勇双全啊,你这条计策确实是妙,不过却不需要你亲自出马了,陛下已另派了一员大将,率精兵去翻越熊耳山,偷袭陕县,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快到了。”   此言一出,韩信神色骇变,急望向陶商,神色惊叹无比,口中颤声惊道:“原来陛下竟然……竟然早就想到了这条计策?”   陶商收敛了笑容,指了指张良,“其实韩卿所想这条计策,子房早有邺京之时,就已经向朕献上,朕大军离京前,已密派一将前往南阳执行这条计策了。”   当下陶商也不再藏着腋着,遂将他与张良的密谋,向众臣和盘托出。   原来,早在大军开拔前,陶商就派了那员新召唤出来的英魂大将,执了他的密旨,前往南阳与老将廉颇会合。   那武将抵达宛城后,便从廉颇军中暗中挑选出了几名南阳藉,又是猎户出身,对熊耳山小道了解的士卒,充当向导。   紧接着,那武将又从廉颇军中,挑选了近六千名精于山地作战的士卒,借着前往洛阳会合为名,堂而皇之的北上。   因那名武将,乃是不知名之辈,自然也不用担心秦国细作耳目,所以可以坦然北上,再算准了时机,接到陶商的密令之后,突然间改道向北,进入了熊耳山中。   陶商道出了真相,众臣这才恍然惊悟,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无不涌动着惊叹之色。   韩信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拱手慨赞道:“没想到陛下布局如此深远,大军未尽就已暗中实施密计,看来陆逊那支水军,明为佯从北面河上登陆,进攻陕县,实则是为了把严颜的主力,从陕县城中调出来,好为那支奇袭之军调空陕县吧。”   陶商一笑,当是默认了韩信的推测。   皇帐中,更是掀起了一阵兴奋的热议,众臣是又惊叹,又兴奋。   陶商的目光,却落在了地图上陕县二字上,冷冷笑道:“严颜,你想为刘璋报仇,想要为曹操卖命,非要跟朕作对,那就看朕怎么踢你的屁股吧……” 第七百二十六章 想看透朕,没那么容易   冯翊郡,临晋城。   秦军大营,皇帐之中,曹操正坐在龙座上,审阅着刚刚送到的一封封情报。   十一月八日,二十万魏军南渡黄河。   十一月十四日,陶商率七万先锋进至洛阳。   十一月十七日,魏军主力进至黾池城下。   ……   一道道来自于东面,关于魏军最靖近况的战报,如雪片般的飞抵了曹操的案头。   曹操的大军虽过驻了临晋城,离蒲坂津虽只有百里之遥,却迟迟没有敢向河东郡用兵。   原因无他,曹操对弘农一线的乐进等人,还存有几分不自信。   毕竟,他在不久之前,才在汉中刚刚被陶商大败,还没有从失利的阴影之中完全走出来,岂能不存有几分忌惮。   临晋离潼关也很近,一旦弘农方面有什么意外,他也好及时抽兵南下,改变战略,前去潼关增防。   “黾池方向怎么样了,乐进他们可有最新奏报?”曹操问道。   刘晔忙一拱手,笑道:“乐将军他们刚发来奏文,称两日前陶贼已率二十万大军兵临黾池,但却暂时没敢攻城,想来是忌惮于黾池之坚固,乐将军请陛下放十万个心,他以人头担保,必叫黾池不失。”   “很好,他们有这个信心就好。”曹操点点头,却又道:“不过你要提醒他们,只许坚守城池,无论陶商那小子用什么手段,都绝不可出战,一旦出战,必会中那小子的诡计。”   “是。”刘晔笑着应下,却又自信道:“黾池一带地形狭窄,不利于陶贼的大军展开,且黾池坚固,武有乐进,文有程昱,还有精兵两万,粮草也充足,当可阻挡陶贼五个月左右。”   曹操微微点头,焦黄的脸上表情轻松不少,却又问道:“严颜他们船筏搜集的怎么样了,可做好了渡河登陆河东,配合朕西南夹击英布的准备了吗?”   帐前刘晔拱手道:“禀陛下,严将军本已搜集了足够船筏,准备大举渡河,但他刚刚传来奏报,声称黄河上出现了魏军水师。”   “陶贼的水军,出现在了黄河上?”   曹操神色一动,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细细察看起来,半晌后,脸上掠起一丝冷笑,“陶商这小子果然是诡诈无比啊,他是看朕的的黾池坚不可摧,所以才异想天开的把水军拉到了黄河之上,想绕过黾池,直接从河上袭取陕县,这倒也是一条妙计。”   刘晔附合着笑道:“可惜啊,陶商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他把水军拉到黄河上,固然是一条异想天开之策,不过可惜他忘了,沿岸一线皆是我军耳目,他那么庞大舰队进入黄河,我们岂能没有察觉。”   这时,法正却提醒道:“虽说咱们已知道了陶贼诡计,但还是不可轻视才是,免的出了什么意外。”   刘晔却不以为然道:“孝直你多虑了,陕县渡头两岸山势起,渡头位置处于一处狭口之间,只要我军派足够兵马据住渡头,魏军就算有十万水军,也绝对登陆。”   “话是这么说,但孝直言之有理,绝不能小瞧陶贼这小子,否则一定会吃大亏,这可是咱们这些年来跟那小子交手,得到的血淋淋的教训!”   曹操脸上却看不到轻视,正色道:“速速传令给严颜,令他集中精兵驻守南岸渡头,绝不可放魏军一兵一卒上岸。”   刘晔得令,当即便去下旨。   看着信使带着圣旨离去,曹操放是松了一口气,冷笑道:“陶商,朕这些年吃了你那么多亏,现在总算是看透了你,朕看你这一次,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   弘农郡,陕县。   北面城楼上,正自巡视的老将严颜,接到了来自于黾池城,乐进发来的紧急示警文书。   文书中,乐进称陶商水军出现在黄河,很可能是想想绕过黾池城,从水路袭取陕县,断了黾池与关中的联系,把他们变成一座孤城,请他务必小心。   “这个乐文谦也太小看了老夫,老夫在蜀中这么多看,最擅长的就是守关,还用得着他提醒么。”严颜不屑一笑,将手中文书,随手交给了副将杨秋。   正当这时,信使从西面飞奔而来,带着曹操的圣旨,匆匆登上了城头。   这回严颜就不敢不重视,忙于杨秋等部将,跪接圣旨。   接过圣旨一看,严颜却笑了。   曹操这道圣旨,跟乐进的内容如出一辙,无非是告诫严颜,魏军极有可能从水路进攻陕县,令他务必将重兵集结于渡头一线,不可令魏军登岸。   “看来,我还是新降未久,陛下也不了解我严颜的实力啊,正好,我正好凭着这一战,向陛下证明我严颜的实力……”   严颜心中暗下决心,当即下令,命副将杨秋,率八百兵马镇守陕县,他自己则亲率九千余主力精兵,前往城北数里的渡头驻防。   大军出城,天黑之前,严颜率领着大军,来到了黄河渡头。   驻马于岸滩,严颜横刀立马,望着滔滔黄河,眉宇之中流转着复仇的火焰,口中恨恨道:“陶贼啊陶贼,老夫发誓要为蜀王报仇雪恨,你若有胆,就叫你的水军尽管来攻吧,这一次,我正好用你魏兵的鲜血,来告慰蜀王的在天之灵!”   ……   陕县以南,熊耳山脉。   群山间,一条小河蜿蜒曲折,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前流淌。   河滩旁边,一条数千人的疲惫队伍,正沿着河岸,在崎岖的山林中,限难前行。   众军士当中,那名年轻的武将,正默默前行,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瞟一眼天空中的太阳。   他的脸上虽挂满了汗珠,却依旧阴沉如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烈的杀戾之气,让左右士卒都不寒而栗,下意识的离开他三五步远,不敢靠的太近。   又走过了数里地,年轻的武将下令军队暂时停止前进,士卒们顿时都瘫坐在了地上,许多人扑到河边,拼命的往嘴里灌水。   年轻武将也来到河边,伸手往嘴里扑了几口水,长吐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地图来,把那几名猎户出身的士卒向导叫了过来,向他们盘问起来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从叶县出发,他们已经在山中走了整整七天,六千人的精兵,已翻越了熊耳山最难走的一段路,再往前走不足百里的原始森林,他们就能彻底的翻过熊耳山,进入到弘农境地。   如果路线无误的话,当他们走出山口时,正北面就对着陕县城。   年轻武将确认了方位之后,没有一丝迟疑,命令军士们再次起程,继续向北疲惫前行。   不觉夜色几近,年轻武将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催促着士卒们,在碎石与枯草密布的小道上,艰难爬行。   为了做到轻装前行,几天前,年轻武将已下令扔掉了所有的装备,甚至连盔甲都统统扔到,只带了最基本的兵器,还有几天的口粮,以做到最快的行军。   眼下,他们已在山中转了有好几天,若再有两天转不出去的话,这六千人的队伍,只怕就要被困死在熊耳山中,等着被饿死。   所以,年轻武将是在跟生命赛跑,不敢有一丝的喘息,虽已入夜,却叫将士们打起火把,继续在黑暗中前行。   两天之后,干粮正式耗尽,但前方山路,却已越来越开阔,越来越平坦起来。   年轻武将有种预感,出口已经不远了,再坚持一把,他就能看到希望。   果然,午后时分,原本一直在前进的队伍,突然间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拥堵在了山路上。   年轻武将心中突然间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当即分开人群,一口气冲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   年轻武将血丝密布的眼眸中,瞬间迸射出了前扎未有的狂野。   视野之中,山林已尽,群山已尽,一条明显的小道向山坡下延伸过去,平原已尽收眼底。   而就在平原的尽头,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座城池,若隐若现。   身边跟过来的猎户士卒,激动的指着那座城池叫道:“将军,我们走出来了,那就是陕县,我们走出来啦!”   “你确定吗?”年轻武将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小的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小的两年前就来过陕县一次,一定没错。”猎户士卒拍着胸膛保护道。   年轻武将的脸上,再无质疑,杀戾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望着那若隐若现的陕县城,他突然间放声狂笑起来,兴奋地叫道:“走出来了,我白起终于走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就是人屠   白起,他就是人屠白起,战国四大名将之首。   长平一役,他率领着秦军在那场决定性的战役中,全歼赵军,坑杀四十万赵卒,从此东方六国再无人能与大秦抗衡。   传说中的白起,为秦国东征四讨,杀人无数,传闻灭在他手里的敌国军队,总数竟在百万之上。   人屠这个恐怖的称号,正是因此而得名。   袭取陕县之役,乃是陶商攻灭秦国的关键一役,陶商本打算用韩信,这个同样善于奇袭的大将,来担当此重任。   只是前番灭蜀之战,韩信三战名扬天下,若派他出战,势必会引起秦军方面的警觉。   陶商思前想后,遂是决定召唤白起,以他满100统帅值的实力,去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陶商更是要人屠白起,再度横空出世,彻底杀到秦军丧胆。   此时的白起,带着六千精锐的山地步兵,历经近十日的艰幸,终于是穿过了熊耳山,看到了计划中的目标:   陕县!   而他更知道,根据战前拟定的声东西击之计,驻守陕县的严颜,应该已将主力尽数调往北面的黄河渡头,城中当是一片空虚。   今日,正是他趁虚击破陕县,一战扬名天下之时!   白起的心头,燃烧着狂烈的兴奋,一阵狂笑之后,却转眼已恢复了冷绝肃杀的气质。   他环扫一眼左右将士,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大魏的的将士们,尔等随本将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出了这该死的熊耳山,陕城就在眼前,你们拜爵领赏的机会就在眼皮子底下,我白起命令你们拿出最后的力气,随我杀入陕县,屠尽秦兵!”   “杀入陕县,屠尽奏兵——”   “杀入陕县,屠尽秦兵——”   左右疲惫的将士们,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潜能个个被激发出来,狂烈嗜血,兴奋的挥臂怒吼。   山林间,回荡着野兽般的杀声,震到天地为之变色。   白起再没有过多的言语,手中大刀提起,向着山坡下大步而去。   身后,数以千将衣衫褴褛的大魏将士们,如从山中而出的野人,如饥饿的野兽一般,漫山遍野的向着山下扑去。   ……   数里城,陕县城,南门。   此时此刻,正值正午时分,南门城门正大开,一队队的粮车正缓缓的驶入城门。   陕县乃黾池的后援所在,又是整个弘农郡的喉喉所在,既要策应东面的黾池,又要防范着黄河上的魏军水师,可谓重地。   然秦军发动的是一场突袭战,拿下弘农之后,为应对魏军进攻,大部分缴获的粮草,都优先被运往了黾池城,陕县所留之粮并不多。   这一万多的秦军,每天消耗的粮草,单靠就地掠夺当然是不够的,故大批的后续粮草,还需要从关中源源不断的送来。   今日,又是三百车粮草,被从关中运来,为了加快入城的速度,近半数的粮草被发往了南门,分从西南两门入城。   北门面对黄河,东门又面对着黾池方向,故守将杨秋将大部分的留守军队,都派往了那二门驻守,南门的防守就相对而言要松许多,守卒不过百人而已。   此时已到了开饭的时候,守卒们都在催促着粮队赶紧入城,完成了这差事,别耽误了他们吃饭。   伴随着车轮吱呀吱呀的声响,近半数的粮车已入城,只余下了不到十几辆,士卒们的心情也放松起来,都等着最后几辆粮车入城,就赶紧去吃饭。   城门处,那名负责的小校,肚子里已经打起了咕噜,不耐烦的抬起头向远处张望,想看看还有多少辆。   只是,就在他这一抬头的功夫,神色忽然一动,似乎在远处看到了什么。   军人的本能,促使他产生了警觉性,凝目向着城南不远的山坡上,仔细的瞧了去。   视野中,他似乎看到山坡上,漫山遍野的影子,正在漫卷而下,那些黑色的影子从山上卷下,更是向着城门这边涌来。   “奇怪,山上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那应该是一片荒山啊?”   小校先是一阵愣怔,旋即眼珠陡然爆睁出无尽的震怖,脱口惊叫道:“魏军,是魏军杀到,快,快关闭城门,快去向杨将军禀报,快啊——”   他这一声尖叫,如炸雷一般,把城门内外,所有的秦军统统都惊醒,一双双惊异茫然的眼睛,齐刷刷的向着南面方向望去。   然后,几乎在瞬间,那几百双眼睛,立刻便迸射出了极度的恐慌,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是魏军!真的是魏军啊!”   “这怎么可能,南面是熊耳山,魏军怎么可能从那里出来?”   “魏军长了翅膀了吗?”   “快去禀报杨将军,擅报严将军啊——”   城门内外,惊恐的叫声骤起,几百号秦军立刻陷入了慌乱之中,粮队们急匆匆的要入城,守卒们则手忙脚乱的要关城门。   在秦军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如饥饿已久的野兽般,从山林之中呼啸而出,顷刻间便已扑近。   秦军皆也是精锐之士,若是寻常对垒,他们未必就会怯了魏军,但眼前这支魏军,却如神兵天降般,从他们绝没有想到的地方突然杀过来,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志,未战便摧垮了他们的精神。   秦军陷入了慌乱,而这慌乱,却是无比致命的。   守卒们想要关闭城门,运粮队们却想抢入城中,惊慌之下,那些运粮的民夫们,竟是弃了粮草,独自逃入城门。   如此一来,几十辆的粮车堵在了城门口,把城门堵了个严实,根本无法及时关闭。   就在秦军陷入慌乱,无法关闭城门之时,白起已手拎着大刀,赤袒着半边膀子,挟着一身恐怖的杀戾之气,狂奔而至。   看到眼前南门一线,混乱的敌军形势,看到那关不上的城门,白起兴奋到两眼喷火。   他知道自己的杀来,是一场奇袭之战,必会令秦军陷入慌乱,那时他就可以趁势攻城。   白起没想到的是,上天竟这样眷顾于他,恰巧碰上了秦军粮队入城,被他的出现吓到连城门都关不上的地步。   这意味着,他连城都不用攻,可以直接就从洞开的城门杀进去便是。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兴奋如狂的白起,放声狂笑,如魔神般,挥舞着手中的屠刀,大吼道:“随本将杀入城中,屠尽敌兵!”   杀神般的大啸声中,白起手舞着大刀,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至了混乱的敌丛之中,手起刀落,便将两名来不及逃入城中的秦卒斩飞出去。   紧接着,白起舞动着带血的大刀,如虎入羊群般,扎入敌丛中,肆意的狂杀,管你是敌卒,还是运粮的民夫,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切活物,统统都斩屠一空。   身后六千大魏虎狼,个个狰狞如兽,如出笼的群兽般,追随着他扑向了惊慌的秦国羔羊。   血腥的杀戮开始!   魏军个个都杀红了眼,见人就杀,顷刻间便将城门一线四百多敌卒和民夫,统统都杀了个干净,用敌人的鲜血将城门染红,惨烈的尖叫声,回荡在城门上空。   大魏将士,无人能挡,踏着敌人的尸体,蜂拥着冲入了南门之中。   一面“白”字将旗,旋即在陕县南门城楼上,高高的飞舞而起,宣告着南门攻陷,宣告着人屠白起,再度横空出世。   白起从南门杀入,没有一步停歇,继续向着城中腹地杀去,口中咆哮大叫:“杀杀杀!看到人就给我杀,一个活口不留!”   魏军虎狼之士,在白起的带领下,踏着血路,一路杀入城中,直奔县府而去。   而这个时候,负责留守的副将杨秋,才刚刚从东门巡视完,刚踏入了县府之中,准备吃过午饭,美美的睡个午觉,然后下午再去北门驯视一轮,就可以结束他悠闲的一天。   “我杨秋也算是西凉宿将,归顺陛下又早,陛下凭什么让我给那个新降的老卒当副将,哼——”   杨秋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口小酒仰头灌下,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又开始了例行的一顿抱怨。   作为名动西凉的一路诸侯,当年杨秋也算是西凉十虎之一,最后却作为降将,跟着马家一同归降了秦国。   与马腾马超父子被曹操重用,风光无限不同,杨秋受到的待遇就要弱的多,至今也还只是个裨将军,已经有几年没有升过官。   杨秋对此心里边是有怨言的,总觉的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曹操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而已。   这一次,杨秋奉命来守陕县,本以为机会到了,却没想到,曹操却只是让他来给严颜,这个蜀中新降之将当副手。   更不爽的是,严颜带着大队兵马,前去岸边渡头抵御魏军,而他只能被留下来守陕县。   这陕县东面有黾池挡着,北边又有严颜护着,西面是大后方,地面又是不可愈越的熊耳山,即使换成个傻子也能守得住。   杨秋觉的自己是大材小用了,更觉的自己丧失了立功的机会,所以,表面上他很负责任的守城,但每每回来之后,却只能借酒销愁。   就在杨秋喝着闷酒之时,一名斥侯飞奔而入,惊慌叫道:“禀杨将军,出大事了,魏军突然从南面杀至城下,已经杀进咱陕县啦!”   噗!   杨秋已经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当场就狂喷了出来。 第七百二十八章 杀神!   “狗东西,竟敢谎报军情,我陕县怎么可能出现魏军?”杨秋冲着他斥侯喝骂道,根本不相信。   斥侯却苦着脸道:“这么大的事情,小的怎敢说谎,将军快出去瞧瞧吧,魏军真的杀进来啦。”   杨秋这下就慌了神,当即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摔,拎起刀就往冲去。   一出府门,杨秋就愕然变色。   只见南门城头上,“白”字战旗和“魏”字战旗,已经高高飘扬在城头之上,宣示着南门易手。   前方大街上,数以千计的魏军,更沿着大街蜂拥而来,追辗着他的败军一路溃逃。   “魏军,竟然真的是魏军?”杨秋蓦然间惊醒,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茫然之中。   他怎么也想不过,自己所守的陕县,明明是最安全的地带,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魏军,突然就杀至。   难道,魏军竟然长了翅膀不成?   而且那面“白”字将旗,显示着魏军领兵之将,乃是一员姓白的武将,可杨秋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魏国之中,什么时候有员姓白的名将了。   就在杨秋处于震愕茫然时,前前大街道,白起已舞刀策马,如狂风一般踏着血路杀至。   那些败逃在前的秦军士卒,如纸扎的般,轻轻松松被白起斩碎,无尽的尸块被他留在身后。   “他小子是谁,这么强?”杨秋神色惊变,惧意顿生。   就在他惊惧之时,白起已如电光一般,射至了他的面前,手中战刀挟着一身杀戾之气,狂的而去,直奔杨秋的面门。   “无名之贼,也想跟我杨秋一战,我要你的命!”杨秋不愧是宿将,即刻镇压下了惊惧之意,一声暴喝,手中大刀也反手迎上。   两骑,瞬间相撞!   吭!   火星飞溅中,二人身形俱是一震。   白起的身形震动,比杨秋还要剧烈一些,撞击瞬间,甚至胸中气血都为之翻滚。   “这姓白的武道不及我,自己送上门来,我正好将他诛杀,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杨秋心中陡然间涌起狂喜,信心更烈,一声大叫,刀锋疯狂的反扫而出。   两骑战成一团,十余招间,白起便渐落下风。   白起的统帅值虽然满百,但真实武力值,却不过70而已,而杨秋的武力值,却有73。   论武力,杨秋要在白起之上,先前白起大杀特杀,只不过是没碰上敌手而已,今撞上块硬骨头,顿时便落下风。   “无名之徒,我杨秋正犯着没有功劳,你就送上门来,我就斩了你狗头,为陛下立下大功一件,哈哈哈——”   杨秋越战越得意,放声狂笑中,手中刀式愈猛,狂风暴雨般的刀幕,将白起包裹其中,逼的白起是穷于应付。   白起却无丝毫惧意,只拼力出刀相挡,眼中的杀戾之气却越聚越浓,两眼血丝越来越密,一双眼睛,几乎就要变成一对腥红的血目。   “小瞧我么,很好,就让你尝尝我杀神的厉害吧!”   白起深吸一口气,陡然间一声放声狂啸,仿佛胸中积聚的杀戮之气,瞬间爆炸开来,那强烈之极的杀气,竟将他头顶的头盔就掀飞出去,一头狂发贲张,俨如发威的狂狮一般。   那膨胀开来的杀气,竟将杨秋微微逼退三分,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下一秒钟,杨秋就看到跟前的白起,须发如钢针般倒竖,双目腥红如血,俨然如一尊杀神横在自己面前。   杨秋神色立时一变,心中暗惊:“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气势好像一瞬间变了,他到底……”   就在杨秋惊异时,白起一声狮吼,手中那柄战刀,再度狂斩而出。   这一刀击出,气势力道和速度,已远胜于先前,竟是武力大增之势。   杨秋心中更加震撼,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迎。   两刀眼看就要相撞,但在咫尺之间时,杨秋只见寒光一闪,那原本就要斩到的战刀,突然间无影无踪。   一刀斩空,杨秋心神一怔时,突觉斜向方向,海潮般的狂力,急袭而至。   他斜眼一瞄,竟见白起战刀不知如何变化,竟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变由侧面袭来。   “这小子的速度,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快了……”杨秋骇然变色,凭着本能回刀急挡。   只是,他方才一刀斩空,招式已老,白起这鬼神一刀来势极快,又岂是他能及时挡得下的。   杨秋刀尚在半路之时,眼前寒光已爆涨如潮,那一柄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的血刀,已轰斩而下。   “我杨秋,竟然要死在一个无名……”   瞬间间,杨秋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惊恐、茫然、后悔……种种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大脑。   一切为时已晚。   白起毫不留情,战刀瞬间斩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肉斩裂声响起,一道鲜血溅上半空,一颗人头飞落而去。   那无头的躯体,断劲处狂喷着鲜血,晃了几晃,栽倒在了马上。   白起,阵斩杨秋!   杨秋是到死也想不通,本来武道逊于自己的白起,为何突然间实力大增,竟达到在两招之间,就能秒杀自己的地步。   他当然不知道,与他交手的这姓白武道,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君白起。   白起之所以强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统帅值强,还因为他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隐藏天赋——杀神。   这“杀神”天赋,源自于白起与生俱来的杀戾体质,这种特殊的体质,可以通过不断的杀戮,将血腥的杀气积聚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旦需要,他便可以开启“杀神”状态,将这些积聚的杀气释放出来,提升自己的武道,爆发出远胜于自己真实水平的武力值。   杀人越多,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就越强,换句话说,白起就是越杀人实力越强。   先前攻城之时,白起一路狂杀小卒,连斩四十余人,所积聚的杀戮之气爆发出来,足以将他的武力值,提升至了84点的实力,这等武力值,虽只不过是当世一流,但要对付杨秋这种73点的货色,也足够了。   斩杀了杨秋,白起一身杀气尚未用尽,继续舞刀狂斩败溃的秦卒。   秦兵也算是精锐之士,本来还想抵抗一下,但见杨秋被斩,顿时为白起的杀神之威所震慑,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而溃。   白起挥纵着如狼的大魏将士们,一路辗杀,从南门一直杀到了北门。   黄昏时分,北门上,一面“白”字将旗,也被高高扬起。   这时的白起,方才用尽了杀气,回到了正常状态,横刀傲立于城头,俯视着脚下血腥的城池。   四面皆已被夺取,城中留守的近八百秦兵,几乎被杀了个干净,只有少部分侥幸逃出城去,向着北面渡头的严颜军逃去。   白起转过身来,血丝未尽的目光,向着北面遥望,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滚滚黄河,看到在黄河之上游弋的大魏水军战船。   “第一步计划已成,传本将之令,速速点起号火来,该是给陆逊发信号的时候了!”白起战刀一挥,厉声下令。   号令传下,很快,三道狼烟便在城头被点燃,滚滚黑烟冲天而起,直扑云宵之上。   三柱狼烟,方圆数十里的范围,都将清晰可见。   白起只稍稍喘了口气,便向着北门城下聚集的将士们,大声道:“大魏的将士们,这场战斗还不算完,拿出你们最后的勇气来,随本将杀出北门,与河上的水军同袍们南北夹击,一举击灭渡头之敌!”   六千将士们虽已疲惫不堪,但这场大胜激起了他们的血性,令他们沉浸于亢奋之中,发挥出了超乎于寻常的战斗力。   当下六千将士,没有人一人喊累,皆挥舞着战刀,誓言要杀尽敌寇。   白起也是斗志狂燃,策马下了城头,大喝一声:“城门给老子打开!”   本已紧闭的北门,轰然大开,吊桥也旋即放下。   “随我杀尽敌军——”白起一声长啸,染血的战刀,向着前方狠狠划下。   震天厉啸中,白起没有一丝迟疑,纵马拖刀,如杀神一般,从血雾弥漫的城池中,狂射而出。   六千将士义无反顾,挟着未尽的杀机,追随他冲出北门,向着几里外的渡头方向杀去。   北面数里外,陕县渡头。   水营中,近九千魏军已是严阵已待,兵甲森林,反射着残阳之光,一支支已上弦的箭矢,流转着慑人的寒光。   严颜横刀立马,傲望着河面之上,渐渐逼近的魏军舰队,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忌惮。   一连多日,魏军舰队或早或晚,不时的就会逼近渡头水营,摆出了一副将要攻岸的架势。   严颜没有丝毫懈怠,每一次都令全军严阵以待。   他知道魏军的强大,虽然自信,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只怕有一次放松,就会给魏军瞅准时机,趁机冲上岸来。   列阵已久,逼近水营的魏军舰队,终于又徐徐退去,显然看到了秦军防备森严,找不到破绽,只能无功而返。   望着远去的敌舰,严颜暗暗松了一口气,捋须冷笑道:“算那个陆逊小儿还算知趣,没有强行进攻,否则老夫必要你好看。”   岸上秦军士卒们,也皆松了口气,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河上退去的魏军耀武扬威。   整个水营,都是一片得意昂扬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副将忽然对严颜叫道:“老将军快看,陕县城怎么突然间起了狼烟?”   严颜随意的转过头来,果然看到城头上,三道狼烟冲天而起。   看到这忽起的狼烟,严颜神色一动,苍老的双眼中,立时浮现出了狐疑之色。 第七百二十九章 水陆齐显威   狼烟!   陕县城中,为什么会突然间燃起了狼烟?   严颜的心里立刻涌现出一个大问号。   狼烟代表着示警,表示陕县有危,杨秋向他发出了紧急求救信号,请求他的援助。   但求救的狼烟,历来只有一道,杨秋为什么会点燃三道狼烟?   再说了,杨秋在北面有自己给他顶着,东面又有黾池顶着,又会有什么险情?   严颜陷入了狐疑之中。   就在他刚刚打算,派出斥侯,前往陕县询问杨秋发生了什么时,数十名慌溃的士卒,却从陕县方向逃入了水营。   这些败溃的兵卒,给严颜带来了一个极度震惊的消息:   魏军从熊耳山中杀出,突袭陕县得意,杨秋已被魏将白起阵斩!   刹那间,严颜为这个惊天的消息,震到苍老的身躯僵硬在了马上,整张老脸都凝固成了错愕茫然的一瞬。   大营之中,闻讯的秦军士卒们,也无不是哗然惊变,陷入了恐慌震恐当中。   “熊耳山,那座山不是人迹罕至,根本没有路可走的吗?魏军竟然能翻越!那个白起,又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冒充白起之名?”   僵硬的严颜,脑海里种种思绪,如潮水般翻滚而出,刹那间充斥了他的脑子,令他陷入了思维困顿之中。   终于,震惊许久,细思许久,严颜苍老的脸骤然剧变,终于是想通了其中玄机。   他想到了韩信,想到了当年蜀中之战,魏军偷渡阴平的奇策,那时他也认为,阴平古道人迹罕至,根本无法翻越,结果却被韩信那小子,神奇般的偷渡。   今时今日,眼前这一幕,与当年韩信偷渡阴平,何其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韩信换成了白起,可以确定,这个白起也定是陶商讲武堂中所藏的奇人异士。   猛然省悟的严颜,急是回头向着河上望去,看着那徐徐退去的舰队,他才然想明白,原来魏军压根就没把算从河上登陆,攻取陕县,这支耀武扬威的般队,只不过是诱饵而已,好将他的主力都屯于渡头一线,却令陕县城中兵力空虚,正好给了那白起偷袭的可乘之机。   “原来,陶贼从一开始就是打算从熊耳山偷袭我陕城,一切的布局,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做掩护,乐进看错了,我看错了,连陛下也都看错了,这个陶贼啊,实在是……”   省悟过来的严颜,自然是又惊又怒,整个人都在打抖发颤。   惊怒半晌,严颜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了心中动荡的情绪,冷静下来一想,魏军虽然奇袭了陕县得手,必然已是一支疲惫之师,兵力也不可能很多,若是自己此刻回师,应该还有夺回陕县的机会。   “可恨,我当陛下立下军令状,必会守住陕县,若就这样被陶贼戏耍,还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严颜思绪急转,即旋便做出了决断,当即挥舞手中战刀,大叫道:“大秦将士们,你们都是血性的儿郎,岂能被魏贼如此羞辱,是男儿的就随老夫杀回去,杀尽魏贼,夺回陕县!”   号令传下,秦军士卒们的斗志,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纷纷大叫起来,嚷着要夺回陕县。   “不愧是陛下训练出来的秦卒啊,军纪就是不一般的强,这要是蜀卒的话,面对这种局面,恐怕早已人心崩溃了……”   严颜心中暗自感慨,一种身为秦将的自豪油然而生,再无多言,纵马舞刀就杀出了大营。   数千秦军追随严颜,蜂拥着杀出大营,向着陕县方向杀去。   严颜一路狂奔,冲出不足里许,只见迎面方向尘雾遮天而起,数以千计的魏兵,正迎面杀来。   那一面“白”字战旗,在狂沙中傲然飞舞,引领着魏卒无畏杀至。   见得此状,严颜脸色一变,心中惊忖:“这个白起,竟然这么狂,胆敢主动出城迎战我!”   他原以为魏军翻越熊耳山,偷袭陕县得手后,精力疲惫到极点,必然会据城自保,以防自己回夺。   这位老将却万没有想到,那个白起会如此嚣张,根本不顾士卒体力的极限,竟然还敢出城前来夺取他的水营。   吃惊之余,严颜的自尊心更是深深受到刺激,怒火熊熊,挥纵大军狂杀而上。   两面战旗,引领着两股大军,相对呼啸而来,转眼之间,两军轰然撞击在了一起。   兵器摧折声,人仰马翻声,士卒的惨叫声,顷刻间交织在一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血雾飞溅,转眼将头顶的天空,笼罩在了腥红之下。   六千魏军和七千秦军,在这陕县以北,黄河以南的旷野之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   黄河之上,魏军舰队。   那一艘旗舰车船上,年轻的陆逊正立于船首,环视着左右徐徐退却的舰船,儒雅的脸庞上,涌动着几分深遂。   站在他身边,手执银枪的那小将,是同样年轻的丁奉。   他二人皆是陶商在征吴之时,所收降的江东年轻一辈的英杰,此番伐秦之战,陶商便令陆逊为水军都督,令丁奉为水军前锋,统帅着近两万水军进入黄河。   此时,善于指挥水军的伍子胥,已被陶商派往了汉中,统帅汉中诸军。   至于大将甘宁,则被派往了冀北,却辅佐乐毅抵御刘备的入侵。   另一员精通水陆作战的大将马援,陶商还要用他在陆上对付曹操,故而也没有用他去统领水军。   还有员大将徐盛,陆战能力差了一点,本是可以统领水军的,但陶商考虑到刘备得到了太史慈这样精通水战的大将,很有可能也会组建水军,从海上袭扰大魏青徐沿海。   为了防范刘备会出这一招,陶商便将徐盛调回徐州老将,令他兼领徐州都督,率海军七千,驻守于沿海一线。   除此之外,陶商还收到了一些传闻,说是孙策并没有死在海上的大风暴中,而是漂浮到了海外之国,所以陶商调徐盛往徐州,也是想利用他熟悉海外的能力,让他去调查一下。   于是,陶商在权衡再三之后,便决定启用陆逊和同样年轻的丁奉,来统领水军参加这次伐秦之战。   “伯言将军,陕县方面这么久没有消息,会不会那个什么白起失败了,根本找不出翻越熊耳山的路?”丁奉担忧的问道。   陆逊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陛下的识人之能,当今世上无人能及,既然他敢用白起这个无名之辈,就证明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我们要相信陛下。”   丁奉这才宽心了几分,点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你当年在孙策麾下,不过一裨将,而我不过一校尉,陛下却敢用我们参加这样重大的战役,可见陛下在用人方面,确实有不同常人的胆量。”   “是啊,我确实没想到,我陆逊以一降将身份,竟能统领大魏水军,与众豪杰一起,追随陛下参与这灭秦的伟大战争中来……”   陆逊在心中这样感慨着,表面上却没有说出来,不想表露太多对陶商的感激,毕竟他身出名门,心中还有几分自恃,认为自己的才华绝艳,虽然被陶商越级提拔,却也足以担此重任。   表面上,陆逊却只淡淡一笑,“是啊,所以你我更要全力以赴,向天下人,向陛下证明我们的实力。”   “我当然想了。”丁奉却摇头苦笑,“只是陕县方面迟迟没有动静,严颜那老匹夫在岸边屯了九千多兵马,光凭我们手头的两万水军,根本无法攻上岸去,又怎么能……”   就在丁奉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之时,陆逊神色忽然一振,明亮的眼眸之中,陡然间涌起了一丝兴奋。   “谁说没有动静,你要的动静,这不是就来了么。”陆逊兴奋的笑着,抬手向着北面方向指去。   丁奉停止了絮叨,也抬头望北面看去,先是一怔,旋即脸上涌起无尽的狂喜。   黄河北岸,陕县方面,赫然已升起了三柱狼烟,直冲云空!   “三柱狼烟,是三柱狼烟信号,白起那小子成功了,陛下真是神了,他用的这个白起真的成功了!”丁奉是惊喜万分,激动的大叫。   战船之上,两万水军将士们,此刻也皆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狼烟,个个兴奋无比,挥舞着刀枪大叫起来。   “陆都督,狼烟已起,我们还等什么!”丁奉握紧了手中银枪,一身杀气已升腾而起。   陆逊本是儒雅的脸上,早已也燃起了猎猎杀机,恨不得即刻率军杀上岸去,跟白起水陆夹击,一举击溃严颜。   不过,他却压制住了冲动,并没有急着发动登陆进攻,而是令全军不动声色,继续向北岸退去。   陆逊是不想打草惊蛇,想佯装出他并不知道陕县发生了什么,好让严颜放心大胆的尽调水军之兵,前去跟白起争夺陕县。   那个时候,才是他趁虚进攻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半个时辰已过,河上的舰队已慢慢吞吞的驶往了北岸,眼看着就要靠岸。   左右战船上,三军将士皆已憋足了劲,就等着杀向南岸。   陆逊瞟了眼天边残阳,估摸着严颜已率主力离开水营,便再无犹豫,长剑愤然拔出,向着南岸一指,大喝道:“水军将士们,我们为大魏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给本督擂鼓向前,一鼓作气杀上南岸!” 第七百三十章 连环妙计震敌胆   呜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回荡在了黄河上空,点燃了大魏将士狂烈的战意。   数百艘战船高挂起云帆,开始浩浩荡荡,向着南岸的陕津渡头,狂袭而至。   旗舰之上,陆逊执剑而立,目光如铁。   前锋丁奉则换上了艨冲,半赤着膀子,手提着银枪,浑身杀机凛凛,鹰目直射岸上。   他那握枪的手臂,青筋突涌,骨节也在咔咔作响,已迫不及待用一场杀戮,来为自己闪亮登场。   大魏各艘战舰,飞驰如风,转眼已逼近对了岸滩。   水营处,留守的不足两千秦军,眼见已经退却的魏军,好似跟岸上的魏军约好了似的,竟然去而复返,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再度杀至。   鸣锣示警之声,立刻在水营中响成一片。   两千秦军在将官的催促下,慌忙奔至了岸边,拉弓的拉弓,列阵的列阵,慌张不安的准备应对魏军水军的进攻。   转眼间,魏军战舰已逼近了岸边两百步的距离。   岸边千余秦军弓弩手,纷纷仓皇放箭,千余支不太整齐的利箭,腾空而起,向着水中魏舰袭去。   区区千余利箭,如何能阻挡魏军前进的脚步,位于前边的车船舰队和艨冲舰队,士卒们高举着大盾,顶着落下的利箭,无畏的前进。   丁奉更是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头,手中银枪乱舞,将袭来之箭尽数挡落。   转眼间,那一艘艨冲舰顶着箭雨,以势不可挡之势,冲上了河滩。   未等船停稳,丁奉便一跃跳下了战船,手中银枪挥出,瞬间将两面阻挡上来的敌卒刺翻在地。   “杀上岸滩,杀尽秦贼——”丁奉召唤着身后的将士们,向着河滩腹地冲去。   紧接着,数以百计的战船,纷纷的冲上了河滩,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争先恐后的从船上跳下来,如潮水一般,向着慌张的敌军杀去。   两千秦卒,如何能抵挡十倍魏军进攻,稍作抵抗之后,转眼便被魏军杀到血流成河,扭头崩溃而逃。   魏军无可阻挡,只用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全线攻破了敌军水营,向着旱营腹地追辗而去。   不多时,旗舰车船也驶入水营,陆逊也跳上了栈桥,抬头望去,那一面“陆”字帅旗,已在河滩上傲然飞舞。   “今日一战,我陆逊终于可以扬名天下了吧……”   陆逊明朗的眼眸中,燃起了意气风发的笑容,手中长剑一挥,大喝道:“全军继续进攻,杀向陕县,围歼敌军主力!”   ……   渡头与陕县之间,那一片旷野上,秦魏两军尚在进行着一场激烈之极的厮杀。   秦军占有上风。   正如严颜所料,魏军虽强行一战,但到底太地疲惫,怎么比得过他麾下这些养精蓄锐的生力军。   况且,秦军的数量还比魏军多出了近一千余人。   交手不及半个时辰,魏军死伤已近千,整个旷野已被鲜血赤染,魏军渐已处于下风,开始陷入不利的局面。   乱军中,严颜手走刀落,手走刀落,无情的将疲惫的魏卒斩翻于地,一路狂辗狂杀。   蓦然间,严颜发现斜刺里一员魏将,杀气凛烈,正舞刀狂杀己军士卒。   那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杀气,竟让严颜相隔十余步,就能清楚的感觉到,竟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难道说,那厮就是魏将白起不成,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气?”严颜心中吃了一惊,眼不由掠起几分忌惮之色。   严颜定晴一看,很快又看出来,那白起杀气虽盛,但真实武道却似乎并没有多强,远在自己之下。   “杨秋竟然被这样的货色所杀,真也是个废物,好吧,老夫就替你报仇雪恨,斩了这姓白的家伙!”   严颜看穿了白起武道,胸中傲意如狂,拍马舞刀,斩破乱军,就朝着白起杀奔而去。   血战中的白起,蓦然也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抬头一瞄,便瞧见乱军中,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向着自己狂杀而来。   秦军中,能有如此实力的老将,非严颜莫属。   白起一眼认出严颜,再看严颜刀式,似乎要强于自己,远胜于那杨秋,已达到了当世绝顶的存在。   “不好,这老家伙武道远胜于我,任我现在所聚积的杀戾之气,就算是催动‘杀神’状态,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乱军中的白起,眉头一凝,横刀在手,心中便在犹豫,要不要跟那严颜一战。   严颜却狂傲如火,舞刀大叫道:“姓白的小子,人头给老夫留下来吧!”   狂喝声中,严颜如风而至,转眼已杀至七步之外。   白起已没有选择,是战是避,必须要即刻做出决定。   “可恨,我白起是什么人物,今日正是我成名之日,岂能被一老匹夫吓退,岂非染上了污点!”白起雄心大作,战国第一名将的傲气也被激发出来,横刀便欲强行一战。   呜呜呜——   就在二人即将交手之时,北面方向,突然间响起了嘹亮无比的号角声。   这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敌我双方的士卒,一时间都分了神,下意识的向着北面方向瞟去。   冲锋中的严颜,听到号角声在身后响起,心头蓦然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急是放慢马速,向着身后回头瞟了一眼。   只一眼,严颜那张苍老的脸,陡然间震怖到扭曲变形。   他看到了一面“丁”字将旗,正如烈火般在天空中飞舞,看到尘雾遮天而起,看到数不清的魏军人马,正从渡头那边,向着战场袭来。   “渡头竟被……竟被魏兵趁机攻陷了?”严颜的脑海中,刹那间迸现出这个惊人的念头。   蓦然间,他恍然惊悟了。   原来,陕县城头那三堆号火的意义,并非只是白起宣告攻陷陕县,更是向漂浮于黄河上的魏军水军发出使信,叫他们趁着自己分兵之际,前来进攻渡头水营。   原来,白起并非是狂妄到极点,竟敢以疲惫之师,放弃守城主动前来进攻他,而根本是想把他的主力从水营中调出来。   “陶贼的计策,一环套一环,步步诡诈,阴险到了这般地步,我竟然……”望着身后滚滚而来的魏军,严颜是惊叹到了极点,对陶商是又恨又佩服。   而左右己军,本是占据着上风,却被后方攻来的魏军吓破了胆略,转眼间军心崩溃,开始四散而逃起来。   严颜知道,大势已去,陕县陷落已无法挽回。   他心中虽有愧咎,恨不得在这里大战一场,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与陕县共存亡。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严颜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咬牙喃喃道:“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保住有用之身,我还要向陶贼报仇雪恨……”   心念一转,严颜再也不敢去战白起,只得恨恨一咬牙,拨马转身向着西面逃去。   七千魏军,轰然溃散,如蝼蚁般向西面潼关方向逃去。   丁字大旗引领下的登陆水军,很快就蜂拥而来,两支大魏雄师会合,展开了对秦军疯狂的追辗。   白起勒马横刀,望着狼狈而溃的秦军,杀戾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大刀一挥,笑道:“陕县大功已成,速向陛下发捷报去吧。”   ……   陕县以东百里,黾池城。   敌城东门外,陶商横刀立马,远扫着旗帜漫卷,刀枪森严的城头,他能感觉的出,乐进是在用严整的阵势,向他耀武扬威。   左右的将士们,皆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即刻攻城,把嚣张的秦军辗为粉碎。   樊哙按不性子,忍不住叫嚷道:“陛下,咱都围城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菜城啊,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将士们的心都凉了。”   樊哙不知陶商另有妙计,包括他在内,诸员魏将也不知真相,都跟着樊哙叫战。   “陛下,那白起执行计划已经十余天了,陕县方面至今也没传来消息,臣只怕他最终还是没能走出熊耳山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强攻黾池城了。”   韩信也表示了质疑,但他却不是质疑翻越熊耳山,奇袭陕县的计策,而是质疑白起的能力。   这个时候,连张良也不说话了,只轻摇着羽扇,眉宇间也闪烁着几分担忧。   很显然,连张良也觉的,白起到底是个新提拔之将,不比韩信那般了得,这么多天没消息,极有可能是困在了熊耳山中。   要知道,按照计划,白起早在三天之前,就应该已对陕县发起了奇袭才对。   “白起啊白起,你可是战国第一名将,朕就不信你做不到……”   陶商却目光如铁,心中燃烧着对白起的信任,沉吟片刻,却只拂手道:“尔等要相信朕的识人之能,要相信白起。”   看到陶商如此信任那个什么白起,旁人不好说什么,樊哙却咧着嘴道:“陛下啊,老樊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识人之能,不过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就算是再牛,也总得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吧,不然你就真的是神了……”   樊哙还在那里叨叨的时候,一骑斥侯从西而飞奔而至,滚鞍下马,兴奋叫道:“禀陛下,陕县捷报,白起将军奇袭陕县成功,陆丁两位将军也攻取渡头成功,我军两路大军皆大胜,陕县已破!”   “啊???”樊哙嘴巴张到老大,瞬间就哑巴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美梦终结者,陶商   一瞬间间愣怔后,左右众将士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兴奋当中,一双双敬佩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   张良也松了口气,摇着羽扇叹道:“陛下识人之能,果然还是当世无双,我等望尘莫及啊。”   陶商一笑,目光瞟向了樊哙,那略带得意的眼神,好似在说,怎么样,樊大胃,朕就问你服还是不服。   呆头呆脑的樊哙,愣了好半晌方才喘过神来,朝着陶商做了一个大大的揖,感叹道:“陛下啊,我老樊算是服了,你是神,你就是神啊。”   陶商只哈哈一笑而已,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狂喜,仿佛白起的成功,只在他意料之中。   那也难怪,战国第一名将出马如果都成功不了,就算陶商另派他人,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白起刚刚为朕打了一场胜仗,为什么没有随机召唤后世武将?”陶商这时想起这事,便用意念向系统精灵问道。   “嘀……系统提示,只有宿主亲临指挥取得的胜利,才会触发随机召唤,对象白起所获胜利,非宿主亲临指挥,故无法召唤随机后世武将。”   名堂还真多啊……   “不召就不召吧,这样也好,少召几名敌对武将,也少了一些变数。”陶商反而很满系统精灵的回答。   而就在他神思之时,城外的魏军上下,陷入了兴奋之中,欢呼声响彻了营盘,就连城头上的秦军,也清晰可闻。   魏军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城头上,正自坐镇的乐进,眉宇间不禁掠起几分疑色,口中喃喃道:“陶贼屯兵于城前十余日没有动静,怎么突然间就兴奋了起来,陶贼,你在耍什么花招么……”   身边程昱却自信冷笑道:“乐将军不必担心,只要陕县不失,我黾池就固若金汤,陶贼的任何动静,都只不过是他的诡诈手段而已,我们只以不变应万变便是。”   “先生言之有理。”乐进微微点头,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不屑,冷笑道:“陶贼,你耍任何手段都没有用,有胆你就放马来攻城吧,我乐进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折戟城下的滋味。”   乐进话音方落,一名斥侯匆匆奔上城头,拱手将一道急报奉上,口中惊叫道:“乐将军,大事不好,西面急报,陕县失守啦!”   晴天霹雳,当头轰落!   城墙上,包括乐进程昱在内,听闻这个消息的秦军,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惊愕满面。   “怎么可能,严颜有一万兵马坚守渡头,魏军光凭水军,怎么可能攻上岸来,还攻下了陕县城?”神色骇变的乐进,根本不信,大斥着一把夺过了斥侯手中的情报。   只看几眼,乐进整个人就石化在了原地,陷入了僵硬震恐之中。   程昱也脸色已变,慌忙将那情报接了过来,仔仔一看,眨眼间,这位绝顶谋士,脸色便是惨白惊愕。   情报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将魏将白起如何翻越熊耳山,突袭陕县,斩杀杨秋,如何配合陆逊丁奉水军,两面夹击击破严颜主力的经过,写的详详细细,再清楚不过。   这一道惨酷的情报帛书,把乐进这员猛将,还有程昱这位绝顶谋士,凝固在了原地,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尤其是程昱,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只拿着情报的手,都在剧烈的发抖,苍白如纸的脸上,写着“痛苦”二字。   他知道,自己的献计,再一次失败了,他向曹操重新证明自己,重拾尊严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陶商早在出兵邺京之前,就已定下了那不可思议的奇策。   以主力进逼黾池,造成正面强攻黾池的假象,又令水军在黄河上营造出将从河上进攻陕县的虚象,诱使严颜把主力部队,布于渡头一线,防范河上的魏军,造成了陕县城的空虚。   而这时,早已提前出发的魏军奇袭部队,却奇迹般的翻越人迹罕至的熊耳山,一举偷袭陕县得手,再配合着洒上水军,两面夹攻大破严颜……   这一切的布局,连连相扣,以一重又一重的假象,隐藏了真正的企图,计谋诡诈到这等地步,任谁又能识破呢?   这一刻,程昱绝望了,他忽感觉到,自己跟陶商比拼智谋,实在是可笑之极,注定要失败不可。   “可恨啊,陶贼竟这么诡诈,那个严颜啊,实在是没用,竟然失了陕县,岂不是把我们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气愤震惊的乐进,则开始埋怨起了严颜。   程昱却摇头苦叹道:“这也怪不得严颜,是陶贼的诡计太过精妙,就连陛下都被他瞒了过去,别忘了,可是陛下亲自下旨,命严颜把主力屯于渡头一线的。”   乐进语塞,空有一腔怒恨,却无从发泄,只能将拳头一次次的狠狠捶击城墙而已。   两位主将的表现,已无法掩饰陕县失守的坏消息,很快,沿城一线的秦军士卒们,皆知道了陕县失守的消息。   陕县乃连接关中的咽喉,其城一失守,意味着他们这黾池城,变成了孤城一座,将要面对二十万魏军的围攻。   一时间,一城的秦军都陷入了惶恐之中,军心大动,高昂的士气,转眼便跌入了谷底。   城前处,陶商望着骚动的秦军,自然已看出来,乐进他们已知道了陕县失陷的消息,士气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这就是陶商为什么没有对黾池四面合围,放出西门外一处缺口的原因,就是为了让陕县失守的情报,可以顺利的传入黾池城中,好以此来打击敌军的信心。   眼前敌方军心已动,陶商更有何犹豫,将那情报撕成粉碎扔入了风中,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敌军军心已乱,大魏的儿郎们,给朕全线进攻,踏平黾池,杀尽秦贼!”   “踏平黾池,杀尽秦贼——”   “踏平黾池,杀尽秦贼——”   陕县得手的消息,已传遍了全军,将士们无不为之振奋,今听到天子下达总攻的号令,瞬间都杀气如火山般喷发,无不放声吼叫,狂烈的战声,震破天地。   嗵嗵嗵——   魏军阵中,战鼓声冲天而起,将三军将士的斗志,转眼间点爆。   号角声吹响,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挟着滚滚战意,向着黾池城扑涌而上。   城头上,本就人心动荡的秦军,面对沉寂许久的魏军,突然间的大举进攻,转眼间便陷入了更加慌乱的境地。   此时,处于惊怒中的乐进,被魏军的鼓声惊醒。   望着滚滚而至的魏军,乐进狠狠一咬牙,铁青着脸道:“就算我黾池变成孤城一座又如何,只要有我乐进在,陶贼,你就休想踏上黾池一步!”   悲怒驱使下,乐进强行鼓起战意,咆哮大叫道:“都他娘的振作起精神来,不就是失了陕县么,陛下早晚会大军夺回,我们的任务是死守黾池,其他一律不管,都给老子动起来,拿出我大秦儿郎的血性来,准备迎敌,给魏贼迎头痛击!”   乐进到底是乃是宿将,这些秦军也非蜀军之流可比,虽然精神受到了打击,但在乐进的鼓舞之下,很快又重燃起了勇气。   数以万计的秦军,握紧了刀枪,拉开了弓弦,强行打起精神,准备迎击魏军的强攻。   很快,一场攻城战,就此展开。   这场进攻之战,来的快,去的自然也快。   其实陶商并非要急于今日就要攻下黾池,这只不过是他试探性的一次进攻,看看陕县失利的消息,能对黾池之敌造成多少心理上的打击。   事实证明,敌军的军心确实是受到了打击,但乐进这样的宿将也不是盖的,有他在,秦军还没达到军心溃散的地步,抵抗力还是相当顽强。   强攻半个时辰,未能击破敌城,陶商便果断下令撤兵。   傍晚之前,魏军井然有序的徐徐退去。   诸军还往大营,陶商便将陕县已破的消息,遍传全营,很快二十余万将士,皆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三军将士斗志愈加旺盛。   ……   冯翊郡,临晋城,秦军大营。   天色已入深夜,秦军上下一片安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时的在全营中响起。   皇帐中,却还亮着灯火。   此时的曹操,正以手托额,斜视着屏上所悬的地图,思想着将来的战略。   曹操睡不着。   陕县方面已传来消息,严颜声称渡头固若金汤,魏军水师数次逼近,最终都不战而走,请曹操放一百个心。   陕县在,黾池后路不失,同样固若金汤,足以拖住魏军三五个月之久。   此时的曹操,已在等着天气更寒,黄河结冰之后,他的铁骑就可以轻松踏冰过河,一举从蒲坂津杀入河东。   曹操相信,以刘备的远见,到时必定会起大军对晋阳发起进攻,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跟刘备南北夹击,瓜分并州,秦汉两国就此连成一片。   正是因为看到了希望,曹操才兴奋不已,无时无刻不琢磨着将来的蓝图。   想着想着,曹操不觉困了,手托着腮帮着,打起了盹。   他很快进入了梦乡,仿佛梦到自己已拿下并州,再跟刘备联手,攻陷河北,最后兵向中原,将陶商彻底击灭。   他仿佛梦到了陶商走投无路之下,被迫向他投降,跪在他面前摇尾祈降的可怜样子。   他仿佛还梦到了,陶贼那些美艳无双的妃子,统统都被自己纳入金屋,尽情享用的画面……   旁边担当护卫的典韦,见曹操已熟悉,便悄悄的退出了帐外,侍立于门口。   这时,郭嘉与刘晔二人,刚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二人的脸上都写着慌张二字,声称有急报求见曹操。   典韦却把手一横,冷冰冰道:“陛下已经入睡,谁也不得打扰,两位大人有什么要紧事,等陛下醒了再说吧。”   郭嘉边咳边道:“弘农方面出了大事,必须请陛下即刻定度,请典护军赶紧通报陛下一声吧。”   刘晔也焦急道:“事关重大,不能耽误,典将军,快去通报陛下吧。”   任他二人怎么把事情说的严重,典韦反正就是不准,把那二人急的什么似的,便在帐中吵闹了起来。   帐外的动静,惊扰了曹操的美梦,从梦中醒来的曹操,虽有些不悦,却还是大声下令,让他二人入内。   典韦这才退在一边,让开了一条路来。   郭刘二人这才匆匆入内,带着一脸的凝重,出现在了曹操面前。   曹操脸一沉,问道:“看你二人这般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紧大事?”   郭嘉看了刘晔一眼,示意让他说,刘晔却又看了郭嘉一眼,示意还是你说。   曹操看他二人你推我,我推你,就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神经立时紧绷起来,拍案道:“你们两个休要磨磨蹭蹭,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身形一震,不敢再相推,只得一拱手,齐声道:“禀陛下,陕县失守了。”   “什么!?”曹操大叫一声,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 曹操的反扑   这一条惊人的消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响在曹操的头顶,把他梦中梦到的那些蓝图,顷刻间统统击碎。   曹操这么腾的跳起来,倒把郭嘉和程昱二人吓了一跳,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   “严颜不是刚刚来信,说渡头固若金汤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了陕县?”曹操声音沙哑的喝问,一脸的质疑。   刘晔苦叹了一声,默默道:“禀陛下,陶贼不是以水军攻下陕县,而是派了一员叫白起的小将,率一支奇袭翻越熊耳山,偷袭我陕县得手的。”   白起?   熊耳山?   偷袭陕县?   这一连串串的字眼,将曹操惊了又惊,一时间,竟是陷入了困顿不解当中。   郭嘉便干咳着上前,将那道写着祥细情报的帛书,颤巍巍的奉上。   曹操一把夺过,焦急的细看起来,看着看着,焦黄的脸便变的惨白起来,呼吸渐渐粗重,惊怒的烈火,在眼中狂燃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知道了陶商一切的布局,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陶商戏耍。   “怎么会这样,朕考虑的已经周全到不能再周全,却还是百密一疏,没想到陶贼的麾下,又冒出个白起这么个冒充古人之徒,竟然能翻越熊耳山,陶贼,你实在是……”   曹操是又惊又怒,又后悔又羞愧,忽然感觉到脑袋一阵的刺痛,双手急抱住脑袋,痛叫着就跌坐了下来。   “遭了,陛下的头风病又范了,快要医官官来!”刘晔和郭嘉吓了一跳,赶紧冲了上去。   很快,医官匆匆赶来,又是给曹操扎针,又是用药,折腾了好一会,曹操方才喘过一口气来。   而这个时候,马超、法正等文武重臣们,也都赶了过来,听闻了陕县失陷的消息后,无不为之震惊。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先前陶贼在蜀中之时,就有偷渡阴平的奇计,我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一节,该早点提醒陛下才是啊……”法正是摇头叹息,脸上尽是自责与懊悔。   众秦臣们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陶商从水上进攻陕县的战术,根本就是障眼法,目的不过是为了调空严颜布在城中的主力部队,为白起的突袭陕县做铺垫而已。   陶商,再一次用不可思议的连环妙计,狠狠的羞辱了他们的陛下,也羞辱了他们这些自诩智谋的大秦臣子们。   正自慨叹时,帐中医官出来,言是曹操病情已稳定了下来。   众臣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入帐,劝说曹操以龙体为重,莫要气坏了身子。   此时的曹操,虽然平伏下了激愤的心情,但脸色依然铁青,沉声叹道:“朕以为看透了陶贼,没想到,朕还是轻视了他,被他钻了空子,这个陶贼,当真是诡诈到了极点,无孔不入啊。”   “熊耳山人迹罕至,比阴平小道还要难走,谁能想到陶贼会出此下策,谁又能想到,这个叫白起的冒牌货,竟然真的走出了熊耳山,这只能算是那陶贼运气好而已,不能说是陛下失算,真要算责任,也是臣等没能及时为陛下看穿陶贼诡诈之责。”法正拱手宽慰道。   刘晔和郭嘉等谋士们,匆忙也是跪伏下来,个个都自责起来。   曹操的表情这才好转了一眼,拂手叹道:“谁能想到,陶贼的运气竟然能这么好,事到如今,也不是追咎责任的时候,尔等速去准备,传令三军即刻起程,随朕出关,务必要将陕县夺回!”   陕县乃弘农咽喉所在,一旦失陷,曹操两面夹击河东的大计,就要泡汤。   更要命的则是,陕县一失,黾县的乐进两万精兵,就成了一支孤军。   两万兵马,对陶商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曹操来说,便是一个损失不起的数字。   况且,若是接连失了弘农郡,又损失了两万大军,还有乐进程昱这样的文武重臣,对他秦国民心军心来说,无疑将是致命的打击。   曹操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所以,他必须要抢在魏军立足未稳之际,以优势兵力夺回陕县,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当天晚上,曹操便尽起临晋五万步骑大军,放弃了对蒲坂的进攻,星夜兼程东出潼关,直奔陕县而去。   三天之后,风尘仆仆的曹操,就率五万步骑大军,赶至了陕县城。   此时,陕县城中,白起早已加固了城墙,搜集到了足够的粮草,将士们休整已毕,做好了应对曹操进攻的准备。   同时,陆逊于丁奉的水营,也在北面渡头立下营扎,挖好了沟壕,设下重重鹿角,摆出固守水营,与陕县白起一军,形成犄角之势的架势来。   白起孤军轻装前来袭取陕县,本来还怕曹操率大军前来,完成围城之后,水上的粮草无法运入城中,粮草会有不济。   但曹操把陕县作为屯粮之所,内中已屯集了三十万斛粮草,这些粮草统统都落入白起手中,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于是,白起兵精而粮足,士气旺盛,根本无惧曹操五万大军来攻。   正如他所料,曹操大军赶到后,分出一万兵马,防范北面陆逊之军,其余四万大军很快将陕县围成铁桶阵,展开了疯狂的围攻。   但很快,曹操就发现,这个白起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   在曹操的指挥下,四万多的秦兵,对陕县发动了近六波强攻,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死伤,却未能撼动陕县分毫。   要知道,白起的统率能力可是达到满百,要高出了曹操的统兵能力,以万余精兵据守坚城,击退曹操仅仅四倍兵马的强攻,还不是易如反掌。   陕县的围攻,陷入了僵局。   而让曹操更加头疼的则是,乐进雪片般飞来的求救情报证实,黾池守军军心低落,人心动荡,形势已相当危急,他要是还不能攻下陕县,打通与黾池的联系,乐进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种种不利的局面,再加上复犯的头风病,内外压迫之下,让曹操倍感身心苦闷。   不得之下,曹操只得继续发动对陕县的强攻,一连又是两日狂攻,依旧以失利而收尾。   傍晚时分,第九次的进攻,再次失利,曹操在付出了千余士卒死伤之后,只得含恨下令诸军撤退。   望着巍然不动的陕县城,望着那一面傲然飞舞,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的“白”字大旗,曹操驻马而立,久久凝亮,目光中流转着深深的无奈。   “这个白起,不但善攻,还如此善守,陶商啊陶商,为什么天下那么多能人异士,偏偏要投靠你,而不是朕呢……”曹操是唏嘘感慨,又是嫉妒,又是痛恨。   “陛下,黾池方面又有急报送来!”刘晔飞马而来,神色凝重,手中扬着一道帛书。   曹操神经又紧绷起来,轻吸一口气,接过了那道情报。   正如他所料,这道情报,又是乐进的告急文书,声称士卒军心动荡,已接近崩溃的边缘,而陶商又日夜以天雷炮,对黾池城狂轰烂炸,内外交困之下,他就要撑不住了,请曹操速速来救。   “求救么,朕要是能攻下这陕县,早就去救你了,也用不着你向朕左一次右一次的求救了……”曹操摇头叹息,将那道求救急报,默默的撕碎,扔在了风中。   左右秦军文武们,个个神色黯然,叹息不已。   一片低落的情绪中,又响了郭嘉的咳嗽声,他轻叹一声,拱手道:“陛下,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让乐进他们弃却黾池,向陕县方面撤退了,保住这两万兵马,我们尚不至于损失太大。”   弃却黾池?   曹操沉默不语,左右文臣武将们,也都沉默不语,沉默代表着附合。   秦国君臣们都知道,陕县他们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攻下来了,而动荡的军心,使得黾池守军也必定坚持不了多久,再继续执着于所谓的“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到头来只能遭受更大的损失。   曹操若有所思,神色显然也赞成郭嘉的提议,却又道:“朕也有些,只是乐进他们被陶贼十几万大军围困,又如何突围的了,万一事败,岂非全军覆没。”   “臣这里倒是有一记险招,如果能成功的话,乐进他们不但能成功突围,说不定,还能帮着我们一举击败北面渡头的陆逊水军,反用一场大胜,来扭转我军颓势,大大提振将士们的士气。”郭嘉的眼中,却掠过一丝诡色。   一记险招!   一听郭嘉此言,曹操灰暗的脸上,立时涌现出几分欣喜,忙是问道:“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便附上耳来,将自己的计策,向曹操诿诿道来。   曹操默默倾听,眼神变化不定,显然也在权衡着这条计策的可行性,渐渐的深眶的眼眶中,也浮现出几分冷笑。   郭嘉计策说罢,曹操没有任何迟疑,欣然道:“这条计策虽然冒险,但唯有出此奇策,才能扭转形势,就依奉孝之计,速速之派人潜入黾池,向乐进传达朕的密旨。”   一骑信使飞奔而去,直奔黾池。   望着远去的信使,曹操的脸上重燃了信心,暗暗冷笑道:“陶商,别以为就你会出奇策,朕也同样会用奇,就让你也尝尝被朕奇策算计的滋味吧。” 第七百三十三章 好一条毒计   入夜,黾池城,南门城头。   西门城头,乐进和程昱二人,立于城头之上,望着远方魏军围营的灯火,眼神复杂。   乐进最后看一眼手中那道密旨,随后将之揣入了怀中,看向程昱,沉声问道:“程先生,陛下此计可行吗?”   程昱沉吟片刻,说道:“形势到了这个地步,突围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从西门突围是最快跟陛下会合的路线,陶贼也应该会看出来,我觉的,陛下这道计策,倒确实是条险中求胜的奇策。”   程昱也这么坚信,乐进自然再无犹豫。   抬头再看一眼头顶月空,乐进深吸一口气,拂手道:“时机已到,打开城门吧。”   城门吱呀呀被打开,吊桥也被缓缓放下,通往城外的道路,就此畅通无阻。   乐进立于城楼上,向着城门下聚集的那些衣衫凌乱,慌惶不安的士卒们吼道:“陶贼有多残暴,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城破之后,他一定会杀光你们,本将仁慈,不忍连累你们,今晚本将将从北门突围,牵制魏军,你们趁机从西门逃往关中去吧。”   话音方落,城门前那些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乱动。   乐进眉头一皱,喝道:“本将的话你们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快滚出去逃命去吧。”   这一下,那些士卒们方才省悟过来,一窝蜂的朝着城门涌去,很快,数以千计的人影便挤出了西门,向着西面魏营方向冲去。   看着这些士卒远去,乐进和程昱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先后奔下城去,翻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   ……   黾池城,魏军大营。   皇帐之中,陶商正与众文武们审阅着地图,商议着下一步的方略。   此时陕县已下,白起已成功将秦国五万主力部队,阻于了陕县城下,陶商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如何攻破黾池。   自当日试探性的攻城之后,陶商就对城中秦军,展开了强大的心理威慑,用各种手段诱降秦军。   因是归路被截断,秦军的斗志跌落谷底,粮草虽足,却并无坚守的意志。   围城第十日,便开始有小股逃兵,越过城池,前来向魏军投降。   逃兵出现,意味着城中秦军,离最后的崩溃已经没剩下多少日子,这让陶商精神更加振奋。   于是,陶商便好吃好喝的款待这些降卒,让他们每天日夜不断的向城内喊话,召降更多的敌卒,扰乱敌人的军心。   这个时候,对于陶商来说,他的目光已不止是眼前的黾池,这座城池的攻陷是早晚的事。   陶商的目光已锁定了潼关,拿下黾池之后,他大军将直扑潼关,拿下那座通往关中的大门,一举踢开曹操的家门。   数日已过,已有近一千秦卒越城投降,陶商已从这些降卒口中得知,城中的形势已是风雨飘摇,几近于崩溃。   陶商感觉到,时机已到,也该是集结全部力量,明天对黾池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与众臣商议了明日攻城计划后,陶商看看天色已晚,便散了会。   就在众臣打算退下时,值守的曹参却匆匆奔来,拱手道:“禀陛下,黾池城之敌有情况。”   陶商神色微微一动,忽然间心中有某种预感,摆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   曹参便道:“西营方面传来急报,言是近万秦军趁夜突然出城,向着西营方向冲来,似乎有想突围的迹象。”   乐进要逃?   众臣们精神皆是一振,立时兴奋起来,樊哙第一个叫嚷道:“好啊,乐进那杂毛自己溜出来送死来了,用不着咱们攻城了。”   陶商也是精神大振,其实他最不想做的就是强行攻城,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攻城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的。   眼下乐进主动突围,自然是给陶商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情报准确吗,可看清确实是秦军?”陶商却又冷静的问道。   曹参拱手道:“情报应该无误,斥侯说出来的敌兵,皆穿着秦军衣甲,必是秦军无疑。”   陶商点点头,再无犹豫,当即下令尽起全军,直奔西营而去,务必要将两万秦军,统统都围杀,不放走一个。   鸣锣集结之声,很快就响彻了夜空,本已入睡的大魏将士们,即刻披甲而而起,在诸将的统帅下,各路大军向着西营涌去。   片刻之后,陶商便亲率大军,赶至了西营一线。   借着熊熊火光举目望去,只见西营前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西营的万余守军,正在陈庆之的率领下,对突围的敌军大行杀戮。   陶商举目远望,瞧着眼前杀戮的场面,鹰目中却掠过了几分疑色。   眼前这些秦兵虽然皆穿着秦兵衣甲,但战斗力却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己军轻易诛杀,而些,这些秦兵手中所拿的武器,还多为棍棒之类的简易武器。   秦军好歹乃精锐之师,就算是要惶恐突围,也不至于弱到这种地步吧?   陶商怀着狐疑,策马冲入了战场,侧耳一听,竟在人群中,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秦军之中,怎么还混进了女人?”陶商疑心更重,当即下令荆轲带队冲入战场,将几名秦卒绑了来盘问。   荆轲便带一队人马杀入,片刻之后,便绑了三五名敌卒,其中几人头盔已落,个个披头散发,肌肤白嫩,竟果然是女子。   陶商皱头一凝,便喝问道:“你们不是秦军,你们是什么人?”   “饶命啊,我们不是秦兵,我们只是黾池的普通百姓,请军爷饶命啊……”一众女子们哭哭啼啼的跪在陶商跟前求饶。   陶商脸色又一变,喝问道:“你们既然不是士卒,为什么会穿着秦军衣甲,还要向西门突围?”   那些妇女们,便战战兢兢的将乐进如何逼他们换上盔甲,如何哄骗他们说西门外没有魏军阻挡,如何赶他们出城的事,如实的道了出来。   陶商陡然间省悟,这才意识到这万余“秦兵”,根本就不是什么士兵,统统都是黾池百姓,便当即下令,即刻停止杀戮。   号令传下,战场上杀红了眼的魏军将士们,这才放下了屠刀,这出城的万余百姓,已被杀了有近一半,其余皆伏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饶。   “陛下,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假扮啊,他们不是秦兵!”韩信也飞奔而来,大叫道。   “朕已经知道了。”陶商点了点头,指着眼前妇人道:“他们不光是普通百姓,其中还有妇人,都是被乐进强行赶出来的。”   随后而来的樊哙一头雾水,摸着脑瓜子道疑道:“这个乐进到底想干啥,把这么多老百姓赶出来做什么,莫非是想省口粮食吗?”   “不可能,乐进事先在城中已屯了足够五个月吃的粮草,而且,他如果怕粮草不够,会被百姓拖累的话,提前就该把他们赶出来,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赶他们出城,还给他们穿上盔甲,岂非多此一举。”韩信即刻反对道。   陶商微微点头,鹰目中狐疑更浓,却问道:“那依韩卿之见,乐进此举的意义何在?”   韩信沉眉片刻,眸中陡然间闪过一丝异色,急道:“陛下,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乐进驱赶百姓从西门出城,只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他好趁机率军从北门外突围。”   陶商神色一动,蓦然间也省悟过来。   这时,樊哙却不以为然道:“这不太可能吧,乐进那杂种就算要突围,也该从西门突围才是,往北门突围只能去往黄河边,顶个屁用,难道他想跳河游回关中啊。”   话音未落,陶商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当即喝道:“速速传令全军,即刻前往北门阻击乐进,绝不能让他突破我北面围营。”   陶商号令传下,众将即刻动了起来。   樊哙却一脸不解道:“我说陛下啊,你不会也真相信乐进那小子,会从北门突围吧,往北可是黄河啊。”   陶商白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个光长肉的吃货,你忘了么,黾池望北乃是石门津渡头,那里还有我们一百多艘战船,要是让他夺了这些战船,逆流而上突围陕津渡,陆逊他们的两万水军就要大祸临头了。”   此言一出,樊哙恍然惊悟,陡然间神色惊变,脸上燃起了惊色,二话不说跟着陶商就往北面狂奔而去。   狂奔中的陶商,心中不禁在暗赞敌方这道计策精妙诡诈,也不知是谁出的,连张良也没能看出来。   先是以百姓假扮士卒向西突围,不惜牺牲上万百姓的性命,也要吸引他大军前去西面围堵,却趁虚由北门突围。   突围也就罢了,还算准了自己的石门津渡头兵力空虚,想要一举夺下战船,逆河西进,出其不意的从水上进攻陆逊丁奉水的侧后。   那样一来,曹操就能一鼓作气,灭掉陆逊的两万水军,这样的话,不但乐进的两万精兵保全了,还歼灭了他的两万多兵马,到时候就算撤兵回潼关,那也是挟着大胜之威而撤。   “曹操啊曹操,你这条计还真是够毒的,终于让朕感觉到你的份量了……”陶商心中冷笑,策马加快,发足狂奔。   天亮之前,陶商赶到了北营一线,举目一扫,只见北营已是残破不堪,沿营一线到处都是尸体。   这时,大将马援赶了过来,拱手道:“陛下,适才两万秦军突然间夜袭我北营,臣虽全力血战,也未能阻挡敌军突围而去,请陛下治罪。”   陶商眉头一凝,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营中兵马已尽被调往了西面,被敌军趁虚突围也是正常,这是朕判断疏忽,不关你的事,速速集结兵马,随朕往石门津追击吧。”陶商宽慰了几句,拨马继续狂奔。   当下陶商一步不停,率领着十几万大军,穿越北营,一路向着黄河南岸的石门津追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 玉面寒枪   石门津以南数里。   天色渐明,晨光初现,前方的道路已经越来越清晰。   策马飞奔中的乐进,举目远望,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帆影,看到了希望。   乐进回头看了眼,见身后的尘雾还远,魏军的追兵离他至少还有三五里的距离,这短短的空隙,已足够他攻下兵力空虚的石门津了。   “陛下这一招当真是妙啊,既能让我全师突围,又能大破魏狗,陛下神机妙算,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啊……”   乐进是越想越兴奋,拼命抽打马鞭,加速狂奔。   不久之后,前方涛声渐起,那一座渡头水营,已清楚的映入了眼帘之中。   营中魏军不过千余人,战船却有百艘之众,这一座几乎空虚的大营,简直是送到乐进嘴边的肥肉。   “乐将军,为我军羸得一场大胜的机会,就摆在你眼前,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程昱也遥指魏营,笑呵呵地说道。   乐进脸上杀机狂燃,兴奋地笑道:“程先生,你就且在此稍侯片刻,看乐某将魏狗杀个片甲不留的好戏吧。”   说罢,乐进手中战刀一扬,狂吼道:“大秦将士们,我们成功突围,成就奇功的机会就在眼前,随本将杀入敌营,杀光所有的魏狗,一个不留!”   狂吼声中,乐进如狂风般射出,舞刀直取魏营。   身后,那不足两万的秦军士卒,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色,追随着乐进狂杀而出,在求生意志的激励下,如潮水般向着魏营涌去。   尘雾遮天,声势浩荡,秦军的冲势,看起来已无可阻挡。   石门津渡头里,鸣锣声警之声,已然大作,千余守营的秦军们,正慌慌张张的拿着武器,赶赴营墙一线,准备迎战。   望着大营之外,铺天盖地杀来的秦军,这一千魏军将士,无不为之色变,面露惊怖畏惧色。   显然,他们以为自己看守渡头,乃是一份远离战场的闲差,却万万没有料到,秦军竟然能突破己军近二十万主力的围城,杀到这里来。   一片慌张不安中,却只有那名领军的年轻的银袍小校,俊俏英武的脸,冷面如冰,银枪横于马前,如星的眼睛,冷冷注视着滚滚而来的敌兵,眉宇间没有一丝惧意,只是剑眉微微暗皱而已。   “罗校尉,秦兵太多,咱们恐怕挡不住啊,怎么办?”身边一名屯长惊慌的问。   玉面如冰的小将,剑眉微微一凝,没有半分迟疑,银枪一横,喝道:“传令下去,把渡头的战船,给我一把火统统烧掉!”   这号令一下达,旁边屯长大吃一惊,急劝道:“我说罗校尉,你疯了吗,咱们的职责是看守渡头,保护战船,没有上峰的命令,咱们若就这么把战船烧了,那可是死罪啊!”   “敌军杀往咱们这里,就是想夺船逃走,只有烧了船,才能阻击他们突围,快去给我放火!”玉面小将决然喝道。   左右屯长士卒们,一时间都犹豫不定,没人敢动手。   玉面小将见势,银枪一横,厉声道:“我以石门津守将名义下令,即刻放火烧船,谁敢不从,军法处置,上峰若是怪罪下来,我罗成一个人担着,与尔等无关!”   话说到这份上,左右部下们不敢不从,那屯长急是召唤着一帮着人,奔往岸边点起了火。   片刻间,一艘艘的战船便熊熊起火,转眼间,沿河一线的百余战船,便尽竭被燃起,烈焰冲天而起,将整个渡头水营都笼罩其中。   罗成眼见战船火起,方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鹰目无畏的射向冲涌而近的秦军,冷面如玉的脸上,只写着四个字:无所畏惧!   “弟兄们,陛下的追兵一定就在后边,只要咱们能撑过片刻,陛下大军一到,咱们就能反败为胜,立下奇功一件,大功就在眼前,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决死一战!”   罗成银枪高高扬起,向着左右士卒们狂吼,鼓舞着他们的斗志。   一众士卒们人数虽少,但到底乃是大魏精精之时,在罗成的鼓舞下,皆是打起了精神,抱着必死的决心,列阵于营墙一线,决死不退。   前方处,秦军滚滚兵流,已冲至了五十余步。   一马当先的乐进,瞧见魏营中大火忽起,脸色陡然一变,惊忖:“不好,魏营中也不知是谁在守营,竟然看穿了我的意图,放火烧了战船,这可如何是好!”   惊愕之下,乐进不及多想,急是吼道:“快,全军给我冲破敌营救火,一定要保住战船,绝不能让魏狗烧了!”   咆哮声中,乐进纵马如风,越发的焦急。   那近两万多的魏军,眼见战船火起,一个个也都吓坏了,拼了命的发足狂奔,向着魏营冲来。   转眼间,敌军冲至。   轰隆隆——   咔嚓嚓——   撞击声轰然大作,设防并不坚固的魏营营墙,眨眼间便被秦军撞破,入营的秦军士卒,如虎狼一般扑向了仅仅一千人的魏军。   鲜肉横飞,杀声大作,一声数量对比悬殊的战斗,就此在渡头水营中展开。   一名名魏军士卒倒下,防线很快便被冲破,千余魏卒,陷入了几十倍秦军的辗压之下,转眼便被斩杀大半。   幸亏秦军急于去救火,并没有集中力量先灭魏军,冲破防线之后,数以万计的士卒,急奔栈桥而去,抄起任何能盛水的东西,疯也似的向着起火的战火泼去,试图灭火。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百多条战船,因是上游陆逊等已经夺下陕津渡头,便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充当运船队的,船上今天正好装载了数万斛粮草,还没来不及卸下。   而现在,这数万斛的粮草,正好充当了易燃物的角色,加快了战船的燃烧,等到秦军冲到岸边,想要灭火之时,大部分的战船皆已熊熊火起,根本无法灭掉。   很快,百余条战船,皆已烧毁,没有一条能够再乘坐。   冲至岸边的秦军士卒们,个个都惶恐震愕,望着成灰的战船残骸,脸上转眼便被绝望所袭据。   罗成烧的不仅是战船,还一把火烧掉了他们逃命的一线希望。   “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大秦不成,我程昱注定要败给陶贼,注定要死在这里吗?”岸边的程昱,望着熊熊烈火,整个人悲怆万分,俨然已陷入了绝望的谷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一身是血的乐进,同样是一脸的震惊,却又咬牙切齿地骂道:“只差那么一点点,只差一点点,本将就能够逃出生天,成就一场大功了,是谁,到底是哪个狗贼,破坏了本将的好事!”   盛怒绝望之下,乐进蓦然拨马回身,又杀回了水营腹地。   他纵马舞刀,疯狂的杀向那些残存的魏军士卒,将所有绝望的愤怒,都化成滚滚杀意,宣泄在了血腥之中。   血雾中,他一双血目,陡然间搜索到了那白马银袍,玉面寒枪的魏军小将。   只见那小将一杆银枪快如疾风,将己军将士轻松刺倒于地,看起来武道颇为不弱,这么一座小营中,能有如此武道者,必是这水营守将。   下令烧毁战船者,定是那玉面寒枪的小将!   乐进怒了,勃然大怒,大骂道:“无名小卒,竟敢坏我大事,我乐进今日就算是战死,也要先杀了你不可!”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乐进拍马舞刀,斩破乱军,直取罗成而去。   乱军中,罗成在疯狂杀戮,96点的武力值,只使出了不到三成,便足以纵横于万军之中,无人能敌。   左右那些魏军将士们,看着大显神威的罗成,一个个都震惊无比,万没有料到,这个年轻俊俏的小校尉,竟然深藏不露,武道如此之强。   可惜,罗成强,并不代表罗成就能挽救他们,最多也就是自保而已,依旧看着左右的魏军兄弟们,一个个都倒在血泊之中,一千士卒是越战越少,几乎就要被杀尽。   己军几将覆没,罗成却决死不退,凭着一手罗家枪法,纵横万军中,屹立不倒。   一枪连着刺倒数敌,罗成蓦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强烈的杀气,向着自己滚滚袭来,拨马回枪,只见一员秦将凶神恶煞,正向自己狂杀而来。   看那气势,看那武道,显然来敌必是秦将乐进无疑。   罗成非但没有一丝惧意,眼见乐进杀来,星眸之中,反而是涌起了无尽的狂喜。   他仿佛看到了一只不知死活的猎物,正在自己往枪口上撞来。   “很好,看来这乐进不知我武道虚实,想要强杀我,我正好拿他当我扬名天下的垫脚石……”   罗成胸中斗志狂燃,陡然间一声低啸,纵马射出,白马银枪,如一道白色的流虹,迎着乐进杀去。   两骑猛将,踏着长长的血路,将左右阻挡的士卒统统掀翻在起,相对而至,瞬间相撞在一起。   吭!   一声震天金属嗡咆,回响在天地之间,撞击中心处,瞬间膨胀出一圈冲击波,四面八方轰散开来,将三丈范围内的士卒,统统掀飞了出去。   错马而过的罗马,身形纹丝不动,气息吞吐如常,勒马转身,没有一丝迟滞的再度杀上。   乐进身形却是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脸色顿时立时惊变,心中惊忖:“这无名小卒的武道,竟然这么强,他方才竟是隐藏了真正实力!”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大汉奸降世   罗成,隋唐名将,一杆罗家枪法使的出神入化,武力值已达到96点,又岂是乐进80出头的武力值可比。   先前罗成在乱军中,对付那些秦军小卒,当然不露只显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只需发挥出五成本事,就足以纵横乱军,无人能挡。   眼下面对乐进这样将级武者,罗成当然没有再隐藏实力的必要,一上手就使出了十成实力,让乐进看到了他的可怕。   就在乐进震撼之时,罗成纵马舞枪,再度袭来,手中银枪化成万道流星,铺天盖地的便轰袭而来。   锵锵锵!   刹那间,两骑交手七合,七合之间,乐进被全面压制,转眼被逼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地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乐进不战无名之贼,你到底叫什么!?”手足无措的乐进,憋红着脸惊怒地吼道。   罗成又是一记重枪荡出,口中冰冷道:“小爷罗成,乃大魏国一名校尉,今日就取你首级,助我扬名天下。”   说话音,枪锋已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力道,轰击而至,卷起的刃风竟三丈范围,如同一堵无形巨墙,让乐进避无可避,只能正面迎击。   罗成的名字,乐进自然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既然不是古人之名,就证明并非是陶商讲武堂中的奇人异士,确实是个无名小卒。   而且,官位才仅仅只是一个校尉。   “可恨啊,我竟然被一个小小校尉,逼迫到这等地步,我不甘心,我不服啊——”   悲愤之极的乐进,精神受到刺激,陡然间臂上青筋爆涨,肌肉骨节咔咔作响,几乎要爆裂一般。   他是尊严受到严重刺激之下,激发了狂暴状态,以毁损自己身体为代价,拔升自己的武道极限,要与罗成一战。   瞬息间,乐进的武力值,爆涨到了90的数值,一时战力大增。   伴随着一声低吼,乐进粗如碗口的手臂,挥纵着血腹战刀,破空而起,挟着滚滚血雾,正面迎击而上。   这一击,力有开山之势,威力惊人,这已是乐进超越极限的一记重刀。   吭!   震耳的金属刺鸣声中,刀与枪瞬间相撞在了一起,溅起漫空的星火,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将周围地面刮出了一圈圆形痕迹,将附近数名士卒掀翻了出去。   乐进以为,他进入了狂暴状态,就可以压制住罗成。   可惜他错了。   这一招交手,罗成依旧是纹丝不动,仅仅只是轻轻的提了口气而已,他乐进却旧是身形震动,气血鼓荡。   就算他进入狂暴状态,武力值拔升至了90,勉勉强强达到了当世绝顶境界,却依旧跟罗成相差有6个点,高下依旧。   “这样都无法压制住那小子吗?”乐进心中惊愤万分,忽然间产生了一种绝望。   战船被烧,逃跑无路也就罢了,竟还被一员深藏不露的魏国小小校尉,压制到这种程度,乐进感觉到,自己已是颜面扫地,尊严丧尽,离末路已经不远了。   “小爷我看你还能撑多久!”罗成却冷傲一哼,手中重重枪影挥纵而出,跟狂暴的乐进正面对轰。   火星四溅,尘雾滚滚,一道道的的冲击波震荡而出,双方战到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转眼间,十招走过。   在罗成的强力压制之下,乐进的狂暴状态渐渐消失,只觉手臂如火烧一样的痛,每一次舞动,都牵扯到里面受损的肌肉痛苦无比,刀式越发力不从心。   又是七招走过,乐进狂暴状态彻底结束,受损的身体,使得他的武力值,跌到了比本有还要低的地步。   就在乐进落尽下风之时,南面方向,杀戮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狂尘遮天,数不清的魏军步骑大军,如潮水般漫卷而至,“魏”字皇旗耀眼如火,引领着追击的大军杀至。   当先处,身着金甲的陶商,背后披风赤艳如火,鹰目扫望向渡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禁惊喜万分。   他原先以为,自己来迟一步,乐进很可能已夺了战船逃离,因为他知道石门渡驻军不过千余人,绝没有可能阻挡住乐进近两万的垂死挣扎之军的冲击。   陶商也曾想过,如果守军能及时烧毁战船,就能阻挡秦军夺船,却又想石门津水营并没什么有见识的大将驻守,未得自己的皇命,必不敢擅自烧船。   眼前这景像,岂能不令陶商大喜过望,心想这驻守的将官不知是何人,竟有些胆识,若还活着的话,定要给他加官晋爵不可。   神思收敛,陶商战刀一指,兴奋喝道:“大魏将士们,秦贼已无路可逃,给朕辗上去,杀尽敌寇——”   “杀尽敌寇——”   “杀尽敌寇——”   兴奋如狂的大魏将士们,吼中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杀声,挟着立功的杀戮之心,争先恐后的向着水营中还在试图灭火的秦军杀去。   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开始。   十几万魏军将士,铺天盖地的卷涌而上,转眼间便将两万惶惶的秦军吞噬在茫茫兵潮之中,顷刻间便杀到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秦卒虽是精锐之师,但到了这个地步,斗志不崩溃才怪,面对十倍魏军的辗压,肝胆俱裂,纷纷伏地请降。   那些杀红了眼的大魏将士,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有近千人的降卒,倒霉的被斩杀于乱军之中。   乱军中,乐进眼见魏军主力杀来,眼见左右将士纷纷被斩倒在地,不是被杀,就是跪地请降,两万大军灰飞湮灭在即,他是真的绝望了。   罗成玉面上却涌起了惊喜,心中长吐了一口气,暗想自己终于是撑到了大魏皇帝率主力杀来,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时间,少年郎斗志更然,大叫道:“姓乐的贼将,我大魏天子已率天兵杀到,你若下马投降,天子或许会饶你一命!”   这一句逼降,瞬间又刺激到了乐进的自尊心,狂攻一刀,大骂道:“你主陶贼不过是一窃国大盗,也配称天子,我乐进生是大秦之臣,死是大秦之鬼,岂会降他那种奸贼,你妄想吧!”   乐进不降也罢,竟然还敢辱骂陶商,罗成身为臣子,听着自然是勃然大怒,怒骂道:“乐进,敢辱我家天子,小爷我今天非要你命不可!”   喝声未落,愤怒的罗成,手中枪影爆涨,漫天流光遮天盖地卷射而下,四面八方的轰向乐进。   噗噗噗——   顷刻间,乐进身上便被刺出数道创口,鲜血飞溅,浑身赤染,转眼间便被扎成了个血人。   下一秒钟,两骑错马而过,罗成闪电般转身,使出马上绝技回马枪,一记闪电般的快枪,趁着乐进未及转身之时,电刺而出。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乐进后心已被刺穿,枪锋洞穿心脏,从前胸贯穿而出。   “小子,我乐进竟然——”   口喷鲜血的乐进,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罗成银枪一收,乐进胸口便狂喷着鲜血,从马上栽落了下去,就此毙命。   秦国名将乐进,就此被罗成这个大魏无名小将,斩于马下。   乐进被杀,秦卒更是陷入了无可挽回的崩溃局面,如过街老鼠一般,只能任由魏军辗杀。   这一场杀戮,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时间接近黄昏之时,方才杀声渐熄。   放眼望去,水营中火势已烬,只余残烟缕缕,秦军是尸叠成山,残骸遍地,无数道鲜血顺着河滩流入了黄河之中,竟将近岸一线的水面,都赤染为血腥之红。   两万秦军,除了四千被俘之外,统统皆已被杀尽。   陶商望着这血腥的战场,英武的脸上意气风发,燃起了自信欣慰的笑容。   正当这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黾池之战胜利,宿主现有魅力值98。”   “嘀……由于宿主再次获胜,根据规则,系统将随机召唤后世武将。”   “嘀……第一名召唤完毕,慕容垂,统帅90,武力90,智谋88,政治81;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塞外。”   “第二名召唤完毕,吴三桂,统帅81,武力80,智谋83,政治71,天赋,反骨: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辽西郡。”   “第三名召唤完毕,尉迟恭,统帅76,武力93,智谋71,政治62;天赋,门神;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陶商就知道,这系统精灵又要不干好事了,自己取得了这场胜利,就要召唤后世的武将出来。   “我靠,连吴三桂都出来了,这拨随机武将,还真是让朕眼前一亮啊……”   陶商确实是没想到,吴三桂会被随机召唤出来,这可是一个遗丑千古的汉奸角色啊。   陶商当然不会不记得,明末之时,李自成攻破京城,灭亡明朝之后,吴三桂见状,赶紧向李自成效忠。   结果,后来判断形势不对,又果断的向清兵投降,打开山海关放清兵入关,大败李自成,成了清兵入主中原的头号功臣。   其后的几十年间里,吴三桂充当了清朝鲸吞天下的急先锋,一直打到了云南,被封为平西王。   结果康熙之时,吴三桂不愿被清朝削蕃,又果断起兵反叛,再次又叛变了清朝,还在临死之前自立为帝。   人说吕布三姓家奴,先后背叛的也不过是个人而已,这个吴三桂先叛明朝,再叛李自成,又叛清朝,背叛的却都是一个国家。   一个人一辈子三次叛国,放眼古今,也绝对是为数不多的奇葩的存在了。   “‘反骨’天赋,倒也跟吴三桂这小子很配啊,这样反复无常的家伙,就算是效忠于朕,朕也要直接宰了不可,幸亏召唤在了辽西郡,嘿嘿,就让他跟安禄山凑成一对儿,一块去组团祸害大耳贼吧……” 第七百三十六章 门神   至于那个慕容垂,陶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人乃是鲜卑一族,五胡乱华之时,是其中后燕国的创立者,也算是一代开国之君,是个人物。   这慕容垂召唤地点在塞外,陶商估摸着很可能成为鲜卑头领,跟耶律休哥那个辽国名将一样,变成冒顿的左膀右臂。   “看来得尽快扫灭秦汉,一统天下这后,再灭了鲜卑胡虏,免的让慕容垂这样的人物崛起,给我大魏造成威胁……”   陶商思绪飞转着,思绪又落在了第三名召唤武将身上,这系统精灵好歹还算有些有性,给自己召了一名效忠者。   而且,这个效忠者还是大名鼎鼎的尉迟恭。   想这尉迟恭,跟上次召唤出来的罗成,同属于一个时代,都是隋唐之时的猛将,且此人武力值达到了绝顶实力,更曾救过李世民的性命,为李唐立下了赫赫战功。   最关键的是,尉迟恭在民间传说中,乃是跟秦琼并立的猛将,传说李世民当皇帝之后,为了阻挡邪鬼近身,便令他二人立于宫门,镇慑鬼神,后来怕二人天天站岗累了,就把他二人画成画像,贴在了宫门上。   于是,后世经过千百年演变,他二人便被民间奉为了门神。   陶商原为那只是传说而已,却没想到,这个尉迟恭的天赋,竟然还真是门神!   “这门神天赋是什么鬼?”陶商用意念极有兴趣的问道。   “嘀……门神天赋就是拥有者在进入狂暴状态时,防御力可成倍增加,能抵挡两名满百武力者联手进攻,支撑百招不败,百招过后,门神状态结束,拥有天赋者恢复正常。”   听到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当场就惊喜了,心想这个门神天赋,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神技啊。   要知道,那可是满百武力啊,也就是说如果尉迟恭开启了狂暴状态,进入门神境界,竟然能独扛项羽跟吕布二人联手进攻百招!   “嗯,这个尉迟恭,可真是个宝贝啊,怪不得历史上能救下李世民,原来有门神绝技,这个人朕以后一定要随身带着,到时候就算碰上吕布这样的人物,也足以全身而退了……”   陶商眼睛在冒精光,忘了先前的规则,忍不住问道:“这个尉迟恭召唤在什么地点,朕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招至麾下了。”   “嘀……本系统先前已经解释过,关系效忠于宿主的后世武将,召唤地系统也无法获知,该武将会在不确定的时间,不确定的地点,不确定的机会,自行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奈心等待。”   “好吧,朕就是随口问问而已,用不着再解释一遍,行啦,你睡吧,用不着你了。”   陶商打发走了系统精灵,目光重新回到了战场上,放眼望去,整个水营已为血染。   就在陶商打算派人询问一下,这水营的守将是谁时,华雄飞马而至,拱手叫道:“禀陛下,末将等把那程昱围在了江边,他就是不肯投降,末将请陛下示下,要不要宰了他。”   程昱!   这个名字,足以令陶商眼前一亮,要知道这个人可算是当世绝顶谋士,曹操的左膀右臂,元功之臣。   陶商爱才,便想若能召降此人,得了一员谋臣,自然是不错。   再则,程昱也算是曹操的重臣,若能逼降此人,也算是给秦国上下做了一个榜样,对曹操,对秦国的人心必是一个沉重打击。   “走,瞧瞧这个程昱去。”陶商兴奋一笑,纵马向着河边驰去。   水营西面岸滩上,数千大魏将士们,以弧形的包围圈,将孤身一人的程昱,围在了黄河边。   身后是滔滔黄河,身前是铁桶围阵,程昱已无路可逃。   马蹄声响起,魏军围阵如浪而开,身着金甲的陶商,如天神下凡般如风而至,降临在了众军之前,巍巍屹立在了程昱跟前。   看着双脚已踩在水里,手上捏着染血长剑的程昱,陶商冷冷笑道:“程昱,朕今天总算是见到你本人了,大势已去,你这么抵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弃剑归降,朕饶你一死。”   “他……他就是陶商么……”   几步之外的程昱,抬头望向陶商之时,身形瞬间也是一震,仿佛被那霸绝凛烈的皇者之气所慑,深陷的眶眼中,顿时涌现出了复杂的神色。   那神色,既有震撼,也有愤恨,还有深深的不甘。   这么多年来,一次次识破他的诡诈,一次次将他的尊严扫地,一次次击败他所效忠之主,那个横扫天下,无人能敌的大魏之主,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了。   以一种天神下凡,撑控一切的威势,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一见面,就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喝令他投降。   心神震动的程昱,尊严受到了深深刺激,举剑指向陶商,大骂道:“陶贼,你的确是强到不可思议,我程昱的确也是彻彻底底的败给了你,但我坚信,我大秦天子,才是真正的真命之主,你终有一天,会败我家陛下手下,终有一天——”   看着破口大骂的程昱,陶商知道,这厮是曹操的死忠,是绝对不会归降自己了。   倘若他是满百值的人物,陶商可能还会花点手段,逼他归降自己,毕竟,单项满百的英魂,拥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就为这样的能力,花点功夫也是值得的。   可惜程昱不时,毕竟他差张良这样的满百谋士很多,甚至连陈平这样级别的谋士都有不如。   这样的谋士,若是知趣归降,陶商自会重用,眼下不降也就罢了,还敢恶言相辱,陶商如何能容他。   不降者,杀!   鹰目中,杀机凛然而生。   不屑的一声冷笑后,陶商驱马缓缓而出,手拖着滴血的战刀,逼向程昱,冷冷道:“不降就不降,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本来朕打算给你个痛快,现在非把你大卸八块才行。”   寒刃凛凛,刀锋在滴血,陶商已决心手刃程昱。   程昱还指望着,能跟陶商对斥一番,骂一番公道天道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再舍命一战。   他却没有想到,陶商如此“残暴”,根本不屑于再劝降,也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说杀他就要杀他。   程昱脸上顿时掠过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点,却忘了自己已站在了水里,一脚没有站稳,一屁股在了水里,顿时湿成了落汤鸡。   程昱吓了一跳,双手手忙脚乱的一扑腾,狼狈不堪的手从水里站了起来。   当他站起来时,却突然发现剑已经跌进了水里,向下急是搜寻,早已不知被水冲往了哪里。   还未跟陶商一战,程昱就慌到湿成落汤鸡,连手里的剑都被冲手,如此慌张狼狈的德性,把众大魏将士们看的哄堂大笑。   程昱脸色顿时是憋到了通红,气到胡子都在发抖,神色尴尬羞愤不已,如同遭受到了莫大羞辱一般。   陶商却无动于衷,带着一身凛烈的杀气,驱马缓缓而上,手中滴血的战刀,已缓缓的扬起,作势准备斩杀程昱。   那一瞬间,程昱感觉到了死亡气息,紧紧的缠绕住了他的脖子,背上涌起深深的恐惧恶寒,令他浑身打了个冷战。   他终于感觉到了对死亡的畏惧。   尽管先前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但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当此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生存的本能,还是盖过了所谓的信念,让他产生可动摇。   这个时候,就算程昱求绕,陶商也不过放过他,战马步步逼近,将程昱逼的连连后退,刀锋已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取他的性命。   程昱心头已完全被恐惧所充斥,眼看已没有考虑的机会,本能的张开双臂叫道:“等……等等啊——”   一个“等”字方才出口,程昱脚下又是一脚没踏稳,仰面朝天的就倒在了河水之中,还没等他挣扎扑腾之时,就被卷入了滔滔黄河之中,顺流飘去,转眼就被淹没到无影无踪。 第七百三十七章 平步青云   程昱竟然掉进黄河里啦!   在场的大魏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着实为为之一震,先前的嘲笑已荡然无存,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了赞叹的表情。   显然,这些将士们以为,程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宁死自己跳河而死,也不愿死在他们天子的刀下,更不愿意归降大魏。   这个人,真是个忠臣啊!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要的念头。   只有陶商知道,程昱并不是主动跳河,而是脚下一踩踩空,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临了之前,还在叫着“等等”,看样子还有向自己求饶的意思。   “竟然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到最后还落下了个忠臣之名,程昱,也算是你运气好了……”   陶商望着滚滚黄河,遥头笑叹,手中战刀方收。   拨马回营,收拾战场,陶商便叫派人查看守军还剩下多少,结果是一千多的守军将士,竟然统统被秦兵杀尽,只剩下了一名小校。   陶商便令将那小校叫来参见,片刻后,一名俊俏的冷面年轻人,跪伏在了自己跟前,拱手拜道:“末将罗成,拜见陛下。”   罗成!   竟然是他。   陶商神色一动,望着地上跪伏的这年轻小校,嘴角不由扬起了会意的冷笑。   怪不得渡头的守军,竟然敢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放火烧光了战船,阻止了秦军抢船逃跑,陶商先前还在好奇,守将是谁,竟会有这等魄力,没想到竟是被他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武将罗成。   这罗成可是隋唐猛将,传闻其武道在隋唐群豪之中,排名前七,比秦琼尉迟恭之辈还要强。   以罗成的见识和胆量,烧了战船也在情理之中,而以他武道实力,能孤身一人撑到自己大军杀到,也不算什么奇事了。   先前陶商还有点埋怨那系统,不告诉自己效忠于自己的武将,召唤在了什么地方,只说会在特定的时候,主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是万没有想到,罗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投奔于自己,为他立下了一场大功。   “起来吧。”陶商心情甚好,一拂手。   “谢陛下。”罗成又一拱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陶商看到他腰间,还悬了一颗人头,便问道:“你腰上的人头,是谁的首级?”   罗成这才想起,忙将人头卸下,拱手奉上,“禀陛下,这是敌将乐进的人头,末将适才与他交手,将他刺死,正要献于陛下。”   乐进人头!   此言一出,陶商倒是没什么,左右曹参、樊哙等大将们,则是神色震动,无不面露奇色。   乐进那可是声名在外的秦国大将,其武道对曹参这样绝顶实力的大将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叫罗成小小校尉,竟然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武道,竟能杀了乐进。   “陛下,这个小子挺利害的,没想到除了陛下的讲武堂,咱们大魏军中也藏了不少人才啊。”樊哙也惊喜的竖着拇指赞道。   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会心之笑,心想这罗成武力值可是达到了96点,灭一个只有80出头的乐进,岂在话下。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此武道,很好,斩将这大功,朕给你记下了。”陶商先是赞了一番,突然间脸色一沉,喝问道:“朕问你,这水营中的战船,是你下令放火烧的吗?”   陶商语气陡然肃厉起来,分明有质问的意味在内,左右诸将身形微微一动,皆是感觉到了那霸道威严的压迫感,不由都呼吸加重起来。   罗成却没有丝毫惧意,依旧面色如常,从容道:“回禀陛下,确实是末将下令烧毁战船的。”   见得罗成这般沉得住气,陶商心中愈加欣赏,表面上却依旧肃厉,沉声道道:“这百余战船,得耗我大魏多少人力物力才能造出,你不得上峰命令,竟然敢擅自放火烧毁,你可知罪!”   罗马眉头微微暗凝,终于有所动容,却依旧没有伏地求饶,只是正色道:“禀陛下,末将见数万秦军望我大营而来,料想是黾池秦军突围而来,生恐被他们抢到战船,所以才放火烧了战,请陛下明鉴。”   陶商脸色缓和几分,却又问道:“那朕倒要问问你,你凭什么说秦军前来,是为了抢夺战船。”   罗成没有一丝吞吐,当即答道:“末将是想,黾池之敌已是孤军一支,如果要突围,按理来说应该从西面突围,前往陕县会合曹操主力,却突然间反常的向石门渡所在的北面河岸而来,末将当时就想,这必是秦军知我营中兵力空虚,想要破营抢船,从水路前往陕县,出其不意的攻击我陕津水营,事出紧急,臣来不及请示,只能擅作主张将战船烧毁。”   罗成这般解释过后,曹参等大将们,皆微微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见和判断,流露出了欣赏的意味。   解释过一番后,罗成又跪了下来,慷慨道:“末将虽不得已烧了战船,但毕竟是违了军法,陛下若要治末将之罪,末将也甘愿受罚。”   左右众将们,这时就有点急了,纷纷看向陶商,琢磨着想要替这年轻小将求情,生恐陶商真的会处罚于他。   便在这时,陶商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众将们顿时一怔,疑惑的看着望放大笑的天子,就连跪伏于地的罗成,也是神色茫然,显然不知天子为何态度忽然大变。   笑声收敛,陶商翻身一跃下马,亲手将罗成扶了起来,抚着他的肩膀笑道:“朕方才的质问,只是想试一试你的见识胆量,你果真没让朕失望,没想到啊,朕的军中还藏有这样一块璞玉,你立下大功,又有这等武道才华,朕怎么舍得罚你,朕要大大的赏你才是。”   罗成当场就有些懵了,玉面上涌动着惊喜和意外,显然没料到天子的态度,忽然会转变这么大,方才那番质问,竟然只是在试探。   “人言天子乃是当世枭雄,心机深不可测,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我算是领教了……”罗成心中,暗暗的涌起了深深的敬意。   就在他一时惊喜失神之时,陶商已大手一挥,欣然道:“传朕旨意,罗成乃歼灭黾池敌军首功,升任为奋武将军,爵封亭侯,赏蜀锦三百匹,以示嘉奖。”   这封赏的旨意一出,罗成整个人都剧烈一震,眼中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狂喜,沉漠如冰的气质也再难克制,激动万分的望向了陶商。   要知道,他现在的军职,不过是一个区区校尉而已,上面还有都尉、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四级官衔压在头上。   天子要赏,要他升官,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却没想到,陶商竟然为他连升五级,直接就升到了杂号将军。   他这火箭般的升官速度,简直是平步青云,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小子,陛下一口气给你连升五级,这可是我老樊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啊,你不赶紧谢恩还傻站着做什么,怎么,你还嫌不满意啊?”樊哙笑呵呵的开玩笑道。   罗成这才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当即再次跪伏于地,声音沙哑的拜谢道:“陛下赏罚分明,末将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多谢陛下恩赏,罗成必为陛下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好好好,很好,今后有你展现才华的时候,好好表现吧。”陶商哈哈大笑,拍了拍罗成肩膀,翻身一跃上马。   拨马转身,陶商鹰目射向西面,战刀一指,豪然笑道:“黾池已破,传令下去,二十万大军即刻西进,直奔陕县,朕已要迫不及待,要去会一会曹操这个老对手了。”   狂笑声中,陶商纵马而出。   左右将士们意气风发,大军汹涌而出,向着西面方向卷涌而去。   罗成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天子身影,口中啧啧叹道:“天子不愧是天子,霸绝豪迈,兼备英雄和枭雄之气,我罗成能为此等雄主效命,当真也是不负此生了……”   稍稍感慨后,罗成也翻身上马,追随陶商而去。   二十万大魏雄兵,过黾池,直扑陕县。   ……   百里外,陕县。   县城以东,魏军围营。   日近傍晚时分,天色渐暗,营中的秦军士卒们,已经在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悄悄的整理行装,而另外一队队的士卒在夜色中悄悄出营,向着北面陕津水营移动。   皇帐中,曹操正凝视着地图,久久不语,神色中暗藏着几分等待的焦虑。   根据时间推断,这个时候乐进应该已突围成功,在由水路杀入陕津的路上,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向陕津围营增兵的原因,他要跟乐进所部,水陆夹击,一举灭了陕津渡陆逊所部的两万水军。   然后,他才会挟着一场大胜,尽撤陕县之围,退回潼关,这就是他为何又下令诸军暗中收拾行装的原因。   一切皆已就绪,现在,只等着乐进这一股东风了。   神思时,刘晔匆匆入帐,带着一脸凝重,苦着脸拱手道:“禀陛下,黾池最新急报,黾池之军前日突围失败,乐进被斩,程昱投河自尽,两万大军已经全军……全军覆没!”   瞬息间,曹操如被雷击一般,身形剧烈一震。 第七百三十八章 曹操的杀手锏   无尽的悲愤,无尽的震愕,顷刻间将曹操浑身包裹,那张焦黄的脸,也扭曲到变形。   皇帐中,马超、郭嘉、法正等文臣武将,无不也是愕然变色,深深为这个惊人的噩梦而震撼。   尤其是郭嘉,更是惊到气血翻滚,精神恍惚,张口就狂咳了起来。   这一道计策,正是他郭嘉所献,他算出了一切,算到了陶商绝不会想到,乐进会从不可能的北面突围,前去石门津夺取战船,由水陆西撤。   这条计策,可以说是郭嘉倾尽了所有心力想出,他料定,就算陶商有张良这等谋士,也绝计无法识破。   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容,乐进、程昱,还有那两万大军,统统都覆灭一空。   再一次被陶商击败,郭嘉谋士的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和羞辱,焉能不怒急攻心。   “啊——”突然间,郭嘉一声惨叫,张口狂喷着一口鲜血。   包括曹操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等扶向郭嘉之时,这位绝顶谋士,已然昏死了过去。   曹操大惊失色,一时也忘了眼前败仗,急是喝令医官前来,为郭嘉紧急救治。   数名医官很快赶到,忙乎了半天,又是用药,又是扎针,才勉强稳定下来郭嘉的气血。   曹操这才松了一口气,向医官问道:“郭奉孝的身体如何,有没有性命之忧?”   医官叹了口气,拱手道:“禀陛下,郭大人本来就体弱气虚,今又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内脏受到了重创,恐怕必须要做长期静养才行,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曹操心头又如被针扎了一般,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下令将郭嘉连夜送回长安城静养。   送走了郭嘉,皇帐中恢复了平静,众人的精神这才从郭嘉身上,回到了现实中的黾池大败来,一时间皇帐中议论份起,人心动荡。   “乐进他们是怎么败的?莫非陶贼又识破了奉孝的妙计不成?”曹操沉声问道。   刘晔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一次倒是没有,奉孝此计确实是瞒过了陶贼,让他误以为乐进要从西面突围,将魏军主力成功的引往了西面,乐进才他们顺利的从北面突围。”   “既然如此,那为何又会全军覆没,难不成他们没能攻下石门渡不成?”曹操愈加不解。   “石门渡守军只有不足一千,如何能抵挡我两万大军进攻,乐进他们轻松便攻下了水营,只可惜……”   刘晔又是一声苦叹,无可奈何地说道:“那石门渡的魏军守将,乃是一个叫罗成的校尉,此贼在关键时刻,果断下令烧毁了水营中一百多艘战船,使乐进他们即使攻下了水营,也无船可用。”   罗成?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曹操脸色茫然,左右文武也神情惊异。   刘晔却接着道:“而且,这个罗成不光烧了战船,听闻这个小子还武道过人,乐进跟他交锋,正是被他所斩。”   曹操身形又是一震,眼眶中迸射出出惊愕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校尉,竟然还能斩杀乐进。   “这个罗成,是否又是陶贼讲武堂中出来的奇人异士?”曹操沉声喝问道。   刘晔摇了摇头,“陶贼素来会给那些讲武堂中出来的武将,冠以古人之名,这个罗成之名,臣根本没有听说过,想来应该不是讲武堂的,也许只是普通一个无名小卒,却深藏不露,正巧给乐进不幸撞上了。”   曹操听到这里,身形又是晃了一晃,以手扶在了案几上,方才勉强的站住,焦黄的脸已被愤恨所占据。   他是打心眼里恨天不公!   陶商麾下暗藏了诸多奇人异士也就罢了,竟然还运气好到,连罗成这样的年轻将才,也在他军中效力。   更要命的是,这个罗成,早不显山露水,晚不显山露水,偏偏在乐进要夺船而逃的关键时刻,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陶贼,你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朕不信啊,朕不信……”曹操拳头击打着案几,咬牙切齿,似乎胸中憋了一口重重的闷气,越梗越是难受。   见曹操气到浑身发抖,左右臣下们又紧张起来,纷纷劝曹操保重身体。   半晌后,曹操连着深吸几口气,方才平伏下了胸中闷气,无力的拂了拂手,“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向潼关方向撤退吧。”   众臣默然无语,皆是摇头暗叹。   他们原想指着乐进击破水营陆逊所部,然后挟着一场胜利,全师而退,却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罗成,坏了他们的全盘布局。   低落的情绪,开始在秦国君臣间传染开来。   这时,法正眼前中掠过一道精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这一仗我们虽失了两万精兵,还失了乐进和程昱两位重臣,但未必就非要采取守势。”   “孝直莫非有何良策?”曹操精神顿时稍稍振作。   法正便道:“今陶商已胜,必尽起二十万大军直逼潼关,他兵马虽众,但骑兵却不足一万,陛下何不尽调西羌五万铁骑赶赴关外,利用羌人之兵,发挥我们骑兵占优的的优势,一举在弘农大破陶贼。”   西羌铁骑?   此言一出,皇帐中,众人精神皆为一振,仿佛蓦然间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   曹操也是眼眸一亮,腾的又站了起来,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了几分兴奋,拍案道:“若非孝直提醒,朕差点忘了自己的优势,我大秦不正是铁骑占优么,攻城掠地乃是我军之短,铁骑破敌才是我军之长啊!”   “陛下所言极是。”法正一笑,拱手附合道:“再者,那西羌头领彻里吉虽被迫归降,但终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若令西羌兵去对付陶贼,也可趁机将羌人从关陇调出来,二来也可借陶贼之手,来削弱羌人,其一举数得之策,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一举数得四个字,令曹操精神为之大振,焦黄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猎猎战意。   只微微沉吟,曹操眼中便尽是决然,拳头一击案几,傲然道:“就依孝直之计,即刻传朕旨意给彻里吉,命他率西羌铁骑前来潼关助战,朕这一次定要让陶贼尝尝我大秦铁骑之威!”   这番旨意下达,皇帐中,众秦臣的精神们皆受鼓舞,一个个重新又燃起了斗志。   当下,曹操便连夜拔营,率领着五万大军向着潼关退去,一面又派人星夜赶往陇西,去调五万四羌铁骑。   前番曹操征羌获胜,羌人被迫臣服,大大小小的羌人头领们,皆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女送往长安为人质,以示对曹操的忠诚。   今曹操旨意传往陇西,彻里吉等羌人们虽说心里边不情愿,却也不敢不从,只能尽起五万西羌铁骑,一路赶赴潼关而来。   当曹操率大军后撤时,陶商已率二十余万大军,一路追辗于后,陆续收复了沿涂诸城。   两天后,陶商大军抵达陕县,正式与白起,陆逊、丁奉等奇袭部队会合。   当天,陶商于陕县中设下大宴,款待有功的白起、陆逊和丁奉三将。   当天的宴会上,白起以奇袭陕县的首功,无可争议的成为了这场宴会的主角,受到了陶商的大加赞赏。   至于新近起来的陆逊,以及小将丁奉,也因夺取陕津渡之功,被陶商不同程度的封赏。   这天晚上,陶商与众将喝了个痛快,并取陕县城中,曹操留下来的粮草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稍整一日,士气得新恢复到旺盛的地步,陶商马不停蹄,即刻起程向西追击曹操。   数天后,大魏皇师进抵潼关之下。   此时的曹操已先一步退至潼关上,高悬免战牌,闭关自守,不敢露面。   陶商率二十万大军,从容的逼关下寨,一座座营盘自南向北林列,一望望不到尽头。   大营安扎已毕,傍晚之前,陶商在众将围拥之下,亲自往关中察看这潼关的地形。   立马高坡,远望潼关山川地势,陶商才头一次见识到了,历史上闻名于天下的潼关之险。   这潼关的位置,南有秦岭,北有黄河洛水,山河包夹,本身的位置就选的极佳。   再看关城的具体位置,四周山峰不绝,谷道狭窄,关城就建在谷道的最狭窄之处。   这样一座关城,虽不及剑阁,阳平关那样险恶,却也可以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了。   可惜,陶商也仅仅是感慨潼关之险而已,却又会有丝毫忌惮,毕竟他可是连剑阁和阳平,这等天下一等一的险关都攻破过。   观察完地形之后,陶商照例下令,命白起率数万雄兵,对潼关展开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结果可惜而知,曹操仗着关城之险,五万兵马从容抵御,白起在付出了一千多士卒的死伤后,连潼关城头的边都没摸着。   陶商彻底也探清了关城之险,探出了秦军的守御能力,当即下令撤兵归营。   众军还营,一众大魏精英们,很快就聚集在了皇帐之中,与陶商共商破潼关之策。   “陛下,关中最新急报!”张仪忽然匆匆而至,将一封锦衣卫细作的最新情报奉上。   “念吧。”陶商目光不离地图,只将手一拂。   张仪便展开帛书,轻吸一口气,语气肃然道:“根据关中传来最新情报,曹操已调西羌铁骑前来潼关助战,目下羌族大头领彻里吉,正以雅丹和越吉为将,率五万西羌铁骑直奔潼关而来,不出三日便可抵达。”   这道情报一出,皇帐中,众臣神色皆是微微变色,似乎受到了震动。   “曹操,你终于也无路可走,决定要借助羌人胡虏之兵,来跟朕作对了么……”陶商剑眉微凝,鹰目之中,迸射出了冷绝的杀机。 第七百三十九章 吊你们胃口   陶商拂手示意,将那道情报,传阅于众人,让大家都了解个虚实。   众臣们却不似陶商那般泰然处之,看过了详细情报,得知了敌军的具体数字之后,眉宇间皆流露出些许忌惮。   众将们当然不把彻里吉雅丹之流放在眼里,但却不能无视那五万西羌铁骑,要知道,羌人的骁勇善战乃是当世闻名,什么鲜卑匈奴之流,皆是有所不如。   想当年,汉朝就是为了平定羌人的屡屡叛乱,屡征不止,间接耗空了国库,也使董卓、马腾等西凉军阀拥重坐大。   可以说,汉朝在一定程度上,用是灭亡在了羌人无休止的叛乱上。   五万西羌铁骑,绝对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而大魏的软肋,恰恰就是缺乏骑兵。   今大魏的国土虽然最大,经济也最强大,但偏偏西凉、幽燕和辽东等产马区,皆不在大魏的控制之中。   当初陶商还可以从辽东公孙氏那里购马,但公孙氏被刘备所灭之后,这唯一的战马来源,也就此被阻断,只能通过走私少量的战马,再加上缴获的战马,来进行补充。   所以,尽管这么多年来过去了,陶商的地盘扩张了不止一倍,但麾下骑兵数量却只有两万五千之众。   而北面汉国,刘备灭了高句丽之后,至少能拼凑出八九万铁骑,另一支鲜卑之敌,全民皆兵,本身就号称有十万铁骑。   为了抵御这两支拥有更为强大的骑兵部队的敌人,陶商不得不把半数以上的骑兵,皆部署在了并州和冀州。   所以,此番陶商虽号称三十万大军,兵分数路伐秦,麾下的骑兵数量,也就只有一万余骑而已。   一万铁骑对付五万铁骑,数量悬殊明显,焉能不令众将有所忌惮。   原本热议的皇帐中,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陶商看出了众臣中的忌惮,却不屑一笑,自信道:“不就是五万西羌铁骑么,同样强大的敌人咱们又不是没战胜过,尔等忘了当年征晋国之时,咱们是怎么灭了前来为袁尚助战的匈奴铁骑了么?”   陶商一席豪烈之词,瞬间钩起了众将的回忆,当年那一幕,骤然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当年,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率四万匈奴铁骑入侵河内,气焰何等之嚣张,全军上下都以为抵挡不住匈奴铁骑,最终却被田单的火牛阵,奇迹般的灭尽了匈奴铁骑。   那一场史诗般的大胜,至念想起来,都令众将回味无穷啊。   经陶商这般一提醒,众将们的情绪转眼又高涨起来,雄心豪气狂燃而起,纷纷慷慨叫战起来。   “陛下说的对,当年咱们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都能灭了匈奴人的铁骑,现在咱们强了不止几倍,还怕那些羌人不成,他来多少,咱灭他多少!”樊哙激动亢奋的大叫。   众将的热血,即刻被点燃,一个个振臂大呼,誓言要灭尽羌敌。   皇帐中,一时战意爆涨,昂扬的斗志,几乎要将帐篷都掀翻开来。   一片慷慨叫战声中,白起却拱手道:“陛下,我军士气昂扬,这自然是好事,但臣忍不住还是要泼一点冷水。”   “有什么意见,畅所欲言便是。”陶商笑着一拂手,示意他无须顾忌。   白起便也不藏着腋着,直言说道:“当年陛下以田将军的火牛计大破匈奴铁骑,确实是一场精彩的妙计,只是这火牛计用过一次,世人皆知,以曹操的智谋,他绝不可能不防着,当不会纵容西羌人,像匈奴人那样狂妄追击,最后中了我军之计,这种情况下,想要击破五万西羌铁骑,再加上五万秦军为后盾,只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帐中,激昂的叫战声,很快就因白起一番话沉寂下来,众将们冷静下来一想,确实也觉的自己太过乐观了。   “陛下,这小白子的话虽然有些扫兴,但老樊我这一琢磨,也挺有道理的呀,那曹操可不是傻子,阴的很咧,他总该不会傻到再中陛下一次火牛计吧。”连樊哙也变的冷静起来。   张良也微微点头,摇着羽扇道:“白将军和樊大胃所言极是,咱们要破羌人铁骑,正面对抗是当然不行的,必须要出奇策才行,至于那火牛阵,已用过一次,曹操必有所防范,想要再用是万万行不通的,必须要另想妙计才是。”   说到这里,一众谋士们凝起了眉头,开始开动脑筋,思索起了破敌之策。   陶商一笑,那笑容,似乎对于白起的担忧,对于张良等众人的顾虑,早有所料。   这时,他便诡秘一笑,摆手道:“你们也不用费脑筋了,朕在出兵伐秦之前,就已经料到曹操会动用西羌铁骑,朕已预备了一条破敌之计,只等着羌人往枪口上撞了。”   此言一出,皇帐中,众人精神皆是一振,一双双兴奋惊喜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   众臣素来知道,他们这位天子最善长的就是出奇制胜,每每到关键时刻,总会使出什么“异想天开”,他们想都想不到的奇策,反败为胜,大破强敌。   这一次,当陶商说出自己有妙计破敌之时,众臣如何能不兴奋如狂。   “陛下,你藏的可真深啊,原来你早就有破敌妙计了,是啥妙计啊,快跟咱们说说吧。”樊哙激动的催促叫道。   未等陶商开口之时,荆轲匆匆而入,凑上前来道:“陛下,宫中的密信到了。”   说着,荆轲将一道密书,奉于了陶商。   陶商接过书信,拆开来只看数眼,鹰目便燃起了意在得意的神色,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左右众臣们更加好奇不已,又在猜测那道来自于宫中的密信,到底是何人所写,又说了些什么,竟能让天子如何开怀大笑。   樊哙急的什么似的,忍不住嘟囔道:“我说陛下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让来也让咱们跟着高兴高兴嘛……还有啊,陛下你还没有回答老樊我呢,你说的破羌妙计,到底是啥啊?”   陶商神秘一笑,却只回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见分晓,今天就先议到这里吧,尔等都退了吧。”   樊哙就急了,跳起来就嚷嚷道:“别呀,陛下你到底是啥妙计,就直接说了呗,你这样吊着人胃口,很难受滴哩!”   他越是问,陶商就越是卖关子,故意不回答,起身负手步往内帐,只留下哈哈的大笑声在身后。   “陛下别走啊,要不你就告诉我老樊一人也可以啊,我对灯起誓,绝不告诉他们……”樊哙还在执着时,陶商巍然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珠帘之后。   这时,众臣们知道天子有意不说,多问也无济于事,况且他们对陶商的智计,深信不疑,既然陶商说了有破敌妙计,那必然是万无一失。   于是众臣们也只得放宽了心,怀着揣测之心,告退而去。   樊哙却一拍大腿,嘀咕抱怨道:“这个陛下啊,还是跟在海西的时候一个样,就喜欢故弄玄虚,吊人胃口,你干脆不说你有妙计也好嘛,说了又不说明白,你这成心是想让我睡不着觉啊……”   看到樊哙还赖着不肯走,张良便上前,伸手用羽扇朝着他的脑瓜子就是一拍,笑道:“行啦,樊大胃,陛下说有妙计,必然就有妙计,反正用不了多久就知道结果了,你着急个什么。”   樊哙摸着后脑勺,白了张良一眼,咧着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难道就不想早点知道陛下的妙计到底是啥啊,心里边堵着这么个疑问,难道你就能睡着么?”   “哎呀呀,天都黑了,好困啊,我回去睡啦……”张良也不再劝他,打着哈欠扬长而去。   看着吹欠连天的张良,樊哙就郁闷了,扁嘴骂了一声:“亏你也睡的着,没心没肺的家伙!”   抱怨归抱怨,樊哙也只能堵着一腔的疑问,嘀嘀咕咕的告退而去。   皇帐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陶商带着大笑声,步入了内帐中,目光落在了那容貌妖艳,身材丰腴的美艳女子身上。   那个女人,正是南蛮第一美人祝融。   要知道,祝融可是武力值过80的一流武将,陶商为了获得她身上的联姻武加武力值,提升自己的武道,就必须让她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   要想让她心甘情愿,光把她禁在宫中是没有用的,人可是有感情的动物,只有时常相处,才能培养出感情来。   而此番陶商伐秦,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为了磨刀不误砍柴功,陶商自然要在伐秦之时,顺带将祝融带在身边,像其他那几个妃子一样,培养感情。   当然,除了祝融之外,陶商也将大小乔姐妹,两个新纳的妃子也带在了身边,以便随时可享乐快活一下,以放松心情。   毕竟,祝融虽然诱人,但在没有成婚之前,还是不能动她的。   步入内帐之时,祝融正站在铜镜之前,试换着陶商刚刚赠给她的艳丽华服。   显然祝融不经常穿汉服,站在镜前是扯来扯去,费了好半天劲也没有穿对,一不小心衣带松了,襦衣一边便斜着一滑,粉嫩的香颈,雪白的玉肩,顿时露出了半边。   看到此等美景,陶商的心顿时砰的一跳。 第七百四十章 别有趣味的烈马   祝融那丰盈的身段儿,那雪白半露的香肩,那如瀑的乌发,还有那对镜更衣,浑然不觉的姿势,无不不撩动着陶商的心,令他瞬间感觉到,血脉就渐有贲张的迹象。   陶商忽然感觉到,自己自从获得了“雄风”和“耐久”天赋后,精力就变的特别的旺盛,以往比祝融这风景,更要诱人的画面,他也能从容的把持住,眼下祝融却只是露了个香肩,陶商就感觉到自己有压不住火的迹象。   “冷静,这点诱惑都把持不住,还算是纵游花丛的人么……”陶商心里告诫着自己,深吸一口气,稍稍压制住了心头念火。   他这么一深吸气的声音,顿时惊动了正在换衣的祝融,身儿微微一震,蓦然间回过头来,却看到陶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正以不怀好意的邪光,瞄着她的肩膀。   祝融低头瞟了一眼自己香肩,立刻意识到陶商在用眼神侵凌她,娇媚的脸蛋顿时掠过一丝红晕,一伸手,便将半斜的衣裳拉了上去。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情偷着占我便宜,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哼……”祝融樱嘴一嘟,不悦的讽刺道。   祝融显然是出身于南蛮,于男女之防没那么重视,虽被陶商私窥,只是脸微微有红而已,并没有太过的尴尬窘羞,依旧从容淡定的紧。   “大祸临头?为什么这么说?”陶商微微笑着,步上前来。   “我可不聋,适才你们在外面议事,我都已经听到了,西羌的五万铁骑就要杀过来了,这还不是要大祸临头么。”祝融嘴里轻哼着,看到陶商走近,下意识的就想退开几步,以保持距离。   未等她退后,陶商却一伸手,已从后面将她的腰揽住。   “你……你做什么!松开我!”祝融这下就不淡定了,还以为陶商要对她怎样,红着脸娇嗔道。   “别激动,淡定,我只是帮着把衣服穿好而已。”陶商淡淡一笑,松了她的腰,却捡起了她垂下的衣带,帮她重新扎起来。   祝融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慌张,却又不愿被陶商帮助,还想挣扎时,陶商说话吐出的雄性气息,就在她耳边颈间游走,瞬间将她挠的浑身一颤,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便袭据了她的心房。   那一刻,她忽然陷入了精神恍惚之中,只觉全身忽然也变的酥软起来,竟是鬼使神差的没有挣扎,而是任由着陶商帮她系腰带。   陶商在帮她整理衣裳之时,故意吞吞慢慢,那双宽厚的手掌,有意无意的隔着一层衣裳,轻轻的抵磨她的肌肤。   虽在隔着层衣裳,但每一次的细微轻磨,那种酥痒的感觉,都让祝融感觉一股股电流,从自己的皮肤钻入身体,游走全身,最后汇入心房之中,就如同一双无形的小手,挑逗的轻挠着她的心一样。   那种欲罢不能,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酥醉感,是祝融这辈子从没有感觉过的,是那样的神奇,那样的曼妙,渐渐让她忘记了对陶商的敌对情绪,双眸微微合上,玉颈轻轻后仰,丰腴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就靠在了陶商身上。   紧接着,祝融情不自禁的就呼吸加剧起来,本就有些显小的襦衣,更加包裹不住的那起伏剧烈的傲峰。   陶商就站在她的身后,咫尺之间,眼睛只轻轻一瞟,那呼之欲出的半边雪峦,那深不见底的深沟幽壑,便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   望着镜中那个神情迷离的美人,陶商心中不由暗叹:“这匹南蛮烈马,竟然这样就动情了,看来骨子里就有一种妖荡啊……”   迷离中的祝融,更加显出了妖媚,这副表情,这副姿态,搅到陶商顿时血脉贲张,就有种把持不住的冲动,想要立刻把祝融给办了。   “冷静啊,那可是联姻附加武力值,上到90之后,每加1点都难如登天,多少猛将穷尽一生,都无法再精进一步,你只要娶了她,轻轻松松的就能提升,这么好的事儿,岂能因为一时把持不住就不要了呢,冷静,千万要冷静……”   陶商的脑海中,理智的那个念头,一遍遍的警告着他,终于将他从冲动的边缘,强行给拉了回来。   忽然间,陶商松开了祝融,往后退了几步,深吸几口气,强压下贲张的欲血。   正自迷离失神中的祝融,突然间失去了陶商的抚慰,立时清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镜中自己那妖饶扭动的姿势,顿时羞到耳根发烫,赶紧站直了身子。   “朕只是帮你换了换衣裳而已,用不着这么陶醉吧。”陶商平伏下了热血,反而开起了她玩笑。   祝融脸蛋又是一红,却不似旁的女人那般窘羞扭捏,反而是转过身来,正视着陶商的笑脸,傲峰一挺,嘟嘴哼道:“谁让你趁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是个女人,被你们男人那样摸,当然会有那样的反应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陶商一怔,眼中神色惊奇,显然没想到,祝融能够奔放到这种地步,竟然这么直白的跟他讨论“摸”与“被摸”,完全都没有汉家女子那般娇羞矜持。   “倒是你啊,不是摸的很开心,占我便宜占的很开心么,怎么停手了呢,有种继续啊。”祝融还变本加厉起来,竟然挑衅起了陶商。   陶商就笑了,心忖:“有意思啊,真是太有意思了,别的女人都是羞耻到不行,要么是不好意思,要么心里不情愿,嘴上却不敢反抗,想这小烈马这样,挑衅的要我办她的,还是头一个,有意思……”   眼前性格奔放纵荡的祝融,勾起了陶商浓厚的兴趣,越发让陶商期待着,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时,征伐她,占有她是何等的有成就感。   不过,就算现在不占有她,也绝不能让她这么嚣张。   思绪一转,陶商便冷笑道:“祝融,你也别嚣张,朕乃大魏天子,内宫佳丽无数,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逊色于你,你想得到朕的临幸,还要看朕的心情如何,想不想给你这个机会。”   陶商一席话,尽显君王的傲慢,几句话就把祝融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将她降到了可有可无的地位。   祝融被呛到无言以对,娇脸顿是不悦,贝齿紧咬着朱唇,神色埋怨,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失落。   显然,她以为陶商会把她这南蛮第一美人,视为珍宝,却没想到,陶商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这反而让心高气傲的她,心理上有了巨大的落差,情绪岂能不低落。   “哼,有什么了不起嘛,等到你被西羌铁骑击败的时候,你的江山妃子们统统都保不住了,还不是跟没有一样……”   祝融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显然,她虽地处南蛮,但也知西羌铁骑的厉害,以为陶商此战,胜算无多。   陶商却不屑一笑:“当初你们南蛮战象,看起来不也是无敌的存在,还不是被朕给灭了,区区五万西羌铁骑,还入不了朕的法眼。”   “那……那不一样,战象是战象,骑兵是骑兵!”祝融狡辩道。   陶商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表面看起来无懈可击,最终却仍被朕找到击破的办法,难逃覆灭的命运。”   “你你你——”祝融被陶商呛到小脸又憋红起来,“你”了半天,才道:“你也太狂了,你简直是我见过最狂的男人,狂到了没边!”   “狂又怎么样,朕狂是因为朕有狂的资本,当年你那未婚夫孟获,自以为得到战象相助,无敌于天下,难道不比朕要狂吗?”   话锋一转,陶商脸上扬起了讽刺,“可惜啊,他和那些跟朕面前狂的诸侯一样,最终都落了个身死名灭的地步,就是因为他们跟朕比狂,却根本不知朕狂的底牌。”   “你你……”祝融被陶商的“狂妄”呛到哑口无语,只得一跺脚,耍无赖似的嘟嘴哼道:“总之我绝不相信你能破了西羌五万铁骑。”   “又一个不相信我的女人么,祝融,你可不是第一个……”   陶商心中暗笑,嘴角扬起一抹诡色,遂道:“很好,既然你这么不信,那敢不敢跟朕赌一场?”   赌一场?   祝融花容一怔,抬起头来茫然的望向了陶商,狐疑道:“你要赌什么?”   “就赌朕能不能击破五万西羌铁骑!”陶商豪然道。   祝融秀眉皱了一皱,微一沉吟,冷哼道:“你这么狂,我还怕你不成,赌就赌,赌注是什么?”   陶商便道:“这一仗,朕要是打输了,击破了西羌铁骑,你想留下,还是想回南中,朕任你来去,给你自由。”   任你来去,给你自由!   这八个字,正是祝融期待已久的事,瞬间就激起了祝融的冲动,花容欣喜,想也不想就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   “急什么,朕乃一国之君,自然是一言九鼎。”陶商淡淡一笑,却又道:“怎么,你就不想知道,如果是朕打胜了这仗,你会输掉什么吗?”   “那……那你想让我做什么?”祝融看到陶商眼神别有意味,忽然间又有些不安起来。   陶商英武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要是你输了,你就要为朕做一件事,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第七百四十一章 狂妄羌胡   做任何事……   听到陶商这句话,祝融美艳的脸蛋顿时一红,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来。   陶商所说的事,除了那种男女之间的羞耻之事外,还能有什么呢!   祝融沉默了,贝齿紧咬着朱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化不定,犹豫不决。   陶商见她不语,便冷笑道:“怎么,方才你还那么嚣张,现在又不敢了么。”   被陶商这么一激,祝融顿时身儿一震,一咬牙,昂起俏脸傲然道:“我祝融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打一个赌么,你要赌,我就陪你赌。”   “好!够胆色,朕喜欢!”   陶商豪然一笑,向她伸出了手掌,“那朕就跟你赌上一赌,一言为定。”   祝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跟他狠狠一下击掌。   ……   潼关。   关城之南,铁骑的队伍一眼望到尽头,数以万计的西羌铁骑,正浩浩荡荡的驶入关城之中。   城头上的秦军士卒,脸上都染起了信心,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皆是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闪现出同样一个念头:   五万西羌铁骑到了,这一次,陶贼终于不是对手了吧。   关城上,曹操俯视着城前经过的铁骑,轻捋着短须,焦黄的脸上也流露出了难得的欣慰笑容。   左右秦国文武们,个个也相对而笑,一个个都意气风发,斗志重燃。   片刻之后,西羌大头领彻里吉,策马入关,上得城头前来拜见曹操。   “彻里吉,你果然对朕忠心不二,不远千里前来为朕效力,不错,不错,你确实是个忠臣。”曹操将彻里吉盛赞了一番,当场下令,给彻里吉赏布匹五百,以示嘉奖。   彻里吉对曹操自然是感恩万分,谢了又谢,接着又大表了一番忠心。   当下曹操便亲携着彻里吉的手,君臣二人一同步下城头,还往了军府,在那里,酒宴已经备下,只等着为他接风洗尘。   酒宴上,曹操心情甚好,跟彻吉里是连番对饮,不住的夸赞彻里吉。   “陛下如此厚待于我,我彻里吉必为陛下斩下陶商的狗头,报答陛下的恩德。”彻里吉志得意满,拍着胸脯发下了豪言。   见他如此夸下海口,左右秦国众文武们,神色间皆有些担忧。   曹操也笑道:“你有这等信心,自然是很好,不过也不可小视了陶商,这个小子,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   彻里吉却丝毫没有忌惮,拍案道:“我五万西羌铁骑已到,辗平陶商不在话下,陛下你就下命令吧,你叫我怎么打,我们西羌铁骑就怎么打。”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朕就甚慰,朕心甚慰啊。”曹操哈哈一笑,举杯又跟彻里吉对饮。   酒过三巡逻之后,彻里吉抹了一把嘴角酒渍,笑眯眯道:“陛下啊,咱们羌人给陛下这般卖命,不知陛下可有什么赏赐没有?”   此言一出,堂中众秦臣们,脸色俱是一变,面露愠色。   显然,在他们看来,为天子效力用是理所应当之事,这彻里吉竟然主动讨赏,实在是大不敬。   曹操也眉头微凝,却又不露声色,只笑问道:“你为国尽忠,朕自然是有功必赏,金银珠玉,爵位官职,自然是少不了要嘉奖你的。”   彻里吉忙是摇了摇头,“为陛下效力,乃是彻里吉份内之事,我怎敢要陛下的金银赏赐。”   “那你不要金银,又想要什么?”曹操神色好奇,又问道。   彻里吉的表情忽然变的郑重起来,拱手道:“臣听闻陛下有公主,名为曹华,臣实在是仰慕的紧,所以想求娶为妻,还请陛下应允。”   曹操明白了,心中暗笑,原来这个彻里吉很聪明,这是是想通过和亲,跟自己结为亲家,好确保自己的地位。   为争天下,父兄皆可抛,更何况是一女儿。   曹操当然哈哈一笑,拂手道:“朕当是什么事,你彻里吉勇猛无双,实乃当世豪杰,朕也早有招你为婿的意思,没想到你自己先提出来了,好,这桩婚事朕答应了。”   “多谢陛下。”彻里吉大喜,忙是拜谢。   就在曹操举起杯来,准备再跟他饮一杯,以为彻里吉的条件,就是这些之时,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刚刚起身的彻里吉,马上又笑道:“陛下啊,其实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陛下能一并恩准。”   这时,堂前徐晃、马超等大将们,脸色便是一沉,一个个都恼火了,显然对于彻里吉没完没了的提条件,深为不满。   曹操心中也有火,但又想现在正在用人之际,还要依靠西羌铁骑来击破陶商,要发火也至少得等陶商被击退后再说。   暗吸一口气,曹操强行强制下了不满,大度地笑道:“你还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来便是,朕对忠心的臣子,向来都是不吝赏赐。”   “是这样的……”彻里吉干咳了几声,苦着脸道:“臣的两个儿子,现下都在长安,臣的老母近些时日以来,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恐怕时日无多,老人家一直念叨着想见见两个孙儿,臣知陛下素来以仁孝治国,还望陛下能准许我两子回一趟陇西部落,去看望一下病重的祖母。”   这个条件提出,曹操脸色微微一变,就没有那么痛快的答应了。   当初彻里吉投降时,为了对其进行钳制,其两个儿子都是被送往长安,作为人质的存在。   这彻里吉眼下借着“孝顺”为名,名为看望什么病重的祖母,实际上还不是想把两个儿子从曹操的手里骗出来,之后就少了束手束脚的顾忌。   “先求娶朕的女儿,以拉近跟朕的关系,获得朕的信任,接着又要骗回两个人质儿子,这个彻里吉,果然也是个奸滑之徒啊……”   曹操一眼便看穿了彻里吉的意图,打心眼里想要当场拒绝。   只是,现在他要用彻里吉,自然要千方百计的恩赏他,况且彻里吉还是以孝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思来想去,曹操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略一沉吟,曹操便权衡出了利弊,当即欣然道:“老人家想看自己的孙儿,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朕岂有不准的,这样吧,只等这一仗结束,朕就发一道旨意,为你的两个儿子加官晋爵,让他们衣锦还乡去看望令堂,也算是朕对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曹操也没那么傻,放你儿子可以,但前提是你要为我先打败了陶商才行。   彻里吉若是能击败陶商二十万大军,意味着秦魏攻守之势,就此逆转,他曹操就能趁势挥师东进,一举荡平中原。   那个时候,秦国实力爆涨,就算没了人质的钳制,难道还怕他彻里吉有什么异心不成。   彻里吉自猜不透曹操心思,立时是大喜过望,忙又跪伏在地,激动地叫道:“陛下的恩德,彻里吉铭记于心,彻里吉和西羌健儿们,定会全力一战,为陛下辗平了魏军。”   曹操深陷的眼眶中,一丝阴冷的诡笑,悄然掠过。   当天的这场酒宴之后,曹操便跟彻里吉谈好了条件,那彻里吉的五万西羌铁骑,唯曹操之命是从。   五万西羌铁骑加入,再加上原有的五万秦国铁骑,潼关之上,曹操可用之兵,转眼间爆涨一倍,达到了十万之众。   十万对二十万,秦军人数上虽处于下风,但却拥有五万羌族铁骑,再加上本有的两万骑兵,光骑兵数量就有七万之众。   有了七万骑兵的战斗力加成,秦军人数虽少,实际上的战斗力,却已跟魏军持平,达到了可以正面对抗的地步。   随后,秦国的反击开始。   本来马超等众秦将们士气高涨,彻里吉也是狂妄到没边,主张大军即刻出关,跟陶商进行正面决战。   曹操虽然信心大作,但却保持着几分冷静,没有被实力爆涨冲昏了头脑,而是用法正之计,发挥自己骑兵数量的长处,派轻骑四面出动,大肆的袭劫魏军的粮道。   时间进入十二月。   在这一个月之内,曹操派出了近三万多的西羌轻骑,仗着速度的优势,绕过魏军潼关大营,深入到弘农一线,对魏军粮道发动了肆无忌惮的疯狂袭据。   由于潼关的地理位置特殊,只有一条粮道,大批的粮草,只能从中原诸州转运至洛阳,再由洛阳出函谷关,经黾池,陕县诸城,再运往潼关前线。   从洛阳至陕县这一段,尚可以走黄河水道,但过陕县再往西,黄河就变的异常湍急,粮船根本没办法通行,只能通过陆路。   这也就意味着,从陕县城到潼关,长达两三百里的距离,只有陆上一条粮道可以通行。   这一条粮道,便就此成了魏军的软肋。   西羌铁骑对这条粮道,展开了疯狂的攻击,一个月的时间内,都烧毁了魏军达三十万斛粮草,所杀运粮的士卒和丁夫多达五千余人。   对此,魏军方面却显的有些束手无策。   羌人的劫粮军以五千骑为一队,分为六队,在长达三百里的粮道上,不定时的进行袭击,而魏军的护粮队,每队最多也就千余人,根本抵挡不住五千铁骑的冲击。   而想抵挡五千骑兵的攻击,陶商至少也得派出一倍以上的护粮军,也就是说,得有一万护粮兵马,才能勉强护住粮草。   而一万护粮兵马,所消耗的粮草何其之巨,恐怕粮草还没有运到潼关前线,就已经在陆上被消耗一空。   步兵不行,想要护住粮草,陶商就只能用骑兵,对敌骑进行反制。   可要命的却是,魏军骑兵数量只有一万余骑,就算全都派出去了,也显的杯水车薪,依旧无法确保粮草安全。   一时之间,这场伐秦之战,二十万魏军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第七百四十二章 杀我子民者,必杀!   魏军大营。   “昨夜,羌将越吉率五千轻骑,袭劫了我第三运粮队,五万斛粮草被烧,士卒丁夫死伤一千,一名校尉战死。”   “前日傍晚,敌将雅丹率羌骑攻击了我第五运粮队,幸亏罗成率援军及时赶到,但我粮草已被烧毁半数,仅有不到三万斛粮草被运至大营。”   ……   皇帐中,张仪读着一道道粮道失利的战报,每一个字都令在场的众将们愤慨难当,恨到咬牙切齿。   大帐中,涌动着愤怒的火焰,却唯有龙座上的陶商,淡然自若,只平静的听着报告。   情报方一念完,樊哙便已怒不可遏,大骂道:“他奶奶的,这些羌狗们太可恶了,我非灭了他们不可!”   素来冷静的陈庆之,也忍不住骂道:“这些羌人实在是猖狂,咱们这般坐视粮道被他们袭劫,实在不是办法,必须要想想办法,重创敌贼才是。”   帐中,骂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怒火。   只是,众将骂归骂,却对羌人的骚扰显的有些无能为力,即使是韩信白起,乃至张良这样满百级别的人物,一时片刻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来。   没办法,谁让曹操的这条战术,深深的打到了己军骑兵不足的软肋呢。   没有足够的骑兵,就没办法有效的保护粮道,而粮道不保,前线早晚陷入军粮不足的困境,到时候军心定然动荡。   军心一动,介时曹操趁势以十万步骑大军来攻,那时候,二十万大军虽多,恐怕也难以抵挡。   “想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就必须要诱秦军出战,速战速战,一举击破羌骑!”沉吟不语的陶商,却忽然一拍案几。   大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陶商。   他们忽然想起,先前他们的天子还说过,已有破解羌人铁骑的妙计,想起这事,他们顿时又好奇起来。   “陛下言之有理,唯有诱敌主动出战,一举灭掉西羌铁骑,才能化解我们粮道被断的困境。”韩信也点头附合道。   白起却又道:“曹操前番失了两万精兵,正是忌惮于我军,不敢正面对抗,方才撤入潼关,想以羌骑袭据我们粮道,这袭扰战术逼我们退兵,只怕他不会那么轻易出关跟我们决战。”   陶商微微点头,两位满百大将所言无不道理,这也是陶商先前有些没有想到的。   这时,樊哙却突然想到什么,叫嚷道:“陛下啊,你先前不是说过,你有击破羌人铁骑的妙计么,你咋不用哩?”   “朕当然有妙计了。”陶商白了他一眼,“不过,朕这道妙计成功的前提,是曹操率军出动跟朕决战,现在他龟缩在潼关里,朕就算有再妙的计策,也无用武之地。”   “陛下,我军现在大军扎在潼关之前,气势浩荡,曹操当然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出战,那我们何不撤兵退却,就摆出退兵之势,正好诱曹操出关。”一直沉默的张良,突然间献计道。   陶商眼前一亮,忽然间省悟过来,便觉张良献计有道理,当场就准备答应。   这时,白起却道:“曹操此人极有野心,他派羌骑扰我粮草,绝不单单是想断我粮草,逼我们退兵,更是想趁我军心不稳之际,一举击破我二十万大军,好染指中原,眼下我们将计就计,就势撤兵东退,倒确实可以诱曹操出关追击,只是……”   白起未及说完时,韩信接口道:“只是我军一旦退却,就要从潼关狭窄的地形,进入到弘农中部的宽阔地形,正适合敌军优势的骑兵发挥其机动性,臣虽不知陛下有什么破敌妙计,但想要在旷野上击败五万多的羌骑,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此言一出,项羽、陈庆之、罗成等大将们,皆纷纷点头称是。   而这时,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玩味的表情,冷笑道:“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只要能诱曹操大军出关,引蛇出洞,击破羌骑,朕自有绝技。”   眼见天子如此自信,众臣们的好奇心,顿时又被钩了起来,却想破头皮也想不通,除了火牛阵之外,旷野决战,陶商能有什么奇计,能击破多达五万的羌胡铁骑。   一时间,众臣皆陷入了狐疑好奇之中。   就在樊哙刚想再问,陶商的妙计到底是什么时,陶商却一挥手,欣然道:“传朕旨意,明日大军拔营东退,诱曹操出关决战!”   号令传下,二十万大军即刻起程,向着陕县黾池一线撤退。   魏军拔营而去,徐徐东撤,数日时间内,连弃数城,甚至连陕县也弃却,一路向黾池方向退去。   正如陶商所料,曹操的目上的不仅仅只是逼退魏军,更是想借着羌军之手,一举踏入中原,故陶商前脚一走没多久,曹操后脚就尽起大军尾承追击。   不过,曹操显然也是被陶商的诡计给打怕了,并没有狂妄的穷追,而是以主力大军为后军,以羌胡铁骑为前驱,尾随于魏军之后,谨慎的跟随。   而且,曹操还令羌胡铁骑只可袭扰魏军,却绝不许擅自跟魏军进行决战,以免中了陶商的什么火牛之阵。   羌胡的铁骑之军,名义上为曹操的部下,但实质上却野心不改,远没有曹操正规秦军那么军纪严明。   故西羌人在追击魏军的同时,是一路洗劫了弘农诸县,将那些来不及跟随魏军撤走的士民百姓们,肆意的劫掠。   曹操跟随于羌人之后,目睹了被羌胡洗劫的惨烈画面,心中虽有不爽,但也只能暂时隐忍。   毕竟,曹操深知羌人性情,想让这班胡贼替他卖命,就必须给他们相应的好处,而烧杀抢劫乃他们的本性,只有满足了他们,羌胡人才会全力一战。   因此,面对羌人的胡作非为,曹操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黾池以西,三十里。   二十万大魏之师,连绵不绝的行走在大道上,战旗昂扬,兵甲森森,将士们虽处于撤退的状态中,但战意却依旧高涨不减。   身着金甲的陶商,昂首提刀,行进于队伍之中,听取着张仪最新的情报汇报。   “两日前,西羌铁骑攻破陕县,有五百士民百姓不及撤退,被羌人杀光。”   “羌人一路追击我军,经过乌亭之时,屠杀三百村民。”   ……   陶商听着张仪的汇报,听着羌人屠戮所为,眉头深皱,鹰目中,愤怒的杀机,如烈火般狂燃而起。   身为大魏之皇,听闻胡虏屠杀自己的子民百姓,焉能不怒发冲冠!   手中战刀已紧握,那握刀之手,骨节咔咔作响,陶商恨恨道:“可恶的羌贼,竟敢屠朕大魏子民,朕若不将你们杀尽,难消朕心头之恨!”   “陛下,羌贼实在是太可恨,咱还退什么,停下来跟羌贼决一死战吧,老樊我非杀光他们不可!”樊哙也是气恼的大叫。   樊哙一叫战,一众大将们也纷纷叫战,复仇的怒火狂燃而起,叫战成响成一片。   陶商却沉吟不语,恨意虽已填胸,却依旧保持着几分冷静,没有盲目的下令决战。   他目光向着东面瞟了一眼,向着邺城方向望去,那眼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间,他看到大道的东面前方,一骑斥侯正飞奔而来,他眼前一亮,心中忽然间产生了一丝预感。   他预感到,自己所等的东西,就要到了。   那斥侯飞奔而至,直抵陶商马前,拱手道:“禀陛下,李广将军已经到了,前军已至黾池。”   “终于到了!”陶商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精光,突然间就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充斥着肃杀,弥漫着狂烈。   左右众将们一时都茫然起来,皆想不就是李广来了么,最多也就是带了神射营前来,以现在这种形势,想光凭神射营就击败西羌铁骑,显然是有些不太现实。   “陛下,你所说的破敌妙计,不会就是李广的神射营吧?”樊哙叫嚷问道,神情中有几分失望的样子。   陶商笑然骤止,却也不回答,只挥鞭喝道:“全军就地安营,停止东撤,朕要在这里跟敌军决一死战,灭尽羌狗!”   二十万大军于黾池以西扎营,连营七八里,向西挖下壕沟,设下鹿角,摆出了一副将要决战之势。   扎营次日,陶商便修书一封,派人星夜送向秦营,向曹操一达了决战的挑战书。   ……   魏营以西十五里,秦营。   皇帐之中,曹操高坐于上,以一种冷笑的表情,看着手中那道战书。   在那道战书中,陶商狠狠的将曹操讽刺了一番,骂他勾结羌胡,祸害中原百姓,把曹操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就问曹操有没有这个狗胆,敢跟他一决胜负。   “这道战书,你们都看一看吧,陶商这小子,这回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呢……”曹操呵呵冷笑着,将战书示于了帐前众臣。   众臣们将战书看过,一众武将们顿时气恼起来,大骂陶商嚣张,竟敢如此羞辱他们的皇帝。   彻里吉更是气到肺都要炸掉,因为陶商在战书中称,羌人屠戮百姓之仇,他决不会宽恕,发誓将杀尽五万羌胡,一个不留,还要把他这个西羌大头领碎尸万段去喂野狗。   “陛下,这个姓陶的狗东西实在是狂的紧,咱们还等什么,就跟他决战吧,我定率我西羌勇士,踏平他们的大军,把那小子活捉了献于陛下。”彻里吉咆哮怒叫道。   曹操的目光却看向了法正,问道:“孝直,依你之见,这一战,朕当战不当战。”   法正却不答,目光看向了刘晔,问道:“刘兄,陶贼军中,可有什么威胁到西羌铁骑的兵种吗?”   负责情报工作的刘晔想了一想道:“前番魏军为防范我军从河东过攻,已调了养由基的破军弩营前往蒲坂,至今还没有前来跟陶贼会合,只听说陶贼调了李广前来,应该是把他的神射营调了前来,若说威胁的话,恐怕只有这支神射营会对我军构成威胁。”   法正微微点头,又道:“那这神射营的弓箭,对我西羌铁骑的威胁到底有多大?”   刘晔却冷笑道:“这神射营的优势,在于其准确率,而非穿透力,对付小规模的骑兵,应该还是颇有些威胁,但要对付数万铁骑的话,我只怕就会有些力不从心了。”   “嗯,这样就好。”法正表情很是满意,又问道:“那陶贼近来可有搜集什么耕牛,有再摆火牛阵的迹象吗?”   “没有。”刘晔摇了摇头,“火牛阵这种阵法,也只能使一次罢了,陶贼应该没有那么蠢,以为我们不会加以防范。”   听刘晔说罢了魏军的诸般情报后,法正闭目微微沉吟片刻,睁开眼里,眼中已燃起了自信肃杀的眼神。   他向着曹操一拱手,自信百倍道:“陛下,今陶贼跟咱们提出决战,臣推测必是被我们骚扰到军心士气受挫,颜面有损,无路可撤之下做出的决定,且其军中并无克制我西羌铁骑的利器,臣以为,此战可行。”   曹操沉默不语,深陷的眼眶中,也在流转着亢奋却又犹豫的目光。   他当然知道,想要染指中原,不消灭陶商的二十万大军是没有可能的,只有消灭了陶商主力,才可畅通无阻的杀入中原。   而今陶商主动挑战,可以说正中他下怀。   可有先前种种失败的经历,曹操又对陶商存在忌惮,生怕他这一次的挑战,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内。   但听了法正对刘晔的一番对问后,曹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陶商除了火牛阵,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似乎这一次,运气是真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思前想后,曹操猛然间抬起头来,目光中只余下凛凛复仇的杀机。   大手一挥,曹操毅然道:“陶贼狂妄自大,终于范下了致命错误,这等天赐良机,朕岂能错过,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尽出,跟陶贼决一死战!这一次,朕一定要扭转乾坤!” 第七百四十三章 决战羌胡   黾池以西,魏营。   当天晚上,曹操的回复之书,已连夜被送往了魏营中。   皇帐中,陶商高坐于上,手拿着曹操也道同样狂妄的应战书,眉宇中流转着猎猎杀机。   帐前,项羽、韩信、白起等众大将们齐聚,众人从陶商的眼神中,已感受到了猎烈的杀机,心中皆有预感,一场决定性的大战,即将到来。   哗哗哗——   陶商猛的将手中应战书,撕成了粉碎,扔在了案前,厉声道:“曹操仗着羌贼铁骑,妄图跟朕争雄天下,明日朕就跟他一决生死,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天下唯一的真命之主!”   猎猎的决战豪言,如天威神旨一般,轰响在皇睡之中,瞬间,将众将沸腾的热血,点燃到爆。   他们一路东撤,纵容着西羌铁骑一路肆意,屠戮着大魏子民,这些当世豪杰们,早已憋了一股子的窝火,恨不得将羌胡碎尸万段。   今日,隐忍许久,憋曲了许久,他们终于等到了今日,焉能不为之沸腾。   众将热血激荡,跃跃欲战,张良、苏秦等谋士们,神色却为之暗变。   张良当即一拱手,劝道:“陛下息怒,西羌胡贼确实可恶,但其五万铁骑绝非等闲,我军与之正面对抗,胜算最多五万,这样大的风险,臣以为陛下还当三思。”   陶商却傲然道:“朕乃大魏之皇,胡狗屠杀朕之子民,朕若视而不见,大魏子民谁还会服朕,胡贼朕是非杀不可,这一仗也非打不可!”   “陛下言之有理,确实不可纵容羌胡屠害我百姓,只是……”张良欲再劝,忽然间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问道:“陛下莫非已布下了破敌妙计不成?”   这时候,樊哙也想起来,忙兴奋叫道:“陛下啊,你之前就说有有破羌的妙计,现在你要跟曹操决战,是不是要发动你的妙计了,这下总该告诉咱们你的妙计是什么了吧。”   “朕的妙计,你们不是都经知道了吗,昨日才刚刚抵达大营。”陶商笑的玩味。   众人神色一怔,彼此相望,琢磨着陶商话中含义,蓦然间想起了什么。   樊哙急是叫道:“我说陛下啊,你可别告诉我老樊,你的破敌妙计,就是李广和他的神射营吧?”   陶商笑而不语,当是默认。   众将的眉宇间,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几分失望,显然他们以为自家陛下会有什么奇计,却没想到,所谓的破敌妙计,竟然只是李广的神射营。   樊哙当即就扁嘴嚷嚷道:“陛下,你别是开玩笑吧,李广的神射营确实是厉害,可也厉害不到能破了羌胡的五万铁骑吧。”   “咳咳——”张良干咳了几声,苦笑道:“陛下,樊大胃的话是直接了点,可有一点臣还是赞同的,神射营非是破军弩营,想光凭七千神射手,就击破羌胡五万铁骑,确实是有点……”   张良话未说完,但言外之意却已明了。   “能不能打的过,明日自然就见分效果,你们就等着明天看好戏吧。”陶商却只淡淡一笑,言语之间,尽显胸有成竹。   张良等众臣们,皆是眉头暗凝,彼此对视,神色中充满了忧虑和狐疑,实是想不出,区区七千神射营,如何能破羌骑。   只是,眼见天子如此自信,俨然又稳操胜券一般,却又让他们心怀信心。   当众臣在担忧与自信当中挣扎时,陶商已手一挥,傲然道:“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再多言,明日就看李广如何大破敌寇的好戏吧!”   陶商圣旨已下,众人就算再有狐疑揣测,也知圣命难违,只好不再多劝,心怀着猜测,各自散去。   ……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   二十万魏军将士,如涓涓细流般,从一座座大营中开出,向着西面旷野汇聚而去,最终聚成了铺天盖地的兵海。   北面从黄河吹来的凛烈寒风,吹动着一面面大魏皇旗,漫卷如涛,猎猎显威。   二十万大军列阵已毕,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军阵,几乎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平地,统统都充塞填满。   晨光照射下来,刀戟和兵甲反射出来的无数寒光,几乎将天空映寒。   最耀眼的一面“魏”字皇旗下,陶商身着金甲,横刀傲立,如天神般巍然。   他屹立在那里,鹰目远望着西面方向,浑身上下都透着从容自信,霸道冷绝的皇者之气。   立马未久,陶商眼神微微有动。   鹰视前方,敌军的身影开始进入眼帘,就仿佛在地平线的下面,缓缓的升起了滚滚潮水,漫过了堤坝,向着这边汹涌卷来。   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耳边渐渐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如闷雷般轰响而起。   三军将士精神,立刻肃然起来,下意识的都握紧了手中兵器,每一张脸上都写着“无畏”二字。   大魏的钢铁之师,已抱着必死决心,准备迎接这场空前的血战。   片刻之后,数不清的猎猎战旗,黑压压如潮水般的步骑身影,密密麻麻如森林般的锋刃,撞入了魏军将士的眼中。   迎面方向,一面“秦”字战旗,昂扬飞舞,引领着十万秦军从西面而至。   正面处,却是密密麻麻如铜墙铁壁般的阵势,乃是近五万羌胡铁骑组成的前军之军团,五万匹战马,每前进一步,都踏动地面如山崩地裂一般,仿佛要将这大地都踏裂开来。   铁骑之中,那彻里吉手提狼牙棒,昂首而行,狰狞丑陋的脸上,燃烧着目空一切的自信,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藐视着魏军,仿佛根本不放在眼里一般。   中军处,身裹红袍的曹操,也在眯着眼睛,审视着前方魏军,焦黄的脸上,涌动着复仇的火焰。   前方处,那一面“魏”字战旗,已清楚的映入了眼中,他仿佛能够看到,战旗之下,陶商正屹立在那里,同样在注视着他的到来。   刹那间,心头沉埋的种种仇恨记忆,都如潮水般从心底升起。   一次次的被羞辱,一次次的被失败,就连自己的妻女也沦落于陶商之手,无数的仇恨积聚在心里,早令他将陶商恨之入骨。   今日,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就在眼前了。   此刻的曹操,表面上虽然依旧平静,内心中却已澎湃如潮,按捺不住那复仇的冲动。   “陶商,前仇旧恨,今日就是朕跟你算总账的时候了……”曹操眉头深凝,目光中迸射着阴冷。   曹操在凝视着陶商,里许之外,陶商也在凝视着他。   他跟曹操也算老对头了,今日他深恨的目标,却不仅仅是曹操,还有羌胡铁骑之前,那耀武扬威的羌胡头领彻里吉。   心中的怒火已然沸腾,脑海里回想着那些羌胡屠戮百姓的秦报,陶商心中就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恨不得将彻里吉碎尸万段。   “彻里吉,今日能不能曹操朕不知道,但你却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陶商心中暗下决心,鹰目一凝,手中战刀轻轻一扬。   嗵嗵嗵——   冲天的战鼓声,骤然敲响,震动天际。   号令传下,前排数万名盾手,将手中大盾轰然扎于了地面之中,后排的长枪手,即刻将长枪透过盾隙,架设了出去,结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刃枪。   枪盾之阵,正是对付骑兵冲击的最佳阵形。   迎面处,曹操望见魏军阵形,嘴角扬起一抹阴冷,喃喃冷笑道:“盾后配合枪兵,嗯,陶商,看来你对以步抗骑的阵法很熟练,枪兵之后藏着的,应该就是你的神射营了吧,可惜啊,区区七千神射营,你以为真能挡得住五万铁骑的冲击么……”   曹操那焦黄的脸上,信心更烈,手中马鞭微微抬起,向着魏军一指,喝道:“传令彻里吉,发一万羌骑,从正面向魏贼发动冲击。”   令旗摇动如风,秦军阵中,战鼓声也冲天而起。   前军处,等待已久的彻里吉,狼牙棒一挥,大喝道:“越吉何在!”   “越吉在。”西羌名将越吉,手提大弯刀拨马而出。   彻里吉狼牙棒向前一挥,喝道:“本头领命你率一万铁骑,从正面冲击敌阵,为我主力铁骑吸引魏军箭矢。”   “越吉遵命。”越吉慨然领命,纵马而去。   片刻之后,越喜率领着一万羌骑,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轰然裂阵,向着魏军正面大阵冲去。   曹操虽然在战略上没把神射营当回事,但在战术上却不敢小视,这一万铁骑只是正面佯攻,目的只为吸引魏军神射营的火力而已。   果然,越吉所率一万铁骑冲至魏阵不足两百步时,魏军中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便扫射而下。   一时间,惨声大作,鲜血飞溅,迎面冲上来的羌骑,很快便被射到人仰马翻,死伤不轻。   望着己军被敌箭狂射,曹操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扬鞭再喝道:“再传令彻里吉,尽起余下铁骑,直冲魏军左翼,一定要给朕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曹操熟知阵法,早已看出魏军将六千多的骑兵,皆布于了右翼,左翼骑兵不过三千余人,正是魏阵的薄弱之处。   以牺牲一万铁骑的代价,吸引魏军主力箭矢,再以四万铁骑的优势骑兵,一举冲破魏军薄弱的左翼,以点及面,将魏军阵形全面冲破。   然后,他自己的五万秦军步骑,再趁势发动辗杀,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魏军冲垮,这就是今日曹操的破敌之策。   呜呜呜——   肃杀之极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刺破天际。   彻里吉听到号角声,没有一丝犹豫,手中狠牙棒一挥,大吼道:“我大羌的勇士们,随我冲垮敌阵,把中原的魏狗们,统统践踏在我们的铁骑之下,冲啊——”   四万羌胡铁骑,轰然裂阵,如出笼的群兽,咆哮吼叫着,似天崩地裂般,向着魏军左翼狂冲而去。   羌人的致命一击发动! 第七百四十四章 暴雨连弩   羌胡铁骑,倾巢而出。   彻里吉率领着四万铁骑,狂涌而出,他要借着骑兵的优势,一举冲破魏军薄弱的左翼。   四万铁骑奔腾,踏地之声是震天动地,几乎将天都要捅个窟窿一般。   从天空中俯看下去,漫卷的铁骑狂潮,如铺地的黑压一般,卷起无尽的狂尘,轰然涌出。   四万铁骑冲锋,这是何等恐怖的场面,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魏军将士,看到这等可怕的画面,也不由捏了一把汗,下意识的就神经紧绷了起来。   甚至,部分新加入大魏军团未久的新兵们,更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即使是陶商,心头也为之微微震动。   这是继当年对战八万燕国铁骑后,陶商所面对的最大规划模的骑兵冲锋了,其恐怖庞大的景象,丝毫不耻于当年的战象军团冲锋。   只轻吸一口气,陶商就压制诠了那一丝震动,英武的脸上,始终是淡然自若,从容不迫的自信。   片刻间,前方敌军的铁骑狂潮,已冲至了左翼三百步之内,挟起的狂尘几乎将天空遮住。   左翼处,乃是白起所率的五万多步军,多以刀盾手为主,人数虽多于敌军一万,但面临的却是四万铁骑。   五万步军抵抗四万铁骑的冲击,难度何其之大,若非有强弓硬弩,根本无法阻挡。   即使有强弓硬弩,也未必能够挡的住,毕竟,骑兵的冲锋速度实在是太快,任何的强弓硬弩,哪怕是神射营和破军营的利箭,临阵也不过三发,根本无法阻挡。   军阵中,白起杀戾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战刀在手,傲立不动,镇压着左右将士。   五万魏军将士们,面对着狂涌而来的敌骑之潮,神经虽已紧绷到了极点,却没有半点退缩之心。   即使没有白起这样的统帅镇压,身为大魏将士,他们也绝不会临阵而逃!   潮水般的铁骑之流中,彻里吉的脸上,却燃起了得意的冷笑,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魏军被他辗到人仰马翻的地步,仿佛看到,陶商被他亲手宰杀的画面。   “只要胜了这一仗,我就能娶了秦帝的女儿,还能要回自己的儿子,那个时候……”   彻里吉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将胯下战马抽打的更猛。   一百七十步!   转眼间,羌军铁骑已冲至了一百七十余的范围,这个距离,早已进入到了魏军弓弩的射程。   可反常的却是,魏军却仍然没有发动箭射,依旧任由敌骑冲近。   看到这一幕,曹操神色微微一动,心中忽然间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喃喃道:“以陶贼的用兵之能,这个距离应该早发动箭射了,为何却一箭不发,这个陶贼,莫非他真的又有什么诡计不成……”   就在曹操狐疑之时,里许之前,皇旗下的陶商,嘴角已扬起了一抹冷绝讽刺的诡笑。   那种诡笑中,流转着一种鱼已上钩的得意。   眼见敌骑已冲至一百五十步距离,陶商再无犹豫,手中战刀一扬,大喝道:“摇动令旗,给李广发出信号,该是他亮相的时候了。”   皇令下达,中军那面巨大的赤色皇族,如此旋转摇动,向着早已就位的李广所部,发出了号令。   李广瞧见信号,亦没有一丝犹豫,大喝一声:“盾兵,开阵!”   号令传下,前排的万余刀盾手,即刻侧身,让出了一条空隙。   “连弩手,就位!”李广跟着又是一声大喝。   身后,近五千余名弩士,手端着一张张奇形怪状的弩机,飞快的从缝隙中穿出,在盾兵之前,结成了三列弩阵。   看到这画面,白起脸色一变,暗忖:“原来陛下的破敌妙计,竟然是五千弩兵而已,这五千弩兵怎么可能挡得住敌骑冲击,就算是破军营来了也挡不住,陛下到底……”   白起不敢再想下扶持,敌骑已逼近,他已做好了李广的弩兵被垮之后,用他的步兵去抵挡敌骑的冲击。   陶商的身边,樊哙见到这阵势,也吓的脸色惊变,颤声叫道:“陛下啊,我还当你是啥奇兵呢,原来就是五千弩兵啊,你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点吧。”   陶商却淡淡一笑,刀锋一指,“朕是不是在开玩笑,马上就见分晓,好好看大戏吧。”   樊哙是一脸的茫然,一脸的担忧,完全是蒙了的样子,只能捏着一把汗,战战兢兢的向着左翼看去。   左翼处,敌骑飞奔如风,转眼已逼近了七十余步的范围。   看到眼前魏军突然变阵,彻里吉本来还脸色一变,担心魏国突然间使出了什么变招。   但当彻里吉看到,魏军所谓的“变招”,仅仅只是几千弩兵之后,彻里喜就笑了。   “区区几千弩兵,不等射一轮我就能冲到跟前,能挡住我的铁骑才怪,那秦帝总是说这陶商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   彻里吉脸上的嘲讽之色更烈,狂笑大叫道:“大羌的将士们,跟着我冲啊,杀光愚蠢的中原狗,给我杀——”   “杀——”   四万羌军骑士如野兽般放声咆哮,震天的兽吼声,几乎将马蹄声都淹没。   五十步!   震天的兽啸声中,敌骑已冲至五十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只够魏军弩手放一箭的时间,下一箭还不及上弦之时,敌军铁骑就要迎面撞上。   然后,就将是无情的辗压。   李广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佩剑一挥,大喝道:“第一排连弩手,放箭!”   号令下达,青色的令旗,立刻高高举起。   第一排近一千五百余名弩手,即刻端起手中的奇状弩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机括。   呜呜呜——   千鸟嗡鸣之时,骤然冲天而起,连绵百步的距离上,立时寒光爆张如潮,交织成一般密集如墙的光网,向着敌骑辗射而出。   一万多支利箭,竟然在一瞬间同时射出!   万支利箭结成的天罗地网,呼啸的扫出,其密集程已达到了无处可避的地步,瞬间便将正面的五百余名敌骑射翻于地。   惨叫声冲天而起,汹涌的敌骑,立时是人仰马翻。   “一排退后,二排上前!”李广又是一声厉喝。   赤色的令旗即刻举起,第一排弩手忙是退兵,第二排弩士则补到了前端,第三排则随后跟上。   伴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一万多支利箭射出,前排弩士射罢,即刻转到最后一排,后面一排的弩士立刻跟上,拉连放箭。   短短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里,三排弩士轮番连射,竟是一口气射出了十万支利箭。   如此狭窄的范围内,如此短的时间里,魏军弩士射出十万支利箭,这速度,这密度,简直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等恐怖的打击之下,迎面而来的敌骑,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间就被射杀了近七千余骑。   整个战场上,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数不清的战马翻倒于地,数不清的士卒被钉死在地面上,尸横遍野,惨烈之极。   白起麾下的几万将士,这一刻统统都看呆了。   他们原已准备好了应对敌骑冲击,抱起了必死的决心,却万万没有想到,神射营的兄弟们一顿乱射,竟然就把敌骑射成了人仰马翻的地步。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全军上下,都被那神奇的弩箭,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完全想不通,区区一张弩机,如何能发出这等密集的箭矢。   不光是白起所部,全军将士,但凡目睹了那惊人画面的魏国将士们,统统都陷入了惊异之中。   “陛下,那弩机……那弩机是什么玩意啊?怎么这么厉害,简直神啦——”樊哙挠着后脑勺,惊愕的吱唔道,连话都已经颤抖到快要说不清楚。   左右众将们,包括智谋无双的张良在内,一个个都以惊喜愕然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陶商,等着他们的天子作答。   陶商却横刀而立,英武的脸庞上,流转着释然和自信的冷笑,欣赏着左翼敌骑被摧毁的盛况。   面对众文武的惊异,陶商只淡淡一笑,“朕不是早已说过,朕自有破羌胡的妙计,尔等有什么好惊讶的。”   “臣等确是知道陛下有妙计,却没想到,陛下的妙计,竟是那奇特的弩机,那弩机实在是太……”张良连手中的羽扇也忘了摇了,满眼都是叹服。   陶商却一挥手,向荆轲使了个眼色,荆轲便从马后面,将一张早已带在身边,却被布蒙着的那种神奇弩机奉了上来。   陶商接过手里,又扔向了张良,笑道:“看吧,这就是你们眼中的神奇弩机,朕给它起名叫暴雨连弩。”   暴雨连弩!   听到这个闻所未闻的新奇名字,左右文武大臣们,个个都惊奇不已。   “一弩十发,箭如暴雨,暴雨连弩确实恰如其名,只是这暴雨连弩如此神奇,不知是何人所造?”张良看着手中连弩,惊奇问道。   陶商淡淡笑道:“这暴雨连弩,乃是朕灵机一动,令英妃发明,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在秘密打造,朕倒是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场。”   此言一出,左右张良樊哙等众臣们,更是震动惊叹,望向陶商的目光,更加敬叹无比,那眼神如同在看神人一般。 第七百四十五章 辗压,灭尽羌胡   陶商异想天开,竟然能想出这等连弩的神器,这已经够震惊众人的了,最令众人惊奇的则是,陶商竟然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在赶造这连弩。   这就意味着,陶商早在半年之前,就预料在西征秦国之战中,可能会对上大量的西羌铁骑,就已在提前准备这破羌的利器。   这等先见之明,这等超强的预见力,简直形如神人一般!   “陛下神机妙算,洞察深远,良万万不及啊……”身边的张良,拱手叹服道。   樊哙也激动叫嚷道:“陛下啊,我现在总算知道你的破敌妙计是啥了,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老樊我真是服了,要不是我骑着马,我这就给你跪了。”   陶商哈哈大笑,鹰目远视混乱的敌阵,眼眸中杀机如火狂燃,厉声道:“羌贼也被射的差不多了,该是我们大魏将士发威的时候了。”   刹那间,陶商的身躯陡然间升起了狂烈的霸绝杀气,感染左右众将,点他们渐沸的热血,点燃到爆。   “韩信、马援听令!”陶商战刀一横,大喝道。   韩信和马援拨马而出,拱手叫道:“臣在此,请陛下下令。”   陶商刀锋一指未动的秦军中军,厉声道:“朕令你率五万大军,攻敌右阵,只许进,不许退!”   “臣遵命!”韩信和马援两员大将,飞马而去。“诺。”   接着,陶商的目光又射向曹参和华雄,喝道:“曹参华雄听令,朕命你们率五万大军,攻秦军右阵,给朕踏平敌寇!”   “诺!”两员大将慨然一应,策马而去。   紧接着,陶商的目光,则落在了自己第一大员身上,此时的项羽早已热血沸腾,跃跃欲战。   “项羽听令。”陶商欣然大喝。   “臣待令多时!”项羽拨马而出,沉声一应。   陶商刀锋指向那面“秦”字皇旗所在,厉声道:“朕命你以五千铁骑正面开路,给朕直冲曹操中军,不破敌阵,提头来见!”   “末将得令!”项羽慨然一应,纵马提枪而去。   随后,陶商又目射向玉面寒枪的新秀罗成,大喝道:“罗成听令,朕命你率余下五千铁骑,从侧面直接羌胡骑兵,将他们彻底收拾了,给朕杀到一干二净!”   历史上的罗成,乃幽州出身的大将,精通弓马,善于指挥骑兵,陶商此战就是要发挥他骑战的优势。   罗成新加入大魏阵营,正盼着能建功立业,陶商将重担托负,他自然是欣喜万分,当即抱枪慨然道:“陛下放心,臣必辗碎敌寇,一个不留。”   说罢,罗成也纵马提枪而去。   嗵嗵嗵——   众将已出,中军处,数十面牛皮鼓敲响,隆隆的鼓声震破天地,令风云变色。   紧接着,雷鸣般的杀声,冲天而起,一路路的大魏雄师裂阵而出,直扑敌很而去。   左翼军团,右翼军团,中路骑兵军团,左翼铁骑军团,四支大魏雄师,十余万大军,如潮水般漫出,汹涌的扑向了各处的敌军。   左翼方向,羌胡骑兵已然崩溃。   暴雨连弩铺天盖地的打击之下,五万铁骑片刻间便损失了近七分之一的兵力,人仰马翻成了天然的障碍,阻挡了后面大批骑兵的冲击,余下的四万多羌胡,陷入了进退无度,彼此拥挤倾轧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魏狗这是什么弩,竟然这么厉害,这怎么可能……”   混乱中的彻里吉,丑陋的脸上已被无尽的惊怖所袭据,整个人限入了恐慌之中,先前的狂傲早已荡然无存。   就在彻里吉惊撼惊恐之时,魏军阵中,那恐怖的连弩雨,终于结束,就如同暴风雨骤停一般。   “撤退,全军撤退——”喘过气来的彻里吉,哇哇尖叫。   混乱的羌胡们,纷纷拨马倒退,生恐走慢一步,又会被魏军的神弩狂射。   只是这几万骑兵失去了速度,彼此拥挤在旷野上,又岂是那么容易转向掉头的,还没等他们转头,侧面方向,罗成已率领着滚滚铁骑杀至。   震天的杀声中,罗成一马当先,率领五千大魏铁骑,如一柄锋利无双的巨戟,掀起漫空狂尘,挟着隆隆的惊雷声,轰天而来。   转眼间,铁骑撞向了混乱的敌骑军团。   又是人仰马翻,又是血雾冲天,整片战场,倾刻间被血与尘的漫空腥雾所笼罩,天空中充斥着惨烈的叫声,俨然变成了一片修罗屠场。   罗马铁骑无双,无人能挡,从东翼撞入敌骑军团,直接从西翼杀了出去,一举将敌军撕成两半。   这时,列阵已久,热血已沸的白起,手中大刀一扬,大喝道:“步军将士们,随本将裂阵出击,杀尽羌贼!”   “杀尽羌贼——”   “杀尽羌贼——”   又是雷鸣般的杀声,冲天而起,天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仿佛上天之旨,宣告了羌胡的灭亡命运。   白起纵马舞刀,拖着狂尘杀出,身后五万大魏将士们,轰然而动,如决堤的狂潮般,向着敌军铺天盖地的辗去。   无法撤逃的羌骑们,被罗成魏骑牵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步兵,如海潮般汹涌而来。   几秒钟后,庞大的魏军步兵军团,轰然撞向了混乱的敌骑。   失去速度优势,又被撕破了阵形的骑兵,面对强大的步兵军团的冲击,只能任由宰割。   一柄柄利枪刺去,将惊慌的羌人捅成了马蜂窝。   一杆杆大戟扫出,将敌人从马背上拖下。   一把把大刀无情的斩出,将落马的羌人,剁成了片片碎块肉泥。   数以千计的羌人,成片成片的被宰杀,顷刻间,整片战场便已被敌人的尸体覆盖,鲜血将脚下的地面都染成了泥泞。   魏军将士们恨极了羌人在弘农郡的烧杀抢劫,胡作非为,早就憋了一口复仇的怒火,此时此刻,正是他们尽情宣泄怒火的时候。   他们要尽情的杀,尽情的复仇,让犯我大魏的胡贼们尝到他们应有的惨烈下去。   乱军之中,敌军头领雅丹被罗成轻易所杀,杀破乱军的罗成,纵马舞枪,直奔那面“帅”旗所在。   杀一名敌将还不够,罗成今日的雄心,乃是要斩杀羌首彻里吉,立下不世奇功!   混乱中的彻里吉,此刻心中是后悔莫及,悔不该被曹操指使,后悔自己小看了大魏之皇的实力,才落到眼前这步田地。   “可恨啊,今日一战,我大羌铁骑死伤惨重,必然元气大伤,早知如此,我宁可不要曹操的女儿,不要自己的儿子,也绝不会响应曹操的征召,前来这里送死啊……”   彻里吉是懊悔不已,一面暗暗叫苦,一面拨马狂逃。   只是,这混乱的局面,却迟滞了他前进的脚步,纵马半晌,才逃出不足二十余步。   就在彻里吉焦急的狂逃之时,蓦然听到身后惨叫声大作,回头一瞟,只见一员年轻的魏将,玉面寒枪,如一道银色的流光射至,所过之处,自己的部下如纸扎的般被掀翻在地,无人能挡。   那银枪小将,撕破乱军,直取他彻里吉而来!   彻里吉慌了。   他并不认识罗成,但他却看得出来,那冲来的年轻小将,武道当世绝顶,战力非凡,绝对在他自己之上。   心中已慌的彻里吉,哪里还敢回身一战,只顾拨马拼命逃跑。   转眼间,罗成已纵马杀至,手中一杆银枪,卷着腥浓的血雾,撕破狂尘,直取彻里吉而来。   感觉到身后枪风袭来,彻里吉别无选择,只得一咬牙,回头一记狼牙棒挥出,硬着头破想要扛下这一击。   只是,狠牙棒尚在半路之时,彻里吉就惊愕的看到,罗成这一枪不但力道凛烈,更是快如疾风,电光一般穿越自己防御,直扑而来。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   彻里吉不及震愕之时,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银枪已似流虹般射至。   噗——   一枪穿胸,透心而过。   彻里吉一声惨叫,手中狼牙棒脱手跌落,身形剧烈一晃,抱着鲜血突涌的心口,便即栽倒在了马下。   武力值只有79的西羌之首,就此被罗成一枪秒杀。   “大头领被杀啦——”   “大头领死啦!”   “大伙已快跑啊,连大头领也被魏人杀听——”   残存的众羌骑们,眼见自家大头领被杀,个个都惊破了胆子,哪里还有一丝抵抗的勇气,如过街老鼠一般,抱头狂窜。   血染银枪的罗枪,一声冷笑,纵马舞枪再杀而上。   骑兵往来冲插,步军正面辗压,五万羌胡被杀到血流成河,几乎全面。   大翼的羌胡被血腥辗杀之时,正面处,三路大魏之军,近十万大军,已经在向五万掠阵的秦兵发动了冲击。   中军皇旗之下,曹操整个人已僵硬在了马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强大的羌骑,被魏军的神弩射到人仰马番的惊人画面。   不光是曹操,左右马超、徐晃、张任等一众大将,还有那五万秦军士卒,统统都陷入了恐慌愕然的境地。   “那是……那是什么弩?竟然能……”震怖中的曹操,声音沙哑,已不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惊愕不解。   他和他的秦军将士们,作梦也没有想到,魏军在关键时刻,竟然能使出这等一弩十发的神弩,轻轻松松的破了五万羌军的冲击。   直到此时,曹操方才恍然惊悟,明白了陶商为什么会连连后撤,原来就是为了诱使他主动出击,好在这一战中,歼灭他的五万羌骑。   曹操更是蓦然省悟,原来陶商调来的李广一军,并非是什么神射营,而是十倍威力的连弩营,专门克制他骑兵的冲击。   “这个小子,竟然造出了这等神弩,可恨啊,朕又一次被他算计了,可恨——”惊醒过来的曹操,又怒又懊悔,咬牙切齿,怒火填胸,就感觉到脑袋又有炸裂的迹象。   就在此时,震天的号角声,再次吹响了战场上空。   正面方向,余下的五万魏国步军,轰然裂阵,如潮水般奔涌而出,铺天盖地般的尾随着前路项羽骑兵发动了冲锋。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天赋惊敌胆   二十万魏军,倾巢出动,发动了全线的冲锋。   除却对付羌骑的五万步军,正面方向,陶商动用了近十五万兵力,这是要一鼓作气荡平他的五万秦军!   那可是十五万步骑大军发动冲击,铺天盖地,无边无际,掀起的漫空狂尘,几乎将头顶的太阳都遮挡。   十五万人冲锋,那踏地的巨响,几乎就要将山川震碎,那骇人的声势,俨然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面对这一可怖一幕,即使是军纪严明的秦军,此刻也人人丧胆,无不变色,下意识的步步后退,已经慌到要站不住阵脚的地步。   “陛下,羌胡覆没,我军军心已动,大势已去,速速撤往潼关拒守吧。”身边的徐晃,声音沙哑的劝道。   曹操焦黄的脸已阴沉如铁,暗暗咬牙欲碎,眼中迸射着深深的不甘。   他很清楚,这一战失利,五万羌胡覆没,他唯一所依赖的染指中原的利器,也将荡然无存。   今日就算撤去,从此他也只能陷入被动防守的境地,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就要彻底的拱手送给陶商。   “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悲怒之极的曹操,仰天咆哮,怒问苍天。   他的咆哮声,却转眼被天崩地裂般的魏军杀声和马蹄声,吞噬淹没,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   “陛下,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徐晃再劝相劝,声音都在颤抖。   曹操举目望去,只见魏军已逼至两百步外,若是再不撤退,被魏军贴了上来,就算他最后逃走,也将是一场惨烈败。   五万羌胡已覆没,若再损失了手头五万秦军嫡系精锐,那秦国可真就要完了。   终于,曹操的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愤怒,大叫道:“撤退,速速鸣金撤退,撤往潼关!”   在右徐晃等松了口气,急是护着曹操拨马而走,向着潼关方向逃去。   铛铛铛——   秦军阵中,金声大作,撤号的号令即刻也发了出来。   五万秦军士卒如蒙大赦般,纷纷掉头,向着西面狂逃而去。   可惜,曹操的一时迟疑,还是令撤退的号令,发出的晚了半步。   身后方向,魏军的骑兵最先已冲至,这要是被魏骑追上,秦军就要陷入崩溃的地步,只怕要被魏军辗杀一空才怪。   必须要牺牲一部分兵民,殿后掩护大军撤退。   曹操眼眸一转,立时喝道:“张任,朕命你率本部七千兵马,阻挡敌军,掩护我大军撤退。”   “末将遵令。”本就不甘心撤退的张任,想也不想就慨然接令,拨马而回。   曹操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暗吐了一口气,拨马继续狂逃。   张任乃是蜀将,其所统的七千兵马,皆也是蜀中归降之军,曹操是打心眼里对这支兵马不太信任,没有视为自己的嫡系。   所以,牺牲自己,掩护主力撤退这种极有风险之事,曹操自是舍不得拿自己的主力去做,便叫张任和七千蜀兵去牺牲。   张任却不知曹操的心思,他本就一直心怀着为刘璋复仇之心,今日一战,原以为可以大破陶商,甚至还有可能杀了陶商,为刘璋报仇雪恨。   谁知道,陶商又奇迹般的发明了连弩,一举击破了五万羌胡铁骑,这奇迹般的结果,不仅破灭了曹操东进的宏图,也撕碎了张任为旧主复仇的幻想。   张任心中自然是不甘就此离去,而曹操的命令,却正中他下怀。   “我张任绝不能再败给陶贼,绝不能——”   被复仇之火蒙蔽了心智的张任,竟是下令七千蜀兵结阵,想要螳臂当车,阻挡十五万魏军冲击。   刹那间,中路方向,项羽率领的五千大魏铁骑,先行撞至。   轰天的巨响声中,项羽手中金枪舞动如风,狂风暴雨般的枪影,如漫空的流星般呼啸而出。   噗噗噗——   骨肉刺穿声接连响起,数不清的敌兵,还没来不及看清他的枪锋,便被刺飞了出去。   项羽无人能挡,如神将一般,轻破的破开敌军,辗杀而去。   身后,五千铁骑随后撞至,顷刻间将敌军步阵撞开一道巨大的缺口,马蹄所过之处,一命不留,将敌卒无情的踏为粉碎。   片刻间,这七千蜀藉秦军士卒,便被从中间撕成了两截,阵形就此崩溃。   惊慌的蜀卒们,哪里还敢再战,根本顾不得张任的喝斥,纷纷望风而溃。   而此时,左右两翼的大军,也汹涌而此,如茫茫大海般,将蝼蚁般的七千蜀军淹没在刀光剑影之中。   中路铁骑之后,陶商纵马提刀,正率领着五万中军,狂涌而上。   今日一战,胜负已定,陶商心中狂喜无比,自然也要杀他个痛快淋漓。   “魏”字皇旗如风,陶商纵舞战刀,如天神般,撞入了已是混乱的敌军丛中。   “挡朕路者,杀!”一声天雷般的暴喝从吼头发出,陶商杀机如狂,手中那一柄战刀,掀动着猎猎尾尘,横斩而出。   咔咔咔!   三声脆响,三道血光飞溅上天空,三具敌卒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陶商血腹杀戮在前,五万大军辗压而上,将敌卒撕成碎片,将他们的鲜血洒上天空,浓浓的血雾,几乎将天空都笼罩在血色之中。   整片战场,已变成了这七千蜀卒的屠宰场。   而血雾之中,陶商就如屠夫一般,马不停蹄,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的斩敌不休,长长的血路辗过,不知有多少敌卒死于他刀下。   血雾中,秦军惨烈的哭嚎声不绝于耳,陶商却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杀机。   今天,他就是要杀个痛快,杀出个威风来,杀到秦国上下闻风丧胆,听到他大魏之皇的名字就本能的颤抖。   正杀的过瘾之时,陶商血目之中,出现了一面熟悉的“张”字大旗。   鹰目一扫,陶商立时就认出了张任。   那个曾经的蜀国第一大将,在蜀中被自己杀到连连败走,归降秦国之后,却仍敢继续跟自己作对之徒。   “没完没了的跟朕作对,张任,今天朕非亲手宰了你不可!”龙威大怒的陶商,一声震天咆哮,手舞战刀直取张任而去。   乱军中,正自拼死而战的张任,蓦然间感觉到,一股强烈无匹之极的杀气,滚滚如狂涛一般,从背后向自己急袭而来。   人未杀至,张任就感觉到了彻骨寒意,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冰渊中一般。   张任猛然回头,血目一望,陡然间暴睁到几乎要迸裂的地步。   “陶贼——”张任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那个大魏之皇,那个杀死他旧主刘璋的凶手,那个灭了他故国的仇人,那个他作梦都想手刃的死敌,就在眼前,正向自己狂杀而来。   复仇!   看到陶商的一瞬间,张任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陶贼,我杀宰了你,我要为蜀王报仇,受死吧——”一声沙哑的嘶吼咆哮,张任纵马舞刀,迎着陶商杀了上去。   转眼间,两骑相对撞至。   复仇心切的张任,尽起全身之力,手中战刀横斩而出,掀起巨墙般的刃风,正面撞向陶商。   “能杀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张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陶商一声讽刺的狂笑,手中战刀挥纵而出。   那一柄染血的战刀,如天地大磨盘般荡出,刀锋卷起漫空尾尘,所掀起的刃风之墙,有数丈范围,挟着恐怖的毁灭之势,轰撞而来。   这一击,同样是陶商全力一击,神鬼难当。   下一秒钟,两道血之狂风,轰然相撞。   轰!   震天的巨响,回荡在天地之间,竟是盖过了人马嘶叫之声。   撞击中心之处,一环强劲无匹的反弹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将方圆数丈范围内的士卒,统统都如草芥一般掀翻了出去。   两刀相撞,这一记惊天轰击之下,张任身形猛然一震,但感觉到银河崩决般的狂力,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瞬间搅动到他气血翻滚,五内搅腾,一瞬间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这陶贼的武道,竟然比当年更强了,竟似强过了我……”错马而过的一瞬间,张任的血目中,陡然间掠过了一道惊异之色。   他确实是深深的被震惊到了。   要知道,当年伐蜀之役,他也曾与陶商有过短暂的交手,那时陶商的武道,不过是89点的一流境界。   他却万万没想到,只过了不到半年多的时间,陶商的武道竟然精进到了95的地步,甚至已是超越了他自己的武道。   从一流到绝顶之间,存在了质的差别,大多数人哪怕是穷极一生,也难以踏上绝顶境界。   而就算踏上绝顶境界,每精进1点武力值,都极是艰难无比,除非是吕布项羽这样的天赋英才,方才能在短短数十载,就突破了重重桎梏,冲上了满百的无双境界。   而陶商,仅仅用了半年,突破了绝顶境界也就罢了,更还超越了他张任的武道。   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天赋,就算是项羽吕布,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天赋啊……”   张任陷入了恐慌震惊,深深的困惑惊愕之中。 第七百四十七章 四大巾帼之一   张任身心为之震动,陶商却仅仅只是身形一动,微微感觉到气血有所波动而已。   至获得了孙尚香的联姻附加武力值之后,陶商鲜有与90以上的武道大将过招的机会,张任算是有幸的一个。   一招交手,陶商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武道之强,已达到了压制张任这等蜀中第一名将的地步。   一时间,陶商信心更烈,拨马转身之时,刀指张任,用霸绝的口吻命令道:“张任,你以为你换了主子,就能逃过覆灭的命运么,朕告诉你,朕灭得了刘璋,就一样灭得了曹操,现在若降,朕可绕你一命,继续顽抗下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张任本是心存忌惮,但被陶商这般狂言一激,顿时被激怒到恼羞万分,怒气填胸,眼珠子都几乎要气炸一般。   他战刀一指陶商,大骂道:“陶贼,你休要猖狂,今天我张任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咆哮声中,张任再度拨马而出,挟着满腔怒气,再向陶商杀至。   “机会朕已给过你,你自己求死,谁也救不了你!”陶商一声冷笑,双腿一夹马腹,如一道金色流光,再射而出。   两道狂尘相对再撞而至,陶商巍如铁塔,手中战刀自左而右狂斩而出,挟着正大雄浑的天崩之力,轰击而上。   刀锋过处,强劲的力道竟将锋前空气挤压而出,形成了一股真空的无形刃强,挤压空气发出爆鸣之声,横推而至。   这是避无可避一刀,张任只能正面对抗。   再杀而至的张任,虽然盛怒,却不敢有丝毫轻视,急提一口气,双臂青筋爆涨几裂,使出全身之力,挥刀斩出。   吭!   又是两刀相撞,飞溅的火星,耀眼无比,雄浑澎湃的撞击反弹之波,再次反弹开来,将左右数丈的士卒掀翻出去。   第二式交锋,陶商只是气血微微一动,轻吸一口气,即刻便压制下去,恢复如常。   而那张任,却是身形再度震颤,五内波荡,就连那握刀的双手,都感觉到隐隐发麻。   第二招交手,张任再次被压制。   堂堂蜀中第一名将,被陶商用诡计连连击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武道斗将就打不过,张任心中陡然间升起了无尽的屈辱悲愤感觉。   羞愤之下,张任大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陷入疯狂的张任,咆哮大叫,疯狂的挥舞出战刀,不惜气血,用几乎是同归于尽的刀式,向着陶商狂斩而出。   陶商却依旧从容如山,丝毫不畏敌人疯狂的招式,一刀接一刀,正大雄浑的刀式,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使出,将张任的疯狂攻势,一一化解于从容不迫之中。   两骑转眼间,战成一团。   刀锋刃影四面飞舞,扫刮到地面沟壕遍布,刃风溅起的狂尘,几乎将两人统统都包裹春中,只见刀影而不见人迹。   左右四周,无论是占有上风的魏军将士,还是垂死挣扎的秦兵,统统都被刃风逼到连连后退,生恐被刃风所伤,绞成粉碎。   狂尘之中,陶商霸绝雄浑的皇者刀式,从容荡出,每一道都透着霸绝天下之势,招招压制住张任。   刀锋如电,顷刻间,二人过招三十余合。   陶商凭借着高于张任数点的战斗力,虽然占据着上风,但二人的武力值,到底都是90以上的绝顶境界,没有质的差距,陶商想在三百招之内胜张任,也非易事。   陶商一点都不着急,今日大军得胜,他占尽了优势,有的是时间跟张任耗下去,直到把他耗成光杆司令,还怕最后拿不下他。   无比的自信在胸,陶商沉稳如山,狂风暴雨般的刀式,绵绵不绝的递出,稳扎稳打,摆出了鏖战之势。   陶商沉稳,他眼前的对手,却是越战越心焦。   他没想到陶商武道强悍如此,武道上被陶商压制也就罢了,左右士卒成片被收割,兵马越战越少,更让张任精神受到沉重打击,有种陷入孤军奋战的悲装和焦虑。   精神上和招式上,张任都输给了陶商,这般耗战下去,他只能越来越落下风,越来越被动。   就在这种越来越被动的状态下,二人转眼已交锋过百合。   此时的张任已气喘如牛,汗出如浆,精神斗志皆已大挫,再环瞟左右,己军将士越杀越少,不是投降就是被魏军辗杀,而周围所围的魏军士卒,则是前赴后继,越来越多。   张任的斗志在消弥,手中刀锋的速度和力量,都在渐渐的变弱,渐已被陶商全面压制,显出力不从心的迹象。   “陶贼,今日先饶你狗命,他日我张任必取你首级!”张任终于支撑不下去,强攻几刀,拨马就逃。   陶商岂能容他逃走,手中战刀一扬,纵马直追而上。   就在张任刚刚纵马出十步的距离,以为凭着一己之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之前,斜刺里方向,突然一道金色的流光杀至。   项羽,是项羽斜击而至。   “张任狗贼,大魏天子要你今天死,你以为你还能活吗,人头给我留下吧!”奔行中的项羽,一声震天咆哮,手舞金枪袭卷而至。   张任猛一抬头,见是项羽杀到,身形立时剧震,眼中惧意顿生。   项羽武道,乃当世第一,张任如何能不知晓!   他原以为可以摆脱陶商,杀出重围,却万没有料到,关键时刻,项羽竟然会从斜刺里杀出。   那一声雷鸣般的暴喝,震到张任心惊胆战,一时间斗志大跌,在恐惧的束缚之下,张任竟是来不及提起全身力道,只能勉勉强强的举刀相迎。   可惜,晚了。   项羽来的太过突然,速度又太快,而张任又身心俱损,战力大跌,就在他来不及举刀之时,项羽已如一道金色的闪电,从他的身旁飞掠过而。   咔嚓嚓——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飞溅的鲜血被项羽留在了身后,一颗斗大的的人头飞上了半空,滚落在了泥地之中。   张任,毙命!   陶商勒住战马,看着滚落于地的张任人头,心中是一阵痛快,不由笑了。   那个蜀中第一武将,那个没完没了跟自己作对的家伙,那个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狂徒,终于人头滚落在了眼前,陶商焉能不痛快。   斩将杀敌的项羽,勒马于前,拱手道:“陛下,张任已死,曹操已逃,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陶商战刀一指西面,狂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大军继续给朕追击,直取潼关!”   “诺!”项羽慨然一应,挟着尚未燃尽的杀机,再度向西面杀去。   二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将殿后的七千蜀藉敌军辗平在地,滚滚的兵流继续向着西面追辗而去,目标直接潼关要塞。   陶商已然杀了个痛快,也不屑于继续追击,遂是勒住了战马,横刀傲立,欣赏着眼前战场。   左翼方向,五万羌胡铁骑已被辗杀了个差不多,敌酋彻里吉和大将雅丹,以及越吉,统统已经伏诛,羌胡的主力兵马,基本已被歼灭。   正面方向,虽然曹操率四万步骑主力逃走,但却仍有七千兵马被灭,连张任这员大将也被斩杀,损失惨重。   今日这一战,陶商实可谓是大胜!   从今天起,这场战争的主动权,终于彻底的被陶商握在了手中,此番兵临潼关之下,曹操再也无法以优势的骑兵,去袭劫他的粮道,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曹操,你感觉到了吗,你的末日也已经不远了……”   望着那遍地残破的“秦”字皇旗,陶商放声狂笑起来,何等的痛快,何等的肆意。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弘农决战胜利,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99。”   “嘀……系统扫描宿主再次取胜,随机后世武将召唤开启。”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打断了陶商享受胜利的美味,就在陶商来不及抱怨时,脑海里的提示音已接连响起。   “第一名后世召唤武将,哲别,统帅85,武力96,智谋61,政治52;天赋,神射;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漠北。”   “第二名,刘黑闼,统帅83,武力93,智谋79,政治77;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代郡。”   “第三名,穆桂英,统帅80,武力89,智谋80,政治70;天赋,破阵;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又是三名后世武将,这三名武将,不由让陶商又是眼前一亮。   陶商熟知历史,虽然对蒙元时期的历史没有三国时熟悉,但对一些知名人物还是了如指掌。   一听到哲别这个名字,陶商就想起了后世一部叫作《射雕英雄传》的武侠小说,心想这个哲别,不就是那位郭靖郭大侠的师父之一么,专门教授了他不世箭术,说明此人善射,“神射”天赋,倒也合情合理。   至于这个哲别的真实历史,陶商当然也有所耳闻。   这哲别原本为蒙古诸部中一部的猛将,本是与成吉思汗为敌,曾一箭射死了成吉思汗的坐骑,被俘后请求归顺,成吉思汗欣赏他的真诚和勇武,就收其为大将。   此后,这哲别在为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诸部,南征金国,平灭西辽,以及蒙古大军西征中亚的战争中,立功无数,横扫诸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哲别此人,实可谓蒙古开国大将。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的漠北,应该是柔然人的地盘,柔然诸部还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漠北高原上,系统把这个哲别,召唤到漠北干什么?”   陶商思绪飞转,便想这哲别跟自己的关系虽然是敌对,但漠北离中原十万八千里,暂时还构不成威胁,没必要太过关注。   陶商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第二名后世武将身上。   要说这个刘黑闼可是不简单,此人原为隋唐时期大诸侯窦建德麾下大将,其主为唐朝所灭后没多久,就起兵反唐,连杀唐朝大将,短时间内便重新夺下了整个河北,跟唐朝分廷抗礼。   后秦王李世民率唐朝大军入河北,几经交锋才击败了刘黑闼,收复河北,结果这位猛人命也是硬,又逃往北方依附了突厥人,借着突厥之兵一度声势复振,甚至打到了逼近唐帝国首都长安的洛水一线。   虽然刘黑闼最终还是为唐朝所败,但其统兵能力却着实力得,堪称隋唐时期一员大将。   对陶商来说,这个刘黑闼的威胁,比远在漠北的哲别还要大很多,而且其召唤地点位于代郡,正好处于大魏与汉国的交界处,实不容小视。   “代郡之地,位于大魏跟汉国和鲜卑人的交界地,无论是这刘黑闼投奔刘备还是鲜卑,或者直接在我大魏境内生事,都是件麻烦,不过,有卫青和霍去病在,就算他再折腾,并州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陶商的目光,落在穆桂英这个耀眼的名字上,这可是真正让他眼前为之一亮的女人。 第七百四十八章 沐浴   这个女人可是了不得,与自己的王妃花木兰,还有后世女将梁红玉、樊梨花四位女将,并称为四大巾帼英雄。   与王妃花木兰不同,这个穆桂英不但是武道达到了当世一流,统帅值也颇为耀眼,更难得的则是,这个女人颇有智谋,用兵不单只会硬拼,更善于出奇谋。   拥有这样平衡的数据,无怪乎历史上在杨家将男丁凋零之后,能够挑起杨家将的大梁。   而且,更令陶商眼前一亮的则是,穆桂英竟然还有“破阵”天赋,这大概是因为传说中,她曾破了辽国的天门七十二阵,于阵法之道,有着极高的造诣,所以才会有“破阵”天赋。   最最令陶商兴奋的则是,这穆桂英跟自己的关系还是效忠,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她召唤地点在哪里,但按照系统精灵所说的规则,她一定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在某种机缘之下,主动前来投奔自己。   “听说这个穆桂英还是个绝世美人,这样一个统兵能力不弱,武力值也接近90,又很有智谋,还有天赋值在身的女人,简直是一个全能的女人啊,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了……”   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期待的笑容,很显然,穆桂英华丽的数据,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他的身边不缺美人,各色各样的美人都有,像王妃花木兰、侧妃吕灵姬、孙尚香之流,个个都是上得了战场,上得了床榻的美人,美中不足的则是,她们只善于武。   至于张春华、黄月英之流,虽然聪明,颇有智谋,但也仅仅只限于智而已。   还有糜贞、大小乔姐妹、貂蝉、妲己几位妃子,虽各有特色,但却并不全面。   而像穆桂英这样,能文能武,美貌与智慧兼有,还拥有天赋属性的全面型女人,放眼整个古今历史,都实属难得。   这样一个女人,如何能不叫陶商为之神往。   陶商正神思之时,樊哙已策马而至,兴奋的叫嚷道:“陛下,这场仗胜的实在是痛快啊,我樊哙服了你啦,咱还等什么,一鼓作气追破潼关才是啊。”   陶商也正有些意,当即就想下令,二十万大军不可停歇,穷追败溃的秦军。   就在陶商将要下令之时,荆轲却策马而至,叫道:“禀陛下,张军师有锦囊送到,请陛下务必看完之后再做决断。”   张良的锦囊?   陶商神色一动,遂是将那锦囊接过,取出其中的帛书密计,粗粗扫过几眼,眼眸一转,英武的脸上不浮现出了诡秘的冷笑。   帛书一收,陶商欣然笑道:“曹操已成穷寇,要夺潼关也不急于一时,传令大军就地安营,待将士们稍稍休整后,大军再直取潼关也不迟。”   樊哙一愣,忙道:“陛下,休整个啥啊,老樊我精神着呢,一点都不累,咱继续追啊。”   陶商却不理会于他,只哈哈大笑,拨马扬长而去,留下迷茫的樊哙在身后,嘀嘀咕咕个不停。   这一场决定性的东西决战,终于以大魏胜利而宣告结束,陶商也不急于追击,遂令大军就地安营休整。   黄昏时分,安营已毕,诸将各自带着自己的战报,前来皇帐请功。   整个皇帐之中,都洋溢着大胜之后的喜悦,每一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恶气。   这也难道,这半月以来,众将随着陶商一路后撤,眼看着羌人耀武扬威,在大魏的地盘上烧杀抢掠,这让他们无不都憋着一口恶气。   今日,他们终于能以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肆杀戮,将胸中的怒火宣泄一空,如何能不感到畅快舒服。   陶商自然是不吝惜赏赐,对有功众将大兴封赏,尽取酒肉,犒赏三军将士。   这时,新兴小将罗成,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便拱手问道:“陛下,臣与白将军还俘虏了近三千羌卒,请问陛下该怎么处置他们?”   “这还用问朕么!”陶商一杯酒饮尽,鹰目中杀机凛射,“一刀一个,统统都给朕斩首,一个不留。”   众将们纷纷点头,皆是赞成陶商的杀戮决定。   这些羌胡相助曹操,跟大魏对抗也就罢了,还在大魏的地盘上荼毒百姓,岂能饶了他们,当然要杀尽羌胡,为那些死去的大魏百姓们报仇雪恨。   罗成也是兴奋的眼中燃火,拱手道:“臣明白了,杀尽羌虏!”   说罢,罗成便起身而起,带着一身的杀气,前往了俘虏营。   片刻之后,羌虏们的惨叫声,哭嚎声,还有卑微的求饶之声,便响彻在了营盘上空。   敌人的哭嚎声,在大魏将士们听来,简直形同这世上最美妙的乐章,成了他们兴助之乐,将士们是喝的更加痛快。   陶商是喝的痛快,一直喝到五分醉时方才尽兴,才在随军宫女的搀扶之下,还往了内帐。   一入内帐,一股蒙蒙胧胧的水气,便扑面而来。   原来,大帐之中,宫女们早按照陶商的吩咐,准备好了巨大的木盒,放满了水,陶商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血腥和疲惫。   “陛下,奴婢服伺陛下沐浴。”几名宫女们围上近前,就想为陶商宽衣解解带,扶他入盒。   陶商却一挥手,将她们推开,笑眯眯道:“不用你们,今晚自有人服伺朕。”   众宫女们就茫然了,心想天子所带随军宫女,就只有她们这几个人,不让她们服侍沐浴还能让谁,总该不会叫外面的男侍卫吧,那天子的口味也变的太快了点吧。   陶商却也不急,坐在了龙榻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到来。   片刻后,一袭倩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祝融。   此时的祝融,美艳的脸上写着“尴尬”二字,正不情不愿的步入了皇帐之中。   见着陶商那笑眯眯的眼神时,祝融脸蛋一红,暗暗咬了咬朱唇,只得福了福身子,低声道了一句:“拜见陛下。”   “免礼吧。”陶商一拂手,笑问道:“祝融,你知道朕叫你来是做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祝融言语吱唔,脸蛋越发的晕红,显然心中是知道陶商的目的,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陶商便冷笑道:“在朕面前就不用装糊涂了,你莫非忘了跟朕打的那个赌了吗?”   一提起这赌约,祝融丰腴的身儿一震,眉宇间更显出尴尬之色。   她当然不会忘了那个赌约,就在半月之前,她还跟陶商打赌,赌陶商没有办法击败强大的羌胡铁骑。   结果,今天奇迹般的结果,却让祝融深深为之震惊,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大魏天子,竟然神奇的使出了“暴雨连弩”的神物,一举将五万羌胡铁骑全歼。   这等不可思议的结果,令祝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比当初她们南蛮的战象军团被击败,还要令她感到匪夷所思。   在她眼中,陶商简直形同鬼神一般,完全已让她无法看透。   而她也同是想起了自己跟陶商的赌约,心中不禁暗生后悔,不该轻视陶商,担心陶商会让她做什么“出格”之事。   就在她担忧之时,陶商已派人宣她前来。   祝融就怀揣着懊悔与忐忑,不情不愿的前来皇帐中,还盼望着陶商早忘了这件事,却没想到,陶商一开口就提起了赌约,让她没有机会逃避。   “愿赌就要服输,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陶商见她不承认,脸便阴沉了下来。   祝融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晌,猛的抬起头,挺起傲峰朝向陶商,拍着饱满的胸脯道:“我南中人向来说话算数,我祝融确实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输了就是输了,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开口便是。”   说这话时,祝融虽然言语慷慨硬气,但那张美艳的脸蛋却已红成了苹果,丝丝红晕无比诱人。   显然,在她看来,陶商无非是贪图她的美貌和身体,叫她所做之事,也无非就是让她乖乖的献上自己的身体,供他享乐而已。   祝融已经一狠心,做好了自己的身子,被陶商侵凌占有,被陶商折磨的准备。   “好,说话算数的女人,朕喜欢!”   陶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一步步的逼近祝融,笑问道:“那你觉的,朕会让你干什么事呢?”   说话之时,陶商已贴近了她的身体,那坚实的胸膛,只相隔着两件衣裳,紧紧的压向了她的雪峰。   他嘴口吐出的气息,充满酒气,弥漫着浓烈的雄性阳刚气息,更是撩动着祝融的脸蛋,抚动着她的发丝。   这亲密暧昧的接触,顿时撩动的祝融心跳加快,脸蛋更是通红如霞,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傲峰越发的跌宕起伏,抵向了陶商那坚实的胸膛。   “怕什么,我可是南中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做他的女人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这个小子虽然讨厌,倒也确实是个英雄,总比孟获那个软蛋要强一百倍……”   祝融心中是思潮澎湃,纠结了好一会,猛的抬起头来,正视着陶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红着脸傲然道:“你不就是想占有我的身体,满足你那野兽的欲望么,来吧,我祝融满足你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陶商却是一怔,没想到祝融竟然这么奔放,把多少女人都羞于启耻的话,竟然这么豪气干天的就说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另类的女人啊……   陶商对祝融的占有欲,越发的强烈,真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摁倒在地,办了该办之事。   不过陶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看出,祝融对自己虽已渐渐臣服,甚至还有了好感,但距离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还有那么一小段距离。   “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她已经炖好的肉,又跑不了,炖的越久才越香,今天就也尝几口汤吧……”   念及于此,陶商便只冷冷一笑,讽刺道:“你想多了,朕想要了你的身子,随时都可以,只要朕高兴就行,又岂用得着跟你打什么赌,费这些周折。”   “那……那你想要我做什么?”祝融小脸茫然起来。   “这还看不懂么。”陶商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大木盆,“朕要你给朕揉肩擦背,像宫女一样服侍朕沐浴。” 第七百四十九章 把你当奴婢使   “沐浴?”   祝融顺着陶商一指,方才看到了那只水气氤氲的大木盒,先是一怔,旋即美艳的脸蛋上,就浮现出了郁闷不悦的表情。   她以为,陶商是想占有她的身子,谁想到,陶商竟是让她服侍自己洗澡。   要知道她祝融可是南蛮第二大部落头领的女儿,虽说南蛮没有汉地那么多讲究,但祝融从小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洗澡什么的,只有别有伺候她的份,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   她却万没料到,陶商竟然要她放下身份,去做这种只有卑贱婢女才会做的是,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太轻看她了。   “你……你……你竟然叫我做婢奴做的事,这也太过份了!”祝融也不憋着,当场就抗议道。   陶商却冷笑道:“是你自己当初要跟朕打赌,输了朕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朕有说过不让你做婢女做的事么。”   “可是——”祝融被呛的无言以应,气的俏脸憋红,傲峰起伏的更加剧烈。   半晌后,祝融只得无奈的一咬嘴唇,不情愿的抱怨道:“好吧,算我倒霉,中了你的招儿,不就是服侍你洗澡么,我做就是。”   到最后,祝融还是屈服了。   陶商这才满意的一笑,将双臂往开来一展,向她示意道:“既然愿意,那就别废话了,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陶商这个动作,明显是叫她服侍自己宽衣。   左右那些宫女们便退了下去,皆是暗笑窃笑,都等着看这位南蛮的尊贵大小姐,怎么低声下气的伺候她们的天子。   祝融深吸了一口气,杏眼瞪的浑圆,扭捏了片刻,方才不情不愿的凑上近前,伸出了雪白的臂儿,开始为陶商宽衣解带。   那沾满敌人鲜血的衣甲,一件件的解了下来,陶商渐渐露出了肌肉盘虬的胳膊,满是铁块般肌肉的胸膛,充满阳刚雄性气息的龙体,渐入祝融眼底。   旁边那些宫女们见的也多了,却也没那么害羞,只是微微脸红而已。   祝融却是脸蛋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呼吸渐渐急促,心儿扑嗵扑嗵狂跳,就仿佛那一头小鹿,就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般。   到了后边,祝融已是面红耳赤,连眼睛都侧向一边,不敢再看一眼,只怕多看一眼,就会被陶商深深的倾倒,那最后残存的对陶商抗拒的心理防线,就会因此而土崩瓦解。   看着祝融那副又羞又无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的样子,陶商心中就油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这就是陶商对付她的手段。   像对付大小乔这样温柔的女人,就要对她们多多关怀,让她们感受到自己温情体贴的那一面。   对付像祝融这等生性狂野刚烈的女人,就要用相反的手段,来打破她们的矜持,撕破她们自以为是的傲慢,将她们的野性一点点磨去,最终让她们乖乖的臣服。   对储不同的女人,用不同的手段,这就叫作对症下药。   你祝融不是自恃身份,觉的伺候人这种活,是婢女们才会干的下贱活么,我就偏偏要你去做。   宽衣解带完毕了,陶商这才满意的一笑,大大咧咧的进了大木盆,靠躺了下来。   舒服啊……   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一身的疲惫顿时被洗去,陶商感觉到是说不出的舒坦。   祝融则站在身后,尴尬的看着陶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给朕揉肩擦背啊!”陶商眯着眼命令道。   祝融没有办法,只好咬着嘴唇,暗暗瞪了陶商一眼,不情愿的拾起了毛巾,蹲下了身儿,挽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开始为陶商搓背擦身。   又是一阵舒服的感觉,袭遍了全身,让陶商打了一个酸爽的哆嗦。   “没想到啊,南蛮第一武道高手,这双手杀起人来利索,给朕揉起背来也能这么温柔啊……”陶商笑眯眯的感慨道,手往后边轻轻一拍,摸住了祝融湿漉漉的手。   祝融身儿一颤,瞬间感觉到像是被电到一般,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曼妙感,正是那种奇特的快感,竟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抽开,任由陶商轻抚。   渐渐的,陶商已不满于此,忽然间转过身来,伸手将她的有俏脸端起,向着自己拉近。   祝融心跳加速起来,脸红到如天边的云霞,心中明明知道陶商想干什么,却鬼使神差的竟没有抗扛,任由他将自己的脸蛋拉近。   然后,陶商就在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深深的一吻。   瞬间,祝融就感觉到,浑身一酥,丰躯不由又是阵颤起来,却是轻轻一推,口中抱怨道:“你做什么啊……都是水……弄了我一身……”   她声音娇羞,雪白的双臂虽然在推,却全无力道,与其说是在抗拒,倒不如说是半推半就,那声音言语,更如同在向陶商撒娇一般。   曾经刚烈如野马一般的南蛮第一美人,竟然在向陶商撒娇!   这一幕,看的陶商心中又是一阵得意,知道她离心甘情愿臣服于自己,又进了那么一步。   陶商便笑眯眯的欣赏着娇羞的祝融,只见她美艳红晕的脸蛋上,已沾满了水珠,丝丝缕缕的顺流而下,滑过那玉般的香颈,越过那雪峰的边际,汇入了深渊之中。   此等美景,只搅到陶商血脉贲张,胸中炽烈的念火,陡然间又燃烧了起来,眼中邪意更浓。   祝融然性子比较粗爽,但也不至于感觉不如来陶商不怀好意的目光,忙是用力将陶商推了开来,又把自己的衣领,往紧给拉了拉。   然后,她又一嘟嘴,向陶商抱怨道:“你不是叫我擦背么,你不转过身去,我怎么给你擦背。”   祝融这么突然一矜持,倒是提醒了陶商,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收敛一点,差不多就行了,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坏了事。   “行啦,你也算愿赌服输了,朕也累了,你就回去早点休息吧。”陶商挥了挥手,转身不再去看她。   祝融顿时又愣住了,迷茫困惑望着陶商水淋淋的肩背,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该走不该走。   她原本是以为,陶商叫自己给他擦背揉肩,只是开头而已,接下来自己终归是难逃一劫,恐怕今晚就要被陶商占有。   她却没有想到,陶商只是让她擦了一会背,竟然就没有下文了,竟然就要放她离去。   “怎么,你还不走,莫非还想留下来侍寝么……”陶商转过头来,邪笑着瞟了她一眼。   “侍寝”二字,顿时把祝融听的身儿一震,娇羞满面,赶紧把毛巾一扔,嘴里嘀咕着“谁想跟你侍寝”,便是匆匆忙忙的逃离出去,不敢再多看陶商哪怕一眼。   看着祝融离去的倩影,陶商暗吐了口气,喃喃道:“快了吧,再用不了几日,应该就能一享这南中第一美人了吧……”   祝融是走了,可陶商贲张的血脉,地无法压制下去,雄风与耐久作用下的狂劲身体,一旦燃起了欲念,又岂是那么容易平熄下去的。   陶商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周围侍奉的宫女们身上,眼中邪意更浓,拂手笑道:“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朕过来吧。”   一众宫女们身儿皆是一颤,顿时羞到面红耳赤,知道她们的天子想要干什么,倒也个个是轻车熟路了,扭动着腰枝,含羞带笑的凑上了近前。   很快,内帐之中,就响起了男女嬉水之声。   而帐外,祝融才刚刚逃离出来,暗吐了口气,手儿轻抚着起伏的胸脯傲峰,暗自庆幸。   可就在她刚刚冷静下来时,却忽然听到了帐中发出的靡靡之音,祝融回头一看,只见陶商雄健的身影,已经和一个个宫女纤细的身影,纠缠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祝融的心头忽然又产生了几分失落的感觉,小嘴一嘟,喃喃抱怨道:“什么嘛,难道让我过来,只是让我给你擦背么,宁肯跟那些宫女鬼混,也不肯碰我,难道我连那些宫女都不如么……”   抱怨之时,耳边的嬉笑轻靡之音,已经更加炽烈,听的祝融是心火悄然,浑身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燥热。   她不敢再听下去,仿佛那每一丝声音,都如针一般扎进自己的耳朵,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让她难受。   再瞪一眼帐蓬上,那一具具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祝融一跺脚,气乎乎却又满脸通红的扭头离去。   ……   一连三天,陶商都在大营中寻欢作乐,令三军将士好好休整。   三日后,陶商才再次起程,率领着大魏近二十万得胜之军,继续向西进军,追击曹操的败兵。   此时的曹操,早已被杀到惊魂丧胆,率领着败溃之军,逃出了百里之外。   魏军一路西进,所过城池的秦军早就逃之一空,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失陷的陕县诸城。   理论上说,从黾池到潼关,不过数百里的距离,陶商若以轻骑追击的话,不出三天就能追击潼关城下。   但这一次的追击,陶商却故意放慢了速度,大军是走走停停,每收复一城都会要大军休整一两日。   故当曹操大军已逃上潼关之时,陶商才刚刚追至了陕县。   当天,陕县收复之后,陶商再次下停大军扎营,于陕县城外休整。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前脚刚入皇帐,韩信后脚就跟了进来。   一入大帐,韩信就拱手道:“陛下,臣有几句进言,憋在心里已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七百五十章 好一场及时雪   “你我君臣之间,自当知无不言,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陶商拂手笑道。   韩信便干咳一声,一拱手道:“臣是觉的,陛下这段时间追击秦军作法,有些不妥。”   未等韩信继续说下去,陶商已是会心一笑,便道:“韩卿是不是想说,朕明明可以穷追曹操,痛打落水狗,却偏偏慢慢吞吞,走走停停的,让曹操安然的逃上了潼关。”   此言一出,韩信目光立时一动,那眼神似是猛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停顿了一下,韩信忙拱手问道:“莫非陛下是故意放慢追击速度,其实是另有深意?”   不愧是韩信啊,稍稍一点,都能体察到自己的用意。   陶商却也不答,只笑着反问道:“先不说这追击之事,朕想问问韩卿,就算我们穷追曹操,就能一鼓作气攻下潼关吗?”   韩信一怔,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摇头道:“曹操此人极善用兵,他大军虽撤,但却并未达到军心崩溃的地步,我们就算穷追,也只是尽可能的杀伤秦军,未必能一口气吃下潼关。”   陶商点点头,又问问道:“那朕再问韩卿,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攻下潼关?”   这次韩信倒是毫不犹豫道:“潼关乃天险,曹操又极善用兵,他主力大军安然退至了潼关,背靠关中老巢,军资粮草充足,我们想从正面强攻下潼关,万万没有可能,想要杀入关中,必须要用奇。”   听到“用奇”二字,陶商心头一动,便猜想韩信智谋多端,说这番话,恐怕心中已有妙计。   “那又是怎么个用奇法?”陶商便饶有兴趣的问道。   韩信看了一眼左右,见无旁人在侧,便压低声音道:“臣以为,我军可以主力大军云集于潼关之前,佯作要强攻潼关之势,暗中却派出一支偏师,北渡黄河,由河东郡直取蒲坂津,眼下天气愈寒,黄河封冻在即,到时我军就可以踏冰过河,只要能拿下蒲坂津,大军就可以从河东进入关中,那个时候,潼关便将无用武之地。”   韩信一席话,道出了一条杀入关中的奇策,陶商听罢不由笑了,哈哈大笑。   看着大笑的陶商,韩信神色愈加的茫然不解,怔怔的望着陶商,有些不知所以。   笑声停歇,陶商却又道:“韩卿也说了,黄河只有封冻我军才能踏冰过河,况且,既然派出的是一支偏师,那这支偏师的数量必然不能太多,眼下曹操在蒲坂津还留了两万兵马驻守,若是他不抽走这两万兵马,你又怎么能奇袭功成。”   韩信怔住了,脑子飞转,琢磨消化着陶商这番话,蓦然间,眼中迸射出了狂喜之色。   陶商笑而不语,知道韩信已经悟明了自己的深意。   省悟过来的韩信,兴奋道:“臣明白了,陛下这是故意放慢追击速度,一方面是等着黄河封冻,另一方面则是给曹操时间,让他从蒲坂津抽调兵马,前来去增防潼关,臣猜对了吗?”   陶商依旧笑而不语,只将手中之酒饮尽,这般态度,自然是默认了韩信的猜测。   韩信终于是彻底的省悟,眼中顿时涌起了深深的敬意,拱手赞叹道:“没想到陛下深谋远虑,竟然早就布局下了破敌之策,这等远见,臣自愧不如啊。”   “其实此计,乃是张子房为朕所献而已。”陶商倒也不把功劳据为己有,将张良那道锦囊拿了出来,示于了韩信。   原来,早在当日大破羌胡铁骑之时,陶商本是想大举追击,但张良却派人送来了锦囊。   锦囊中所书密计,大抵与韩信方才所说差不多,意思是从正面强攻潼关机会不大,倒不如放慢追击,等待黄河封冻,同时给曹操时间从蒲坂津抽调兵马增防潼关。   “妙啊,这一计果然是妙,这个张子房在智谋上,果然是要胜于我……”韩信看着手中密计,不由啧啧感慨道。   感慨了半晌,韩信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道:“这奇袭蒲坂津之计,确实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妙,只是眼下曹操必对我大军严密监视,我们一旦分出偏师北渡黄河,前往河东,极有可能引起曹操的警觉,倘若被他识破我军计谋,向蒲坂津增兵的话,此计只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陶商砰的将酒杯放在了案几上,嘴角扬起一抹诡色,“所以,此战的关键,就在于怎样调一支兵马,在曹操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河东郡。”   “神不知,鬼不觉么,这可是有些难度呢……”韩信手指捻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陶商又饮下一杯酒,感叹道:“这个难题,也是朕近日以来头疼之事,不破解了这个难题的话,此计想要功成,只怕不易啊。”   皇帐中,一时沉寂了下来。   片刻后,韩信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却是拱手诡笑道:“陛下,臣倒是想到了一条妙计,或许可破解这难题。”   ……   数百里外,潼关城。   四万秦军主力,终于安然的退上了关城,开始争分夺秒的加固关城。   已是夜深,军府大堂中却是灯火通明。   曹操高坐于上,文武重臣们侍立阶下,一个个脸色阴沉,听着刘晔汇报着这一战的损失。   五万西羌铁骑几乎全灭,彻里吉、越吉、雅丹等西羌诸头领,尽皆死在乱军之中。   七千殿后的蜀藉秦军,也统统被魏军杀尽,蜀中第一大将张任,也被魏之名将项羽所杀。   四万己军主力虽然安全退至了关城上,但在撤退的过程中,却遗失了大量的军械旗鼓,物资损失也颇为严重。   此外,大败的消息导致军心斗志严重受挫,败报传至长安,国中士民也人心震动,内部已出现人心不稳的迹象。   龙座上,曹操听着刘晔的汇报,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暗暗紧握。   “都是那班西羌人没用,被陶贼大败,若非如此,咱们也不用陷入这等被动的局面。”阶下处,马超愤愤不平地骂道。   大堂中,众将们顿时都大骂起羌人无能,好将这场失利的原因,归咎于羌人身上。   曹操的表情,明显是好转了许多。   法正却轻叹一声,说道:“羌人其实也算是尽了全力,只是谁能想到,陶贼竟然发明出了暴雨连弩这等神器,羌人之败,也在情理之中了。”   大堂中,众人又沉默下来,失败主义的情绪如瘟疫般流转,叹息之声是此起彼伏。   曹操眉头暗暗凝了凝,沉声道:“羌人败了又如何,朕的精锐之师尚在,潼关也尚在,现在还没有灰心丧气的时候,尔等都给朕打起精神来。”   曹操一番自信之言,稍稍鼓舞了士气,众将的情绪也稍稍振作。   这时,法正拱手道:“陛下言之有理,我主力未损,还没到山穷水尽之路,只是眼下军心震动,而陶贼十几万大军,又正向潼关逼来,臣以为当速抽调蒲坂津之兵前来潼关增援,才能固守住关城。”   曹操微微点头,当场就想采纳。   这时,那徐晃却道:“陛下,陶贼最善于使诈,倘若他使出声东击西之策,以主力佯攻潼关,却以偏师突袭我蒲坂津,却当如何是好。”   “公明所言也不无道理,陶贼诡诈,不可不防啊。”曹操又点起头,眉宇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法正却不屑一笑,“陶贼当然有可能使出声东击西之策,但不要忘了,我们的细作斥侯已密布于弘农郡,随时监视着陶贼诸军的动向,他若想奇袭蒲坂津,至少也得分出两万左右的兵马往河东,试问这样一支大军跟陶贼主力分离,我们还会不知道吗?”   这一番话,就把徐晃给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应。   曹操沉吟片刻,便欣然道:“孝直所言极是,眼下当以固守潼关为上,陶贼若敢分兵北渡黄河,朕的细作必会有所上报,那时朕只消再分兵去增防蒲坂津便是。”   当下曹操决意已下,即使派人持圣旨前往蒲坂津,调一万五千大军前来潼关增防,只留五千兵马固守蒲坂津。   ……   陕县,魏军大营。   清晨时分,一场从西至东的大雪不期而至,气温开始骤降。   天色还没有大亮之时,一队队的魏军将士便开出了各自营帐,踏着茫茫白雪,开始向西面铤进。   休整三天,魏军终于再次开动,向着潼关方向杀去。   陶商屹立于马上,伸手试着冰寒的雪花,目光没有看向西面,却看向了北面的陕津渡方向。   “这场大雪可来的真及时,气温大降,用不了几日,黄河就应该要封冻了吧……”陶商喃喃自语着,看着手心的雪花,化成了雪水。   正神思之时,一骑从北面绝尘而至,直抵陶商御前,将一道来自于河东的紧急情报,拱手奉上。   陶商心中已有预感,精神一下子兴奋起来,将那情报拆开来一看,不由笑了。   “陛下,莫非是……”身边的韩信精神也变的兴奋。   陶商也不说话,只将那道情报递给了韩信。   韩信接过只看一眼,眼中也迸射出了一丝狂喜。   情报中只有短短一句话:   天降大雪,气温骤降,蒲坂河域已封冻。   “前日已收到情报,曹操已抽调了一万五千兵马往潼关,蒲坂津只余五千守军,今天黄河比我们预期的封冻时间又提前,真乃天助我大魏啊!”   韩信兴奋如狂,拱手慨然道:“陛下,臣愿为陛下前往河东,立此大功。”   陶商身上已燃起猎猎杀机,却摆手道:“此战关系重大,朕必须亲往指挥,尔等与白起等将打着朕的旗号继续兵进潼关,朕要亲自去给曹操送上一份大大的惊喜。”   说罢,陶商一夹马腹,纵马踏雪而出,借着未明的天色为掩护,直奔北面的陕津渡而去。 第七百五十一章 过河!过河!   数日后,解县。   城头之上,陶商负手而立,鹰目凝望着北面方向,任凭风雪击打着雄躯,却巍巍如铁塔般,屹立不动。   年轻的新星小将罗成,白袍银枪,侍立于旁,一身的银装与飞雪相互映衬,俨然已融化于白雪之中。   此城,解县城,乃是前往蒲坂城的道路上,最后一座城池。   两天之前,陶商只带着五百精骑亲骑,还有小将罗成,低调的离开了主力,由陕津渡北渡黄河,进入到了河东郡境内。   一踏上北岸土地,陶商便马不停蹄直奔解县而来。   陶商相信,秦军的细作只会对大股的兵马调动产生怀疑,这区区五百多人的兵力调动,绝对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曹操大概作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已脱离了二十万主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河东郡。   陶商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其不意,奇袭蒲坂津。   不过,光靠他和五百精骑,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他之所以在解县数日不动,就是在等着他的那支奇袭之军的到来。   而且,这支奇袭之军,并非来自于南面。   雪势渐渐弱了,忽然间,陶商鹰目一睁,他就看到北面的雪路上,隐隐约绝的出现了一道黑色影团。   那黑色云团中,战马的影子涌动,掀动漫空的飞雪,黑与白交错变化,甚是壮观。   片刻之间,那黑色的云团,便挟着天崩地裂的动静,飞驰而近,露出了它的真容。   是骑兵,数以万计的骑兵!   而在那奔腾而来,黑压压无尽的骑兵流上空,一面“霍”字将骑,傲然飞舞在前。   “不愧是迅如疾风的霍去病,一秒钟都不差,来的真是准时……”望着滚滚而来的铁骑,陶商不由笑了。   霍去病这支骑兵,正是他奇袭蒲坂津的奇兵。   当日韩信献计,既然从南面主力调动兵马,容易引起秦军方面的察觉,那就干脆不动主力,直接从晋阳调并州铁骑前来。   陶商先前为防范鲜卑人,在晋阳部署了有近万余铁骑,今鲜卑和汉国都尚没有发兵南下,陶商便正好利用这短暂的空闲,将这支骑兵火速南下,调往河东。   曹操在晋阳方面的细作网,定然没有在弘农那么严密,况且骑兵的速度也将推迟曹操收到情报的时间。   陶商的战略,就是带着这支骑兵火速赶往黄河东岸的蒲坂城,与驻守当地的英布一万步军会合,集两万多步骑大军,踏着封冻的黄河渡河,一举攻陷河对岸的蒲坂津。   而此时的蒲坂津,守军只不过有五千余人,事先也没有得到预警,陶商相信,他绝对可以出其不意,一举拿下蒲坂津。   “走吧,出城去迎迎去病吧。”陶商一笑,转身步下城去。   城门大开,陶商立于风雪之中,笑迎着他的爱将到来。   片刻后,那一队铁骑飞奔而至,霍去病纵马上前,见陶商已到,不由面露惊喜,慌忙跳下马来,拱手拜倒于雪地之中。   “臣拜见大王……”霍去病也没有多想,脱口就称陶商为大王。   陶商倒也没介意,只笑着拂了拂手,“去病啊,快快平身吧。”   这时,身边的罗成却忍不住提醒道:“霍将军,你说错了,站在你眼前的可不再是大王,而是陛下。”   霍去病自陶商称帝之后,一直驻守边关,并没有回京面圣,一时还没有习惯于称呼陶商于陛下,故而下意识的就叫了声大王。   这时罗成一提醒,霍去病方才猛然惊醒,忙拱手愧然道:“臣失口,请陛下恕罪。”   “无妨。”陶商大度的摆了摆手,拍着他的肩道:“去病啊,你我君臣一别已多年未见,并州能稳如泰山,多亏了有你和卫青在,你辛苦了。”   这几句慰劳之话,虽然简单,却是发自陶商的肺腑之言,听的霍去病是心头一热,顿时感动不已。   当下他便又拜倒于前,拱手道:“臣为陛下镇守边关,保我大魏疆土,乃是理所应当的责任,承蒙陛下记挂,臣无以为报,只有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方将霍去病扶起,笑道:“这一次咱们君臣难得见面,朕本打算跟去病你好好喝上几杯,但时间紧迫,咱们只能等拿下蒲坂津之后,再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了。”   霍去病豪然道:“军务要紧,既然是奇袭,当然不能耽搁,陛下,咱们即刻起程杀奔蒲坂吧。”   见霍去病斗志狂烈,身后那一万多铁骑将士也精神旺盛,陶商自然是欣慰不已,遂也不让他们休息,当即尽起大军沿汾水西进,直奔蒲坂城而去。   大雪纷飞,却阻挡不了大魏将士燃烧的热血,一万多铁骑之师踏雪狂奔,不日间便抵达了位于黄河东岸的蒲坂城。   河东与河西两地,乃隔河相望,河东地势稍高,可以建城,故自古以来筑有一城,名为蒲坂城。   西岸方面地势稍低,黄河一旦涨水容易受到威胁,故没有筑城,只建有座渡头,名为蒲坂津,也被称之为蒲坂关。   陶商率大军借着夜色掩护,进抵了蒲坂城,与先前驻守在那里的英布所部会合,两支兵马合兵近两万五千步骑之众。   为了避免对岸秦军的细作耳目,尽可能的做到奇袭,陶商只令将士们休息几个时辰,便准备在天亮之前,踏冰过河,向对岸的蒲坂津发动奇袭。   饱餐一顿,睡过不到两个时辰,东方渐已发白。   蒲坂城西门大开,数以万计的魏军铁骑之士,浩浩荡荡的开出城门,一路向着黄河方向而去。   雪依旧在下,大雪很快就把将士们的征袍,覆盖了一层雪衣,也成了他们最好的伪装色。   不多时,陶商便屹立在了河岸边上,驻马傲立,穿越茫茫飞雪,远眺西岸形势。   黑压压一片的魏军步骑将士,皆已布列于河岸边上,每一张被冻到通红的年轻脸庞上,都燃烧着猎猎战意。   此时的英布,桀骜的脸上,也流转着深深的兴奋,拳头紧紧握着大枪,已迫不及待的要参加这一场决定秦国命运的大战。   很多年来,他都被陶商用为一方镇将,镇守一方边疆,虽然陶商屡屡嘉奖,但对他来说,却略显寂寞。   今日,他却没有想到,自己镇守的河东,竟然能从次要战场,变成了主要战场,自己更能亲身参与这场命运之战。   英布沉寂多年的热血,再次激荡起来,时隔许久,他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兴奋。   “陛下,时机已到,进攻吧。”英布兴奋的请示道。   陶商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缓缓扬起,向着对岸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朕踏冰过河,辗平蒲坂津,把我大魏的战旗,插在秦国的土地上,过河!”   “过河——”   “过河——”   三军将士们振臂狂呼,激昂的叫战场,几乎要将风雪震散,将冰封的河面震裂。   “杀过黄河!”霍去病热血已沸,纵马舞枪,冲下了河滩。   一万铁骑将士紧随于后,如漫过堤坝的黑色洪流一般,全线出击,漫过河滩,冲上了白雪冰封的黄河冰面。   此时正当深冬,黄河冰面结冰有数尺之厚,坚如磐石,虽千军万马在上面奔腾亦无一丝撼动。   在“魏”字皇旗的引领下,借着微微晨光,一万铁骑穿越茫茫风雪,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直奔对岸而去。   骑兵一出动,紧接着英布也率一万多步军紧随于后,亦如潮水般卷涌向对岸。   奔腾片刻,前方河面之上,竟是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数千秦军的身形,正挥舞着锄镐之类的工具,在冰面上狂敲不停。   陶商鹰目一凝,先是一奇,紧接着便猛然省悟,眉宇中流转出庆幸之色,心中暗忖:“夏侯尚这厮倒确有几分才华,竟懂的让士卒凿冰,防止我军踏冰过河,幸亏我行动够快,要不然被他砸碎了冰面,我的布局就功亏一篑了。”   暗自庆幸之余,陶商催动战马狂奔,召唤着将士们纵马狂奔,一路向着冰面上的秦卒扑去。   几百步外,数千秦卒尚在气喘如牛,挥动着铁镐在冰面上狂凿,一面凿冰,心中一面暗自抱怨着他们的主将。   夏侯尚就站在河滩上,驻马而立,监视着他的士卒们,目光冷峻如铁。   “将军,今天天气太冷,冰面上风又这么大,再这么凿下去,非把弟兄们冻坏不可,不如等过几天雪停了再凿也不迟。”身边的副将哆嗦着进言道,连牙关都冻到打战。   “不行!”   夏侯尚断然拒绝,沉声道:“天气越冷,河面结冰就越厚,魏军就越有可能踏冰过河,今天非要把冰面凿碎不可。”   副将无奈,只得又道:“对岸的英布兵马不过一万,就算他踏冰过河,凭那点兵马,也休想威胁得了咱津渡要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陶商太过诡诈,对付他,任何机会都不能给他留下。”夏侯尚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忌惮之色。   “话是这么的。”副将下意识将衣袍往紧裹了裹,“可天气这么冷,咱们今天刚把冰凿碎,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又结冰了,那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夏侯却冷冷道:“那就明天继续给我凿!”   副将这下就无语可说了,军令难违,只得把郁闷气都撒在了士卒上,策马上前,喝斥着那些冻到几乎要僵硬的士卒们,继续卖力凿冰。   “陶贼主力尽在弘农,就算他使奇袭我蒲坂津,只要兵力一调动,陛下那边一定会提前支会于我吧,无论如何,我先把冰面凿碎,也算多了一道保障吧……”   夏侯尚心中思绪飞转,暗暗的宽慰着自己,脸上的凝重也渐渐缓和下来。   穿越茫茫风雪,夏侯尚无意间向着黄河东岸瞟了一眼。   突然间,他被风刮到睁不开的眼睛,陡然间圆睁,惊愕之色是奔涌而出。 第七百五十二章 大魏之旗,插上秦国土地!   “魏”字皇旗!   夏侯尚在茫茫飞雪之中,隐约看到了一面飞舞的“魏”字皇旗。   他心头吃了一惊,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赶紧用冻到发僵的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向着冰面上望去。   这一次,夏侯尚不仅仅是圆目陡睁,更是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字战旗,已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帘,不是一面,而是无数面。   那飞舞的战旗下,还有数之不清的黑色影子在奔涌,在翻腾。   是骑兵!   数以万计的魏国骑兵,如从雪中杀出的黑色幽灵,正铺天盖地的踏过冰面,向着他们杀来。   魏军,奇袭!   夏侯尚瞬间惊到神色错愕,脱口惊道:“这怎么可能,魏军从哪里冒出这么多骑兵奔袭蒲坂津,潼关那边为什么没有半点情报提醒,这怎么可能!?”   “魏军,是魏军骑兵杀来啦——”   “敌军偷袭啊,大伙快上岸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完啦,我连兵器都留在营里了。”   “快跑啊,快回营——”   冰面上正在凿冰的秦卒们,很快也发现了神兵天降的魏军铁骑,瞬间吓到斗志崩溃,不等夏侯尚的命令,便纷纷弃了工具,夺路向着津渡大营奔去。   望着奔溃的己军,望着滚滚而来的魏军铁骑,夏侯尚蓦然认出了那面“霍”字将旗,陡然间恍然惊悟。   “糟了,陛下中了陶贼的诡计了,陶贼竟从晋阳调了霍去病的骑去来袭我大营,没有从弘农主力中抽兵,我们都被陶贼骗了!”   一瞬间惊悟的夏侯尚,顾不得多想,急是喝道:“都给我站住,继续凿冰,阻挡敌骑过河!”   夏侯尚的喝斥声,却很快被淹没在了震天的铁骑声中,崩溃的秦军士卒,根本无视他的喝斥声。   这也难怪,秦军上下都认为魏军不可能奇袭蒲坂,就算要袭击,潼关方面也一定会有情报提前送到,叫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再则他们今天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凿冰,故只带了铁镐之类的工具,并没有带兵器。   没有心理准备,加上没有带兵器,再加上在风雪中冻了这么久,魏军这般突然神兵天降的杀到,身心俱损的秦军士卒,哪里还有应战之心,不崩溃才怪。   就在夏侯尚惊怒万分,拔出剑来,准备斩杀逃溃士卒时,却蓦然又瞧见,魏军上空,竟然还飘扬起一面“魏”字皇龙旗。   龙旗出现,意味着大魏皇帝陶商,竟是亲临战场,亲自指挥这场奇袭之战。   “陶贼?陶贼竟然也亲自来了!”夏侯尚惊到连手中的剑都要握不稳,精神顿时受到了沉重一击。   陶商,大魏之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败战神般的存在!   陶商出现,就连曹操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是夏侯尚这样虽有才华,却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的区区武将。   顷刻间,夏侯尚也吓到斗志尽丧,再也顾不得喝斥士卒,拨马转身,跟着溃军向着津口大营跑去。   秦军放弃了河滩阵地,争先恐后的狼狈逃入了大营,一入营,夏侯尚就急令鸣锣示警,召集所有兵力于河滩一线迎敌,同时派人飞马出营,向潼关方向告急。   营中的秦卒也全无准备,闻知魏军杀到,无不慌了神,只能手忙脚乱的前来岸边拒敌。   就在秦军一片混乱,未及进入阵地,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御阵形时,大魏的铁骑之师,已如滚滚铁流般撞至。   陶商策马狂奔,顺利的穿过整条冰面,稳稳的踏上了西岸河滩。   看着那遍地被遗落的铁镐,还有那一处处被凿到坑坑洼洼,却没来得及凿穿的冰洼,陶商心头是长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果然是天命在身,只怕再迟来半日,冰面就要被夏侯尚凿碎不可。   举目远望,蒲坂津就在眼前,目光穿过风雪,他甚至能够看清敌营中混乱奔走的景象。   显然,夏侯尚对这场奇袭,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然也不会现在来凿冰,更不会陷入手忙脚乱的境地。   深吸一口凉气,陶商是豪情大作,挥刀兴奋喝道:“给朕辗破敌营,杀尽秦兵,杀出我大魏威风!”   在他激励之下,霍去病和罗成策马如飞,各执大枪争先恐后的杀向敌营,身后数以万计的步骑将士,如洪流般撞向敌营。   敌营中,列阵尚未完毕,一千弓弩手才到了三百,夏侯尚只能仓促下令放箭。   零零散散的利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时被风雪扰动了轨迹,又有半数偏了方向,落地之时,仅仅只有不到一百余支射向了魏军。   区区百支箭矢,如何能威胁到数万魏军,简直形同于挠痒痒一般,仅仅只将不足十骑的魏军射倒在地而已。   箭不过两发,魏军前端已如利般射至,狠狠的刺入了敌营中。   罗成一马当先,如一道银色闪电射入敌营,手中银枪电舞而过,瞬间将三名正在拉弓的敌卒斩飞出去。   身后数以千计的魏骑紧随而入,将惊恐逃窜的敌军弓弩手,还有仓促赶过来的刀盾手,如纸扎的一般撞翻在地,辗为肉泥。   罗成威不可挡,霍去病同样是无人能挡,长驱直入杀上河滩敌营,一杆大枪四面八方纵舞而出,溅出重重流光电影,将阻挡于眼前的敌卒,统统都撕碎扎穿。   两员大将,势不可挡,率领着铁骑大军轻易的冲破敌营沿岸的防线,辗杀着败溃的敌卒,一路向着蒲坂津腹地辗去。   营岸高地上,夏侯尚望着败溃的己军,望着滚滚辗来的魏军,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个冬天,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寒冷过,简直是心凉透底。   “陶贼啊,我们竟然又中了他的诡计,蒲坂津要是守不住了,陶贼的大军就能饶过潼关,杀入我大秦腹地,我大秦江山社稷就危险了……”   夏侯尚心中悲愤万分,僵在原地纠结不已,明知大势已去,却又不甘心就此败逃而去。   就在夏侯尚犹豫之时,前方处,那员副将急奔而来,大叫道:“夏侯将军,敌军太强,我们要守不住了,赶快撤——”   一个“撤”字未及出口,一道腥红的枪头,便从他的嘴里穿了出来。   是罗成追上了他,一枪穿破了副将的后脑,直接从他的嘴里穿了出去,要了他的命。   枪锋一收,罗成没有一丝停步,纵马狂奔,直取夏侯尚而来。   罗成早已瞄准了那面“夏侯”将旗,锁定了夏侯尚这员秦国宗亲之将,誓将用夏侯尚的人头,来为自己的功劳薄上,再添耀眼的一笔。   要知道,夏侯尚可不是普通的秦国将领,乃是形同于曹氏宗亲,夏侯一族的年轻精英,杀了他,远比杀乐进之流的外姓将领,对秦国造成的震撼要大。   飞雪与飞血的狂尘中,罗成如银色的流光,转身射至,手中银枪搅动空气,旋出一道雪铸的涡状刃流,直撞夏侯尚而来。   此时的夏侯尚,眼见一员魏国年轻小将,武道出众,无人能挡,直奔自己而来,更是一枪斩杀自己的副将,心中已然震撼。   再看那面“罗”字将旗,夏侯尚蓦然就认出,眼前这年轻魏将,正是斩杀大秦名将乐进的那个仇敌。   夏侯尚平素与乐进交好,一身的武道更是得到了乐进的指点,与之是半师半友的关系,听闻乐进被杀的消息后,心中自然是愤恨万分,盼着能给乐进报仇雪恨。   而现在,那个斩杀他师友的魏国小将,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原本慌张的夏侯尚,陡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复仇的烈火焚身而起。   “无名魏贼,我要为乐文谦报仇雪恨,纳命来——”愤怒之极的夏侯尚,纵马舞刀狂杀而上,手中战刀掀起层层铁幕,迎着罗成枪锋而上。   两骑瞬间相撞。   吭!   两道刃气,轰然相撞在了一起,飞雪如同一只涨破的巨大雪球,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   惨叫声立时在周围响起,掀起的冲击波将七八名秦卒都撞翻了出去,那附有冲击力的雪花,竟如刀片一般,将那些倒霉的士卒皮肤都扎出了血。   一招交手,两骑错马而过。   罗成没有一丝迟疑,拨马转身之时,便再度舞枪杀上。   夏侯尚却是胸中气翻滚,本就痛到僵硬的手心皮肤,在这大力重击之下,瞬间被震裂,五指鲜血浸淌而出。   “怪不得他能杀乐文谦,这小子的武道,竟然达到了……”   就在夏侯尚脸色惊变,还来不及为罗成武道震撼之时,眼前寒芒爆涨,罗成狂风暴雨般的枪式,便袭卷而来。   夏侯尚不及思考,只能倾尽全身之力,拼死舞刀一战。   五招之间,夏侯尚便落尽了下风,被罗成逼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境界。   夏侯尚的武力值,不过79点而已,跟罗成相差有两个境界,更相差了接近20点的武力值。   如此巨大的武力差距,夏侯尚妄图为乐进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自寻死路。   七招已过,夏侯尚心胆已丧,心知绝非罗成对手,便萌生了逃跑之生。   他本就已破绽百出,今精神一分神,手中刀式迟滞,胸前致命的破绽顿现。   “就凭你,也想给乐进报仇,送你们下边相见去吧!”罗成看穿破绽,手中银枪如风荡出。   杀招已出,夏侯尚根本不及收刀相挡,还不及反应之时,胸口已被轰然洞穿。   “魏狗!你——你——”   夏侯尚血目陡睁,还想用最后的力气骂时,罗成银枪一收,夏侯尚一声闷哼,便捂着胸前的血窟窿栽倒于马下。   主将被杀,残存的数千秦卒更是崩溃,不是望风而逃,就是伏地请降。   不多时,那一面“魏”字皇旗,便高高的树立在了津渡大营的正中央上空,宣告蒲坂津的攻陷。   陶商踏着遍地血腥,耳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声,踏上了黄河西岸,踏上了蒲坂津,踏上了秦国的土地。   望着尸横遍地的蒲坂津大营,陶商欣慰的笑了,放声狂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蒲坂津奇袭战胜利,开始随机召唤后世英魂……”   “第一名,多尔兖,统帅92,武力90,智谋86,政治87;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玄菟郡。” 第七百五十三章 击碎秦人的妄想   “第二名,史思明,统帅81,武力90,智谋79,政治70;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郡。”   “第三名,刘基,统帅72,武力53,智谋100,政治93;与宿主关系,效忠;天赋,天象;召唤地点,未知。”   听到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顿时就乐到要发狂了。   这个多尔兖的历史,陶商自然是深知,此人可谓是清军入关,窃取中原的第一功臣。   这多尔兖乃清太祖弩尔哈赤的幼子,清顺治皇帝登基之后,因年幼之故,多尔兖以摄政王的身份代掌朝政,可以说清廷的军政大权,皆握于他一人之手,他才是清朝实际上的统治者。   这多尔兖也是雄才大略,早有窃取中原之心,趁着李自成攻陷京城,明朝灭亡之际,果断的收纳了吴三桂的归降,率清军主力直奔山海关,大破李自成之后,率领着清朝君臣入关,拉开了夺取中原的帷幕。   这多尔兖骁勇善战,又极有权谋,四维数据倒也跟他符合,只是召唤地点远在玄菟郡,暂时也应该对大魏构不成威胁。   至于那个史思明,则跟安禄山一样,原本同为唐朝边将,却心怀野心,跟安禄山一起发动了著名的安史之乱,使唐朝由盛转衰。   此人虽然勇武善战,但却显然缺乏政治远见,最后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跟安禄山一样,都落了个身死名灭的结局。   此二人之中,让陶商有所忌惮的,也就是多尔兖而已。   至于那第三名后世英魂,才是真正让陶商眼前一亮,甚至是为之惊喜的物。   那可是刘基啊,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刘伯温,传说中通天晓地,无所不知,智谋与诸葛亮相提并论,堪与张良比肩的人物。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知道刘伯温虽然有被民间神话的因素在内,但他确实是为朱元璋出谋策划,为明帝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满百的智谋值,他当之无愧。   更让陶商意外的则是,刘基不仅仅是满百的智谋值,竟然还拥有一项天赋——天象。   “这个天象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好奇的问道。   “天象天赋,就是指对象拥有观天象的能力,可以从天象中看出风云变化,推测出刮风下雨,潮涨潮落的气象变化,这就是天象天赋。”系统精灵这次倒是乖乖的解释,没有给陶商找别扭。   陶商顿时就明白了。   就比如书中常常在说,某某人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推测出明天会有一场大雨,结果第二天天高云淡,怎么看都不会有雨,但就在众人都怀疑不信的时候,风云突变,忽然间天降大雨……   “我靠,那这刘伯温要是投奔了我,岂不是我身边就随身带了一个气象预报员啊……”陶商心里边就乐了,越想越觉的这个刘基,真是个宝贝。   先不说他满百的智谋值,可以给自己出多少妙计,光是那个“天象”的天赋值,就能发挥很多意外的作用。   比如他要对敌人发动火攻之战,倘若不巧正遇上大风倒刮,便有可能反烧了自己人。   有了刘伯温这个“气象预报员”之后,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若再想用火攻,就可以让刘伯温提前夜观天象,算好什么时候会有顺风之利,便可事半功倍。   “妙啊,实在是妙,看来这一次的胜利,实在是收获丰厚啊,竟然意外的收获了一个自带天赋的满百谋士,运气真是好到爆啊……”   陶商心中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左右罗成等将士们,看着本是豪情大盛的自家天子,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发起了呆,接着又大笑起来,众人都是瞧的脸茫然。   “陛下,现在咱们已经拿下了蒲坂津,接下来该如何用兵?”罗成忍不住提醒道。   陶商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挥手道:“速速传朕旨意往弘农,叫他们不用再假装演戏了,大军即刻由陕县北渡黄河,从蒲坂津大举杀入关中。”   ……   潼关。   军府大堂中,一场热议正在进行,秦国君臣们正在讨论着,要不要派人往汉国,向刘备求救,请其速速发兵南下,在举入侵魏国北部,以牵制魏国伐秦的大军,逼迫陶商抽兵北援,缓解他们所受到的压力。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曹操就已派辩士毛遂,前往汉国,邀刘备出兵南下,共灭魏国。   不过,即使是毛遂这样拥有“说客”天赋的辩士,竟然也没能说动刘备出兵。   很明显,刘备已打定了主意,准备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跟陶商斗个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下山来摘桃子。   而曹操之前以为,靠着羌胡铁骑,他不仅不需要刘备的协助,还可以反守为攻,大军攻入中原。   所以,曹操对刘备的不出兵,也没有太当回事。   然后前番一场惨败,五万羌胡铁骑尽灭,己军也损失了七千精兵和大将张任,军心民心动荡,形势已颇为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又想起了刘备,思来想去,还是觉的必须要刘备出兵,才能缓解他所面临的不利局面。   而想要请动刘备出兵,以盟友的身份邀其出兵,显然是不太现实的,只能放下颜面,去“求”刘备出兵。   “求”与“邀”,一字之差,却代表着曹操向刘备低下了头,不仅有损于他皇帝之威,更有损于大秦国威。   所以,现在堂中众臣们,就在争论着要不要放下颜面,去向刘备“求”救。   “陶贼前番确实是一场大胜,但我们死的都是羌人而已,我大秦主力并未受到多少损伤,我们又有潼关天险在,靠我们自己的能力,足以守到陶贼师老城下,被迫退兵,何需不顾国威,去向汉国低头求救!”   大堂中,马超义正严辞的慷慨陈词,反对的立场鲜明。   庞德、严颜、徐晃的武将们,也尽皆反对向汉国求援,显然,更重名誉的铁血武将们,都受不了尊严受损。   至于法正和刘晔等谋士们,虽在比武将们更理智,在颜面与实际利益上,更注重实际利益,但见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便也不好据理力争,声音显的有些微弱。   龙座上,沉吟已久的曹操干咳了一声。   众臣们知道天子要说话了,顿时都闭上了嘴巴,大堂中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曹操。   曹操焦黄的脸上,浮现一股傲气,缓缓道:“马孟起言之有理,朕主力未损,潼关在手,纵然陶贼气焰嚣张,一时片刻又岂能攻破。我军中虽人心动荡,但只要假以时日必能抚定人心,到时候我大秦上下一心,朕就不信守不住一座潼关。”   说到这里,众臣基本已明白了曹操的意思,皆纷纷点头,以为附合。   曹操的目光向北瞟了一眼,冷哼道:“那刘玄德当年还曾依附于朕,寄朕篱下,朕今为大秦天子,能与他结盟已算是屈尊,若还派人微他求救,朕之颜面何在,我大秦国威何在!”   这番话后,法正等人更是收全敛了规劝之心,不敢再提半个字。   马超却拱手附合道:“陛下圣明,陛下尽管放心,有我马超在,那陶贼想染指我潼关,简直就是在作梦。”   话音方落,一名斥侯匆匆而入,一脸惊慌的将一道帛书情报,先递给了刘晔。   刘晔只看一眼,神色骤然大变,眼中迸射出无尽惊色,一时间竟是惊怔在了原地,不知所以起来。   曹操眉头一凝,感觉到一丝不妙,急喝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刘晔手在颤抖,端起那情帛,半晌竟是念不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曹操也急了,拍案喝道。   刘晔这才给震醒,深吸了一口气,捧起那情报,颤声念道:“蒲坂津急报,昨日陶商亲率两万步骑,踏平过河,一举袭破我蒲坂要塞,夏侯尚为敌将罗成所斩,我五千守军全军覆没!”   这道情报一念出口,大堂中,众臣们立时骇然惊变,所有人都惊到嗔目结舌。   纵然是慷慨自信的马超,也哗然惊变,一时惊到无语。   曹操更是惊到脸形扭曲,腾的就跳了起来,大喝道:“这怎么可能,陶贼在河东只有英布一万步军,从哪里又冒出两万步骑,我潼关外的细作,为什么没有任何奏报?”   刘晔苦着一张脸,默默叹道:“禀陛下,陶贼并没有从弘农一线抽调兵马,据情报中称,那一万多骑兵打着的是‘霍’字旗号,应该是陶贼密调了霍去病率并州铁骑从晋阳星夜南下,我们中了陶贼的声东击西之计啦!”   扑嗵。   曹操一屁股跌坐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焦黄的脸上涌动着恍然惊悟的神色,眼中更是燃烧起了深深的羞恼,深深的懊悔。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中了陶商的诡计。   “该死啊,朕不该啊,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朕万万不该抽调蒲坂之兵啊,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曹操懊悔的自责着。   阶下,法正也是神色羞愧不已,要知道,正是当初他建议曹操抽调蒲坂之兵来增防潼关。   当初,也是他法正,信誓旦旦的表示,陶商若想突袭蒲坂津,一旦调动兵马,稍有风吹草动,细作就会禀报。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陶商再一次出其不意,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动用弘农的二十万主力,偏偏出其不意的调动了晋阳的并州铁骑。   曹操懊悔,法正羞愧,麾下秦国文武们,也皆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要知道,蒲坂津一失守,陶商的数十万大军,就可以轻松的绕过潼关天险,从北面进入到关中平原。   一旦魏军进入关中平地,兵力众多的优势,就将彻底的发挥出来,叫他们如何抵挡。   众秦国文武们,当然知道蒲坂津有多么重要,今听闻失陷,如何能不惊慌失措。   一片惊慌叹息声中,忽然一人站了出来,向着曹操一拱手,慨然道:“陶贼就算偷袭我蒲坂得手又如何,其麾下之兵不过两万步骑而已,臣愿率两万西凉铁骑即刻北上蒲坂,抢在陶贼大军过河之前,把陶贼赶过黄河以东,夺回蒲坂津!” 第七百五十四章 真正的西凉铁骑   众人目光看去,请战之人,正是西凉雄狮锦马超。   曹操神色为之一振,仿佛从马超自信的豪言之中,看出了几分希望。   他很清楚,马超所言不无道理,陶商虽偷袭了蒲坂津得手,但定然是带着一支轻军,数量不可能有多少,若现在以马超率两万铁骑前去夺还的话,未必不能夺回。   倘若给陶商将二十万主力大军,从弘农调往河东,并渡河成功的话,那他才是真的没有了希望。   权衡半晌,曹操点头就想答应,这时,徐晃却突然道:“陛下,孟起所言确有道理,只是那陶贼拥有暴雨连弩这等利器,连五万羌胡铁骑都不是对手,孟起的两万西凉铁骑,只怕……”   徐晃没有把话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五万羌骑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两万西凉铁骑,在暴雨连弩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马超却豪然一笑,一脸自傲道:“陶贼的暴雨连弩虽然厉害,但不要忘了,我马家训练出的西凉铁骑,战法可是与其他的西凉铁骑全然不同,专门克制陶贼的暴雨连弩,不然我怎么会有信心,敢以两万铁骑去就为陛下夺回蒲坂津。”   此言一出,曹操顿时眼眸一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眼中顿时迸射出了狂喜之色。   他便再无犹豫,当即一拍案几,欣然道:“好,有孟起出马,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朕准你孟起所请,即刻出兵去夺回蒲反津吧。”   “陛下放心,臣三日之内,必为陛下夺回蒲坂津,那陶贼若敢狂妄跟臣对战,臣必将他人头一并斩下献于陛下。”马超一抱拳,慷慨自信之极。   于是,曹操旨意下达,马超便带着他的自信,带着两万西凉铁骑离开潼关,星夜兼程的北上直奔蒲坂津而去。   这一仗,曹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除了派出马超领兵之外,还令大将庞德、严颜,甚至是自己御林军统领之一的许褚也派了出去,四员武道绝顶的大将同时出动,务必要夺回蒲坂津。   众将领命出征,曹操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凝望着地图上“蒲坂”二字,眉头深凝,眼眸中流转着阴恨之色,口中喃喃道:“陶贼,你以为你的诡计这么容易就能成功么,朕是绝不会让你的大军进入我大秦国土!”   ……   两万西凉铁骑,一路狂奔北上,不日间便已抵达了蒲坂津西南二十里之地。   蒲坂津大营,皇帐。   龙案后,陶商饮着温酒,听着斥侯的紧急奏报:   两万西凉铁骑已汹汹逼近,前锋直逼蒲坂津,统兵大将乃西凉第一名将马超。   “锦马超么……”陶商喃喃自语,脑中思绪飞转,回想着关于马超的记忆。   历史上,这可是一个极其牛逼的人物。   当年曹操西征关中,马超率十万西凉军造反,渭水一役是杀到曹操割须弃袍,险些丧命。   历史上,能让曹操如此狼狈的诸侯,寥寥数人,马超就是其中之一。   更重要的是,马超还带来了两万西凉铁骑。   光从数量上来看,这两万西凉铁骑逊于当初的五万羌胡骑兵,但西凉铁骑乃是正规军出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其战斗力丝毫不逊于五万羌胡骑兵。   “陛下,咱们有暴雨连弩,五万羌骑都能灭了,何况是两万西凉铁骑,明日一战,叫那马超也步彻里吉的后尘!”罗成信心狂烈地说道。   霍去病也是一脸好奇道:“臣在并州之时,就听闻陛下以五千弩兵,大破五万羌胡铁骑,全仗着那暴雨连弩之威,臣对这神奇的连弩也是极为好奇,正好见识一下其威力。”   “这暴雨连弩,朕没有带来。”陶商却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   这一下,霍去病和罗成二人就怔住了,彼此看了一眼,眸中皆是疑惑之色。   显然,他们想不通,暴雨连弩这等对付骑兵的利器,在这么关键的一战中,天子为何竟会不带。   陶商却饮下一杯酒,淡淡道:“前番曹操五万羌胡铁骑被暴雨连弩所灭,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们以为曹操是傻么,还会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两次吗?”   陶商一席话,便把霍去病和罗成二人给问住了,二将皆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若是这般的话,那陛下是否打算采取守势,坚守蒲坂津,等待我后续大军抵达?”霍去病又问道。   “开什么玩笑!”陶商一声冷哼,英武的脸上傲意顿生,“朕二十万大军伐秦,只有曹操守的份,岂有朕守的份,我大魏雄师,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   一句“进攻进攻,再进攻”,话是豪气干天,感染到霍去病和罗成二将热血沸腾。   不过,这两员大将却并非莽将,热血激荡之余,心头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   玉面寒枪的俏罗成,便拱手道:“陛下要战,臣自当陪陛下血战到底,前番灭尽羌胡一战,臣已深深为陛下的计略折服,既然陛下决心跟西凉铁骑一战,臣相信陛下写已有万全之策!”   陶商笑了,心想这个罗成跟随我虽然不久,却对我很了解,知道我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时,霍去病才蓦然省悟,忙拱手道:“陛下可是已有击破西凉铁骑的妙计不成?”   陶商诡秘一笑,也不言明,却反问道:“马超的西凉铁骑虽强,毕竟只有两万,他明知道我们有暴雨连弩,竟然还敢前来一战,曹操竟然还准了,你们难道不觉的这很奇怪吗?”   帐中众将们神色一震,眼眸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几分惊醒之色。   霍去病连连点头:“陛下的怀疑很对,马超有勇无谋就不说了,曹操可是奸诈无比,他断然不会让马超白白来送死。”   “是啊,可是曹操为什么还要让马超前来一战呢?”罗成也狐疑茫然道。   陶商还是不点破,目光却看向了英布,笑问道:“英布啊,朕先前派人提前送给你的那些东西,你可带来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英布,眼中蓦然间迸射出惊喜之色,忙道:“原来陛下早就想好了破西凉铁骑之策了,那些东西,臣已令混在运粮队中,一并运至了蒲坂津。”   “那就好。”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日一战,就把那些东西一并带上吧。”   霍去病二人听着那君臣二人,这般神秘兮兮的对话,神色间已尽是浓浓的好奇。   罗成忍不住兴奋地问道:“陛下果然已有破敌妙计,不知可否让臣等知晓。”   陶商依旧不答,却自饮一杯酒,再次反问道:“你们嘴里一直说着西凉铁骑,西凉铁骑,那你们可曾事先探察了解过,马超麾下这支西凉铁骑,与其他的西凉铁骑,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这一问,顿时又把那二将给问住了,神色中疑色更浓。   迟疑了一下,霍去病道:“臣是没有仔细的了解了马家这支西凉铁骑,但董卓当年率西凉铁骑祸乱天下,从那支西凉军的作风来看,也无非就是作战凶悍而已,臣想马超这支西凉军,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陶商笑了,意味深长的一笑,感慨道:“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用过去的经验,去推断现在的敌人,否则,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霍去病和罗成神色一动,二人对视一眼,眼神更加的茫然,一时片刻难以领悟到陶商这番话的深意。   陶商却也不再多言,饮下最后一杯酒,将酒杯往案几上砰的一放,拂手道:“尔等也不用再好奇了,再忍耐一日吧,明日一战,你们就会知道马超这支西凉铁骑,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陶商话说到这份上,霍去病和罗成二将也不好再问,只得按下狐疑,奈心的等着明日一战的到来。   陶商目光射向帘外飞舞的风雪,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冷笑,“锦马超,朕倒是要看看,你的马家铁骑,是否如张仪情报中说的那么与众不同……”   ……   翌日,午后时分。   连着下了数日的大雪,在这一天正好停了,头顶一片晴空,正是大战的时机。   正所谓霜前冷,雪后寒,雪虽然停了,气温却更加冷到彻骨。   午后之时,两万大魏步骑军团,已在通往蒲坂津的必经之路上,列阵以待。   头顶虽然阳光炽烈,但地上气温却冰寒无比,寒风卷着雪尘扑打在将士们裸露的脸上,如刀子一般刮的他们隐隐作痛。   面对这样寒冷的天气,即使是铁血的魏军将士们,也禁不住打着哆嗦,不断的在雪地上跺脚,以保持体温。   “魏”字的皇旗之下,陶商立马横刀,巍然如金色的铁塔般屹立,鹰目凝望着西南方向。   片刻后,却见南面大道上,飞雪狂尘遮天而起,如同卷积的暴风雪一般,向着这边袭来。   雪暴中,隐隐看到黑色的身影,如怒涛般滚动,一面面战旗在雪中猎猎飞舞,脚下的大地也在为之震颤。   “马超,你终于来了么……”陶商握紧了手中战刀,鹰目中只有狂烈霸绝的自信。   三军将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仿佛一时间忘记了寒冷,一双双无畏的目光,齐射向了迎面而来的暴风雪。   所有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西凉铁骑到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形势突变   铁骑卷着遮天的暴风雪,挟着天崩地裂的踏地声,狂冲而下,在某一个瞬间,冲出风雪,进入了大魏将士的眼帘中。   黑压压如黑云压地般的铁骑狂潮,兵甲反射着猎猎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两万西凉铁骑,如潮水般漫卷而至。   三军将士精神为之一紧,皆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精神集中到了顶点。   即使是再精锐的大魏将士,看到天下闻名的西凉铁骑之时,眼中也多多少少神色为之一动。   陶商的眼眸之中,却只有无尽的杀机,还有凛烈如狂的自信。   他没有半分怀疑,他就是要在今天,要在这片战场,灭掉天下闻名的西凉铁骑,灭掉曹操最后的依仗。   眼见敌骑已近,陶商手中战刀缓缓一抬,厉声道:“大魏将士们,准备迎敌!”   战无不胜的天子,这一声简简单单的话语,却瞬间驱散了将士们心头的一丝忌惮,两万将士立时众志城诚,眼中只有涌动的热血。   两万步骑大阵,巍然不动,傲对狂逼而至的敌骑。   前方处,敌骑已至里许之外,银枪白马的马超,横枪傲立,冷绝狂烈的目光,不屑的射向魏阵。   当他看到那面“魏”字皇旗时,嘴角顿时扬起了狂妄的冷笑,口中冷哼道:“陶贼,你果然也在,很好,我马超多谢你把这件旷世奇功拱手送上。”   马超是傲然无比,不远处的严颜,苍老的脸上则燃烧着凛烈的复仇怒焰,一张老脸都扭曲变形。   “陶贼,今天我严颜非亲手杀了你,为我旧主报仇,为张任报仇雪恨不可……”这员蜀中老将,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转眼间,敌骑已奔驰近五百步外,马超银枪一横,喝止住了大军的前进。   敌我两军,相隔五百余步,形成了对峙之势。   魏军方面是两万余人,秦军方面亦是两万人,但却是两万骑兵,从表面上来看,秦军占有优势。   大军方一止步,庞德便飞马而至,拱手道:“孟起将军,德愿率前军冲击,一举冲破敌阵。”   马超没有一丝迟疑,当即挥枪喝道:“好,本将就令你率一万铁骑正面冲击,一举给本将冲破敌阵,叫陶贼见识见识我西凉铁骑的威力。”   马超虽然自信狂烈,却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没有一口气把余下的一万骑兵,统统都投入到冲锋当中。   “德去也,孟起将军就看我如何破敌吧!”庞德慨然一拱手,策马飞奔而去,直奔前军。   这时,原本复仇心切的严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拱手提醒道:“马将军,我们还没有探明陶贼是否带了暴雨连弩军团,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就贸然出击,恐怕有些不太稳妥吧。”   耳听严颜对陶商如此忌惮,马超就不满了,冷眼瞟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说严老将军啊,你不会是屡屡被那陶贼击败,被他打怕了,打出心理阴影了吧,以为自己不是陶贼的对手,我马超就也不是陶贼的对手!”   此言一出,马超傲慢的性格尽显无疑,竟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严颜的轻视之心,把严颜听到老脸一黑,顿是不悦。   只是严颜虽对马超的讽刺不满,无奈人家是三军统帅,又是曹操的爱将,纵然心有不满,也不敢有所表露。   严颜只得强按下窝火,苦口婆心的提醒道:“老朽是屡屡败给了陶贼,所以老朽老深知那陶贼的厉害,老朽知道马将军你了得,但你毕竟没有跟那陶贼交过手,不知此人的厉害,我劝马将军还是不要太小视陶贼才是。”   马超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不就是怕陶贼的暴雨连弩吗,本将今天就叫你看看,我的西凉铁骑,是怎么叫他的暴雨连弩无用武之地。”   马超的豪言是狂到了没边,甚至根本不把暴雨连弩放在眼里,仿佛已有破解之策,这让严颜不爽之余,心中又涌起了狐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严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上了嘴巴,静观马超到底是在吹牛,还是确有实力。   呜呜呜——   秦军阵中,进攻的号角声,肃杀吹响。   前军处,庞德一声下令,一万西凉铁军缓缓出阵,组成大大小小九座铁阵方阵,如钢铁巨兽般,向着对面的魏军开始辗动。   陶商鹰目如冰,穿越雪雾飞尘,敌阵的变化尽收眼底,顿时剑眉微凝,口中喃喃道:“张仪的情报果然没错,马家的铁骑,确实与众不同……”   正面方向,正在逼近的秦军铁骑,并没有如其他骑兵那么,加速狂奔,妄图仗着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一鼓作气从魏军的正面突破。   更令魏军上下都感到惊奇的是,这支西凉铁骑,并没有如其他的骑兵那样,手执着长枪大戟冲锋,而是个个都手执着半人高的大厚盾,结成密密麻麻的龟甲阵,如移动的堡垒一般,缓缓前进。   “骑兵,竟然结盾阵,这是什么阵势?”身边的罗成脱口惊呼。   霍去病也目露奇色,惊奇道:“我从未见过骑兵推进这般缓慢,竟然还结盾阵前进,这西凉铁骑实在是……”   霍去病和罗成尚且惊奇不解,左右的两万魏军步骑将士们,又如何不是惊异无比。   他们早已做好准备,应对敌骑的正面击,却没想到,敌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如步兵那样结成龟甲盾阵前进。   两万魏军将士,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蒙了。   就在两万双惊奇的目光中,庞德率领的一万龟甲骑兵阵,踏着轰天巨响,缓缓的逼进而至,转眼间,就逼近至魏军近两百步。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到了魏军强弩的射程。   敌军有盾阵,暴雨连弩射速虽快,但穿透力却不行,显然奈何不了敌军,这也是陶商为何没有带暴雨连弩的原因。   不过,先前为了协助英布守蒲坂,陶商已调了两千多的破军弩营,现在正是这支弩军的用武之地。   眼见敌骑已进入射程,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挥刀喝道:“破军弩士,给朕往死里射!”   号令传下,前军枪盾手之后,两千破军弩营即刻扣动了机括。   嗖嗖嗖——   撕裂的破空之声骤然大作,两千多支穿透力惊人的弩箭,腾空而起,直扑敌阵而去。   箭雨如下,顷刻间轰射而至。   下一秒钟,魏军将士却尽皆愕然变色。   那两千利箭射在敌军大盾中,竟然纷纷被弹落开来,根本无法穿透敌军大盾。   “怎么回事,连破军弩箭都穿不透敌人大盾么!?”霍去病眉头一凝,眼中奇色更重。   魏军将士们显然不知道,马超这支铁骑军团所用大盾,极为厚重,中间一层为厚木,外面一层蒙了两层牛皮,最内一层还蒙了一层薄铁皮。   这样坚厚的大盾,乃是可以抵御三石弩的重击,堪称天下第一坚盾。   而这样一面盾牌,造价也颇为昂贵,乃是马氏一族靠着在西凉搜刮多年的财富,才打造成而,整个天下也只马家军团才拥有。   马氏一族归顺曹操之后,这支装备有天下第一坚盾的骑兵军团,也随之变成了曹操手下的一支精锐之师,在曹操平定关陇的战争中,这支军团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马超正是仗着这支华丽的坚盾骑兵军团,才敢前来夺还蒲坂津,才敢无视魏军的暴雨连弩。   “连破军弩箭都果然无效么……”陶商鹰目中流转出一丝厌恶。   神色只微微一动,陶商即刻下令,命英布的步兵军团,做好准备,以应对敌骑的正面冲击。   弩箭无效,霍去病和罗成的骑兵军团,要护住两翼,这种情况下,只能由英布枪盾步兵军团,来正面硬扛敌骑的撞击了。   中军处,令旗摇动如风,号令下达。   英布看到信号,即刻直奔前军镇压,喝令大盾手稳住阵脚,枪戟手握紧手中兵器,准备将冲上来的敌骑,扎成肉串。   在英布看来,就算秦军骑兵有大盾,但骑兵终归是骑兵,大盾只能抵御己军的箭袭,最终必然还要裂阵冲击。   那个时候,任你大盾再坚也无用武之地,只能以血肉之躯来冲击,到时候,就要被我密密麻麻的枪戟,扎成刺猬。   魏军将士得令,尽皆握紧枪戟,竖稳了大盾,屏住呼吸,集中全力等待着敌军的冲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骑军团越逼越近,转眼已近三十余步。   这已经是极近的距离,就算是步军也可几秒钟之内就冲上来,谁料秦军骑兵却依旧结着龟甲阵,始终没裂阵冲锋。   魏军将士们开始焦虑,开始疑惑了起来,完全为西凉铁骑的异常之举而不解,扰动了军心。   就在魏军将士心存狐疑不安之时,敌骑阵中,庞德脸上掠起了狰狞的冷笑,大喝一声:“龟甲阵,裂阵,矛枪骑,出击!”   号令传下,敌军阵中,号角声突然由嘹亮转为急促。   大大小小的秦军龟甲阵,闻令而听,突然间裂开了一道道的空隙,数以千计的轻骑兵,从缝隙中冲出来,直奔魏军步兵阵而上。   “终于还是要裂阵冲击么,果然不出我所料,哼……”英布不屑一哼,旋即大声喝令,命枪盾手们扎稳了脚跟,全力迎接敌骑冲击,不可后退一步。   英布自信十足,在他看来,这些突然冲出的敌骑,皆不过是轻骑兵而已,在没有重甲的保护,又没有几百步冲刺的速度加成之下,这样向着他的枪盾阵撞来,就是在自寻死路。   一万步军枪盾手中,信心也陡然大作,眼中杀意狂燃,他们已做好了准备,将敌骑扎成肉串。   异变,突生!   那数千狂冲而出的轻骑兵,手中拿着的并非刀枪,而是一支支细长的长矛,他们也并没有正面撞击魏军盾阵,而是从盾阵之前飞抹而过。   就在擦阵而过的瞬间,千余轻骑兵,猛的将手中的矛枪,狠狠的投掷而出,千余支有一人多长的矛枪,便铺天盖地的扎向了魏军。   血雾飞溅中,矛枪竟是轻松的将魏军大盾刺穿,瞬间将魏军连人带盾扎飞出去。   惨叫声,骤然而起。 第七百五十六章 龟甲与矛枪之威   魏军阵中,惨烈的叫声,伴随着迸涌的鲜血,冲天而起。   敌骑那掷出的矛枪,实在是太过锋利,在这种相距不足十步的距离上射来,魏军的大盾和铠甲,根本无法抵御,轻轻松松的就被扎穿。   甚至,那力道未消的矛锋,竟然能将第二个人都刺穿!   而且,这种矛枪的直径,远粗于普通的箭矢,魏军一旦被射中,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直接就丧失了战斗力。   威力恐怖也就罢了,关键是敌骑发动的距离也极近,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矛枪掷出的准确率更是高到了惊人的地步,几乎是矛无虚发。   顷刻间,一轮矛枪射过,魏军便有近一千五百余名士卒,被扎成了肉串。   那些被扎中的士卒,可谓是惨烈之极,大多数都当场丧命,那些侥幸没死的士卒,不是被扎穿了肠子,就是被扎穿了肩膀,三三两两的被穿在一起,钉在地上,死又死不了,动又动弹不得,惨烈之极。   面对着秦军轻骑,这投掷矛枪的奇特攻击方式,看着己军瞬间凿受如此大的杀伤,主将英布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秦军这是什么攻击方式,这也太……”惊愕的英布,一时间竟失去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应对。   连主将英布尚且震撼如此,其余魏军将士们,无不是错愕惊变,完全被敌军这闻所未闻的攻击方式给打懵了。   尤其是前排的枪盾手们,眼看着自己的同袍,被矛枪射穿,死的那样的惨烈,无不为之心惊胆战。   中军处,陶商将这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惊奇,反而是浮现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张仪的情报果然没有错,马家铁骑的进攻方式,确实与其他的西凉铁骑大不相同,幸亏朕早有准备,否则今日一战,后果不堪设想啊……”陶商微微点头,喃喃感慨道。   霍去病却策马而来,拱手叫道:“陛下,马超骑兵的攻击方式,实在是太过意外,我军根本没办法克制,再拖下去形势就危急了,还是即刻撤回津渡大营为妙。”   陶商却不为所动,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朕没办法克制马超的骑兵。”   霍去病神色一震,蓦然间想起,先前天子曾经说过,他早已有击破马超军团的妙计,所以才敢出营迎战。   可是,马超军团有龟甲阵掩护,可以从容接近己军,再以枪矛投郑,破解己军的大盾阵,强大的攻击力和坚实的防御力,简直结合到了完美的境界,霍去病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办法来克制。   就在霍去病狐疑不解之时,陶商却战刀一挥,冷笑着喝道:“传令全军,向蒲坂津方向后撤,该是到引鱼上钩的时候了。”   霍去病又是一怔,便想刚才天子的意思还是要继续战下去,转眼间却又说要撤,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霍去病心中虽疑,却不敢不从令,忙将陶商的号令传达了下去。   魏军中军处,鸣金声一时大作,撤退的令旗也摇动如风,“魏”字皇旗掉转方向,向着蒲坂津方向撤去。   皇旗一走,意味着天子已走,无论是步军的英布,还是骑兵的罗成等将,皆是心怀着不甘,忙掉头而去。   左右两翼,一万骑兵当先而撤。   前军处,英布也下令将士们继续高举大盾,开始向后移动撤退,以免形成溃败之势。   五百步之外,马超看到魏军败退,不禁放声狂笑起来,极尽的自信,余下万余西凉铁骑,也是振臂狂呼,兴奋到爆。   “怎样,严将军,你现在还觉的,本将不是陶贼的对手吗?”狂笑的马超,斜眼瞟了严颜一眼,毫不掩饰他的志得意满。   而此时的严颜,早已惊到目瞪口呆,完全被马超军团那龟甲阵,结合矛枪骑兵的神奇打法给看懵了。   直到魏军败退,直到马超得意的讽刺之时,严颜却才从惊异之中清醒过来,尽管他不爽马超的讽刺,但陶商败退带给的欣喜,已足够抵消他心中的不痛快。   干咳过一声,严颜不情愿的拱手叹道:“老夫今天算是开眼了,没想到马将军的骑兵战法,竟与当世所有战法都大不相同,简直是陶贼的克星,老夫算是服了,老夫收回方才的担忧。”   严颜都低头服气了,马超是更加得意,狂笑道:“早知陶贼这般不堪一击,本将早就向陛下请战了,也用不着白白送了五万羌人的性命,陶贼,你纵横天下,自诩无敌,现在,终于碰上了我这个克星了吧,哈哈——”   狂笑声戛然而止,马超银枪在手,向着败退的魏军一指,大喝道:“传令全军,给我追击魏贼,扬我马家铁骑之威的时候到了,给我杀!”   嗵嗵嗵——   秦军阵中,总攻的战鼓声,如雷惊起,遍传雪野。   中军一万余西凉铁骑,追随着马超,如潮水般狂涌而出,严颜和许褚两员大将,也呼啸杀出。   前军处的庞德,也一声令下,收回了矛枪兵,一万铁骑军团,加速向着败退的魏军追去。   总计两万西凉铁骑,此时已全线压向,掀起漫空雪尘,天崩地裂般向着魏军辗压而去。   秦军的目标只有一个,杀尽两万魏军步骑,一鼓作气夺回蒲坂津,如果运气再好点的话,可以直斩魏主陶商,立下不世奇功。   敌军在穷追,魏军在一路败退,陶商在撤退之时,却时刻回头密切关注着敌军的情况。   眼见马超倾军追击,陶商当即传下号令,全军放弃结阵而退,发足狂奔便是。   旨意传下,骑兵们开始加速狂奔,本是举着盾牌,倒退着稳步后退的士卒,也纷纷掉转了方向,埋头向着北面狂奔。   很快,两万魏军就演变成了崩溃之势,在雪原上夺路而逃。   魏军的溃散之势,更加激发了马超的狂妄,下令全军死命追击,定要抢在魏军撤入蒲坂津大营前,将魏军一举辗杀。   转眼,敌军追出三四里地,眼看着身后的秦军就要追上步军。   这时,陶商举目向着北面望去,搜寻着那支他预先埋伏下的军团。   片刻后,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那支两千人的步兵军团,列阵于雪野之上,巍然不动,象是一堵黑色的高墙。   “马超,收下朕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吧……”   陶商脸上扬起冷绝的诡笑,手中大刀一扬,喝道:“全军,绕过前方军阵,从两翼撤往后方,给朕重新结阵。”   号令传下,奔腾的将士们纷纷从那道两千人的军阵两侧走过,开始于阵后重新聚集。   霍去病等众将们,看着这支突兀出现的军阵,心中顿生狐疑,想猜不透陶商是何用意。   “这支军阵,难道就是陛下暗中布下的破敌之策吗,可是这区区两千人又能管什么用,就算是用暴雨连弩,也依旧破不了西凉铁骑的龟甲大盾阵啊……”   霍去病心怀着狐疑,勒住了战马,回身喝斥败溃的将士们,重新结阵。   两万败军开始仓促结阵,还来不及重新组织起来时,南面方向,两万西凉铁骑就已经追击。   而站在他们前边,为他们阻挡敌骑冲击的,仅仅是一支两千人的步兵军团而已。   那支孤零零的军阵,就那么横在大道,显的悲壮无比,让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字:   螳臂当车。   就在众将士们心存不安时,迎面方向,两万西凉铁骑已如钢铁洪流般,汹涌逼至。   那两万敌骑,虽在追击当中,也是盾不离手,挟着漫天雪尘追了上来。   一面“马”字将旗,傲然飞舞,彰显着马超的得意。   众军中,马超策马狂奔,身上银甲反射着耀眼寒光,一身的肃杀威猛之气。   他那双雄目中,猎猎的杀机在狂烧,仿佛已经在看到,一场大胜正在向他招手。   “今日一战后,我将陶贼赶出蒲坂津,等于是挽救了大秦国于危亡之中,从此以后,我马家在朝中的地位,谁还能动摇得了,哈哈……”   马超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就在马超狂笑时,蓦然抬头,就瞧见迎面方向,魏军竟然停止了逃跑,开始重新结阵,似乎想反身再战。   而且,魏军前方,还立着一道两千余人的大阵,好似打算以这座小阵,来阻挡自己的铁骑辗压。   “怎么,陶贼难道还不服气,还想跟我再战不成……”   马超雄傲的脸上,掠起了一丝异色,紧接着就不屑之色狂燃,冷哼道:“陶贼,你不服气又如何,我龟甲铁骑加上矛枪轻骑,天下莫人能敌,你敢回身再战,正好让我大杀一场,杀你个片甲不留!”   不屑之下,马超没有丝毫忌惮,只令大军稍稍放慢了速度,再度龟甲之阵,向着魏军辗逼而上。   转眼间,那两万余人的铁骑军团,就如同一只只外壳坚硬的钢铁巨兽,逼近至魏军三百步的范围。   此刻,大部的魏军依旧结阵未成,只能依靠那座两千人的小阵,来阻挡敌骑。   这些精锐的大魏将士们,不免心中都有些慌张不安,望向敌军的眼神中,已闪烁起惧意。   唯有他们的天子陶商,却沉稳如山,怀抱长刀,以种玩味的讽刺笑容,笑看敌骑逼近。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忌惮,唯有无尽的自信在熊熊燃烧。 第七百五十七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呜呜呜——   敌军阵中,肃杀的进攻号角声,再度吹响,听到人头皮发麻。   雪雾下,“马”字的将旗如怒涛般,一浪浪的在雪中翻滚飞舞,耀武扬威。   两万秦骑高举着三层厚盾,如一只只巨大的巨龟,哮咆着,轰轰逼近。   大地在震颤,耳边尽是隆隆的轰响声,震到人耳膜欲破。   此时魏军将士们已仓促再结军阵,看着再次逼近的敌骑,一个个战士都捏了一把汗,心情全然已没有先前那般沉静如冰。   天下间,任何一支精锐的军队,都无法经历两次撤退,哪怕这种撤退是主动的撤退。   陶商知道,这一次若再撤退,他的两万大军就要演变成一场真正的溃退,到时候敌军不但能趁势辗杀,还将一鼓作气的攻下蒲坂津。   这一战,只能进,不能退!   陶商心坚如铁,怀抱长刀,巍巍如天神般屹立不摇,英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忌惮。   仿佛,眼前强大的龟甲敌骑,几如草芥一般不堪一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天子如此沉稳如山,左右将士们动荡的心情,稍稍受到鼓舞,只能捏紧手心的汗水,不安的等着敌军再次发动冲击。   罗成的目光,向着那两千人的军阵瞄去,他看到在那座军阵中,隐隐似乎还藏了什么东西,被布蒙着,无法看清。   “莫非,陛下提前布下了破敌的利器不成?”罗成的眼中陡然间涌起一丝惊喜。   就在罗成猜测之时,前方处,敌军龟甲阵已逼近至两百步外。   同上次一样,两万敌军以坚不可摧的大盾护住全身,结成密密麻麻的盾阵,有条不紊的前进,中间藏着轻骑矛枪手,只等着逼近己军军阵,将又是一阵死神索命的掷射。   想想那些可怕的矛枪,罗成心中就有些发毛。   只是,到了这般地步,任何的忌惮担忧已无用,他只能选择相信他的天子,强行平伏下不安的心,握紧手中银枪,坐等着决死一战的时刻到来。   片刻后,敌骑已逼近至了一百七十余步。   一直沉稳如冰的陶商,蓦然间眼中杀机凛射,手中战刀一扬,大喝一声:“弩车现身,准备拒敌!”   号令传下,中军令旗摇动如风,号令直抵阵前。   听到“弩车”之名,左右将士神色无不为之一变,似霍去病这等“老将”,深知弩车的威力,自然是脸上尽显惊喜之色。   至于罗成,因为加入魏军较晚,不知军中还有这么一种利器,却显的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前军两千人的阵形中,士卒们即刻将那一面面的白布掀开,一座座磨盘大小,以铜打造的弩车,亮出了他的真容。   没错,那就是弩车。   这种威力强大的远程武器,其实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被陶商研制了出来,只是这种武器跟神威弩炮一样,运输很不方便,造价极高,故而不能在军中普遍装备,只能在某个特定的战场,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   就如当年伐吴之战,陶商就曾将神威弩炮装备在了战船之上,杀了吴军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这弩车,却是因为陶商很早以前,就从张仪的情报中,了解到了马超骑兵军团的独特之处,知道非弩车不能击破敌军的龟甲防御。   所以,早在陶商人在弘农之前时,就已令人秘密的从邺京,经由河内郡,将百余辆弩车运至了英布军中。   今日一战,陶商先是以正面交战,试探出了马超军团的虚实,接着便故意撤退,将马超诱至此地。   在这时,陶商早已准备下了百余辆弩车,就等着给马超致命一击。   一切皆在陶商的掌握之中,狂傲自信的马超,果然是上当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军阵分裂开来,弩手们推动着装有圆轮的弩车,迅速推至了阵前。   一百支有半人多长的铁制弩箭,锋利无双的箭锋,流转着猎猎寒光,就如同死神的眼睛,死死的锁定了迎面而来的敌骑。   陶商没有一丝迟疑,不给马超任何反应的时间,弩车一旦就位,即刻大喝道:“弩车,放箭,给朕往死里射!”   号令传下,中军皇旗旋转摇动,下达了杀戮的号令。   阵前,百余弩手瞧见信号,亦没有一丝迟疑,几乎在同一时刻,扣动了机括。   嘣嘣嘣——   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弦响之声,强悍到拥有六石之力的弩弦,应声弹出,百支索命的利箭,破空而出,以几乎水平的射击轨迹,直扑敌骑而去。   由于魏军的弩车发动太快,敌军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武器,听到弦响之声,本能的以为是魏军弓弩来袭,自然是没有半分忌惮,只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三层坚盾,握的更紧了一些。   这些西凉骑士们自信的以为,魏军的弓弩就算再强,依旧将是以卵击石,根本无法撼动他们的坚盾半分,无法伤及他们分毫。   一秒钟后,他们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铁箭,瞬息扑至,狠狠的撞上了那一面面的大盾。   六石铁箭之力,足以穿石破墙,又岂是区区一面大盾可以挡抵,瞬间便将那一面面大盾洞穿,将藏于后面,自以为万般安全的西凉骑士,连人带盾便射飞了出去。   数不清的血雾腾空而起,将天空中的雪尘染红,惨烈之极的嚎叫声,冲天而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这一次,轮到了秦军体验那连人带盾,一连数人被扎成肉串的恐怖。   只一轮箭射,七十余名敌骑就被射翻在地。   由于敌骑是结成密集之阵前进,这种阵形固然可以提高防御力,然一旦前排被射倒于地,即刻便造成了拥堵辗轧,反而会将阵形搅乱,陷入混乱。   趁着敌阵生乱之时,魏军第二轮弩箭,又是应声而出,伴随着惨烈的叫声,八十余名敌骑,又连人带盾被射穿,密集的敌阵很快就陷入了更加混乱惊慌的境地。   秦军狂傲的斗志,顷刻间便被魏军这奇迹般的恐怖打击,无情的击碎。   他们作梦也想不通,魏军中竟然能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弩箭,他们引以为傲自信为天下第一坚盾的大盾,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被击碎。   那铁箭的杀伤力,穿透力,竟然比他们的手中的矛枪还要强悍数倍。   要知道,他们的矛枪虽然强悍,但最多也就只射穿魏军一层普通的盾牌,未消的力道,也最多贯穿两人而已。   魏军的弩箭,却能将他们天下第一坚盾射穿之后,余力将三名士卒射穿!   这是什么样的恐怖穿透力啊!   秦军慌了,彻底的陷入了恐慌之中,纷纷止步后退,彼此推挤拥堵,原本井然有序的龟甲阵,转眼便分崩离析。   “这……这是什么弩箭,竟有如此强悍之力,魏军中竟还有这样的武器,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众军中的马超,神色已是震怖骇变,原本的狂傲自信,就如那残雪一般,被陶商这狂风暴雨般的弩箭,轻松的击碎。   这位西凉锦马超,完全陷入了惊愕失措之中。   若是换作是别的秦军将领,当年领教过魏军的弩车威力,多半可能会有所提防,可统军之将偏偏是马超。   这位西凉锦马超,乃是曹操西退关中之时,方才归顺了曹操,对于魏军许多东西,都还不了解,更不知道魏军中会有弩车这种神器。   就算是有,马超也绝计不会想到,陶商对他的马家铁骑了如指掌,竟然提前就安排下了这支弩车军,就等着诱他中计。   此刻,秦军前排的骑士们,被魏军的弩车打到惊魂丧胆,纷纷倒退,而后边的骑士们不知前边发生了什么,依旧在前进,前后拥堵成一团,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秦军,崩溃在即。   秦军士卒是惊怖万分,而魏军将士们,则是惊喜万分。   霍去病和罗成等大将们,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了陶商的破敌妙计,原来竟是提前十余日,就将这铜制弩车,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至了前线,专为克制知军龟甲军团。   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对马家军的龟甲阵虚实,竟提前就了如指掌。   “臣终于明白陛下所说的,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真正意义了,臣自愧不如啊……”霍去病向着陶商一拱手,深深的敬叹道。   陶商只一笑,淡淡道:“这场胜利,还要归功于张仪的情报,若非他的锦衣北卫把马氏骑兵的虚实窥察到一清二楚,朕又岂会提前预调这弩车前来蒲坂。”   霍去病是连连点头,回望敌阵,只见秦军铁骑已彻底的陷入了崩溃的境地之中。   霍去病顿时豪情大作,杀机狂燃,大叫道:“陛下,敌阵已破,还等什么,一鼓作气灭了他们吧。”   陶商眼中早就是杀机如狂,一声狂笑,手中战刀一横,冷笑道:“马超猖狂,自以为仗着一支另类的骑兵,就敢跟朕对抗,今天,尔等就让他知道我大魏天兵的厉害吧。”   豪言一出,三军将士斗志狂燃而起,热血沸腾到爆。   “霍去病何在!”陶商横刀一喝。   “臣在此。”霍去病慨然一应。   陶商刀指敌军左翼,喝道:“朕命你率五千铁骑,直取敌军左翼,给朕杀个痛快!”   “诺!”霍去病豪然领命,纵马而去。   紧接着,陶商的目光又射向罗成,喝道:“罗成,朕命你率另外五千铁骑,攻敌右翼,给朕撕破敌阵。”   “臣遵命。”罗成也领命狂奔而去。   最后,陶商目光射向了正面,射向了那面风雨飘摇的“马”字将旗,大喝一声:“英布何在!”   英布纵马提枪,慨然应道:“臣在此,请陛下下令吧。”   陶商刀指向那“马”字将旗,厉声道:“朕命你率步军军团,从正面辗压而上,给朕一举冲垮敌阵,杀出我大魏的威风。”   “臣去也!”杀气狂燃的英布,将半边膀子一撕,纵马而去。   诸道号令下达,三军将士个个跃跃欲试,一腔的杀气迫不及等的就要用杀戮宣泄一空。   呜呜呜——   中军处,进攻的号角声,冲天而起,盖过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前排弩车手们,即刻停止了狂射,退下阵来。   中路,英布一声下令,万余大魏步军将士,如洪流般奔涌而出,直扑敌军正面方面。   左右两翼,飞雪遮天而起,一万大魏铁骑之师,挟着漫空暴雪,分从左右两翼,向着敌军钳攻而去。   三路大军浩浩荡荡而出,分从三面射向混乱的敌军,形成包夹钳击之势。   杀声震天,铁蹄动地,漫空飞雪卷成一股股狂风暴雪,直扑敌阵。   处于混乱之中的敌骑,面对魏军的反击之下,顿时都更加惶恐,你推我挤的就要败退。   而惊愕中的马超,眼睁睁的看着魏军滚滚而来,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   败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绝顶三将   “孟起将军,我军龟甲阵已被破,军心已乱,不利于再战,还是速速撤退吧!”老将严颜在旁苦劝道。   若是旁人劝说,马超就说不定听从了劝告,率军而退了,但劝退之人,偏偏却是严颜。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严颜还劝他不要小视陶商,那时他还不以为然,以为亮出了龟甲矛枪阵,就可以狠狠的打严颜的脸。   谁知道,就在他以为压服了严颜之时,却被陶商以弩车反败为胜,狠狠的羞辱了他。   而今严颜这么一劝,在马超听来,简直就是在嘲笑他,就是在羞辱他。   西凉锦马超自傲的尊严,在这一刻,深深的被刺痛了。   “我已向陛下夸下海口,必会夺回蒲坂津,还会取了那陶贼的人头,若就这般灰溜溜的逃回去,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陛下,我不能输,我马超绝不能输……”   马超思绪飞转,咬牙欲碎,强烈的自尊心,一时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突然间,马超银枪一横,咬牙大喝道:“敌军两万,我军也两万,我就不信拼不过陶贼,谁敢言退,本将杀无赦!”   严颜彻底被震住了,没想到马超如此执着,苦于军令如山,不能不从,只好摇头一叹,拨马前去组织军士应敌。   头脑发热的马超,则将银枪一招,狂声叫道:“我马家铁骑,乃是不败存在,都给我拿出骨气来,跟敌贼决一死战!”   马超要拼死迎敌!   西凉锦马超的威名可不是盖的,马家铁骑也到底是强悍之师,虽处于不利的境地,但在马超的鼓舞之下,却鼓起了残存的斗志,不敢再后退一步,摆出了决死一战的架势。   片刻之后,魏军冲至。   左翼处,霍去病率先冲至。   这位大魏骑将中的翘楚,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穿越风雪阻隔,率领着五千精锐的并州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势斜击而至。   秦军阵势已乱,根本不及以矛枪反击,魏骑便飞驰而至。   咔嚓嚓——   天崩地裂般的撞击声,如天塌一般响起在雪野之中,魏军铁骑如一道锋利无双的利箭,狠狠的刺入了敌军中。   霍去病一马当先,银枪击碎惊慌的敌骑,率先破阵而入,手中银枪溅起漫空流光,所过之和,将数之不清的敌骑从马上掀飞出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滚滚铁骑,仗着速度的优势,一蜂窝的破阵而出,扑向了那些执盾的敌骑。   龟甲铁骑的软肋,在这一刻,终于体现了出来。   这些原本防御力极强的大盾,这时候反而成了累赘,在近身作战中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至于那些轻骑矛枪手,他们手中的矛枪利于远程投掷,却不利于近身博杀,同样成了近身战的包袱。   撞入敌阵的魏军,如切菜砍瓜般,将一名名为矛盾拖累的敌骑,轻松的砍翻于地。   敌军左翼已破!   紧接着,罗成率领着另外五千铁骑,从右翼突破,同样成功的撕裂了秦军阵形。   两支铁骑之师,一左一右相对辗杀,转眼之间便将敌阵拦腰击穿。   紧接着,英布率领的一万步兵军团,也从正面狂涌而入,一路辗杀而过,又将敌阵从中间撕裂。   三路大军猛冲猛打,步骑结合到完美的地步,将两万秦军铁骑分割撕裂,再各个围杀击破。   陶商眼见己军胜势已定,杀机按捺不住,也拍马舞刀而上,率领着余下的两千余御林亲军,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他这两千御林军,皆乃百战精锐,无不是以一挡十之辈,这下一并杀上,直扑敌阵,等于是给了秦军最后的致命一击。   勉强鼓起勇气的秦卒们,在魏军三路绞杀之下,残存的斗志终于崩溃,陷入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我不能输,我不会输,我西凉锦马超,绝不能输——”   乱军中,马超嘶吼咆哮,手中银枪乱舞,霸道无双的马家枪法使出,如草芥一般将冲上来的魏军斩翻在地。   马超武道绝伦,倒是无人能敌,但己军的溃势,又岂是他一己之力所能挽回。   杀人如麻的马超,心中却越发的焦虑,一面狂杀,一面苦思着如何来扭转乾坤。   蓦然间,他在血与雪的狂雾中,找到了陶商的身影。   那员身着金甲,舞刀狂杀,一身霸道皇者之气的英武之将,不是陶商,还能是谁。   杀了此贼,不但能扭转败势,还能成就不世奇功,成为天子曹操夺取天下的第一功臣!   马超的脑海之中,瞬间迸出了这么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那双血目,陡然间燃起了一丝兴奋,仿佛于注定的失误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不仅仅是曙光,是扭转天下乾坤的希望。   “陶贼,今天我马超就宰了你,成就我不世奇功,我马超注定要名垂青史,成为大秦第一功臣,纳命来吧——”   马超陡然间一声狂疯咆哮,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纵马舞枪便扑向了陶商所在。   凭着一身无双武道,马超踏出血路,将阻挡着他的任何士卒,不管敌我两军,统统都撕碎掀飞出去,直扑陶商而至。   他手中,那一根染血的银枪,卷积着狂风暴雨,掀起浩浩荡荡的血腥之雾,冲着陶商汹涌刺到。   正狂杀中的陶商,蓦觉一股杀气从后袭来,便知有强敌杀至,蓦然回首,正瞧见一员银甲敌将,威如天神般狂杀而来。   那强大无匹的压迫力,甚至相隔十余步,都让陶商感觉到竟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此凶悍威压的杀气,是陶商只在吕布和项羽,这等满百武力值的绝世武将的身上,方才能感受的到。   此人,必是马超无疑。   陶商即刻用意念下令,让系统精灵一扫描,确认杀来敌将正是马超,武力值竟然达到了99之高。   只差1点,就能达到满百的存在!   陶商目下95点的武力值,虽已达当世绝顶,但与马超99点的武力值,还是颇有些差距的。   而且,武力值越是接近100,其战斗力的差距就越是大,他很清楚,自己绝非马超的对手。   然马超来势极快,转眼已冲至了跟前,这个时候不但撤逃不易,反而可能会引起军心混乱。   大魏之皇败逃而去,将士们看在眼里,斗志何在!   “好,西凉锦马超,就让朕来领教领教你到底有多强吧!”陶商豪情大作,一声闷雷般的咆哮,手中战刀横扫而出,正面迎击。   这一刀斩出,滚滚雪尘被压缩如真空一般,刀锋撕响着猎猎的空气爆鸣声,如一堵无形巨墙,迎击而上。   刀与枪,瞬间相撞。   轰!   一声令天地风云变色的惊雷撞击声,飞溅的火星竟将雪尘都烧化,刺目之光耀眼于半空。   撞击掀起的冲击波,范围竟达五丈之远,将脚下的雪尘,将范围内的敌我两军士卒,统统都掀飞了出去。   这一击,拥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撞击瞬间,两骑错马而过,陶商只感觉到自己胸中气血翻滚,虎口都隐隐有些发麻。   “锦马超不愧是锦马超,怪不得当年能把曹操杀到割须弃袍,这样的大将竟落入曹操之手,实在是可惜啊……”   拨马回身之时,陶商心中感慨唏嘘,手中战刀一横,强提一口气,平伏下激荡的气血,防止马超第二招即刻袭来。   转身时,马超已巍然傲立,气息如常,眼中不起一丝波澜。   显然,一击交手,高下已然立判。   只是,马超傲然的目光中,却隐隐透着几分惊异,他在惊异于陶商的实力,他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这个大魏之皇的武力,竟然能强到这般地步,强到可能跟他相抗衡的境界。   陶商的这惊人武力,也击破了他速灭陶商的妄想,让他意识到,这位大魏之王,绝非是一个可以轻易拿下的对手。   陶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去了胸中气血,再次看向马超的目光中,非但没有一丝忌惮,反而是燃起更加狂烈的自信。   他手中战刀一指马超,用命令的口吻喝道:“马超,朕念你是一代名将,给你一条活命之路,下马投降朕,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朕刀下无眼。”   陶商那个狂啊,他这是故意在激怒马超,叫他不会撤逃而去,留下来跟自己鏖战。   眼下己军已占优势,马超若敢一战,早晚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那个时候,即使自己武道不济,也足以收拾了他。   若能击灭马超这员超级大将,对曹操来说,必前是一场空前的重大损死。   马超果然被激怒,陡然间血目爆睁,大骂道:“陶贼,敢小瞧我锦马超,看我不宰了你!”   恼羞成怒的暴喝声中,马超纵马再度杀出,手中银枪螺旋荡出,直取陶商而来。   “杀朕的人还没有出生,就凭你,笑话!”陶商一声狂烈大笑,一夹马腹,如金色的飓风般狂射而出。   两骑相对撞至,陶商手中战刀横扫而出,卷着排山倒海般的汹涌力道,浩浩荡荡斩出。   这是陶商全力一击!   适才一招交手,陶商已知马超武力在己之上,不敢有一丝的保留,必须要全力以赴,方才能跟马超一战。   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再度相撞到了一击。   吭!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如天塌般的破裂之声,刺到耳膜欲碎。   两人第二招交手,陶商身形又是一震,胸中气血翻滚如潮,强吸一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去。   马超却依旧气息不动,第二招方一出手,第三枪,第四枪,已如狂风暴雨般扑向了陶商。   两骑转眼间缠斗在了一团。   但见雪原乱军之中,金银两道身形如影纷动,四周是漫空的雪尘,狂劲无无匹的刃气,如无数柄刀锋般,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将脚下的地面扫出数不清的沟壕,将不幸接近的两军士卒,轻松的撕成了碎片。   马超要取陶商性命,马家枪法的威力,已是使到了极致,招招都是全力一击。   陶商也不敢小视,尽起生平之力,每一刀斩出,也尽出了全力。   转眼间,两人在尘雾中,已交手四十余招。   这四十余招间,马超是越战越凶,很快就逼到陶商只有被动防守的地步,这般再战下去,不出两百招,陶商必败无疑。   陶商却没有丝毫忌惮,虽然应接上吃力,却依旧从容自信。   因为他知道,己军这场激战已占上风,敌军正在全面的瓦解,根本战不到两百招,西凉军团就要全面崩溃,只要再支撑片刻,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来收拾马超,他就要被自己的将士们围杀而死。   拖延,这就是陶商的战术。   马超似乎也看出了陶商的意图,心情愈加的急躁,每一招使出皆是全力,恨不得把陶商即刻一枪斩于马下。   可惜陶商武道偏偏不弱,硬是扛住了他疯狂的攻击,眼看这场激斗陷入了持久战当中,没有几百回合,根本奈何不了陶商。   然左右己军败溃的形势,却让马超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耗下去的资本,只怕等不到拿下陶商之时,自己就得先败溃而去。   “我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我不甘心啊……”马超是咬牙切齿,心中恨怒不甘。   就在这时,斜刺里突然间传来一声大喝:“孟起将军,庞德助你斩杀陶贼!”   陶商心头一惊,斜眼一瞟,果然见一员大将正向自己汹涌杀来,用意念一扫,竟是武力值高达96的庞德。   “陶贼,老子今天就斩下你狗头,献于陛下报仇雪恨!”又是一声狂怒的吼声响起在左侧,一员虎熊敌将,手舞大刀狂杀而来。   是许褚,竟然是许褚杀到!   左右两翼,许褚和庞德两员虎将,斩破乱军,向着陶商所在夹攻而至。   转眼间,形势突变,陶商竟要同时面对三员武道90以上,当世绝顶武将的围攻! 第七百五十九章 我是门神我怕谁!   “曹操这一战,竟然派出了这么多高武大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陶商剑眉一凝,心中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妙。   要知道,光是马超一员大将,武力值就在自己之上,勉勉强强的还能拖上了两百多招。   可再加上另一员武力值在自己之上的敌将,只怕自己撑不过七八招,就要非败不可。   郁闷的却是,半路上不仅仅杀出了庞德,这员武力值在己之上的敌将,跟着还杀出了个许褚。   三员武力值皆在自己之上的高武敌将联手,哪怕是项羽吕布这样的满百级别大将,只怕都支撑不住,何况是自己。   陶商瞬间意识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非得立刻撤退不可,否则等那二人杀到,三人联手,只怕自己只有被秒杀的份。   思绪一转,陶商没有丝毫的迟疑,即刻强攻几刀,逼退了马超的枪式,拨马转身就走。   “陶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哪里逃!”杀红了眼的马超,一声震天狂啸,纵马舞枪穷追而上。   庞德和许褚二将也杀到,半路上掉转方向,朝着陶商追击而上。   三员当世绝顶的武将,撕破乱军阻挡,狂追陶商,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任何阻挡自己的士卒,哪怕是己方的秦军士卒也照杀不误,誓要诛杀陶商。   “有点托大了,看来95点的武力值,也还是不够用啊……”陶商心中是暗暗叫苦,拼命纵马狂奔。   只是两军混战,前方到处是士卒挡路,脚下的地面也是尸横遍地,统统都迟滞了他的马速。   马超跟他同时加速便罢,那许褚和庞德二将,却是加速冲过来,马速远在自己之上,眼看着再用不了七八步,就要追上自己不可。   陶商知道,一旦被那二将追上,想要再冲破战团撤逃便无可能,若等马超再追上来,三人联手,自己便性命堪忧。   “霍去病,罗成,这等关键时刻,你们人在何处……”陶商心中愈急,回头一瞟,眼见庞德和许褚就要杀近。   形势已危!   “秦贼,尉迟恭在此,敢伤我家天子,我要你们的命!”就在这关键时刻,天空中陡然间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大喝。   尉迟恭!   陶商听到这个名字,心头骤然大喜,便想这尉迟恭不是自己前番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英魂么,没想到竟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杀出来救驾,看来自己果然是天命在身啊。   惊喜的陶商寻音望去,果然见乱军之中,一员玄甲黑髯的狰狞虎将,坐胯黑色战驹,背披黑色的披风,手舞一对雌雄铁鞭,如一道黑色的飓风,踏破血路,杀破乱军,向着庞德和许褚截杀而去。   “尉迟恭,没错,他一定是尉迟恭无疑,来的真是时候啊,真是天助我也!”陶商心狂喜,傲烈再度狂燃而起,停止了撤逃,回马转身。   庞德追击在最前边,率先被尉迟恭给截住,不屑的狂喝道:“无名之徒,也敢挡我庞德杀贼,给我滚开!”   暴喝声中,庞德手中战刀狂舞而出,如一道大磨盘般斩向尉迟恭。   他以为,这什么尉迟恭不过是魏军中一员无名之将,武道微末,上来阻挡他只是自寻死路,自己只一招就能把他斩飞出去。   尉迟恭却从容不迫,右手铁鞭卷着飞雪,撕破空气的阻挡,横挡而去。   哐!   星火飞溅,金铁激鸣。   尉迟恭只身形微微一震而已,却如铁塔般屹立不摇,并没有被震飞出去。   刹那间,庞德不屑的眼中,就迸射出了惊奇之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员无名魏将,竟然暗藏着如此了得的实力,竟能挡下自己全力一斩。   就在庞德惊异时,许褚已从另一侧射至,连尉迟恭战都不屑一战,直接就想杀向陶商。   “我说过,有我尉迟恭在,谁也别想伤我家天子,给我留下吧!”尉迟恭敬喉头一滚,又是一声闷雷般的低喝,左手铁鞭也飞舞而出,截向了许褚。   许褚本想着从旁掠过,没想到那个叫尉迟恭的魏将,竟然狗胆包天,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挡下他和庞德二将。   许褚被激怒了,大骂一声:“无名贼将,你看你是找死!”   怒骂声中,许褚手中那柄象鼻刀,挟着天崩地裂般的狂暴之力,朝着尉迟恭就电斩而下。   哐!   刀与鞭再撞相撞,溅出漫空星火,猎猎的激鸣声,几乎将耳膜刺破。   交手瞬间,原本一脸狂怒不屑的许褚,眼中顿时迸射出了深深的震撼之色。   而另一侧的庞德,本就惊奇的目光,瞬间也演变成了惊骇。   他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员无名魏将,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强行拦下了他们这两员绝顶武将。   “有我尉迟恭在,谁都别想过去,给我滚开——”   尉迟恭喉头滚出刚决如铁的吼声,黑髯密布的一张脸,几乎要涨出血来,双臂青筋咔咔爆涨,用尽全力奋然一扛。   庞德和许褚二人全力压下的战刀,竟然被他用铁鞭,凭着一己之力,同时荡了开去。   庞德和许褚身形一震,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震惊茫然之色,显然没有料到,陶商麾下竟然还藏着这等奇人异士。   尉迟恭之名,在历史上从未曾出现过,这就意味着此人不是陶商讲武堂出来的异士,根本不过是魏军中一员无名小卒而已。   连魏军中一名小卒都能拦下他二人的冲击,传扬出去,他们的声名何在!   这一刻,他二人只觉自己的尊严,被眼前这个尉迟恭,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不杀此贼,我二人颜面何在!”被激怒的庞德,手舞战刀疯也似的再扑上来。   许褚也是勃然大怒,手中象鼻刀挟裹起全身之力,向着尉迟恭再斩而去。   尉迟恭却全无惧色,手中铁鞭左右纷舞,以一己之力,傲迎那二将的狂攻之式。   转眼间,三人便战成了一团。   尉迟恭只守不攻,虽然吃力,竟是奇迹般的接下了二将凶猛之极的攻势,转眼便撑过了七八招。   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被落在后面的马超,也纵马穷追而至了。   眼见庞德和许褚两员绝顶大将,竟然跟魏军一员无名小卒僵持不下,不知虚实的马超惊奇之余,脸上不由又涌现出了一丝鄙意。   “你二人怎么回事,竟然拿不下一个无名小卒,还得我锦马超出手!”讽刺的大喝声中,马超纵舞银枪,狂射而出。   那一柄银枪螺旋刺出,卷动滚滚雪尘,化成一股硕大的白色涡流,挟着99点武力值所有的狂暴之力,从正面向尉迟恭轰击。   “想杀我,你们三个还不够,哈哈哈——”   面对马超的杀至,尉迟恭非但不惧,口中反而是爆发出了一声狂烈的大笑,双臂奋然一扛,将庞德和许褚的战刀抵退,双鞭一合,尽起全身之力,正面迎击向马超的攻击。   吭——   震天的巨响声中,雪涡四分五裂,膨胀成一道道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将七八名的士卒掀飞了出去。   散尽的雪尘下,尉迟恭依旧巍然不动,握鞭的那双手臂,虽然青筋突涌到几乎要爆裂的地步,却仍是硬生生的扛下了马超全力一击。   “这小子,竟然能挡下我这一击,这怎么可能?”马超讽刺的眼神骤然惊变,英武的脸庞爆涨出道道青筋。   显然,尉迟恭用他超强的防御力,狠狠的打击了马超的嚣张气焰,令他陷入了惊愕之中。   惊愕过后,马超便恼羞成怒,岂能容忍自己连魏军中一名无名小卒都拿之不下,手中银枪再动,重重叠叠的枪影,如狂风暴雨般向着尉迟恭疯狂射去。   就在同一时间,庞德和许褚二人,也挟着惊怒之火,两柄战刀分从左右攻向尉迟恭。   三员武道绝顶,武力值都在90以上的虎将,尽倾全身之力,疯狂的攻至。   尉迟恭却如门神一般,凭着两柄铁鞭,凭着一身不可思议的防御力,巍然屹立,接下了敌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没有丝毫动摇,死死的将他们堵在了陶商的身后。   转眼间,尉迟恭竟然奇迹般的扛下了三将,近五十余招的联手攻击。   这一幕把左右的敌我两军士卒,统统都看呆了,恍惚以为自己眼睛产生了错觉。   马超、许褚、庞德,三员当世绝顶武将联手,哪怕是项羽吕布在此,不出三十招也要败下阵来。   而他三人的联手,却竟被一名无名魏将,生生扛下了五十招都不怕,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也就是说,这个叫尉迟恭敬的魏军无名之将,武道竟已在吕布项羽之上,达到了武圣的境界。   马超三将却是越战越急,越战越觉恼羞,只觉自己的颜面,正被这个尉迟恭,一点点的无情剥下,无情的踩在脚下。   更令他们感到震惊不解的是,他们觉察到,这尉迟恭的实际武道并不高,仅仅也就是刚刚过了绝顶境界,但防御力却强悍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如钢墙铁壁一般。   这等超强的防御力,莫说是他三人联的,只怕是吕布和项羽联手,也无法攻破。   “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攻与守这般不相符的武者,这个尉迟恭到底是什么来路?”   马超三将的脑海中,同时都回荡着这深深的疑问。   而几步之外,勒马横刀的陶商,看着尉迟恭力敌三将的场面,却不由笑了,喃喃感叹道:“不愧是门神天赋,这防御力,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第七百六十章 你就是朕的护身符!   先前尉迟恭被召唤出来之时,陶商就奇怪,这个“门神”天赋,是个什么鬼天赋。   当时系统精灵就解释过,所谓“门神”天赋,就是拥有超强的防御力,这种防御力之强,可以达到独抗数名满百武力值的高手的联手进攻,最多可扛近百招左右。   这也就意味着,尉迟恭一旦开启了门神状态,哪怕是吕布和项羽这两个敌人,互相联手齐攻,百合之内也休想拿下他。   而马超庞德和许褚三人武力值虽高,但联起手来的的实力,其实是要逊色于吕布与项羽的联手,自然也就突不破尉迟恭的防御。   实际上,尉迟恭的武力值,不过是90出头而已,比陶商还要低几点。   而天下间的武将,往往是攻与守并重,攻强者,往往是守也强,鲜有那种攻强守弱,或是那种守强攻弱者,就算是有,攻与守的数值差距,也不会太大。   所以,象尉迟恭这等攻与守之间的差距,达到如此之大的地步,莫说当世,放眼古来也是少有的存在。   正是因此,马超等三将才能被深深惊怖,以为撞上了怪物的存在。   敌人惊怖,陶商却在意料之中,只为尉迟恭的及时出现而惊喜,并没有对他的怪异实力感到太过意外。   此时他已拨转战马,看着尉迟恭拒敌已过七十余招,知道再不出三十招,其门神状态就要消失,那个时候尉迟恭性命就将危险了。   “戏也看够了,差不多也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陶商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握紧,就准备再度杀上,跟尉迟恭并肩一战。   毕竟,尉迟恭可以说是救了自己一命,况且还有门神这等天赋的大将,陶商岂能袖手旁观,置他生死于不顾。   “陛下,臣来迟一步,让陛下受惊了!”就在陶商打算亲自动手之时,蓦听斜刺里响起一声熟悉的豪烈叫声。   陶商精神一振,举目望去,果然见是霍去病纵马舞枪,如旋风般狂杀而至。   与此同时,不远处罗成也舞枪飞射而出,口中大叫道:“罗成来也,谁敢伤我陛下!”   两员武道绝伦的大将,终于赶到了,这下不用陶商出手,也足以收拾了马超三将。   “你们两个来的可真够晚的……”   陶商是摇头一笑,眼中杀机凛烈狂燃,手中战刀向着前方战团一指,厉喝道:“霍去病罗成听令,给朕杀了马超三员贼将,扬我大魏之威。”   圣意传下,那两员大将更是战意狂燃,纵马踏雪,直扑战团而去。   战团中,尉迟恭的“门神”天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眼看着再有几十招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谁想,就在这关键时刻,两员己军大将及时杀到,正解了尉迟恭的燃眉之急。   一时间,尉迟恭精神大振,口中狂笑道:“秦贼,有胆量就别跑,咱们战出个生死来!”   战不下这无名敌将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对方如此羞辱,马超三人是羞怒万分,一腔的怒火几乎就要把肺都气炸了。   可他们心中纵有万般羞恼,却还是被霍去病二人的出现,震到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他们很清楚,他们合三人之力,都战不下一个尉迟恭,若再加上霍去病和罗成,还有一个武力值达到95的陶商,不败才怪!   “若不撤走,就要被陶贼给击败,到时候声名大损,倒不如不战先走……”马超思绪飞转,心中已有权衡,攻猛几枪,拨马跳出战团便走。   “陶贼,你给我等着,我马超早晚必会取你项上狗头,你给我等着!”马超嘴里丢下狠话,却拼命猛夹马腹,夺路狂奔而去,连头都没敢回一下。   马超这99武力值的主将都撤了,许褚和庞德二将又岂敢恋战,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名将的尊严,拨马就落荒而走。   霍去病和罗成二人,纵马从尉迟恭身边抹过,穷追而上。   敌军三员大将落荒而逃,秦军残存的抵抗意志,旋即崩溃一空,纷纷掉头向南面溃散。   大魏的步骑将士们,热血昂扬,如辗蝼蚁一般,一路追辗南下,杀到雪野尽为鲜血所染。   尉迟恭本也想要追击马超等败将,但门神状态的开启,使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想要再追时,已是气喘如牛,气力不济。   “你叫尉迟恭是吧。”陶商拨马上前,向着尉迟恭一招手。   尉迟恭回头一见陶商,顿时一脸诚惶却又惊喜的表情,也顾不得疲惫,忙是翻身下马,拜倒在了陶商跟前,口称:“草民尉迟恭,拜见陛下。”   “你于朕有救驾之功,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陶商跃下马来,将尉迟恭亲手扶起,拍着他的肩膀抚慰道。   尉迟恭显然是个粗人,喜怒都写在了那张满是黑髯的脸上,今被陶商这大魏之皇亲手扶起,还夸他有救驾之功,激动的是满脸的喜色,就差要热泪盈眶了。   显然,在他看来,能得到陶商这样的礼待,简直已是莫大的恩赐。   “朕适才听你自称为‘草民’,看样子你应该不是朕军中健儿了。”陶商笑问道。   尉迟恭忙一拱手,有些惭愧的憨憨笑道:“草民不敢欺瞒陛下,草民其实只是蒲坂津附近的乡民,虽身在秦国,却一直敬仰陛下,想要投效大魏,今天正好撞上陛下跟秦军大战,便自己杀了进来,想要斩敌立功,投效大魏,没想到正巧救下了陛下,这还真是草民的幸运。”   原来如此。   那系统精灵曾经说过,所召唤的后世武将,身份都是由系统随机编写,当初的罗成身份是大魏军中一员小校,这尉迟恭身份只是一名平民百姓,倒也不足为怪。   “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朕的?”陶商对这点倒是很好奇。   尉迟恭便又搔了搔后脑,憨憨笑道:“草民只是听说陛下是使刀的好手,甚是英武过人,所以草民适才瞧见陛下时,就胡乱猜测多半是陛下,没想到还真让草民给猜中了。”   陶商微微点头,欣慰的笑了,心想这个尉迟恭不愧是跟自己有“效忠”关系,乱军中那么多人,竟然能够认出自己,这也算是天意了。   “尉迟恭,从今往后,在朕面前,你就不必自称草民了,你要自称为臣,懂吗?”陶商的语气突然间变的郑重起来。   “自称为臣?”尉迟恭一时没领悟到陶商言外之意,扣着后脑勺一副憨样。   陶商却手一摆,正色道:“你救驾有功,朕有功岂能不赏,现在就封你为武卫将军,从今往后,你就跟随在朕左右,做朕的一员御林军统领吧。”   陶商这封赏一出,把个尉迟恭听的是惊喜到极点,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恍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出现了错觉。   要知道,武卫将军可是杂号将军,位虽不及四平四安等四方将军,但在整个大魏国中,也已算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而他尉迟恭,不过是一介草民,白身一个,竟然被陶商直接从平民,连拔十余级,直接提升到了杂号将军,这已经不能用平步青云来形容,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升。   更甚至,陶商还要他一个秦国降民,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来做自己的御林军统领,这得有多大的信任,多大的气度才能做到。   受到大魏之皇如此恩宠,尉迟恭这一阶平民,焉能不感到受宠若惊,焉能不惊喜若狂,恍惚以为身在梦中。   陶商却暗暗而笑,他当然不会告诉尉迟恭,你是我陶商召唤出来的,天生就对我陶商心存忠贞,不然我就算是有再大的胆量气魄,也不敢才一见面,就用你做我的御林军统领。   “怎么,你不愿意吗?”陶商看着懵懵的尉迟恭,明知故问的笑问道。   尉迟恭这才从恍然中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在梦中,而是遇到了大魏之皇的无上恩宠。   扑嗵!   尉迟恭当场就跪在了陶商面前,热泪眶盈,刚猛的脸上尽是感激,向着陶商深深拜下,拱手慨然道:“诚蒙陛下信任,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说着,尉迟恭就以首顿地,向着陶商重重的三叩首,以表达自己的宣誓言效忠之心。   “快快起来!”陶商一脸欣慰,忙将尉迟恭扶起,抚着他的肩哈哈笑道:“有你这员门神虎将跟在朕身边,就算撞上吕布,朕又有何惧,哈哈——”   此次一役,陶商虽大破马超军团,但自己却也遭遇了一场险境,意味到自己武力值虽已达到了95之高,但放眼天下,高手倍出,自己还远没有达到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地步。   而有尉迟恭这员门神在就不同了,今后在战场上过杀瘾,别说是撞上了马超这样99点武力值的高手,就算是碰上了吕布那样的满百存在,也足可以全身而退了。   门神尉迟恭,就是他保命的一道护身符!   安抚过尉迟恭,陶商目光延伸向战场,放眼望去,整个雪原已为之赤染,马超军团在留数了五六千具尸体之后,正向潼关方向落荒而逃。   “曹操,我真想看看,你收下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后,会是怎样一种表情……”陶商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冷绝的笑容。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到蒲坂遭遇战胜利,根据系统规则,现在开始随机召唤后世武将。” 第七百六十一章 诗仙也不是吃干饭的   “第一名,石勒,统帅90,武力94,智谋80,政治87;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幽州上谷郡。”   “第二名,洪秀全,统帅71,武力62,智谋80,政治78;天赋,攻心;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交州桂林郡。”   “第三名,李白,统帅41,武力53,智谋71,政治62;天赋,诗想;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陶商的脑海中,很准确的就迸出了系统精灵提示音。   这三名随机后世英魂,除了头一位之外,其余两名可都是如雷贯耳,家喻户晓,让陶商眼前一亮。   第一名这个石勒,历史上虽然算不上多有名,只因其出身在南北朝这么个冷门时代,不为人熟知而已,对于陶商这样的历史爱好者来说,岂能不知道石勒的事迹。   这个石勒原为五胡乱华时期羯族的一名奴隶,靠着一身的勇武和过人的胆魄,靠投了前赵开国皇帝刘渊起家,后自立为雄,先后击败了北方群雄,最终建立了后赵国,并推行文教和经济,一度使后赵成为了当时华夏最强大的国家。   而且,这个石勒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以奴隶身份,最终当上皇帝的人,可以说其出身比朱元璋还要低,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   此人召唤在了上谷郡,属于刘备的地盘,按照常理来推断,应该会去投奔刘备,以这石勒的能力,倒也确能对大魏形成些许威胁。   不过陶商也无所谓,敌人再多也阻挡不了他一统天下的脚步。   至于这第二名英魂,那可就不是冷门了,那是相当的热门,用人尽皆知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曾经历史上,这洪秀全不过是清朝后期一个落榜的秀才而已,阴差阳错的看了本基督教的书后,竟然把基督教义跟本土平均主义结束,创立了拜上帝教这么个怪胎。   正是靠着拜上帝教,以及自己忽悠人的神棍天赋,这个洪秀全自称天王,一路从金田小山村打到了南京,建立太平天国,南面称王,跟清廷分廷抗礼。   虽然洪秀全晚年因为自己的昏庸,带领太平天国走向了覆灭,但这个人的能力却着实了得,如果不是他把清朝半壁江山搅的天翻地覆,促使了湘军、淮军等地方军阀集团崛起,恐怕清朝的统治也不会被撼动,再苟延残喘个几十年也没问题。   “看来这个洪秀王跟陈胜一样,都有一套忽悠人的本事,‘攻心’天赋倒是挺符合他们的,不过这个洪秀全可比陈胜能折腾,必须要重视起来……”   陶商思绪飞转,便想着洪秀全召唤的地点位于交州,离大魏腹心地带远隔万里,自己是鞭长莫及,只能尽快派一员得力大臣前往交州,尽量能把洪秀全给扼杀于摇篮里了。   陶商的注意力,落在了最后一名随机英魂上:   李白!   大名鼎鼎的诗仙啊,这位的名声可是比前两位加起来还要大,名副其实的老幼皆知,童叟无欺。   一提到这个名字,陶商就想起了李白那一首首名垂千古,惊艳绝世的诗篇,无不是惊为天人,难怪有谪仙之名。   陶商对李白欣赏归欣赏,只是以现下这种形势,他最需要的是治国打仗的人才,而不是李白这种纯诗人。   看李白那点四维数据,用武不能安邦,文不能定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就算他前来投奔自己,也就是写写诗,供自己消遣娱乐而已。   最要命的是,李白的那些成名诗作,陶商本来就是倒背如流,想要作诗自己作就是了,要李白有什么用。   真要说用处的话,就应该是那个“诗想”天赋了。   看完李白“可怜”的数据,陶商的目光才注意到了,李白竟然还自带着天赋,不由奇道:“这个‘诗想’天赋又是什么鬼?”   脑海里的系统精灵便解释道:“诗想天赋是一种精神类天赋,当宿主或是宿主的部下军队体力或斗志耗尽时,只要对象李白作诗一首,就能发动‘诗想’天赋,激发宿主或宿主部下士卒的肉体或精神潜能,使他们瞬间恢复正常状态,这就是诗想天赋的作用。”   听过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顿时是兴奋无比,脑子里就迸出了一句话:   这个诗想天赋,简直是一件神器啊!   试想一下,假设自己的二十万大军,跟敌人的二十万大军进行正面决战,双方从白天打到夜晚,体力和精神都已耗尽,达到了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边缘,就看谁能支撑到最后了。   这个时候,李白站出来,在万军中赋诗一首,发动“诗想”天赋,瞬间把己军的体力和精神充满值。   那时,二十万精神体力满值的军队,对付二十万体力精神零值的敌军,会是一种什么结局。   那肯定是辗压啊。   “不错不错,这个‘诗想’天赋确实是件好东西啊,看来我们的诗仙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投奔我,还有那个穆桂英……”   ……   潼关。   军府大堂之中,曹操正负手踱步于堂中,焦黄的脸上明显写着“焦虑”二字,目光不时的在地图上瞟上几眼。   “禀陛下,我斥侯已经侦知,三万敌军已于昨日于陕津渡北渡黄河,进入到河东,应当是前往蒲坂与陶贼会合。”刘晔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这个消息,如雪上加霜般,让曹操脸色更加难看。   曹操停下了脚步,立于地图之前,凝望着北面那“蒲坂津”二字,脸色阴晴不定,久久不语。   堂中众将们面面相视,皆是暗自摇头,显然他们也看出了曹操在焦虑什么。   不仅仅是曹操焦虑,他们当中谁人又能不焦虑。   毕竟蒲坂津关系重大,马超这一战能否夺回蒲坂,直接关系到潼关还能不能守下去,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御敌于国门之外。   倘若马超失败,二十万魏军就能顺利进入关中,进入到大秦腹地,威胁帝都长安,那时候形势之危机,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马超的身上,暗暗祈祷着这位西凉第一名将,能够为他们带来胜利的好消息。   “其实陛下完全不用太过焦虑。”凝重的气氛中,传出了一声轻松自信的宽慰。   曹操微微回首,却见法正已站了出来,一脸闲定的笑着步上前来。   这位年轻的王佐谋士,向着他微微一拱手,笑着宽慰道:“马孟起所率的骑兵军团,善于龟甲阵和矛枪阵,其战法与天下骑兵大不相同,其威力陛下应该最清楚不过,这样一支威力强大的奇兵,击败陶贼的区区一万步骑,夺回蒲坂津,当不在话下。”   法正这一席话,令曹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几分,紧皱的眉头也略微松缓。   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西征之时,面对马家那密密麻麻龟甲阵,还有那无坚不摧的矛枪战法时的惊愕,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那一战,他输的很惨,直至现在也想不出破阵之法,如果不是后来采取谋略,让马家跟韩遂反目成仇,归降自己的话,现在的他能不能坐上这大秦皇帝的宝座,还尚未可知。   想到这里,曹操的眉宇中,平添了几分信心。   “陛下尽管放心,有我大哥出马,那陶贼绝不是对手,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斩下了陶贼的狗头,正在送往潼关的路上呢。”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自信清亮的女子声音,显的是那么的新鲜。   曹操抬头瞄去,于众将之中,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身材高挑的红衣女将。   那女将年不过二十,英姿飒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傲劲,往众武夫中一站,如同一道靓丽的彩虹。   那女将正是马超的妹妹,马家女将马云禄。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她吸引,齐刷刷的望向了那绝美的巾帼女子身上,本能的为她的姿容所心动,却又不敢多看一眼,仿佛怕引起某种误会一般。   一众大臣当中,也只有曹操的长子曹昂,方才敢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眉宇之中,还隐隐流露着几分引以为傲。   因为,马云禄既是马超的妹妹,也是他曹昂的未婚妻。   曹操能坐稳关陇,登上帝位,很大程度上源于马氏一族的支持,马家不仅在军事上是秦国的顶梁之柱,其族在西凉一带更是拥有着极大的声望,很大程度上左右着凉州士民的归属。   曹操对马家的重要性,自然是深知,故而为了拉拢马家,便给自己长子定下了这门婚事,约定此番击败了魏国的入侵后,就为他与马云禄举行大婚。   所以,自幼好武的马云禄,才有资格站在众臣之间,参与朝堂的议事。   而左右这些众臣们,虽为她的美貌气质暗自心动,却谁都不敢多看几眼,生恐引起那位大皇子曹昂的嫉妒。   “云禄说的对,孟起的铁骑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陶贼兵多尚罢,眼下他在蒲坂津只有兵马不过两万,儿臣相信陶贼绝不是孟起的对手。”曹昂也忙站出来附合自己的未婚妻。   说话之时,他还向马云禄望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向她邀功一般,让她感激于自己附合于她,为她哥哥说好话。 第七百六十二章 坏了你的鸳鸯好事   曹昂想要讨好人家,人家却不见的会领情。   马云禄是无动于衷,对曹昂的眼神是视而不见,依旧是那副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这让曹昂心头有些不爽,却只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嗯,听你们这么一说,朕就宽心了,看来此战孟起必会马到功成啊。”曹操呵呵一笑,轻捋着短须,情绪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大堂中,紧绷的气氛也轻松了下来。   这时,曹操又笑看向了马云禄,“云禄啊,你兄孟起此番若能击败陶贼,为朕夺回蒲坂津,便等于是为朕,为大秦立下了一场旷世奇功,朕定会好好的封赏于他,封赏你们马氏一族,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封赏。”   曹操能当着众臣的面,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想表示对马氏一族的恩宠,这等待遇,令堂中众臣都为之暗暗艳羡。   马云禄却只是一拱手,淡淡道:“我马氏一族身为大秦之臣,为国出力乃是份内之事,况且就算这场仗胜了,也是我大哥胜了,云禄并未参与,没有寸功,万不敢居功请赏,陛下要赏,只赏我大哥便是了。”   马云禄这话显的态度冷淡,有些不领情的意思,听的曹操是眉宇中悄然掠过一丝不悦。   不过,那不悦只是一闪而逝,曹操没有一丝表露,反而是笑呵呵道:“云禄你不贪功,不图赏,这很好,不愧是朕选中的儿媳。”   说到这里,曹操故作沉吟了一下,又笑道:“你不图赏是你的品性谦逊,不过你兄长立下大功,朕身为一国之君,赏赐你兄长,赏赐你们马家,也是朕的爱臣之心。这样吧,孟起这一仗结束后,朕就赏你跟昂儿在军中成婚,你看怎样?”   此言一出,曹昂顿时神色大喜,忙是一拱手,感激地说道:“儿臣多谢父皇恩赏。”   马云禄容貌绝色,此等美妻,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不想拥用,曹昂早就巴不得能抱得美人归,尽享马云禄的美貌和身子,眼下曹操说要提前让他们成婚,曹昂不兴奋感激才怪。   何况,马氏一族在大秦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倘若曹昂能娶了马云禄,就等于间接的获得了马氏一族的支持。   而眼下曹操尚未立太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犹豫到底是立长子曹昂为太子,还是立次子曹丕为太子。   今曹昂若是得到了马氏一族的背后支持,无疑为争夺太子这件事上,又添了一枚举足轻重,甚至是决定性的筹码。   故是从各方面考虑,曹昂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迎娶马云禄,以免夜长梦多。   马云禄却无半点惊喜,反而是花容一变,急拱手道:“陛下不是说,等彻底击退了魏军的入侵之后,才会安排我们的婚事吗,为什么突然间要提前?”   曹昂眉头顿时一皱,神色有些不满,他以为马云禄听到可以提前成婚,会跟他一样感到惊喜,就算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的话,也当娇羞不言。   他却没想到,马云禄全然没有惊喜也就罢了,听那“质疑”似的口气,竟似还很不情愿。   曹操正处在兴头上,倒是没在意马云禄的态度,只笑着解释道:“朕本是打算击败魏贼之后,再为你们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大婚,但看眼下形势,就算陶贼被赶出蒲坂津,这场战争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顿了一顿,曹操接着道:“所以朕想借着孟起这场大胜,在军中为你们办了婚事,借此好好犒劳三军将士,正好也可鼓舞将士,放松将士们的身心,岂非一举数得。”   “可是陛下,云禄……云禄……”马云禄似乎想要反对,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不知该如何出口。   曹操却一摆手,笑呵呵道:“行啦,朕知道你是女儿家,成婚这种事,被朕当着你的面提出来,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办吧。”   曹操乃一国之君,自然是言出必行,马云禄若敢有异议,就等于是抗旨不敬。   无奈之下,马云禄只能闭上了樱口,暗暗轻咬朱唇,不敢再提出什么异议。   旁边的曹昂看到马云禄不再有意见,方才暗松了口气,表情转眼由阴转晴。   左右那些文武大臣们,纷纷上前恭喜曹昂,曹昂是春风得笑,开怀的笑声,回响在大堂之上。   回到龙座上的曹操,看着堂前一片轻松欢快的气氛,心中也是宽心不少,不由也捋须哈哈大笑。   一片愉悦的气氛之中,一名御林军士匆匆而入,神色慌张的跪倒于阶前,颤声叫道:“禀陛下,北面急报,前日马将军与陶贼在蒲坂津西南决战,为陶贼大败,损兵过半,正向潼关撤来。”   大堂中,瞬间鸦雀无声。   从曹操到曹昂,从曹昂到法正,上至皇帝,下到士卒,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惊怖一瞬。   马超竟然败了?   而且,还是惨败!   这怎么可能啊,那可是马家铁骑啊,天下独一无二的铁骑,集超强攻击力与防御力一身,可以说是坚如磐石,无坚不摧的存在。   这样一支几乎不败的铁骑之师,竟然被陶商给击败了,而且还仅仅只用了两万步骑。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一时间令秦国君臣都愣在原地,恍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错觉,听错了一般。   “胡说八道,我大哥的铁骑天下无敌,怎么可能败给陶贼!”同样花容惊变的马云禄,即刻愤怒的质问道。   “小的怎敢说谎,军报在此。”御林军士忙将帛书战报,双手奉上。   负责情报的刘晔,慌忙一把夺了过来,当众宣读了出来。   刘晔一字一句,把马超如何跟陶商在雪原决战,又是如何被陶商诈败,诱使马超追击,最后以弩车大破马超龟甲阵的经过道了出来。   除此之外,情报中还详细的记录了马超跟庞德等三将,如何险些击杀陶商,却被半道上杀出来的,一个叫尉迟恭的无名之徒,以一己之力力敌马超三将,救下了陶商的经过。   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唏嘘懊悔之声,响彻在大堂之中。   “可恨啊,朕竟忘了提醒孟起,陶贼还有弩车这等利器,连龟甲阵的大盾都挡不住的,可恨,朕怎么就没想到呢……”曹操狠狠一拍案几,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不已。   显然,这些秦国君臣们,经历了这么多年,都忘记了当年陶商还在弱小之时,是如何能弩车重创他们的惨痛经历。   这么多年过去,陶商除了在南征之时用过弩车之外,在北方的战争中很少用过弩车,也让他们为之疏忽。   曹操和他的臣下们,万万没有想到,陶商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次使用弩车,在决定性的战役中,大破马超的龟甲骑兵。   “那弩车是什么东西,我不信能破我大哥的三层坚盾!”马云禄俏脸上却尽是质疑不信。   这时,经历当年之事的典韦,摇头慨叹道:“马小姐有所不知,陶贼这弩车乃是以全铜打造,威力极大,只怕两万马家坚盾也能穿透,当年我们在中原之时,就吃过他这弩车的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再次使用。”   马云禄这下就无语了,冷艳的俏脸上涌动着难以置信的惊色,樱口呼吸渐重,喃喃惊道:“这世上,竟有能击穿我马家铁骑坚盾的兵器,这个陶贼,他怎么会……”   就连对自己马家军自信百倍,对自己兄长的实力深信不疑的马云禄,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整个人都陷入了匪夷所思当中。   “那尉迟恭又是何人,竟能挡住孟起三将的进攻,这等武道简直已超越了吕布,世上有些奇人,朕怎么会一无所知!?”曹操拳头击打着案几,厉声喝问道。   左右众臣们提及此事,又是一阵惊叹,个个脸上都涌动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瞬间的功夫,尉迟恭这个名字在他们脑海中的形象,已经形如魔鬼一般。   那刘晔却叹道:“这尉迟恭非是古之名人,应该不是陶商讲武堂中提拔出来的武将,臣以为当是跟那罗成一样,身怀不世武道,却只是默默无名而已,不想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跳出来相助陶贼,那陶贼的运气也实在是好。”   刘晔这一席话,非但没能平伏众将们心中的狐疑,反而对他们的精神又是一次沉重打击。   不少人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迸射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莫非,那陶商当真是天命所在?   我们辅佐秦帝,与陶商作对,难道真的是在逆天而行吗?   若不然呢,如果陶商不是天命所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人异士,竟前赴后继的跳出来,去投奔陶商,为陶商卖命?   难道那些奇人异士,都是傻子,看不出来谁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吗?   一片惊叹,一片沉思之中,法正站了出来,默默道:“陛下,孟起已败,蒲坂津失陷已成定局,潼关再守下去已无意义,速速兵退长安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 目标,长安!   兵退长安!   这个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曹操的心头,扎到他一阵的心痛,感到心都在滴血。   潼关啊,大秦门户,赖以拱卫国门的根本所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曹操就算是作梦也没曾想过,潼关有一天会被攻破。   事实上,潼关也确实没被攻破,却是被他不战而弃,被敌人不战而破。   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比拼诡诈拼不过陶商,丢了蒲坂津这个看起来没潼关重要,实则却比潼关重要万倍的关隘。   “潼关一失,魏贼就能从弘农大道,畅通无阻的入关,大军直逼长安,你打算叫朕怎么再御敌?”曹操语气沉沉,瞪向了法正,目光中难掩几分怨色。   正是法正献计,叫他抽调蒲坂津之兵南援潼关,尽管最后做决定的是他自己,但曹操内心深处,岂能不能法正献计失误,存有几分埋怨。   法正心也在被刀割,却只能佯装淡定,拱手道:“长帝乃帝都所在,陛下经营数载,城墙坚厚,远胜于潼关数倍,且城中粮草充足,足可支撑数年之久。”   法正的语气突然间豪迈起来,继续道:“今我军虽败,但实际上主力仍未受到根本打击,依旧可聚集起近六万步骑,背靠长安坚城,跟陶贼打一场鏖战,只要能鏖到汉国大军南下,我大秦便可转危为安。”   法正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明了,那就是再请曹操派人前往汉国,向刘备求救。   前番为了保存颜面,曹操不肯去向刘备发出求救,但到了这个地步,颜面什么已不重要,保住大秦江山社稷,方才是重中之重。   大堂中,众臣们都默然不语,到了这个份上,已没有人再反对。   曹操沉默了下来,拳头紧握,深陷的眶眼中,流转着不甘的怒火,显然心理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心潮纠结了许久,曹操深深的叹了口气,拂手道:“罢了,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弃却潼关,向长安退却吧,朕再修亲笔书信一封,再派毛遂往蓟京,去向那刘玄德求救吧。”   当天,驻扎于潼关五万多秦军士卒,弃却了坚守已久的潼关城,一路匆匆忙忙的向着长安城方向退却而去。   秦军大军一走,关城内外的细作,便将消息传往了关外的魏军。   项羽白起等大将们,在得到了陶商的授权之后,当即尽起大军,对潼关城发动了进攻,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这座关中门户重镇。   潼关一破,大魏将士也不用再北渡黄河,可以直接走潼关大道进入关中,粮草也可可畅通无阻的一路由中原,经过潼关运往关中前线。   而蒲坂津一线,陶商在击破了马超的铁骑军团之后,为防塞北的鲜卑人对并州一线趁机发动进攻,当即命霍去病和英布两员大将,率一万步骑大军,星夜兼程赶回晋阳增防。   陶商本人,则以尉迟恭和罗成为将,率一万大军继续南下,攻破临晋等冯翊郡东面诸城,再南渡洛水,几天后与进至华阴一线的魏军主力会合。   至此,魏军二十万步骑大军,正式越过了潼关天险,进入到了关中平原地带。   陶商大军攻入潼关之后,继续沿着向西的大道,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发。   因是曹操已决心集中主力,固守都城长安,故长安以东的大部分城池,都被曹操弃守。   陶商遂是一路畅通无阻,连破郑县、新丰、霸陵等诸城,二十万大军不日进抵了长安以东。   经历了数月之久的拉锯之战,时年冬末,陶商终于看到了巍巍长安城。   这座汉朝的西京所在,这座经历了战火多次洗礼的古都,终于又一次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是继续成为秦国的都城,还是变成大魏的一座陪都,就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决定。   陶商进抵长安城外后,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即刻对长安城发动进攻,而是对长安一带的敌军,进行了详细的侦察。   根据情报,曹操已命自己的长子曹昂为监国,以统帅的身份率三万秦国步军精锐驻扎于长安城,以大将军夏侯惇、老将严颜,宗族小将曹真为副将,固守长安城。   而为了确保长安城不被二十万魏军围死,变成一座孤城,曹操本人又会合马超等败军,率三万多步骑精锐,于长安城西北一带的渭桥一线设下大营,与长安城形成犄角之势。   陶商深知长安城之坚固,非集中大魏所有的天雷炮等重型攻城武器,方才有希望攻破。   且前番蒲坂津一役,曹操只损失了不过一万铁骑,至于更早的弘农一役,损兵的五万铁骑也都是羌人部队,曹操自己仅损失了七千蜀藉步军而已。   故是几场仗下来,曹操看似接连失利,主力却未受重创,依旧能拼凑出近六万大军跟他抗衡。   主力尚存,再加上背靠长安坚城,主场作战,这场长安攻防战,注定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   陶商深知此战无法速战速决,便立刻调整心态,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准备跟曹操耗下去,耗出个你死我活来。   于是,陶商便于长安城正东面,相对敌城东门,以及犄角敌营,连营七里设下大小十余寨,形成了对峙之势。   营盘设下,陶商便分出兵马,一面扫荡附近冯翊、京兆诸县城,以孤立长安,一面传下旨意,从中原大批的往前线运送攻城武器。   什么天雷炮,什么车弩,什么重型破城锤,还有同样威力强大的神威弩炮,统统都给我运至前线来。   这一次,陶商要集中帝国能够动用的全部攻城武器,用硬实力,一口气,轰破长安城。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深冬将尽,气温稍稍回升,却依旧寒冷无比。   陶商用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后方运集了大约一千多门天雷炮,一千多张神威弩炮,近五百余辆弩车,可谓是集中了大魏有史以来,威力最为强悍的攻城武器。   不日后,就连巨型的重型破城锤也被运抵了前线。   这架由黄月英设计,当年曾经轰破了江陵城墙的巨型武器,因为其运输不便的原因,陶商后来很少用于攻城,但这一次,陶商调集了近三千民夫,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硬生生的从洛阳给运到了长安前线。   当重型破城锤出现在魏营当中时,相隔里许之远的长安城头,秦军上下都能清楚的看到这架体型巨大的可怕武器。   秦军士卒在胆战,沿城一线,众士卒无不为之色变。   “快看,那就是魏军传说中的重型破城锤么,这也太大了吧。”   “听说当年魏军用这破城锤,只轰了一下,就轰破了江陵城的大门,不知道咱们长安城的大门撑不撑的住啊。”   “肯定撑不住啊,魏军不光有破城锤,还有神威弩炮,还有天雷炮,这么多吓人的玩意儿一块轰上来,咱们的城墙能吃的消才怪啊。”   “是啊,那个魏国皇帝陶商,真是个神人啊,他从哪里弄出这么多的神器啊,莫非他真是的圣人转世不成。”   沿城一线,众秦军士卒是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在士卒当中飞快的传播,魏军尚未攻城,秦军便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东门城楼上,曹昂凝视着魏营中的庞然大物,眉头凝成了一股绳,拳头狠狠一击城墙,咬牙骂道:“该死,陶贼竟然运来了重型破城锤,这个歹毒的奸贼,难道他还想直接轰破我城门不成?”   “这重型破城锤的威力不可小视,只怕咱们要扛不住,还是得速速请示陛下才是。”身边的夏侯惇皱着眉头道。   显然,在夏侯惇看来,曹昂之所以能成为主将,只是因为他是天子长子的原因,若论真正实力,曹昂还担不起这重任。   至于夏侯惇,身为秦国大将军,又是夏侯氏的族长,在秦国中拥有着无人取代的地位和声望,在左右众将看来,夏侯惇才是实际上的三军统帅。   故夏侯惇这么一提议,左右徐晃等大将们,纷纷附合,表示要请示曹操示下对策。   “父皇命我以监国身份统领长安守军,这是父皇对我的信任,正是我表现的时候,若是连这点小事就要向父皇去请教,岂非让父皇看轻我,以为我无能,不堪重任,不,我绝不对让父皇看轻我……”   念及于此,曹昂眼珠子转了几转,忙是一摆手,“夏侯叔父,先不必急着向父皇求助,那倒是显的叔父你跟我无能了,不如我们先自己想想办法,或许可以商量出个应对之策来。”   夏侯惇却沉声道:“陶贼的破城锤已经运到,攻城在即,来不得拖延,反正我是想不出什么破解之策,大皇子你如果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倒是愿闻其详。”   “我——”曹昂就被问住了,一时表情急迫又无奈,苦于自己智计不足,想不出什么应对妙策来。   夏侯惇眼见曹昂无计可施,便打算打发人出城去向曹操求助。   就在曹昂摇头暗叹,打算放弃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曹真,忽然眼前一亮,拱手道:“大皇子,臣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不光可叫陶贼的破城锤无用武之地,就连他的那些天雷炮,神威弩炮,统统都叫它们无用武之地。” 第七百六十四章 冰之威   “子丹有何妙计?”曹昂顿时兴奋起来,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曹真便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的道了出来。   左右夏侯等众将听着,无不为之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表示附合曹真的提议。   曹昂听罢是信心大作,欣然笑道:“子丹之计当真是妙极啊,很好,就用你的妙计,连夜实施,我要叫陶贼的那些奇技淫巧之物,统统都无用武之地。”   “臣遵命。”曹真欣然拱手领命,眉宇之中,也流露着几分得意之色。   于是,曹真便发动数千士卒,连夜实施他的妙计。   ……   长安城东,魏营。   不觉已是天光大亮,东方发白。   魏营之中,炊烟早早的就升腾而起,肉香弥漫于大营上空,将尚在熟睡中的将士们叫醒。   今天的早餐相当丰富,有酒有肉,饭管够吃。   因为,今天将是陶商既定的击破长安之日。   天雷炮,神威弩炮,以及最强的攻城武器——重型破城锤皆已运抵了大营,陶商已没兴趣跟曹操再耗下去,速破长安城才是王道。   今日饱餐之后,陶商便要尽起大军,一鼓作气的轰破长安城,辗平曹操残存的六万大军。   太阳高升之时,陶商已披挂完毕,站在帐门口,望了一眼不远处耸立的重型破城锤,眉宇间燃起了一丝冷绝的杀机。   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爱妃黄月英发明的这攻城利器,天崩地裂的把长安城门轰破的壮观景象。   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如潮水般涌入长安城,杀尽一切顽抗之敌,将大魏的战旗,插在这座秦国帝都的上空。   “陛下,长安城出事了。”   就在陶商神思畅想之时,前方白起飞奔而至,神色有几分凝重。   “莫非曹昂那小子,竟然还敢主动出战不成?”陶商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白起摇了摇头,“曹昂那厮怎敢出战,陛下去城前看看就知道了。”   白起的表情语气,让陶商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遂是翻身上马,在尉迟恭的保护下,直奔长安东门而去。   进抵东门城外,望着这座城池发生的异变之时,陶商不由眼神一动,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一座冰城!   视野中,那座原本由土石所筑的长安城,竟然在一宿之间,变成了一座冰城。   从城墙到城楼,从城楼到城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放眼望去,整座长安城,仿佛被覆了一层厚厚的冰甲一般。   “这……这是什么情况?”尉迟恭张大了嘴巴,憨憨的惊问道。   陶商轻吸了一口气,思绪飞转,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冷哼一声,“看来曹昂这厮也不笨,竟能想到利用寒冰,连夜给城墙上浇水,加固城池的手段,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妙啊。”   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骂道:“他奶奶的,原来是曹昂那小子怕咱们的攻城神器,想出了这么个怪招来加固城墙啊!”   旁边白起也凝眉道:“这么厚的冰层,我看足足把城墙加厚了一倍有余,只怕咱们的重型破城锤也不见得能轰破敌城。”   “轰不轰的破,也得试一试才知道。”陶商一拂手,喝令全军出城,依计划对敌城发动攻击。   大营中,鸣锣集结之声,响起回荡于上空。   二十万魏军将士悉数出营,井然有序的在诸将的率领下,进入各自的阵地,午前时午,对长安城形成了进攻态势。   放眼望去,长安东门之外的雪地上,魏军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声威浩荡之极。   伴随着令旗摇动,千余门天雷炮被缓缓的推向了阵前,近千张神威弩炮,也被迅速的架设于阵前。   陶商一声令下,千炮齐发,漫空的石弹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城轰击而去。   几秒钟后,陨星撞击冰川般的巨响声,天崩地裂的轰响而起,整个长安城东门一线,旋即被掩盖在了飞扬的冰屑狂尘之中。   数十万魏军将士都睁大了眼睛,望着冰尘渐渐落定,等着瞧瞧这千炮齐轰之后,会是怎样一种惨烈的画面。   很快,他的表情就由期待,变成了失望。   冰尘落定,长安城露出了他的原貌,长达数百步的城墙,从南到北的冰墙,被轰到坑坑洼洼,面目全非,形容十分的惨烈。   只是,冰厚只是表面遭到了打击,整体却依旧冰冻不变,更别说其下面所覆的主体城墙,更是未曾动摇分毫,没有受到丝毫的破坏。   陶商眉头一皱,当即下令,天雷炮不间断的对敌城发动饱和轰击。   旨意转下,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声,再度冲天而起,千余门天雷炮开始无休止的发动轰击,数以千计的石弹,没完没了,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城袭去。   呜呜呜——   轰轰轰——   牛头大小的石弹,在天空中交织成了巨大的石网,俨然如群星陨落,末日降临般画面可怕。   而整个长安城,则被漫空的冰屑所笼罩,如同一座冰雪地狱一般,看着就让人背上发毛。   轰击整整持续了有一个多时辰,魏军一口气向着长安城发射了近有五万枚多的石弹,这样数颗的石弹,几乎都够重彻一堵城墙的了。   陶商看着已经轰的差不多了,方始一摆马鞭,下令停止轰击。   炮声渐息,那震到令人耳膜欲碎的轰击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天地间再度重归于平静。   二十万魏军将士们,再次瞪大了眼睛,满怀着期望着的瞧着那冰尘渐落的长安城,希望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要知道,那可是千余门天雷炮,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轰击啊,自天雷炮问世以来,大魏国还从来没有对一座敌城,同时动用这么多数量的天雷炮进行轰击。   如此密集强度的轰击,足以把这座长安城,夷为平地了吧……   众将士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冰雾落定,三军将士们无不为之色变,顿时响起阵的唏嘘惊异之声,所有人的眼神,皆由期盼变成了失望和惊愕。   举目望去,长安城的冰墙已被轰到面目全非,如同被流星雨洗礼过的冰原一般惨不睹。   长安城,却依旧巍然屹立。   “奶奶的,这冰墙也太结实了,咱们这样轰,都还轰不破,我就不信了!”尉迟恭又是惊异又是愤怒的叫骂道。   左右白起等大魏将士们,也无不眉头暗皱。   “陛下,天雷炮轰击无效,大抵神威弩炮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如试一试重型破城锤吧,或许能轰破城门。”白起拱手提议道。   陶商剑眉微凝,远望着城头方向,他仿佛已能够看到,曹昂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看到他那满是讽刺的眼神。   沉吟许久,陶商马鞭一拂,淡淡道:“照这情形,重型破城锤也未必能有用,不必再徒损士卒的性命,传令大军回营吧,再议破城之策。”   说罢,陶商也不多迟疑,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咱就这么撤啦?”尉迟恭看看离去的陶商,又望望巍然不动的长安城,显的很是不甘。   “陛下的旨意,你难道没听到么,撤吧。”白起苦笑了一声,摇着头拨马转身而去。   尉迟恭是空有一腔的不爽也没办法,只好也骂骂咧咧的跟在陶商后边离去。   金声响起,列阵已久的二十万大魏将士们,只能带着唏嘘遗憾,井然有序的撤离了战场,陆续归往大营。   长安城东门一线,捏了一把汗的秦军士卒,眼看着魏军退去,先是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爆发出了激动亢奋的欢叫声。   今日这一战,他们并未跟魏军近战交手,也没有杀伤魏军一人,只是看到魏军不战而退罢了,却仿佛取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空前胜利,一个个激动万分,朝着城外退去的魏军是耀武扬威,又骂又叫,极尽的嚣张。   城楼上,曹昂也顾不得拭去身上的冰渣子,眼见魏军退去,兴奋得意之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傲然骂道:“陶贼,你自以为自己真的是攻无不克的战神么,今天你终于见识到我曹昂的实力了吧,什么天雷炮,什么破城锤,在我曹昂面前,我统统都叫你无用武之地,哈哈——”   “没想到,这冰墙竟然能坚固到这般程度,子丹啊,为叔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夏侯惇却没有去拍曹昂的马屁,反而是对献计的曹真赞不绝口。   “叔父过奖了。”曹真却谦逊的拱了拱,“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法子,也是大皇子有这个胆魄,敢用真这条计策,才能成功的逼退了陶贼。”   曹真倒是很会做人,不敢居功自傲,反而今日之功,归为了曹昂有胆魄。   这番话听着曹昂甚是舒服,当即一拍曹真的肩,满意的赞许道:“子丹,今日逼退陶贼,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等咱们成功击退魏贼之后,为兄一定会把你的功劳,一起向父皇禀报,为你邀功请赏。”   “辅佐大皇子,为国尽忠,这是真份内之事,万不敢望赏。”曹真忙又拱手谦逊。   曹昂更加满意,大笑道:“今日一战,咱们成功的击碎了陶贼的嚣张气焰,此等大功,岂能不好好庆祝一下,走,喝酒去,今天咱们喝他们不醉不休。”   曹昂志得意满的笑声,回荡在城头,临下城之前,还回头瞟了一眼城外远去的魏军,目光中迸射着丝丝复仇的阴冷笑意。 第七百六十五章 形势有变   长安城北,秦国犄角大营。   营门口,曹操已全副武装,驻马而立,目光时刻凝视着长安城方向,眼神中流转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他的身后,三万秦国步骑精锐,早已列阵以待,个个都手心捏了一把汗,神情紧张不安。   根据斥侯回报,魏军已尽起二十万大军,向着长安城摆出了进攻态势,分明是要仗着天雷炮等重型攻城武器,对长安城发动一次猛攻。   这将是魏军逼近长安以来,首次的进攻。   曹操早已收到情报,魏军集结了包括重型破城锤等重型武器,这些望而生畏的武器,曾几何时可是令他吃过不少的苦头。   尽管曹操事先已收到了曹昂的支会,知道了曹昂打算连夜向城墙浇水,以冰筑墙,以抵御魏军今天的轰击。   这个奇思妙想,自然是令曹操眼前一亮,对自己这个长子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这以水冰城的办法,究竟能不能挡住魏军的轰击,尚还是个未知数,就连曹操自己心里也没底。   故今天一早,曹操便集结了营中所有的兵马,准备一旦长安城有危,便可随时相救。   轰轰轰——   隆隆的石炮轰击声,远远的从长安城那边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下却都震动曹操那颗不安的心。   天气虽寒,曹操紧握马鞭的手,已捏出了一层厚厚的汗水,苍老的眼神中,也难掩那份紧张。   轰击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曹操的那颗心也挂在嗓子眼有一个多时辰,目光始终凝望着城门那边,生怕奔回的斥侯,带来长安城破的坏消息。   曹操如此,他身后的秦军士卒们,也无不是神经紧绷,个个都慌张不安。   轰击持续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东门方向,飞扬的冰尘也缓缓落下。   曹操的心加速跳动起来,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他知道,炮声结束意味着两个结局。   要么是城已被轰破,要么就是轰城无果。   就在曹操担忧时,东门方向,陡然间呼起了欢呼之声,震天动地,仿佛在庆祝什么。   那声音传自于城头,应该是来自己军将士,这让曹操眼前蓦然一亮,神色顿时隐隐透出了一丝兴奋。   片刻之后,长安北门城门大开,一骑信使飞奔而来,直抵大营。   那信使直抵曹操马前,滚鞍下马,兴奋叫道:“禀陛下,大皇子的冰城之计已成功,陶贼天雷炮轰城无用,已不战自退!”   此言一出,大营中的秦军将士们无不长吐了一口气,欢呼振奋的叫声,施即回响在了大营上空。   曹操也长松了一口气,不由捋须笑了起来,眉宇中尽是欣慰与释然之色。   这时,身边的法正趁势拱手道:“陛下,大皇子这一道冰城之计,当真是精妙无比啊,轻轻松松就让陶贼的天雷炮无用武之地,大皇子当是立了一大功啊。”   “嗯,不错不错,你说的很对,昂儿确实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曹操也是连连点头,一脸自豪赞赏的表情,“先前朕还觉的,昂儿是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没想到昂儿竟然也能有如此智谋,实在是叫朕欣慰啊,不愧是朕的长子。”   看到曹操对曹昂是赞不绝口,左右马超和法正,等与曹昂关系密切的文武们,也都暗自得意。   趁着曹操不注意,马超向法正使了个眼色。   法正会意,便趁着曹操高兴之际,拱手进言道:“臣还有一个提议,可趁着这场胜利,提振我军士气,不知当讲不当讲。”   “孝直有话直说。”曹操拂了拂手。   法正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正所谓国无储君,人心不安而神稷不稳,今大皇子妙计逼退陶贼,保得帝都不失,又扬我大秦国威,实乃大功一件,同时又证明了大皇子是文武兼备,足可担当大任,况且自古以来,皆是立长不立幼,所以臣想请陛下借着这场大胜之势,下旨立大皇子为太子,正好稳定人心,鼓舞士气,此正一举数得也。”   此言一出,曹操神色顿时为之一震,一时沉默不语,陷入了思索之中。   曹操先前一直不立曹昂为太子,主要是因为当年中原失利之事,曹昂表现的相当差劲,实在是有负自己对其的期许。   况且那个时候,次子曹丕却表现出了识大体的一面,且在这些年来,表现的相当孝顺。   正是因此,曹操才开始犹豫不决,不知是该立曹昂为储,还是立曹丕为储。   而今,当此国家危难之时,曹昂羸得了关键一仗的胜利,可以说是表现的相当的出色,让曹操对这个儿子重新欣赏起来。   况且,法正所说的那些立长不立幼,稳定人心之类的话,也皆不无道理。   种种考虑之下,曹操的心思便已深深动摇。   这时,马超和法正又向众臣们了个眼色,那些拥护曹昂的秦臣们,便纷纷进言附合,劝说曹操立曹昂为太子。   曹昂为长子,臣子们按照传统,心理上本就倾向于立曹昂为储,况且曹昂因与马云禄的婚约关系,又羸得了马家的支持,在朝中的支持者自然是占了绝大多数。   先前曹操心意不明时,众臣们不敢妄自表态,眼下曹操那表情,分明已倾向于立曹昂为太子,众臣们察言观色,当然是纷纷站出来表明态度。   曹操心意已倾向于长子,又有众臣相劝,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曹操大手一挥,喝道:“刘晔何在。”   “臣在此。”刘晔忙是拨马上前。   曹操便下令道:“你速去拟一道策封之旨,朕要策封昂长为太子,正式立他为我大魏储君。”   “臣遵旨。”刘晔忙是领命。   法正等众大臣们,各自也暗松一口气,纷纷的跪伏了下来,山呼万岁,盛赞曹操英明。   曹操神色也难得意气风发起来,捋须大笑起来。   正当这时,又一骑信使,飞奔前来,将一道来自于汉国使臣毛遂的最新文书送到。   刘晔接过来一看,不由大喜,忙向曹操拱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佑我大魏,汉国已响应我们的求助,刘备不日已尽起十五万步骑大军南下,直取冀州。塞北方向,鲜卑也出动十万铁骑,由平城南下,再攻晋阳!”   刘晔这一道情报道出,秦军上下顿时陷入了极度的狂喜之中。   法正更是兴奋道:“陛下,汉国鲜卑大军南下,近三十万步骑大军,声势浩大,魏国北部压力定会倍增,臣料那陶贼用不了多久,必会抽兵北援。那时陶贼关中的兵力一减,就算天气转暖,冰墙融化,陶贼也休想再威胁到我帝都,咱们大秦国运回升的日子不远啦。”   “刘备出兵的可真够及时,天命果然在我大秦,果然在我大秦啊,哈哈哈——”曹操也是兴奋无比,心情好到了极点,竟是少有的放声狂笑起来。   这也难怪,先有曹昂击退了陶商的进攻,现在又有二十五万鲜卑汉国联军大举南下,为自己解围,胜利的天平仿佛一瞬间,就倾斜向了自己,曹操心中阴霾尽扫,不兴奋到爆才怪。   秦营上下都回荡着欢呼雀跃的叫声,先前那种国将危亡的低落情绪,已是荡然无存,三军将士的斗志重新又狂燃而起。   曹操也是笑的满脸得意,目光不由望向东面魏营方向,冷冷笑道:“陶商,你的运气终于该到用尽的时候了吧,这一次,朕看你还怎么再猖狂下去,哈哈——”   ……   长安城东,魏营。   二十万魏军将士悉数回营,今天这场不战而退,虽然对士气并未造成多大影响,但多少令将士们还是有些失望。   皇帐。   “他奶奶的,我做秦人的时候,一直听人说那个曹昂有勇无谋,没办法他竟然能想出这样奇妙的法子。”跟进帐中的尉迟恭,搔着头骂道。   陶商却自饮一杯温酒,冷笑道:“朕当年又不是没跟曹昂交过手,那小子有几斤几两,朕还能不清楚么,这条计策他是绝计想不出来,定是旁人为他所献。”   尉迟恭这才省悟,嘴里嘟囔道:“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献这鬼计的家伙,我一定把他的头扭下来不可……”   一片唏嘘声中,白起拱手道:“不管此计是谁所献,我军的天雷炮等攻城武器已无用,得另想办法破敌了。”   这时,张良却摇着羽扇,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何难,这冰城之计,最多也只能持续个把月而已,到时深冬一过,春暖花开,冰墙一融,我们再攻城也不迟。”   张良此言一出,众臣眼前都是一亮,仿佛突然间省悟。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再过个把月天一热,我看曹昂那狗杂种的冰墙还有个鸟用。”尉迟恭一拍大腿,兴奋的大骂。   皇帐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众将原本不高涨的情绪,重新又被点燃起来。   陶商也微微笑了,神情也释然起来。   便在这时,张仪却匆匆而入,将一道紧急文书,奉到了陶商手中。   陶商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收,轻声一叹道:“形势有变,看来我们是等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你是在心疼朕吗   “陛下,咋地啦,发生了什么事了?”尉迟恭搔着头,不安的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陶商手一摆,把帛书情报扔给了众人。   张良、尉迟恭等众臣们,心怀着狐疑,忙将那帛书拾了起来,众人围观。   转眼间,众臣的表情都阴沉了下来,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那是来自于冀北陈平的紧急奏报。   陈平在秦报中称,不日前刘备已纠集了近十五万步骑,于蓟城之南筑坛誓师,宣告大军南下,号称要覆灭大魏,中兴汉室。   几乎在同时,位于漠南的鲜卑所部,也尽起十万鲜卑铁骑,再度由平城南下,向晋阳发动了南征。   东西两路汉鲜联军,兵力总数约在二十五万左右,且其中近有二十万皆为骑兵,向大魏冀并边境地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进攻。   “原来如此,刘备终于动手了,看来他这是不想坐视曹操被覆灭,最终还是出手救曹操了。”张良摇着羽扇感慨道。   这时,白起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拱手道:“陛下,刘备这次起倾国之兵而来,光其汉军本部就有十五万步骑,其中骑兵数量就在十万左右,更别说并州方面的十万鲜卑铁骑,刘备此次的南侵声势,与先前大不相同,我军不能小视啊。”   白起这番话,顿时引起了众将的共鸣,皇帐中,情绪气氛立时紧张了起来。   陶商目光看向了张良,问道:“子房,你怎么看?”   张良摇着羽扇,沉吟片刻,拱手道:“刘备此番来势汹汹,其军中文有诸葛亮司马懿为谋,武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绝世虎将,听闻最近还新得了两员年轻虎将,一个叫吴三桂,一个叫安禄山,皆为精于骑战的好手,臣只恐汉军强悍如斯,光靠乐毅陈平高顺等人,这一次未必能挡得住汉国铁骑。”   羽扇一指西北方向,张良继续道:“再说那鲜卑方向,鲜卑王慕容宏本就是雄才大略,近闻其麾下又新崛起两员大将,一个叫作慕容垂,一个叫作耶律休哥,这两员胡将个个都是精通统兵,武道不凡的大将,慕容宏得此两员大将相助,战力倍增,此番南攻晋阳,臣也担心卫青和霍去病他们会应对有些吃力啊。”   张良的一席话,把北面形势的严峻性,统统都指了出来,一时间众将纷纷点头,情绪又凝重了几分。   “那依子房的意思,朕当如何应对?”陶商却依旧保持着帝王的淡然从容,英武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张良略一沉吟,接着道:“咱们现下好容易突破了潼关防线,若就此撤兵而去,伐秦大计就将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可若是不北援并冀,若叫汉国的大军突破我北部防线,直抵冀并腹地,则邺京有失陷之危,河北有倾覆之险,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呢?”陶商点着头,示意张良继续下去。   张良便接着道:“所以,在臣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抽调部分兵马北上去增防并冀边境,一方面我主力大军继续围攻长安,把伐秦之役进行到底,只是……”   话锋一转,张良又叹道:“眼下秦军有六万余众,又有长安坚城为依仗,我军若抽兵过多,就算敌军没有冰墙,兵力也不足以击破长安。反过来,我军若是抽兵过少,又不足以援助北面边境。”   分析过一大通后,张良最后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在汉军大举南下之前,一举攻下长安,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抽调走足够的兵力去援助冀并,同时留下来的兵马,也足以荡灭残存的秦军,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番话后,众将都禁不住暗暗点头,都叹服张良的洞察力,把当前的敌我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   尉迟恭却道:“我说张军师啊,你这话说了不是等于白说么,眼下长安城有那么厚一层冰甲,咱们至少也得熬个把月,才着天暖了不化了才行,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咱攻破了长安,汉国的铁骑恐怕也已经踏平咱的邺京了,那多不值当啊。”   “这个嘛……”张良干咳几声,表情有些尴尬,“所以啊,现在头疼的事,就是怎么能想个办法,速破长安。”   “那你倒是想啊。”尉迟恭催促道。   “我当然在想啊,你当我是神啊,说想就能想出来,我就这么一个脑袋……”   皇帐中,众人都不说话了。   从张良到张仪,从张仪到苏秦,乃至于白起韩信,大魏的这些谋臣名将们,都开动起脑袋,冥思苦想起破敌之策。   只是,长安城就在那里,冰墙也在那里,曹操也在那里,硬实力摆在面前,想要用什么阴谋诡计破城,又谈何容易。   气氛转眼又凝重了起来。   陶商思索半晌,却一拍案几道:“长安城朕是一定要破的,北部边境也必须给我守住,先向北面增调一拨兵马和大将再说吧。”   陶商遂是做出决断,先调三万兵马北上冀并州,增援北部防线,同时考虑到北面的武将谋士不太够用,便又调张良前往晋阳,辅佐卫青诸将对付冒顿的鲜卑铁骑。   冀北方面,陶了乐毅这员统帅之外,陶商又派韩信、樊哙和蒙恬三员大将,率两万兵马前去增防。   陶商的意图是,先派部分兵马将领谋士,前去增加北面防线的实力,待自己速破长安之后,再调更多的兵马北上。   众将已经派出,三万大军同样已派了出去,接下来陶商所要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攻破长安城了。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难题。   一连三天,陶商都没有再对长安城发动攻势,而是令三军将士继续休整,自己则昼夜苦思,琢磨着破城之策。   是日,夜色已深。   将士们都已经休息,皇帐中却依旧烛火通明,陶商正围着炉火,一面饮着小酒,一面凝视着地图上的“长安”二字出神。   正失神时,御林军士入帐禀报,言是祝融在外求见。   “这倒是新鲜,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前来求见我……”陶商一笑,便拂手道:“请她进来吧。”   片刻之后,帐帘掀起,祝融步入了皇帐之中,伴随她进来的,是一缕暗藏脂粉香气的寒风,陶商嗅在鼻中心头微微一动,精神顿时便清亮起来。   “祝融拜见陛下。”祝融也学着汉家女子,有模有样的向陶商盈盈一福。   陶商举目一扫,却见祝融今日着了件红色的襦袄,似乎是有些显小,包裹的有点紧,将她的傲峰翘臀都绷的更加凸现。   再看她的脸蛋,白里透着粉,显然是施了粉黛,在通红的烛火照耀之下,愈发显的是狐媚动人。   “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打扮成般艳丽的样子前来见朕,莫非是想对朕投怀送抱不成?”陶商眼中泛着邪光,笑眯眯的开起了她的玩笑。   祝融给陶商这般一挑逗,顿时脸畔一红,嘟嘴道:“去去去,鬼才会想对你投怀送抱,你作梦吧。”   “既然不是来给朕投怀送抱,那你打扮成这样又是为何?”陶商说着笑眯眯的走了上去,手顺势便揽住了她的蛮腰。   祝融丰躯一颤,脸畔晕色更浓,轻轻一推,想要把陶商推开。   陶商却偏不松手,反而是一用力,将祝融狠狠的拉向了自己的胸膛,祝融是红着脸,半推半就,顺势傲峰便堪堪的压向了陶商坚实的胸膛。   那强烈的挤压感由胸膛传入身体,陶商脑子里瞬间迸出“舒服”两个字。   “放开我,别碰我……”祝融嘴里娇声抱怨着,虽面红耳赤,手上却使不出什么力,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   陶商笑眯眯道:“那你告诉朕,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这么晚了送上门来,有什么企图,回答的老实了,朕就放开你。”   祝融到底是南蛮女子,生性开放,虽被陶商挑逗不行,却仍能把持住向淡定,抬头白了陶商一眼,秀鼻哼道:“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来看你的笑话的。”   “看朕的笑话?”陶商一时茫然。   祝融趁着陶商犯怔的时候,双臂轻轻一用,将陶商推开,逃离了他的束缚。   退开两步之后,祝融脸畔晕色稍褪,方才以幸灾乐祸的表情,冷笑道:“我知道北面的汉国和鲜卑人已经大举南下,你急的连张良都派出了,大概也想早早灭了秦国,好率全军北上,可惜啊,一道冰墙让你所有的武器都没了用处,眼巴巴的看着长安城,就是攻不下来,心里急的呀……”   陶商明白了,赶紧这个南蛮第一美人,倒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软肋和眼下面临的难题,大晚上的竟然有闲情前来看自己热闹。   陶商却不以为然,玩味地笑道:“原来你是想来看朕的笑话啊,不过朕就有点想不明白了,你看朕笑话,需要穿的这么花枝招展么?”   “我……”祝融脸又一会,给陶商问住了。   “你还是老实交待吧,你到底是来看朕的笑话呢,还是心疼朕,想来给朕投怀送抱,为朕暖被窝,想用自己的身体来给朕解乏放松呢?”陶商笑的更加邪恶,步步又逼近了祝融,一伸手,再次将她丰躯搂住。 第七百六十七章 另类的王佐之士   “我是来跟你再打一个赌的。”祝融小嘴一嘟,狠狠的把陶商给推了出去。   打赌?   有意思……   陶商没有再进一步“轻薄”她,讽刺地笑道:“怎么,上一次打赌输了,亏还没有吃够,又想再伺候朕沐浴了吗?”   一提到那晚之事,祝融就羞红满面,满眼浮现出来的,都是陶商那肌肉盘虬的身体,那该看和不该看的风景,在脑海中翻江倒海起来。   祝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羞意,却冷哼道:“我就是不服,就是想再羸回来,怎么样嘛,你敢不敢赌。”   “说说看,你这次想赌什么?”陶商坐了下来,自饮一杯温酒。   祝融便指着外面道:“咱们就赌你能不能在一月之内,攻下长安城,要是你攻不下来的话,你就要给我自由。”   陶商眼眸一动,目光望向了外面,没想到祝融竟然会跟他赌这个。   “那要是你输了呢?”陶商冷笑着反问道。   祝融脸畔再次掠起晕色,贝齿咬着朱唇,犹豫了片刻,方低声道:“要是我输了,我祝融就甘心情愿的嫁给你,做你的妃子,伺候你一辈子便是。”   此言一出,陶商心头顿时一动,目光再次仔细的审视向了祝融,从她的眼神,从她的神态之中,陶商看出了丝丝想要藏,却又藏不住的爱慕之心。   他笑了。   他知道,祝融已经彻底的爱上了自己,这是她自己想要嫁给他,变成他的女人,心中迫不及待,竟是想了这样打赌的手段,想要在不损颜面的情况下,能够嫁给他。   “原来如此啊,看来我的武力值又要提升了,只是她这个赌约,有点叫人头疼啊……”陶商皱起了眉头,一时没有回答。   谁能想到,她提出的赌约,偏偏是在一月之内,攻下长安城这种大难题呢。   要知道,想要攻下长安城,只能等到冰雪消融,而眼下天气尚寒,等到春暖花开之时,至少也得有个把月之久。   而且,就算到了春天,天气咋暖还寒,变化不定,到时也不见得能马上攻陷。   说实话,陶商这一次是确实没有赌胜的把握。   祝融见陶商迟疑不答,神色便讽刺起来,冷笑道:“怎么,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终于也有怕的时候了么,你是不是没有胆量跟我一赌啊。”   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酒杯“啪”的就摔在了案几上。   陶商被她激起了雄心,腾的站了起来,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朕攻不破的城,没有朕打不羸的赌,朕还会怕你不成,你要赌,朕就陪你一赌。”   “好,够豪气,算我没看错你,咱们一言为定!”祝融美艳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敬佩之意,向着他伸出了手掌。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伸手跟她狠狠击掌为誓。   “那……接下来,我就要看陛下你的能耐了,我就不打扰陛下你思考破城之策了。”祝融恢复了娇媚,跟陶商柔媚一笑,福身告退。   帐帘掀起,祝融退入了帐外,夜中的寒风扑而来,冷的她打了个冷战。   寒冷袭身之时,一瞬间,祝融又清醒了许久,心头忽然间又涌起了几分后悔的表情。   “糟了,我跟他打赌也就罢了,怎么能跟他提出那样的赌约呢,那长安城的冰墙那么厚,连他的天雷炮都轰不破,他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攻破,要是他攻不破,我岂不是就羸了,他要是信守约定,放我离开他,那我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祝融,思绪翻滚如潮,心中渐渐自责后悔起来,悔不该当时一时激动,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到了攻破长安城这么一个难如登天的赌约。   “哎,都怪他,谁让他一见面就那样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我也不会慌了神,乱了章法……”   “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我还怎么能收回,只能希望他能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攻下长安城吧……不过,要是他真的能在一个月内攻下的话,那也真是奇迹了……”   祝融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又是后悔又是期盼,一步三回头的望一眼灯火通明的皇帐,直到那灯火消失在夜的那一头。   皇帐中,帐帘掀起那一刻,冷风袭面而来,陶商打了个冷战,脑子一瞬间也清醒了许多。   “该死,都是被那匹南蛮烈马给激的,我答应的这个赌约,难度可是有些大啊……”陶商剑眉微凝,拳头击在了案几上。   他想到了那厚厚的冰墙,想到了那一个月的期限,想到了当日千门天雷炮齐发,却只是能长安城挠了痒痒的场面,心里边就意识到,自己这个赌约答应的有点不妥了。   陶商对攻破长安,并非没有信心,当年黎阳、邺城等城,何其之坚,还不是最后被他攻破了,眼前无法攻破,大不了围他个一年半载。   但眼下的形势是,北面威胁在即,形势逼他在一个月左右,必须要拿下长安城,偏偏这个时候,祝融又提出了这个赌约,也要他在一个月内拿下长安,这简直是要让他创造奇迹啊。   “一月之内,攻破长安,一个月……”陶商自饮自酌,陷入了苦思之中。   一连三天,陶商都按兵不动,苦思着破城之策。   不光是陶商,张仪等文臣武将,都在琢磨着如何速破长安。   与此同时,北面的急报则是一封接一封,雪片般的飞向陶商的手中,内容都是关于汉国和鲜卑大举南下,最新的动向。   种种迹象已清楚的表面,北面烽火已起,刘备这一次不仅仅是要为曹操解围,更是要趁着自己主力皆在关中之际,一口气铁骑踏平冀并二州,将整个河北都纳入汉国的版图。   河北若失,汉国就将饮马黄河,铁骑随时都能踏入中原,陶商熟知历史,当然知道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在失去了河北的情况下,还能守得住中原,最终只能落得个偏安中原的局面。   陶商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必要时刻,自然是要以主力北上,前去跟刘备一战。   按照陶商最好的设想,自然是先攻下长安城,然后就可以调动十万大军北上增援北部边境,如此一来,他既有足够的兵力防范北境,留下来的兵力,也足以扫灭秦国,是一举两得。   “照现在的形势,再过几天还是想不出破城之策的话,就只好放弃了灭秦的大计了,至于跟祝融的赌约……”   陶商饮下一杯酒,摇头暗叹,脸上自然是写着不爽二字。   正当陶商头疼之时,尉迟恭从外匆匆而入,拱手道:“禀陛下,营外有一名文士,想要求见陛下。”   文士?   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忽然有文士求见?   陶商怔了一下,眼眸忽然一动,心头涌起某种预感,遂是问道:“那文士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那文士好像说他叫……”尉迟恭也是粗心,挠了半天头,方才是一拍脑门,“想起来了,那文士说他姓刘名基,字伯温。”   刘伯温!   陶商心头一震,眼中蓦然间掠起了一阵狂喜!   “来的好啊,这个刘伯温终于来了,快,快请他进来。”陶商兴奋的挥手喝道。   尉迟恭却被陶商的表现困惑到了,便想这个刘基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当世名士,怎么天子好像早听说过此人似的,表现的这么兴奋激动。   “这个刘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么……”尉迟恭嘀嘀咕咕着,心怀着狐疑走了出去。   陶商则坐回龙座,自斟上一杯酒,坐等着大名鼎鼎的刘伯温到来。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名青衣的儒士,带着一股寒冷的夜风,款款的步入了皇帐之中。   陶商鹰目扫去,见那儒士不过三十出头,气质儒雅,一双明朗如星的眼睛中,透着丝丝精灼的光华,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世界,天地玄机尽在掌握之中。   眼前这人,哪怕陶商不知他是刘基,只看一眼,也看得出这个人非同寻常。   “草……草……草民……草民刘基拜见陛下!”刘基气态从容的向着陶商长长一揖。   陶商先是一怔,旋即就乐了,心想原来大名鼎鼎,跟诸葛亮相提并论的刘伯温,竟然是个结巴!   “刘先生免礼。”陶商按着心头的惊奇,拂手淡淡笑道。   “谢……谢……谢陛下。”刘基嘴上结巴,举止气度却表现的从容淡定,款款直起身来,正对陶商的审视,一身名士的风范。   陶商实在是快忍不住心头想笑,以陶商的映象,似诸葛亮张良这等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们,个个都是气度翩翩,言语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气魄。   刘基的气度举止倒是很像世外高人,可是这一开口,一副结结巴巴的口吃腔,配着他的优雅从容,就显的特别的出戏,让人忍唆不禁。   不过,陶商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强行忍住了笑,问道:“刘先生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刘基咽了口唾沫,拱手淡淡笑道:“草……草……草民深夜前来……前来讨扰,是……是专程……专程……为陛下解……解决……解决眼前的难……难……难题来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 坐等天象   眼前的难题?   陶商眼前的难题,不就是如何在一月之内,速破长安城吗。   “这个刘伯温,果然不愧是满百智谋啊,出现的真是及时,看来这个随机召唤是召唤对了……”   陶商心中狂喜,忙是亲自给刘基斟了一杯酒,笑道:“不急,先生慢慢说,你说朕眼前有难题,那又是什么难题。”   刘基饮了一口气,结巴方才有所缓解,慢慢道:“陛下的……的难题,自然……自然是如何速……速破长安。”   果然如此。   陶商心头更加兴奋,却叹息一声道:“朕也不瞒刘先生,今北面刘汉数十万铁骑大军,正在南向犯我北境,眼前长安城又有坚冰为墙,无法轰破,如何速破长安城,调兵北援北境,确实是困扰朕的一个大难题,不知先生有何妙计帮朕解此难题?”   “其实……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什么妙计了。”刘基谦逊的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诡秘,“只是借……借一借天……天时而已。”   借天时?   陶商愈加好奇,便问道:“朕倒是想听听,先生怎么个借天时法?”   刘基便抬手指天,笑眯眯道:“天有不测风……风云,陛下所要做的就……就是,在天时突……突变,气温骤升之时,抓……抓住那短短的时……时机,一举攻破长……长安城。”   刘基结结巴巴一番话,前后有些不连续,陶商是琢磨了半天,方才明白了他这番话的含义。   “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想说眼下天气虽寒,但保不齐哪一天气温骤升,长安城墙上的冰甲融化,朕就要趁着这个时机,即刻对长安城发动攻击,一举攻破城池吗?”陶商反问道。   “正是。”刘基点了点头,这下终于没再结巴。   陶商站了起来,负手踱步于帐前,掀起了帐帘,望着外面的天寒地冻,疑道:“天有不测风云固然是不错,但方今正值冬季,就算是天气忽然变暖,那也是转瞬即逝的事情,朕又怎么知道会发生在那一刻,又如何能把握的住。”   刘基微微一笑,那表情似乎早料到陶商会有这样的担忧,但不紧不慢道:“不瞒陛下,草民精通天……天象,昨晚夜……夜观天象变化,算出七日后的正……正午,天气会骤然回……回暖,那时,正是陛下一举……一举破城之时。”   夜观天象!   陶商眼前蓦然一亮,精神陡然间振奋无比,这才蓦然想起来,这刘基不仅有满百的智谋,还有“天象”天赋。   所谓“天象”天赋,就是可以通过夜观天象,推测风云四时变化,就相当于自带天气预报的外挂。   陶商着实是没有想到,刘基会在这么关键时刻前来投奔自己,其所具有的天赋,还发挥出了这么至关重要的作用,竟然推测出了七日之后,气温会回暖气候变化。   “我靠,这个刘基的天象天赋,简直比后世的气象预报技术还要先进,都能准确预测到七天后的气温变化,这也太神了点吧……”陶商心中是暗自惊叹。   这时,那刘基见陶商突然间不说话了,脸色变化不定,还以为陶商不信他的判断,便叹道:“草民知……知道,我的话听起来太过玄……玄乎,陛下若是不信那也是正……”   “信!朕为什么不信!”陶商拍案而起,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刘基的结结巴巴。   就在刘基还没反应过来时,陶商已一挥手,喝道:“尉迟恭何在。”   帐外侍立的尉迟恭听令,即刻从帐外入内,拱手应命。   陶商厉声道:“传朕旨意,叫全军将士做好准备,七日之后,朕要一举把长安城夷为平地!”   “啊?”尉迟恭当场就懵了,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还愣着做什么!”陶商瞪了他一眼,“朕的旨意还说的不够清楚么,还不快去传旨。”   尉迟恭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领了圣旨,匆匆而去。   号令传下后,陶商重新坐下,笑看向刘基,“朕已下了旨意,七日之后,刘先生就等着做朕扫灭秦国的第一功臣吧。”   刘基愣怔了好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异的看着陶商,那略显激动的表情,显然是不敢相信,陶商竟然会对他的话,如此深信不疑,没有半点疑问也就罢了,还直接的向二十万大军下达了准备总攻的命令。   “陛下难道就……就不怀疑草……草民所说的话吗?”刘基禁不住问道。   陶商却反问道:“那先生觉的,朕该怀疑你什么?”   “陛下难道就不怀……怀疑草民是秦国的奸细吗?”刘基小心翼翼的问道。   陶商不以为然一笑,“你若是奸细的话,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前来冒险,早晚难逃一死,朕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怕死的奸细。”   刘基愣怔一下,却又问道:“那陛下难道也不怀……怀疑,草民对天……天象的判断,可能会有误吗?”   陶商又是淡淡一笑,“你既然不是奸细,又明知自己献计失败,有可能被朕一怒之下处死,却还敢只身前来献计,就证明你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赌,都到了这个份上,朕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这番话后,刘基脸上的狐疑表情,已是烟消云散,眼眸中涌动出了深深的震撼和叹服,显然是深为陶商的洞察人心而震撼,为他缜密到极致的判断力而叹服。   感慨叹服之下,刘基站了起来,对陶商肃然起敬,长身一揖:“陛下神武雄略,当真乃天命之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草民前来投奔陛下,乃是草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刘基这么一郑重的表明效忠之心,竟是忽然间不结巴了,口齿变的流利无比。   “伯温,你的舌头怎么突然间……”陶商指了指刘基的嘴巴,新奇的笑了。   刘基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便是不好意思道:“草民这口……口吃,乃是自幼落……落下的病根,时好时……时坏,让陛下见……见笑了。”   这会功夫,刘基说话又恢复了结结巴巴的状态,好象方才那么流利的状态是不正常,反而是现在这么结结巴巴,才是个正常的刘基。   “不就是口吃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也不是靠嘴吃饭,是靠这里吃饭。”陶商笑着指了指脑子,“不过朕国中有神医扁鹊,等灭秦之后,朕叫他给你治一治,说不定能治好你这口吃之疾。”   陶商这番话,令刘基是感动不已,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其实臣早已习惯了口吃,也习惯了被人嘲笑,早已能泰然处之,治与不治都无所谓。”   刘基感谢之时,话又说的利索了。   陶商算是看出来了,刘基在正常情况下,都会是结巴的状态,唯有在情绪激动或是感动之时,方才会变成了流利的正常状态。   “你倒是不在乎世人眼光,这倒是很合朕的胃口,今天晚上,朕要与你痛饮美酒,好好纵论一番天下!”陶商哈哈一笑,喝令左右将甘家美酒拿来,要跟刘基煮酒论英雄。   刘基显然也是性情中人,生性也是洒脱,虽以草民身份跟陶商对饮,倒也没有一丝拘束,便跟陶商笑谈纵饮,指点江山。   很快,陶商七日后准备破城的旨意,便是遍传全军,二十万将士皆已做好了准备。   同时,将士们心中又是充满怀疑,不知他们的天子陛下,为何突然间这么有信心,好似七日之后,必破长安无疑。   要知道,当日千门天雷炮齐轰长安城的景象,二十万将士们是清清楚楚的目睹,皆见识了长安冰墙的威力,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破城。   而今,才过数日,天子不但说要攻破长安,还要说把长安城的城墙夷为平地,这等豪言壮语,如何能不叫三军将士为之惊奇狐疑。   心怀着这样的狐疑,军中渐渐起了暗自议论,很快,高级将领们都听说,军中来了一位叫刘基的白身文士,天子正是听从了那文士的献计,才自信的认为七日后必可夷平长安城。   而且,天子对那位白身文士,还甚是器重,不但是盛情款待,还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与其吃酒纵论,向其讨教天下之事。   那个刘基,到底是什么来路,明明是无名之士,为何天子还如此信任?   很快,军中上下,众谋臣到武将们,都对这个神秘的刘伯温,充满了深深的好奇心,都想知道此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在众文武众臣们狐疑猜测之中,不知不觉,七日已过。   既定的日期已到,憋了疑心许久的将士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看看那位神秘的文士,到底有什么惊天妙计,能助他们击破敌城。   时近正午,已到了吃饭的时候。   为了麻痹敌人,魏营中照例是炊烟四起,营造出了埋锅造饭,准备休息的假象。   实则二十万将士们,早已提前吃下了干粮,在营中磨刀霍霍,做着血战前的最后准备。   营门一线,陶商则驻马横刀,鹰目死死盯着冰甲覆盖的敌城,如铁塔般巍然不动。   就这样,陶商屹立了有半个时辰,始终不动如山,也不下达攻城的号令。   眼看着正午已过,陶商还不下达命令,尉迟恭就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陛下,你咋还不下达攻城命令啊,咱们是在等啥啊?”   陶商面如冰湖,淡淡道:“还用问么,朕当然是在等着长安城的冰墙融化。”   此言一出,尉迟恭顿时就傻眼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让你自吞苦果   冰墙融化?   尉迟恭就愣住了,茫然的瞧了瞧远方冰雪覆盖的长安城,又瞧瞧一脸自信的陶商,一张脸上转眼为迷茫笼罩。   “陛下,眼下虽已值冬末,但天气仍旧寒冷,想要冰雪融化,至少还得等一个月,这个时候,冰墙怎么可能融化呢?”身边的白起也茫然道。   陶商却淡淡道:“天有不测风云,天气咋冷咋热也没是没有,谁说这个时候冰雪就不能融化。”   白起一句话就被问住了。   尉迟恭却反应过来了,急道:“可就算天气突然变暖,陛下你又怎么确定是现在呢?”   “朕当然没那个本事,是那位刘伯温先生告诉朕的。”陶商瞟了另一侧一眼。   刘基就立马于陶商的身边,神情闲然淡定的望着长安城,二十万大军中,大概也只有他跟陶商两人淡定自若。   尉迟恭瞟了一眼刘基,眉着浓眉问道:“我说那刘什么基的啊,你凭什么就说今天冰雪会融啊。”   刘基看他一眼,手一指天空,淡淡笑道:“就凭……凭我看得懂天……天象。”   刘基这话一出口,左右众将们一时都愣怔住了,皆是齐齐的望向了刘基,倒不是因为他说自己能懂天象而惊奇,而是惊奇于,这个为天子所器重的文士,竟然是个结巴。   这也太煞文士的风景了吧……   “原来你是个结巴啊,哈哈哈——”尉迟恭心直口快,当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左右众将们虽不敢放肆,却都憋着一股笑,硬是不敢出声。   刘基就如他所说,早已习惯了人们的嘲笑,面对尉迟恭这没什么心机的大笑,倒依旧淡定从容,没有一丝惭愧。   “尉迟,不得对刘先生无礼!”陶商沉声一喝,瞪了尉迟恭一眼。   尉迟恭立刻闭了嘴巴,惭愧的挠起了脑壳,这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在天子面前失了礼数。   旁边白起轻吸了一口气,拱手问道:“陛下,莫非这位伯温先生当真是神通之能,竟能观的懂天象,推算的出气候变化?”   陶商向着长安城一眼,冷笑道:“长安城就在眼前,正午时间已到,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很快就能见分晓,尔等何必这么心急,再等等不就知道了。”   天子发话了,众将们就算再有疑惑,也不敢再吱声,只能都闭了嘴巴,默默的看向坚冰覆盖的长安城,个个却心怀着狐疑不信。   “我就不信了,有人竟然能这么神,还能算出天气要转暖……”尉迟恭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质疑的目光转向长安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正午已过。   就在这时,头顶原本聚了数天之久的乌云,忽然间散了,转眼间就变成了晴空万里,斗大的太阳高挂在当空,阳光照的人都有些刺眼。   随着云开日出,原本寒冷的气温,迅速的就回升了起来,包裹在厚袄下的魏军将士们,很快就感觉到了热乎。   很快,不光太阳出来,丝丝缕缕的南风,也一阵接着一阵,温柔的吹了过来。   北风生寒,南风挟暖,本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奇迹般的变的暖和了起来。   “天气怎么突然间变暖啦?”   “好暖和啊,好舒服啊,怎么好象春天提前了。”   “脚下的雪也开始化啦,真是新鲜啊。”   魏营之中,二十万磨刀霍霍的魏军将士们,顿时议论纷起,皆为突然变暖的天气感到惊奇。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天气真的是变热啦,这怎么可能啊,我说那刘什么基,真还让你给蒙对啦,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尉迟恭是惊奇万分,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基笑而不语。   同样惊奇的白起,却知道刘基绝非是蒙的,而是真有通天晓地,观读天象之能。   惊奇之下,白起年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深深敬意,向着陶商一拱手:“恭喜陛下得了一位通天晓地的奇谋之士相助。”   陶商脸上已燃起了狂烈的笑意,刀指着敌城,冷冷道:“朕早就跟你们说了,今日必破长安,咱们就坐等着敌贼自恃的冰墙被剥掉,然后再辗平那群缩头乌龟吧。”   陶商一席话,点燃了众将的热血,三军将士无不精神振奋,期盼激荡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长安城。   天气回升极快,转眼之间,便已回升到了冰点,不少将士们都已经挨不过热,开始脱自己的厚袄。   而长安城上,那一层厚达数尺之厚,坚不可摧的冰墙,在阳光和暖风的双重作用之下,迅速的开始融起来,无数股雪水哗哗的从城墙上流了下来。   不出一个时辰,冰墙已融化了大半,开始露出下面湿漉漉的城墙。   城头上,正在值守的万余秦军士卒们,也都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都开始喊起了热,开始脱身上的厚袄。   他们却大多没有觉察到,城墙上所覆的坚冰,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已是悄然融化。   他们更是没有注意到,城外魏营之中,二十万魏军已经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对他们发动致命一击。   “这天气也是怪了,怎么突然间就变暖和了?”负责城门值守的老将严颜,惊奇的嘀咕道。   旁边的副将笑道:“老将军是益州人,不了解咱们秦地的气候,眼下已近冬末春初,天气有那么两天忽冷忽热的突变,也是正常,差不多每年都会有吧。”   严颜这才明白过来,停下脚步来,下意识的朝着城墙瞄了一眼。   蓦然间,严颜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忌。   他发现了正在融化的冰墙,而且,他还发现冰墙已融化大部,许多地方已经露出了泥泞的城墙本体。   那些城墙本为土石所筑,即使是没有冰墙的二次防护,也是相当的坚固,但给融化的冰水这么一冲刷浸泡,再加上气温突然的回升,热胀冷缩的剧变之下,竟开始变的有些松动起来,轻轻一抠便能抠掉一大片。   “糟了,气温突然回升,冰墙融化,若是陶贼趁机进攻却当如何是好,得赶快去向太子禀报,请他速速调大队兵马上前警戒才是……”   严颜心思缜密,镇守关隘多年的经验,让他意识到不可小视,忙是派人飞奔入城内,往太子府去向曹昂禀报。   斥侯派出,严颜的心情稍稍平伏,拳头暗暗紧握,目光凝视着魏营方面,眼中依旧是深深的忌惮。   “这天气虽突然转暖,相信用不了半日就会变冷,等到陶商反应过来,发大军前来进攻之时,恐怕已经晚了,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严颜思飞转,心里边这样安慰着自己。   看着看着,蓦然间,严颜身形剧烈一震,眼眶中迸射出了一丝惊悚之色。   他苍老的视野中,就看到魏军各道营门纷纷打开,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好似等候已久似的,如潮水般涌出了大营,迅速的向着东门一线开始逼近集结。   众军环拥当中,则是数以百计的天雷炮,还有那巨型破城锤,统统被运抵了东门一线。   不到半个时辰,二十万魏军便集结完毕,对长安东门形成了威逼之势。   严颜愕然变色了,城头值守的万余秦军士卒,无不是惶然变色,一个个都慌了神,万没有料到魏军会这么快前来进攻。   “怎么可能,魏军怎么可能集结的这么快,好象早就料到冰雪会融化似的,这怎么可能!?”严颜望着城外的铺天盖地而来的魏军,苍老的脸上尽被惊恐茫然所袭据。   刹那之间,严颜的脑海之中,迸射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的匪夷所思的念头:   莫非,那陶商通晓天机,竟然连天象气侯变化都能识破不成?   就在严颜惊愕茫然时,魏军阵中,进攻的号角之声,已经呜呜吹响,千余天雷炮开始装填石弹,准备向他的城池发动天崩地裂般的轰击。   严颜蓦然清醒,脸色大变,急喝道:“速速鸣锣示警,全军将士准备避敌石弹,速去向太子求援,速去——”   铛铛铛!   城头上,锣声四起,秦军士卒如梦初醒,惊惶的士卒们纷纷蹲伏下来,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又要迎接魏军的天雷炮洗礼。   城下,一骑接一骑的斥侯,飞奔入内城,风急火燎的奔往太子府去求援。   严颜的的反应倒也够迅速的了,不过,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城前百步外,陶商手中战刀已缓缓扬起,鹰目冷射敌城,口中冷笑道:“曹昂,听说你荣升太子了,朕今天就送你一份大大的贺礼吧。”   话音未落,一声霸绝凛烈的杀机已狂燃而起,陶商眼中杀燃到了极点,手中战刀狠狠划下,大喝一声:“天雷炮,给朕往死里轰!”   嗵嗵嗵——   轰击的信鼓声随之敲响,震碎天地,震破城头秦军的胆肝。   随着陶商一声令下,千余门天雷炮,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发动,千枚石弹腾空而起,如漫空陨落的流星雨般,向着敌城铺天盖地轰击而去。   呜呜呜——   巨大的石弹撕破空气,发出鬼哭狼嚎般的爆鸣声,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仿佛末日降临一般可怖。   下一秒钟,千余石弹,轰天而落。   轰轰轰!   天崩地裂,土屑冲天,地动山摇。   如雨的石弹,无情的轰击在城楼上,女墙上,箭台上,几乎将整面城墙都覆盖。   失去冰墙保护,又因冰水冲刷浸泡,加上热胀冷缩的内在作用而变松软的城墙主体,瞬间便被石雨轰到遍体鳞伤,摇摇欲坠,大片城墙甚至只一轮轰击,就出现了裂痕,大片大片的石土往下松塌。   看着长安城惨烈的样子,陶商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指着敌城道:“看来曹昂自作聪明,不知这以冰覆城是一把双刃剑,冰层一融,反而会让原本的的城墙变的更脆弱。曹昂啊曹昂,今天就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 第七百七十章 憋曲窝火的太子   一轮天雷炮的轰击,陶商已看破了长安城的脆弱,试探结束后,当即下令天雷炮击中方向,向着城墙左翼一线轰击。   因为陶商先前已看到,在天雷炮的轰击之下,城门左翼一侧的城墙,毁损最为严重,那里也应该是整道城墙最为薄弱之处。   陶商就是要集中火力,一鼓作气轰碎左侧城墙。   圣命传下,天雷炮暂时停止轰击,经过短暂的调整方向之后,重新瞄准了左侧城墙。   伴随着一声号令,千炮齐发,千枚牛头大小的石弹再度腾空而起,划过曼妙的弧线,四面八方的向着左翼城墙扑射而去。   轰轰轰——   又是冲天巨响,整面城墙都为之摇晃颤动,左翼城墙在如此密集的轰击之下,大片大片的墙体不是脱落,就是被轰到崩裂,城墙上部的女墙等表面工事,顷刻间便被夷为平地,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卒,纷纷被轰成了肉泥。   一轮轰击之下,左翼城墙便已面目全面。   恐怖才刚刚开始,一轮接一轮的石雨,无休止的铺天盖地而下,对那段脆弱的城墙,发动饱和式的,不间断的连续轰击。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土屑在天空中狂飞,秦军惊恐惨烈的嚎叫声,无情的被淹没在轰天巨响之中。   躲在城楼之下,幸免于难的严颜,看着那段摇摇欲坠的城墙,已是心急如焚,嘴里颤抖着念叨着:“太子啊太子,城墙早晚要被轰破,你的援兵早点赶到,我们还有希望挡住魏军,再晚一点,大势休矣……”   严颜忧恐的自言自语,和所有秦军的惊叫声一样,皆被淹没在了轰天的巨响声中。   ……   太子府。   当严颜派出信兵,飞马赶向那里时,在府堂中,曹昂还正在欣赏着舞姬曼妙之舞,听着靡靡歌乐,志得意满的喝着小酒。   “再用不了一个月时间,陶贼必会因为北面告急而退兵,到时太子殿下有守城巨功,必会得到陛下更加的信任器重,这太子宝卒便将稳如泰山了。”阶下陪坐的曹真,笑呵呵的给曹昂构勒着美好未来。   其余陪酒的文臣武将们,都跟着曹真附合,举杯恭贺曹昂。   仿佛,在他们眼里,守住长安城,逼退魏军,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曹昂听着愈发的得意,举杯笑道:“若无尔等齐心协力,本太子也无法成就大功,等逼退陶贼之后,本太子必会向父皇为你们请功封赏。”   “多谢太子殿下。”曹真等齐齐举杯,拜谢曹昂。   曹昂也高高举杯,笑呵呵的跟众人对饮。   一杯酒饮下,曹昂目光向不远处瞟了一眼,悄悄落在了马云禄身上,目光中透出了一丝不悦。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兴高采烈,不是恭维他,就是向他敬酒,却唯有马云禄冷冰冰的坐在那里,板着一张冷艳的脸,一句话也不说,一滴酒也不沾。   自己未婚妻这扫兴的冷淡态度,让曹昂看在眼里,心里边一阵的不爽。   他暗咽了口气,佯作笑脸,向众人笑道:“今日这场痛饮之后,说不定用不了几日,你们就能喝朕的喜酒了。”   一听“喜酒”二字,马云禄秀眉顿时微微一皱,仿佛这两个字触及到了她的忌讳。   “太子殿下,莫非殿下与马小姐的婚事,已经……”曹真却即刻会意,笑呵呵的看了马云禄一眼。   曹昂再饮一杯酒,得意洋洋道:“本太子昨日已向父皇上了奏表,请父皇准许我不日内择良辰吉日成婚,用这一场大婚之礼,来鼓舞三军将士,再次稳定民心军心,相信父皇一定会恩准。”   曹真顿时是一脸惊喜,忙是拱手道:“殿下刚刚荣升太子,今又能迎娶马小姐,实乃是双喜临门啊,真在此恭贺殿下。”   “恭贺殿下双喜临门。”其余众文武们,也跟着起身恭贺。   曹昂愈加得意,哈哈大笑,春风得意的笑声,回荡在了大殿之中。   啪!   一直沉默不语的马云禄,手却突然间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打断了曹昂得意的笑声,还吓了他一跳。   笑声戛然而止,没等曹昂反应过来时,马云禄已腾的站了起来,埋怨的目光瞪向曹昂,冷冷质问道:“婚姻大事,你为何不先征询我的意见,就擅自作主!”   马云禄这番话一出口,大殿中,瞬间是鸦雀无声,一副副尴尬又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的都射向了那位马大小姐。   “这个马小姐,也真是够不懂事的,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质问太子,这不是成心让太子面子挂不住么……”曹真是眉头悄皱,暗暗摇头。   左右众文武们的表情,都跟曹真一样,显然都吃惊于这马云禄,竟敢这么公然的驳曹昂的面子。   曹昂那副志得意满的笑脸,陡然间就凝固,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愠色,拳头紧握着酒杯,差一点就要发怒。   显然,马云禄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众敢这样质问自己这个太子,让他心里极度的不爽,但他又很清楚,马云禄性情刚烈骄傲,自己若是当场发作,她不服软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跟自己顶撞的更厉害。   “那样的话,我的面子岂不是更挂不住了……”   曹昂思绪飞转,很快权衡出了利弊,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了一腔的窝火,挥手道:“本太子有几句话要跟马小姐单独聊聊,今天的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尔等都散了吧。”   曹真等人也是识趣,纷纷起身而退。   众臣退尽,歌姬舞姬们退尽,大殿之上,只余下了曹昂跟马云禄二人。   马云禄瞟了他一眼,一拂手,转身也要离去。   曹昂就火了,酒杯狠狠往案几上一砸,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马云禄却不理会他,依旧往门外走去。   曹昂更加火了,几步冲下阶来,厉声喝道:“马云禄,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站住,你再敢走一步,就是要谋反!”   马云禄骤然放慢了脚步,只差一步就要迈出大殿的门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贝齿一咬朱唇,收回了脚步。   纵然她生情傲烈,又仗着马家在朝中的势力,行事有几分骄纵,但也不至于傲慢到目空一切,连曹昂把太子的身份搬出来,都敢不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马云禄转过身来,语气冰冷冷的问道。   曹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恼火愠怒的表情有所收敛,负手步上前来,盯着她那张冷艳绝丽的脸蛋,不悦地问道:“云禄,本太子跟你的婚约,乃是父皇亲赐,世人皆知你早晚也将是我的太子妃,今我只不过是向父皇请求提前立你为太子妃,你不高兴也就罢了,为何还敢那样质问本太子?”   曹昂一字一句,都摆出一副太子殿下,高高在上的威风来,想要用那高贵的身份,来压服马云禄。   马云禄却丝毫没有敬畏之意,甚至连看都不愿正眼看他,只是冷冰冰道:“我只是不喜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随随便便更改婚期而已。”   曹昂脸色一沉,顿时又恼了,沉声道:“你是本太子的未婚妻,本太子要什么时候娶你,就什么时候娶你,还要征求你的意见么,真是笑话!”   “既然这样,那一切随太子殿下高兴便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马云禄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转身又要离去。   马云禄这冷漠的态度,把曹昂是气的要抓狂,岂容她就这么离去,几步一窜,挡在了她的身前。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一名斥侯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太子殿下,外面气温忽然转暖,城墙上的坚冰正在融化,严老将军恐魏军会趁机进攻,请太子殿下速调更多兵马往东门一线增防。”   曹昂被打断了思绪,不由勃然大怒,也没多想斥侯所说,反手一巴掌,便是狠狠的抽在了那斥侯脸上。   那斥侯被莫名其妙的抽翻在地,又是惊恐又是委屈,赶紧伏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曹昂没好气的斥道:“天气转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现在是冬末春初,天气忽冷忽热不是常有的事,再过几个时辰天一黑,气温必定下降,叫严颜再泼水重新冰城不就行了,这么短的时候,陶贼哪有时间组织攻城。”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那斥侯是连连叩首,惶恐万分的逃了去。   曹昂又冲着外面的亲卫喝道:“本太子现在有正事在做,谁也别来烦我,让他们统统都给我滚!”   外面的亲卫们被斥了个满脸灰,唯唯是诺,赶忙把大门合上。   “太子殿下,陛下命你守长安城,你不去关心城防,却在这里跟我纠结,你就是这样守城的吗?”马云禄冷冷反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   曹昂冷哼一声,傲然道:“守城之事,本太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本太子料定城墙没有危险,何必太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我之间的事说清楚。”   “太子殿下想说清楚什么。”马云禄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曹昂深吸一口气,走近马云禄几步,沉声问道:“自打父皇为你我赐婚之后,你每每对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态度,还屡屡的顶撞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那么不情愿嫁给我吗?”   曹昂这番话,算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是,我是不情愿嫁给你!”马云禄也回答的干脆。   曹昂眉头深皱,脸上愠色更浓,强行压制怒火,咬牙问道:“我曹昂贵为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天下间有多少女人,作梦都想成为本太子的女人,你为什么就不愿,难道本太子还配不上你吗!”   “太子殿下真的想知道原因吗?”马云禄看着曹昂那副气恼的表情,语气依旧是冷漠。   “是的,我想知道,告诉我!”曹昂声音沙哑的大吼道。 第七百七十一章 你太弱了   “因为你太弱了。”马云禄面无表情,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的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曹昂身形陡然一震,“太弱了”三个字,如刀子一般,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的剜下一块肉来,痛到他嘶心裂肺。   “我曹昂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千万人身首异处,你竟然敢说我弱,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   曹昂歇厮底里的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却又隐隐约约的透着几分心虚,还有几分底气不足。   马云禄却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是贵为太子,你是手握着生杀大权,但在我马云禄眼中,这些都不叫强,只有打得过我马云禄的男人,才叫真正的强。”   曹昂先是一怔,旋即恍然省悟,原来他的未婚妻所说的强,并非是权势的强,而是武道之强。   “我马家以武立家,无论男儿女儿,个个都是武道好手,我马云禄自小就发誓,只有能打得过我的男人,才配做我马云禄的丈夫,而你……”   马云禄轻视的瞟了曹昂一眼,“尊贵的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因为天子的一道圣旨,才逼我不得不打破自己的誓言,被迫接受与你的婚约而已,你觉的我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吗?”   马云禄这番话说出口,直白无比的道明了心意,把个曹昂呛到哑口无言,僵在原地憋红着脸,又是羞恼,又是窝火,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先前之时,他以为马云禄之所以对他那般态度,只是因为这位马家小姐,生性高傲而已。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省悟,原来并非是她高傲,却是因为在人家眼里,他这个太子,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弱鸡而已。   羞辱啊,这简直是对他前所未有的羞辱!   恼羞成怒的曹昂,冲着马云禄大吼道:“马云禄,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敢笑我武道弱,我曹昂就算武道没达到当世绝顶,也绝对可以收拾得了你。”   “真的吗?”   马云禄退后了半步,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向前伸出,向着曹昂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太子既然这么有自信,云禄就让你一只手,你如果能撑过我十招,我马云禄一定回心转意,甘心情愿的嫁给你。”   马云禄这话,这挑衅的言语,简直如同在曹昂受伤的心灵上,又狠狠的扎了一刀。   人家把他小瞧成什么地步了,一个女人,让他一只手就罢了,竟然还认为他连十招都撑不过,这强烈的小瞧,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曹昂是怒了,真的是深深的被激怒,怒到气血翻滚,就差要一口老血狂喷出来的地步。   “马云禄,你竟然敢这么小瞧本太子,今日我就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曹昂的厉害!”   一声咆哮如喝,曹昂如一头被激怒的恶狼,朝着马云禄就狂扑了上去。   曹昂身形迅捷,一招恶虎扑食,偌大的身形纵腾而起,右拳递出,朝着马云禄面门就狠狠打了过去。   马云禄却静立不动,那轻视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把曹昂放在眼里,仿佛他只是一个在大人面前胡闹的小孩而已。   瞬息间,曹昂拳头击至,就在那咫尺间时,马云禄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曹昂便是连人带拳,从她身边抹过。   “她的身法,竟然这么……”   就在曹昂一拳打空,神色惊变之时,马云禄右掌作刀,顺势在曹昂的后背上,狠狠的便是一磕。   曹昂瞬间只觉背上一阵剧痛,痛到头目晕眩的地步,身法已失,背上又遭这么一下,立时便被打到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倒下去,一个狗吃屎的动作趴倒在了地上。   武力值有70多的曹昂,竟然被单手的马云禄,一招击倒在了地上。   看着狗吃屎的曹昂,马云禄不屑的摇了摇头,冷冷叹道:“看来我还是严重高估你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弱的多。”   曹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整张脸都绿了,眼珠子里充斥着无尽的震惊,无尽的羞怒,眼珠子都要炸裂出来。   显然,他没想到自己这未婚妻,武道竟然高到这等地步,达到了当世绝顶的地步,自己只一招,就轻轻松松被她放倒在地。   这还是其次,最让他心如刀割的,则是马云禄那一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弱的多”,简直象是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的尊严和肉体,统统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唾弃一般。   “马云禄——”恼羞万分的曹昂,一声咆哮大叫,跳将起来就又扑了过来,想再跟马云禄一战。   砰!   就在此时,一声破裂巨响,殿门被从外狠狠的踢了开来,把马云禄和曹昂二人皆是一震,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武斗,向着殿门方向望去。   只见夏侯惇一脸铁青的冲了进来,冲着曹昂大喝道:“太子,你在搞什么,敌人都快要杀进长安城了,你为什么还三番五次的不见告急斥侯!?”   夏侯惇这一喝,顿时把曹昂给问傻了,蒙在原地一脸茫然,一时听不明白自己这位异姓叔父是什么意思。   “适才严颜派人来向太子你求援,言气温忽升,冰墙融化,叫你速派兵马增防城墙,你为何不听?”夏侯惇嘴里喷着粗气质问道。   曹昂尴尬的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天气忽冷忽热也是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严颜是蜀人,不知咱们关中的天气,难道夏侯叔父还不知吗?”   “你知道个屁!”夏侯惇也是气蒙了,竟然向堂堂太子爆了粗口。   曹昂又是一震,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夏侯惇也顾不得什么主臣身份,一把抓起曹昂来,连拖带揪的将他拖至了殿门外,指着东边方向吼道:“陶贼正趁着冰墙融化,大举轰城,城墙就快要撑不住了,张开你的耳朵好好听听吧!”   此时的曹昂,才不得不竖起耳朵倾听,果然听到城东方向,炮声隆隆,天崩地裂的响声一阵比一阵亢烈的传来。   曹昂这才神色蓦然惊变,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原来严颜并非危言悚听,陶商竟然真的对长安城发起了进攻,适才他为了跟马云禄斗气,把殿门给关上了,所以才全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这冰墙才刚刚开始消融,那陶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动攻城,除非他早就能料到今日气温会突升,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曹昂是又惊又羞,结结巴巴道。   夏侯惇眼睛瞪的浑圆,沉声道:“现在也管不了那许多,事实已经发生,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令向东门一线增防,再晚片刻,等陶贼轰破了城池,后果不堪设想,你这个太子也别想再当了!”   一句话,蓦然将曹昂从质疑不信中惊醒,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更顾不得跟马云禄的斗气,急是匆匆而去,赶赴东门。   大殿中,只余下了马云禄一人,此时此刻,那冷艳淡漠的俏脸上,也流转起了一丝惊奇之色。   “曹昂虽弱,说的倒也没错,那陶商除非早就推算出了今天会气温忽升,才能提前做好准备,这么快就对长安城发动进攻,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的呢,除非他是神!这个陶商,当真是……”   马云禄是喃喃惊臆,眼眸中涌动着深深的震撼与惊奇,却很快被耳边传来的隆隆炮击声惊醒,便也按下对陶商的惊奇好奇,匆匆忙忙的也赶了出去。   长安城,东门。   漫空的石弹已轰击了整整半个时辰,失去了冰墙防护的东门一线城墙,早已变的脆弱不堪,在数万枚石弹的轰击之下,已是面目全非,摇摇欲坠。   东门左侧一线的城墙,墙体已是裂痕遍布,犹如龟纹一般,甚至已在大片的墙体崩落了下去,看起来形势堪危。   陶商高坐马上,欣赏着敌城被蹂躏的景象,看着轰的也差不多了,战刀一抬,下令停止轰击。   最后一枚石弹轰击完毕,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沉寂。   城头上的秦军士卒们,这才长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探出头向四周张望。   很快,万余值守秦卒们,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深深为城墙的惨烈而惊悚。   而当他们看到,城门左侧一线的城墙,已塌陷半边之时,更是惊到哗然惶变。   “快,速速抬土抬石,给我补填左侧城墙!”老将严颜连脸上的灰尘也不及抹去,就急迫的大叫道。   一众秦军士卒们,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下城去搜寻土石,试图补填破损的危墙。   只是秦军根本没有料到,冰墙会有消融的突变,事先并没有在城墙附近准备多少土石,这时仓促之间,根本没有足够的土石来填补。   严颜一面指挥着士卒,一面朝城外魏军望去,只看一眼,蓦的身形剧震,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那苍老深陷的眼眶中,只看到一具高达三四丈的庞然巨物,正从魏军阵中缓缓推出,在数不清的大盾手的掩护之下,向着左侧城墙方向逼近而来。   重型破城锤!   严颜蓦然间省悟,这是陶商已看出了他左侧城墙的薄弱,准备动用重型破城锤,对毁损的城墙发动致命一击。   “糟了,左侧城墙损坏到这种地步,怎么经的起那破城锤的击,太子啊太子,我的求救斥侯派出了这么久,你为何迟迟还不率军来援啊……”严颜苍老的脸急迫到扭曲变形,焦虑埋怨的目光,向着太子府方向再三张望,是望眼欲穿。   他已经没有时间。   陶商也不可能给他时间。   眼见破城锤已进至阵前,陶商眼中杀机凛燃,手中战刀向着敌城再次一指,霸道冷绝的大喝道:“让秦贼尝尝我‘龙怒’破城锤的威力吧,大魏的将士们,给朕一举轰破敌城!” 第七百七十二章 破长安!   那座巨型破城锤,名字就叫作龙怒,象征着陶商这真龙之怒,威震四方。   这座龙怒破城锤,乃是在黄月英当年所造的破城锤的基础上所改造,威力大大增加,防御能力也倍增。   伴随着陶商一声令下,陈庆之所率领的一万白袍军,手执着硕大的坚盾,环护在龙怒左右,喊着整齐的号子,向敌城徐徐开进。   在龙怒破城锤的左右和下方,则是近千余士卒,驱赶着近五百余匹骡马,动用庞大的力量,牵动着龙怒前行。   而在龙怒和白袍军之后,李广则率领着一万神射营与暴雨连弩营混合军团,跟随于后,向敌城逼近。   大魏阵中,战鼓声隆隆敲响,近百面战鼓声齐响,雷鸣般的鼓声,几乎要将天都要捅出个窟窿一般。   城头上,严颜眼见魏军逼近,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大吼着下令,命弓弩手向魏军放箭。   嗖嗖嗖——   破空之声嗡鸣而起,数以千计的利箭,漫空而下,铺天盖地的向着魏军倾泄而去。   陈庆之早有心理准备,喝令白袍军们高举大盾,继续前进。   他麾下将士所用的这大盾,乃是前番蒲坂津一役,缴获至马超军团的三层坚盾,可谓天下间最强的大盾,只有魏军的弩车,还有神威弩炮,方才能够贯穿。   秦军并无那些先进的重弩武器,自然无法洞穿“自己”的大盾,虽是箭如雨下,却无法阻止魏军哪怕半步。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魏军顺利的推进至了护城壕边,而长安城宽宽的护城壕,早已被魏军滚落的石弹填平。   陈庆之一声令下,白袍军们将早已备好的泥土,填入了石缝之中,转眼间就铺出了一条简易的土石之路,巨大的龙怒也缓缓越过护城河,开始向左侧城墙贴上去。   严颜这下就急了,大吼道:“快,快给老夫投飞石,扔檑木,砸毁那破城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贴上来。”   号令传下,同样军心已慌的秦军们,急是将一块块的飞石,向着龙怒砸起,几人齐力扛起巨大的檑木,打算向城下滚去。   便在此时,李广的神射军团,也已开至了射程范围之内。   “神射营,暴雨连弩营,给我分排列阵,向敌城轮番齐射,压制敌人,掩护破城军!”李广大喝之时,手起一箭破空而出。   李广箭无虚无,利箭破空而出,穿越百步距离,正中一名秦卒人头。   那名秦卒一声不吭,从城墙上栽坠下来,立时摔成了肉泥。   李广这一箭,也拉开了魏军远程火力压制的帷幕。   嗖嗖嗖——   密如疾雨的利箭腾空而起,交织成一面巨大的光网,向着城头覆盖而去。   转眼间,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秦卒被射翻在地,数不清血染的躯体,从城头上坠落下来。   神射营的的射手们个个都是射术精湛的好手,箭无虚发,命中率高到吓人的地步,而暴雨连弩营的弩手们,则凭借着连弩一箭十发的能力,以密集取胜,同样是命中率极高。   这两种军团混合起来,要密度有密度,要准度有准度,简直是天下间最强悍的远程军团,顷刻间便将城上秦卒射到人仰马翻,毫无招架之力,纷纷蹲伏避箭,哪里还有闲功夫再向城下投掷飞石檑木。   城头秦军全面被压制,根本没办法抬头,自然也就没办法有效的阻止龙怒逼近城墙。   陈庆之见形势对己方有利,当即下令全军加速,片刻之后,龙怒破城锤终于贴上了城墙。   那由精铸造的巨大锤头,也跟破损的城墙,只有一尺之距。   这是轰城的最佳距离。   “操锤手,向后拉起铁锤——”体弱的陈庆之,粗着气大叫。   号令传下,位于锤身后方的士卒们,即刻连拖带揪,反向拼命的用绳索拉动铁锤后部。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长达五丈,粗如磨盘大小的锤身,缓缓的被向后拉起,半悬在了空中。   “轰城!”陈庆之没有迟疑,果断一声令下。   早已就位的那名虎熊力士,手中抡起大锤,狠狠的砸在了那根粗大的梢钉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梢钉脱落,失去了束缚的巨大锤身,从半空中荡下,挟着巨大的下降势能,朝着城门左侧的破损城墙,狠狠的就撞了上去。   几秒钟后,一声轰天巨响,回荡在了城墙长空。   巨大的铁锤,挟着无与伦比的巨力,正中城墙,瞬间就轰塌了一大片,轰出了一个大坑,数之不清的大裂隙,从那撞坑四周密密麻麻的龟裂出去,就如同被石弹击中的玻璃,眼看着就要全面崩碎。   而撞击之下,整道城墙都为之剧烈摇动,站在上边的秦卒纷纷跌倒于地,甚至有几名倒霉的士卒,直接就被从城墙上震落下去,摔死在了城下。   老将严颜也是被震得身躯一颤,下意识的一扶女墙,方才站稳身体,眼中掠过深深的悚色,显然也被这破城锤巨大的威力所震慑。   严颜再向着被撞击的墙体看去,脸色更是骇然惊变,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悲怒,意识到到了这个地步,城墙被轰塌已无可挽回。   “全体士卒,速速离开左侧城墙,整整撤离——”悲怒的严颜,方自保留着一丝清醒,果断的大喝令下。   他这是知道城墙崩塌已无强避免,到时候上方的士卒统统都得死在崩塌之中,倒不如让他们尽快撤离,能保住几人性命就保住几人。   因为严颜同样很清楚,一旦城墙被轰塌,接下来魏军就会如潮水般向着塌陷处涌来,他必须要调动每一名活着的士卒,在缺口处阻拦魏军。   号令下达,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卒们,这才开始慌慌张张的逃离左侧城墙。   可惜,晚了。   龙怒的巨大锤身,再次被荡了起来,第二次的冲击,已是呼啸而至。   轰!   几秒钟后,又是一声轰天巨响,那巨大的声响,仿佛天都被轰出了一个口子。   然后,那摇摇欲坠的城墙,便在此重击之下,轰然倒塌。   高达数丈,厚达数丈的长安城城墙,就这样轰然倒塌,上方来不及撤离的近百余士卒,纷纷惨叫着,被淹没在了漫空的尘屑之中。   远方处,掠阵的十几万将士,望着这城池崩落的壮观景象,无不兴奋到爆,兴奋的吼叫声,震碎天地。   “伯温,看来这灭秦第一功臣的殊荣,非你莫属了。”陶商欣慰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基。   “陛下过……过奖了。”刘基结巴着谦逊着,拱手笑道:“敌城已……已破,臣就在此坐……坐看陛下一显……显神威了。”   陶商一声狂笑,射向敌城的那双鹰目,已是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凛烈的杀机。   前方那座城池,可是秦国帝都,核心中的核心所在,与邺、晋阳、建业、江陵和成都一样,皆为诸国皇权的象征所在。   而长安城的意义,更不止于区区一座诸国之城,她更是汉朝两京之一,是与洛阳相提并论的古都。   陶商若能攻下长安,就意味着汉朝两京,统统都纳入了他的版图,也意味着整个中原所有的政治中心,统统都被他拿下。   而失去了长安城的曹操,失去的不仅仅是他的都城,更失去了他唯一的一座具有政治影响力的城池。   那个时候,曹操只能退往陇西,关中平原将拱手让于他,而失去了最富庶的关中平原,曹操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思绪从将来的蓝图中收回,陶商的注意力,重新又落在了长安城上。   此时,那飞扬的尘雾已降下,原本巍巍如铁壁般的城墙,赫然已显露出了一道宽达七八丈缺口。   长安城,洞开!   陶商热血已沸,深吸一口气,豪然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朕已为你们打开了通往长安城的大门,现在,是你们大开杀戒的时候了,给朕一鼓作气涌进长安,杀尽一切顽抗之敌!”   “杀尽顽抗之敌——”   “杀尽顽抗之敌——”   十几万将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的呼喊,震天的杀声,几令风云为之变色。   呜呜呜——   肃杀亢奋的号角声吹响,中央皇旗摇动如风,直指敌城,全面进攻的旨意下达。   “杀!”大将项羽一声厉喝,纵马舞枪,如金色的闪电般纵射而出。   白起、罗成、尉迟恭等诸员大将,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挟着豪烈如狂的杀机,冲射而出。   他们的身后,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们,轰然裂阵,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浩浩荡荡的向着长安东门,向着那轰塌的缺口处狂涌而去。   片刻间,除了北面周亚夫所部,为了防范曹操的五万兵马,尚没有出动之外,十几万魏军已倾巢而上。   从天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魏军狂潮,如乌云压地般,铺天盖地的卷向敌城。   而此时,头顶风云突变,南风转成了北风,乌云再聚,天地间很快又变的阴沉起来。   失去了阳光照耀的大地,气温骤然下降,那些已然融化的冰雪,转眼间又开始重新凝结成冰。   “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么快就变冷了,若非是有刘伯温这个‘天气预报员’,只怕我还来不及做好攻城准备,这时机就已错过,看来,这两重天命加身,果然是运气好到要爆啊……”   看着头顶聚起的乌云,陶商心中是一阵感慨,旋即,他束紧了衣甲,顶着再起的寒风,纵马而出,向着敌城杀去。   而在城楼之上,严颜望着那崩塌的城墙,望着漫野涌来的魏军,望着那乌云再聚的天空,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心疼。   “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气温突变,竟然都能被那小子抓住,难道他真的连天象都能窥破不成,他是魔鬼,他简直是魔鬼啊……”   严颜是仰天悲呛,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 第七百七十三章 辱我大魏天子者,死!   “城墙已破,白袍军的弟兄们,随我杀进长安!”陈庆之眼中迸射着兴奋,喘着气大叫道。   一万白袍军将士,斗志狂燃到爆,放弃了继续保护龙怒破城锤,轰然裂阵,向着缺口处蜂拥而去。   顷刻间,数以千计的白袍士卒们,已爬过了崩塌的废墟,从缺口处冲入了城中。   此时的严颜,也已从悲愤中清醒过来,手提着战刀冲下城头,喝斥着惊慌的秦卒们向着缺口处堵去,要拼死堵住魏军的冲击。   秦军士卒虽慌,却到底也是精锐之师,尚没有惊慌到崩溃的地步,在严颜的喝斥之下,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爬上来的魏军冲去。   转眼间,两军士卒在宽达七八丈的废墟缺口上,轰然绞杀在了一起。   杀声震天,鲜血横流,不断有两军士卒倒在废墟之下,这场近身的博杀,很快就达到了白热化的惨烈地步。   秦军的城墙虽然被轰破,但实际上守城的士卒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勉勉强强的还能拼凑出八九千人来。   而魏军虽多,但缺口到底就那么大,被秦军往缺口处那么一堵,无法发挥出人数上的优势,一时片刻间倒无法突涌而入。   “杀尽魏狗,杀尽魏狗——”乱军中,严颜边是挥舞着战刀,狂杀魏军士卒,口中诅咒大骂之声就没有停过。   当年,正是这些魏军将士,灭了他的大蜀故国,逼到他流落秦国,归顺秦帝,想要借秦国之力为自己的故国,为自己的故主刘璋复仇。   谁想到,今日又是这些魏国将士,又要连秦国都灭掉,灭掉他复仇的最后希望。   严颜已没有了选择,只能拼死一战,把所有的愤恨,都宣泄在对眼前魏卒的杀戮之中。   “杀杀杀,魏人都该死,统统都给我去死吧,我要杀光你们!”严颜跟疯了似的咆哮大叫,手中战刀扫过,又是三名魏卒人头被斩飞出去。   严颜疯了,他已彻底被逼疯,手舞着大刀从缺口这边一路砍到那边,又一路砍回来,刀锋过处,是一命不留。   在他的狂杀之下,秦军被激励起了血性,疯也似拼命,竟一时间压制住了魏军的冲涌之势。   乱军中,陈庆之已经冲到了第一线。   他坐胯着战马,在众亲卫的环护下,吃力的登上了废墟,一路向前狂杀。   血雾中,他看到了那员狂杀己军的蜀中老将。   陈庆之知道,那个人就是严颜,要想打破现在的僵局,要想抢在曹昂主力来援之前夺下东门,一举攻破了长安城,就必须要先解决严颜这块绊脚石。   陈庆之拨马上前,深吸一口气,大喝道:“严颜,大势已去,你还不弃刀投降,更待何时!”   血雾中狂杀的严颜,身形微微一震,蓦然回首,看到了那员在众军环护之下,体形弱不禁风的魏军武将。   看到那面“陈”字将旗,再看看那一个个白袍的魏卒,严颜顿时想起,魏军之中,那员有“白袍鬼将”之称的儒将陈庆之。   严颜更记起,这白袍鬼将传闻弱不禁风,却有神鬼难测的武道,实不可小视。   耳听陈庆之招降,严颜却忘记了那些传闻,瞬间被激到胸中怒火狂燃,刀指陈庆之,大骂道:“黄口小儿,就凭你也敢招降老夫,我严颜跟你们的狗皇帝陶商有不共戴天之仇,老夫今天就先杀你,再杀陶商!”   咆哮怒骂声中,严颜手舞着染血的战刀,踏着遍地伏尸,向着陈庆之狂杀而来。   左右那些白袍亲卫们,立时一拥而上,刀锋四面八方围向严颜,阻挡他逼近自己的主将。   严颜怒发神威,仗着90多点的武力值,一柄大刀舞出磨盘,掀起凛烈如刃的狂力,锋影过处,将阻挡他的白袍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一路无人能挡,严颜杀破阻挡,眨眼间就杀近陈庆之面前。   “不降也罢,还敢辱没天子,老狗,既然你给脸不要怪,那就别怪我陈庆之不给你机会了……”   陈庆之明目一凝,杀机刀暗藏的刀锋般,骤然而升,将挂于马背上的战斧,吃力的提了起来。   严颜已冲至五步。   陈庆之将自己的左手手掌,缓缓的按在了斧锋之上,微微咬牙,轻轻划出。   一丝鲜血,即刻从五指指缝间淌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熊熊如烈火般的狂怒之力,从血液之中狂燃而起,转眼焚遍全身。   陈庆之只觉浑身一阵灼烈的刺痛,紧接着,便感到了源源不断的雄浑力量,涌遍了全身,手中那柄原本沉重如山的战斧,顷刻间也变成了轻如鸿毛。   那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中,陡然间也充斥满了血丝,狰狞恐怖之极,俨然如索命的死神一般。   怒血天赋,爆发!   此时,严颜已杀退了最后一名白袍魏卒,冲至了三步之内。   “徒有虚名的魏狗,受死吧!”疯狂的严颜,一声狂傲的咆哮怒吼,手中战刀高高举起。   那染血的战刀,拖着横飞的血雾,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汹涌狂力,如泰山压顶般撞来。   刀锋方圆一丈范围之内,皆已被那无形的刃风锁定,封死了任何退避的路线,唯有正面抗衡。   这是严颜挟尽愤怒,全力一招杀式。   战刀轰出时,严颜苍老的脸上已绽出了一丝狰狞的冷笑,他以为自己这全力一击之下,眼前这个文弱的魏将,不被他一刀斩碎才怪。   马上的陈庆之却笑了。   那年轻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掠过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那笑容,就仿佛眼前威不可挡的严颜,在他眼中就如山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根本不值一提。   自信不屑的冷笑一闪而过,陈庆之陡然间一声低啸,双脚奋然一蹬,偌大的身躯腾空而起,从马上飞纵下去,迎着严颜扑去。   腾空而下的陈庆之,手中战斧如泰山压顶般当空斩下,口中厉喝道:“不知死活的老狗,吃我一斧吧!”   狂厉的暴喝声中,重斧挟着开天辟地般的汹涌之力,狂斩而下,斧锋未至,那如天河决堤般的刃风,便铺天盖地的狂压而下。   陈庆之的斧锋刃气,瞬间就将严颜的战刀刃风,如风逼散,而汹涌的力道如山压下,竟是瞬间压到严颜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怎么可能,这小子的刃风,竟然能……”严颜神色立变,心中顿起惊色。   他已来不及惊异,陈庆之已当空斩下,只得急提一口气,强行屏弃了那狂压而下的杀刃之气,咬牙举刀迎出。   一空一地,两个相对撞至,刀与斧电光火石之间,轰然相撞在了一起。   吭!   天地之间,爆发出一声震耳欲碎的金属撞击之声,几乎将左右士卒的耳膜都为之刺破。   一团尘雪的球状冲击波,在二人相撞的中心点,急速的膨胀开来,将周围的士卒如草芥一般,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地面上的严颜,瞬间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狂力,如天崩地裂般轰涌向自己的身体,撞击到他五内欲裂,气血翻滚如潮,顷刻间就顶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喷将而出。   他更感觉到,自己的五指剧痛分比,分明已是震裂,丝丝鲜血从指缝之中,狂浸而出。   这还不够,在这等汹涌之力的轰击之下,严颜脚步都难以站稳,身体连连后退,跌跌撞撞的倒退出了三步之远,方才勉强止步。   当严颜大口喘着粗气,勉强的停下后退之势,惊恐的苍目向前望去时,却见陈庆之一袭白袍已飘然落地,气息如常,威如神将一般,手中那柄战斧,反射着猎猎寒光。   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儒将,气质已经完全不同,浑身肌肉爆涨,眼中血目如魔,浑身所透射出了的威压之力,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强,难道他的武道,当真如鬼神般变化莫测不成?”   严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张老脸骇怒无比,眼眸早已被惊悚不解所充斥。   陈庆之却目光冷绝如冰,手中战斧向着严颜一指,用死神宣判的口吻,冷冷冷道:“给脸不要脸的老狗,敢辱我家天子,我陈庆之今天不取你狗命,我的名字就倒着写,再吃我一斧吧!”   话音方落,陈庆之脚步一动,竟如一枚白色的人肉炮弹,瞬弹弹了出去,轰射向了严颜。   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威势实在是太猛,但见一道白色的飓风辗过,脚下的地面都被刮出了两道步痕,身后更被挟起了漫空飞尘。   刹那间,陈庆之已电射到了严颜跟前,手中那柄战斧,卷着狂风暴雨般的强劲刃风,再度横斩而出。   “这小子的身法速度,竟然快到……”   就在严颜还来不及惊愕之时,陈庆之第二斧,已挟着着开天辟地般的力道,再轰而至。   严颜没有思考的余地,只能顶着那令人窒息的刃风压制,擎起青筋崩涨到要崩裂的双臂,用尽全力舞起一刀,拼力相抗。   吭!   又是一声震天轰鸣,撞击瞬间膨胀出的冲击波,再将周围三丈范围内的士卒掀翻出去,更震起了漫空飞尘。   球状的狂尘之中,严颜连人带刀,如皮球般被弹飞了出去,倒跌出七步之外,连滚了七八个滚方才停下。   这就是陈庆之怒血天赋的威力,一瞬间爆发出的101点武力值所拥有的巨力,是武圣境界才能拥有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两斧子,便将武力值90以上的严颜轰飞了出去。   “可恶啊,陶贼麾下,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人物,竟然把老夫给……”满嘴喷血的严颜,以刀撑地,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惨然无比,显然已是受了重伤。   但就在他嘴里的惊怒之言,尚不及喃喃出口之时,蓦觉头顶上空,又是天崩地裂般的狂风轰压而下。   严颜猛然抬头,惊见陈庆之不知什么时候,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纵腾在了他的头顶,手中那柄战斧,挟着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力,轰击而来。   怒血之威,只够支撑他发三招,这已是他最后一斧。   足够了。   彻底惊恐的严颜,伤势极重,连站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只能咬紧牙关,将手中战刀勉强举起,做最后一拼。   就在他残存的力量,来不及汇聚到刀之时,那夺命的战斧,已轰然斩下。   咔嚓嚓——   一声震天刺耳的粉碎撕裂之声响起,陈庆之的战斧,轻松将严颜战刀斩断,力道无尽的战斧,电斩而下,把严颜从头顶到裆下,一斧劈成了两截。   汹涌的鲜血喷溅而出,严颜那两截身体,晃了几晃,分别倒向了两边,只间只留下一地碎乱的心肝肠肚。 第七百七十四章 曹昂,哪里逃!   陈庆之阵斩严颜,威如神将般屹立于血泥之中,斜锤于侧的战斧,尚自在滴落着丝丝鲜血。   三招已尽,陈庆之已恢复如常,气力耗尽,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却尽量的支撑着身体,屹立如山,以鼓舞己军士卒。   果然,万余白袍军眼见主将怒发神威,无不是热血激荡如潮,个个都士气高涨到爆,疯狂的杀向了那些惊慌的敌卒。   反观秦军这边,本就处于劣势,今日主将严颜被斩,军心士气陡然间瓦解之空,不少士卒已在惊慌之下,纷纷开始溃散而逃。   此消彼涨之下,秦军守势全面崩溃,缺口处的魏军大股大股的撕破敌军防线,无可阻挡的涌入了城中。   项羽、罗成等诸员大将,也尽皆挥军冲破塌陷的城墙缺口,全面突入了城中。   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崩断声中,高悬的吊桥被斩落,轰然落地,紧接着城门也被从内打开。   城门洞开,魏军又多了一条入城的通道,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们,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前赴后继的涌入城中,向着长安皇宫腹地杀去。   那一面“魏”字皇旗,终于高高的树立在了长安东门城头,宣告着这座秦国帝都被攻破。   片刻之后,陶商也策马杀入了城中,登临城头之上,鹰目俯视着整座长安城。   魏字的战旗就在身后高高飘扬,巍巍的秦国皇宫,尽收眼底,数不清的大魏将士们,正沿着一条条大街小巷,全面的涌入长安城,将一切阻挡的敌人都撕碎辗压。   “长安城,终于被我陶贼踩在脚下了,曹操,丢了都城,我看你还能再支撑多久……”   陶商是意气风发,雄心如火,狂笑声中策马下城,率领着诸军将士,从东向西面一路辗压而过。   冲不出百余步,前方御街之上,陡然间杀出了一波秦军,堵住了陶商的去路。   那一队兵马,正是曹昂所率的秦国援军。   就在未久之前,曹昂被夏侯惇给骂醒,仓促之间,急调了余下的一万多的兵马出营,赶赴东门一线想要增防。   他还寄希望于严颜善于守城,能在即使没有冰墙的防御之下,至少能撑到自己率军赶来。   曹昂的希望却落空了。   就在半道上时,他蓦然间听到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响声,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剧烈摇晃,紧接着,他便听到了魏军震天的杀声,如远及近的传来。   曹昂是心中已惊,猜想城墙可能已遭不测,即刻快马加鞭的率军增援,谁想到,就在他的大军刚刚抵达御街之时,就看到远处一面“魏”字皇旗,已高高飘扬在了东门上空。   魏旗高扬,意味着东门已然陷落!   曹昂还来不及震惊时,紧接着就看到正面大道方向,数不清的魏军士卒,正如潮水般扑涌而来。   魏军不仅夺下了东门,更已杀入了御街腹地!   “怎么会这样,才短短两个多时辰的天气突变,竟然就给那陶贼抓住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望着茫茫涌至的魏军兵潮,曹昂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口中颤声自语,一副失魂落魄之状,仿佛撞到了鬼一般。   他无法接受,也不愿意接受长安城破,这残酷的事实。   此时此刻,曹昂的心在滴血,就感觉到自己所有的自尊,大秦太子的脸面,统统都已被陶商撕下,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践踏。   就在几天前,他才刚刚因为守城有功,得到了曹操的欣赏认可,被封为了太子。   志得意满的他,自以为将来的秦国,非他莫属,还信誓旦旦的向曹操慷慨宣示,只要有他在,陶商就休想踏入长安城一步。   这短短几天时间里,他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已达到了辉煌的顶峰。   可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来不及品味着身在顶峰的滋味之时,一切的的美妙,就象是梦境一般,被陶商无情的击碎。   “陶贼,你竟然又坏了我的好事,我好容易得到父皇的认可,又一次被你这个奸贼给夺去,可恨啊——”   从失魂落魄中惊醒的曹昂,转眼又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气到肺都要炸掉一般。   迎面处,魏字皇旗飞舞如风,引领着大队的魏军将士,如潮水般卷涌而上。   众军环护中,那一员金甲血刀的武者,威如天神一般,无人能挡。   曹昂举目一扫,一眼便认出,那人不是陶商还能是谁。   刹那间,当年曹昂在中原,屡屡羞辱他的种种惨痛经历,便一股脑的统统都涌上了脑海。   当年的羞辱,今日的羞辱,可以说是新仇旧恨,顷刻间便将曹昂心中积蓄的所有怒火,都点燃到爆。   “陶贼……陶贼……”曹昂虽然怒火填胸,却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即刻冲上去跟陶商血拼。   因为他当年可是吃过陶商的亏,知道陶商武道不弱,近年又听严颜等蜀国归降之将说过,陶商的武道已达到了绝顶境界,非同小可。   故曹昂心中虽怒极,却存有几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曹昂犹豫时,御街的那一头,陶商的那一双鹰目,已是死死的锁定了曹昂。   “曹昂,终于又让朕撞见你了,当年中原让你逃了一条小命,今天算你倒霉,又撞在了朕的枪口上,朕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陶商一声狂笑,纵马舞刀,直奔曹昂杀去。   几十步外,曹昂已看到了陶商纵马杀到,心中虽恨不得将陶商亲手斩杀,但当真正要跟陶商交手之时,他还是犹豫了。   “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跟那小子再决生死,要不要……”曹昂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紧握大枪的手都浸出了一层冷汗,一时间竟陷入了犹豫不意之中。   眨眼间,陶商已杀至二十步外,眼看交手在即。   就在曹昂犹豫着,要不要跟陶商一战之时,身后一员虎熊敌将却从他身边掠过,口中咆哮大叫道:“陶商奸贼,我夏侯惇就要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纳命来吧——”   震天的咆哮声中,那玄甲武将手纵一杆硕长的大枪,踏破血路,直扑陶商而来。   是秦国大将军,夏侯惇!   夏侯氏与曹氏一族关系密切,两族形同一家,当年中原之战时,曹仁和曹洪等诸多曹家宗室,统统都死于了陶商之手,这在夏侯惇心中,已是记下了一笔大仇。   前番奇袭蒲坂津之战,侄子夏侯尚也死在了魏军之手,这又是一笔血仇。   国仇家恨集于一身,今长安城又被陶商攻破,夏侯惇撞见了陶商,如何能不怒火奔涌,狂杀而出,要亲手取了陶商性命,以报国仇家恨。   “夏侯叔父武道绝伦,有他出马必可杀了陶贼,我也赶紧杀上去助他一臂之力,到时这旷世奇功就有我一份……”   曹昂是思绪飞转,眼中陡然间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紧绷的心绪立时一收,脸上重燃起了冷傲的自信,作势就想要杀上去。   便在此时,乱军之中,突然有一员魏将踏雪杀至,口中厉喝道:“夏侯狗贼,凭你也配跟我家天子交手,白起取你狗头!”   白起杀到!   杀神白起从东门破门而入,一路狂杀狂辗,刀下斩杀的秦卒不下百人,已是蓄积了可怕的杀戾之气,从陶商身边掠过,直取夏侯惇而来。   两骑相对射至,瞬息间撞在了一起。   砰!   刀与枪相撞,掀起漫空的强劲冲击波,将附近的房舍瓦片,都统统震碎掀飞了出去。   一个是秦国大将军,一个是大魏的杀神,两员虎熊大将,转眼间战成了一团。   “白起,你来的正好,夏侯惇这厮就交给你了,朕去斩曹昂那小狗的人头!”陶商目露惊喜,口中大喝时,马不停蹄的就从二将身边掠过。   适才夏侯惇突然杀至,还着实让陶商有些头疼,因为他用系统一扫,夏侯惇的武力值,竟也在95的绝顶境界。   这样的武道相当的实力,陶商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大不了战个平分秋色而已,但夏侯惇的出现,却拖住了自己,给了曹昂再次逃命的机会。   曹昂乃秦国太子,这一战若是能将其击灭,甚至是活捉了,对曹操,以秦国的军心打击将沉重之极,不亚于长安城的沦陷。   就在陶商眉头暗凝时,白起及时杀至,拖住了夏侯惇,他焉能不喜。   “曹昂,今天谁都救不了你,给朕把人头留下吧——”天神发怒般的狂啸声中,陶商如一道金色的闪电,骤袭而至。   金色流影袭卷而至,手中那一柄染血的长刀,破开血雾,挟着毁天灭地般的狂力,搅动真空,撕出猎猎爆鸣之声,狂轰而上。   刀锋未至,曹昂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刃风压迫力,那强劲的刃风,挟裹着浓烈无比的霸绝杀气,竟压制到曹昂有种将要喘不气来的错觉。   一瞬间,曹昂就感觉到,陶商的气势远超于当年,自己多半不是对手。   明知不敌,然陶商那目空一切的狂言,又深深的激怒了曹昂,再加上陶商来势太快,逼到他根本来不及拨马而逃。   无奈与愤恨的纠结之下,曹昂只得鼓起勇气,手舞大枪愤然迎击而上,口中大骂道:“陶贼,敢小看本太子,我要你的命!”   咆哮声中,刀枪瞬间相撞。   一声震天激鸣声中,曹昂瞬间便觉天河决堤般的狂力,汹涌的撞入他的身体,瞬间搅动到他气血翻滚,张口一股血箭就喷了出去,手中那一杆大枪竟是拿捏不住,脱手被震飞出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 西凉野马也救不了你   “这陶贼的武道,竟然能强到这种地步,连我的兵器都……”   曹昂身心俱震,这一刻,他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整个人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是早料到陶商武道不弱,甚至在自己之上,就算如此,他勉强也能支撑个几招。   曹昂却万没想到,陶商的武道已强到这等境界,竟已强到了自己连一刀都接不下来的地步。   恐怖!   天赋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曹昂震撼的心中,所有的自傲统统都被这前所未有的震惊所取代,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字:   逃!   大枪失手的瞬间,曹昂也顾不得胸中剧痛,嘴里喷血之时,就是急拨转战马,向着西门方向逃去。   “你走不了了,曹昂,人头给朕留下!”陶商一声狂笑,纵马舞刀穷追而上。   曹昂受伤不轻,纵马不及加速,刚才逃出了七八步远,就眼看着要被陶商追击。   “怎么办,怎么办啊,谁来救我,谁来救我啊……”曹昂是惊恐万分,就感觉到死神的无形之手,已死死的缠住了自己的脖子。   突然之间,曹昂抬头看到前方十步之处,一名红色披风的巾帼武将,正纵马舞枪,狂杀魏军。   是马云禄!   曹昂陡然间眼眸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到了一线活命的希望。   殿中那一场争斗,他被马云禄一招制服,深知马云禄武道绝伦,只怕不在陶商之下,他张口就想向马云禄求救。   可话到嘴边,曹昂又想自己先前被马云禄视为“弱者”,被击倒在地,已是大大的羞辱,眼下自己若是再弱到向她求救,岂非更是自取其辱。   就在曹昂犹豫不决时,身后杀气滚滚袭来,他回头一瞄,陶商已追击三步之内。   生与死,尊严与性命,就在这三步之内。   “云禄救我,为我挡下陶贼啊,救我啊——”曹昂终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惊惶沙哑的大叫求援。   曹昂惶恐的叫声,穿破了乱军的杂音,传入了马云禄的耳中。   马云禄身形微微一动,举目望去,就见曹昂手中连武器都没有,嘴里正喷着鲜血,向着自己这边狂逃而来,边逃还在边向她求救。   “果然是个弱者……”马云禄冷哼一声,冷艳的俏脸上顿现鄙夷之色。   狼狈逃至的曹昂,却什么也不顾,只拼命的大吼大叫,向马云禄求援。   马云禄银枪那么一收,作势想要冲上去救曹昂,却忽然又犹豫不决,看着曹昂那副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便在此时,她听到曹昂口中,叫着什么“陶贼”,蓦然意识到,追击曹昂之人,竟然是大魏之皇陶商。   “难道,那个小子就是陶商,就是那个大败我大哥,让我马家军团名誉扫地的魏国皇帝吗?”   马云禄秀眉深凝,冰漠如霜的明眸中,陡然间迸射出了狂烈的战意,还有丝丝狂燃如火的复仇怒火。   再没有一丝犹豫,马云禄一夹马腹,纵马舞枪便杀了上来,顷刻间从曹昂身边擦身而过,直取陶商而去。   穷追中的陶商,本欲取曹昂性命,却不想迎对突然杀出一员巾帼女将,二话不说,手中银枪就搅动着腥风雪雨,直扑自己面门而来。   这一枪出手,破风而过,发出了嘶嘶的空气爆鸣之声,强劲无匹的刃力,竟是挤压真空,化出一道无形之壁,狂辗而来。   陶商眉头一动,心中暗忖:“这女人武道不弱,竟在祝融之上,听曹昂那小子的叫声,这女人莫非就是马超的妹妹不成?”   思绪翻动时,那一道惊破天地的一枪,已狂轰而至。   陶商神思顿收,也无一丝忌惮,手中战刀横刀而出,卷着狂风暴雨般的刀刃之气,正面迎击。   吭!   刀与枪瞬间相撞,二人身躯俱是微微一震,气息为之一荡。   一招交手,不分高下。   错马而过之时,陶商瞬间开启系统,扫描了这巾帼女子的数据,结果果然是马云禄,武力值竟是高达95。   “果然是马云禄,这西凉野马的武力值,竟然跟我一样高,实在是不可思议啊……”陶商心中也是一阵的奇叹。   要知道,陶商纵横天下,见多识广,自问也算撞见过不少巾帼女将,绝大多数女将,最终都成为了他宫中之妃。   象吕灵姬、孙尚香、花木兰,还有快要被纳为妃子的女子,皆为巾帼女将,祝融的武力值,甚至已达到89之高。   陶商以为,祝融的武力值已算是当世女将中的顶峰存在,却没有料到,马云禄的出现,突破了他的观念,竟已达到绝顶的境界,高达95。   95的武力值,应该算得上是当世女将最强的存在,莫说是当世,就算是放眼古今,那也是寥寥无几,只怕唯有穆桂英,樊梨花之流,方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没想到,马超竟然能有这么一个武力强悍的妹妹,实在是叫朕大开眼界,有意思,今天这场战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拨马回刀之时,陶商英武的脸上已浮现冷笑,言语中尽显狂放豪然。   几乎在同时,马云禄也拨马回枪,望向陶商的目光之中,已平添了几分惊异。   那种惊异,显然惊奇于陶商的武道之强,超乎了她的想象。   “怪不得蒲坂一战,这小子竟能跟我大哥战数十回合,原来这小子武道当真了得,阄与我不相上下,这个小子……”   马云禄心中惊奇,冷艳的俏脸却因陶商那含有轻薄之意的言语,陡然间怒容燃起,二话不说,拍马舞枪再杀而上。   陶商一夹马腥,也纵骑杀出,两人再度战成一团。   乱军中,一金一红两骑走马灯似的乱转,掀起漫空的残雪飞尘,滚滚刃风四面八方的激射来开,将所有接近之人都掀翻出去。   此时的曹昂已勒住了战马,回头见马云禄跟陶商相持不下,眼珠子一转,便大叫道:“云禄,我来助你杀了此贼!”   曹昂想着马云禄武力跟陶商不相上下,若再加上自己从旁相助,拿下陶商绝不在话下,作势就要拍马折返杀回。   谁想,乱战中的马云禄,却厉声叫道:“我马云禄要亲手杀了他,用不着你这个弱者掺乎,你给我闪远点!”   正准备出击的曹昂,脸色骤然一变,无尽的尴尬和羞愤之色,刹那间憋到满脸的面红耳赤。   “这个臭女人,竟然敢当着敌人的面羞辱我,实在是可恨——”曹昂气到嘴里又有喷血的冲动,眼珠子都要气炸出来。   而激战中的陶商,听到马云禄的喝声,不由却笑了,心想这匹西凉野马也着实是有个性,身为大秦之臣,竟然敢这样不给自家太子的面子。   新奇之下,陶商不由哈哈笑道:“好个有个性的小野马,朕就喜欢你这性子,何必再为曹昂那个弱夫卖命,不如就归降朕,朕必在邺京之中,为你再造一座金屋。”   马云禄花容立变,脸畔羞愤的晕色顿燃,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大魏之皇不光武道不凡,竟还是一副浪子德性,临阵交手时,竟还敢分出神来,用那等邪恶浪言来戏弄自己。   “无耻浪子,我割了我的舌头!”羞恼无比的马云禄,一声低啸娇斥,手起一枪就朝陶商的嘴巴扫去。   陶商嘴上虽然“放浪”,精神却是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马虎,手中战刀即刻一扫,回荡而上,将马云禄那一枪荡开。   两人再度缠斗在一起。   马云禄正处激战当中,心中虽是羞愤,却不敢太过分神,只能专心于交手。   战团之外,曹昂却早已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   自己被陶商击败也就罢了,被自己的未婚妻视为弱夫也就忍了,但陶商这个可恨的家伙,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公然挑逗自己的未婚妻,这是何等的羞辱,简直形如在当众抽他的耳光子。   刹那间,曹昂恍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火辣辣的痛。   “好你个无耻奸贼,竟然敢辱本太子的未婚妻,本太子非杀了你不可!”深受刺激的曹昂,跟疯了似的,也不顾马云禄的警告,从属下手中夺过一支大枪,纵马舞枪就狂杀向了陶商。   那马云禄眼见曹昂杀来,秀眉一凝,怒喝道:“我说过,用不着你掺合,你给我滚开。”   曹昂哪顾马云禄的警告,怒喝道:“你给我闭嘴,本太子命令你助我杀此奸贼,否则你马家就以通敌叛国论处!”   这“通敌叛国”四个字压下来,马云禄身儿一震,顿时便没了言语,心中虽是厌恶,却也只能由着曹昂杀来。   “这女人武道跟我不相上下,再加上曹昂这厮,形势对我着实有些不妙啊……”陶商却眉头一凝,鹰目中掠过一丝忌惮。   便在此时,便见一道黑色的旋风,从战团旁边掠过,截向曹昂而去。   是尉迟恭,尉迟恭及时杀到!   “狗屁秦国太子,还想倚多欺负我家天子,你要不要脸,吃爷爷我一鞭!”震天的怒啸声中,尉迟恭手舞大铁鞭,直扑曹昂而去。   曹昂没认出尉迟恭,再加上被羞愤冲昏了头脑,只想着要杀陶商,眼见有人敢拦自己的路,还敢口出狂言,顿时勃然大怒,不管不顾的纵马迎击而上。   枪与鞭,瞬间相撞。   曹昂手中之枪,再次被震飞出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曹昂狂喷着鲜血,如断线的风筝从马上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泥地之上。 第七百七十六章 战夏侯!   曹昂本就已受伤,武力值大减,如何能挡得住尉迟恭这狂冲而来,全力一击,只一鞭便被震飞了出去。   落地的曹昂,一声惨叫,胸口肋骨咔咔作响,不知摔断了几根,嘴里边的鲜血也是狂喷不止。   曹昂还想要爬起来逃跑时,尉迟恭已策马赶了上来,手中铁鞭高高举起,作势就要轰砸而下,轰碎了曹昂的脑壳。   “尉迟,也留他一条狗命,朕还有用处!”激战中的陶商,一声厉喝。   尉迟恭那举到半空的鞭子,这才放下,朝着地上的曹昂呸了一口,骂道:“小子,要不是陛下要留你狗命,爷爷我一鞭子非砸碎你的脑瓜子不可。”   曹昂被这般羞辱,却不敢再反抗,只能心中默默的诅咒,正待挣扎着站起来时,却被尉迟恭朝着后背轻轻那么一磕。   曹昂一声闷哼,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大秦国的太子曹昂,主此被魏军生擒活捉。   此时的马云禄已是花容惊变,万没有想到,魏军竟会在关键时刻冲出一员虎将,竟将曹昂给活捉。   她是瞧不起曹昂,将曹昂视为弱夫,但她到底也是秦国之臣,眼见自家的太子殿下被活捉,焉能不震惊万分。   “留下曹昂!”马云禄强攻几枪逼退了陶商,纵马舞枪,转身就杀向了尉迟恭,想要救下曹昂。   尉迟恭早有准备,手中铁鞭一所,拦下了马云禄去路。   吭!   一声震天嗡鸣,火星飞溅中,马云禄那势大力沉的一枪,便被尉迟恭轻轻松松的挡了下来。   马云禄冷艳的面容又是一变,显然没想到,眼前这敌将防御力如此之高,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撼动。   想起陶商方才叫他为“尉迟”,马云禄就蓦然想起,这个满面黑髯的敌将,必然就是蒲坂一战,以一己之力,力扛自己哥哥等三员绝武将的狂攻。   “难道就是这厮不成?我不信他有这样的实力,我不信……”马云禄眼中惊惑之色涌动,一声清喝,手中银枪乱舞如漫空流光,向着尉迟恭射去。   马家枪法速度快,力道猛的特点,在这一刻尽显无疑,只见漫空的光影,四面八方的就扑向了尉迟恭,快如闪电般。   “女娃子,你比你兄长还差很远,也想奈何得了我么,笑话!”尉迟恭却丝毫没有忌惮,哈哈狂笑着,手中铁鞭便舞出了一团铁幕,封住了所有的破绽要害。   吭吭吭!   顷刻间,枪与鞭交锋十余招,尉迟恭是只守不攻,轻松就将马云禄的攻击给震退开去。   门神天赋爆发,连马超庞德和许褚三将都攻不破的超强防御,何况是武力更要弱上几点的马云禄。   “尉迟恭,跟朕联手,拿下这匹西凉小野马。”身后方向,陶商已纵马狂笑,舞刀杀奔而来。   马云禄攻尉迟恭不下,心中已焦虑不已,回头又瞟到陶商追杀而来,一颗心儿顿时又是一沉。   傲烈如她,此时此刻,心中终于是掠过了一丝忌惮。   陶商武力之强,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尉迟恭武力之强,也出乎了她的想象。   她知道,大势已去,碰上了这二人联手,曹昂是绝对救不下了,若再迟疑执着下去,就连她今天也得丧命于此。   “是我叫他不要插手,他偏偏不自量力,才会被敌人所俘,我马云禄已经尽力了,岂能为他这么个愚蠢的弱夫丧命于此,我不能……”   明眸一转,马云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再攻几枪逼退了尉迟恭,向着北门方向就逃去。   尉迟恭防御力虽强,攻击力却要逊于马云禄,人家要走,他又岂能拦得住,比及陶商追至之时,马云禄已奔出十余步外,逃往了乱军之中。   “我说尉迟,你怎么不拖住她,让那小野马给逃了?”陶商不爽的质问道。   尉迟恭挠着后脑壳,憨憨的苦笑道:“陛下啊,我也想留住那小娘们儿啊,可尉迟我是善守不善攻,我留不住她啊。”   陶商这才蓦然想起,尉迟恭只是门神不是战神,留不住马云禄也在情理之中。   “算了,跑了就让她跑了吧,早晚有一天,还有再见面的。”陶商举目望着马云禄逃离前的那一抹红影,英武的脸上掠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下一秒钟,陶商便屏弃了主中那一丝遗憾,目光落在了泥地上昏迷的曹昂。   这个曹操的长子,秦国的太子,这个当年在中原之时,就跟自己屡屡作对,却被自己屡屡羞辱击败的家伙,今天终于又落到自己手里了。   夺下长安城是一桩喜欢,这第二桩喜事,就当是活捉曹昂了。   “陛下,留着这小子有什么鸟用,让我一鞭子砸碎他得了!”尉迟恭牙根痒痒,扬着鞭子叫道。   陶商却一拂手,冷笑道:“好容易抓到了曹操的宝宝贝儿子,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吧,留着他的狗命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处了。”   尉迟恭这才只好收敛了杀机,喝令士卒将曹昂绑了押下去。   逼走了马云禄,活捉了曹昂,陶商还嫌杀到不够,纵马舞刀再冲而出,率领着大魏的将士们,继续辗压败溃的秦军,将大魏的皇旗,插上长安城各处要害的上空。   御街之上,杀神白起,尚在跟夏侯惇激战。   但见刀影与枪影如狂风骤雨般漫空飞舞,左右街道两侧的房舍,被他们的刃风扫刮到瓦屑横飞,士卒们皆不敢有半分接近,生恐被绞成肉泥。   两人的死战,转眼间已过百余招。   白起的本有武力值,虽是远远的逊色于夏侯惇,但他的杀神天赋作用之下,他从城门杀到这里来,一路杀人过百,所积蓄的杀戾之气,已是足以将他的武力值拔升至了90以上,堪堪与夏侯惇相比肩。   所以,白起才能凭借着杀神天赋,与夏侯惇战成一团,不分胜负。   白起仗着自己军势占优,自然是信心百倍,越战越有精神,不怕跟夏侯惇鏖战下去,而夏侯惇却因城池被攻破,己军被杀的节节败溃,心中越发焦虑。   精神斗志上此消彼涨,交手过百合之后,夏侯惇招势渐弱,不知不觉中便被白起压制,夺取了上风。   “不好啦,太子殿下被陶贼活捉啦——”   就在夏侯惇心焦之时,突然间有一队败溃的士卒,从西边逃了过来,惊恐大叫着曹昂被捉的消息。   夏侯惇心头惇时咯噔一下,心中惊忖:“太子怎么这般不争气,竟然给陶贼活捉了,天子让我辅佐太子,现下太子被俘,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天子?”   就在夏侯惇气恼惊怒时,白起已看出了他情绪,便有意激怒他,趁势狂笑道:“夏侯惇,你秦国太子都被我家天子活捉,秦国灭亡已成定局,你还不投降我家天子,只有死路一条!”   夏侯惇脸色骤变,扭匀曲变形,果然被激到勃然大怒,大骂道:“冒充古人的小贼,我大秦皇帝乃天命所在,绝不会被你们这班宵小所灭,绝不会——”   怒极之下,夏侯惇臂上青筋爆涨,骨节咔咔作响,发出了豌豆炸裂般的声响。   他是盛怒之下,情绪失去了控制,不惜以毁损身体为代价,进入狂暴状态,强行升自己的武道极限。   刹那间,夏侯惇便将自己的武力值,强行推升至了99点之多,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达到满百的状态。   狂暴状态下,夏侯惇一声震天的兽吼咆哮,手中大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汹涌如海潮般,向着白起就轰击而来。   “不好,这厮被我逼疯了,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可要小心了……”白起眼眸一凝,不敢小视,急是将杀戾之气也催动到了极限,全力举刀相迎。   吭!   大枪轰天而下,将白起高举的大刀,狠狠的压下了尺许之距,压到他双臂弯屈,几乎就要扛之不住的迹象。   而枪锋轰压而下的刃风,垂地而下,竟将马下地面的泥土都冲击到四面飞尘,发出砰砰的撞击。   夏侯惇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吼头滚出声声低吼,几乎要青筋崩裂的一双手臂,将那柄大枪越压越下,无穷无尽的天崩之力,源源不断的向着白起压下去。   白起的脸转眼已憋到血红,几乎要涨破一般,牙关都咬到咔咔作响,却还是扛之不住,手中战刀越来越低,那明晃晃的枪锋,几乎就要压到了他的额头上。   “该死,这家伙实在是太强了,难道非要逼我也发动狂暴状态么,我可不想自损身体啊……”白起咬牙欲碎,额头汗珠是滚滚而下,心中纠结不已。   他若是发动了狂暴状态,固然能提升武力值,跟夏侯惇一战,但却要损毁自己的身体。   身体受伤白起倒不怕,只是他一身的杀戾之气,若强行摧动狂暴状态,身体就要受到杀戾之气的反噬,身体损伤就要倍增。   若是那样,就算是战退了夏侯惇,身体至少也得休养了四五个月方才能恢复,再上战场,那时只怕灭秦战争都已经结束了,他连一寸功劳都将捞不上。   就在白起纠结之时,刀柄再度压下寸许,那明晃晃的枪锋,再差分毫间,就要削中了他的脑袋。   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该死,竟被他逼到这般地步,看来我只好……”   就在白起无可奈何,将要催动狂暴前的一瞬,忽听破空之声在脑后骤响而起,回头一瞥,惊见一道流光箭影,直扑自己面门而来。   冷箭来袭! 第七百七十七章 海外的威胁   是李广,飞将李广,竟然一箭射向了白起!   “李广,你竟然……”白起惊骇之时,为时已晚,只能睁睁的看着那一支流光利箭,直扑自己而来。   白起以为自己死定了,以为李广叛变投敌,以为那一直利箭就是冲着他而来。   在他爆睁惊悚的眼珠注视之下,那只利箭瞬间袭至,他只是擦着他的耳边而过,那一丝刃风,甚至将他的脸都刮出了一道血印子。   利箭擦脸而过,直奔对面的夏侯惇而去。   噗!   一声惨叫,一声闷响,那一支利箭,正中夏侯惇左眼。   “啊——”中箭的夏侯惇惨叫一声,手中大枪立时一收,拨马退后开来。   压力一消,白起这才能直起腰来,喘着大口的粗气,向着中箭的夏侯惇望去,这才蓦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李广这一箭并非是冲着他射来,只是借着他遮拦掩护,靠着那丁点的空档,去射他对面的夏侯惇。   正是因为夏侯惇视线被他的头所遮挡,才根本来不及防备躲闪,被李广一箭穿中。   “这也太险了吧,哪怕只是偏差了分毫,就要射中我不可!”心有余悸的白起,倒抽了一口凉气,急是转身瞪了李广一眼,目光中涌出一丝埋怨。   李广却执弓傲立,那自信的眼神仿佛在说:   我飞将李广出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绝不会误伤你。   白起也没办法,只好咽了怨气,转身横刀,提了一口气,准备取夏侯惇性命。   他以为,夏侯惇中了这么一箭,已然失去了战斗力,这大功一件已是手到擒来。   白起却没想到,李广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夏侯惇的左眼。   要说这夏侯惇也算是倒霉,当年跟吕布作战之时,左眼便被敌将曹性一箭射中,直接拔出眼珠子给吃掉,他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事隔十几年,自己的左眼竟然鬼使神差的又中了一箭!   这一箭真是痛入骨髓啊,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当年失却左眼珠后,那只眼眶已被皮肉所占据,李广一箭虽然射入了眼眶,却只是射在了皮肉,痛归痛,却并未对夏侯惇造成致命之伤。   “李广,白起,你们两个冒充古人之贼,我夏侯惇发誓,必取你们的狗头,我发誓——”痛苦不堪的夏侯惇,咆哮大骂着,将利箭从左眼中拔出,捂着涌血的眼眶,拨马夺路狂逃而去。   白起没想到夏侯惇竟然还有逃跑的力气,不由吃了一惊,想要纵马追击时,一众夏侯惇的亲兵死士已围堵了上来,拼死掩护夏侯惇撤逃。   白起一顿乱杀,片刻间将阻路之敌杀尽,再想追时,夏侯惇已不知逃入了哪条巷子。   至于李广,虽接连放箭,但夏侯惇武道高超,既然提前已有了防备,即使是李广这样的神射手,也难再射中,只能放任夏侯惇逃走。   走脱了夏侯惇,白起是遗憾不已,又想起了李广方才那惊险一箭,不由背部上浸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便拨马回来,冲着李广不满的抱怨道:“我说李将军,你方才那一箭也太托大了吧,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射中我怎么办。”   李广却将弓一收,傲然道:“我李广既然敢放那一箭,我自有十成把握,有什么好担心。”   白起这下就没办法啦,谁让人家有“飞将”之名,是大魏军中数一数二的神射手,自己根本没资格质疑人家的射术,况且人家方才那一箭,确实也没有伤到他。   无奈之下,白起只好咽下这口气,却又抱怨道:“行啦,那我也就不跟你计较啦了,那你要射也射他的右眼啊,你射他左眼有什么用,你没见他左眼早就没了么。”   “我视线被你的脑袋给挡住,只能看到他的左眼,我不射左眼还能射哪里?”李广的反问道。   白起语塞,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在这里较劲之时,前方一骑飞奔而来,向他二告知了喜讯,声称尉迟恭已活捉了秦国太子曹昂,立下了大功。   听到这个消息,白起身形一震,眼神立时是又惊喜,又是嫉妒,当即战刀一横,叫道:“这么大一件功劳,竟然给那黑炭头得去了,我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斗嘴,我得赶紧再抢几件功劳去了。”   说罢,白起纵马舞刀,又如杀神一般,撞入了溃散的敌军之中,手起刀落,将斗志崩溃的敌卒,统统斩碎于血雾之中。   李广也是不甘落后,纵马杀入敌丛,手中硬弓是左右开弓,箭无虚无,肆意收割敌卒性命。   ……   秦国皇宫。   陶商率领着数千御林将士,一路辗杀,直接杀入了皇之中。   此时皇宫中的宫女妃子等人,提前已被曹操撤走,只余下了不到千人的宫城守军,岂挡得住陶商铁蹄辗压。   陶商一路是策马飞驰,直左金銮大殿,沿途将那些敢于阻挡的秦军守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崩裂巨响,陶商一刀斩碎了金殿之门。   立马于殿门之外,那空荡荡的金殿,那玉阶之上,本是属于曹操的龙座,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   陶商策马直入大殿,一跃跳下战马,几步踏上高阶,拂袍转身,坐在了龙座之上。   俯视前方,金碧辉煌的大殿,尽收眼底,目光穿越这大殿,他仿佛看到,整个秦国的土地,皆已被他踩在了脚下。   “恭喜陛下攻取长安!”   麾下尉迟恭等将士们,纷纷跪伏于地,山呼万岁向陶商恭贺。   耳听着将士们的恭贺,享坐着这原本属于曹操的龙座,看着那被他踏在脚下的长安城,陶商心中欣慰万分,畅快万分,不由放声狂笑起来,狂烈霸绝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长安攻防战胜利,获得魅力点1,宿主现有魅力值100。”   “嘀……由于宿主再次获得胜利,系统根据规则,开始再次召唤后世英魂。”   “第一名,宋江,统帅81,武力69,智谋83,政治79;天赋,攻心;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青州,东莱郡。”   “第二名,织田信长,统帅88,武力91,智谋90,政治90;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倭岛。”   “第三名,常遇春,统帅80,武力97,智依法70,政治80;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果然不出所料,陶商就知道,这个系统精灵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果然再次及时的召唤后世英魂。   这一次召唤出来的后世英魂,多多少少还是让陶商有些意外的。   首先就是这个宋江。   陶商熟知历史,不但熟知三国,更熟知水浒,岂能不知宋江之名。   这个宋江原为宋朝一名小吏,却极有江湖义气,最善于结交豪杰,收取人心,正是凭借这份本事,最终成为了水泊梁山造反军的大头领,也算是一方人物。   此人各方面的数据,算不上平庸,却也算不上出众,若非有“攻心”天赋的话,恐怕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陶商却深知,凡有“攻心”天赋者,能力就算再平庸,却皆有煽动人心的搅屎棍能力,就如那陈胜,虽然最后被自己轻易所灭,却还是掀起了几分波澜。   “先出了个洪秀全,现在又召了个宋江,此二人皆有攻心天赋,看来都是给我找别扭来的……”   陶商便琢磨着,再派一员能吏前往青州,最好是能在宋江掀起什么风波之前,将之扼杀于摇篮之中。   宋江还是其次,倒是这第二名织田信长,却着实令陶商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织田信长可不一般,号称为倭岛战国三杰之一。   此人原为倭岛一势力较弱的大名,凭着自己出色的军事才华,以及卓越的政治远见,先后击败了一个个强敌,最终控制了倭岛政治中心京都,掌握了倭岛半数以上的土地,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倭岛之王。   此后,这织田信长又实行兵农分离政策,鼓励自由贸易,整顿交通,修筑道路,大大提升了倭国的国力,打开了倭国通往近代之门。   可以说,这个织田信长虽然没有什么天赋属性,但四维数据却相当华丽,其中有三项都达到了90以上,可以说是一员能文能武的不世大才。   最关键的则是,这个织田信长,正好被召唤在了倭岛之上。   先前陶商已收到了徐盛发回的密报,声称他已调查清楚,那孙策并没有死于风暴海难之中,顺是阴差阳错的漂到了倭岛,并自称天皇。   这孙策凭借着中原先进的文化和武器,凭几千吴军,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横扫倭岛,目下基本已统一了倭岛。   陶商很清楚,以孙策的野心,早晚有一天,他会挟倭国之兵,反攻大陆。   而织田信长又召唤在了倭岛,这样一员文武双全的大才,若是投奔于孙策麾下,无疑会对孙策给予极大的助力。   “嗯,看来朕在统一神州之时,也得抓紧时间,兴建海军,兴办海防,准备应对孙策来自倭国的反攻了……”   陶商思绪飞转,心中又有了蓝图,最后目光落在了第三名英魂,也是唯一一名效忠于自己的英魂身上。   这个常遇春乃是朱元璋麾下第一猛将,明朝开国功臣,勇猛无双,与徐达号称明初双壁,后者善于统兵用谋,而前朝则善于冲锋陷阵。   朱元璋统一南方之后,派徐达和常遇春北伐元朝,常遇春是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直打到了元大都。   这样一员猛效忠于自己,倒也算是对增加两名敌人的不错补偿,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前来投奔。   “曹操,不知你得知朕攻破你的京都,俘获你的儿子的消息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陶商意气风发的脸庞,转向了北面方向,讽刺的冷笑,扬起于嘴角。 第七百七十八章 搅了曹操的春宵   长安城以北,秦军犄角大营。   当天气悄然转暖之时,曹操尚自浑然不知,正在他的皇帐之中,搂着两名美妇快活。   那两名美妇乃是他两名臣下大将的遗孀,曹操在那两名将领出征之前,曾经向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他们战死在沙场上,为大秦殉国了,曹操保证会照顾他们的妻儿。   曹操身为大秦皇帝,一言九鼎,自然是说到做到。   于是,在那两名大将战死之后,曹操便履行诺言,将他们的儿子都收为了养子,他们的美丽妻子也皆养在了身边,养到了自己的龙榻上。   曹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自打被陶商在弘农击败之后,就一直处于郁闷凝重之中,连床第之欢都不再那么感兴趣。   而现在,曹操却在心里感激自己那优秀的长子曹昂。   正是自己那宝贝儿子,以一道坚冰覆城之计,把长安城变成了固若金汤的铁城,即使是陶商集中了千门天雷炮,也无法撼动。   长安城已确定无懈可击,被儿子守成了一座永远无法攻破之城,而来自北面的一道道情报,也表明刘备大军正在步步南下,威胁魏国北境。   至于陶商那边,明显已感觉到了北境的威胁,前番他收到情报,陶商已不得不抽调了近五万大军前往北境增援。   种种迹象表面,天下大局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陶商的好运气已经用尽,胜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这边倾斜。   他曹操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继续为儿子充当犄角,继续坚守住长安城,直到耗到陶商为北面威胁所累,不得不退兵而去。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大举反攻,趁势收复失地,把陶商赶出大秦的土地。   甚至,他还可以配合着刘备南下的攻势,打陶商一个南北不能相顾,大军再次兵进中原……   这所有的转机,所有的美好前景,全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以一招奇思妙想的坚冰覆城之计,为他守住了长安城。   “昂儿不愧是朕的长子啊,只有他才最象朕,丕儿跟他相比起来,还是稍逊几分啊,看来朕封他为太子是封对了……”   “至于昂儿那封上表,想要尽快娶了马云禄为太子妃,虽说有些心急了,不过眼下这种局面,早点娶了那马云禄,也能更加拉笼马氏一族,让他们安心为朕效力……”   “马超的那个妹妹,倒确实是长的绝美,着实是个可人啊,若朕早知道她长那么美的话,就不赐婚给昂儿了,朕就自己收入宫中了,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也只能便宜昂儿了……”   曹操平躺在偌大的龙榻之上,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嘀里是喃喃自语,脑子里思绪飞转,畅想着种种蓝图,想象着若是那马云禄不嫁给自己的儿子,而是被自己纳为后妃的艳想。   想着想着,曹操忽然感觉到,这帐中的气温,不知不觉中似乎是升高了许多,竟然让他感觉到有点闷热。   “你们是怎么回事,添那么多炭火做什么,把炉火烧这么旺,想要热死朕吗?”躺在榻上的曹操,踢开了被子,冲着榻前伺候的宫女喝斥道。   宫女吓的一颤,忙慌张小声道:“回禀陛下,奴婢们并没有添柴,是外头气温忽然间骤升,连地上的雪都化了,所以帐中才会有些热。”   冰雪融化,气温骤升?   曹操先是一个愣怔,旋即神色一震,陡然间从温柔乡中跳了起来,一跃下榻,来不及披好厚衣,就冲出了皇帐。   掀开帐帘,曹操竟然感觉道一股暖风扑面而来,举目四望,但见天高云淡,徐风和煦,原本冰雪覆盖的脚下,竟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遍地的泥泞。   曹操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天气竟会突变,就在自己于帐中云雨潇洒之时,突然间变暖成了这等地步。   曹操蓦然想起什么,急是向长安城方向望去,虽相隔于数里之遥,却仍旧能看到,原本冰雪覆盖的长安城,所反射出来的刺目寒光,不知什么时候时,竟已变的不再那么刺眼了。   反射光变弱,意味着长安城的冰墙已融化大半。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   “快,快传法正等人前来皇帐中议事,立刻!”曹操转身回到了大帐中,匆匆忙忙的就穿戴起了衣裳。   片刻后,曹操刚刚穿好,正襟危坐下来时,马超、法正、徐晃等几员文武重臣,就已匆匆赶到。   还没等他们开口,曹操就用斥责的语气质问道:“气温突变,长安城的冰墙都已经融化了,这么危险的事,你们为何不早报?”   众臣对视了一眼,法正上前拱手笑道:“陛下莫要忧虑,眼下正是冬末春初之际,天气咋暖咋寒也是常有之事,臣相信等太阳一落山,气温立刻就会转寒,那时太子只需再以水浇城,自然便可重新凝结成冰墙。”   曹操适才也是一时紧张,才觉的事态严重,这时给法正这么宽慰,冷静下来仔细这么一琢磨,神经顿时松缓了下来。   “朕……朕只是担心陶贼会趁此时机,进攻长安城。”曹操虽还有顾虑,但语已明显平伏了不少。   “那陛下就更是多虑了……”   法正不以为然一笑,方道:“天气咋暖咋寒,不出两个时辰,天气一暗必然转冷,陶商若想趁机攻城,就必须要提前准备好,要知道,他光是把那些天雷炮运往城前,就至少也得花一个多时辰,更别说动用二十万大军出营结阵,等他准备好了,恐怕天都已经黑了,长安城的冰墙早就重新凝固起来,他再攻城还有什么用。”   “是啊,法孝直这点倒是言之有理。”连素来沉稳的徐晃,也点头附合道:“除非陶贼能识破天象变化,提前就预判到天气会转暖,他要是真能那样的话,他岂不是真成神了。”   法正和徐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席宽慰分析之后,方才彻底的打消了曹操心中的担忧。   沉吟片刻,曹操嘴角掠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拂手道:“尔等言之有理,这一次确实是朕想多了,那陶贼就算再诡诈,再有机谋,又怎么可能算出气温骤变呢。”   皇帐之中,担忧的气氛一扫而空,气氛又重新轻松起来。   徐晃却又拱手进言道:“不过话虽如此,臣以为还是当派人入城,提醒一下太子,让他有所提防才对。”   话音方落,不等曹操开口,马超便不以为然道:“徐公明,你也太小看太子了,以太子的英明,他怎么可能不加以防范呢?”   徐晃一时无言。   马超便向曹操拱手笑道:“陛下既然让太子守城,就说明对太子充满了信心,这点小事相信太子必会提防,陛下若是派人去提醒太子的话,反而是显的对太子不信任了。”   “嗯,孟起说的对。”曹操连连点头,“昂儿智勇双全,又有夏侯元让等人辅佐,相信早已对这气温突变有所提防,朕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提醒他。”   砰砰砰——   曹操话音方落,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声的轰击声,就连脚下的地面,也为之微微一晃。   曹操变色,马超变色,法正变色,大秦的君臣们顿时都是神色一变,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了南面方向。   轰轰轰——   轰击声再起,比方才强烈了数倍,脚下的地面震动也在加剧,仿佛陨星坠落一般。   紧接着,曹操等人就看到,长安东门方向是尘雾遮天而起,将整道城墙都遮掩其中。   魏军在轰击长安东门!   曹操蓦然警醒,脸色骤然惊变,急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陶贼没有时间准备攻城吗,这是怎么回事?”   法正也是一脸迷茫,却忙宽慰道:“陛下莫忧,这也许是陶贼为了争取时间,只调了部分天雷炮轰我东门而已,他不集中千门天雷炮,焉能破我城墙,陛下无需太过担忧。”   曹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小视,急是派斥侯飞奔而去,前去探察究竟。   斥侯飞奔而去,曹操立在营门外,远望着东门方向冲天的尘雾,耳听着那越来越猛烈的轰击声,表情愈发的凝重,一颗心渐渐已提到了嗓子眼处。   片刻后,斥侯去而得返,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陶商已尽起二十万大军,千门天雷炮,正对长安东门一带,发动天崩地裂的轰击,东门城墙失去了坚冰的保护,已是摇摇欲坠。   “什么!”曹操骇然变色,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身形剧烈的晃了一晃。   左右法正马超等人,亦是大惊失色,一个个都错愕茫然,一副匪夷所思之状。   “这么短的时间里,陶贼怎么可能调动千门天雷炮,这绝不可能,除非陶贼早就预料到这场气温突变!”法正一脸难以置信,冲着斥侯吼道。   斥侯慌忙道:“小的怎么敢谎报军情,魏军确有千门天雷炮在轰城,我们的城墙已被轰裂数处,只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片哗然。   秦国上下,上至曹操,下至法正,眼眸中皆是涌过深深的惊怖。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大势已去,只有逃了   那表情,不仅是震惊于魏军的攻城,更是深为陶商的推算力而恐惧,万没有想到,陶商不仅谋诡诈,竟然还能看破天象,竟能看也这气温的咋寒咋暖。   “这怎么可能,朕不相信陶贼能有这本事,朕死也不相信——”曹操是咬牙切气,又愤又惊,整个人几乎要陷入了癫狂之中。   便在此时,隆隆的炮轰之声,突然间沉寂了下来,天地间重归平静。   法正神色蓦然一变,急道:“陛下,陶贼停止轰击,多半是要攻城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有所行动才是。”   曹操身形晃了一晃,这才从惊愤中清醒过来,喝道:“传令下去,尽起全军,随朕去袭扰魏营,牵制陶贼攻城。”   “陛下不可。”法正断然否定了曹操决断,沉声道:“陶贼既敢大肆轰城,必已分出兵马,等着我们出击,光凭我们这点兵马,恐怕倾巢而出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徒损士卒而已。”   “那,那朕难道就坐视陶贼轰破长安不成?”曹操拳头紧握道。   法正略一沉吟,却道:“陶贼就算能轰破长安城墙,最多也就轰出个缺口而已,以太子之英明,此刻多半已尽起城中守军于东门,就算城破,也必可将魏军堵在缺口之外。臣以为,陛下当速派兵马,由北门入城去支援太子,只要能堵到魏军天黑气温转暖,咱们就有补住缺口,转危为安的希望。”   曹操想想也是,当即下令集结犄角营中的兵马,准备亲自入城,前去增援曹昂。   就在秦军准备的功夫,长安东门一线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崩塌声,紧接着便响起魏军潮水般的杀声。   曹操知道,这必是城墙已被轰破,魏军正趁势冲城。   曹操现在只能寄希望,他的宝贝太子反应机敏,提前已调大军赶往东门,以堵住魏军的冲击一时片刻,支撑到自己的援军赶来。   在忧心忡忡的折磨中,曹操总算是集结兵马完毕,便叫营门大开,准备亲率大军出营,直奔北门入城。   就在曹操跃马营门,准备出击之时,却突然惊见长安北门大开,数以千计的己军将士,竟似败溃一般,向着大营这边奔逃而来。   曹操心头是咯噔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一时间是慌了神。   便在这时,前方一骑惊魂落魄的飞奔而来,正是曹家年轻的新秀曹真。   “子丹,这是怎么会事,尔等为人可不坚守城池,竟然敢擅自出逃?”曹操惊怒的喝问道。   曹真翻身下马,跪伏于曹操跟前,颤声道:“禀陛下,陶贼突然大举攻城,城墙被轰破,严颜兵力不足,没能阻止魏军破城而入,自己也被魏将陈庆之所斩,敌军已全面冲入城中,我等抵挡不住,只要弃城突围啊。”   咔嚓嚓!   这一刻,曹操就感觉到头顶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正中自己的脑袋,瞬间劈到他是七荤八素,脑子里嗡嗡作响,差点就要站不稳。   他急是深吸几口气,极力的平伏下心中的震惊,沉声喝问道:“太子呢,敌军轰城,太子为何不早率全军赶往东门,为什么会让魏军这么轻易从缺口突破?”   面对曹操愤怒的质问,曹真也不好替曹昂遮掩,只得如实道:“当时魏军攻城,严颜确实派人几次往太子府求援,我等也赶去向太子禀报,却不想太子把自己和那马小姐关在了殿内,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最后是夏侯大将军强行破门而入,才见着太子。”   说到这里,曹操已是气到面红耳赤,忍不住骂道:“这个不争气的废话,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敢置军情于不顾,混账,愚蠢的混账东西啊!”   曹操是恨其不争到了极点,骂了一通,又问接下来如何。   曹真只得低声道:“太子闻知魏军攻城,当然是十分紧张,立刻跟大将军率军前往东门相救,又派臣前往北门调集其余兵马,谁想臣刚至北门未久,魏军就辗杀而至,臣力战不力,兵微将寡,只好弃城突围。”   听到这里,曹操的肺都快气炸了,回头向着法正等人骂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这个废物如此无用,都是尔等当初要劝朕立他为太子,看看吧,关键时刻,他终于露出了无能的真面目了吧,你们害苦了朕啊!”   法正马超等人,皆是一脸的羞愧,作为太子党的一员,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站在这里干挨骂。   反倒是徐晃,尚保持着几分冷静,拱手劝道:“陛下息怒,事到如今怪罪太子也无济于事,长安不能不救,太子也不能不管,还是速起大军入城吧。”   曹操这才平息下了愤怒,咬牙率军出营,直奔长安城去。   就在曹操率军逆着败兵之流,赶赴北门之时,正撞见了夏侯惇和马云禄二人,带着一众败兵逃了出来。   而在他们身后,大股的魏军也追击而出,长安北门上空,更是飞扬起了魏字的皇旗。   眼前种种景象意味着,长安北门也已沦陷。   曹操心中渐渐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凉,他感觉到,长安失陷已成定局,大势已去,他再做任何的努力,都将于事无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苍天啊,我曹操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站在陶商那一边,为什么?”   曹操仰问苍天,悲愤万分,左右部将们个个也是黯然失落。   前方处,夏侯惇跟马云禄已相继而来,夏侯惇更是左眼再次中了箭伤,伤势惨烈。   曹操只得强压下了悲愤,赶紧派人将夏侯惇送往犄角营中去救治。   这时,曹操却忽然发现,众将之中,逃出来的众将中,就是看不到自己儿子曹昂的身影。   “太子呢,太子人在何处?”曹操有些心慌的喝问道。   直到此时,马云禄方才拨马上前,拱手默默道:“禀陛下,云禄在乱军中撞见了那陶贼正追杀太子,云禄截下了陶贼,叫太子先走,谁想太子不自量力,非要想杀陶贼,不想却被半路杀出的敌将尉迟恭给活捉了去,此刻应该已落入了陶贼之手,至于生死,云禄也不得而知。”   咔嚓嚓!   又是一道霹雳轰在了曹操头顶,轰到他是头晕目眩,气恼羞怒到几欲吐血。   那可不是别人,是他曹操的儿子,是大秦的太子啊。   就算他再不争气,再废无用,也是大秦的储君,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如今,堂堂大秦太子,竟然被陶贼生擒活捉,沦为了陶商的阶下之囚,这要是传扬出去,大秦的国威都将丧尽,他曹操这大秦皇帝的脸也要丢尽,民心军心都将受到何等巨大的冲击!   丢了长安城也就罢了,连太子也丢了,如此沉重的损失,已经到了曹操无法承受的地步。   “你——你为何见死不救,为什么不救下太子!?”无尽的惊愤冲击之下,曹操有些失去了理智,冲着马云禄斥问道。   马云禄秀眉一皱,眼眸中闪过一丝委屈,却冷冷道:“云禄已尽全力,是太子他不自量力,云禄也救不了他,陛下非要怪云禄,云禄也没办法。”   曹操勃然大怒,指着马云禄骂道:“你你你——你竟然敢朕跟这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面对曹操的龙颜斥怒,马云禄也不请罪,也不说话,只冷漠的立在那里。   旁边的马超就有些慌了,忙上前拱手道:“舍妹说话有口无心,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超愿率一军杀入城中,定将太子救回。”   曹操本是勃然大怒,想要治马云禄的罪,但马超往他跟前这么一站,却让他立刻冷静了三分。   他脑海里思绪飞转,意识到长安城陷落已成定局,关中极有可能也守不住,眼下只能撤往陇西,依托于凉州陇西之地,继续抵御魏军。   而马氏一族,恰恰在凉州陇西一带,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个时候,更不能因一时之怒,就寒了马氏一族的心。   “朕要忍,朕要忍,失去了长安不可怕,失去了儿子也不可怕,失去了马氏一族的支持,才一切都完了,为了大局,朕一定要忍……”   残存的那一丝理智,在曹操的心中飞速的燃烧,转眼间便已吞噬掉了那些冲动和愤怒,让曹操重新冷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曹操的拳头无力一拂,叹道:“这确实怪不得云禄,也怪不得尔等不尽全力,都是昂儿不争气,他太令朕失望了。”   马超暗松了一口气,再次向曹操慷慨请战,想要入城救下曹昂,还狂妄称要夺回长安。   法正却忙劝道:“陛下,陶贼已全面攻入长安,敌众我寡,再强行回夺长安已不明智,唯今之计,也只有召集余下兵马,尽可能保存实力,先退往陈仓一线,再做打算吧。”   曹操也轻吸一口气,无力地叹道:“孝直言之有理,传朕旨意,全军向陈仓撤退吧。”   号令传下,人心惶惶的残存秦军,放弃了犄角之营,一路向着西面逃去。   天阳落山之前,曹操再次回望一眼,只见长安城的轮廓,隐隐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曹操眼中涌动着不甘,表情是那么的不舍,到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那座帝都,消失在视野之中。   “陶贼啊,你竟然把我逼到了这个份上,我曹操是不会服输的,你等着吧,我早晚会夺回我的长安城的,早晚——” 第七百八十章 不跪?打到你跪!   长安城,皇宫。   时已入夜,皇宫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如昼,陶商正高坐于原本属于曹操的龙座之上,喝着曹操藏了多年的陈年佳酿。   长安城四门,太子府,武库,以及各处官署,皆已被魏军所占,整座长安城已完全攻陷,处于大魏的控制之中。   至于城外的曹操所部,陶商也已收到消息,曹操在得知长安沦陷的第一时间,就率三万兵马,会合了逃出城外的万余败军,一路向着西面方向逃去。   陶商大军方破长安城,人心未抚定,也来不及追击曹操,便容他逃离。   正面的战斗虽已结束,城中,杀戮却依旧在继续。   这一次,陶商要杀戮的对象,是那些忠于曹操的世家豪族。   当年他在中原推行商鞅变法,世族豪强们大肆逃离中原,大部分逃往了荆州,被陶商杀了个七七八八,却有少部分还逃往了关中。   这些世族豪强,加上关中土著豪强们,都是陶商要打击的对象,与其将来用商鞅变法来慢慢削弱他们,倒不如趁着战争之机,把他们统统都铲除于乱军之中,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隐隐约约的杀戮声,回荡在金殿中,如同美妙的乐章一般,助长陶商的兴致,让他喝的更加痛快。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名灰头土脸,一身是血的男人,被武卫卒们如拖死狗般拖了上来。   是曹昂。   大秦国高贵的太子殿下,现在却如死狗般,被拖至了殿前,被扔在了陶商的跟前。   摔落于地的曹昂,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昂首怒瞪向陶商,一副傲然仇恨的表情,仿佛恨不得冲上去,把陶商给活撕生吞了。   “大胆阶下囚,天子在上,还不下跪拜见。”尉迟恭铁鞭一指,怒斥道。   曹昂瞟了陶商一眼,冷哼道:“我曹昂乃大秦太子,何等的身份,我这双腿只跪天地,跪我父皇,岂能跪无耻奸贼!”   曹昂也是不愧名字中一个“昂”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君子,蔑视陶商这个“小人”一般。   面对曹昂的慷慨,陶商只是冷笑一声,酒杯向他一指,冷冷道:“尉迟,给朕打断他的两条腿。”   尉迟恭早就勃然大怒,等的就是陶商这句话,手提着铁鞭,大步流星的就冲下阶去,冲向了曹昂。   本是慷慨的曹昂,脸色立时一变,眼中蓦的涌现出了惊怖之色,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他原以为,陶商看在他是大秦太子的份上,多少会给他些面子,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要打断他的腿。   “陶商,你乃一国之君,你这么对一个俘虏,就不怕天下人笑你吗?”慌了神的曹昂,惊怒的朝着陶商大叫。   陶商却无动于衷,视他若无物,只举杯浅饮美酒。   就在曹昂大吼的时候,尉迟恭已经大步流星撞到了他面前,手中铁鞭高高举起,骂道:“曹家小狗,敢骂我家天子,老子我打腿你的狗腿。”   喝骂声中,铁鞭就朝着他的两条小腿砸了下去。   曹昂本还高昂着头,心里盘算着是否该昂首面对,哪怕是腿打腿都不该显露出畏惧之色,以免显的他这大秦太子胆小。   可当那铁鞭呼啸而下之时,曹昂却蓦然间害怕了,恐怖感油然而生,本能的就想缩身闪避。   可惜,他武力值不过是70多点,又受伤不轻,岂躲得过尉迟恭这90多的绝顶武将一击。   咔嚓嚓!   那一鞭子,不偏不倚,狠狠的敲在了曹昂的小腿骨上。   曹昂是瞬间一声惨厉之极的嚎叫,偌大的身体扑嗵就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痛苦的趴倒在了地上。   “陶贼,你竟然敢——”   痛苦的曹昂,骂言还没来得及从牙缝中吐出来时,陶商就冷冷道:“尉迟,再给朕敲碎他一根手指。”   尉迟恭得令,手中铁鞭再挥而下。   咔嚓嚓!   又是一声骨肉碎裂的脆响,曹昂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左手大拇指已被一鞭砸碎。   曹昂是嗷的一声杀猪似的嚎叫,手一软,再难支撑下去,刚刚爬起来,转眼又趴倒在了地上。   龙座上的陶商,欣赏着曹昂惨烈的样子,冷冷道:“尉迟,等下这小子敢再对朕有一个字不敬,你就给朕砸断他一根手指,敢有两个字不敬,就砸断他两根手指,手指砸光了,再砸他的脚趾,一直砸到他服了为止。”   “诺!”尉迟恭兴奋的一应,高高举起了铁鞭,就准备再砸而下。   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曹昂,这下是彻底被陶商的狠辣手段给镇服,空有一腔的愤怒,满腹的骂言,却不敢再从牙缝里挤出半个字。   双腿已继,一根手指也被砸碎,这痛苦已达到了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他哪里还有胆子,去感受十根指头统统都被砸碎的痛苦。   痛苦了许久,嗷叫了许久,那痛剧痛到要死的感觉终于过去,曹昂好容易才缓过了气来,颤巍巍的双手支撑着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只能乖乖的跪在阶前,跪在陶商的脚下,用未断指的那一只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都是痛苦畏惧之色,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看陶商一眼。   “怎么样,曹昂,不骂朕了么,你终于服了吗?”陶商端着酒杯,步下高阶来,走到了曹昂跟前,巍巍铁塔之躯,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巍影之下。   曹昂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含着痛苦的泪光,满是仇恨的看向了陶商。   怒目与鹰目相对,刹那间,曹昂感觉陶商那锐利无双的目光,仿佛神的目光,能够看穿他的内心,看穿他的虚弱,看透他的一切。   曹昂身形一颤,打了个冷战,微微转过了头去,不敢再正视。   “不说话,那朕就暂且当你是服了。”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却又冷笑着叹道:“朕今日本来没打算对你怎样,只是叫你过来说几句话而已,你说你要是好好说话,又怎么会吃这苦头呢。”   曹昂深深的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暗暗握拳,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血,滚滚的怒火在胸中狂燃。   陶商已高坐回龙座,冷冷道:“朕知道你只是表面服软,心里边想着却是有朝一日你秦国反败为胜之时,如何向朕报仇雪恨,不过朕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杯酒饮下,陶商用宣读天谕般冰冷的口吻,威然道:“秦国朕必灭,你曹氏一门,朕也必灭!”   曹昂身形陡然间打了个寒战,就好似陶商那一番话,如死神宣读了他的命运一般,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大秦一定不会灭,我从曹氏一族,也一定不会灭,胜负还未定——”绝望中的曹昂,在陶商的言语刺激下,竟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牙缝中恨恨出了这番话。   尉迟恭就恼了,作势就举起铁鞭,打断砸碎他的手指。   陶商却一摆手,制止了尉迟恭。   然后,他俯视着满脸仇恨,满脸不服的曹昂,冷冷道:“你不信是吧,那朕就让你暂且活下,朕要让你亲眼看到你的大秦国是如何覆灭,秦还要让亲眼看到,你曹氏一门,是如何被朕灭尽!”   霸绝冷肃的誓言发出,陶商也再不屑跟他废话,一拂手,下令将曹昂拖下去。   左右御林武卫们一拥而上,将断腿断指的曹昂,如拖死狗般再次拖走。   “我大秦不会灭,我曹氏不会灭……”   曹昂歇厮底里的吼叫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很快就消失远去。   大殿中,重新恢复了平静。   陶商饮下几杯酒,觉的兴致未尽,便下令将那些从曹操内宫之中,搜刮出来的残存歌姬舞姬们,统统都带上殿来,命她们起舞弄影,为自己助兴。   很快,金殿上便是歌声靡靡,舞影翩翩,一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景象。   陶商是半卧于龙座之上,欣赏着歌舞,饮着美酒,尽享这踏破长安的荣光快活。   就在陶商饮到半醉之时,外面武卫御林来报,言是那位南蛮第一美人祝融,此刻正在外面求见。   “她竟然主动来了,就不怕索取赌约么,有意思……”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好奇的笑意,便拂手令祝融入内。   片刻后,一袭鹅黄襦衣,头戴玉钗,略施粉黛的祝融,款款的步入了大殿之中。   “祝融拜见陛下。”祝融盈盈向陶商福身一礼,身形微偏,翘臀丰丘若隐若现,尽显风情。   “免礼吧。”陶商一拂手,笑眯眯道:“祝融,你不来朕还差点忘了,你还记得咱们之间打的那个赌吗?”   祝融脸畔微晕,美艳的明眸中,闪烁着几分尴尬,犹豫了一下,却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叹道:“融当然不会忘了,我现在算是才真正的看明白了,你才是这世上真正的英雄,我跟你打赌,不输才怪。”   陶商哈哈大笑,拂手示意祝融上前。   祝融稍稍有所迟疑,却还是扭动着丰腴的身姿,迈着小碎步子登上了高阶,站在了陶商的面前。   红烛映照之下,祝融浑身上下,都透着南蛮野性之美,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   “既然输了,那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隗商嘴角已泛起了丝丝邪意。   祝融脸畔更红,羞意已尽显于色,轻咬了咬朱唇,却仍是昂挺起那衣裳绷裹不住的傲峰,正色道:“我们南蛮人向来说话算数,既然输了当然要愿赌服输,我今天来见陛下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祝融愿意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做你的妃子,这辈子伺候你。”   陶商眼中顿显一丝奇色,似是没有想到,这个祝融倒也是个干脆利落,言而有信的女人,输了赌约,竟然会主动的前来服输。   陶商微微点头,赞道:“很好,愿赌服输,不愧是南中第一美人,朕喜欢。”   “那……那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祝融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脸畔更晕。   陶商却嘴角微扬,嘿嘿一声邪笑,“就是现在。” 第七百八十一章 心甘情愿的南蛮美人   “现在?”祝融怔住了,小脸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就是现在。”陶商笑容愈邪,忽然间一伸手,揽住了祝融的蛮腰,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霎时间,那丰腴的身儿,就沉甸甸的撞入了陶商的怀中,那种触碰感搅的陶商是心头一荡。   紧接着,陶商又嗅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脂粉气和女儿家家体香混在一起,那种独特的香味。   那味道,浸入鼻中,搅到陶商心头是酥酥痒痒的,令他血脉渐渐贲张。   祝融娇羞无限,面如飞霞,显然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着急,竟然要现在就成婚。   不过,陶商的急迫,也在无意之中,切中了她的心意,她若非是陷入了对陶商的深情之中,又岂会这么主动的前来,要履行赌约。   “现在就现在,我还怕你不成……”祝融抿嘴一笑,沉甸甸的丰丘,顺势就坐在了陶商的腿上。   到底是南蛮女子,生性奔放,没有那么扭捏啊……   陶商心中感慨,血液沸已沸腾,那积蓄了许久的雄性烈火,已迫不及待的如火山般,蓄势将喷。   不过,他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知道就算是今晚要得到祝融,也还要完成那最后一道手续,否则就是功亏一篑。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成为朕的女人么……”陶商笑眯眯的取笑道,手已不安份的游移起来。   祝融脸蛋又是一红,嘟嘴埋怨道:“你还好意思笑我,不是你说的现在要成婚么。”   祝融那含羞带怨的神态表情,愈加令陶商欲罢不能,烈火贲张,确实是有些要忍不住了。   为了稍稍给自己降降火,陶商只好轻轻将她从自己怀中推了出去,干咳几声道:“娶当然是要娶的,不过咱们还等行个礼才行。”   祝融这下就纳闷了,心想这个大魏之皇是何等放肆之人,根本于世人的诽议置之不顾,向来是我行我素,想怎么样就么样,怎么现下却忽然间又顾忌到什么礼仪来了。   就在祝融狐疑之时,陶商已笑着向尉迟恭喝道:“尉迟,朕命你做今晚的司仪,给朕主持这场婚礼,朕要纳祝氏为妃。”   “啊?”尉迟恭当场就愣住了,一时都没转过弯来。   陶商便瞪他一眼,“怎么,朕说的话你没听清楚么,还傻站着做什么,朕叫你做司仪啊。”   尉迟恭这下才听明白了,却又搔着头,为难的苦笑道:“我说陛下啊,你叫我去杀人,这个我在行,可你叫我做司仪,这活我从来没干过,不会啊。”   陶商白了他一眼,“杀人你都会,这么简单的事你还不会吗,你不是已经成亲了么,就照着你成亲时行的那些礼,什么一拜天地,二拜祖宗,朕只是行简易的仪式,又不是要你操办大礼,有什么好为难的。”   “这样啊,那还行。”尉迟恭这才松了口气,“那陛下要在哪里办啊,难不成就在这金殿里吧。”   陶商一拂手,“当然是这里,别啰嗦了,快去准备准备。”   尉迟恭这下不敢再拖拖拉拉了,赶紧召唤着那些武卫卒和宫女们,摆香案的摆香案,烧红烛的烧红烛,忙乎了好一会,总算是简简单单准备好了拜堂之物。   于是,陶商便携着祝融下殿,在尉迟恭这个不够专业的司仪主持之下,简单的行过了诸项成亲之礼。   礼罢,陶商扶着祝融起身,手抚着祝融那酥嫩光洁的手儿,心中已是念火熊熊,急迫之意已尽显脸上。   尉迟恭也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个司仪总算是当完了,站在那里也不说什么话了。   “还有呢?”陶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还有?还有啥啊?”尉迟恭挠着后脑勺,又茫然了起来。   陶商便白着他道:“你跟你妻拜完天地之后就事了么,就这么傻站着什么也不做么?”   尉迟恭“噢”的一声,方才猛然省悟,忙是笑哈哈唱道:“成婚之礼已成,送入洞房——”   左右宫女们,看着尉迟恭那副样子,都忍不住暗笑。   他喊完了这句“送入洞房”,这才猛然间又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自责道:“哎呀呀,看我这脑壳都锈成什么了,我忘给陛下准行新房了,我这就安排他们去收拾,陛下和祝娘娘先等等啊。”   说着,尉迟恭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喊那个,呼这个,叫他们赶紧给陶商去内宫收拾出一间新婚寝宫来。   “不用了,朕不需要什么新房之房。”陶商却一挥手,喝止了他们。   尉迟恭又是一愣,茫然道:“不要新娘之房,那陛下怎么跟新娘娘洞房,怎么干那事儿啊?”   尉迟恭也是个粗人,说话一要筋,口无遮拦,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那么直白的说什么“干那事儿”,若得左右宫女们,都脸红暗笑。   就连向来奔放的祝融,也被他的口无遮拦,弄的是面红耳赤,忍不住暗自羞笔。   陶商却抬手一指四方,不以为然道:“朕的洞房,就在这金殿,这里多宽畅。”   “啊?”尉迟恭当场就懵。   不光是他,那些宫女,那些武卫们,一个个都傻了眼,完全被天子的“随性妄为”给懵住了。   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纵然是纣王那等昏君,也没有肆意到公然在这神圣的金銮殿上,就要跟自己的宠妃行洞房之礼,鱼水之欢。   他们的天子却敢!   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不定要怎么议论他这个天子,后世又将怎么书写这段历史!   “陛下,这里好歹是金殿,陛下要在这里跟娘娘洞房,似乎有些……有些不太妥当吧……”就连粗鲁的尉迟恭,也看出了陶商太过狂肆。   祝融也是面红耳赤,一脸的惊羞,美艳惊异的双眸,巴巴的望向陶商,显然也没料到,她的丈夫竟然会狂到这种地步。   不过,祝融却是南蛮之女,那里民风“原始”,别说是在金殿之中,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言不合就行鱼水之欢的也不在少数。   正是因此,祝融虽然惊羞,却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   面对众宫女的惊羞,面对尉迟恭的提醒,陶商却不屑一摆手,傲然道:“朕乃大魏之皇,朕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何惧天下宵小的议论,尔等都下去吧。”   一句“何惧天下宵小议论”,尽显陶商的霸道狂烈,唯我独行的霸气,把尉迟恭听的是心神震撼,眼中不由涌现出了叹服之色。   愣了半晌,尉迟恭方才是猛然省悟,不再多言,忙是拱手告退。   大殿中,其余众宫女,众武卫御林们也都识趣,纷纷的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殿窗的掩上,偌大的金銮殿中,只余下了陶商和祝融二人。   红烛高烧在如火,一股浓烈靡靡的味道,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大殿。   陶商回望向祝融,那一双鹰目之中,狂烈的邪意已奔涌而起。   祝融亦是含羞带笑的望向陶商,明眸之中闪烁着深深的敬意,朱唇轻启,感慨道:“我祝融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真性情的英雄,敢作敢为,只有你才配拥有我祝融。”   深情表明之后,祝融踮起了脚尖,美艳的脸蛋凑向了陶商,粉唇的朱唇对陶商就是深深一吻。   那一吻,如导火索般,瞬间点了陶商胸中积蓄的欲火炸药。   霎时之间,陶商血脉贲张到了极点!   “哈哈哈——”陶商一声狂笑,猛然间抱起了祝融,大步走上了高阶,走向了龙座。   今婚礼已成,祝融已是身心都甘心情愿献于陶商,他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祝融也知道,自己由一名少女,变成一名女人的神圣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她等了这一天也等了许久,心中既是憧憬又是紧张,却没有半点抗拒绝,只任由陶商把她抱上了龙座,让她背对着陶商,跪在龙座上……   金銮殿上,雄狮征伐的雄浑吼声,如雷声般阵阵轰响而起。   很快,红烛摇动的大殿中,便是春雨霖霖,巫山起伏,云雨不休。   在那阵阵春雨中,祝融终于是心甘情愿,变成了陶商的一名新妃,变成了大魏之皇,天下最强者的女人。   更令祝融没有想到的是,拥有“雄风”和“耐久”属性的陶商,不光是文治武功霸绝天下,就连榻上之功,也是天下无双,精力旺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一宿的承欢,竟是索求不绝,令她记不清有多少将登临云端。   祝融已深深铭记住了这一晚,她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底的被陶商征服,从未感觉到如此幸福,如此的美妙。   “嘀……系统扫描,宿主跟对象祝融联姻成功,获得联姻附加武力值,提升武力值1点,宿主现有武力值96。”   就在陶商雄风抖擞,征伐正烈之时,脑海之中,突然间传出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这一提示不要紧,陶商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用意念质问道:“喂喂,我说系统精灵啊,你是不是运行出错了,我不是应该直接从95到满百么,怎么一次才只提升了1点武力值啊,有没有搞错?” 第七百八十二章 福祸难料   陶商确实觉的很奇怪。   先前他娶花木兰,武力值从60多点,上升到了70多点,娶了吕灵姬,又从70多点,上升到了80多点,前番娶了孙尚香,结果又人80多点,直接就上升到了95点的绝顶境界。   在陶商看来,每一次获得附加联姻武力值,至少也可以让自己的武力值,提升一个境界。   这也就是说,这一次娶了祝融之后,理论上他的武力值,至少也得由95,直接提升到100才对。   可事实却是,他的武力值仅仅只是提升了1点而已,从95提升到了96,这叫陶商如何能不奇怪。   “嘀……系统自检完毕,本系统一切正常,并没有出错,根据系统平衡原则,当宿主武力值达到90以上之后,每一次的附姻附加武力值,只能提升1点,所以此次宿主武力值提升正确。”   原来如此,陶商当场就郁闷了。   之前他还一直憧憬着,娶了祝融之后,武力值能飙升到满百境界,尝一尝项羽吕布那等天下第一的武道,是什么感觉。   却没想到,这个系统竟然在这里悄悄的挖了个坑,让他的美好愿望就此落空了。   虽说郁闷,不过陶商转念一想,又觉的这个规则倒也算是合理。   因为武力值上了90,这本身就是武道的一个坎,过了这个坎,武道就达到了绝顶境界,每前进一步都难如登天。   也就是说,从90武力值,增长到91武力值的难度,是从80增长到81武力值难度的十倍。   而从99武力值,增长到100武力值,又比从90武力值,增长到91的武力值更要难。   这样算来的话,陶商能通过娶一个女人,毫不费力的就提升1点武力值,已经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也可以了,好歹提升了1点嘛,大不了再娶几个巾帼女将就行了,系统不是召唤了那个穆桂英么,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还有那个马云禄武道也符合条件,如果能把她们都纳为妃子的话,又能提升2点武力值,离满百的武力值就更近了……”   陶商立在那里不动,神思飞转,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在洞房。   “陛下……陛下怎么了……”祝融扭过了香汗淋漓的美艳脸蛋,一双迷离渴望的目光,巴巴的望向陶商。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没什么,朕只是歇一会,喘两口气而已,咱们继续,嘿嘿……”   大殿之中,雷声隆隆再起,陶商又开始了他新的征伐旅程。   ……   陈仓城以东。   风雪如梭,通往陈仓城的大道上,数万秦国败兵,正顶着风雪,灰头丧气的向着陈仓城进发。   此地距离长安城已有数百里之遥,后面的斥侯也发回消息,魏军自攻陷长安城之后,就地休整,也并没有再次追来。   虽如此,秦军上下却都提心吊胆,不敢有半分停留,一连数天都匆匆忙忙的赶路,向着陈仓逃奔。   红披风包裹中的曹操,神色也始终凝重,深陷的眼眶中,透露着疲惫与黯然。   “陛下,前边就要到陈仓城了。”身边的诸褚提醒道。   曹操众沉思中回过头来,抬头远望,透过风雪,隐隐约约已看到了陈仓城的轮廓。   “终于到了……”直到此时,曹操方才暗松了口气。   左右那些败兵们,这个时候也也终于是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各自都暗松了口气。   曹操远望着陈仓城,想起了自己的次子曹丕,心中突然间越发的想念,想要迫不及待的见到曹丕。   自从魏军伐秦以来,为了应对魏军由汉中方面的进攻,也为了历练曹丕,曹操便命其率五千精兵,以贾诩为谋士,以王平为将,进据陈仓。   曹丕倒是表现的很出色,击退了伍子胥前番对陈仓城的围攻,确保了长安侧翼的安全。   想想次子坚守陈仓不失的优秀表现,再想想长子曹昂丢了长安城,沦为陶商俘虏的拙劣表现,曹操禁不住摇了摇头,冻到通红的焦黄脸庞,悄然掠过了几分后悔。   “看来还是丕儿更像朕,更优秀啊,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把丕儿留在身边,封他做太子才是,那样的话,说不定长安城就不会失陷,形势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了……”   曹操心怀着懊悔,暗自感慨着,一路前往了陈仓城。   陈仓城,军府偏堂。   那间密不透风的房间中,曹丕和他的谋士贾诩,尚自在围炉对饮。   贾诩是闲定淡然,一杯杯温酒饮下,啧啧口尝,气态闲然的紧。   曹丕却是眉头深锁,一杯酒端在嘴边,摇头叹上一声,方才仰头灌尽,一副借烟销愁之状,仿佛饮下的不是美酒,而是毒药一般。   又是一杯酒饮下,曹丕将酒杯摔在了案几上,双手笼在衣袖之之中,又是一声叹息。   那一声叹息中,暗藏着诸多情绪在内,有失落,有无奈,也有抱怨。   贾诩却只淡淡一笑,举起酒勺来,继续为曹丕斟酒。   “不喝了,越喝越心烦。”曹丕将手一摆,一副躁动烦闷的样子。   贾诩却没听他的,依旧将酒倒下,淡淡道:“外面风雪交加,天寒地冻的,喝一杯温酒正是妙事,二皇子何必自寻烦恼呢。”   曹丕看了看已满的酒杯,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酒杯往案几上一摔,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说父皇也真是的,几个月前还说要历练我,要我好好表现,分明有立我为太子的意思,可这一转眼的功夫,他就立了我那大哥为太子,我能不烦么。”   “大皇子只是当上了太子而已,又没当上皇帝,眼下陛下春秋正盛,殿下还有的是机会,急什么呢。”贾诩淡淡的宽慰,举杯浅呷一口美酒。   “可是,眼下他不但当上了太子,还被父皇委以守城重任,有了足够立功树威的机会,将来若他再跟马家联姻,势力就将更加根深,我还怎么能撼动他。”曹丕皱着眉头道。   贾诩却冷冷一笑,“陶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守长安城看似可以立功树威,实际上却等于是置身于危境,稍有不慎就会声名毁于一旦,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差事,就让给大皇子又怎样。”   曹丕酒杯举到嘴边不动了,若有所思,似乎被领悟到了什么。   贾诩接着道:“再说那马家,太子就算能娶了马家小姐,得到了马氏的势力帮助,但殿下你不要忘记,陛下这个人猜忌心最重,马家在朝野影响力这么大,陛下心中焉能没有忌惮,眼下若再跟大皇子联姻,成为了外戚,以陛下的心机,难保不会反过来对大皇子也心生忌惮呢。”   曹丕眼前一亮,那副表情,仿佛蓦然间省悟了过来,于不好之中,看到了几分好事。   “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啊,这么说来的话,我那大哥眼下看起来又荣升太子,又要跟马家联姻,又坚守长安城有功,看似是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福祸难料,先生是这个意思吗?”曹丕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兴奋。   贾诩笑而不语,浅饮一口美酒,当是默认了他说话。   “嗯,这样说来的话,我还是有希望的,只是看着我那个没什么头脑的大哥,在长安城耀武扬威,我这心里就有气……”曹丕心情好了很多,却仍嘀嘀咕咕,仍存几分不爽。   就在曹丕嘟囔抱怨之时,外面亲兵敲门,称是天子已率大军至陈仓城外五里,请示曹丕要不要出城迎接。   天子已至陈仓?   曹丕吃了一惊,放下手中酒杯,一跃而拉开了房门,冲那亲兵喝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父皇他明明正在长安城抗击陶贼,怎么可能来陈仓?”   那亲兵慌忙道:“小的岂敢谎报军情,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陶贼已于数日前攻破长安城,太子殿下更被陶贼所俘,天子不得已之下,才放弃了长安城,连夜退至了陈仓。”   长安城破!?   太子被俘!?   这两个惊人的消息,如两道惊雷一般,接连的轰入了曹丕的头顶,轰到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的空白,整个人都惊愣在了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怎么可能啊?”曹丕一脸的匪夷所思,连声音都在发抖,“几天前父皇不是还发来消息,说大哥他以坚冰覆城的妙计,战退了陶贼,确保长安城稳如泰山,怎么才几天功夫,陶贼就攻破长安城了?”   亲兵忙又道:“回禀殿下,根据消息里称,当日天气突然转暖,坚冰融化,陶贼就是抓住了不到两个时辰的空隙,以千门天雷炮和重型破城锤轰破了长安城。”   曹丕恍然省悟,紧接着却又陷入了更加茫然惊惑之中,口中惊道:“天气忽暖忽冷倒也是正常,可是陶贼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那么多的天雷炮调动出来,除非陶贼能事先窥知天象气温变化,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曹丕陷入了惊愕茫然之中。   贾诩却拂了拂手,将亲兵屏退,重新关上了房门。   再无外人时,贾诩方才捋须叹道:“这个陶商,当真是神鬼莫测,连这样一闪即逝的机会都能抓住,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慨叹之后,贾诩苍老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不过,这个消息对国家不利,对二皇子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呢……”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大孝子啊   刹那间,曹丕脸上原有的惊愕之色,烟消云散,身形也跟着微微一震。   沉默了片刻,曹丕嘴角微扬,钩起了一抹同样阴冷诡秘的冷笑。   贾诩说的没错,这场失败,他是唯一的受益者。   长安城破,曹昂难辞其咎,就算顺利逃出来,也必定声名大损,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的住都成问题。   但妙的却是,仿佛老天都在帮他曹丕,干脆让曹昂连声名大损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变成了陶商的俘虏。   陶商那是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残暴之君,什么袁氏父子,刘表刘璋,落在他手里之后,哪个有什么好下场,无不是被残忍的杀害。   既然曹昂都已经死定了,那这个大秦太子之位,岂不是非我莫属了吗?   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啊,曹丕能不笑弯了腰才怪。   “文和言之有理,文和言之有理啊,这真福祸难料,福祸难料啊,哈哈哈——”曹丕兴奋起来,竟是得意忘形的大笑。   贾诩眉头微微一凝,干咳几声,提醒道:“二皇子,臣提醒你一句,大皇子可是你的亲兄弟,如今他身陷魏营,生死不明,你不为他担忧,却在这里大笑,这要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会怎么看二皇子你呢。”   曹丕身形陡然一震,眉宇中涌上一股惊惧,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忙是收敛了笑容,拱手讪讪道:“文和先生提醒的对,是我一时激动,有些失态了。”   贾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文和先生以为,我现在该怎么做?”曹丕又求教道。   贾诩自呷一口酒,不紧不慢道:“既然陛下已近陈仓,二皇子现在要做的事,自然是尽快出城去迎接,呆会见到天子之时,二皇子千万不可表现出一丝得意之色,而且还要表现出对太子生死安危的担忧,让天子和所有人都看到,二皇子是一个懂得兄弟孝悌之道的好弟弟,这一点,二皇子千万要记住。”   “嗯,我必牢记先生叮嘱。”曹丕领悟也快,忙是点头。   接着,贾诩又叹道:“虽说眼下太子被俘,长安城破,对二皇子来说有眼前之利,但毕竟眼下国家有危,我大秦若是不保的话,就算二皇子得到了太子之位又有何用。”   顿了一顿,贾诩继续道:“所以说,眼下既然已没人跟二皇子你争太子之位,那么眼下二皇子的重中之重,就是怎么帮助陛下抵御魏军入侵,帮我大魏社稷转危为安,到那个时候,二皇子既立下了匡扶社稷之功,又羸得了天子的信任,臣民们的信服,就算大皇子能活着回来,又有何资格再跟二皇子你争夺太子之位呢。”   贾诩这一席话,令曹丕是豁然开朗,突然间跳了起来,踱步于堂中,琢磨消化着贾诩的金玉良言。   片刻之后,曹丕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丝玩味的冷笑。   然后,他向着贾诩长身一揖,拱手正色道:“多谢先生教诲,令丕茅塞顿开,丕应当怎样为父皇分忧,保我大秦社稷不失,还请先生赐教。”   “其实也简单。”贾诩一笑,凑近曹丕,附耳低语道:“待会殿下若是见着陛下之时,就这么说……”   ……   时近黄昏,陈仓城外。   曹丕、贾诩和王平立于官道上,顶着风雪,翘首向着东面方向张望,一脸期盼。   前方“秦”字残破的战旗,终于映入了眼帘,数以万计的秦军士卒,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进入了视野之中。   曹操和他的败兵,终于到了。   贾诩向曹丕使了个眼色,曹丕会意,忙是纵马飞奔而上,迎了上去,直奔最前方的曹操而去。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专心于防范南面之敌,刚刚才听闻父皇驾临,未及远迎,还请父皇恕罪。”曹丕跪伏在了曹操马前,诚恳的请求宽恕。   曹操看着自己这个次子,心中是一阵的欣慰,忙是拂手笑道:“丕儿守城有功,辛苦了,朕岂会怪你,快快起来吧。”   曹丕这才起来,扫望了一眼队伍,假作不知地问道:“父皇驾临陈仓,莫非长安城……”   曹丕欲言又止,顾忌着曹操的颜面,没有说完。   “一言难尽啊,走吧,咱们进城再说。”曹操摇头一叹,也不想当着将士们的面,跟儿子讲自己的败绩。   曹丕也不敢多问,忙是上前,亲自为自己的父亲牵住了马缰绳,引着曹操步入了陈仓城中。   曹操心中又是一阵感动,眼眶中都盈起了一丝泪光,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孝顺,竟然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亲自来给自己牵马,这实在是不容易。   “丕儿果然是孝顺的儿子啊,朕这一次确实是看走了眼,看走了眼啊……”曹操微微点头,心中暗暗赞叹,越看自己的这个儿子,越觉的顺眼。   左右等文臣武将们,还有那些将士们,看到曹丕亲自为皇帝牵马,无不暗暗点头,皆是赞赏于曹丕的孝顺。   曹操入城,其余大军们都于陈仓城外安营扎寨。   片刻后,曹氏父子二人,已是单独的在军府大堂之中。   曹丕是亲自扶曹操坐下,又是为曹操添炉火,又为曹操添酒,嘘寒问暖的,极尽孝道,半个字都不再提长安城败之事。   曹操是越发的感动,心中对这次子是赞不绝口,最后自己按捺不住之后,方才道出了长安城败的经过。   曹丕其实是早就知道,却假作惊愕之状,脱口叫道:“什么,皇兄竟然被那陶贼给俘虏了吗?”   “唉……”曹操摇了摇头,苦叹道:“父皇也没想到啊,你那个大哥竟然那般无用,失了长安城也就罢了,竟然还被陶贼给活捉,真是我大秦的耻辱啊。”   说到这里,曹操忍不住举起酒杯,灌了一口闷酒。   就在曹操不注意之时,曹丕的眼睛中,悄然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紧接着,曹丕就正色道:“父皇啊,皇兄虽然是犯了大错,损了我大秦国威,但到底也是我的大哥,儿岂能坐视他落于陶贼之手,生死未卜,儿请率一支精兵杀回长安,就算是拼上一条性命,儿也一定要救回皇兄。”   听到曹丕这位慷慨之词,曹操瞬间是感动到热泪盈眶,一把抓住曹丕的手,赞叹道:“丕儿啊,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朕没有看错你,朕真的是没有看错你啊……”   被曹操如此夸赞,曹丕心中自然是更加得意,却没有任何表露,忙又是一番慷慨陈词,大表对曹昂的兄弟之情,再三请求率军去救。   曹操却抚着曹丕的肩,慨叹道:“朕知道你自幼跟你大哥要好,朕也知道你有多担忧你大哥的安危,只是那陶贼残暴,今你大哥落入陶贼手中,已与死无异,朕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岂能再冒险失去你这个儿子。”   曹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半晌,曹丕这才被迫放弃,却又眼中垂泪,叹息不已。   又演了半晌兄弟情深,曹丕方始平伏下心境,问道:“那眼下长安城已被陶贼所夺,父皇打算如何应对?”   曹操摇头苦叹道:“朕眼下心神已乱,一时片刻也拿不定主意,丕儿你可有什么建议?”   “这个……”曹操犹豫道:“儿臣确实有几分拙见,只是不知当讲不讲当。”   曹操眼前一亮,忙拂手道:“丕儿你素来有机谋,既有良策,但说无妨。”   曹丕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今长安城已失,我军在关中再无坚城可守,也无地利可据,想要守住关中是万万没有可能。依儿臣之见,不若大军速速退往陇西,以陇山为屏障,拒敌于陇山之东。”   献计时,曹丕已站起身来,在地图上比划,“而北面方向,汉鲜二十几万铁骑已大举南下,相信陶贼定然无法抵挡,只要我们能拖上几个月,陶贼定然要率军北上救援并冀,那时我们再趁势东出陇山,必可一举收复失地。”   曹操目光盯着地图,耳听着曹丕的分析,不住微微点头,原本黯然的脸上,重新又浮现出了几分信心。   他秦国据有凉雍二州,其中凉州主要出良马劲兵,而雍州则土地肥沃,为其提拱粮草军资。   而这雍州又以自北向南走势的陇山为分界线,山之西面的天水诸郡,习惯上被称之为陇西诸郡,而山之东面的京兆、扶风、冯翊,以及北地诸郡,则习惯上被称之为关中诸郡。   其中,关中诸郡以长安为核心,地处渭水平原,乃是雍州最富庶之地,而陇西诸郡虽不及关中诸郡富庶,但土地也算肥沃,勉强还能供给粮草。   今曹操虽失了关中诸郡,却还有凉州可供给良马,有陇西诸郡可供给粮草,还有陇山这道地利,理论上也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曹操目光不离地图,反反复复的咀嚼着曹丕所说,分析计算着自己现在的实力,权衡着天下之势,也在分析着魏国的利弊。   半晌之后,曹操笑了,不仅仅是释然的笑容,更是欣慰赞许的笑容。   蓦然转身,曹操轻抚着曹丕的肩膀,赞叹道:“丕儿啊,朕真的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有此见识,你的这道献计,堪称是王佐之谋啊,朕当初真是应该立……”   说到感慨之处,曹操语气都有些哽咽,竟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他对曹丕的欣赏。   他口中,眼看着就要脱口说出,当初真是应该立你曹丕为太子。   曹丕心跳加速,顿时兴奋起来,就等着曹操说出这句话。 第七百八十四章 最后一搏!   只是,话到嘴边之时,曹操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眼中却掠过几分复杂的神色,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曹丕的肩膀而已。   曹丕心中略有些失望,却不敢有半分表露,忙又是说了一番什么父皇过奖,这是我份内之事的谦逊之话。   曹操又把曹丕大夸了一番,方才叫曹丕去传令全军,准备向陇西撤退,交待下去后,曹操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了疲惫,令曹丕退下。   曹丕又很孝顺的帮曹操更衣,扶曹操就寝,方才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曹丕暗吐了一口气,方才去往前堂,向众将宣布了曹操的决策,叫他们各自去做准备。   众臣各自退去,曹丕却向贾诩暗使眼色。   片刻之后,他二人又坐在了那间密室之中。   四下已无耳目,曹丕马上站起来,向着贾诩一揖到底,万般感激道:“文和先生当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照着先生指点去做,父皇的所有反应,皆在先生意料之中,文和先生当真乃神人也。”   “二皇子过奖了,诩只是一介凡人而已,没那么神的。”贾诩忙是起身,向着曹丕深揖回礼,淡淡笑着自谦。   客套与感激过后,贾诩却又道:“怎么我却看着二皇子似乎还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切都逃不过先生的眼睛啊。”曹丕无奈的笑了,便将曹操先前本欲说应该立他为太子,最后却欲言又止之事,道了出来。   贾诩听罢却笑了,嘴角扬起几分诡色,“陛下也是好面子之人,他心中虽已知道自己立错了太子,却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承认错误。”   “那……那我怎么才能坐上太子之位?”曹丕皱眉道;   贾诩不紧不慢道:“陛下肯定不会亲自提出立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自己也不能主动去争,这件事只能由那些大臣们提出,方才顺理成章,既可让陛下有台阶下,又不显的二皇子对太子之位渴求。”   “可是,我在朝中势单力薄,又有谁会站出来支持我呢?”曹丕摇头叹道。   贾诩却冷笑道:“大臣们多是见风使舵之人,只要他们能体察出陛下的心思,自然就会顺应天心,不用二皇子做什么,自己就会上表劝陛下立二皇子为太子了。”   曹丕点点头,“先生倒也言之有理,只是父皇不愿意承认错误,自然也就不会轻易表明态度,这么拖下去,我只怕夜长梦多啊。”   贾诩沉吟片刻,淡淡知道:“其实此事也简单,眼下太子不是被俘了么,那么他跟马家的那桩婚事,自然也就作废。而陛下退守陇西,更需要马家的支持,如果能够提醒陛下,让二皇子你跟那马小姐联姻的话,必然正中陛下的下怀,同时也等于陛下向众臣们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到时他们不群起上表,请求陛下立二皇子为太子才怪。”   “妙啊,先生此计,当真是妙极!”曹丕是拍案大叫,兴奋的跳了起来。   他的脑海之中,瞬间就浮现出了马云禄的冷艳面容,那位西凉第一美人,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对其没有垂涎之心,他曹丕也不例外。   只是因为曹操把马云禄,赐婚给了曹昂,曹丕只能空自遗憾而已,如今既有希望娶了马云禄,享用这西凉第一美人,曹丕不兴奋才怪。   只是转眼间,曹丕又冷静下来,顾虑道:“先前生生还说过,父皇对马家心存忌惮,若是我娶了马云禄的话,岂非也会惹到父皇猜忌。”   贾诩却捋须一笑,用玩味的语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今日我观陛下气色极差,身体已大不如从前,恐怕已支撑不了多久,到时二皇子联姻马家,实权在手,若再能助陛下收复失地,击退陶贼,介时以二皇子的实力和威望,就算陛下对二皇子产生了猜忌,多半也已有心无力,只能接受事实,实在不行的话,二皇子还可以……”   贾诩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目光中透出几分阴毒之色,言外之意已是明了。   曹丕身形微微一震,忽然间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权衡利弊。   半晌之后,曹丕轻吸一口气,目光中也只余下了阴冷决然,沉声道:“先生言之有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若真到了那个时候,父皇对我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贾诩笑了,拱手赞道:“不择手段,方才豪杰,二皇子是真的悟了,看来诩果然没看错啊。”   曹丕也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眉宇间燃起了丝丝阴冷和得意的冷笑。   ……   长安城,大魏西都。   陶商在攻克长安之后,为了确保在关陇一带的统治,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宣布,定长安城为大魏西都,正式成为继北都邺京,中都洛阳,南都建业之后,大魏第四座都城。   紧接着,陶商便下令,调五万大军北上冀并,以增援北境,加强对鲜汉联军南侵的防范。   因长安城已攻破,秦军实力大损,就算是加上陈仓与祁山一线的兵马,数量也不超过七万左右。   而且,曹操虽退至了陇西,拥有陇山之险,但陇山的险峻已远不及潼关黄河之险,攻克的难度已大降低。   所以,陶商估摸着也不需要二十万大军,就能够灭了曹操,故在两拨兵马调走之兵,主力兵马只余下了十二万左右。   不过加上从武关前来会合的廉颇所部兵马,再加上汉中的伍子胥军团,陶商能用于灭魏的总兵力,还是有二十万之众,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   况且此时曹操的骑兵军团,已遭受了接连重创,就算骑兵数量仍比陶商多出数千,却已改变不了这战争的实力对比。   一连十天,陶商于长安城中享受着祝融的快活,令三军将士暂且休整,放松精神,也留下足够的时间来镇抚军心。   十日的时间里,长安周围的北地、京兆、扶风诸郡各县是望风而降,大魏的战旗插遍了关中诸郡,兵锋已逼向了陈仓。   而这时,陶商则收到了情报,逃至陈仓的曹操已放弃了陈仓城,率军退至陇山以西,并宣布以天水郡和陇西郡交界的襄武城为临时陪都。   金殿。   陶商将那道情报往龙案上一扔,冷笑道:“曹操想的倒是天真,连潼关天险都拦不住朕,他真以为,一座陇山就能挡得住朕灭他的脚步么。”   阶下刘基则道:“曹操此……此举,多半是想退保陇西,寄希……希望于刘备能逼到我们回师北……北援。”   “陛下,曹操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患,不若先大军北师,先收拾了刘备,再灭曹操不迟。”阶下罗成拱手提议道。   话音未落,陶商还没有表态,刘基便立刻来了一句:“万万不可!”   陶商一拂手,示意刘基说下去。   刘基情绪显的有些亢奋,当即便道:“曹操此人乃枭雄,绝非刘表之流可比,况且他虽接连陷城失地,但主力大军仍未受到根本性重创,麾下尚有马超庞德、颜良徐晃等虎将,威胁尚不小。倘若我们率军北归,曹操极有可能趁势东出陇山,那时关中便有得而复失之危,若是那样的话,我们今日如此苦战,岂非是失去了意义。”   刘基这情绪一激动之下,说话也利索了,一口气道完了自己的判断,却将众将们听的恍悟之余,皆是感到惊奇。   不用刘基分析,陶商心中也早有定度,听了刘基这番话,更坚定了陶商的信念。   陶商腾的从龙座上站了起来,衣袖一拂,霸绝说道:“曹操乃当世枭雄,朕绝不给他复起的机会,斩草就要除根,朕意已决,克日挥师西进,彻底覆灭秦国!”   霸绝凛烈的喝声,如雷声般轰鸣于金殿之中,顷刻间,将大魏精英们方自有所沉寂的热血,再度熊熊点燃。   大殿中,众人的杀机斗志,再度爆涨起来。   “覆灭伪秦!”身边侍立的尉迟恭,第一个挥舞着拳头,激动地叫道。   “覆灭伪秦——”   “覆灭伪秦——”   阶下众大将们,叫战之声随之爆涨,疯狂的战意,充斥着整座大殿。   陶商再无一丝迟疑,圣旨传下,休整了十日的大魏将士们,再次进入到了战争状态之中。   两日后,陶商亲率十四万步骑大军,由长安而发,浩浩荡荡的沿着渭水西进,直取陈仓。   由于秦军主力已西撤,陈仓一线只是象征性的留有千余老弱残兵防守,陶商大军尚未到时,这些残兵便望风而溃。   时年初春,大魏天军兵不血刃,进据了陈仓重镇。   现在,陶商的兵锋只需要再穿越陇山山脉,便可进入陇西平地,扫荡残存秦国余孽。   此时曹操已迁都至冀城,魏军兵马一顿,便有细作将情报,雪片般似的送往了襄武城中。   ……   襄武城,临时行宫。   大殿之上,气氛肃然而凝重。   曹操立于高阶之上,目光凝望着侧壁所悬的巨幅地图,听取着刘晔的情报汇报,眼中神色变换不定。   种种情报已清楚的表明,十五万的魏军一路西进,目标只有一个:   穿越陇山,彻底覆灭他们的大秦。   听完刘晔所说,曹操目光转向众臣,沉声道:“陶贼大军再度来袭,看来是非要将咱们赶尽杀绝,尔等有何御敌良策,尽管道来吧。”   话音方落,荀彧便站了出来,指着地图道:“祁山方面,夏侯将军在田元皓的辅佐下,已成功击退了伍子胥从汉中的进攻,南面的威胁暂时时不大,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全部兵马,将陶贼所率的主力,阻于陇山。”   “文若所言甚是。”曹操点点头,目光却依旧忧虑,“然朕麾下可用之兵,眼下不超过五万,陶商却有十五万大军,想要挡住陶贼,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荀彧一时沉默。   这时,凝视地图已久的法正,眼眸一动,张口就要进言。   而角落里的贾诩,却向曹丕暗使了一个眼色。   曹丕会意,抢先一步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陶贼兵马虽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陇山诸条道路皆十分险峻,唯有街亭道较为平坦,陶贼若想攻入陇西,势必要走这一条大道,咱们只要以一支精兵据住街亭,陶贼就休想踏入陇西半步!”   曹丕这番话一出口,法正目光中顿时掠过一丝惊异之色,那表情,显然是惊叹于曹丕竟然有这样的洞察力,让他大感意外。   曹操也是神色一动,大步下阶,在地图前驻立许久,分析着地形地利,琢磨着自己儿子的献计。   从关中至陇西,必须要翻越陇山山脉,而陇山诸道中,也确实只有街亭道较为平坦。   街亭虽为一座小城,却位于陇山西沿,街亭道的向西的出口方面,若能据住此城,就等于堵住了魏军西出陇山的出口。   魏军数量虽众,若是攻不下街亭,就无法进入到陇西平地,兵马无法展开,就算有百万之众,也将没有用武之地。   “二皇子言之有理,这街亭城确实是控制陇山的关键所在,咱们无需多守,只要能守上两三个月,待冀并方面刘备铁骑突破魏军防线,大举南下时就足够了。”马超也站出来附合道。   马超乃西凉土著,对当地的地形最为了解,他也站出来附合,自然是最有说服了的。   而这时,法正也拱手赞叹道:“没想到二皇子年轻纪纪,竟能有如此的见识,实在是叫臣刮目相看,不错,这街亭小城,确实是抵御魏军西进的关键所在,事关我大秦生死存亡锁钥所在,非守不可。”   一时间,殿中众臣皆是对曹丕刮目相看,纷纷附合赞同。   曹丕悄悄的望了贾诩一眼,二人眼神交汇,悄然掠过一丝旁人莫能察觉的意味。   “丕儿啊,没想到你竟有这等见识,你真是给了朕很多意外啊,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就连曹操,也连连点头称赞。   曹丕却忙表示谦逊,表面上不敢有半分自恃骄傲。   此时的曹操,再无半点犹豫,当即一拍案几,愤然喝道:“朕不相信天命真在陶商那小子身上,朕也绝不相信大秦会亡!传朕旨意,大军即刻出发,直奔街亭,朕要与尔等齐心协力,为我大秦的存亡,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第七百八十五章 街亭   决意已下,曹操自然也无犹豫,次日便率五万大军起程离开襄武城,直奔东北方向的街亭而去。   此役,除了祁山一线夏侯惇渊所部的一万兵马之外,曹操几乎已动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兵力。   他知道,自己已没有任何保留的余地,如果不能守住街亭,让魏国大军进入陇西平原腹地,那么他之后任何的努力,都将徒劳无功。   大军昼夜疾行,不日间,便进抵了街亭以西百里的略阳城。   此时,斥侯传来情报,魏军前锋才刚过井县,离街亭尚有三百里之遥,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前往街亭布防。   曹操遂是松了口起,当晚令大军于略阳城外安营扎寨,召集众臣于皇帐之中,商议街亭的抵御战术。   夜已深,皇帐。   “陛下,臣以为,魏军毕竟人多势众,虽说刘备实力不弱,但眼下陶贼已抽调出近八万大军北援,刘备能否有所作为,并没有十成把握,我们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备身上,似乎有些太过被动。”临战之前,法正却又提出了新的看法。   “嗯,孝直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眼下除了坚守街亭,指望着刘备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曹操叹道。   “那可未必。”法正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诡色。   曹操眼前一亮,忙问道:“莫非孝直又有妙计?”   法正便步入了地图前,比划道:“街亭城地势还算险要,支撑两三个月不成问题,但若陛下将所有的兵马,都驻扎于街亭城中,到时候一旦被魏军所围,万一有什么闪失,岂非万事皆休。”   说到这里,曹操已微微点头。   法正的手,却忽然往长安方向一指,“根据情报,魏军已尽起大军前来街亭,那么长安背后方面,必定兵力空虚,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此言一出,不仅是曹操,帐中文武们精神皆是为之一振,竖起了耳朵。   曹操也一拂手,示意法正继续。   法正便诡笑道:“所以,臣的计策就是,陛下可借着增防街亭为名,大军堂而皇之东进,却只派万余精兵去守街亭,陛下则率步骑主力,直奔街亭之北的安定郡,再沿泾水南下,便可绕过魏军主力,直取长安!”   曹操眼眸中精光大作,陡然间兴奋起来,目光从西南面的陇西诸郡,移到了北面的安定郡所在。   思考半晌,曹操却又顾虑道:“那陶贼素有机谋,他不可能全无防备,倘若我们不能速破长安城,陶贼到时率军回援,我们岂非是一场空。”   “我们要的就是陶贼回援。”法正捋须笑道:“陶贼若是抽兵回援的少,我们便可一举将之击破,若是回援兵马多,则街亭方面我们的守军面临的压力便将大大削弱,如此一来,这场防守战的主动权,就反而被掌握在了我们自己的手里。”   话锋一转,法正口中杀机凛燃,“当然了,如果陶贼没有察觉,能让我们一口气夺回长安,那就更好了,介时陶贼粮道被断,十几万大军必将土崩瓦解,陛下就能上演一场惊天逆转,岂非更妙。”   法正洋洋洒洒一番话,说的曹操是眼中精光闪烁,精神大为振奋,兴奋的都坐不稳,在地图上反翻的审视权衡。   左右马超等文武们,也皆是纷纷附合法正这条计策。   权衡了许久之后,曹操眼中精光一聚,拂手决然道:“孝直所言极是,我们绝不能把大秦的存亡,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夺回主动权的天赐良机,朕岂能错过。”   曹操当即做出决断,分一万多兵马守街亭,他自己则亲率主力,直奔安定郡。   决议已定,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去守街亭。   马超、徐晃、颜良等大秦猛将们,纷纷慷慨请战,愿率军去守街亭。   而曹丕一时激动,也想站出来请战,却被贾诩以眼神制止,只好作罢,放弃了这立功的机会。   曹操扫视着慷慨请战的众将,眉宇中透着几分欣慰,便在琢磨着派哪员大将去守街亭最合适。   就在曹操将要做出选择之时,忽然一人站了出来,拱手沉声道:“陛下,街亭事关国家存亡,坚守街亭重任,非臣莫属!”   曹操凝目一看,请战之人,正是他的兄长夏侯惇。   当初夏侯惇被射伤了左眼,经过了近半个月的休养之后,伤势已渐稳定,不过却仍未痊愈,眼睛尚蒙着纱布,这次算是带病出征。   夏侯惇乃曹操继已故的曹仁之后,最信任的宗族大将,况且他也深知夏侯惇武道绝伦,颇能兵法,若在平时,夏侯惇自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是看到夏侯惇那受伤未愈的眼睛,曹操就有犹豫了,笑道:“元让亲自出马,自然是让朕最放心了,只是眼下元让尚有伤在身,朕只担心……”   “陛下!”   夏侯惇深深一揖,打断了曹操,咬牙决然道:“臣的伤势臣最清楚,这点小伤不值一提,前番臣没能守住长安,心中一直有愧,且为陶贼这样羞辱,心中也愤恨难当,臣此去不仅是要戴罪立功,还是要向陶贼复仇雪恨,请陛下务必允臣所请!”   夏侯惇都把话说到了这般地步,曹操还能说什么,当即欣然一笑,拂手道:“好,既然元让这么自信,朕岂能不给你这个复仇雪恨,为国尽忠的机会,朕就命你率一万两千精兵,前去街亭驻守。”   “多谢陛下信任,臣在此发誓,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夏侯惇兴奋激动,慷然立下了军令状。   曹操允了夏侯惇所请,又想街亭事关重大,光靠一人还不够,遂又派善守的王平为副将,命二将统兵一万两千,星夜起兵前往街亭布防。   夏侯惇一军前脚一走,曹操后脚就率三万多的步骑大军,继续向北,直奔安定郡而去。   ……   陇山以东,井县。   陶商亲率十余万大军,前锋已进抵井县,过井县再向西,就要进入陇山山脉。   陶商前脚刚刚扎营安毕,锦衣卫的细作就发回了情报,声称曹操已由襄武城出动,起倾国之兵奔街亭而来。   “果然不出朕所料,曹操还没有被打昏了头,知道想要阻朕大军杀入陇西,就必须要坚守街亭。”陶商一声冷笑,将手中情报示于了众人。   所有文武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地图上,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点上。   那个地方,就叫作街亭。   陶商立于地图上,目光在街亭二字上定格不动,脑海里思绪飞转,一幕幕历史记忆,浮现于眼前。   街亭啊,那座不起眼的小城,却在历史上是大大有名之地。   在没有改变的历史轨迹内,诸葛亮第一次北伐中原,杀了魏国一个出其不意,一举夺下了天水、南安和安定三郡,几乎已拿下了整个陇西。   随后,魏国朝野震动,即刻以大军由长安西进,直奔陇西,而诸葛亮则命马谡统兵坚守街亭,阻挡魏国大将张合。   那一战马谡若是成功,诸葛亮就有足够的时间攻下整个陇西诸郡,甚至是逼降凉州。   陇西凉州一得,诸葛亮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之为根据地,东取关中。   若如此,三分天下归谁,还真尚未可知。   彼时诸葛亮能看出街亭之重要性,今日之曹操,自然也能看出。   “曹操必是想据守街亭数月,熬到北面的刘备有所成果,我军被迫退兵而去,所以此战我们必须要速取街亭。”白起拱手道。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跟着就落在了白起身上,喝道:“白起何在。”   “臣在。”白起忙是起身。   陶商将令箭拔出,掷于白起,厉声道:“朕现在委命你为前军都督,率七万大军加速西进,务必要在十日之内,给朕夺下街亭。”   曾经历史中,白起兵围在四十万赵军,最终逼其投降,可见白起不但善攻,更是善守之将。   今秦军处于劣势,街亭一战必会处于守势,除了白起之外,陶商想不出第二人更比他胜任。   “陛下放心,臣十日之内必拿下街亭,为陛下打开西进陇西的大门。”白起慨然得令,挟着一身的杀气而去。   当天晚上,白起带着陶商的重望,率七万大魏步骑精锐,先行离开井县,直奔街亭而去。   ……   街亭以西。   平坦的官道上,万余秦军正在大道上疾行,那一面“夏侯”战旗,在风中猎猎飞舞。   回头望一眼西面,日已西沉,天快要黑了,夏侯惇便勒住了战马。   他横枪傲立,回望一身从身边经过的队伍,目光缓缓又射向了东面,越过那茫茫陇山,他仿佛已看到,数不清的魏军也在奔行。   夏侯惇那一只独目中,熊熊的复仇怒火,正在渐渐燃起。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魏军踏破长安城那一幕,浮现了他跟白起血战那一幕,也浮现出了自己那只瞎眼,再次被李广射中那一幕。   诸般种种,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每一次想起,都令他熊中怒火狂燃,恨到咬牙切齿。   堂堂大秦大将军,守不住长安城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两个冒充古人之徒,逼迫到那份上,此仇此恨,夏侯惇岂能咽下。   今日,领军前来守待亭,夏侯惇就是要用一场成功的防守之战,重朔自己秦国大将军的威名。   夏侯惇更有种预感,他很有可能跟白起再度交手,这一次,也将是他的复仇之战。   “白起,这一次若再撞上,我夏侯惇发誓,定将你碎尸万段,用你的鲜血,重铸我夏侯惇的威名……”   心中默默发下誓言,夏侯惇狠狠一抽马鞭,继续在残阳血腥之光的沐浴下,向着街亭狂奔而去。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夏侯惇也不是吃素的   次日天明之时,一万两千余秦军,在夏侯惇的率领之下,终于是赶到了街亭。   夏侯惇原以为,街亭乃要害之地,其城多半也是一座坚城,但眼前所见,却令夏侯惇有些意外。   那是一座小城,方圆不过里许,墙高不足两丈,城墙破旧,才刚刚增固了不到一半。   很显然,这样一座小城,想要凭借抵挡十几倍魏军的围攻,必是件相当吃力之事。   夏侯惇眉头皱了一皱,遂是下令大军暂于城外安营,先不入城驻防。   秦军从襄武城一路疾行赶来,皆已疲惫不堪,众将士们都松了一口气,扎营的扎营,休息的休息。   夏侯惇自己则率数十骑,离开了街亭城,察看四围的地利形势。   就在夏侯惇刚走未久,副将王平便飞奔着赶了过来,拱手道:“大将军,魏军随时有可能杀至,咱们该当速速入城,加筑城墙才是,怎么大将军却叫大军于城外安营?”   “本将这么做,自有本将的深意,你听令行事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夏侯惇瞪了王平一眼。   王平被呛,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他知道位夏侯惇大将军,在秦国中位高权重,性格向来是有些霸道独断,而自己也非曹氏亲信之将,不过是员蜀中降将而已,夏侯惇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也是正常。   无奈之下,王平也不想再碰钉子,只好默默离去,令士卒们安营扎寨。   夏侯惇则纵马疾奔,沿着街亭以东的陇山道口察看。   夏侯惇精通兵法地利,很快就看出来,这街亭虽位于陇山大道的五路总口,地理位置极重要,但其城却并不坚固,其城池也并未扎于隘口之上,而是为了取水方便,筑于了一片开阔地上,四周的地势已颇为平坦,足够十万大军展开。   “这样的地形,可不利于坚守啊……”夏侯惇心中暗暗担忧,继续察看地势。   突然间,夏侯惇眼前精光一亮,勒住了战马。   他看到了一座孤崖,就那么突兀的耸立于道口东南侧,崖势险峻,树木繁茂,与四周之山不相连,自成一势。   这座孤崖吸引了夏侯惇的注意力,他便拨马直抵崖坡下方,举目仰望,发现这孤崖山势是下方比较平宽,而越往上就越是窄,光从表面看,倒是一处可以屯兵的的好地方。   不过要想屯兵,还得看崖顶上有没有足够的空间,还要看有没有取水口,夏侯惇便弃了战马,徒步向崖顶爬去。   爬了将近有数百尺之高,夏侯惇这才喘着粗气,踏上了孤崖之顶,眼前又是一亮。   不单单是一亮,夏侯惇的眼眸中,甚至还掠起了一丝狂喜。   因为这孤崖顶上之势,远没有从下面看的那么狭窄,相反,这崖顶仿佛被大自然的无形之斧削平了一般,整个崖顶方圆百余步,竟然皆为平坦之地。   这样开阔平坦的地形,正利于屯兵,足够扎下近万兵马。   “这可真是一块扎营的好地方啊……”夏侯惇微微点头,紧凝的眉头也缓缓松开,立于崖顶向着下方俯看下去。   西北方面,街亭城就在眼皮子底下,往北面不远处,陇山道也离山不远。   夏侯惇在孤崖之上观察了许久,沉吟了许久之后,方才下山,策马直归大营。   随后,他即刻召集众将,下达新的命令,改变既定的战术,改将全军都屯扎于孤崖之上。   此言一出,众将神色皆是一变,王平也脸色惊变,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不守街亭,却突然要在孤崖上安营,这是为何?”   夏侯惇便掀开帐帘,指着不远的街亭城,沉声道:“这街亭城小墙薄,你们也都看到了,且其四面地形又甚为宽畅,正好利于魏军发挥兵多的优势,这样一座城池,根本不利于坚守,我们若是选择在城中驻扎,恐怕撑不得半个月就要被魏军攻破。”   说罢,夏侯惇目露精光,又指着孤崖方向,兴奋道:“但本将适才亲自看了那孤崖地形,正好坐控于道口旁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且崖顶偏又极为平坦,利于屯兵,有这么好的险要之地,本将当然要去守那里了。”   夏侯惇洋洋洒洒一番话,道出了自己的判断,且他轻捋胡须,神彩飞扬,看那表情气势,更是颇为自己的决定而自得。   众将多被他这一番话说服,纷纷点头表示附合。   王平却顾虑道:“可是大将军,陛下是叫咱们于五路总口,于街亭城坚守,大将军这么做,岂非违背了陛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个道理难道还用本将教你吗!”   夏侯惇拂手喝断王平,傲然道:“陛下叫我们驻扎于街亭城,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魏军西进,今本将屯兵于孤崖之上,选择了更加险峻之地扎营,虽然违背了陛下的安营方略,但却更有利于阻止魏军西进,反是更好的完成了陛下交待的任务,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夏侯惇一席话,把王平堵到哑口无言。   王平也是精通兵法之人,他虽然反感于夏侯惇的霸道态度,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夏侯惇分析的话很有道理。   就连他自己也打心眼里心虚,觉的街亭如此残破,仅凭一万多兵马想要守住,实在是头疼。   略略沉吟片刻之后,王平又道:“大将军所言有理,只要能守住街亭,扎营于孤崖上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只是大将军深通兵法,自然也应该知道,扎营山上虽然占了险峻地利,但若是被魏军围山,断了汲水之道,后果不堪设想。”   夏侯惇笑了,笑的讽刺,那副表情,就象是王平是个小孩子,不懂事一般。   王平脸色微微一变,又尴尬起来。   夏侯惇却已收了笑容,冷傲道:“本将行军数十载,这点粗浅的道理,难道还用你教不成。适才本将察看山势之时,就已经发现,那孤崖有一明一暗两处水源,明的水源就是从崖前流过的那条小河,暗水则是山背处的一处泉水,魏贼就算断我水源,也必只是围住孤崖,断了明水,至于那口暗泉,本将只需分出数千兵马护住,料那魏贼也发现不了。”   夏侯惇把话说到这份上,王平再也无话可说,也挑不出什么破绽了。   此役他们携带了足够的军粮前来,又有孤崖之险,也没有被断水的威胁,种种客观条件来看,夏侯惇扎营于孤崖之上的决定,确实是最为明智的。   夏侯惇见王平再无异议了,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遂是传下号令,自己率九千精锐移兵于孤崖顶上,王平则率三千步兵,于山背之后,去守那处暗泉。   王平心中虽总觉的有些不安,却又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只得依令行事。   于是,当天晚上,夏侯惇便率一万秦军拔营而去,开始往孤崖上移营。   ……   陇山大道。   夏侯惇赶到街亭之时,白起已率七万魏军步骑,穿过了陇山大道,一路向着街亭城所在进发,前锋距离街亭只有不过四十余里。   次日天明时分,白起率军赶到了街亭以东十里,这里,先期赶至的斥侯发回情报,声称秦国大将军夏侯惇,已率一万多兵马先期赶到了街亭。   街亭乃陇山咽喉,秦军岂以不防,夏侯惇的出现出在白起意料之中。   白起遂是令大军继续前行,正午时分,率七万雄兵终于杀至了街亭道口。   大军杀至,白起令将士们于街亭城东五里下寨,以作稍整,他则与副将李广,带着一队兵马,前往察看敌军形势。   白起原先以为,秦军主力会尽数屯驻于街亭城中,据城死守,他已做好了围城的准备。   这一趟探察下来,却令白起颇为惊讶,他竟发现夏侯惇并没有坚守街亭,反而把兵马统统都扎在了城东南方向的孤崖之上。   “夏侯惇这厮不坚守街亭,却跑到这座孤崖上去,他这是在耍什么花样?”李广望着那孤崖,一脸的不解。   白起沉吟片刻,却笑了,叹道:“这个夏侯惇,不愧是秦国大将军,到底也是精通兵法啊。”   李广一怔,目露疑色。   白起便抬起马鞭,遥指街亭道:“你看这街亭城,城墙又薄又矮,方圆不过里许,周围地形颇为开阔,地理位置虽然重要,却并没什么险要可恃,我大军围住,不出十日必可攻破。”   接着,白起马鞭又指向那孤崖,“夏侯惇精通兵法,这其中的道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更看出这座孤崖地势险峻,又座落于五路总口旁边,乃是绝佳的屯兵之所,所以才会把兵马都屯于山崖之上。”   白起一番话,把敌我形势,剖析的清清楚楚,令李广恍然省悟。   李广便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个夏侯惇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恨我们当时没能杀了他。那依你之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用问么,我们已向陛下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拿下街亭,莫说夏侯惇把兵马扎在了山崖上,就算是他扎在了天上,我们也得攻下来不可!”   白起鹰目射向孤崖,射向了那一面面“夏侯惇”战旗,一身杀戾之气再起,厉声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晚,明日天一亮,就给本将攻上山崖,杀尽秦贼!” 第七百八十七章 致命错误   号令传下,三军饮餐,于街亭城休整一宿,次日天色一亮,便开始对孤崖展开围攻。   不到半个时辰,七万魏军将士便将孤崖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起亲此四万主力于崖西坡底,摆出攻山态势。   从孤崖顶上俯看下去,山下魏军黑压压一片接着一片,铺天盖地,无边无际,声势极是浩大。   岸上的秦军士卒,瞧见魏军这阵势,无不为之色变,暗暗的捏了把汗。   要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可是攻无不胜,战无不胜的魏军啊。   就在不久之前,魏军才刚刚攻破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长安城,就连他们的太子都被活捉。   坚不可摧的长安城都被攻破,他们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守住这区区一座孤崖。   崖顶之上,夏侯惇却横枪傲立,目光俯视着城下魏军,拳头握的咔咔响,眉宇之中流露着狂烈的复仇怒火。   因为,他看到了那面“白”字战旗和“李”字战旗。   这意味着,攻山之敌,乃是魏将白起和李广。   当初长安一战,正是这两个家伙联手,害的自己败北也就罢了,竟还被射中了独眼,威名丧尽。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天注定,竟让夏侯惇在这街亭,再次撞上了这两个旧日仇人,夏侯惇如何能不怒火中烧。   “白起,李广,你们两个狗杂种,真没想到又让本将给碰上了,有胆就来攻吧,这一次本将不把你们杀到片甲不留才怪,这一次,我一定要从你们身上,洗雪我的耻辱!”   低沉的咆哮过后,夏侯惇手中大枪一招,喝道:“大秦的健儿们,都给我夏侯惇打起精神来,魏狗若敢攻山,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九千秦卒在夏侯惇的鼓舞下,强行压制下了不安的心情,握紧刀枪,鼓起勇气,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崖底处,白起已立马提刀,从容的指挥着大军结阵,对崖上形成进攻之势。   伴随着一声令下,近四万多的魏军将士,结成大大小小数十队兵马,手执大盾,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向着山坡开始逼近。   进攻眼看便将开始。   这时,另一员副将赵俨,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末将看敌军围山在即,咱们何不趁他们未完成之前,一鼓作气冲下山去,大杀他们一场,挫其锐气。”   “你不懂兵法,休要乱说。”   夏侯惇却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没有看到吗,魏军兵马是我们数倍,就算我们强行冲下去,也不能一举冲垮敌阵,到时候就要陷入乱战之中,那时敌军四面围涌而上,我们想要再撤上来就不易了,介时岂非陷入了被动。”   赵俨被夏侯惇讽刺,顿是面露愧色,只好闭上了嘴巴,退在了一旁。   当即夏侯惇又下令,全军坚守山营,谁都不许下山半步。   孤崖上,九千多的秦卒只好按兵不动,坐势魏军形成包围之势,将他们围成水泄不通。   坡下,李广看到秦军没有下山,不由眉头暗皱,目光看向白起,“白将军,看来这个夏侯惇果然是个人物,咱们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下山冲击,他竟然没有上当。”   白起也微微点头,感叹道:“这个夏侯惇果然非同一般,当初曹操若是让他守长安,而不是让他那无能的儿子,恐怕我们还未必能攻下长安。”   李广也点头附合,却又问道:“那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也攻一攻试下敌人有几斤几两吧。”白起鹰目一凝,手中大枪一招,大喝道:“传令,全军开始攻崖。”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之声,转眼吹响,撕破了天地间的沉寂,点燃了魏军将士们的熊熊战火。   中军处,令旗摇动如风,号令之下,一排排的魏军刀盾手,开始向着崖顶仰攻而上。   嗵嗵嗵——   紧接着,助威的战鼓声,也被轰然敲响,震到大地都在震颤。   最前方向,五千魏军刀盾手,举着大盾,提着环首刀,吃力的开始向崖顶攀爬起来。   整个孤崖的山坡之势,乃是下部宽,越往上越是逐渐收窄,开始的时候,魏军还有四五千人则时上爬,冲到半山之时,就只能两千多人并行,待逼近敌营不足数十步时,就只能千余人齐行。   敌营中,夏侯惇俯视着冲涌上来的魏军阵势变化,嘴角扬起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狰狞冷笑。   眼看魏军离营墙只余四十余步,夏侯侯独目中杀机狂燃,手中大枪一指,大喝一声:“弓弩手,放箭,射杀魏狗!”   嘣嘣嘣——   弦响之声,骤然大作,数以千计的利箭,破空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坡上魏军轰击而去。   鲜血飞溅,嚎叫骤起,顷刻间,便有数十名魏军被射中,倒在了血泊之中,痛苦的嚎叫,更有不少伤卒直接从坡上滚了下去,被山石撞到头破血流。   若在平地,秦军弓弩根本无法造成这么大的杀伤,但魏军在爬山过程中,无法有效的结成密集的盾阵,方才露出了许多破绽,给了敌军可乘之机。   这一幕白起早有所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下令继续攻山,不许后退半步。   “杀——”   “杀尽秦贼——”   魏军将士们口中咆哮着,顶着箭雨奋然前进,没有半分退缩,一名士卒倒下了,后面的士卒继续填补空位,继续前赴后继的前进。   敌营中,秦军一波箭射结束,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利箭,跟着铺天盖地的轰击而来。   不足四十步的距离,魏军竟是付出了近七八百人的死伤,方才勉强的逼近了山崖顶的敌营营墙。   前排的百余名魏军士卒,踏着同伴的尸体,顶着头上如雨利箭,终于活着冲至了敌营营墙之前。   就在他们高举起战刀,准备砍破敌墙之时,突然间,伴随着夏侯惇一声怒吼,秦军弓弩手即刻后退,一千余名长枪长戟手,迅速的补至了营墙一线。   刷刷刷!   瞬间,千余支锋刃疾刺而出,将数十名不及防备的魏卒,直接就扎成了人肉串,惨叫声伴着鲜血,再度飞起。   长枪加弓弩,夏侯惇守御部署,可以说是密不透风,深得守营之妙。   魏军死伤虽然惨烈,但将士们却丝毫没有畏惧,继续举盾顶住敌军枪锋,一面大刀狂砍狂推营墙。   只是,魏军数量虽多,却无法发挥出兵多的优势来。   崖顶这一片地势,宽不足百步,魏军一次投入的进攻人数,不超过一千余人,必须是前排人倒下了,后排人才能填补上去。   这种情况下,尽管魏军将士们已是拼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撼动敌营,反而死伤越来越重。   崖顶上的战势情况,白起看的是清清楚楚,当机立断,大喝道:“鸣金,全军撤退。”   山脚处,金声骤然响起,下达了撤退命令。   崖顶上正血战的魏军将士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从敌营营墙退了下来,高举着大盾,步步后退,虽然死伤颇重,却并没有半点混乱之势,使秦军不敢综趁势追击掩杀,只能以弓弩送别魏军。   不多时,魏军终于撤至了敌军弓弩射程之外,只留下了满山遍野的伏尸,鲜血将半面山坡都染成了赤红。   营墙之内,夏侯惇长吐了一口气,转眼脸上已浮现出了狂烈傲然,冷笑道:“白起,李广,终于尝到我夏侯惇的厉害了吧,今日先让你们吃点苦头,稍稍泄我心头之恨,哈哈哈——”   夏侯惇狂烈得意的笑声响起,左右秦军士卒们也个个兴奋如兽,疯狂的大笑大骂,向退去的魏军耀武扬威。   得意肆意的笑骂声,回荡在山顶之中,刺痛着魏军将士们的尊严。   “看来,夏侯惇选的这个坚守之地,果然比街亭城要险峻万千,我军虽有七万,想要在十日内攻下,只怕非是易事啊。”李广望山兴叹道。   白起沉吟不语,目光时而凝望山崖,时而环扫四周,仿佛在琢磨着破敌之策。   片刻之后,白起眼中精光一射,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夏侯惇自以为是,以为龟缩在山崖上,我们就奈何不了他了,哼,我很快就叫他不战自败。”   不战自败?   此言一出,李广表情顿时兴奋起来,忙问道:“白将军莫非有什么妙计吗?”   白起却抬起大枪,指着山崖上,冷笑道:“李将军你看,这孤崖虽然地势险要,屯兵于上易守难攻,看起来夏侯惇是精通兵法,实际上却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水!”   “水?”李广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起便回枪指向不远处那条小河,“山崖虽高,却必然无水,秦军就必须要下山从那条小河中取水,我们根本不需要攻山,只要把山崖围成水泄不通,断了他的汲水来源,到时再放火烧山,我料他不出五日,必不战自乱。”   李广骤然间恍然大悟,不由也笑了。   他也是精通兵法之人,自然是一点就通,自然知道,两军交战,安营扎寨为什么一般会选河水旁边,为的就是取水方便。   断了粮食,士卒们可能还能撑上了三五日,可若是没了水,恐怕不出三日士卒就要渴望,必会不战自乱。   在白起和李广看来,夏侯惇营扎的是险要,但却犯了水源易被断掉的致命失策。   望着山崖上那面“夏侯”大旗,李广冷笑道:“夏侯惇,上次射不死你,那这一次,就渴死你吧!” 第七百八十八章 自作聪明的下场   陇山东沿。   街亭一线,白起正围山时,陶商正率领着近八万的后军,还在前往街亭的路上。   陇山大道上,斥侯源源不断的回来,将前线白起所部的最新战报,及时的送到陶商的手中。   当陶商得知,曹操派了夏侯惇和王平来守街亭时,神色不由微微一动,脑海里浮现起了往日的历史回忆。   他想起来,曾经的历史之中,诸葛亮就是派了马谡和王平的组合,前去守街亭,结果马谡不成王平劝告,最终落败。   没想到,今日一战,王平再次出现在了街亭,而主将却换成了夏侯惇,冥冥之中,倒也真是巧的很。   思绪收敛,陶商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那夏侯惇是在街亭城驻扎,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扎营?”   “禀陛下,据白将军回报,夏侯惇并没有在街亭城设防,而是把大军全都屯在了街亭城东南面的一座孤崖上,目下白将军已经占领了街亭城,正准备围山。”斥侯答道。   听到这个情报,陶商眼前又是为之一亮,英武的脸上更是涌起了深深的惊奇。   他当然记的,曾经的历史之中,马谡就是违背了诸葛亮的命令,没有在街亭城坚守,而是选择了在城外一座山上驻守,最终被敌军围山断水,不战自败。   后世之人,包括陶商就一直以为,马谡是如世人所评价的那样,名不副实,徒有虚名而已,实则与赵括一样,都是纸上谈兵之徒。   但如今,夏侯惇的屯兵之法,怎么也跟马谡一样呢?   要知道,就算夏侯惇的谋略不及马谡,但在经验上却要远胜地马谡,怎么会犯马谡一样的错误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夏侯惇,你竟然走了马谡的老路,这倒是让朕很意外,真的很意外呢……”   陶商思绪飞转,沉吟不语。   这时,身边的刘伯温却想起什么,忙问道:“秦军安营于山……山上,他们怎么取……取水?”   “回刘先生,据情报中称,孤崖脚下有一条小河流经,秦军应该是从这条小河取水。”   听得斥侯此言,身边尉迟恭忍不住插嘴道:“既然这样,那还不简单,叫白将军他们把山围成铁桶,再把秦军水源给断了,喝他们个三五日,不用咱们再攻山,秦军自个就乱了。”   陶商微微点头,根据他历史的记忆,历史上张合击败马谡,确实也是断了水源,致命蜀军不战自溃。   “不对劲,不对劲啊……”刘基却连连摇头,目光中透射着深深的狐疑。   陶商也感觉到了异常,问道:“伯温觉的哪里不对劲,说来听听。”   刘基便捋着短须道:“水源被断,军心会不战自……自乱,这么浅显的道……道理,连黑炭头都能看……看出来,以夏侯惇的用兵之……之能,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会犯……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陶商神色蓦然一动,陡然省悟,也想到了这个蹊跷之处。   “什么叫连我都能看出来,我说刘先生,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么,我哪里比那夏侯独眼怪差了,我说你这话啥意思啊……”尉迟恭嘟起张嘴,冲着刘基嘟囔抱怨道。   刘基却不理他,当他是空气一般,只凝眉捋须,一副沉思之状。   蓦然间,刘基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仿佛陡然间恍惚一般。   陶商看到刘基眼神有变,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便问道:“伯温,你想到了什么?”   刘基便有些兴奋地说道:“陛下,臣是想,以夏侯惇之能,他既然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却又敢肆无忌惮的扎营于孤崖之上,就说明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水源被断,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除了明水源之外,那孤崖上必定还有一条暗水源!”   刘基这么一激动兴奋起来,连口齿也利索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什么明水源,什么暗水源,我说刘先生啊,你咋突然间舌头就利索了呢,真是奇了啊……”尉迟恭还没有转过弯来,叨叨个没完。   陶商眼珠子一转,蓦然省悟,嘴角不由也掠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口中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陛下,原来如此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尉迟恭挠着头,茫然的嚎嚎道。   陶商也赖的跟他多解释,只拂手冷笑道:“速速飞马前去提醒白起,叫他注意明水源之外,再仔细察看,小心夏侯惇还藏着一条暗水源。”   ……   街亭,孤崖之下。   日近黄昏,残阳如血,白起就立马于坡底,举目仰望着崖上秦营,眉头暗皱,怔怔出神。   凝视了许久,白起暗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了一句:“真是奇了个怪了……”   白起不单单是奇怪,是深深的困惑。   按理说,他已经彻底断了秦军的水道,敌军已差不多有近五天没有下山来取水。   断水无日,正常情况之下,秦军士卒早就应该因为困渴而军心大乱,要么就大规模下山来投降,要么那夏侯惇就应该在走投无路之下,率军强行下山突围。   白起所预料中的这些画面,却统统都没有出现。   山崖上的秦军平静到不能再平静,既没有下山来突围,也没有一兵一卒前来投降,仿佛根本就受到丁点影响,断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这让白起很是困惑,他现在都有种错觉,好象跟他交战的不是九千活生生的人,而是九千株植物。   就算是九千株植物,这么久没水,至少也该蔫几根叶子吧……   白起凝望许久,思绪许久,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拨马转身,还往了大营。   回到大帐之中,李广也正在帐中,同样是眉头紧锁,嘴里连嘀嘀咕咕“奇怪”二字。   显然,这位神射手副将,跟白起这员主将一样,同样都陷入了困惑狐疑之中无法自拔。   一见白起来了,李广便忍不住道:“我说白将军,咱们断了夏侯惇水源都有五天了,这么久了秦军还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难道那夏侯惇真的这么有威信,他的士卒都渴成了这向地步,都能不乱?”   “怎么可能!”白起却摇了摇头,“就算夏侯惇再有能耐,能镇压住军心,也不可能无一例外,连一个下山来投降的敌卒也没有吧,这也太不合理,太奇怪了。”   一时间,两员大将都陷入了束手无策之中。   正当这时,亲兵飞奔而至,拱手道:“禀两位将军,陛下派人飞马前来支会两位将军,叫两位将军在断敌军明水源之时,还要详加察看,小心敌军还藏有暗水源。”   白起和李广对视一眼,二人身形同时一震,眼神表情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猛然间省悟。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白起神色惊喜,拍案兴奋道:“我就说嘛,那夏侯惇经验老到,怎么会犯这等低级错误,明知水源容易被我们断掉,却还要强行于山上扎营,被我们断了五日水源,却半点影响没有,原来他还藏有暗水源。”   “没错,这样一来,一切解释就都合理了,除了明水源之外,夏侯惇必然还有一处暗水源!”李广也斩钉截铁的兴奋道。   这时,白起不由叹服道:“陛下当真是洞察深远,我等在前线都没有想到,陛下还远在百里之外,却能想到这一点,真是不服不行啊。”   白起对陶商是叹服不已,李广又何尝不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当下白起再无犹豫,立刻又派出了大队的斥侯,环着孤崖四周再次详加侦察,就算是把整个孤崖四周都翻一层皮,也要找到那处暗水源。   终于,经过一天的侦察,斥侯们终于找到了那处暗水源。   那是秦军另一座偏营,立于断崖之后,藏在树林深处,因这座敌营背靠着绝壁,与崖顶的秦军实际上是难以形成呼应之势,故而之前没有被注意到。   斥侯们仔细侦察方才发现,一入夜中之时,山顶上的秦军就通过绳索,源源不断的从这座别营中,将一只只水桶提上去,由此更加证明了,秦军就是靠着这座别营中的暗水源取水,方才能稳如泰山。   而这座别营的用处,自然是为了守所这处暗水源。   斥侯们更是报知,那座敌营打着的是“王”字旗号,守将应该就是当初蜀国降将王平。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白起自然是兴奋无比,当即分出李广近两万兵马,前去夺那座别营。   根据白起的估算,秦军主力皆屯于山崖之上,那别营之军的数量,应该不会超过两千人,且那座营垒的地势也不算险要,李广十倍之军,足以拿下。   当天,入夜。   李广率领着两万大军,顺利的摸入了林中,借着夜色的掩护逼近敌营。   随着李广一声令下,两万魏军将士们,如出笼的猛虎般,穿过林子,如潮涌向了敌营。   密林之中,杀声四起,锣鸣示警之声立刻大作,撕碎了夜的沉寂。   敌营中,立时乱成了一片,才刚刚睡下的王平,也被突然间惊醒,顾不得惺忪睡眼,提刀直奔出帐外。   可以说,王平是毫无防备。   魏军围山虽已过六日,但因王平这处偏营位置隐秘,魏军始终都没有发现,故而一直没有遭到攻击。   正是这一直安然无事的外部环境,导致了两千秦军都稍稍有些放松了警惕,就连王平自己,也以为魏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山崖上的夏侯惇所部,对他全然没有关注。   故是当魏军突然杀至之时,秦军竟然全无察觉,直到魏军就攻到了营墙之时,方才有所察觉。   从梦中被惊醒的王平,翻身上马,急奔营墙而来,抬头一望,却倒抽了一口凉气。   举目扫去,却见绵延五十余步的营墙之外,密密麻麻已经涌满了魏军士卒,黑压压如潮水般无边无际,数量足有己军十倍以上。   西翼方向,几处营墙已被砍翻,成百成百的魏卒,正蜂拥着撞入营中。   “怎么会这样,难道魏军竟然发现了这处暗水源不成,我藏的如此隐秘,魏军怎么可能注意到我?”王平喃喃惊语,脸上尽被惊惧茫然所占据。   这时,正面方向,营门轰然碎裂,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潮水般破涌而入,将己军杀的连连倒退,崩溃之势已无法避免。   正门被突破,西翼被突破,东翼也被突破,整道营墙已全面被攻破,十倍的魏军狂涌而入,不足两千余人的己军,被杀到血流成河,分崩离析。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夏侯惇,你若是早听我劝说,于街亭城坚守,或许还能拖上十天半月,你却非要自作聪明,在这山崖上扎营,没想到,却被魏军识破,非是我不尽力,实在是魏军太多……”   长长一声叹息之后,王平挥刀大喝道:“传令,全军速速弃营突围,弃营突围!” 第七百八十九章 给自己挖个坑   时已夜深,孤崖之顶,秦营。   大帐中,亲兵们已经烧好了一大盆水,夏侯惇最后一次巡视归来,便跳进了盆中,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   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夏侯惇虽然是武人,但对生活品质却极是注重,即使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每每有空闲之时,就会洗个澡,放松放松。   在夏侯惇看来,洗澡可以缓解一天的疲惫,恢复精神,有利于第二天以最佳的状态继续指挥将士们。   “白起,李广,你们自以为断了本将的水源,却作梦也想不到,本将还能侈奢的洗澡吧,哼……”躺在水里的夏侯惇冷笑着,享受的表情间,又浮现出几分讽刺的冷笑声。   就在夏侯惇正享受之时,外面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大将军,出事了,山背别营那边好象听到了喊杀声,咱们把桶伸下去,下面的弟兄也停止了给桶里添水。”   别营出现杀声?   停止往桶里添水?   夏侯惇身形蓦然一震,独目睁开,眼中迸射出一丝忌惮的惊色,心头陡然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快去看看!”夏侯惇不及多想,腾的就从水里跳了出来。   澡洗了一半的夏侯惇,匆匆擦干身子,重新披挂衣甲出帐,直奔山崖边而去。   这时候,赵俨等一众副将们,皆已聚集在了山崖边上,正望着黑漆漆的崖顶出神,一个个窃窃私议,神色都都紧张不已。   山崖边上,则是摆了数十只木桶,一个个都空空荡荡,没有一滴水。   按照夏侯惇跟王平的约定,每晚入夜之时,他就会从山崖顶上用绳索伸下去木桶,王平则派兵将那些木桶添好水,借着夜色掩护,神不知鬼不觉的提上崖顶来。   今日白天的存水已用尽,将士们都等着着新水,却不料,到了约定的时间,下面非但没给他们供水,反而响起了喊杀声。   这意外的变化,顿时令秦军上下,皆是感到了不安忧虑,紧张的情绪很快就开始在士卒们当中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下边发生了什么?”夏侯惇匆匆赶来,边喝问,边将头伸向下方张望。   他只看到下面星火点点乱动,隐隐有杀声传来,却看不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将军,王平停止了供水,又有杀声传上来,该不会是魏军发现了咱们的暗水源,派兵来攻别营吧?”赵俨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可能!”夏侯惇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就予以否定,“这别营藏于密林之中,又在断崖之后,与我们形不成呼应,白起小贼怎么可能注意到那里,绝不可能!”   “那这供水中断,还有那杀声,又怎么解释?”赵俨依旧是忧虑道。   就在他说话功夫,下面的杀声渐渐消失,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夏侯惇暗了口气,便安慰众将士先不要着急,叫他们继续把桶伸下去,说不定只是一场意外,很快别营就会恢复供水。   众秦军们只好强压下忧惧之心,继续按照夏侯惇所说去做,不断把木桶伸下去,巴巴的盼望着下面的兄弟们,能给他们添一口要命的水。   可惜,整整一个晚上,无论他们把木桶伸下去提上去多少次,下面的别营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没给他们添哪怕一滴水。   对夏侯惇来说,那可以说是无比艰难的一个晚上。   由于时间仓促,夏侯惇移兵山上之时,并没有准备足够的储水器具,每日的储水只靠一日所用,必须要每天晚上都要从山下暗水源补充。   而今日的用水,基本已经用完,就等着今晚补充,若今晚没有得到水补的话,明天一早将士们就没办法烧水煮饭,甚至喝的水都不够。   夏侯惇很清楚那将是什么后果。   所以,整个晚上,夏侯惇比谁都焦虑,一晚上都没合眼,始终盯在崖边,幻想着某一刻,提上来的桶子里,能够不再是空空如也。   东方渐渐发白,天就快要亮了。   夏侯惇的焦虑也达到了顶点,他心中已预感到了什么,他害怕面对那残酷的事实:   当天光大亮之时,他就会清楚的看到,下方的大营已树起了魏军的旗帜!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夏侯惇下令,再次把木桶放下去。   不知过了许久,眼看就要再次失望之时,一名士卒忽然惊喜地叫道:“有动静了,水桶变重了,他们给水桶添水啦!”   紧接着,其余士卒的惊喜叫声接连而起,纷纷称水桶变重了。   夏侯惇暗松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嘴里喃喃骂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这个王平,等天亮了,本将一定得写封书信斥问他一番,差点就乱了军心……”   夏侯惇嘴里骂骂咧咧之时,每一桶水被提了上来,众士卒们巴巴的望向那水桶,巴望着能先饮一口,解解渴。   当他们看清那水桶之时,所有人却皆是一声惊呼,提桶的那名士卒,更是吓的咣当一声,把水桶脱手跌落在了地上。   “人头,桶里装的竟然是人头!”周围的士卒们,立刻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这桶里装的也是人头!”   “妈呀,都是人头,是别营弟兄的人头。”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尖叫声,惊恐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只只木桶被提了上来,统统都打翻在地,里边竟然全装的是别营同袍的人头。   夏侯惇的那张原本已放松的脸,转眼已扭曲成不成人样,拳头暗暗紧握,牙齿也咬的咔咔作响。   “难道,别营的秘密,竟真的被魏军识破了不成?”夏侯惇从牙缝当中,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脖子像灌了铅一般,向着山崖下望了下去。   蓦然间,夏侯惇仿佛被雷击了般,身形剧烈一晃,整个人倒退了一步,狰狞扭曲的脸,已是变到苍白无比。   他清楚的看到,别营之中,一面面“魏”字战旗,正在飞舞。   营中改旗易帜,意味着王平已经失了大营,意味着暗水源竟已被魏军所在,而那一面“李”字将旗,意味着攻陷他命门之敌,就是射他一箭的李广。   “王平废物,你这个废物,误我大事,误我大事啊——”愤怒之极的夏侯惇,吼头里滚出一声震天咆哮。   左右士卒皆是吓了一跳,纷纷退开一边,很快却又议论纷起,别营失陷,水源被断的消息,转眼遍传全军。   那些一早起来,等着吃饭喝水的秦卒们,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原本就不足的士气,陡然间就跌落在了谷地,统统都陷入了慌惶之中。   “大将军,咱们水源被断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赵俨声音沙哑的叫问道。   夏侯惇手中大枪一挥,咆哮怒吼道:“给我放箭,给我往下扔飞石,我要杀了李广那狗杂种!”   号令传下,慌张的士卒们只得纷纷举起弓箭,向着崖下飞射而起,举起一枚枚石块,向着下方别营砸去。   转眼间,轰响之声四起,别营便被淹没在了尘雾之中。   当崖上的秦军在狂轰之时,李广早已率领陷营的将士们,撤出了百步之外,躲在密林之中,以讽刺的目光,笑看敌军浪费宝贵的箭矢。   “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知道暗水源被断,夏侯惇,你果然是恼羞成怒了么……”立马仰望的李广,嘴角扬起讽刺的冷笑。   林子当中,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们,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肆意的嘲讽崖上浪费箭矢的敌卒。   山崖上,夏侯惇跟疯了似的,叫士卒们不停的放箭,甚至自己还亲自夺下强弓,朝着下方狂射。   片刻间,七八千支利箭,就这样被消耗。   赵俨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苦劝道:“大将军息怒吧,魏军应该没那么蠢,等着被我们射杀,想必早已撤出了别营,大将军,不要再这样无谓的浪费箭矢了,我们每一支箭矢都很宝贵啊。”   在赵俨的苦劝之下,夏侯惇终于是稍稍冷静了几分,意识到自己中了魏军的激将法,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箭矢,即刻下令停止射击。   破风之声渐息,秦军终于停止了继续愚蠢下去。   夏侯惇把手中硬弓一扔,怒瞪向崖下,恨恨骂道:“白起,李广,你们两个冒充古人的鼠辈,你们以为断了我水源,就能奈何得了我么,有胆就来攻山啊,我夏侯惇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夏侯惇空有一腔怒火,却也改变不了水源被断的事实,当天一整天,秦军都没有水来埋饭,只能啃一些士干粮,残存的几桶水,只能勉强的分给士卒们解渴。   魏军虽然拿下了暗水源,却显然不急于攻山,只将秦军围起来,摆出一副打算将他们活活渴死在山上的架势。   一连三天,魏军按兵不动,秦军仅存的几桶水,很快也被九千多人分净,整整两天都滴水未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渴到嗓子冒烟的秦军士卒们,情绪越发焦躁,原本就不旺盛的斗志,正在飞速的向着崩溃边缘跌落。   夏侯惇之前的那点傲气,也在飞速的流逝,几乎就快要被逼疯了。   先前他敢于把兵马屯驻于孤崖之上,就是仗着自己有一条暗水源,可以无视魏军切断水道,凭借着孤崖的险峻,把魏军死死的钉在这里。   而现在,暗水源被断后,夏侯惇才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有多么错误,形同于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下去。   “难道,当真天不佑我大秦,我夏侯惇和九千将士,真要被渴死在这座孤崖上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望着一个个困渴难耐,虚弱无力到极点的士卒们,夏侯惇仰望苍天,心中发出了绝望悲愤的呼声。 第七百九十章 烤死你!   孤岸之下,魏营。   当崖上的秦军被缺口折磨到死去活来之时,白起却正跟李广喝着小酒,谈笑风生。   白起猜也猜的到,山崖上的秦军正处于怎样的困境中,更不用说这几日来,已有上百名秦卒冒险下山前来投降,把山上发生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白起。   所以,白起就更不急了,下令七万大军按兵不动,耐着性子继续围山,连只苍蝇都不放下山,绝不让秦军取一桶水回去。   围困依旧在继续,这当中夏侯惇也确实派出了数拨死士,冒险偷潜下山,想要从河边取水上山,却皆被魏军发现,杀了个精光。   取水的希望已彻底断绝,赵俨等副将为了活命,几次三番向夏侯惇进言,劝他率军向山下突围,免的被渴死在山上。   最初之时,对于这种进言,夏侯惇不但是断色否决,还会把赵俨等人大一顿,称他们胆小如鼠,没有为国家慷慨赴死的决心。   夏侯惇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选择坚守下去,作为秦国大将军,他太清楚街亭有多么重要了。   如果他率军突围,或许能保住一条性命,但街亭要隘,便将就此被魏军所得。   魏军攻陷街亭,陇山之险便失,十几万魏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到陇西诸郡,那个时候,他秦国只凭残存的几万兵马,还如何能阻挡魏军的辗压。   到了那时,秦国离覆灭,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夏侯惇身为秦国大将军,身为皇帝曹操最信任的宗族大将,岂愿做大秦覆灭的罪人!   于是,夏侯惇只能痛斥那些想突围的人,以他大将军的威望,强行鼓励他快要渴死的部下们,拿出赴死的决心,为大秦死守街亭。   夏侯惇的威望,到了这个时候,在秦军将士的心中,甚至连一泡马尿都不如,什么为国尽忠,什么大秦江山,士卒们统统都无所谓,他们只需要一口水喝。   终于,秦军士卒们残存的意志崩溃了,开始是几十人,后来是上百人,到最后,竟有一名副将,带着千余士卒打开寨门,逃下山去投降魏军。   秦军如此大规模投降,让白起意识到,也该是火上浇一把油的时候了。   白起遂是果断下令,于山崖四周拱起柴火,放火烧山,将以火箭不断向敌营发射,烧他们的营栅。   于是乎,短短不到半日时间,整个孤崖四围都成了熊熊火海,将山上的秦军烘烤其中,而火势又将枯草烧着,沿着山坡向着山崖上蔓延上去。   尽管这样的火势,并不足以烧毁敌营,却逼的虚弱的敌卒,不得不扬土灭火,而炙热的火势,对困渴的敌卒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在烈火的炙烤之下,整座孤崖俨然已变成了一只烤炉,而崖顶的秦军士卒,便成了烤板上的鱼肉。   秦军士卒本就渴到了嗓子冒烟,在烈火和熊烟的熏烤之下,更是烤到嗓子都要烧到要爆炸,再加上灭火掀起的尘灰,更上秦军难以忍受。   面对魏军这样戏虐似的打击,夏侯惇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魏军宰割。   围山进入第十天,白起估摸着秦军已被折磨的差不多了,遂是与李广一商量,决定对孤崖发动全面进攻。   号令传下,憋了许久的魏军士,杀气冲天,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的再度向着孤崖发动了冲击。   “杀夏侯惇——”   “杀夏侯惇——”   将士们震天咆哮的声音,震碎天地,连孤崖都为之摇动。   震天的战鼓声中,酒足饭饱的魏军将士们,发动了最后的一击。   山崖上,此时的夏侯惇正在帐中愁眉苦脸,琢磨着怎么化解眼前的困境,正当无奈之时,忽然听到了震天杀声。   夏侯惇心头一震,蓦然间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他二话不说,即刻奔出大帐,策马直抵营墙一线,举目一扫,夏侯惇眼睛瞬间阴沉如铁。   只见营墙前方,数不清的魏军将士,正用湿巾遮挡着嘴巴鼻子,无视着烟火所呛,奋不顾身的身着营墙扑来。   而己军方面,由于几天没有喝水,干粮吃不下去,连拿起兵气的力气都没有,又被烟火熏到眼睛都睁不开来,根本就没有力气进行反击。   沿营一墙,七八处已被突破,魏军正如潮水般,从那缺口处灌入大营之中。   “大秦的将士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想要活命的,就给本将拿出勇气来,拼死拒敌!”夏侯惇沙哑的咆哮大喝,纵马直抵一处缺口前,将一名魏卒斩飞。   秦军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虽处于困苦崩溃的边缘,竟似被夏侯惇的吼声激发起了潜能,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勉强开始发动反击。   数以千计的弓弩手,找起了吃奶的力气,艰难的拉开弓弩,向着魏军乱放利箭。   那些枪戟手们,也吃力的扛起枪戟,疯也似的向砍伐营墙的魏军扎去,将无畏的魏卒扎成肉串。   这是秦卒垂死扎挣扎的反击,一时间竟将魏军攻势稍压制,更将涌入缺口的魏军赶了出去。   也只是稍稍压制而已。   在白起看来,秦军的反扑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山坡下,白起亲自压阵,当即喝令重组攻击队,以三千人就一波,轮番的向着敌营发动冲击。   震天的战鼓声中,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结成一道道盾墙,如一波接一波的浪涛般,无休止的向着崖顶敌营扑打上去。   前赴后继,舍身赴死……已经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魏卒们的勇气。   而此时,李广指挥的神射手们,也占据了射击阵地,不停的向着山上放箭,尽可能的射杀敌卒,掩护己军的攻势。   拼杀半个时辰,从崖顶到半山腰的山坡上,已遍地伏尸,鲜血溅染,血腥到了极点。   魏军方面死伤已达三千余人,这点兵马损失对于白起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他有七万兵马,有足够的士卒补充损失。   夏侯惇麾下士卒,却已损失了一千余人,最要命的则是,他的士卒少于魏军也就罢了,士气更是跌落低谷,在这些的死伤之下,还能再支撑下去就怪了。   终于,秦军彻底崩溃了。   失去了抵抗意志的秦军士卒,干脆把手中的枪戟弓弩一扔,瘫软在了地上,坐等着魏军屠戮,只想着结束这痛苦的折磨。   敌军抵抗力度一减,魏军趁势砍破营门,数以千计的魏卒,如潮水般涌入了敌营之中。   秦营,已破!   惊慌奔来的赵俨,声音沙哑,几乎是用口腔哀求道:“大将军啊,大势已去,快突围吧,再不突围咱们就统统要死在这里啦!”   左右那些残存的将士们,皆也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夏侯惇,祈求着他不要再固执下去。   “唉,当真是天不助我大秦啊,陛下,臣已尽力,臣已尽力了啊……”   心如刀绞的夏侯惇,仰天阵悲呛,手中大枪一招,悲声喝道:“传令,全军随本将反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夏侯惇终于决定放弃死守了。   左右赵俨等将士们,皆是长松了一口气,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又重新燃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们即刻将号令传达下去,纠结出最后残存的三千多兵马,破开营门,随着夏侯惇反向山下冲去。   正在攻营的魏军将士们,倒是没有想到,秦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是给夏侯惇撕开了一条口子,强行破阵而过。   夏侯惇是策马如飞,沿着斜坡奔腾而下,身后的残兵败将们,也挟着残存的力气和勇气,大喊大叫着眼着他一路狂冲。   魏军将士当然不是吃素的,山坡上的士卒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从两翼围杀上来,数不清的刀锋斩向敌卒。   在魏军的两翼绞杀下,秦军的队形是越来越窄,成百成百的士卒被斩翻在了冲锋的半路上。   当夏侯惇眼看着就要冲至山脚时,跟随在他身边的士卒,只有赵俨等不足三百余人。   九千秦卒损失殆尽,这已是他最后的力量。   而山脚下,等待他的则是三万严阵已待的魏军将士,铁甲森森,刀戟如森,黑压压无边无际,让人绝望。   夏侯惇也绝望了。   魏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仅凭自己的武力,还有身后这三百士卒,根本无法冲破这茫茫魏军兵法。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   绝望的目光中,夏侯惇看到了那面“白”字大旗,看到了战旗之下,白起横刀傲立,如杀神般傲视着他狂冲而来。   当日大败自己的那个小子,今日却又再次大败了他,将他夏侯惇残存的英名,统统都无情的踩在了脚下。   “白起小儿,我夏侯惇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啊啊啊——”悲愤羞恼之极的夏侯惇,咆哮如发疯的野兽,纵马舞枪直奔白起而去。   转眼间,夏侯惇就冲下了山坡,撞入了魏军阵中,凭着强劲的冲击力,魏军之阵如浪而开,数不清的士卒被他掀翻在地。   夏侯惇单枪匹马,杀破乱军,竟是无人能挡,直奔白起而来。   战旗之下,白起傲立如山,手中战刀已然握紧,面对狂冲而来的夏侯惇,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俨然根本没将这武道绝顶的秦国大将放在眼中一般。   十步,眨眼间,夏侯惇已冲至十步之内。   就在这时,早已瞄准的李广,弯弓搭箭,一道流光破空而出,直奔夏侯惇而去。   奔行中的夏侯惇,早料到李广可能会冷箭来袭,手中大枪急举,意欲挡箭。   他判断错了,李广这一箭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他胯下战马而去。   噗!   一箭正中马头。   那战马一声痛苦的嘶鸣,偌大的身体便朝着前方翻了出去。   马上的夏侯惇眉头一凝,反应也是极快,抢在战马栽倒之前,双足猛然一蹬,铁塔般的身形拔地腾空而起,借着前冲的惯性,飞越七八步的距离,从天而降,直扑白起而去。   “小子,给我去死吧——”   咆哮声中,夏侯惇从天俯冲而下,手中那柄大枪,挟着他毕身之力,挟着他一腔的复仇怒火,向着白起狂轰而去。   “哼,夏侯惇,就让你尝尝武圣之威吧!”白起年轻的脸上,却扬起了冷绝的笑容。 第七百九十一章 武圣之力   一声低啸,白起猿臂青筋爆涨,抡转而出,手中那柄战刀,呼啸着飞斩而出。   这轻描淡写般的一斩,竟是挟起了狂风暴雨般的飞尘,浩浩荡荡的刃气,挤爆真空,发出了轰轰的爆鸣之声。   左右两侧,近五丈之内的魏军将士,竟被那狂劲无比的刃气,扫刮到抬不起头来,有种身在暴风漩涡中般的错觉。   就连数丈外的李广,虽未被刃风波及,却也感觉到了白起身上膨胀出来的强悍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戾之气。   “武圣之力,这家伙竟然冲上了武圣境界,这怎么可能……”李广骇然变色,思绪飞转,蓦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想起来,就在这场总攻发动之前,三百名投降的秦军士卒,因为害怕被秋后算账,所以想趁机出逃,却被拦截。   白起毫不犹豫的下令,将这三百敌卒统统斩首,杀一儆百,以震慑降卒之心。   令李广感到吃惊的是,白起竟然亲自操刀,一口气连斩了三百降卒,如此嗜血好杀,就连李广都感到不寒而粟。   “我曾经听天子说过,这个白起天赋异禀,越是杀人武道越强,先前他杀了三百余人,莫非就是为了这时发挥出武圣之力不成?”李广蓦然间省悟过来。   李广视野中,从天而降的夏侯惇,已是骇然变色。   那刮面如刀的刃风劲气,如海潮般扑打在他的身上,竟是阻滞了他的下降速度,那狂戾到了极点的血腥杀气,更是身在半空的夏侯惇,感觉到了几近于窒息的压迫力。   “武圣之力,这个小子,怎么可能有武圣之力,不可能,绝不可能啊……”   夏侯惇震撼时,却为时已晚,他已骑虎难下,无处可避,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俯冲上去,硬碰硬这一击。   瞬间,天与地,刀与枪,轰然相撞。   轰!   一声金属刺耳之极的爆鸣声,就仿佛天被捅了个窟窿一般,一团巨大的刃风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而出,竟是掀起了近七丈的狂尘,将附近的魏军将士,不是掀翻在地,就是被飞沙走石压制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然后,下一个瞬间,一道人影便喷溅着鲜血,从狂雾中倒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七步之外。   是夏侯惇!   飞马而来,拥有着战马附加的冲刺刺度,再加上从天而降的俯冲之力,武力达到绝顶的夏侯惇,竟然直接被白起震飞了出去。   这得是多刚猛的力道!   左右李广等魏军将士,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皆想这惊天一击若是轰在自己身上,恐怕当场已被摧为粉碎。   狂尘落定,白起横刀立马,巍然如泰山般屹立一动,气态自若,竟是不起一丝波澜。   就仿佛,夏侯惇刚才那全力一击,竟如同是蚍蜉撼树般脆弱,不堪一击。   而七步之外,跌落于地的夏侯惇,却已口中狂喷鲜血,脸色惨白如纸,明显已受了重创。   他的大枪被震飞到不知哪里,只能拔出腰间佩剑,勉强的支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连站都站不稳。   望着巍然不动的白起,夏侯惇是震撼之极,愤慨之极,心中惊愕的暗忖:“这小子,竟然真有武圣之力,陶贼的麾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啊……”   白起却已战刀一指,冷冷喝道:“夏侯惇,你秦国大势已去,我家天子才是真命之主,归降大魏,我白起饶你一条生路。”   “放屁!”   夏侯惇吐了一口血唾沫,惨白的脸上涌起狂烈的鄙夷之色,破口大骂道:“陶商那狗贼算什么天命之主,他无非就是个下贱的纨绔,仗着运气祸乱天下,小人得意而已,我夏侯惇岂会降他这种狗贼,作梦吧。”   白起鹰目陡然爆睁,无尽的杀机迸射而出,周身杀气狂燃而起。   他怒了,深深的被夏侯惇的羞辱之言所激怒。   “不降便罢,还敢羞我天子,夏侯惇,给我去死吧——”震天的虎啸声中,白起纵马电射而出,直奔夏侯惇而去。   此时的夏侯惇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用吃奶的劲,才将手中长剑举了起来,还想妄图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他剑未举起时,白起已如狂风一般,从他的身边掠过。   刷!   一刀扫过,夏侯惇一声惨叫,左臂便被斩飞了出去。   痛苦的夏侯惇,还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嚎叫声,白起从折返杀来,又是一刀电扫而出。   一道血光飞上半空,夏侯惇的右臂也应声而落。   双臂已失夏侯惇,嚎叫摇晃,立在原地跌跌撞撞,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白起却抢在他跌倒之前,手中战刀接连电扫而出,一连斩出了十余刀。   刷刷刷!   电闪雷鸣的刀影扫过,夏侯惇偌大的残躯,被斩到四分五裂,一块块血肉模糊的肢块,四面八方的被斩碎,被溅飞出去。   当白起刀势一收,横刀立马之时,夏侯惇已被他斩成了一地的尸体,只留下一颗浑圆的脑袋,勉强能认出是谁。   秦国大将军夏侯惇,就此陨命。   眼见夏侯惇被杀,残存的几百秦卒们,肝胆俱裂,抵抗的意志彻底瓦解,纷纷弃械而降。   杀红了眼的白起,哪肯放过一名敌卒,纵马挥刀狂杀而上,趁着杀神状态下的武圣之力尚未消失之前,将几百残敌是杀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白起又一路杀上了孤崖之上,手走刀落,手起刀落,如切菜砍瓜般,将营寨中残存的敌卒,统统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残阳西斜之时,整个街亭一带,杀声方才沉寂了下去,只余下了丝丝缕缕未尽的黑烟。   孤崖之上,那一面染血的“魏”字战旗,已高高被树起,迎风飞扬,与山下街亭城的“魏”字战旗,交相辉应。   白起立于山崖之上,俯视着血染的战场,脸上燃烧着意气风发的微笑,欣赏着自己的这场旷世杰作。   回味许久,白起大手一挥,欣然笑道:“速去飞马报知陛下,街亭我已给他拿下了!”   ……   陇山大道上,“魏”字皇旗飞舞如风,引领着八万魏军将士向着西面疾行,向着街亭所在逼近。   前方道路渐渐平坦,两翼的山势越来越低,光看这地形的变化,陶商不用问向导,也知道他就要走出陇山,街亭城就快要到了。   勒马于道边,陶商远望前方,喃喃道:“也不知道刘伯温的猜测对不对,如果正确的话,这个时候,白起他们应该已经攻下街亭了。”   就在陶商思忖之时,前方张仪飞奔而至,惊喜地叫道:“陛下,街亭捷报,街亭捷报啊。”   陶商思绪立时收敛,眼中掠过一丝兴奋之色。   纵马而至的张仪,连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就惊喜的拱手道:“禀陛下,街亭捷报,昨日白起他们已攻下孤崖,阵斩夏侯惇,全歼九千秦军,彻底的控制了街亭隘口,我们通往陇西的道路打开了!”   陶商精神大振,不由哈哈大笑,赞道:“白起干的漂亮啊,果然不愧是朕的杀神,没让朕失望,干的漂亮!”   陶商兴奋,左右文臣武将,三军将士们,亦是振奋无比,一时间是军心士气大振。   他当即下令,全军加速前进,直奔街亭。   此时的陶商,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慰劳白起等有功将士,心中更有深深的好奇,想要去映证一下,刘基的判断到底对是不对。   八万大军一路狂夺,黄昏之前,抵达了街亭,在那里,白起李广等众将,已经是恭迎多时。   陶商立营已毕,召集白起李广二将前来,当着众臣的面,把二将是盛赞了一顿,并当场宣布给白起和李广加官晋爵,白起更是因功,被陶商封为了安西将军,一跃迈入了四方将军的行列。   得到了天子的重赏,白起自然是感恩万分,却也不敢据功自傲,忙拱手道:“陛下赏赐的太重了,臣实在是受之有愧,若非是陛下派人提醒臣小心夏侯惇还藏着暗水源,臣岂能这么快拿下街亭。”   李广也拱手叹服道:“陛下远在战场之外,却料事如神,竟能料到夏侯惇暗藏水源,真乃神人也,臣等佩服到五体投地。”   听到两位大臣的赞服之词,陶商中疑团尽解,欣赏的目光不由转向了刘基,感慨笑道:“朕可没那么神,是咱们伯温推测出夏侯惇暗藏水源,要说料事如神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此言一出,白起等众将,皆是惊奇佩服的望向了刘基,无不是对其刮目相看,皆是惊奇于这个结巴的谋士,不但善于观天象,竟然还有这等料事如神的本事。   “没想到伯温先生竟有这等经天纬地之才,丝毫不逊于子房先生,陛下有此王佐之才辅佐,不扫平天下,简直是天理不容啊。”白起又向陶商深深拜下。   陶商是哈哈大笑,欣然感慨道:“朕有尔等人中豪杰相助,天下谁人能知,这不世的功业,乃是我们君臣共创。”   陶商不贪功,不自大,将功劳尽归于众臣,这份大度,更令白起刘基等心悦臣服,效忠之心更加坚定。   在这豪的烈的胜利喜悦气氛下,陶商大手一挥,欣然喝道:“今晚朕与尔等痛饮千杯,庆贺这场大胜,明日全军尽出,把陇西诸郡辗为平地,彻底覆灭伪秦!” 第七百九十二章 穷追猛打   安定郡,临晋城。   时已近夜,近三万秦国步骑,驻扎于城外。   过此城再往南,沿泾水南下不出两日,就能够杀入关中平原,不出五日,便能杀至长安城下。   皇帐中,曹操看着手中最新情报,眉宇间流转着几分得意。   那是来自于街亭的最新情报,声称大将军夏侯惇已成功的将魏军钉在了街亭,寸步难移。   这让曹操看到了希望,凭借着夏侯惇,他可以吸引陶商的全部主力,他自己就可率军由安定郡南下,一举抄了陶商的后路。   这就是曹操的变被动为主动之策。   “看样子,陶贼是一心想从街亭攻入陇西,全然没有察觉到中了我们的诱敌之计,明天的这个时候,陛下的铁蹄就可以重新踏上关中土地,给陶贼一个大大的惊喜了。”帐前,法正笑着为曹操勾勒着蓝图。   曹操呵呵一笑,焦黄的脸上扬起了久违的自信,举杯便要痛饮。   就在这时,帐帘掀起,刘晔匆匆而入,神情慌张而凝重,颤声叫道:“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曹操心头微微一震,精神顿时紧张了起来,送到嘴边的嘴杯停了下来,悬在了半空。   “陛下,街亭,街亭失……失守了!”刘晔几乎是用悲呛的哭腔,从牙缝中挤出了噩报。   咣铛!   曹操手中酒杯脱手而落,已空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一张焦黄的脸上,刹那间被无尽的惊怖所占据,那表情,就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帐前,法正的笑脸戛然而碎,瞬间也是惊变错愕。   马超、颜良等文臣武将们,统统也都凝固成冰,整个大帐气氛,瞬间跌落至了冰点。   街亭失守!   这四个字,在曹操君臣听来,简直是夷思所思,恍惚间让他们都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喝高了。   那可是大将军夏侯惇啊,率领的可是一万两千余名精锐,战斗力非同寻常,退一万步说,就算最终仍会被攻破,又怎么可能被破的这么快。   十天,这才过去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啊!   “街亭怎么可能这么快失守,元让叔父不可能这般无能,不可能——”惊醒的曹丕也歇厮底里的质问。   现在的曹丕,太子之位已经在囊中,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街亭,守住秦国这半壁河山,否则,别说是太子之位,就算是现在就让他当了皇上,也没什么鸟用。   街亭失陷,意味着魏国兵锋顺利进入陇西,他秦国灭亡已进入了倒计时,他如何能不惊恐紧张。   刘晔摇头苦叹,也只能默默的将详细情报念出,将夏侯惇如何选择在孤崖上扎营,将白起如何围山,如何击破别营,断了夏侯惇的水源,如何趁着夏侯惇困渴之时攻山,尽灭一万多秦军,彻底夺下街亭的经过,详细的道了出来。   皇帐之中,众人默默的听完了刘晔的汇报,整个大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曹丕是一股屁跌坐回去,神情愕然呆滞,怔怔的出神。   “元让啊元让,你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你为何不在街亭城坚守,为什么要上山去扎营啊,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太让朕失望了啊……”   曹操咬牙切齿,拳头狠狠的击打着案几,焦黄扭曲的脸上,流转着恨其不争的悲怒之色。   法正则悄悄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摇头唏嘘不已,口中喃喃叹息,埋怨于自己的精妙计策,就这样因为夏侯惇的失误而功亏一篑。   “元让呢?元让他可突围成功?”痛苦中的曹操,这才想起了夏侯惇尚生死未知。   “大将军他……他……”刘晔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曹操脸色已沉,心中已有所预感,咬牙沉声道:“夏侯元让到底怎样了,说吧,朕承受的住。”   到了这个地步,刘晔深知隐瞒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终究还是得面对残酷的事实。   在曹操的逼迫之下,刘晔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用万般沉痛的语气,默默道:“夏侯大将军被敌军攻山,力战不敌之下,只能率军强行突围,却在山脚下遭遇了魏将白起,为其所……所……所……斩!”   结巴了半晌,刘晔才艰难的从牙缝中吐出了一个“斩”字。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当头轰落而下。   曹操身形晃了一晃,险些身子就要歪倒下去,眼眸中迸射出无尽的惊痛之色,脸都在抽搐,那表情,就象是自己的肉被剜了一刀子,痛入骨髓。   夏侯惇被杀了!   那个人,可是跟曹仁并列,他曹操视之为大哥的人物,自曹仁被杀之后,他曹操最信任之人。   却就这样,被陶商手下,一个冒充古人之徒给杀了?   刹那间,无尽的惊愤如熊熊喷发的火山一般,冲填着曹操的胸膛,让他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但那一口老血,都憋到了嗓子眼处,曹操最终却还是给强行咽了下去。   “元让啊,元让,朕要为你报仇,朕要杀了陶商,杀了白起,朕要为你报仇——”曹操的拳头,一次次的狠狠击打着案几,咆哮怒吼着,牙齿都咬出了血。   左右法正等文武部下们,却皆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然知道曹操跟夏侯惇的关系,生怕曹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怒之下怒血攻心,就此崩溃。   如果曹操有个三长两短,那大秦国也就完了。   至于曹丕,在他们眼中虽然有些能力,却尚且稚嫩,根本担不起重任。   眼见曹操咆哮怒骂,将怒气都宣泄了出来,众臣们这才暗松了口气。   曹操骂了半晌,咆哮半晌,满腔的怒火终于是发泄一空,方才闭上了嘴,喘着粗气,瘫坐在了龙座上。   这时,法正方才干咳一声,拱手小心翼翼道:“陛下,还请以国家为重,保准龙体吧,既然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才是。”   曹操这从愤怒中清醒过来,身形微微一震,一挥手,有气无力道:“那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办?”   法正沉吟片刻,沉声道:“街亭已失,我们由安定袭取陶贼侧后的计策,便失去了用武之地。而陶贼大军进入陇西,必定会一路向西,扫荡诸郡,以臣之见,陛下当速率大军弃了安定,由小路赶往重镇金城,同时诏令祁山的夏侯将军所部,也即刻退往金城与我们会合,只有集中现有的所有兵力,我们才有希望跟陶贼决一死战。”   法正此言一出,左右众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曹操沉吟了许久,也只能微微一挥手,有气无力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尔等各自去做准备吧,朕累了,朕想一个人安静下,你们退下吧。”   说罢,曹操以手托额,闭目沉思,再没有力气去说哪怕一个字。   左右众臣也不敢再多言,纷纷趋步而退。   曹丕也退出了帐外,一路上是摇头叹气,嘴里嘀嘀咕咕,既是埋怨夏侯惇无用,又是在骂陶商。   走出几步后,曹丕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回头瞟了一眼,发现贾诩正有意无意间跟随在后。   曹丕神色微微一动,就知道贾诩一定有话要说,遂也放慢了脚步,等着贾诩跟上来。   片刻后,贾诩从旁经过,二人很有默契的调整了步伐,假意并肩而行。   “没想到啊,那陶贼这么难对付,才十天时间就破了街亭,眼下形势对我大秦真的是很不妙啊。”曹丕压低声音,向着贾诩抱怨道。   贾诩也微微点头,感叹道:“我原以为夏侯元让能抵挡陶贼一阵,没想到陶贼麾下这个白起如此了得,让我大感意外,大感意外啊……”   听着贾诩的话,曹丕心中又是一沉,忙问道:“先生,父皇这次要退守金城,你觉的我们能守得住吗?”   “守不住也得守,那是大秦最后的希望,陛下已没有选择,只能放手一搏了。”贾诩叹息道。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若是父皇败了,我该怎么办?”曹丕语气中已难掩焦虑。   “金城一战,凶多吉少,二皇子恐怕也要早做打算,准备另谋出路了……”贾诩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加快脚步向前,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另谋出路,另谋出路么……”曹丕反反复复的默念着这四个字,若有所思许久,忽然间似乎有所明悟。   ……   次日天色未明之时,曹操便尽率三万主力大军离开临泾,走西北小道直奔金城而去。   与此同时,驻扎在祁山的一万多秦军,未久就收到了曹操的撤兵命令,只得弃却了坚守许久的祁山大营,向阴面的金城退却。   诸路秦军军心动荡,纷纷不战而退,天水南安等陇西诸郡县,也皆望风而逃,向着金城逃去。   街亭已失,陇西平原无险可守,曹操的作战意图,自然是弃却平原地带,退往金城,依靠湟水为险,阻魏军于其水南岸。   秦军在一路疯狂撤退,魏军则在疯狂的追击。   攻取街亭之后,陶商令大军休整一日,次日便尽起全军,十几万大军杀入了陇西腹地,连破略阳、冀城、襄武、狄道等重镇,大魏的铁蹄不出七日,袭卷了大半个陇西郡,兵锋直逼西北面的金城郡治所金城而去。   金城一郡,北接凉州,南连陇西,乃是进攻凉州的必经之地。   陶商的目的不仅限于攻下陇西,还要扫平凉州,一举覆灭了秦国,自然是曹操退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今曹操退至金城,显然有背靠凉州,背水一战的企图,陶商的大军自然也是兵锋直指金城。   十日后,陶商大军兵临湟水,隔河北望,河对岸就是巍巍金城。   那座城池,也同样是曹操在陇西最后一座据点,此城一陷,曹操就只有卷起铺盖卷,灰溜溜的逃往凉州去了。   就在陶商立马于南岸,思索着渡河破城之计时,张仪忽然间策马飞奔而来,口中叫道:“陛下,冀州急报!”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灭秦国,决不罢休!   冀州果然出事了么……   陶商并没有太过震动,只微微一拂手,令张仪将情报念出来。   张仪喘了口气,便将情报举起,高声念道:“冀州乐毅急报,刘备率十五万步骑南下,连破我卢奴、新市等北线诸城,河间郡、中山国等大部已为汉军攻破,目下汉军已包围真定城,田单将军正率一万精锐死守城池,请陛下速派援兵增援。”   张仪这一道情报念出,左右众臣们无不为之震动,彼此相望,一时间议论纷起。   “刘备这一次果然是实力大增啊,陛下已经向冀州增兵五万,都挡不住刘备的兵锋么……”白起喃喃感慨道。   陶商眉头虽凝,表情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此番刘备再度南下,大军十五万之众,光骑兵就接近十万,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此外,刘备文有诸葛亮司马懿沮授这等绝顶智士,武有关羽张飞、吕布赵云、黄忠太史慈、吴三桂安禄山、张辽文丑这等当世绝顶武将,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耀眼无比。   这样的文武阵容,这样多的骑兵,如果刘备还不能折腾出点动静来,那他也不配跟陶商争雄天下了。   “陛下,眼下冀州战事吃紧,而曹操已被逼至了凉州一隅,量他也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了,不如暂且回师冀州,先击退了刘备的入侵再说吧。”项羽向陶商进言道。   左右众文武们,都不说话,看那表情,有半数以上人,似乎都赞成项羽的提议。   “不……不可!”刘伯温再次站出来,断然否定了项羽提议。   陶商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基便一拱手,有些激亢地说道:“今曹操已被逼至穷途末路,只消再加一把力,我们就能把曹操和他的秦国彻底覆灭,倘若就此回师,等于是给了曹操喘息之机,以曹操之雄才大略,用不了多久必定死灰复燃,反而将成大祸,既然要伐秦,岂能半途而废,务必要做到斩草除根才是上策。”   刘基一激动起来,说话也利索了。   项羽却反问道:“伯温先生之言固然有些,但冀州乃我大魏心腹之地,如今形势吃紧,岂能置之不顾?”   话音方落,刘基马上又道:“刘备虽然来势汹汹,连战连捷,但眼下已被阻于了真定城下,我听说那田单将军最是善于守城,相信以他的能力,再加上乐毅大军结成犄角之势,把刘备钉在真定城下数月,绝对不是问题。”   接着,刘基深吸一口气,抬手又向东一指,“只要能拖上数月,陛下绝对能击灭秦国,介时以大胜之师回兵救援,与刘备决战于真定城下,何愁不能大破敌军!”   刘基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倒是令项羽一时无言以驳。   陶商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田单的战绩。   这个被他召唤多年,却在大多数时候都镇守北疆的战国名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了。   陶商却不会亡记,当年正是田单的火牛阵,助他击破了四万匈奴铁骑,帮他打通了杀往晋国的通道,拉开了他扫平六国,一统天下的序幕。   陶商更不会忘记,曾经的历史之中,乐毅伐齐,破齐国七十余城,齐国只余下了两座城池尚在顽抗,其中一座就是田单所守。   而田单更是凭着他出色的守城能力,整整坚守了一年之久,直至最后反守为攻,大破燕军,最终光复了齐国。   回想着田单的种种战绩,陶商鹰目中渐渐燃起了决毅,沉声片刻,毅然道:“伯温言之有理,田单的守城能力,朕深信不疑,朕相信,有他守真定城,刘备休想再南进半步!”   鹰目一转,杀机凛凛的目光射向了对岸,陶商扬鞭一指,傲然道:“今曹操已是穷途末路,朕岂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朕意已决,不灭秦国,绝不收兵!”   天子决意已下,众将自然再无异议,各自调整心态,把所有的注意力,统统都放在了扫灭秦国上来。   陶商当即传下圣旨,命前来会合的伍子胥,吴懿等川将,率两万多的川军,于湟水南岸扎营,吸引秦军的注意力。   陶商本人则率十几万魏军主力,趁夜色掩护,沿着湟水南岸东进,去往下岸渡河,然后再沿着湟水西进,从东面逼近金城。   两路大军,遥相呼应,对金城形成了围逼之势。   面对陶商优势大军的逼近,曹操却显的有些束手无束。   由于兵力不足的原因,曹操无法正面阻止魏军逼近,只能将四万多的兵马,聚集于金城一线,构建防御攻势,坐等魏军逼近。   初春之时,陶商率领着近十六万步骑大军,正式兵临金城城下。   陶商大军四倍于秦军,且士气高涨,占尽了优势,曹操却没有再撤退,而是选择了据城死守。   曹操也是没办法,雍州大部已为陶商所占,他即使是弃城而走,也只能逃往凉州。   而凉州偏僻之地,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跟陶商再战,况且陶商也不可能容他从容逃往凉州,必会再穷追猛打,凉州失守也是无法避免之事。   他曹操只有雍凉二州,若连凉州也失守,他这个大秦皇帝,岂不成了一个笑话,到时还能逃往哪里?   曹操别无选择,只有将他的全部家当,都押在了死守金城上,希望能守到陶商被冀州军情所累,不得不回师的期望上面。   陶商方面,虽然冀州形势吃紧,但他却对田单万分信任,大军也不急于攻城,而是步步为营的逼近金城城下。   同时,陶商又分出兵马,扫荡金城附近诸城,一点点把金城孤立起来。   七天之后,金城已变成了一座孤城,曹操和他的四万多兵马,被围在了金城方圆不足十里之地。   而陶商也很清楚,曹操麾下尚有马超、庞德、许褚等大将,还存有近一万多的骑兵,自己光凭四倍之军,还不足以把曹操围死。   故陶商在围城之时,故意将金城北面不围,给曹操留下了出逃的希望。   有希望出逃,秦军就不会抱定必死决心,这样反而有利于陶商攻城,而且,陶商已在北面设下了埋伏,只要曹操敢从北面出逃,就等着落入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   金城城头,曹操立于城楼之上,布满血丝的疲惫眼睛,凝望着城外连绵望不到尽头的魏军大营,不时的摇头暗叹。   多少次,他幻想着收到刘备大获全胜,攻下邺京的消息,然后看着陶商慌慌张张的率军仓皇逃离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长松一口气,率军趁势东进,收复失地,有朝一日,再重新坐回长安城的皇帝宝座上。   可惜,一天天过去了,魏军却始终没有撤离的迹象,而且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天雷炮,被耀武扬威的运入大营中。   曹操算是看出来了,陶商这是铁了心要灭他,绝不会再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   “陶贼啊陶贼,你真打算把朕逼上绝路吗……”曹操暗暗咬牙,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城墙上。   空有一腔愤恨也是无用,曹操愤慨了半晌,咬牙半晌,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住了熊熊怒火。   深吸过一口气,曹操勉强平静下来,回头望向了身后众臣,沉声道:“眼下陶贼铁了心要灭朕大秦,竟不顾冀州有危,尔等有什么御敌之策,尽管道来吧。”   回应曹操的,唯有沉默。   不是他们没想计策,而是到了这般地步,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已束手无策。   曹操眉头一凝,面露几分怒色。   这时,沉默许久的荀彧,只得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魏军兵临城下,我军只有四万之众,且金城并非是什么坚城,死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以臣之见,眼下唯有弃城金城,退入凉州再做打算方为上策。”   退入凉州……   曹操身形微微一震,看向荀彧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失望的眼神,却是沉声道:“凉州土地贫瘠,区区一隅之地,就算朕退了前去又怎怎样,何况,陶贼决心要灭我大秦,你以为他不会穷追下去吗?”   一句反问,把荀彧呛到哑口无言,只好摇头暗叹。   这时,曹操又抬手指向北面,冷哼道:“就算朕要退往凉州,也只能从北面缺口突围,陶贼故意放着北面不围,半路上必定设有埋伏,朕要是弃城北退,岂非正中陶贼的奸计。”   这一番话后,荀彧恍然明悟,更加无话可说。   一片沉默中,有人发出了一阵轻咳,曹操寻音望去,看到干咳之人,正是法正。   法正却并没有站出来进言,那般样子,显然是在暗示曹操自己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   毕竟,这个时候谁的献计若再失误,就等于是把大秦往死路上带,法正也不敢背负这样的重担。   曹操眉头暗皱,只得拂手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一切皆以国家为上,孝直若有妙计,但说无妨,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怪罪。”   有了这个句,法正方才宽心,便拱手道:“禀陛下,臣确实是有些想法。不知陛下发现没有,魏军的主力皆在金城以东,沿着湟水北岸下寨,而湟水南岸的伍子胥军团,却明显为一支偏军。”   顿了一顿,法正眼中杀机渐露,遥指南面道:“近日气温又有回寒,湟水今晚多半会结冰,陛下若是派出咱们的铁骑军团,趁夜踏冰过河,必可杀魏军一个出其不意,一举击破其南岸偏营。”   紧接着,法正又道:“南岸敌营一破,我军就能突围魏军的封锁,铁骑之师可顺势南下,直取狄道城。而情报中又称,狄道乃是魏军屯田之所,倘若能一把火再烧掉魏贼粮草,陶贼必会不战而退。”   最后,法正又捋须冷笑道:“一旦粮草被烧,陶贼就算想要再攻我金城,也只能等到后续粮草运至,这来来去去的至少也得有个把月,这就等于为我们又争取到了一个月喘息之机,也许,只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冀州方面就会有剧变,陶贼被迫退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法正洋洋洒洒一番妙计,听的曹操激动不已,原本灰暗的眼眶中,重新又燃起了一丝兴奋。   略一沉吟之后,曹操欣然道:“孝直这条计策,确实有扭转乾坤之妙,尔等谁愿领军去袭取敌军南岸偏营,成就此不世之功!” 第七百九十四章 刘半仙   曹操的目光,望向了马家兄弟,望向了庞德等西凉大将身上。   那残存的一万铁骑,皆乃马家的西凉铁骑,放眼秦国众将中,也只马超等人最善于统帅骑兵。   如此关键一役,曹操不寄希望于马超,还能寄希望于谁。   马超也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上前,拱手慨然道:“陛下,臣愿率我西凉铁骑,奇袭南岸魏营!”   “臣也愿去。”马岱也慨然上前。   紧接着,庞德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曹操微微点头,深感欣慰,挥手就准备答应。   便在此时,马云禄也站了出来,拱手毅然道:“云禄愿随兄长出击,击破敌营。”   曹操神色一动,一时间就有些犹豫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向他进言,既然太子曹昂已不在,便改由次子曹丕跟马云禄成婚,以此来联姻马家。   曹操经过一番权衡,也同意了这进言,更是暗示过曹丕,要把马云禄嫁给他。   只是前番街亭失陷,打乱了曹操的全部布局,这件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今日若非是马云禄主动请战,曹操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   今马云禄也要请命出战,曹操就有些担心,此战也颇有风险,若是马云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儿媳妇岂非就没了,联姻马家的企图也成了泡影。   “罢了,今日一战若是败了,什么联姻马家也没什么意义了……”   曹操心中暗自一叹,拂手道:“好,尔等不愧是大秦忠臣,朕就把所有的骑兵交给你们,我大秦的生死存亡,就全部托负在你们肩上了。”   眼见曹操竟然也允了马云禄所请,曹丕就有些急了,当场就想站出来劝阻,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敢开口。   这时,马超一拱手,慨然道:“陛下请宽心,臣这一战必杀魏贼一个片甲不留,为陛下扭转乾坤!”   曹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马超诸将大加抚慰了一番,令他们下去各自做准备。   众臣告退,马云禄也转身下城而去,曹丕则趁着人不注意,也跟了上去。   “云禄,等等!”曹丕抢在马云禄翻身上马之前,追了上去。   马云禄回头见是曹丕,只微微一拱手,淡漠地问道:“二皇子还有何吩咐?”   曹丕环扫一眼四周,见无耳目,方才压低了声音,用责备的口吻问道:“云禄啊,你也太冲动了,适才你怎么能也向父皇请战呢?”   “云禄乃大秦之臣,为国家请战,难道不应该吗?”马云禄语气淡漠的反问道。   “这个嘛,当然是应该的。”曹丕讪讪一笑,又道:“只是此番出战,风险也极大,有令兄他们请战也就罢了,云禄你就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了吧。”   马云禄听到这里,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名堂,秀眉微微一凝,看向曹丕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异样。   沉默一下,马云禄又冷冷道:“上阵杀敌,怎么可能没有风险,既然我大哥他们能冒险,我为什么不能。”   曹丕干咳了几声,笑道:“云禄你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样呢,你大概也听说了,父皇打算为你我赐婚,你就是我未来的王妃,我怎么能舍得你去冒险呢。”   曹丕不提什么王妃便罢,他这么一提,马云禄脸色立时一沉,冷艳的俏脸上,掠起了几分不悦。   她抬起头来,如冰的目光直射着曹丕,冷冷问道:“那么依二皇子看来,云禄只因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所以就身份金贵,不应该上战场去冒险,而其他人就可以上阵牺牲了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以为你应该明白呢。”曹丕不以为然一哼,“自古以来,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只有臣为君战死,哪有君跟着臣去冒险的道理,这是上位者都懂的道理,云禄你怎么会不明白呢。”   马云禄忽然薄唇微微一动,嘴角掠起了一抹笑容。   那是一抹轻蔑的笑容,那是她只有面对懦夫之时,才会有的嘲讽笑容。   “原来,你连你的大哥都不如……”马云禄丢下了这么一句玩味的话,再也赖得跟他多说,翻身上马要去。   曹丕一个愣怔,忙是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马缰绳,急迫的质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如我大哥了,你给我说清楚!”   面对有些恼羞在怒的曹丕,马云禄并没有什么顾忌,在马上瞟着他,冷冷道:“他虽然很弱,至少还敢上战场,而你,哼!”   马云禄不屑做过多解释,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缰绳,策马飞奔而去,只把一脸懵逼的曹丕留在了飞扬的尘雾之后。   曹丕立在原地,吃着满嘴的灰,望着马云禄离去的身影,琢磨着她那句话的意思。   蓦然间,曹丕猛的省悟,色神立变,脸上立刻涌起了怒色。   他听出了马云禄的言外之意。   显然,在马云禄看来,他的大哥曹昂武道不济,根本就是一个弱者,但至少还敢亲自上阵的勇气。   而他曹丕,武力不如曹昂也就罢了,却还自恃身份高贵,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已被马云禄视为弱者加懦夫。   “这个臭女人,竟然敢瞧不起我,敢讽刺我是懦夫,可恨!”省悟过来的曹丕,拳头紧握,咬牙暗骂,一脸的怒色。   空有一肚子窝火,曹丕却无处发泄,只能眼看着马云禄在羞辱了他之后,扬长而去。   “你个臭女人,不就是仗着你马家的势力,才敢跟我这么无礼吗,哼,等我娶了你那天,看我不折磨你到欲罢不能,我不把你收拾到服服帖帖的,我曹丕的名字就倒着写……”   曹丕嘴里念念叨叨,眼睛中透出丝丝阴冷的邪光,脑海里已浮现出他跟马云禄洞房之时,如何剥光了她的衣服,如何将她按在榻上,如何肆意征伐折磨她,如何报复她今日对自己这讽刺羞辱的画面。   ……   金城东面,魏军大营。   时已入夜,皇帐之中,众文武们齐集于帐中,共议着下一步攻打金城的战略。   陶商高坐于上,一面喝着小酒,一面听取着白起的最新汇报。   天雷炮方面,已有近三百余门天雷炮,被运至了大营,龙怒重型破城锤也已运过了街亭,正在赶来金城的路上,最近十天之后,就可以抵达。   除此之外,另外三百余门天雷炮,也在运输的路上,最近五天就可以抵达。   这也就意味着,五天之内,陶商就可以集结六百门天雷炮,对金城发动狂轰烂炸,最晚十天之后,他就可以凭借龙怒,一举轰破金城。   那个时候,他十几万大军一涌入城,就可以将曹操和他残存的四万兵马,覆灭于金城之中。   “很好,让他们加快点速度,早一日把龙怒运至前线,朕就能早一日班师回援冀州。”陶商拂手令道。   商议半晌,陶商感着天气愈发的冷了,便叫御林军士给炉中添些炭火。   片刻后,温气才稍稍回身,这时,帐帘掀起,冻到满脸通红的刘基,带着一股寒气进入了帐中。   陶商不由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将衣袍往紧裹了裹,笑问道:“我说伯温啊,今日军议你竟然迟到了,这可是个新鲜事,朕得罚酒在三杯。”   “罚酒稍后也……也不迟。”刘基谦然一笑,表情却忽然变的郑重起来,“臣之所以来……来迟,是因为臣适才觉着气温有……有变,便去观了会天……天象。”   听到天象二字,陶商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起了当日长安气温骤升,冰墙忽融的画面。   “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没有?”陶商示意给刘基倒一杯温酒。   刘基饮下几口,暖了暖身子,方道:“臣夜观天……天象,才发现今晚气温会大……大降。”   此言一出,陶商还没说话,尉迟恭就嘲笑道:“我说刘大仙啊,这还用得着你夜观天象么,你没看到大伙都冷到换上厚袄了么,不用你说,大家都知道今晚要变天降温啦。”   尉迟恭的话,引的众人一阵笑,大帐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轻松起来。   “刘……刘大仙?是……是谁?”刘基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尉迟恭指着他道:“你能看懂天象,什么时候刮风下雨,啥时候变暖变冷都能算的出来,就跟那算命的大仙似的,可不就是刘大仙么。”   刘基先是一愣,接着就给他逗乐了,一时间是摇头哭笑不得。   “咋地啦,你是不是觉着这刘大仙的名号太重,你受不起啊,那咱们也可以叫你刘半仙啊,这你总受得起了吧。”尉迟恭一本正经地说道。   皇帐中,众将又都笑了起来。   刘基也是指着尉迟恭,无奈的摇头笑道:“你呀你,真是个活……活宝。”   陶商却不只是一笑那么简单,他从刘基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味,遂是笑问道:“伯温啊,这气温变冷,大家伙都能看出来,你恐怕不只是想告诉朕天要变冷这么简单吧。”   “陛下不说,臣差点给忘了。”   刘基的情绪忽然亢奋起来,说话也不结巴了,正色道:“臣适才在营外溜了一遭,发现湟水已经开始结冰,眼下天气越来越冷,恐怕等不到半夜,整条湟水都得冰封不可。”   轻吸一口气,刘基指向了金城方向,“别的臣不担心,臣只担心那曹操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做垂死挣扎,派仅有的骑兵连夜踏平过河,奇袭我南岸偏营!” 第七百九十五章 太神了!   刘基此言一出,陶商脸色立时微微一变,蓦然间省悟了什么。   踏冰过河!   当初他袭破蒲坂津,就是靠着气温大降,黄河封冻,一万铁骑方才能神兵天降般踏冰过河,一举攻破蒲坂津,打开了通往关中的大门。   曹操用兵虚实难测,且麾下有法正这样的智谋之士,陶商能想到,曹操怎么可能想不出相同的计策。   况且先前陶商以为初春已过,天气足够暖和,有湟水为阻挡,南岸的伍子胥营安如磐石。   那么,以曹操法正的心机,自然也会推测到他的心理,如今利用气温骤降,湟水结冰,派铁骑突袭南面偏营,杀他个出其不意,又何尝没有可能。   “是朕的疏忽,是朕有些轻敌了……”   陶商喃喃自语,腾的站了起来,喝道:“项羽、尉迟恭、罗成,速速集结兵马,随朕增援南岸偏营。”   号令传下,众将即刻精神紧绷起来,纷纷起身,领命而去。   尉迟恭却有些不信,质疑道:“陛下啊,我们是不是有些小提大作了,那曹操就剩下几万兵马,不会真这么冒险吧。”   “你不了解曹操这个人,这个曹操最擅长的就是险中求胜,换作旁人或许不会冒这个险,是他的话,就算是只有一成把握,也绝对会冒险一试,别说废话了,快去准备。”陶商沉声一喝,提起战刀直奔帐外而去。   此时夜色已深,大营中的将士们,多已经入睡,躺在了暖和的被窝之中,作起了美梦。   大营中,很快就鸣锣之声四起,将美梦中的将士们叫醒。   四万兵马很快集结完毕,陶商率军直抵北岸河边。   举目望去,此时已是天寒地冻,北风料峭,湟水果然已凝结成冰,大铁锤都无法砸破。   湟水结冰也省了陶商麻烦,不用再集结船只,率领着四万大军,直接就踏冰过河。   大军很快就顺利上了南岸,陶商马不停蹄,率领着大军顶着夜风疾行,沿着湟水南岸,一路向西面的伍子胥偏营奔去。   “曹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依你的胆量,一定会做垂死一搏的吧……”策马奔行中,陶商心中暗忖。   四万步骑大军,沿着湟水疾行,不出一个时辰,前方隐隐已见灯火闪烁,南面偏营就快要到了。   突然间,陶商鹰目一凝,感觉到了什么异动。   他听到大营方向,隐隐的喊杀声传来,随着他的逼近,杀声愈烈。   偏营果然有事!   尉迟恭神色一惊,以一种惊叹的目光急望向陶商,显然是惊叹于陶商的判断了,惊叹于自家天子对曹操的了解。   “曹操,果然还是朕最了解你啊……”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策马挥鞭,加快前进的脚步。   身后的魏军将士们,热血跟着也沸腾起来,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到来,立功的机会又送上门来了。   大军疾行,片刻间,偏营已尽收眼底。   陶商勒住战马,举目望去,借着摇动的火光,只见偏营北面一线,数不清的秦军铁骑,正在疯狂的冲击着偏营,发动强攻。   往远处望,只见冰面之上,还有更多的敌军铁骑,正踏冰过河,涌上河滩,加入到进攻偏营的行列中来。   而在东翼一线,营墙已被摧毁,数以千计的秦军铁骑,正如潮水般蜂拥而入,灌入偏营之中。   而营中的魏军将士们,显然没料到秦军会踏冰过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部分的士卒才刚刚从营帐中钻出来,在将官们的喝斥下,赶赴营墙一线拒敌。   照眼前这形势,秦军突袭大获成功,只怕连伍子胥也撑不住多久,再过片刻,非被攻破不可。   望见这形势,陶商不由笑了,感叹道:“这个刘基啊,果然是料事如神,幸亏他及时提醒,不然今天就吃大亏了。”   旁边尉迟恭的也嚷嚷道:“他奶奶的,这个刘半仙还真行,又让他给说中了,陛下,现在咱们咋办?”   “怎么办……”   陶商鹰目如忍,一身霸绝杀气狂燃而起,手中战刀向着敌军一指,厉声喝道:“全军给朕压上去,截断这支来犯敌军,杀光他们,朕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杀光秦贼,给老子杀——”尉迟恭大吼一声,兴奋到如一头发狂的蛮牛,手舞着大铁鞭就冲了出去。   左右两翼,项羽、罗成等一员员大将,如风而出,扑向敌军。   成千上万的魏军健儿们,挟着立功的狂烈战意,如潮水般从陶商身边掠过,涌向毫无察觉的敌军。   “曹操,今天就让朕亲手撕碎你最后的垂死挣扎吧,哈哈——”陶商也是一声狂烈大笑,挥舞着手中战刀,如一金色的雷电,狂射而出。   正前方,偏营。   此时此刻,伍子胥尚自在苦苦支撑,拼死而战,指挥着他的士卒,堵截涌入营中的秦军铁骑。   正如法正所推算的那般,伍子胥虽然精通兵法,但对今日的天气变化却显的有所不足,更对曹操的冒险精神,没有足够的认识。   正是因此,伍子胥才全然没有想到,秦军会在兵力不济的情况下,选择以攻为守,竟敢主动出击,踏冰过河,前来奇袭他的偏营。   所以,他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马超统领下的秦国铁骑,突破了营墙,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了。   那一万秦骑,乃是抱着最后一搏的信念杀来,战力倍增,突入营墙是一路狂辗,将魏军杀到节节败溃,眼看营墙一线就要全面失守。   伍子胥却没有退缩,一面派人飞马向天子求救,一面喝斥吴懿等将,组织士卒拼死抵抗。   营外处,马超却在冷笑。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率领着一万余铁骑,带着曹操反败为生的希望,踏冰过河,怀着不安的心情杀至了魏营。   当他看到魏军仓促迎击,看到己军撕破营墙,处处破营而入之时,心中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陛下,我马超今天终于能为你胜一次了……”望着蜂拥而入,狂杀狂辗的己军铁骑,马超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   他看到,庞德已攻入了敌营中,魏军正节节败溃,偏营攻破已经是时间的问题。   那之后,他就可以用一场大胜,来振振秦军军心士气。   再然后,他就可以率军南下,直奔狄道城,一把火烧了陶商的数十万斛粮草,狠狠的复仇雪恨一回。   想着美好的前景,马超是越来越得意,手中大枪一挥,喝道:“全都给本将压上去,杀进魏营,杀光魏狗,一个不……”   一个“留”字未及出口,突然间,马超神色立变,目光急向东面方向射去。   他听到了震天的杀声,从东面骤然响起,仿佛有千军万马突然袭来来。   视野中,果然见数不清的身影,正沿着湟水南岸,如狂风暴雨般急袭杀至,那一面面“魏”字皇旗,在火光照照之下,耀眼无比。   是陶商!   是陶商亲率魏军援兵杀到!   “怎么可能,魏军的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杀到!?”惊愕的马超,脱口一声惊呼。   根据曹操事先的估算,位于湟水北岸的魏军主力,当然不可能不来援助,但由于这其中存在着时间差,魏军最早也得在几个时辰之后方才能杀至。   那个时候,马超已然破了偏营。   但现在,攻击才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时辰,魏军就及时赶到,这速度也太快了,竟好似陶商早就料到他马超会来袭营,提前就已率军来援。   马超惊愕未解也没用,东面方向,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已如潮水般扑至,直取秦军侧翼。   惊醒的马超稍稍回过神来,急是喝令尚未攻入魏营的骑兵们,迅速于侧翼结阵,阻挡魏军来袭。   三四千惊惶的西凉骑兵们,匆匆忙忙掉转马头,仓促结阵,试图阻挡魏军。   可惜,晚了。   魏军来势太快,秦军根本没有提防,就在他们阵形未及结成之时,项羽率领的五千铁骑,就已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当先撞至。   轰隆隆——   咔嚓嚓——   惊天的轰响声中,秦军阵形被轻易撕碎,鲜血飞溅,将夜空染成了赤色,数不清的断肢兵器飞上了半空,惨叫声不绝于耳。   魏军铁骑从中路突破,顷刻间就将秦阵贯穿,将敌军从在撕为两截。   拥有满百实力的项羽,挥舞着手中霸王金枪,一路如金色的闪电射过,马蹄踏过之处,将数不清的敌卒撕碎在半空,将血路留在身后。   紧接着,罗成、陈庆之等大将,各统精兵如潮水般杀至,将庞德、马岱所统的兵马,统统都击溃。   正自狂攻大营的秦军们,根本就没料到魏军援兵突然杀至,在这般措手不及的打击下,高昂的战意迅速瓦解,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秦军在崩溃,大营之中,正在苦战的魏军将士们,却一个个狂喜不已,瞬间如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一般。   望着营外飞舞的“魏”字皇旗,伍子胥难以克制内心的欣喜与惊叹,口中惊呼道:“是陛下,陛下竟然亲自率军来援,难道陛下提前算出了秦贼会来袭营么,这简直也太……也太神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朕要降服这头小母狮   大魏之皇及时赶来相救,这一幕,瞬间将伍子胥的热血点爆。   兴奋之下,伍子胥挥刀大叫:“大魏的将士们,天子来救咱们,反攻的时候到了,杀光来犯之敌,随我反杀上去——”   伍子胥雷鸣般的咆哮声中,反攻的号角声,亢奋的被吹响。   正在苦苦支撑中的魏军将士们,大魏之皇的神兵天降,深深的鼓舞了他们的士卒,无不是热血沸腾,斗志重燃而起,奋不顾身的身着秦军反杀而上。   转眼间,已经冲入营中的秦军,便被反辗到节节败溃,被赶出了大营。   两万偏营将士破营而入,也加入到了围杀秦军的行列之中,转眼间,就将一万敌骑杀到血流成河。   秦军劫营之计,就此失败。   飞扬的血雾之中,马超环扫着周遭战场,看着自己的骑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如刀绞,面似死灰。   他的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油然悄生。   生平头一次,马超感觉到了绝望,他感觉到,大秦的国运,也许是真的走到了尽头了。   今日一战失利已成定局,就算他逃回金城,一万骑兵也将损失几近。   那个时候,秦国将只余下区区三万步兵,还怎么守住金城,怎么再死扛下去?   “陶贼啊陶贼,为什么你能一次次的识破我们的计策,为什么,为什么啊!?”马超仰望苍天,悲愤怒问。   就在马超悲呛之时,乱军中,一道金光撕破乱军,踏着血路,向着他电射而来。   “马超狗贼,项羽在此,要你狗命——”   霸绝天下的自信狂喝声中,项羽手舞金枪,直取马超而来。   他早听陶商说过,马超武道绝伦,堪称秦军第一大将,早有想与之交锋的意图。   今日在乱军中,项羽搜索到了马超,如何能不战意大作,要见识一下这所谓的秦国第一大将,到底有几分本事。   正自悲愤中的马超,身形蓦然一震,举目望去,瞧见项羽如金色的流光般杀向自己。   人影未至,那凛烈无双的强大杀气,便如海潮般铺天盖地的狂压而来。   “这么强的杀气,这项羽气势之强,超过我见过的所有敌人,这家伙……”马超眼色已变,心中瞬间涌起一丝忌惮。   那忌惮旋即一闪而过,便被熊熊狂燃的怒火所焚尽。   “我马超今日就算要败,也要先杀个痛快再说,我就拿你开刀——”一声震天咆哮,马超纵马舞枪,如银色闪电般迎射而出。   一金一白,两道流光相对狂左,所过之处,狂烈无匹的劲气,将周围士卒统统都震飞出去。   那两杆斜拖的大枪,卷着熊熊烈火般的刃气,挤爆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之声如,化出两堵无形的刃风巨墙,狂轰而至。   下一秒钟,两骑相撞。   轰——   天地之间,爆发出了一阵山崩石裂的巨响,仿佛天都被捅了个窟窿出来。   那膨胀开来的强劲刃气冲击波,四面八方的震荡开来,竟将方圆八丈范围之内的士卒震倒于,飞扬起的狂尘,正是遮天蔽月一般。   这是令天地也为之变色的惊天一击!   两骑相撞,错马而过,马超只觉胸中气血鼓荡,强吸一口气,方才强压下了气血。   而他那握枪的双手,更被震到隐隐发麻,手腕都有些泛酸。   拨马转身的项羽,却是气态如常,不起一丝波澜,依旧是霸绝天下,唯我无敌的气势。   一招交手,强弱已知!   “半步武圣,这厮的武道竟然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地,果然跟传说中一样,一个冒充古人之名的家伙,竟然能有半步武圣的实力,这实在是……”   马超心中震骇茫然之时,项羽已冷哼一声,连震怖的机会都不给他,纵马舞枪,再如金以闪电般狂袭而来。   马超不及多想,只能急提一口气,舞动银枪相挡。   哐!   又是一声震天惊鸣,两骑旋即战在了一团。   刃风阵阵,如无形的利刃一般,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将七丈范围之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逼退开来,稍有接近就有可能被绞碎。   飞舞的狂尘中,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金一银两道流光,如电闪雷鸣般在狂尘中撞击,每一次都溅出耀眼如星的火花。   刹那间,两人便已交手五十余招。   项羽招式越来越猛,狂力源源不断,几乎用之不用尽一般,而马超却已气息渐重,体力消弥,越发的力不从心。   马超的武道虽然达到99,看似离满百的半步武圣境界,只有1点之差,却在境界上有着质的差别,能支撑到现在,马超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七十招走过,马超额头已是汗如雨下,胸中气喘沉重,双臂象是灌了铅一般,每每舞动一下,都重如泰山。   他已被项羽全面压制,招式上破绽也开始显现,离失败只差一步之遥。   “我不甘心啊,我马超是当世无名的大将,却一次次失败,我的尊严何在,何在啊……”马超心中悲愤叫苦,想要依旧苦撑下去。   高手过招,哪怕是一瞬间的分神,也足以致命。   就在马超这么稍稍分神之时,左侧破绽顿出,项羽眼眸一聚,手中金枪破开马超的防御,直取他左胸而去。   马超心中一惊,急是回枪相挡,怎奈招式用老,来不及提起全力之时,项羽那一枪电袭而来。   铛!   两枪相撞,项羽的枪锋被稍稍震开尺许,却因马超的力道不够,金枪未能被完全震开,擦着他的左肩而过。   噗——   肩头铁甲如纸糊的般被轻易撕碎,马超只觉肩头一阵剧痛,竟被刮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我竟然受伤了!?”吃痛的马超,刹那间,心头涌上了无尽的震怖。   想他锦马超,号称西凉雄狮,生平跟多少人交手,从没有过败绩,征战杀场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为人所伤。   顷刻间,马超所有的傲气,残存的斗志,都被项羽这一枪给击碎了。   他再无战意,顾不得肩上吃痛,强攻一枪,拨马掉头就逃。   项羽哪容他逃走,抖擞精神,纵枪穷追直上。   马超败走,残存的秦军铁骑之士,更是军心土崩瓦争,纷纷败溃而逃,被魏军肆意追逐辗杀。   当马超败走之时,庞德、马岱诸将,也皆为罗成等魏国大将所败,各自撤逃而去。   由于小湟河封冰,河面较宽,秦军借着夜色掩护,逃上冰面夺路狂逃,魏军兵马虽众,却也没能全部封住败逃的敌卒。   有一人却被拦了下来。   马云禄。   先前占据上风之时,马云禄冲的太猛,身先士卒的冲入了魏营之中,向着魏军腹地杀去。   当陶商的援军杀至,秦军败溃之时,马云禄由于冲的太靠前,未等从营墙撤出时,就被蜂拥而上的魏军给堵在了大营中。   前有两万魏军反扑而来,后有四万魏军封堵而至,马云禄和他的三千多骑兵,被围死在了大营,左冲右突都无法破围而出。   举目四扫,马云禄惊见自己大哥的将旗,已经消失在了营外,外面的己军不是死就是逃,已被黑压压如潮水般的魏军淹没。   “我马云禄,岂能被困死在这里,绝不能……”心慌的马云禄,一咬贝齿,手中银枪舞动如风,拼尽全力破围而去。   枪影走过,凭借着95的武力值,马云禄连斩数十名魏卒,率领着千余残军,眼看着就要撕开一道口出,突出魏军的围困之时。   便在这时,前方一队铁骑汹涌冲来,将秦军一阵辗杀,又反逼回了营中。   那“魏”字皇旗之下,身披金甲的皇者威如天神般,横着滴血的战刀,傲然而立,封住了马云禄的去路。   是陶商。   大魏之皇陶商杀到!   看到陶商的一瞬间,马云禄心头震动,花容变色,心中暗惊:“这小子竟然亲自率军来援,他来的这么快,难道竟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不成?”   就在马云禄震撼迷惑之时,陶商也在火光照耀中,认出了那一袭英姿飒爽的俏艳,认出了那张冷艳无双的脸蛋。   陶商笑了,刀指向马云禄,冷笑道:“马云禄,看来你与朕还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朕吗?”   陶商言语之中,分明有戏谑之意,把个马云禄听的是脸蛋一红,花容顿怒,枪指陶商,娇声斥道:“陶商,你休要自作多情,我马云禄今日是前来要你的命的!”   话音未落,马云禄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便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卷着烈火般的披风,向着陶商如风袭至。   “陛下,这小野马太嚣张了,让臣去教训教训她吧。”极度不爽的尉迟恭,手舞着大铁鞭,作势就要纵马而出。   陶商却战刀一横,拦住了他,傲然喝道:“尔等都给朕退下,朕要亲自收拾了这个狂妄的女人。”   尉迟恭虽不爽,却不敢不从皇命,只得拨马退下,左右的魏军将士们,也纷纷知趣的退在一边掠阵。   陶商横刀傲立,英武的脸上流转着皇者的自信,浑身霸道狂烈的战意,熊熊而起。   这一战,他要亲自出手,不仅是要向麾下将士们展示他强悍的武道,更要亲手降服了眼前这西凉小母狮。   眨眼之间,前方马云禄已如飞火流光一般,射至了陶商跟前,手中那一柄银枪,挟着狂风暴雨之势,朝着陶商迎面就轰击而至。   陶商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第七百九十七章 看谁更狂暴!   马云禄怒了。   先前他看到陶商喝退众将,打算以一己之力,跟他斗将一战之时,还为陶商这过人的胆气而暗暗赞叹。   但当她狂冲而近,看到陶商横刀而立,那般自恃傲然的架势,俨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拿下她好似举手之间的事。   陶商目中无人的架势,彻底的激怒了马云禄,令她胸中怒火狂燃。   “敢小看我马云禄,你会后悔的,去死吧——”尖声怒啸声中,马云禄狂轰而至,手中银枪轰击而出。   枪锋未至,凛烈如寒风般的狂劲,便如巨墙一般,狂压而至,吹动着陶商身后披风猎猎乱舞。   陶商依旧是不动如山,如铁塔般屹立,紧握战刀的手,却已骤然握紧,臂上青筋也突涌而起。   “小母狮,你自己送上门来,朕岂能不收!”豪烈的冷笑声中,陶商虎臂疾舞,手中战刀翻转,瞬间轰斩而出。   那一斩,如骤起的暴风,掀动漫空狂尘,咆哮轰出。   吭!   刀与枪,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轰然相撞。   飞溅的火星,从马云禄脸庞闪过,灼热的温度,竟是将她脸庞灼出了一丝细微的伤痕。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汹涌无比的巨力,如决堤的洪流般,顺着兵器就汹涌的灌入了她的身体之中,冲击着她的五腑六腑,搅动着她浑身的气血翻滚如涛。   刹那间,马云禄呼吸陡然加快,那两座铁甲包裹下的傲峰,急剧的起伏,竟似要破甲膨胀而出一般。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又精进了,这怎么可能!?”   交手瞬间,马云禄却是愕然惊变,俏丽冷艳的脸蛋上,惊色如潮水般涌过。   先前她也与陶商有过交锋,知陶商武道跟自己不分上下,却万没有料到,只过了区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陶商的武道竟比先前更胜一筹,已是盖过了自己。   要知道,武道达到了绝顶境界,越是往后越难提升,似严颜之流武道虽已于绝顶,但练到须发皆白之时,却依旧停留在了90出头,无法再前进哪怕1点。   纵然是她的哥哥马超,这等天赋绝伦之人,也是花了七八年时间,才从90出头,练至了99点的强悍境界。   而她马云禄虽然继承了马氏一族的武道天赋,却已有数年停留在95的境界,没有再前进半步。   眼前交手的陶商,却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武道竟然精进如厮,此等天赋,简直是不可思议,超越了马超的存在。   马云禄焉能不吃惊!   “战场上玩分神,怎么,你难道是想故意输给朕不成,故意想落在朕的手中吗?”陶商讽刺的声中,回身又是一刀扇扫而出,雄浑刚猛的王者之气,浩浩荡荡斩出。   马云禄为陶商言语戏弄,脸蛋顿又绯红,羞辱感压倒了吃惊感,蓦的一声怒啸,银枪反手击出。   又是一声震天轰鸣,两人也战成了一团。   飞沙走石,猎猎寒风之中,两个年轻的身影乱舞纠缠在一起,各展所长,激战不下。   陶商自迎娶了祝融之后,武力值是提升了1点,高出了马云禄,但这种差距,尚远没达到项羽压制马超那种地步。   故二人交锋,陶商虽略占上风,却也一时片刻拿不下马云禄,这场激战,没有个两三百合,根本也分不出胜负。   陶商却一点不急,今他已解了偏营之危,大破秦国铁骑,杀到马超片甲不留,已然大获全胜。   所以,陶商有的是时间跟马云禄耗下去,若是活捉了这西凉母狮,便将是额外的战果。   返观马云禄方面,武道不济陶商只是表象,真正让她越来越落下风的,却是己军的败溃之势。   营外自己的兄长已顾不得她,独自败逃而去也就罢了,左右自己的千余残兵,也在魏军的围杀之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死伤殆尽。   兵马越战越少,百余招过后,马云禄抽神瞟过一眼,竟是惊愕的发现,四周已没有自己一个士卒。   她知道,自己已成了孤军愤战,就算她最后不败在陶商刀下,也难逃出魏军里三层外三层,数万士卒的围困。   看到这等形势,马云禄心中不由涌起了深深的悲怒之意,战意愈加消沉,反应在招式上,则是出招的速度和力量,却在快速削弱。   陶商却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刚猛的刀式,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使出,一刀重过一刀,一刀快过一刀,三十招之内,便将马云禄全面压制。   照这情势再战下去,恐怕用不了五十余招,马云禄就要落败不可。   “我马云禄是马家女儿,绝不能输,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突然间,马云禄一声悲啸,那双明艳的星眸中,陡然间被血丝填满。   咔咔咔!   肌肉爆涨之声大作,马云禄浑身青筋突涌,就连那胸前傲峰,似乎也在转眼间膨胀起来,几乎要撑破胸甲。   这是她被逼上绝路,不惜毁损自己的身体,激发潜能,进入到“狂暴”状态,打算跟陶商决死一战。   陡然间,马云禄枪影加快,疾风骤雨般的枪锋,漫空铺压向陶商,每一枪上的力道,都几有开山劈石之势。   不出十招,陶商就被马云禄扳回了劣势,全面压制,陷入了被动局面。   “这头小母狮,她竟然催动了狂暴状态,她是疯了吗……”陶商眉头暗皱,出招应接之间,已感到力不从心。   催动狂暴状态的马云禄,武力值达到了99点之多,隐隐已有冲击满百武力值的迹象。   这种情况下,所激发出来的战斗力,已超越了其兄马超的实力,隐隐有逼近项羽之势。   又是十招走过,陶商刀势已破绽频出,险些被马云禄所伤。   陶商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要么就此败退下去,把马云禄交给尉迟恭来收拾,要么就同样催动狂暴状态,以暴制暴。   前者固然能拿下马云禄,但在万军将士眼中,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却输给了一个女人,显然对他的威望是一种打击。   至于后者,催动狂暴状态势必要自损身体,不过考虑到自己有扁鹊这神医,稍稍损伤些身体,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母狮,这是你逼我的,你以为,只有你能发疯,老子就不能发疯么!”   心念已决,陶商鹰目陡睁,喉头蓦的滚出一声惊雷般的咆哮。   咔咔咔!   骨节肌肉膨胀之声陡然间大作,陶商那握刀的双臂,肌肉蓦然膨胀,转眼间便如碗口般粗大。   “小母狮,咱们就比比谁更狂暴吧,哈哈哈——”   霸绝狂烈的狂笑声中,陶商那两条碗口般剧粗的双臂,舞动着染血的战刀,挟着雷霆之力,迎向了马云禄袭来一枪。   吭!   刺破耳膜的震天惊鸣声中,马云禄那不可一世的一枪,瞬间被弹了回去,丰腴的身段也是为之一震。   同为狂暴状态,陶商的武力值,依旧要压制过马云禄一头。   “这小子,竟然也……”秀眉紧皱的马云禄,脸上再现惊色。   陶商却不给她惊怒的机挥,狂暴状态之下,接近100的武力值所挟裹的毁天灭地的力量,一刀接一刀的狂轰而下。   砰砰砰!   接连十招走过,方圆八丈范围已被毁到面目全面,地面上沟壕丛生,一圈圈膨胀开来的冲击波,把左右掠阵的魏军将士们,逼的是步步后退,个个都大口抽着凉气,深深的为他们天子的武道而震惊。   “没想到,才短短个把月,陛下的武道竟然又精进,这等天赋,真是让我自愧不如啊……”尉迟恭也是看愣了眼,口中是喃喃的惊叹着。   狂尘飞雾之中,马云禄与陶商的这场激战,已接近到了尾声。   马云禄虽猛,但到底终究只是女儿家,在体质上跟男人相比,还是存有差距的。   五十招走过,马云禄已是累到香汗淋漓,手臂中肌肉撕裂,剧痛无比,已没有办法再支撑她维持狂暴状态。   粗重的娇喘声中,马云禄只能结束了狂暴状态,身体受损的情况下,武力值更是大幅度下降,几乎就要跌落90关口。   反而是陶商这边,拥有着男儿强健的体魄,狂暴状态能够维持的更久,刀上超强的力道,依旧未减,反而是越战越强。   十招之内,马云禄已被压迫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又是一刀从马云禄面前横扫而过,臂上吃痛的她,连回枪相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勉强的将头向前一伏。   刷!   刀锋贴着马云禄后脑扫过,虽未斩中,却将她的头盔给击落于地,更将她发髻都斩断。   当马云禄勉强直起身时,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就在这时,陶商又是一刀横斩而于,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轰而来。   马云禄不及多想,只能凭着本能,用尽全身之力,举枪相挡。   刀枪,再度相撞。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溅而出,本柄银枪从狂尘中飞了出去。   尘雾中,两个身影骤然定住,再也没有动一下。   所有掠阵的将士们,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尘雾缓缓落定,露出了天子和那女人的身影。   然后,先是瞬间的沉寂,接着魏军将士们就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喝彩之声。   遍地沟壕上,两骑立马而定。   马云禄脸色惨白,薄唇边浸着丝丝鲜血,披头散发,就那么无力的支撑在马背上,手中的银枪已被震飞出去。   陶商则傲然昂立,手中那柄战刀悬于半空,就搭在了马云禄的玉劲边上,只消轻轻用力,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马云禄,你输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羞辱曹家父子   马云禄确实输了。   堂堂马氏一族的女儿,95的武力值,号称西凉第一女将,竟在两百合之内被陶商打到兵器脱手,吐血受伤,还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她是彻彻底底的输了,完败在了陶商刀下。   望着陶商那冷笑的英武面容,马云禄贝齿紧咬着梁血朱唇,明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神色。   那神色,既有自尊受损的屈辱,又有对陶商武道之强的震撼。   片刻之后,马云禄幽幽的叹息一声,雪白的素手拭去了嘴角血迹,傲峰一昂,一脸悲壮道:“陶商,你不愧是大魏之皇,你是一个真正的强者,我马云禄败在你刀下也无话可说,要刹要剐,悉听尊便。”   马云禄的这番表现,倒是让陶商颇感到意外。   陶商以为,她被自己击败了,会恼羞成怒,如当年的祝融孙尚香等女将一样,明明败了却还不服,嘴里骂个没完。   他却没有想到,马云禄竟会这么直率,输了就是输了,坦坦荡荡的认输便是,没有那么多的矫情,更没有那么多的假慷慨。   “同为巾帼英雄,这个马云禄倒是性情更直率呢,嗯,我喜欢……”陶商心中暗赞,微微点头,手中战刀蓦然一收。   马云禄原已输的心服口服,报定了必死决心,以为陶商会一刀斩了她,却没想到陶商竟没动手,还收了刀,心中亦是一奇。   她便转过俏脸来,狐疑的目光盯向陶商,颤声问道:“我是你手下败将,难道你不杀我?”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你是个直率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朕喜欢,既然认输了,朕就暂且留你一条性命。”   一句“朕喜欢”,把马云禄听的脸蛋顿生一抹微晕,那颗冰冷孤寂的心儿,却不知为何,竟是生平头一次怦然一跳。   “来人啊,把这位马云禄小姐送下去吧,好生看管,休要慢殆。”陶商喝令道。   尉迟恭一招手,左右御林武卫们便一拥而上,要将马云禄押走。   “陶商,你不杀我,那你到底想把我怎样?”马云禄一脸不安的追问道。   陶商却只一笑,“来日方长,等朕灭了你们秦国余孽,以后咱们再慢慢探讨这个问题。”   说罢,陶商拨马提刀,已是扬长而去。   马云禄想要再问之时,却已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商那染血的巍然身影,在众军环护之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马云禄茫怔片刻,蓦的眸中闪过一丝惊羞之色,心中暗忖:“他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轻薄于我,刚才又说那番话,莫非他是对我有非份之想不成!?”   想到这里,马云禄却才有所省悟,那张冷艳如霜的俏脸上,转眼间已染上了一层红晕,心儿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马云禄心中也极是奇怪,当初面对曹昂和曹丕那两兄弟之时,明明已有皇帝赐婚,自己面对那二人时,却没有半分紧张不安,一颗心从来都是冰冷无声。   却不想,今日面对陶商,当意识到这个秦国的敌人,这个大魏之皇对自己有意之时,心跳的竟会这样厉害,还生平头一次产生了女儿家的羞意心思。   “他是一代皇者,武道竟也能强于我,倒是符合我自幼所发的誓言,配做我的丈夫……”   马云禄万没想到,自己的心中,鬼使神差的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旋即,她便面红耳赤,急是连连摇头,心中暗自责怪起自己,“马云禄啊马云禄,你怎么能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就算他武道高于你又怎样,他是敌国的皇帝,你绝不能对他有那样无耻的想法,绝不能……”   此时的陶商,正策马飞奔,脑海之中,突然间就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湟水救援战胜利,根据系统规则,开始召唤后世随机英魂。”   “第一名:侯景,统帅80,武力95,智谋79,政治61;天赋,反骨;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冀州常山国。”   “第二名:高仙芝,统帅91,武力94,智谋81,政治80;天赋,亲胡;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凉州敦煌郡。”   “第三名,上官婉儿,统帅40,武力31,智谋81,政治62;天赋,劝降;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果然,这个系统精灵还真是准时,战役刚一结束,马上就召唤了。   这三名后世武将,都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陶商熟知历史,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这头一个侯景,可是历史上有名的,臭名昭著的一个人物,历史有名的“侯景之乱”,就是此人一手导演。   这侯景本为北魏时期的鲜卑化羯人,也是五胡乱华中的一胡,因为擅长骑射,被选为了北魏一员边疆镇兵。   这侯景凭着自己过人的军事能力,还有诡诈的权谋的手段,一步步建立功勋,越爬越高,最后投奔了东魏实际统治者高欢,成为东魏数一数二的重臣。   后来高欢死之后,侯景忌惮于被新主猜忌,又假降了南朝梁武帝,结果却又背叛了梁武帝,率军南下攻入梁朝,攻陷金陵,在江南是烧杀抢劫,把富庶的三吴之地毁于一旦。   当年南梁正处鼎盛时期,经济富足,百姓安康,却被侯景撑了个天翻地覆,从此国力一落千丈。   而侯景死之后,三吴百姓竟然争着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见他对江南百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过,这个侯景虽然作恶多端,倒也确实有真本事,四维数据倒也符合他的能力。   而侯景一生先叛尔朱氏,又叛高氏,再叛梁武帝,那“反骨”天份,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这个侯景召唤在了常山国,那里现在是敌战地区,也不知是召在了敌战区,还是我大魏控制区,最好是召在了刘备的地盘上,让他去祸害刘备,就冲那‘反骨’天赋,在我地盘上直接一刀。”   陶商心中暗忖,思绪又落在了第二名后世召唤者的身上:   高仙芝。   这个人可是个能人,是唐玄宗时期的一代名将,原为高句丽人,在唐为官,为唐朝镇守西域都护府,接连大破西域诸国,使诸蕃国对唐臣服,可以说是大唐威震西域的第一名将。   只可惜安史之乱时,高仙芝受命率军征讨叛贼,前线失利退守潼关,被宦官诬陷而死,一代名将黯然陨落。   鉴于高仙芝历史上威震西域,他这个“亲胡”的天赋倒也算合理,而且他召唤的地点在敦煌,这里离西域也只一步之遥,倒也召唤对了地方。   唯一不爽的则是,这样一员将才,与陶商的关系却是敌对。   “敦煌郡远离中原,是凉州最西面一郡,就算这个高仙芝与我作对,投奔曹操,凭他一己之力,也难以力挽狂澜了吧……”   想到这一节,陶商心里又舒服了不少,目光又定格在了最后一名,上官婉儿的身上。   这又是令他眼前为之一亮的名女子。   这上官婉儿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才女和诗人,十四岁便为一代女皇武则天重用,掌管唐宫中文书制诏,武则天死后,更是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权势显赫,芳名动天下,只是最后因李隆基兵变,才不幸被杀,芳魂玉陨。   这么一位美貌无双,诗才绝艳,又精通于理政的女子,如何能不叫任何男人为之神往。   “这个劝降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收敛了遐思,好奇的问道。   “劝降天赋,顾名思义,就是对象上官婉儿拥有劝说敌人投降的天赋,只要宿主跟上官婉儿联姻成功,上官婉儿即有一定机率劝降任何宿主的敌人归降,哪怕该敌人对宿主忠诚度为-100。”   陶商就乐了,心想这个劝降天赋,简直是个大神器啊。   试想一下,假如他俘获了关羽这等刘备的死忠,对自己忠诚度负七八十的敌将,理论上关羽是宁死也不会投降,但让上官婉儿出马劝降,关羽便有机率会投降自己。   到时候,他再派投降自己的关羽,去上阵收拾刘备,这该是多么讽刺的一出画面。   “有意思,这个上官婉儿,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啊,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他的这个劝降天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投奔,还有李白穆桂英常遇春几个,怎么还不来投奔呢……”   ……   湟水北岸。   当魏军大获全胜之时,败溃的马超方率败兵,狼狈不堪的逃上了北岸,回望四周,计点兵马战损,近有七千余骑被歼,麾下残存兵马不足三千。   惨败!   马超立在岸边,望着灯火通明,欢声雷动的南面魏营,苍白的脸上流转着狰狞的愤恨,还有一丝丝的无奈,口中是咬牙切齿,恨慨难当。   “大哥,事已至此,还是先回金城再说吧。”身边堂弟马岱,苦着一张脸劝道。   马超这才勉强平伏下恨意,左右瞧了一瞧,见庞德马岱等众将尚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待下令回城时,却突然发现,不见了妹妹马云禄的身影。   “云禄呢,云禄人在何处?”马超有些慌张的喝问道。   马岱等人也是慌了,忙是四下喝问败逃而回的士卒,是否有看到马云禄的身影。   半晌后,才有几名马云禄的亲兵上来,战战兢兢的禀报,声称看到马云禄被困在了大营中,已被陶商生擒获。   “什么!”马超一声惊呼,脸色骤然惊变。   左右马岱等人,也无不是骇然变色,一个个都乱了神。   那可是马云禄啊,马家唯一的女儿,锦马超的妹妹,西凉第一美人,第一女将,未来秦国太子曹丕的太子妃,大秦皇帝曹操的未来儿媳妇。   她却被陶商这个死敌,给生擒活捉了!   这一刻,马超心中一阵的绞痛,就感觉残存的丁点尊严,都被陶商无情的撕碎,当着他的面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让他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云禄啊,你可是我马家女儿,岂能被陶贼生擒,我马家的颜面何,你就是战……”   一个“死”字憋到了嘴边,马超终究还是没能出口,只怕在将士们面前,显的自己不顾念兄妹亲情,宁愿想妹妹战死,也不想被敌人所俘,显的自己太过冷酷无情。   “大哥,怎么办啊,听说那陶贼残暴无比,小妹落在他手里,只怕是……”马岱声音颤抖,焦急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马超是满脸的羞愤,咬牙欲碎,恨了半晌,方才沉声喝道:“传令全军,速速退往金城。”   马岱吃了一惊,急道:“大哥,小妹还在陶贼手里,咱们就不管她了吗?”   “我怎么管!”马超蓦的瞪向马岱,没好气道:“她自己不争气,丢我们马家的脸,被陶贼所俘,我怎么去管他,难道叫我们带着这些弟兄们杀回去,去送死吗?”   马岱被呛到哑口无言,只得苦着张脸,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马超也赖的再理他,拨马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金城狂奔而去。   左右庞德的残兵败将们,也各自摇头,默默的跟随着马超逃往金城。   犹豫半晌,马岱也只能摇头一声苦叹,纵马跟随而去。   几千败军一路狂奔,逃回了金城。   这个时候,金城南门城头,已然是乱成了一片,人人都被失败的恐慌所笼罩。   曹操立于城头,望着城门下逃往的残兵们,正是面如死灰。   败兵逃归,意味着他奇袭魏营的计策,就此化为了泡影,也意味着他最后的一搏,也灰飞湮灭。   曹操心中是悲愤万分,拳头紧握,一次次的击打着城墙,眼中奔涌着惊怒与困惑。   而左右等包括法正在内的秦国文武们,个个也是神色黯然,眼神中流露着丝丝恐怖。   他们仿佛已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预感到他们的大秦国,真的是走到了尽头。   片刻之后,马超带着庞德等败将们入城,登上南门城头,跪伏在曹操面前,将兵败的整个过程如实道来,向曹操请罪。   当曹操得知,陶商竟是预料到了他会趁着湟水结冰,趁机奇袭南岸偏营之时,整个人都愕然僵固在了原地,久久不曾说一个字。   法正更是脸色惨白,一脸的失魂落魄,口中喃喃道:“陶贼竟然又猜到了我的计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整个南门城头,都被恐惧茫然的气息所吞噬。   就在这时,同样惊怔的曹丕,最先回过神来,急问道:“云禄呢,云禄怎么没回来?”   一提到马云禄,马超脸色顿时一变,涌现出几分尴尬羞愧,犹豫了片刻,方才叹道:“云禄她身陷重围,没能突围而出,被陶贼给生……生擒了。”   咔嚓嚓!   一道闷雷,狠狠的劈在了曹丕的头顶,把这位秦国二皇子劈到外焦里嫩,摇摇晃晃的退后一步,一张嘴张成了夸张的圆形,久久都无法合上。   “云禄竟然被陶贼给……”曹丕嘴里是念念叨叨,无尽的羞愤,无尽的痛苦表情,转眼间爬满了整张脸。   他心中是恼马云禄先前对他的恶劣态度,但却对这位西凉第一美人,更加欲罢不能,满脑子都想的是成婚之后,如何的让她臣服。   曹丕却万没有想到,马云禄的竟然落在了陶商手中,把他的美梦无情的击碎。   这一刻,曹丕的脑海中,无法克制的就浮现出了,马云禄一衣不着,如何臣服在陶商胯下的香艳画面。   “陶贼,你竟然敢抢我的女人,我曹丕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曹丕空有一腔熊熊怒火,却不敢喊出来,只能在心中大骂而已。   曹丕羞愤难当,曹操听闻自己的儿媳妇,竟然落在了陶商手中,更是羞愤到几乎要吐血。   曹家父子愤怒难当,左右法正等众臣,也不敢吱声,纵然是荀彧这等资格老臣,也不敢说话,生恐惹恼了他们。   偏偏是田丰却不识相,站出来拱手正色道:“陛下,事情已经发生了,空自悲愤也于事无补,眼下我军大败,这金城只怕是更加守不住了,臣以为不如让城别走,趁着魏军没有攻城之前,速速退往凉州吧。”   曹操正在气头上,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田丰这么一进言弃城,顿时惹到曹操勃然大怒,怒喝道:“朕早说过,要在金城与陶贼决一死战,谁敢再言退,朕杀赦!”   长剑愤然出鞘,怒火攻心的曹操,冲着田丰挥了几挥,仿佛就要斩杀他一般。   田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再也不敢吱声。   此时天色渐明,南面方向尘雾渐起,数以万计的魏军铺天盖地而来,分明是要趁着昨夜大胜之势,前来攻城。   左右秦军文武将士们,个个骇然变色,尚未战便吓破了一半胆。   “陶贼,你来的正好!”曹操却怒火熊熊,手中倚天剑一挥,咬牙厉喝道:“传朕旨意,所有士卒统统登城,朕要跟陶贼决一死战!”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临终遗言   左右秦国众臣们,被曹操的咆哮声喝醒,这才勉强的鼓起勇气,奔向了各自的岗位。   铛铛铛——   城头上,鸣锣示警之时,顿时响彻全城。   马超骑兵虽覆灭大半,却好歹还活着逃回三千,加上城中所存步兵,勉勉强强还有三万两千之众。   尽管人心惶惶,但这三万两千士卒们,还是在将官的喝斥之下,匆匆的登上了城墙。   南门城楼上,曹操执剑在手,一身怒火熊熊,要亲自指挥士卒抵御魏军的进攻。   东方发白之时,魏军集结完毕。   城头一线,包括曹操在内,秦军上下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魏军,无不是暗抽了一口凉气。   晨光照耀之下,近六万魏军步兵,结成大大小小上百座军阵,如铜墙铁壁一般铺于南门之前。   战旗滚滚如涛,铁甲与兵器反射的寒光,几乎普过了东升的朝阳之光。   天地间,狂烈的肃杀之气,在疯狂的滋生,比初春刮面的寒风,更加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秦军阵缓缓裂开,数以百计的天雷炮,徐徐被推至了阵前,瞄准了城头。   天光大亮之时,六百门天雷炮列阵完毕。   陶商原本打算聚齐八百门天雷炮之后,再对敌城发动攻击,但昨晚一场大胜让他改变了主意,要趁着敌军军心慌乱之际,立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天雷炮一现身,沿城一线,秦军士卒们顿时发出阵阵的惊臆之声。   这些士卒都是当年长安一战,在犄角营中幸存下来的士卒,当初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魏军千门天雷炮齐发,一举轰破长安城墙的画面。   当初的恐怖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如今这么多的天雷炮再度现身,他们焉能不为之惊怖。   就连曹操也怒容渐敛,手心中浸出了一层热汗,那一腔的怒火渐渐被压制了下去。   城外,魏军阵。   中军皇旗之下,陶商却在冷笑。   他仿佛已能感觉到,城头秦军战战兢兢的惶恐心理,这正是他即发动轰城攻击的目的。   今日,他就是要在秦军伤口上加一把盐,让他们在恐怖之上,再添恐怖,彻底的击溃他们残存的斗志。   天雷炮已然就位,陶商没有丝迟疑,手中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一声道:“天雷炮,齐轰,让秦贼颤抖吧!”   嗵嗵嗵——   战鼓声冲天而起,巨大的魏字皇旗,狂摇而起。   数千操炮手即刻将石弹装填完毕,当战鼓声达到了最高亢之时,六百门天雷炮,轰然齐发。   六百枚石弹腾空而起,呼啸破空,如陨落的群星般,向金城南门狂射而去。   敌城之上,秦卒早已胆裂,不等上峰下令,便纷纷蹲伏的蹲伏,举盾的举盾,躲避石弹的轰击。   曹操还在巍然而立,保持皇者之风,左右典韦和许褚却哪管许多,急是将曹操扯入了城楼之中,喝令御林士卒们高举大盾,保护曹操。   下一秒钟,石弹铺天盖地轰至。   砰砰砰!   巨响声冲天而起,大地在摇晃,天仿佛都塌了一般,长达百步的城墙之上,尘雾冲天而起,顷刻是被淹没在了狂尘中。   石弹威力何其之强,那些躲闪不及的敌卒,瞬间被砸成了肉泥,鲜血狂溅而起,将尘雾染成了血色。   纵然是蹲下躲避的敌卒,却因金城的城墙,不及长安那么坚固,一道道女墙被轰碎,击接将躲避其下的敌卒,轰为肉泥。   刹那间,金城南门一线,如同末日降临般,变成了人间地狱。   六百枚石弹落下,惨叫声已此起起彼伏,数以百计的秦卒被轰死轰伤。   真正的恐惧,才刚刚开始。   余下的一个多时辰时,魏军是一刻也不停,轮番的对敌城发动狂轰烂炸,一口气轰出了近万余枚石弹。   在此强大的轰击之下,整城墙上部都几乎被夷为平地,女墙不存,箭楼倒榻,上千名敌卒不是被轰死,就是被轰成重伤,城墙城体则处处龟裂,大有倒塌之势。   午后时分,数天搜集来的石块,终于被射耗一空,炮声这才渐渐沉寂下去。   城埃落定之时,陶商欣赏着敌城惨烈的景象,不由笑了。   三军将士看着敌城惨状,也皆欢欣鼓舞,大呼过瘾。   金城城墙已是摇摇欲坠,虽勉勉强强的撑过了这一轮轰击,只待再轰上几日,必然坍塌无疑。   “看来这金城虽不比长安城坚固,好歹也是金城郡治所,还是有那么坚固的,传令下去,继续搜集石块,再轰他几日,朕就不信轰不破敌城!”陶商挥刀冷笑着喝道。   眼前敌城虽被轰到面目全非,但主体城墙还没倒,陶商若是发动强攻的话,凭借曹操手头兵力,未必就能强行攻下,最终不过是徒损士卒而已。   陶商还要留着将士们,去北面跟刘备一战,当然不会让他们的性命,白白消耗在这等攻城战之中。   看出敌城虚实,知道经不住几轮轰击,必然城毁之后,陶商也不急于一时,遂是下令收兵,明日接着再轰城。   一声令下,六万将士方才徐徐退去。   城头上,秦军上下,终于可是长松了一口气,都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   而这个时候,城楼破损的大门,方才吱呀呀的被推开,满身是灰的曹操,方才在典韦等御林卫的保护下,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举目四扫,曹操心中一阵的透心凉。   眼见所见,乃是满目疮痍的城墙,到处是残破的旗帜,遍地的碎石堆中,数不清的己军士卒横七竖八的躺着,死状无不惨烈,而那些负伤的士卒,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瘫在废墟中痛苦的嚎叫。   看到这般情景,曹操脸色是阴沉如铁,眉宇中闪烁着忌惮之意,先前那种要决一死战的怒意,已悄然瓦解。   “陛……陛下……”   一片惨叫声中,曹操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哀叫声,他举目寻着声音一扫,陡然间神色惊变。   在半边倒塌的城楼废墟上,田丰就趴在碎石当中,一根重达数百斤的房梁,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背上。   被压的田丰,此刻已是满嘴喷血,显然已是受了重伤。   “元皓!”曹操一声惊叫,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喝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救元皓,快救元皓啊!”   许褚等大将们方才反应过来,赶紧召呼士卒上前,试图扛起地上的房梁,把田丰从下边救出来。   田丰却摇了摇头,气息奄奄的喘道:“不用费力,我已经没救了。”   “田元皓,你要给朕撑住,朕不许你死,朕命令你撑住!”曹操上前握住田丰的手,沉声喝道。   “臣大限已至,这是臣的命……”田丰苦叹了一声,怅然道:“当年袁氏覆灭之时,臣就应该死了,若非是陛下收留了朕,臣也不能苟活了这么多年,说起来,朕还是赚……赚到了,咳咳——”   田丰气息不济,突然间大咳起来,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曹操心头一阵的痛。   他恍然想起,当年晋国覆灭,袁尚被陶商所杀之时,田丰宣誓效忠于自己时的画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来自河北的王佐谋士,为自己出谋划策,为自己拿下雍凉,坐上皇帝宝座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曹操也曾梦想着,实现对田丰的诺言,将来有一天杀回中原去,诛灭陶商,为袁氏一族报仇雪恨。   曹操却万没想到,往昔的梦想皆如镜花水月,说破就破,而今不但他被陶商逼到将要国破家亡的境地,就连田丰先遭此重创,眼看着就要先他一步而去。   往日的豪情,往日的许诺,此时看来,皆如笑话一般。   想到这些,曹操不由摇头苦叹,紧紧握住了田丰的手,正色问道:“元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田丰总算是止住了咳嗽吐血,苦叹道:“臣只是后悔,当年没有看出陶商是个大灾星,早知道的话,臣当时拼死也要劝说袁绍先灭了他,否则也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咳咳……”   田丰又咳了一阵,方才喘着气继续道:“过去之事已无法挽回,臣只希望陛下能以天下苍生为重,莫要意气用事,赶快弃城而走吧!方今天下,唯有陛下与刘备能与陶贼抗衡,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则天下世族名门又少了一个希望,为了我们世族,为了天下苍生,臣求陛下走吧!”   田丰说到激动之处,突然间大咳起来,一股股的鲜血,狂喷而出,止也止不住。   蓦然间,田丰大喷一口鲜血,身子一挺,就此僵硬不动了。   曹操一言不发,就那么一脸的凝重悲愤,紧紧的握着田丰的手,看着这员老臣,这位世族名士,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咽气。   左右马超、法正等文臣武将,看着田丰陨命,皆是摇头暗叹,虽然赞同田丰遗言,想要劝曹操弃城而走,却还是没人敢吱声。   曹操紧握着田丰渐渐僵硬的手,半晌之后,方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无力的一挥手,叹道:“大势已去,就依元皓遗嘱,今夜全军弃城而走,北退凉州吧。”   ……   时已入夜。   金城西门一线,残存的数万秦军士卒,皆已是心怀着不安,聚集于了西门城前,巴巴的望着紧紧关闭的城门。   而在军府大堂外,曹操正立于门外,手扶着利剑,目光凝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久久沉吟不语。   他的身后,马超、颜良、许褚、典韦、曹真、曹休等秦国诸将,统统都肃立于后,默默无声的看着他们的皇帝。   气氛很沉重,也很落寞,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黯然二字。   沉吟许久,曹操低下了头,目光望向了城外方向,轻轻叹了一声,无奈道:“最终还是得逃往凉州么……”   身后法正上前一步,拱手宽慰道:“陛下,凉州地远,如敦煌一郡,离关中都有千里之远,咱们若是退往了凉州,那陶贼未必就会追上来,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争取到喘息之机啊。”   曹操听得这番劝,脸上的无奈表情,方才稍稍缓解,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徐晃匆匆上城而来,拱手道:“陛下,臣已经准备好了,陛下可以出城了。”   曹操转过身来,目光看向徐晃,郑重道:“公明啊,此番让你掩护我主力突围,你的风险很大,朕不能逼你,朕再问一句,你可心甘情愿。”   徐晃一拱手,慷慨正色道:“陛下于臣有知遇之恩,为了大秦,为了陛下,臣就是为陛下死也愿意!” 第八百章 牺牲   曹操感动到热泪盈眶,重重一拍徐晃肩膀,“公明,计策成功之后,速往北面前来会合,咱们君臣重围之外见。”   徐晃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此去是九死一生,曹操的话无非是安慰自己罢了,最后却还是点点头,郑重道:“只等陛下突围之后,臣就赶去与陛下会合。”   曹操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月色,深吸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公明,该是动身的时候了。”   “那臣就出发了,陛下珍重。”徐晃又是深深一揖,方才再无犹豫,转身大步下城而去,片刻间,便策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曹操也不敢再犹豫,当即也步出大堂,带着众将直奔西门而去。   当徐晃策马赶到东城一线时,近七千秦军士卒,早已等候在那里,个个都心怀着不安。   徐晃环扫了一眼将士们,想要跟他们说实话,话到嘴边,却还是给咽了下去。   暗叹一声后,徐晃高声道:“众位将士们,金城形势危急,陛下已决定今夜突围,尔等就随本将为前驱,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众士卒们一听要突围,都是暗松了一口气,精神顿时是振作了几分,求生的战意渐燃。   徐晃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片刻后,城门大开,透过门洞,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方魏营灯火闪烁的画面。   所有秦卒都捏了一把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想想他们即将去突击数倍魏军的包围圈,每个人便都有些底气不足。   徐晃却面色肃厉决然,手中大斧一扬,喝道:“大秦的勇士们,想活命的就随本将杀出一条血路去!”   咆哮声中,徐晃舞斧纵马,射出了门洞。   一万秦卒已无后路,只得鼓起残存的勇气,追随着徐晃从城门涌出,怀着激动又不安的心情,向着魏营杀奔而去。   ……   魏营,皇帐。   红烛摇动,靡音连连,男儿雄狮般的粗喘之声,还有女人娇喘吟吟的声音,交织回荡在内帐之中。   此时的陶商,正在肆意的征伐着祝融,宣泄着一腔的痛快淋漓。   昨晚一场大胜,今天白天又狂轰一顿敌城,看到了破城的希望,陶商是心情大好,岂能不把祝融招来,好好的快活一把。   而自长安城那一晚,祝融嫁与陶商,变成了陶商的女人之后,凭着南蛮女子奔放的本性,自然是再无顾忌,比陶商还要狂野,比他更加的渴求。   一宿的折腾,陶商凭借着耐久和雄风两大天赋,不知几次把祝融送上了云端,直到把她折腾到死去活来,连连哀求的地步,陶商方才稍稍作罢。   “陛下,你的龙体也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臣妾都要支撑不住了,陛下啊,你就不累么……”蜷缩在陶商怀中的祝融,抹着脸上的淋漓香汗,娇喘着抱怨道。   陶商却嘿嘿笑道:“累什么累,朕还没够呢,先让你这南蛮小野马喘几口气,朕这才刚刚开始,方才只是热热身而已。”   “啊?才刚刚开始?”祝融好生吃惊,嘟着嘴,红着脸娇怨,“陛下这样折腾臣妾,臣妾今晚上不被陛下折腾死才怪呢。”   祝融的娇怨,更加钩到陶商血脉贲张,那方才沉寂下的念火,转眼又熊熊焚起。   一声狂邪的大笑后,陶商猛的一个翻身,就打长再起征伐。   便在这时,陶商耳边突然间隐隐传出了喊杀之声。   绝顶武者的本能,令他立刻就觉察到了异样,立时松开了祝融,从榻上跳了下去,粗粗一披衣袍,就冲出了外帐。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有杀声传来?”陶商大声喝问道。   话音方落,尉迟恭匆匆而入,一拱手,兴奋道:“陛下啊,好事啊,秦军自己送上门来了,竟然想对咱们发动突袭。”   陶商神色顿时一奇。   要知道,眼下的形势是他大军将金城包围,五倍于秦军,正常情况下,曹操守都来不及,又怎敢反杀出来。   “曹操,你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陶商心中暗忖,话不多说,大步流星直奔帐外。   草草披挂后,陶商纵马直奔营门一线,耳朵杀声已是隆隆响起,举目远望,但见外面上万秦军,正在疯狂的向着己军营墙发动猛攻。   此时天色已晚,魏军数量虽众,却不知敌人虚实,不敢贸然出击,只以弓弩向着营外敌军狂射。   大营之外,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敌卒被射倒,秦军却毫不顾忌,继续舍身亡死的向着营墙发动一波接一波的猛冲。   “曹操疯了么,就算是他尽起残兵,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他在想什么……”陶商剑眉微凝,眸中浮现出狐疑之色。   而在这时,刘基等文臣武将,也皆赶到了营墙一线。   陶商便看向刘基,问道:“伯温,秦军突然夜袭我大营,还这么不要命,你怎么想?”   “禀陛……陛下。”刘基一拱手,毫不迟疑道:“曹操这是想……想逃了。”   逃?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眼珠转了几转,蓦然间有所省悟,沉声道:“伯温你的意思是,曹操这是分出一路兵马,佯作奇袭我大营的假象,想要吸引我军注意力,暗中却率主力从别门突围?”   “正是。”刘基笑着点点头。   白起也点头道:“伯温言之有理,以曹操的诡诈,他应该知道光凭他手头兵力,绝不可能攻破我大营,他的举动这般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声东击西,想要逃了。”   “你们说的对,这个时候,也该是他逃的时候了。”陶商点着头,冷笑道。   身边的尉迟恭就急了,忙叫道:“那咱们还等啥啊,曹操一定是想从北门突围,逃往凉州,咱大军赶紧往北面去堵啊。”   理论上,北面离凉州最近,且北门外陶商并没有设围营,曹操应该从北面最好突围。   不过陶商却在北面之外,埋伏下了一路伏兵,专等着截击曹操的北逃之用,这时候按理应该正派上用场。   陶商思绪飞转,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拂手喝道:“白起听令,朕命你速率四万兵马前往西门,务必要给朕截下曹贼!”   白起先是一怔,旋即会意一笑,纵马飞奔而去。   尉迟恭就涂糊了,抹着脑壳嚷嚷道:“陛下啊,曹操放着北面不走,他怎么会走西面,那边可是有咱们的围营的,他没那么傻吧。”   陶商笑而不语。   “黑炭头,傻的人是……是你!”刘基却捋着胡须,讽刺笑道。   “我?我么就傻啦?”尉迟恭一脸茫然委屈。   陶商也免的刘基结巴,给他解释起来不方便,便冷笑道:“曹操佯攻我们东面主营,他定不会从此处突围,至于南面方处,湟水已经开始融化,他踏冰过河就等着掉进水里吧,所以他只有北面和西面可突围。”   “那他肯定得选北面啊,北面连咱围营都没有,不选择北面他就是傻子。”尉迟恭斩钉截铁道。   “要么怎么说你傻呢。”陶商大巴掌敲了他一下脑壳,“曹操是谁,那可是一代奸雄,你以为他看不出来,朕在北面故意不设围营,实则是在更北面设有埋伏吗。”   尉迟恭摸着脑壳,琢磨了好一会方才省悟过来,惊喜道:“陛下是说,曹操也看出北面咱藏有埋伏,所以才跟咱耍了个花枪,偏要从西面突围?”   “墨炭头,你总算是开……开窍了啊。”刘基笑道。   陶商也笑着点了点头,默认了尉迟恭所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曹操也真是够奸的。”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却又拍着胸膛,自鸣得意地笑道:“那我不是也识破了他的花招了嘛,这样看起来,我尉迟也不傻嘛。”   陶商和刘基等众臣们,皆是忍唆不禁,被尉迟恭的自吹自擂逗的是大笑起来。   “陛下,你们就别笑了,还是先说说,眼前这路秦军怎么处置吧。”尉迟恭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赶紧想转移话题。   陶商目光重新射向营外,一身凛烈的杀气骤起,手中战刀一指敌军,肃杀喝道:“敌军虚实已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传令全军给朕反守为攻,杀尽来犯之敌!”   呜呜呜——   大营之中,进攻的号角声响响,肃杀之声盖过了敌军的罕杀之声,遍传全营。   号令传下,众将士们是热血沸腾,陈庆之、罗成、项羽、老将廉颇、小将丁奉等大将们,悉数破营而出,直扑正在佯攻的敌卒。   营门大开,数万大魏将士们,如洪流般涌出,辗向敌军。   大营外。   此时,徐晃正立马横斧,沙哑的大声喝斥,催督着他的八千士卒,一波接一波,不畏生死的向着魏营发动冲击。   在他的左右,是近一千斧手,正肃杀而立,斧锋瞄准了前方的同袍战士。   秦军虽然精锐,但在这样一个军心动荡的时候,又岂能作到视死如归的地步,他们并非是不怕死,非要冲破魏营不可,而是不得不冲。   因为,他们的背后就立着一千督战队,徐晃已下达严令,谁敢后退半步,斧手即刻斩杀,以正军法。   前进,冲破敌营,尚有一线生机。   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在死亡的威胁下,八千秦军只能硬着头破,顶着魏军的箭雨,拼了命的向前发动冲击。   看着己军成片倒地,徐晃眼神波动,隐隐透着几分心痛,却又暗暗咬牙,喃喃自语道:“非是本将心狠,为了大秦,也只有牺牲你们了,再拖延片刻,陛下就应该能顺利突围了吧……”   便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破了徐晃的神思,举目一扫,惊见紧闭的魏营大门忽然,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正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反杀而出。   “魏军竟然这么快就发动了反击!?”徐晃神色已骇然惊变。   (八百章了,不容易啊,得意一下,嘿嘿……) 第八百零一章 一刀制敌!   徐晃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魏军,这场反守为攻,不按常理出牌的进攻,来迷惑陶商,让陶商看不清他们真实意图,趁机掩护曹操率主力突围。   徐晃原以为,魏军不知虚实,不敢贸然出击,至少也会等到天亮,才会发动反击。   那个时候,徐晃已抢在魏军出击之前,从北面而走。   也许,北面之外,还布有魏军的伏兵,但徐晃总算还有一线逃生的希望。   他的如意算盘却就此破碎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进攻了不到半个时辰,陶商就仿佛看破了他的意图一般,断然的发动了反击。   就在徐晃惊骇的片刻间,数万魏军已撞向了正在进攻的秦军,转眼间就将他们辗到崩溃。   秦卒们本就军心不安,只是在刀斧手的威胁之下才勉强进攻,眼下被魏军一冲,自然是顷刻间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乱军之中,项羽如一道金色闪电,撕破乱军,溅起漫空飞血,辗入秦军阵中。   枪锋过处,数不清的秦卒被撕碎,被斩上半空,如草芥般被他收割人头。   无人能挡的项羽,鹰目瞄到了“徐”字战旗,看出了来攻的秦将就是徐晃,二话不说,纵马舞枪就直取徐晃而来。   眼见项羽杀来,徐晃神色微变,心知这项当世无双敌将的厉害,心中便萌生了逃跑之意。   就在他拨马将走之时,心中却又忖:“我才拖了魏军不到半个时辰,现在若是撤走,陛下哪里有足够的时间破围而出,不行,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权衡之下,徐晃狠狠一咬牙,纵马提斧,迎着项羽就杀了上去。   “今日就是我报答天子知遇之恩的时候,项羽狗贼,我跟你拼了——”悲壮的咆哮声中,徐晃手执开山斧,直取项羽而去。   项羽眼前徐晃竟敢迎战,喉头一滚,爆发出一声不屑冷笑,豪然骂道:“徐晃,自寻死路,我项羽就收下你的人头!”   狂啸声中,项羽如金色的闪电袭卷而上,手中霸王金枪,挟裹着漫空的腥风血雨,轰击而上。   枪与斧,瞬间相撞!   哐!   星火飞溅上半空,猎猎的撞击之声,震到人耳膜将碎,膨胀开来的环形冲击波,将左右七八名士卒,从马上掀翻了出去。   两骑错马而过,项羽巍然不动,甚至一丝气息波动都没有。   徐晃却觉浑身如被沾水的鞭子狂抽,五内剧震,握斧的虎口都隐隐发麻,强提一口气,方才平伏下滚荡的气血。   “这就是项羽之威么,半步武圣的力量,竟然强悍到这等地——”   就在徐晃还来不及震怖之时,项羽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拨马转身,金枪再攻而上。   徐晃不迟有丝毫懈怠,只得一咬牙,提一口气,舞动手中战斧,拼死相迎。   吭吭吭!   金铁交鸣之声,再度轰响而起,一圈圈的冲击波,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力扩散开来。   两员当世绝顶大将,血战在了一团。   乱军之中,夜色之下,耀眼的火星飞溅不休,漫空舞动的锋刃之影,将他们的身形都吞噬,旁人根本看不清他们如何出招,一招一式都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两骑脚下的地面,被溅射出来的气流,斩出道道深沟沟,但凡被刃气波及的士卒,统统都被绞成肉泥。   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从第五招开始,项羽就已占尽上风,全面的压制住了徐晃。   徐晃武道虽强,但此时尚且年轻,未经过什么历练,武力值不过94而已。   这样的武力值在项羽满百武力值之前,简直是不堪入目,交手不足二十余招,便已被压迫到手忙脚乱,苦苦支撑。   勉强支撑过二十五招之后,徐晃已被逼到气喘如牛,浑身汗如雨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地步。   徐晃不知项羽的压迫式攻击,左右的秦军士卒,更不可能抵挡魏军潮水的辗压冲击。   但见近四万魏军狂流辗过,顷刻间将七八千的秦卒冲成一截截,一段段,然后将他们无情的淹没吞噬,撕成碎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秦军已死伤大半,残存不足千余人,被魏军重重包围,个个斩杀殆尽。   徐晃斜目瞟去,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收割人头,看到跟随自己日久的一千斧兵,也统统被铁蹄辗碎,自然是心如刀绞,悲愤欲绝。   徐晃的意志,正被己军的覆没,飞速的摧垮。   斗志受挫,反应在招式上就是变慢变弱,更加不敌项羽的攻势,三十招走过时,徐晃已是破绽百出。   “陛下,我徐晃已经尽了,大秦存亡,只能看天意了……”徐晃心中暗叹一声,不敢再拖下去,突然间拨马收斧,转身就想逃。   项羽早料到他会逃,就在他拨马转身之时,蓦的抓住了破绽,金枪电射而出,直攻徐晃右肩。   徐晃招式已老,只顾着逃跑,根本不及回斧回挡,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肩头已被刺破。   徐晃一声惨叫,手中大斧都拿捏不住,脱手跌落。   兵器脱手,徐晃斗志更是崩溃,顾不得捡起开山斧,忍着伤痛拼命的抽打战马,夺路狂奔。   兵器已失,徐晃只能用左手执剑,狂斩阻路之敌,拼死想要杀出重围。   项羽则追击在后,穷追不舍。   徐晃连杀十余人,凭着自己的94的武力值,尽管右臂受伤,竟是堪堪的斩出了一条血路,眼看着就要破围而出。   便在此时,他的耳边蓦的响起了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徐晃,你走不了了!”   那暴喝震的徐晃是心神一滞,伴随着那惊天一喝,徐晃就感觉到霸绝凛烈的滚滚杀气,如一堵无形巨墙一般,迎面撞来,瞬间压迫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谁,竟有这么强大的杀气?”心惊的徐晃,急是抬头,寻声望去。   下一秒钟,他就看到一员身着金甲,气势若天神般的英武之状,横刀立马,傲视着他奔来。   那金甲敌将身后,旗手高举着一面“魏”字皇旗,在血雾中猎猎飞舞。   是陶商!   是大魏之皇陶商!   乱军之外观战的陶商,早已经锁定了徐晃,这员当世绝顶武将,这员曾经的历史中,曾经解了樊城之围,击破关羽的名将,岂能放他走脱。   横刀立马的陶商,封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战刀一指,威喝道:“徐晃,下马归降于朕,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这一刻,徐晃已经从震怖之中回过神来,耳听着陶商命式招降,名将的尊严被深深的刺痛,陡然间勃然大怒。   “我徐晃乃大秦之臣,岂能降你这奸贼,老子跟你拼了!”沙哑的咆哮声中,徐晃左手高举起长剑,抱着决死一搏之心,正面迎着陶商杀了上去。   “看来,你是软的不吃,吃硬的了,很好,就让你见识下朕这大魏之皇的实力吧……”   陶商脸上杀气凛然而起,双腿一夹马腹,如一道金色的疾风,狂扑而出。   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刀,卷着漫漫血色尾尘,挟着浩浩荡荡的王者之气,破天斩出。   两骑瞬间相撞,刀与剑电闪相击。   咔嚓!   一声崩裂巨响,徐晃手中那一柄长剑,瞬间被震断,偌大的雄躯,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空而起,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五步之外。   “我竟然被他震落马下,此贼的武道竟然……”落地的徐晃,心中来不及震怖之时,口中鲜血已狂喷而出。   陶商却知道,自己能一招把徐晃震落马下,还得仗着项羽之功。   原本以陶商96的武力值,虽然盖过徐晃2点,但若想在一招之间击落徐晃,那也是绝无可能。   只因徐晃接连苦战,气力已经大损,再加上先前被项羽伤了右臂,战斧脱落,只能以使不上力的左手执剑。   这种情况之下,徐晃的战力自然是大减,实际武力值已是降到了70左右的地步。   这等不利的身体状况,又如何挡得住陶商这全力一击,被震落战马也在情理之中了。   落马的徐晃,是满腔的惊愤,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时,陶商已拨马而回,那滴血的刀锋,已横在了他的眼前。   只消轻轻一刀,陶商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徐晃抬头怒瞪着陶商,一脸的悲愤,情知自己已无活路,便昂起头来,决然叫道:“陶贼,我徐晃今天败在你手下,我无话可说,要杀便杀,给老子一个痛快!”   徐晃乃是当世名将,真正的用兵之能,超越了严颜张任之流,这等大将,陶商当然有心收复。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徐晃的忠诚度。”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徐晃忠诚度为-60。”   这么低!   这点忠诚度,就让陶商眉头一凝,眼中杀机迸射而出。   理论上,当俘虏的忠诚度低于-50之时,就基本没有投降的可能,即使是投降,也会是假降。   比如关羽跟刘备是结义兄弟,而曹操对徐晃有知遇之恩,在这种特殊关系的作用之下,除非对象有“反骨”天赋,否则宁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旧主。   “既然他忠诚度低到这份上,怎么都不可能归降我,那留着他有什么用,倒不如杀了干脆……”陶商眼眸杀机一聚,手中战刀扬起,作势就要斩下。   徐晃已闭上了眼,一副慷慨赴死之状,准备迎接这一刀。   就在陶商刀锋将要落下之时,却蓦然间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极重要之事,心中惊喜暗忖:“我靠,差点忘了,还有上官婉儿这个拥有‘劝降’天赋的美人啊,既然有这样的神器,倒不如留着徐晃一命,等将来上官婉儿前来投奔,还怕劝降不了他吗……”   想到这里,陶商遂是收了刀,下令左右军士将徐晃绑了。   徐晃原以为知己死定了,却没想到陶商临时就收了杀心,不由怒叫道:“陶贼,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告诉你,我徐晃生是大秦臣,死是大秦鬼,我绝不会降你,绝不会——”   “话可千万别说这么绝对,这个世上,还没有朕办不到的事,咱们就走着瞧吧。”陶商嘴角微扬,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冷笑。 第八百零二章 决死之战   “陛下一刀斩落此贼,武道又有精进啊。”拨马而来的项羽,笑着赞叹道。   陶商却一挥刀,笑道:“你也不用恭维朕了,若非你先刺伤了这徐晃,朕也不能一刀把他震落马下。”   项羽一笑,又道:“陛下,今日击破敌军,只是还杀得的不够痛啊啊。”   陶商哈哈一笑,战刀一扬,欣然喝道:“项羽听令,朕命你率三万兵马,给朕一举拿下金城。”   “臣遵旨。”项羽慨然得令,策马而去。   大股的魏军兵潮,挟着大破敌军的气势,如潮水般趁势向着金城东门涌去。   陶商战刀再一指西面,狂喝道:“其余健儿随朕绕往西营,去追击曹贼。”   号令传下,陶商率领着余下大军,挟着未尽的杀意,一路向着西面掩杀而去。   西营一线。   杀声已经沉寂,不到三万的秦军残兵,拖着疲惫染血的身体,正喘着气一路狂奔,不敢停留半步。   曹操飞奔在队伍的中间,在许褚等亲卫的保护下,一路疾行,不时的扭头向着东面方向张望一眼。   视野中,魏国西营的火光已渐渐远去,杀声也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终于突围成功了,陶商啊陶商,你终究还是拦不住朕,只是可惜了徐晃了……”曹操嘴角扬起一抹庆幸般的释然暗笑。   曹操确实突围成功了。   西营方向,乃是李广所率领的两万多魏军,确实没有料到,曹操会选在这个时候突围。   故李广虽拼尽了全力,杀伤秦军近四千余人,却还是被曹操强行突破了防线,破围而去。   此刻,曹操所要做的,就是折返北上,迅速的撤出金城郡,直入凉州而去。   一路狂奔,秦军残兵转眼已奔出了近六里地,东方虽已发白,但身后已看不见金城轮廓,更看不到魏军一丝追击的痕迹。   曹操终于是如释重负,环扫左右,见将士们士气低落,眼珠子转了几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忽然间,曹操放慢了马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起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法正马超等臣下们,不由也勒住了战马,看着放声狂笑的天子,彼此面面相望,个个都是狐疑不解。   大秦帝国已败落到这般地步,十几万雄兵猛将丧尽,只余下了眼前这点家当,落魄到这般田地,众人实在是想不通,天子还何来的好心情,能这般放声大笑。   在众臣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曹操笑容渐收,嘴角带着几分讽意,方才不紧不慢道:“陶贼诡诈无比,自恃料事如神,到底还是没有算出,朕会从西营突围。如今朕率尔等困龙飞天,这就证明天不绝我大秦,朕仍是天命在身,只要咱们顺利退往凉州,我们就还有反败为——”   一个“胜”字未及出口,陡然间前方鼓声震天而起,一股狂尘从西北方向,袭卷而来,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曹操的戛然而止,目举急向前方射去,左右残兵败将们也是身形震动,战战兢兢的抬头望去。   下一秒钟,他们的表情就统统凝固成了震怖恐慌的一瞬间。   尘雾落定,北去的必经之路上,数万魏军步骑将士,巍然列阵,如铜墙铁壁般横在了眼前。   战旗滚滚如涛,兵甲森森反射着耀眼寒光,浩荡的军气冲天而起,几乎令天地为之色变。   魏军!   是魏军,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   阵中方向,一面赤色的“白”字战旗,在晨风中猎猎狂舞,彰显着杀戮之气。   大旗前,那身着玄甲,手提战刀的年轻魏将,鹰目如刃,以讽刺的目光凝视着惊慌的秦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凶凶的杀戾之气,虽相隔百步,却依旧能让秦军上下为之胆寒。   白起,率四万魏军,拦路于前!   曹操骇然变色。   法正变色,马超变色,秦国众文武们无不为之色变,残存的几万秦军士卒,更是个个倒抽凉气,惊到连手中的兵器,都几乎要握之不住。   “陶贼……陶贼竟然预想判到朕会有西营突围,竟派提前派人前来截杀朕!?”曹操惊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尽管曹操不愿意相信,但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自以为以徐晃吸引住了陶商注意力,再出其不意的西营突围而出,扳折北上之后,就可以甩脱陶商,逃出生天。   他却万没有想到,西营之外,竟然会设有这一道伏兵!   这就意味着,陶商竟在他行协的第一时间,就看破了他的意图,抢先一步派了白起率重兵,绕往西营之外前来截击他。   这同样意味着,法正为他所献的所谓突围妙计,再次被陶商给识破。   此刻的曹操,愤慨惊愕之余,心中更是涌起了无限的悲愤,隐然已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大秦皇帝尚且如此,身边的秦国文武士卒们,更是胆战心惊,个个都慌张不已。   一片惊慌之中,马超拨马上前,提枪傲然叫道:“陛下,现在咱们已没有出路,只有硬着头皮杀出一条血路,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全军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吧!”   马超一悲壮请战,其余许褚、颜良等将的热血,也被激发出来,纷纷叫嚷,要决死一战。   法正也轻吸一口气,拱手毅然道:“陛下,后有追兵,我们已无路可走,只有决死一冲了。”   众臣的慷慨悲壮,激起了曹操残存的信念,当即深吸一口气,大喝道:“朕说过,我大秦乃天命所在,朕相信朕今日绝不会死在这里,朕要你们拿出大秦男儿的血性来,为朕冲出一条血路!”   曹操一席话,点燃了秦国残兵败将们的血性,一时间众人沙哑的吼叫,勉强鼓起了战意。   马超更是立马提枪,跃至阵前,大枪向着前方魏阵一指,大吼道:“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给老子杀啊!”   震天的长啸发出,马超如一道流光,电射而出,直扑魏阵。   余下的两万秦军残兵,也轰然裂阵,挟着求生的信念,拼起最后的血性,向着魏军狂冲而上。   秦军如同困兽一般,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全军压上,曹操和残存的百官及家眷们,被典韦和许褚所率的四千精锐御林护在中间,夹杂在兵潮之中,随之冲涌而上。   前方,白起横刀而立,一身杀戾之气,如火焰般狂燃不休。   “那刘结巴的进言果然没错,曹操当真是想从西营突围,幸亏陛下及时派我前来阻击,今日注定我白起要成就一场不世之功……”   白起鹰目中掠起冷绝的笑意,傲对扑涌而来之敌。   转眼,敌军已近百步。   白起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狠狠划下,大喝道:“放箭,射敌!”   嗵嗵嗵——   战鼓声响,令旗摇动,肃杀的号令传下。   早已就位的近四千弓弩手,毫不犹豫的松了指间弓弦,伴随着“嗖嗖嗖”的破空嗡鸣声,四千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冲涌而来的秦卒扑去。   噗噗噗!   箭如雨下,那死神的索命之箭,无情的钉中了袭卷而至的敌卒,溅起漫空的飞血,惨烈的嚎叫之声也紧接而起。   秦军只顾突围,并没有携带大盾等防御兵器,此时冲锋几乎形同于在“裸冲”,在魏军一轮箭射的攻击下,近四百余名士卒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秦卒死伤惨重,但在求生的意念驱动之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竟是不顾箭雨,埋头只管如野兽般狂冲。   嗖嗖嗖——   魏军毫不留情,一轮轮的箭雨,继续铺天盖地的袭卷而上,将秦卒无情的钉倒于地。   三轮箭袭过后,近两千敌卒已被射杀,失去了战斗力,秦军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是冲至了魏军跟前。   “拼命了么……”   白起剑眉微凝,手中战刀再一招,喝道:“枪盾手,迎战!”   中军令旗再次摇动,战鼓声也由低沉变的高亢。   阵前处,弓弩手们迅速的依令退往后阵,近七千枪盾手,左手执盾,右手执枪,林列于阵前,结成了一道密密林林的刃墙。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某一个瞬间,野兽秀疯狂的秦卒们,嘶吼着,咆哮着,轰然撞了上来。   噗噗噗——   咔咔咔——   撞击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穿刺声冲天而起,飞溅的鲜血腾空而起,将初晨的天空染上一层血衣。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紧接着如潮涌起,数之不清的秦卒们,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饶是如此,秦卒竟是不顾生死,前赴后继的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撞,把魏军的枪盾阵,撞到连连后退。   马超也已冲对了阵前,手中一枪银枪卯足了劲力,向着魏军一名盾手狠击而上。   只听“咔嚓嚓”一声碎响,那名魏卒竟是连人带盾盾,直接被马超的狂力给震碎震飞出去。   紧接着,马超枪锋如电,左右扫荡而出,又将五名魏卒斩翻在地。   魏军枪盾中,一道细微的口子就此被撕开。   马超跃马撞入阵中,战枪四面八方荡出,将魏军搅了个天翻地覆,数不清的魏卒被斩碎。   马超的身后,秦卒们看到了破阵的希望,追随着马超从那缺口拥入,发疯似的狂砍狂杀,将那缺口却撑越大。   很快,魏军的枪盾阵,便显崩溃之势。   看到这般情形,白起眼眸中不由掠过一丝惊异,显然是没有想到,本已士气低落的秦军,竟然能爆发出这等不可思议的战斗力,竟然能撕破他以逸待劳的枪盾阵。   “这就是求生信念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么……”白起微微吸一口气,竟有几分佩服的意思。   眨眼间,他鹰目一凝,杀戾之气如火山般狂燃而起,战刀一横,厉喝道:“大魏的将士们,秦贼想逃,咱们岂能给他们机会,今天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得给我拦下曹贼,全军压上,给我杀!”   震天的狂啸声响起,白起纵马舞刀,如杀神般射向破阵而入的敌军。   身后,列阵的两万多魏军刀手,如潮水般涌出,全线出击,扑向了秦军。 第八百零三章 开眼!   白起纵马舞刀杀至,手起刀落,收割着秦卒人头。   一颗颗人头被斩落于地,一点点的杀戾之报,被白起吸收,他是越战越强,越战越猛。   转眼间,白起杀人已过百,那熊熊无尽的杀戾之气,所累积出来的能量,已令他的武力强大到直逼满百的境界。   白起狂杀,数万魏军刀手,也汹涌的扑向破阵之敌,个个都舍生忘死,拼死拒敌。   在白起和众将士的努力之下,秦军的冲势总算被稍稍扼制住,破开的阵形,渐又被重新堵上。   眼见己军冲势被止,马超眉头微微一皱,凝目一扫,于乱军中看到了白起的身影。   就是那个小子,率军堵住了自己的去路,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不可。   马超胸中怒意陡然狂烧而起,大骂道:“姓白的小子,敢挡我马超的路,我要你的命!”   一声野兽般的疯狂咆哮,马超纵马舞枪,踏破血路,辗开乱军,直扑白起而至。   99的超强武力值爆发出来,马超岂是寻常士卒可阻,但见数不清的断肢被斩上半空,马超踏血而来,手中那一杆银枪,卷袭着汹涌如涛的狂力,浩浩荡荡的轰向了白起。   白起眼见马超袭来,杀戾之气已经蓄足,更有何惧,大喝道:“马超,就让我白起会一会你这所谓西凉雄狮,看刀!”   震天的傲啸声中,白起如黑色的飓风般狂飙而出,手中那一柄染血的长刀,卷起漫空的腥风血雨,呜呜呼啸,迎撞而上。   刹那间,枪与刀轰然相撞。   吭——   天地之间,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撞击声,仿佛天都被捅破了一个窟窿。   一道环形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急速的膨胀开来,顷刻间爆出了一团巨大的血雾之求,将七八丈范围内的两军将士们,统统都掀翻在地。   两骑相撞,马超和白起二人身形俱是一震,胸中气血都为之一荡。   二人皆不多想,拨马转身,激战在了一团。   白起有杀戾之气在身,而今爆发出来,武力值已堪堪提升至了99的地步,几与马超相当,出招之间从容不迫,与马超战的是不分胜负。   马超心中却是悲怒万分,无名的业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受到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此刻的马超,心头确实是感到莫名的憋曲。   想他号称为西凉第一猛将,拥有堪比项羽吕布的武力,但自与魏国交锋以来,却无一场胜绩,甚至当日蒲坂一战,更有与庞德等三员绝顶之将联手,连个尉迟恭都拿不下的耻辱。   战不过项羽,战不过尉迟恭,战不过陶商,今日又战不下白起……   马超的自尊心,他的雄心傲气,被魏国君臣们一次次的踏在脚下,几乎就要被践踏一空。   恼羞成怒的马超,狂吼如兽,手中枪锋化出漫空流光,铺天盖地的卷向白起。   当白起跟马超激战不下时,庞德、许褚等秦国大将们,已护着曹操穿过了缺口,从战团旁掠过,继续向北突围。   颜良、庞德、许褚、典韦、夏侯渊、李严,六位当世绝顶的秦将,开路在前,充当箭头。   凭着六员绝顶武将的实力,秦军是一路狂冲,哪怕魏军两倍于秦军,却依旧挡不住对方的冲击。   终于,凭借着六员大将开路,凭借着马超拖住了白起,曹操终于是突破了魏军的阻挡,从北面杀了出去。   如释重负的曹操,暗自庆幸不已,不敢有一丝停留,继续夺路狂奔。   曹操和他的一万多士卒是冲出去了,马超和余下的七八千敌卒,却被困在了阵中。   魏军把怒火都宣泄在了这些敌卒身上,四面八方围杀而来,将他们砍成碎块,杀到血流成河。   与白起激战不下的马超,眼见曹操已经破围而出,眼见四周士卒被杀的所剩无几,心中便萌生了退意。   于是,他抢攻数招,稍稍逼退白起,拨马就想逃。   只是四周的魏军实在是太密了,马超才冲不出几步,就被堵住了去路,虽一顿狂杀却冲突不出。   身后的白起却又穷追而上,再次把马超拖住,两人再次战成一团。   马超就这样几次尝试,却依旧甩不脱白起,也杀不破重围,反被越围越紧,眼看着就要陷入孤军愤战的境地。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枷锁,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自己离死只差一步之遥。   “马超,走了曹操,走不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白起咆哮怒吼,手中战刀如狂风暴雨般扑向马超。   白起此战原想杀曹操,却不想被曹操生生突围而去,现在他便将所有的杀机怒火,统统都发泄到了马超身上,怎么说也要斩杀这员西凉第一武将。   马超空有一腔怒火,这时却无处可发,他甩不脱白起,周围士卒死伤几近,围兵又越来越厚,眼看死亡就在眼前。   “我马超,岂能死在这里,我绝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艰难之中,马超仰天咆哮,悲愤绝傲的怒火,如火山喷涌一般,从心底深处喷发而出,燃遍全身。   瞬息间,马超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仿佛心头一道陈封已久的闸门,突然间就被轰然打开,数不清的汹涌物质,奔涌而走,游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冲斥了他的大脑。   那汹涌的物质,混杂着两种暗流,一股是前所未有的强悍力量,一种则是精神的力量,对武道的全新的认识。   那强悍无匹的力量洪流,涌遍了全身,刹那间令马超的肌肉爆涨,他就感到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经络筋脉被重铸,皮膜肌肉也被重铸,变的更坚实,更加的强劲。   那一瞬间,马超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忽然间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比自己原先的力量,更强大到不可想象。   就在马超惊奇之时,眼睛之中,白起出招的速度,在他眼中仿佛迟滞变慢了几分,原本精妙的招式,也被他看出了破绽。   就仿佛,一瞬间,马超的洞察力就发生了质的飞跃,对武道的认识,冲上了一个全新境界。   “我开眼了,我竟然开眼了,哈哈哈——”兴奋之下,马超蓦然间省悟了一切,不由激动到放声狂笑起来。   白起吃了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马超突然间反守为攻,一枪卷着天崩地裂般的刃气,狂轰而至。   “怎么回事,这厮的劲气好象突然间变强许多,莫非他竟然……”白起心中暗惊,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迎。   吭——   火星飞溅,天地之间,爆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惊鸣。   狂风暴雨般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震荡而出,竟如绞肉机一般,将附近的五名魏卒,当场撕成了肉块。   交手瞬间,白起竟然感觉到天河决堤般的疯狂力量,汹涌的顺着战刀灌入他的身体内,狠狠的冲击着他的五腑六腑,搅到他气翻翻滚,竟有种压制不住的迹象。   更令白起惊异的是,他那握刀的十指间,竟已渗出了一丝血迹,却是震到虎口开裂的地步。   血雾散近,马超傲然立于万军之中,那得意高傲的表情,俨然将四周魏军士卒都视为草芥,将眼前的白起都视为土鸡瓦狗一般。   白起却双腿猛夹马腹,方才勉强的坐稳了身形,暗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如铁。   “原来如此,这个马超,不愧是武学奇才……”白起剑眉深凝,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惊叹之意。   而此时的马超,却将手中银枪缓缓抬起,傲然冷喝道:“白起小子,今日本将就让你尝尝,死在半步武圣之威下,竟什么滋味!”   此言一出,周围魏军士卒们无不悚然,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看向马超的眼神中,悚意顿生,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白起也是剑眉再凝,暗忖:“果然没错,没想到在这么关键时候,这厮竟然开眼,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武力值达到99之后,就进入到了一个瓶颈,想要再进一步,达到满100值的半步武圣境界,难度非同一般。   故放眼天下,武将无数,也只有吕布和项羽二人,达到了半步武圣的满100值境界。   而99武力值的武者,一旦突破了那道瓶颈,武道就会有质的飞跃,不光力量速度大增,对武道的理解也会迈上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个过程,就叫作‘开眼’。   踏上半步武圣,实力爆涨,眼界大开,对武学的认知达到了新的高度,半步武圣之下,皆为蝼蚁,故为开眼。   今时的马超,就是仗着超绝的武道天赋,种种武道积累,身体的锤炼之后,实际上已经达到了瓶颈的边缘。   而与白起交手,心中的悲愤冲击,变成了导火索,正好助马超完成了最后一步突破,一举开眼,冲上了半步武圣的满百境界。   傲气如狂的马超,一声藐绝天下的狂啸,纵马舞枪,再攻向了白起。   “这厮踏上了半步武圣境界,眼下我杀戾之气积聚还不够,就算是杀神状态,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下不好办了……”   望着滚滚冲至,如魔神般的马超,白起剑眉深凝,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八百零四章 追你到天涯海角   白起进退两难!   今日一场仗,他本来是想诛杀曹操,为陶商,为大魏立下不世奇功,谁想到却被马超拼死拖住,让曹操从眼皮子底下突破而去。   大功没了,白起原想能围死马超,斩杀马超,也算立下了小功一件,回头也算可以跟天子陶商交差。   他却没想到,自己运气这般不济,马超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冲上半步武圣的境界!   此刻马超已向他狂冲而来,他白起若是心存忌惮,避退而去,让士卒们去阻挡马超,固然可以全身而退,却势必要大损声名。   可是,若不避退,正面眼马超交锋,自己又怎么是对手?   败了,照样是要声名受损,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马超却不给白起犹豫的时机,如狂风一般呼啸而来,将无数的魏卒掀翻在地,转眼就杀奔而至。   手中那一柄银枪,浩荡如长河一般,挟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平推而至。   这是满百武者,雷霆万钧一击。   “他娘的,我白起就算是战死,也绝不能失了我大魏的军威,跟你拼了……”   敌招临头时,白起反而再无犹豫,杀神的尊严激发之下,一咬牙,举刀尽起生平之力迎击而上。   轰!   瞬间,刀枪再度相撞,巨响仿佛天塌一般,轰响在耳边,把周围的士卒掀翻出去,把更远处的士卒耳膜都震到嗡嗡作响,几欲被刺破一般。   白起身形再度剧烈一震,本就已开裂的虎口欲加刺痛,五指间鲜血丝丝缕缕的浸淌而出。   一击之下,白起再次微微受创。   就在白起来不及品味痛楚时,马超那霸道凛烈的枪势,已如漫空流光陨星般,铺天盖地的轰击而至。   满百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强了,十招之间,便将白起全面压制。   三十招走过,白起已是气喘如牛,力不从心,破绽频现。   更要命的则是,马超刚刚冲上半步武圣,力量好似无穷无尽,用之不竭。   而白起这99点的武力值,则是靠着杀戾之气的积聚,凭借外力得来,本来就不能长久。   交手四十余合过后,白起的杀戾之气消耗将近,武力值开始迅速的下降,转眼间便已下降到了90。   连99的武力值,就扛不过马超的狂击,何况是区区90点的武力值。   破绽百出。   刷刷刷!   马超一连三枪电射而出,速度快到了极致,武力值变弱的白起,根本不及抵挡,肩上臂上背上,便已被刺出了三道伤口,鲜血哗哗的就往外翻涌。   “糟了,杀气用尽,要顶不住这家伙了……”白起心中暗惊,便知到了这个时候,绝非再死要面子的时候,不走也得走。   当下他便萌生了退意,想要反攻几招,逼退了马超,退避下去。   只是方才他若不受伤时,勉强还可以反攻几招,但眼下身上三处枪伤,严重影响到了招式运转,完全被马超压到毫无反击之力,想走也走不了。   “白起,你逃不了,准备受死吧,哈哈哈——”马超看穿了白起的心思,放声嘲讽大笑,手上的枪势是更加的凛烈霸道。   左右那些魏军士卒们,眼见白起有危,也顾不得自己的生死,拼死的冲上去围杀马超,想要救下白起。   可惜,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在满百武者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马超甚至都不用出招去对付他们,单凭枪锋上搅出的刃风劲气,就将冲涌上来的魏卒,如纸扎般轻易撕碎逼退,令他们无法靠近。   没有人能救得了白起!   刷——   马超又是一枪扫过,白起肩上再添一伤,身形摇晃,眼看数招之内,就要被马超斩于马下。   “敢伤我白兄弟,马超,你是找死!”半空中,蓦然间传来一声炸雷似的暴喝,震的马超耳膜微微一震。   那熟悉的声音,勾起了马超的回忆,下意识的放慢了枪式,寻声扫去。   举目一望,只见南面方向,魏军围阵如浪而开,一道黑色的旋风破阵而入,狂扑而来。   那敌将如铁塔般健硕,面如黑炭,髯似钢针,手舞两根大铁鞭,呼啸而来,直取马超。   是尉迟恭!   马超认出的瞬间,勃然大怒,脑海中立时迸涌出了那令他倍感羞辱的记忆。   当初蒲坂津一战时,他本有希望斩杀陶商,却在关键时刻被半路杀出的尉迟恭坏了他的好事。   更可恨的是,尉迟恭拥有着超强的防御力,他与严颜庞德三员绝顶大将,竟然围攻不下!   那一役,他西凉雄狮的威名,就此扫地。   “又是这厮,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我连你一并杀!”马超一声咆哮,几如疯狂的野兽。   白起眼见尉迟恭杀到,心中却是大喜,趁着马超分神之际,拨马跳出战团,就向着尉迟恭方向退去。   两骑错马而过,白起低喝一声:“尉迟小心,这小子刚刚开眼,武道冲上了半步武道境界!”   “他就是练成了武圣我也不怕,让我跟他好好玩一玩,哈哈哈——”尉迟恭却地一丝惧意,反而是兴奋到放声大笑。   狂烈的大笑声中,尉尽恭手舞着铁鞭,义无反顾的撞向了迎面追来的马超。   哐哐哐——   马超一连三式连招,猛轰向了尉迟恭,却被他铁鞭连舞,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狗东西,我马超今天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狂怒的马超,手中枪影爆涨,挟裹满百巨力的枪锋,漫空轰卷而下。   马超手中的力道已达到了十成,一轮狂攻掀起漫空腥风血雨,几令天地为之色变,鬼神亦为之胆战。   尉迟恭却无一丝惧意,两柄铁鞭乱舞成一面巨大的铁幕,封住了所有的破绽,任凭敌式强大到何等地步,我自巍然不动。   吭吭吭吭!   金属撞击之声一时大作,漫空飞溅出的火星,几乎盖过了初晨的霞光,荡击开来的反震冲击波,竟已能将十几步外的士卒掀翻在地。   左右魏军士卒尽皆骇然变色,就连拨马回身掠阵的白起也暗吸了一口凉气,惊忖:“原来这才是马超的全力,若是方才他早使出,只怕我已丧命,也不知这黑炭头挡不挡得得住……”   所有人都为尉迟恭揪了一把汗。   虽说当日他力敌三将的美名,早已遍传的全军,人人都知这些黑脸大将,拥有着门神般的超强防御力。   但今日他所面对的,那可是拥有着半步实力,武道与项羽吕布齐名的全新马超。   门神的防御力,能否扛得住半步武圣的超强攻击力,尚未可知。   在众目紧张的注视之下,飞扬的尘雾总算是稍稍降下,再次现出了两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长吐了一口气,魏军将士们的脸上,不约而同的迸涌出了惊喜之色。   白起更是脱口惊喜道:“好个黑炭头,不愧是门神啊,竟然挡下了!”   战团中,尉迟恭确实屹立不倒。   “门神”天赋,非同一般,按照系统精灵的解释,拥有此天赋的武者,攻击力虽非最强,防御力却是当世无双,可能同时的扛下数名满百武者的齐攻。   今马超武力虽强,但也仅仅是一名满百武者而已,能撼动尉迟恭的超强防御力才怪。   这就是门神天赋的威力。   马超却怒了。   暴怒!   先前他合庞德三将之力,未能拿下尉迟恭已经够丢人的了,眼下傲想自己已是半步武圣的实力,总该轻轻松松跟捏死只蚂蚁似的,弄死了尉迟恭了吧。   可谁想到,这黑炭头的防御力,竟然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自己这半步武圣之力,竟然都奈何不了他。   “这个尉迟恭狗贼,他到底是什么怪胎,我就不信我杀不了他,我不信了——”心中惊怒到极点的马超,咬牙切齿,又是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轰出。   尉迟恭铁鞭狂舞,依旧不动如山,扛过了马超令鬼神般变色的般的攻击。   呜呜呜——   就在此时,南面方向传来了肃杀的号角声,狂雾冲天,数之不尽的魏军铁骑狂涌而至。   当先方向,那一面“魏”字皇旗耀眼如火。   大魏之皇陶商,率领着得胜的魏军主力,终于追了过来。   疯狂中的马超被号角声震动,斜目一瞟,看到了陶商皇旗杀到,看到了那滚滚铁骑扑涌而至。   瞬间,马超的狂傲被泼灭了半截。   他便想自己武道虽达到了半步武圣,却也没有到无敌的地步,眼下陶商亲率大股魏军追来,而且还都是铁骑之师,这要是给他围住了,就算他是半步武圣,也休想突出去。   “该死,陶贼竟然来的这么快,坏我好事……”马超嘴里暗骂一声,恨恨一咬牙,拨马转身向着北面逃去。   拥有半步武圣之力的马超,也畏惧于陶商的千军万马,不得不逃了。   马超虽已战至孤身一人,但仗着满百的武力值,竟是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被他斩出一条血路,硬生生的突了出去。   “马超小崽子,有种你别跑,再跟爷爷拼出个生死!”尉迟恭哪里容他逃走,一路穷追而上。   白起也想追击,怎奈身受数创,已无力再追,只得留下来等着陶商到来。   片刻之后,陶商率领着大队人马赶到,看着这遍地的伏尸,不用问也知道白起是给了秦军重创。   白起却面带惭愧,将曹操如何拼死突围而去,自己阻拦不住,又被马超临阵开眼所创,却为尉迟恭所救的经过,如实道来。   听罢白起解释,陶商不由奇道:“曹操兵马尚有两万,麾下又有众多绝顶大将,你阻拦不住倒也是正常,只是朕倒没想到,马超竟然能冲上半步武圣的境界,真是有些意外啊。”   “秦国覆灭乃大势所向,别说马超只是半步武圣,就算他练就了武圣之能,也休想力挽狂澜。”白起却不以为然道。   陶商微微点头,冷笑道:“你说的对,以我大魏之强,莫说一个马超,就算是一百个马超,朕又岂会忌惮。”   今日一战,陶商生擒徐晃,攻下了雍州最后一座重镇金城,又歼灭了秦国两万兵马,把曹操杀的只带着一万多兵马,灰溜溜的逃往凉州,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完成了战略目标。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马不停蹄的北上,追入凉州,一鼓作气灭了曹操和余下的万余秦军残兵,彻底的覆灭秦国。   “曹操,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不会放过你!”陶商一声冷哼,打马扬鞭,向北追去。   这时,脑海里却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系统扫描,宿主取得金城攻防战胜利,现在开始召唤后世武将,第一名……” 第八百零五章 铁面   “第一名,魏忠贤,统帅51,武力65,智谋81,政治71;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郡。”   “第二名,丰臣秀吉,统帅93,武力78,智谋93,政治92;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倭岛。”   “第三名,包拯,统帅61,武力63,智谋82,政治86;天赋,铁面;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陶商获得了金城大捷,果然系统精灵按时按点的开启了召唤,召唤出的这三名后世人物,还都有点意思。   陶商的目光第一个锁定了魏忠贤。   这位可实在是不简单,这位明朝是的大太监,堪称是古往今来,十大太监之首,骂名千古留传,可谓家喻户晓。   这魏大太监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后在各种努力之下,进入明皇宫做了太监,明熹宗之时更是出任权势显赫的秉笔太监,极受宠信,被称为九千九百岁,只差一步就可以称“万岁”了。   这魏忠贤仗着明熹宗的宠信,独揽朝纲,专断国政,一手遮天,使明帝国上下,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   甚至,那些巴结魏忠贤的地方官,竟然在各地为魏忠贤修起了生祠。   虽说魏忠贤后来被崇祯皇帝给灭了,但做太监能做到这份上,他也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也算是够本了。   让陶商乐的则是,这个魏忠贤被召唤在了渔阳郡,那里正是刘备的地盘,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去投奔刘备。   如此一个奸佞的太监若是能伴刘备左右,陶商不乐才怪。   “魏忠贤,希望你早点投奔刘备,替朕好好的伺候着大耳贼,把你的浑身本事都使出来……”   陶商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冷笑,注意力很快转到了第二名后世人物身上——丰臣秀吉。   这个人物,就让陶商眉头微微一皱。   倭岛战国三杰之一,其中的织田信长已经被召唤出来,没想到又一杰丰臣秀吉,竟然也被召唤出来。   丰臣秀吉的能力,野心和胆魄,甚至是要超越织田信长的。   此人原本也为倭国一名贫民出身,凭着自己的过人才干,受到了织田信长的赏识,逐渐发迹,步上高位。   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在争位的斗争中获胜,成了织田信长实质的接班人,也成了整个倭国实际上的统治者。   织田信长继位后,凭着自己的政治远见,在倭国实行士农工商政策,奖励商业,扶植城市发展等一系列政策,使倭国国力大增。   而这丰臣秀吉最为世人所熟知的,就是他在统一倭国之后,悍然发动了入侵朝鲜之战。   为了征服朝鲜,进而征服明朝,丰臣秀吉起倾国之兵,动用了二十万倭兵登陆朝鲜,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破朝鲜王京汉城,以及陪都平壤,几乎将整个朝鲜吞并。   可惜,丰臣秀吉野心太大,对倭国的实力太过自信,小瞧了明帝国的实力,结果被援朝的明军接连击败,最终倭军因在战争中损失太大,在丰臣秀吉病死之后,被迫与明帝国议和,最终撤出了朝鲜,侵朝之战宣告失败。   虽说丰臣秀吉自过自傲,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但敢以区区倭岛之兵,就敢跟庞大的明帝国叫板,这份胆量倒也着实是了得。   “这丰臣秀吉倒也是个人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去投奔孙策,看来将来早晚要跟朕的大魏一战了……”陶商思绪飞转,想起了关于倭国的最新情报。   根据徐盛从青徐沿海传回来的情报,那孙策自封为倭国天皇已有数载,先是迎娶了原倭国女王卑弥呼,连姻了倭国土著贵族势力,接着又凭借着先进的武器和军事思想,数年间就扫平了倭国列岛,并在历史上倭国首都一带,兴建了一座京城,将之命名为天京。   甚至,孙策还因为倭岛地处于神州大陆的东极,乃日出之地,但将原先的大吴国国号,改为了大日国,自称为大日国天皇。   因是孙策逃离江东之时,从原吴国带走了大批的匠人,就等于把神州先进的科技,统统也带到了倭国,自其征服倭国之后,全迅速在全倭范围内推广冶铁、农耕和纺织等先进的技术,数年间已是国力大增。   陶商知道,孙策的野心绝非是孤悬海外,做一个区区倭岛所谓天皇,一旦国力上升,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尽起倭岛之兵,卷土重来,前来征服神州大陆。   那时的孙策,有周瑜吕蒙这样的吴国旧臣,又有织田信长,丰臣秀吉这等倭岛召唤之臣相助,实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实话实说,孙策的小日子过的还真是滋润。   “孙策卷土重来,必从海上进攻,必须要加强海防才是,光靠徐盛一人是不可的,看来得调更多精通水战的大将去青徐才是……”陶商思绪飞转,心中已有了主意。   眼下伐秦之战已进入到尾声,到了凉州这等内陆偏远之地,水军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似伍子胥这等精通水陆作战的统帅之才,再留在这里也显的有些浪费。   陶商便决定,把伍子胥、甘宁、陆逊和丁奉四员精通水战之将,统统都调往青徐沿海,再把鲁班也调往青徐,大兴海军,加强海防,准备应对孙策来自于倭岛,所谓“大日国”的威胁。   思绪收敛,陶商的注意力,最后落在了“包拯”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上。   陶商就笑了。   包拯,包青天,公正无私的象征,古往今来,百姓心目中清官的代表,包青天的名字,哪怕是后世小学生都耳熟能详,陶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陶商知道这包拯乃北宋名臣,曾任开封府尹,屡屡强劾权贵,其人为官廉洁公正正,刚毅不屈,不附权贵,铁面无私,且断案英明,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方才有“包青天”之名。   “这个‘铁面’天赋,不会就是公正无私的能力吧?”陶商目光落在了那“铁面”天赋上,好奇的问道。   “宿主判断正确,详细来说,拥有铁面天赋的对象,最适合掌管司法机关,充当法官的角色,该天赋会使对象终身都公正廉明,不会有任何徇私举动,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自己公正的判决。”   陶商明白了,赶紧这是系统给自己召唤了一个廷尉的最佳人选啊。   在大魏国的官职体系之中,廷尉乃九卿之一,职责乃是管理天下刑狱。   全国诸州诸郡的断狱总数,每年都要汇聚到廷尉,各地的疑难案件也要申请廷尉的判决。   廷尉也能派官员,前往地方处理某些要案,甚至还有驳正皇帝,或者是三公所提出的判决意见。   此外,廷尉还可以根据诏令,逮捕和审判有罪的王公大臣,主持修订各项律令,乃至于国家的度量衡这种尺度之事,也由廷尉主持。   在这样一个人治的时代,廷尉的公正廉明与否,可以说直接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刑狱的公正与否。   先前陶商一直专注于军事征伐,以及经济的恢复,重和了萧何、商鞅等一系列的治政之才,但在刑狱上却存有疏忽。   眼下系统既然是召唤出了包拯,正好也提醒了陶商,也该是把刑狱之事,也重识起来的时候了。   只有刑狱公正,才能对大魏整个官僚体系形成足够的威慑,迫使官吏们收敛自己的贪念私心,夹着尾巴做人,唯有如此,才能保持大魏国的政治清明。   而国家政治清明,官员廉洁,才以让百姓心服口服,这才有利于大魏国的长治久安。   刑狱清明与否,廷尉的人选至关重要,而包拯,正是廷尉的最佳人选。   “包拯啊包拯,不知你什么时候会来投奔朕,廷尉的位子,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上任了……”   陶商思绪飞转,把三名召唤的后世英魂,统统都过了一遍,最后目光还是射向了北面方向。   治政清明,包拯投奔那都是后事了,眼下重中之重,还是先灭了曹操,斩草除根,彻底的覆灭了秦国才是最重要。   曹操北去,肯定是要逃往凉州的,而在经历了羌胡铁骑的覆灭,马超的西凉军团的覆灭,地贫民少的凉州,实际上已经给曹操拼凑不出什么人马了。   况且西凉地远,道路不便,不利于粮草的转运,只利于骑兵的征伐,步兵带多了非但没什么用武之地,反而容易成为负担。   陶商遂是决定,只带四万步骑北上,继续追击曹操,其余十几万大军,在原地休整数日后,便开始起程东归,赶赴冀州战场。   陶商最后的战略,则是穷死曹操之后,以轻骑火速回师冀州,会合先期赶到的步军主力,再跟刘备决一死战。   决意已定,陶商也没有一丝停留,挟着大胜之威,率四万步骑北上,尾随着曹操败兵,直奔凉州而去。   当陶商大军穷追之时,曹操也正率领着不足一万的败兵,灰溜溜的仓皇而逃。   一连五天,曹操是马不停蹄,连屙屎的空隙都不敢耽搁,一口气逃出了几百里路方才罢休。   日是黄昏时分,曹操抵达了凉州武威郡最南边的张掖城。   而斥侯回报,魏军的追击部队,已被甩在了两百里外,暂时构不成威胁。   曹操这才长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形,向着张掖南门而去。   此时,城门早已大开,闻讯的张掖县令,带着一众地方官,早早候于城门外,迎接曹操到来。   进抵城门前时,那年轻的县令匆忙上前,拱手道:“臣张掖令姜维,拜见陛下。” 第八百零六章 少年英才   曹操瞟了一眼那年轻的县令,只是微微点头而已,随后扬长入城。   姜维眉头微微一动,旋即也尾随在秦国众文武之后,跟着进入了城中。   曹操的败兵虽然是初到,但姜维已提前准备下了足够的劳军粮草,并为曹操打扫出了县府,准备下了美酒好肉。   九千败兵于城外安营,粮草军资送入营中,这些败卒们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喝几口酒压压惊,疲惫低落的精神情绪,终于得以稍稍缓解。   县府大堂中,饥肠辘辘的曹操,狠狠的吃下了小半条羊腿,喝下一坛好酒,方才恢复了精神。   姜维的周到款待,让曹操很是满意,吃饱喝足之后,方才想起了这位年轻的张掖县令,遂是将其传至御前来问话。   “你这些酒肉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好的,但朕一路从金城撤来,事先并没有支会武威郡方面,你又是怎么知道朕一定会来。”曹操饶有兴致的问道。   姜维面对曹操也无惧意,只拱手从容道:“臣听闻陛下兵退金城,与陶贼鏖战,只担心魏军势大,陛下交战不利,可能会选择撤对凉州,所以臣早有半月之前,就已经在提前准备粮草物资。”   此言一出,旁边的夏侯渊就不满了,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你早就认定陛下会败给陶贼,会守不住金城吗?”   姜维眉头微凝,迟疑一下,却依旧不卑不亢道:“臣并非是认定陛下一定会败,只是觉的有这个可能而已,所以才提前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   “你——”   夏侯渊还待再喝斥时,曹操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笑看向姜维,问道:“朕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分析出朕可能会败。”   姜维便不假思索道:“金城虽为一郡治所,但城池并不坚固,而陶贼的兵马又数倍于我军,以陛下之英明,定然知道光靠手头兵力,想硬守住金城是绝无可能,除非是出奇兵。”   曹操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姜维便接着道:“而出奇制胜,在于诡诈二字,那陶贼恰恰又以诡诈闻名,臣便想就算陛下出奇,至少也有一半的机会可能会被那陶贼识破。既然机会只有一半,臣自当早做准备,以防万一,还请陛下明鉴。”   姜维一番话,有理有据,竟将金城一战的形势,分析的透彻之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预判出了那一战的整个过程。   这番话后,就连夏侯渊也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眼。   至于荀彧法正等谋士们,则面露几分奇色,显然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有些刮目相看。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判断力,是个人才。”曹操也面露惊喜欣赏之色,不住的点头,目光看向荀彧,用责备的语气道:“文若啊,这个姜维是个人才,光凭他方才那番话,只让他做小小的张掖县有些屈才了,你怎么不早点为朕推荐这等的少年英才。”   荀彧面露几分惭愧,忙拱手笑着自责道:“是臣失察,让贤才遗落在野,还请陛下恕罪。”   曹操也只是随口说笑而起,又岂会真的降罪于荀彧,不过是哈哈一笑。   “给姜伯约赐座。”曹操拂手令道。   左右忙在近前,给姜维设下一座,众臣们都看出来,大秦天子对这位小小县令,存有器重之心。   姜维以一县令身份,能够这么受天子礼遇,实属意外,但这位年轻的县令,却并无受宠若惊之势,只是拱手拜谢,从容的移近曹操阶前坐下。   姜维这份从容气质,更加令曹操刮目相看,越看越是喜欢。   饮下一杯酒,曹操便又问道:“眼下朕已撤退入了凉州,用不了多久,陶贼的大军很快就会追至,朕倒是想听听,你对御敌有何见解。”   姜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臣以为凉州地远,道路不畅,陶贼若是率数十万大军前来,势必要运用比原先多出一倍的丁夫车马,为其庞大的大军供给粮草。”   手指东面一指,姜维继续道:“而陶贼眼下的粮草供给,无非是两条,最主要一条就是中原,他的粮草先得由关东诸州运集于洛阳,再由洛阳出发,弘过弘农进入关中,再经过关中穿越陇山,运往陇西,然后再由陇西向北才能运至凉州,这一条粮道何止几千里!”   轻吸一口气,姜维冷笑道:“这么长的粮道,要供给近二十万大军所需,这将是何其沉重的负担,陶贼若以倾国之力来供给这条粮道,也许还勉强能够支撑,但眼下他还要抵御北面汉国和鲜卑人的进攻,就算是以魏国的国力,恐怕承受不住这等两面的负担。”   曹操听着不断点头,眉宇之中那种欣赏之意更浓了几分。   接着,姜维又向南面一指,“既然陶贼东面这条主要粮道负担沉重,就只有用南面益州这条次要粮道来分担,然益州虽乃天府之国,但毕竟只有一州之地,产粮有限,却又有蜀道之险,蜀中粮草就算能运至凉州,那也是杯水车薪,于大局无补。”   听罢姜维这番分析,曹操灰暗的表情,竟是重新浮现几分振奋,点着头道:“你对陶贼粮草的分析甚是有理,你想以此来说明什么,不妨直言。”   姜维便清了清嗓子,用肯定的语气道:“综臣方才所述,臣认为以陶贼眼下的国力,已不足以供给他二十万大军前来凉州,且冀州方面形势吃紧,陶贼也必须要分出更多的兵马前去救援,所以臣有理由相信,陶贼就算要追击我军,最多也只有四万步骑。”   四万步骑!   这个数字让秦国众臣们眼前皆是一亮,无不精神稍稍振奋,仿佛于黑暗之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眼下他们秦军兵马虽只有九千余众,但若是东拼西凑的话,勉强还能从凉州再凑出几分兵马,凑个一万三四千左右。   这样的兵力数量,对付二十万魏军,当然是以卵击石,连塞牙缝都不够,但若只是对付四万魏军的话,倒是勉强还能一战。   “文若,孝直,你们怎么看?”曹操的目光,看向了两位谋士。   荀彧捋着长须,点头道:“这姜伯约所言甚是在理,臣以为陶贼多半也只能率四万多兵马前来追击了。”   “不错,臣也认为姜伯约所言有理,四万步骑应该已是陶贼所能支撑的极限了。”法正也频频点头道。   两大谋士这么一附合,曹操彻底就放下心来了,紧凝的眉头渐渐松开,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竟是难得的流露出了几分笑颜。   这也难怪,曹操能不笑才怪。   先前从金城路惶恐逃来,虽说是逃出了升天,曹操却心情重之极,只怕自己的逃走,只不过是下一场失败的开始。   陶商二十万大军追来,自己依旧要败。   而这一次,凉州已是他最后的地盘,若是再败了,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姜维一番分析,却让曹操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击退陶商,守住凉州这最后一点家当的希望。   兴奋之余,曹操却又道:“话虽如此,但就算陶贼只率四万兵马前来,想要击退此贼,也非一件易事啊。”   左右法正等谋士,皆是沉吟不语,眉宇之间,重新又浮现出了几分愁绪。   这时,姜维的嘴角却掠起一丝诡色,拱手道:“陛下,陶贼急于灭我大秦,必然会快马加鞭,急速穷追,如此一来,必然会在情报搜集上有所疏忽,这样一来,就给了我们可以用计的机会。”   “伯约莫非有什么妙计?”曹操神色立时振奋起来,巴巴的看向姜维。   姜维便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实不瞒陛下,臣其实早在半月之计,就已经为陛下准备下一条破敌之计,就等着此时派上用场。”   “你竟然早就布下了妙计?”曹操神色愈奇,急道:“到底是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   姜维便起身上前,附耳向曹操一番低语,道出了自己的计策。   曹操听着是连连点头,最后禁不住哈哈大笑,拍着姜维的肩膀,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笑道:“没想到伯约竟有这等不世之才,朕只恨没有早点遇上伯约啊,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看来是天不灭我大秦啊,哈哈——”   大堂之中,回响着曹操得意欣慰的大笑之声。   堂前法正等谋士,夏侯渊马超等武将,个个都是一脸茫然好奇,猜不透那个年轻的县令,到底给曹操献上了什么妙计,竟会令他能如此兴奋。   ……   张掖城以南,三十里。   时已近四月,春风虽仍似剪刀般刮面生痛,但遍野上的枯草,已抽出了新绿,给西凉苦寒之地,染上了一层绿意生机。   黄昏的残阳照耀下,那一支沉寂的军队,正在原野上默默前行。   “魏”字的军旗,在他们的头顶猎猎飞舞。   陶商策马提刀,在众军环护中前行,鹰目不时望向北面,仿佛已能看到张掖,那座凉州最南面的小城轮廓。   “禀陛下。”前方一骑斥侯飞奔而来,“罗成将军传来捷报,他已兵不血刃拿下了张掖城,曹操主力已提前弃城而逃。”   “又逃了么,曹操,我看你还能逃多久……”陶商脸上扬起一抹冷笑,拂手道:“传令下去,命罗成且在张掖休整,不要再贸然追击,等朕大军前去会合之后再说。”   “诺!”得令的斥侯飞奔而去。   陶商抬头望了一眼西面,见太阳将要落山,天色将晚,便停下了脚步,下令三万大军就地扎营休整。   张掖城已破,通往凉州的大门已打开,陶商也就不急于赶路,让连日疲惫的将士们,也稍稍喘口气。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被西北的黄沙也折腾的够呛,就想着好好洗个热水澡,舒服舒服,放松放松。   恰好土著的向导称,张掖这一带有不少温泉,有几处就在营地附近。   陶商兴致一起,便叫向导带路,在尉迟恭几十骑的保护下,直奔温泉而去。   温泉离营地不远,翻过一座小山岗子,一片胡扬林环绕的山坳子里,陶商就看到水气氤氲四溢,一座泉水池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咕咚咕咚的水泡子声。   陶商兴奋到爆,二话不说,脱光了扑嗵就跳进了温泉池子里。   “舒服啊……”   陶商闭上眼,陶醉的靠着岸边岩石,享受着热腾腾的泉水浸泡,一身的疲惫都在飞快的被消除。   尉迟恭等一干武卫卒们,瞧着热腾腾的温泉,自然也是眼谗,但天子没有享受完,哪里轮得到他们的份,只能在岸边警戒。   陶商在温泉里泡了一阵子,精神头也足了,兴致大好之下,便在池子里徜徉起来,不知不觉的游离了岸边。   尉迟恭等人背对着温泉,也没主意到天子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陶商游出了七八步后,转头就想游回去,忽然就听到,水雾的边,隐隐约约似乎有哗哗淋水声,听着不像是水泡子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就徇着声音游了过去,渐渐的看到,水气缭绕之中,隐约看到有一个身影时隐时现。   就在陶商好奇,是谁跟自己这么有缘分,这荒郊野外的,竟会在同一个池子里泡温泉时,一阵山风从岸边掠过,吹散了笼罩在池子上空的水气。   一袭窈窕雪白的身影,映入眼帘。   陶商眼珠子立时瞪大,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八百零七章 美人婉约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一衣不着,半蹲于温泉之中,雪白如玉的背裸露在空气之中,湿漉漉的长发沾满了水珠,斜披在肩头。   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令任何男人心神为之一荡,包括陶商。   这女子完全没有觉察到陶商的存在,正哼哼着不知名的西北小调,惬意的在水中泡着温泉,水葱似纤长的手臂不时扬起,将泉水淋在自己粉嫩的肩头,光滑的玉颈。   美人温泉,水气缭绕,好一副让人心动的画面,这一幕,陶商不禁看的有点呆了。   那女子似乎泡够了,打算上岸去,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就从水里缓缓的站了起来。   温泉并不深,最多也就到她大腿根子处,她这么一站起来,自腰部以下的曼妙,正好……   陶商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就感觉一阵的鼻血在上涌,血脉立时贲张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给朕送的福利吗……”血液沸腾的他,嘴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不要紧,那女子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修长雪白的娇躯陡然间一颤,下意识的就急转过了身子。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英武的男子,正赤着膀子,就蹲在跟前不远处的水中,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而当这女子转身之时,陶商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怦怦狂跳到几乎就要从胸腔中迸出来一般。   因为,她把自己的正面朝向了自己。   那张写满了“惊异”二字的绝丽容颜,自不必说,绝对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关键是她这么朝向自己,香颈以下,除了被湿漉漉的水发略略遮掩住之外,种种曼妙风景,竟然是……   那女子先是一个愣怔,低头一看,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春光尽被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收入眼底。   “啊——”那女子猛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羞红到面红耳赤,窘羞无限。   陶商干咳了一声,抬手示意她不要误会,口中解释道:“我说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这只是一场误会。”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那女子却根本不听陶商解释,急是蹲回水里,几下游到了岸边。   她抓起岸边叠的整齐的衣裳,也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就那么湿着匆匆忙忙把自己包裹住,光着雪白的脚丫子跳上岸,夺路就想走。   水气重新缭绕起来,岸边就传来了尉迟恭的喝斥声,显然他们听到了动静,以为是有刺客,一窝蜂的就赶了过来。   陶商生恐尉迟恭伤到那女子,便大声喝道:“尉迟,留下那姑娘就是了,休要无礼。”   那边尉迟恭听到陶商旨意,方才松了口气,便也没有对那女子动手动脚,只是堵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又逼回了岸边。   这时,陶商已从水里站了起来,就这么大咧咧的踏上了岸。   那女子一转身,正好撞上了陶商赤袒袒的样子,惊羞到极点,脸红成了苹果,又是“啊”的一声尖叫,一双玉手一捂脸,就地就蹲了下来,不敢再睁眼抬头。   陶商低头瞟了一眼自己,才发现这么“坦诚”的立在人家一个姑娘家面前,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他便笑了笑,跟尉迟恭伸手要来衣裳,不紧不慢的从容穿好。   穿戴整齐之后,陶商才跟那女子笑道:“姑娘,不用害羞,起来吧。”   “无耻之徒,你走开。”那女子依旧捂着眼睛,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陶商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伸手将她胳膊抓住,轻轻一用力,便将她给提了起来。   少女的手被强行从脸前移开,不自禁的就睁开眼睛来,正待尖叫羞慌时,却跟陶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看到了一个年轻英武的面容,不再是那么一衣不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一时间,她竟看的陶商有些呆了。   下一秒种,他才意识到方才正是这个男人,偷看自己泡温泉,把自己浑身上下的圣洁隐秘之地,统统都看在了眼底。   刹那间,少女又是满面羞红,另一只手伸将出来,朝着陶商的脸就打了过去,口中骂道:“你们无耻的登徒浪子,我打死你!”   陶商之武道,怎么可以让她打的到,手一抬,轻轻松松的就握住了她扬起的手,如虎钳似的,紧紧的箍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登徒浪子……”少女拼命的挣扎,就像小鸡仔似的,凭她那点力气,岂又挣的脱。   旁边尉迟恭就火了,嚷嚷道:“陛下,这个臭小妞竟然敢打陛下,定然是曹操派来的奸细,要不要把她拿下,严刑拷打。”   此言一出,陶商还没说什么话,那少女便是吃了一惊,以惊奇的目光急望向陶商,竟也忘记了挣扎。   “你……你是魏国皇……皇帝?”少女声音沙哑的问道,那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陶商微微点头,淡淡笑道:“朕就是大魏皇帝,你又是谁?”   说话的时候,陶商已松开了她。   那少女浑身又是一颤,美眸中涌现出了复杂的神色,既有惊喜,又有震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陶商,那眼神仿佛如视天神一般。   半晌后,少女才终于省悟过来,忙是盈盈下拜,口中颤声低低道:“民女上官婉儿拜见陛下,民女不识陛下,适才冒贸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上官婉儿!   这个绝美的少女,竟然是上官婉儿?   陶商身形微微一动,看向她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惊奇意外,心中暗想这个系统精灵也够贱的,还真是不按套路来出牌。   要知道,先前他所召唤出来的穆桂英、李白、常遇春后世人物,都还没有前来投奔,而这个上官婉儿是最近一次才被召唤出来,陶商以为按照正常情况下,上官婉儿应该排在那些人的后面前来投奔自己。   他却没有想到,上官婉儿竟然会头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在这荒郊野外的温泉池子里,以这么一种“香艳”的方式遇见。   “系统精灵,你这是坑我太多,觉的心中有愧,所以故意给朕安排的福利,向朕倒歉吗?”陶商用意念冷笑着问道。   “嘀……本系统提醒宿主,本系统不具备任何人类情感,所以也不会出现‘心中有愧’这种情况,所以请宿主不要自作多情,胡乱猜测。”   “我靠,还死不承认,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上官婉儿是后被召唤,却插队出现在朕面前?”   “嘀……本系统提醒宿主,本系统从未说过,随机召唤的后世武将会按照召唤前后顺序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不要自行脑补,谢谢。”   陶商这下就无话可说了,只能在脑海里白了它一眼。   没办法,谁让系统精灵说的没错呢,它确实没有说过,随机召唤的后世武将,会按照召唤顺序来投奔自己。   “好吧,算你狠,又被你钻了空子……”陶商嘴里喃喃骂道。   左右尉迟恭等将士们,看到天子突然间发起了呆,还在那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跟什么人争执,个个都茫然起来。   尉迟恭就不耐烦了,叫道:“陛下,这个什么上官婉儿的女人,定是刺客奸细,不然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脱光了跑到这荒野外泡温泉,让臣把她押回去,狠狠抽她几鞭子,臣不信她不招。”   上官婉儿一听,顿时吓到花容失色,急是跪伏在声上,颤声求道:“陛下开恩啊,民女绝不是什么刺客奸细,民女只是从凉州逃难至此,看到这里有水,自己有几天几宿没洗过澡,身子脏的紧,就想去洗一洗,没想到会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明鉴啊。”   陶商笑了,如果换作是别的什么女人,陶商定然心存狐疑,再怎么也得用系统扫描一下她的忠诚度,来确信她是否说谎。   不过,当她报出自己那“上官婉儿”的名字时,陶商就深信无疑,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奸细,而是来投奔自己的召唤人物。   上官婉儿,天下间绝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会有相同的名字。   “朕相信你不是什么刺客奸细,起来吧。”陶商一伸手,握住了她纤细雪白的臂儿,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上官婉儿这才轻吐了一丝幽兰,款款的站了起来,抬起头时,再次跟陶商四目相对。   陶商就那么笑看着她,那如刃的目光,仿佛有洞察人心的神力,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瞬间一揽无余的被眼前这大魏之皇看透。   她的脑海中,顿时又浮现出了,适在自己在水中跟陶商相遇,惊慌失措时误站起来,春光尽展现给他的那一幕。   她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了陶商跳上了岸边,那龙体就那么坦坦荡荡,肆无忌惮的横在她面前的画面。   瞬间,上官婉儿脸畔晕色如潮泛滥而起,娇羞的低下了头,不敢正视陶商一眼。   而她的心,这一刻也砰砰乱跳起来,仿佛心头那头小鹿要迫不及待的跳将出来一般。   而那湿漉漉的衣裳包裹下的傲峰,也随着她局促的呼吸,加剧起起伏伏,更加惊心动魄。   因是衣裳已湿,内中抹胸也因仓促间不及包裹好,透过了浸湿半透的衣裳,半边雪峰幽壑,若隐若现的尽收眼底。   陶商就站在她身前咫尺,那美景就在眼前,又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少女体香,搅的他情不自禁的抽了一口凉气。 第八百零八章 你是我的福星   “陛下,你可千万别被她美色给诱惑了,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啊!”旁边尉迟恭就急了,哇哇的抱怨道。   他这一粗嗓门一吼,立时把这暧昧的气氛给打破。   上官婉儿听着那“美色诱惑”四字,脸畔更是羞红。   只是,她却又不服被尉迟恭给冤枉,便勉强抬起头来,杏眼瞪向他,嘟着嘴反驳道:“你这黑脸将军也真是的,好生不讲道理,我若真是刺客的话,方才那么好的机会就该动手了,又怎会慌声尖叫,把你们给吸引过来,天下间有这么愚蠢的刺客奸细么。”   尉迟恭立时就被呛住了,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急是抓耳挠腮,憋的脸都黑到发紫,可就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这上官婉儿,倒真是伶牙利齿,心思机敏呢,怪不得她身上有‘劝降’天赋,看来果然不是一般女人可比……”   陶商心中暗自欣赏,却是哈哈一笑,拂手道:“行了,尉迟,你也不用再怀疑了,朕相信这位上官姑娘不是刺客奸细,难道你还不信朕判断力吗?”   天子这样说了,尉迟恭顿时便无话可说。   接着,陶商便翻身上马,向上官婉儿一伸手,笑道:“朕能在这里跟你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走吧,上官姑娘,跟朕回大营去,咱们好好聊上一聊。”   陶商那手势,明显是要拉她上马,她将拥在身前,跟她共乘一马。   上官婉儿脸畔泛起一丝难为情,迟疑了片刻,还是不好意思的伸出了雪白的胳膊。   陶商握紧那纤嫩的小手,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拉上马来,怀拥在了身前。   瞬间,幽兰般的体香幽气,便是扑鼻而来,嗅到陶商一阵的心旷神怡,胸中的念火立时就悄然活络了起来。   而怀拥着她,就像是怀抱着一块香柔软玉,虽隔着两层衣裳,仍旧能感觉的到她柔酥的身体。   那种感觉,真是舒服啊……   “陶商,冷静点,克制点,她既然已经来投奔了,就是碗里的肉,跑不了了,又何必急在一时,为了‘劝降’天赋这个大杀器,要忍住啊……”   陶商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制住了悸动之心,双腿一夹马腹,怀抱着美人便策马而出。   上官婉儿则是紧紧靠在陶商怀中,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孔武有力的臂膀,含羞如小鸟般缩在他怀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望着飞奔而去的天子身影,尉迟恭就挠着脑,嘀嘀咕咕道:“陛下就这么信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她美色所迷,又想纳新妃了吧,陛下宫中已经有那么多妃子娘娘了,还要纳,吃不吃的消啊……”   他嘟囔之时,旁边武卫卒小心的提醒道:“将军,陛下都走远了,咱跟还是不跟啊。”   尉迟恭猛然惊醒,一巴掌就抽在了他士卒的脑壳上,骂了一句:“屁话,当然要跟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上马。”   说罢,尉迟恭赶紧匆忙上马,带着一众武卫卒急追了上去。   一刻钟后,陶商回到了大营。   营中的将士们见天子出去一圈,没片刻的功夫,竟然带回来了一位绝色女子,都是大感惊奇。   陶商则带着含羞的上官婉儿,直入大营,还往皇帐。   入帐坐定后,陶商便问上官婉儿是何方人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官婉儿的回答,却让陶商吃了一惊。   她称自己本是张掖人氏,原本也算是县中富户人家,但半个月之前,县令姜维却强占了她们家的宅子,把他们一家赶了出来。   无家可归的上官一家,便只好举家迁出了张掖,想要南迁往金城郡,去投奔自己的亲戚家,谁料半路上却遇上了曹操所率的败兵,被散兵游勇们抢了家财,一家人还被冲散。   上官婉儿跟家人走散之后,自己也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偏僻小道南下,经过那处温泉时,便想泡了热水澡,却不想正好被陶商给撞上。   张掖、姜维、曹操……   这三个词,顿时引起了陶商的警觉,让他产生了一丝疑心。   张掖乃是凉州最南面一城,这个陶商自然知道,但他没想到,张掖的县令,竟然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姜维。   要知道,此人可是拥有绝世之才,历史上为诸葛亮看中,做了诸葛亮的接班人,凭着一己之力九伐中原,令魏国在诸葛亮死后的数十年间,都不敢轻视蜀国。   “没想到,姜维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做了张掖县令……”陶商站了起来,凝视着地图,沉思不语。   姜维这个人可不一般,武可与赵云抗锋,统兵之能极强,又颇有智谋,简直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   以曹操的识人之能,一旦撞上了姜维,岂能不重用,而以姜维的能力,难保不会给曹操献上什么妙计。   想到不久前曹操才从张掖退走,罗成才刚刚兵不血刃拿下张掖,而姜维又恰好出现在了张掖,一切情报联系起来,不免就让陶商产生了几分担忧。   “那姜维为何要强占你们家宅子?”陶商又问道。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民女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不光强压了我上官家宅子,城里好几家都被他强占了,而且每到晚上的时候,就听到宅子里敲敲打打的不知在折腾些什么,每天还有一车车的东西,被从宅子里运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从宅子里运出来?”陶商追问道。   “那些车子都被盖的严严实实的,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偶尔从车缝里会漏出些土渣来。”上官婉儿答道。   土渣?   陶商沉吟不语,剑眉暗凝,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当即下令,速将刘基传来帐中。   片刻后,刘基匆匆的赶了过来,未等他坐稳,陶商便将姜维的所作所为,上官婉儿所说的那些话,都重重了一遍给他。   “伯温,以你之见,这姜维举动如此怪异,他想干什么?”陶商正色问道。   刘基轻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奇叹道:“这个姜……姜维真是不简单啊,没想到张掖这种小地方,竟然卧……卧虎藏龙。”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陶商的语气变的凝重起来。   刘基也不敢再犹豫,当即结结巴巴的,把自己的判断,统统都道了出来。   “不会吧,那姜维提前半个月,就在准备着给咱们下套,那他也太神了吧。”随后跟进来的尉迟恭,不可思议地叫道。   那上官婉儿倒是恍然大悟,并没有太过惊叹,只轻声叹道:“其实民女也觉这个姜县令乃是当世奇才,在张掖做我们的县令是大材小用了,早晚会绽放光彩,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   上官婉儿竟然能看出姜维乃是不世奇才,没想到她能有这等眼光,这一点不仅又让陶商刮目相看。   陶商轻吸一口气,感叹道:“天下英才卧虎藏龙者层出不穷,朕绝对相信,这个姜维有这份本事,可惜啊,这样的人才,最终还是落在了曹操手中。”   这时,刘基的情绪变激亢起来,忙道:“陛下,曹操也是善于用奇之人,他必定会采纳姜维的诡计,相信这条计策很快旦昔就会发动,我们必须即刻北上赶去救罗成,晚了只怕就要来不及了。”   陶商腾的站了起来,拂手喝道:“速传朕旨意,命项羽率七千铁骑,随朕即刻起兵,星夜赶往张掖城,白起率余部随后跟进。”   号令传下,大帐中立刻气氛紧张起来,众将各自分头去做准备。   陶商也披挂好衣甲战袍,提起战刀,大步出帐,翻身上马,准备即刻起程。   “陛下,那我呢?”上官婉儿也跟了出来,红着脸问道。   陶商看了她一眼,笑道:“上官姑娘,你可真是朕的福星,朕还没有好好赏你,你就跟着步军随后赶往张掖吧,咱们到时再会。”   说罢,陶商策马扬鞭,如风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着陶商远去的背影,上官婉儿立在原地,怔怔出神许久,仿佛眼见所经历的这一切,恍然若梦般,让她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感。   “没想到,我区区一个民女,竟会撞上传说中的大魏皇帝,他还竟是这样一位英武不凡的君王,跟传言中那个残暴狰狞的形象,半点都沾不上边啊……”   上官婉儿喃喃轻叹中,明眸中思绪涟涟,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宛若一朵夜中绽放的白莲。   ……   张掖。   月已西沉,天就快要亮了。   这个时候,正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候,也是醒着的人,精神注意力最薄弱的时候。   张掖城头上,值守了一宿的魏军士卒们,皆已是疲惫不堪,一个个打起了瞌睡,困的就快要睁不开眼睛来。   他们的警戒之心,也在这时降到了最低点头,心中只盼着天赶紧亮了,好有人来跟他们换班,让他们好好睡上一大觉。   这些疲惫的魏军巡卒们,却浑然不觉,离城不远的胡杨林子里,一双双血腥狰狞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黑暗中,姜维嘴里衔着一根枯叶枝,星一般明亮的眸子,冷冷注视着张掖城。   凝视许久,姜维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弯明,鹰目中杀机骤然闪过。   “呸!”姜维吐掉了嘴里的枯叶,冷笑着一摆手,“时机已到,行动吧!” 第八百零九章 大火烧城   张掖城,县府。   天色虽还未明,但罗成却早早的就已经起来,全副披挂,开始在县府大堂中主持军务。   大堂内外,堆积了大量的军资,这些都是秦军留下来的物质,这一切表明当时的曹操,是如何仓促撤退的。   罗成也是昨天下午才夺下张掖城,一直忙于安营扎寨,布置岗哨值守,并没太过关注于县府中这些东西。   他想起最迟今晚,天子陶商就有可能率大军进抵张掖,到时候一定会入住县府,这么乱可不太好,所以一早起来想着收拾一下。   “把这些遗落的文书什么的都收拾整齐了,陛下可能会察看。”罗成指挥道。   左右那些士卒们,睁着惺忪的睡眼,手忙脚乱的忙乎起来,将一堆堆书简抬来抬去。   忽然间,院外有士卒惊叫道:“快看,外面好象起火啦。”   紧接着,外面的士卒们都停了下来,纷纷抬头向外张望,顿时都惊异不已,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起。   罗成眉头一凝,几步走出大堂,抬头向着北面方向张望,果然看到隐隐有火光熊熊,冲天而起。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起了火……”罗成嘴里喃喃抱怨。   在他看来,这突起的大火虽有些意外,必定是哪几个放肆的士卒,在民舍里搜刮出了什么酒肉,生火吃喝走了水。   魏军的军纪本来是很严明的,陶商严禁部下扰民,但罗成夺下张掖之时,城中百姓都已跟着秦军逃亡,城中是人去楼空,空无一人。   既然城已是空城,罗成为了省事,便令士卒们利于民舍做军营,方便休整。   那些百姓逃亡自然是要带走财物,但难免会有所遗露,特别是那些大户人家,有几只牛羊带不走也是正常,被那些士卒们搜刮到后,悄悄生火烤了吃了也是情理之中。   罗成便下意识的认为,这火就是那些嘴谗的士卒,不小心打翻了火堆,引起了大火,灭了便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快看,南边也着火了。”   “不光南边,西面也起了火。”   “怎么回事,到处都是火光,好象整座城都被烧着啦!”   就在罗成打算回屋之时,身后的士卒们突然间又尖叫了起来,慌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罗成身形一震,蓦然抬头环扫,果然见火光四面而起,仿佛转眼之间,整个张掖城已处处起火。   “这火来的怪异,绝非寻常!”罗成心头一震,几下纵步一蹬,跃上了屋顶。   四下一张望,罗成倒抽了一口凉气。   火光不止一处,举目四望,只见整个张掖城处处都是火光,竟有数十间房舍起来,火势飞快蔓延而起,很快就将半卒城池都烧着。   “杀魏狗——”   “杀魏狗——”   噼啪的火烧声中,更是响起了阵阵杀声,似有千军万马的敌卒,突然间就从天而降,杀入了张掖城中一般。   “怎么回事,秦军是怎么潜入城中,又怎能转眼间点燃了大半座城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成玉面惊变,脱口一声惊呼。   残酷的事实,却已容不得罗成惊疑。   魏军许多士卒都住在民舍之中,这大火一起,不少人都来不及逃出来,被火烧死在房中,惨烈的叫声回荡在夜空中。   那些幸存的士卒们,则吓到惊慌失措,好容易从火里逃出来,又听到城中到处是秦军的杀声,以为秦军趁机来袭,斗志旋即崩溃,不得号令便纷纷打开城门,四面八方的逃窜而出。   罗成策马奔至大街上,喝斥着士卒不得惊慌,立刻救火,不得逃跑,却怎么都镇压不住崩溃的军心,甚至亲斩数名士卒都无济于事。   “将军啊,整座城都要烧起来来,救是救了啦,咱们赶紧撤出城吧。”身边的副将哭腔叫道。   罗成玉面已阴沉如铁,环顾四周,见整座城池几乎已被火海吞噬,就连县府所在,也被火势蔓延烧着。   到了个地步,就算他弹压住军心,也无法抗拒这大自然的威力,强行灭火,最后只能跟这张掖城一起,被熊熊大火烧成白地。   罗成一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恨恨喝道:“传令全军,不得慌张,从各门撤退,往南门城外集结,以防秦军趁势来攻。”   号令下达,罗成也顾不得许多,拨马望着南面匆忙奔去。   ……   南门外。   胡杨林中,埋伏已久的数千秦军士卒,望着那骤然火起的张掖城,一个个都惊喜到目瞪口呆,火光映照之下,一张张的脸上都燃烧着蠢蠢欲动的杀机。   姜维也笑了,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少年意气风发的得意笑容。   旁边的夏侯渊,远望着熊熊大火,桀骜的脸上也掠起了深深的震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半晌后,夏侯渊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姜维的目光中,已平添了几分刮目相看之意,点头赞叹道:“姜伯约,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你当真是个人才,竟然想到这等预挖地道,火烧张掖之计。”   这就是姜维之计。   早在半月之前,他就预料到曹操会败,陶商会穷追不舍,战火早晚要烧到他所在的张掖城来。   所以,他提前就在城中强征民舍,暗挖了几条地道直通城外,又在城中的房舍屋顶,墙根之下,暗藏了硫磺,硝石和火油等易燃之物。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便献计让曹操弃却张掖城,又在城中留下不少军资,营造出一副仓皇弃城而逃的假象。   这样一来,罗成就毫无戒心的占据了张掖,却不想曹操已暗在藏留了一支数千人的精兵,由夏侯渊和姜维等率领,埋伏于城外胡杨林深处,就等着魏军尽入城中之时,派兵由地道潜入城中,放火烧城,惊吓到魏军军心崩溃,仓皇出城。   然后,埋伏在城外的他们,就可以给出逃的魏军,以致命一击。   而今,这大火已熊熊而起,城门洞开,魏军也正风急火缭的慌张溃逃出来,一切都尽在姜维的意料之中。   哪怕夏侯渊先前对姜维存有几分轻视,眼下这情景,也由不得他不对姜维竖起拇指来。   “夏侯将军过奖了。”姜维淡淡一笑,枪指前方,杀气凛烈道:“时机已到,该是咱们出场的时候了。”   夏侯渊长刀一横,眼中复仇的怒火狂燃而起,咬牙道:“败了多少场仗,今天晚上,总算是能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了,给本将吹响号角,全军尽出,杀尽魏狗!”   呜呜呜——   号令传下,胡杨林中,肃杀狰狞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将林中鸟雀统统都惊飞。   夏侯渊策马狂奔而出,身后数以千计的秦卒,皆挟着复仇的怒火,从林中汹涌而出,如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鬼兵一般,扑向了正在起火的张掖城,扑向了那些仓皇出逃的魏军士卒。   “今日,就是我姜维一战成名之时,大魏之皇,谢谢你做了我的垫脚石,哈哈——”姜维一声痛快得意的狂声,也纵马舞枪而出。   数千精锐的秦军士卒,一窝蜂的冲了出去,转眼间就撞上了出逃的魏卒,手起刀落,一阵的乱杀。   魏军数量虽多,但斗志已被烈火瓦解,这般仓皇出逃,好容易才喘了口气,惊魂甫定之时,却不想秦军如神兵天降般突然杀至。   瞬息间,魏军精神再受重创,根本提不起反击之心,四散奔逃而去。   秦军则趁势掩杀,分路辗压魏军,片刻间便杀的是血流成河,魏军死伤数千之多。   乱军中,罗成剑眉已深深凝起,玉面间怒火狂燃,口中骂道:“该死,果然是曹操的奸计,我罗成的威名,岂能毁在这里!”   不甘心的罗成,挥枪狂刺,接连将秦卒斩于马下,喝斥着士卒们奋起反击。   只是军心已溃,士卒们只顾逃亡,指挥体系已完全失效,除了部分精锐的亲军之外,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号令。   眼看己军落荒而逃,一个个被斩倒于地,眼见秦军耀武扬威,肆意狂杀,罗成是急怒如焚,却又无法凭一己之力,挽回败局。   “罗成狗贼,姜维在此,纳命来吧!”   乱军中,蓦的一声狂傲长啸,一破杀破乱军,无人能挡,如旋风般飞射而来。   罗成蓦然回首,但见一员比自己还年轻的秦国小将,同样是使一柄银枪,转眼已狂射而至,直取自己而来。   “什么无名狗贼,也敢在我罗成面前猖狂,我要你的狗命——”正怒火中烧的罗成,一声厉喝,手中银枪电射而出。   两柄利枪,两个同样年轻的身影,瞬间轰然相撞。   锵!   火星飞溅而起,夜空中响起一声钢铁撕裂般的巨响。   撞击掀起的冲击波,将方圆三丈范围内,逼出了一道环形的沟迹。   错马而过时,罗成玉面间瞬间掠过一丝惊异,暗忖:“这个姜维,武道竟然也在绝顶,跟我相差无多,秦军中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罗成在惊讶,错马而过的姜维,同样心中震惊。   他虽非是秦国名将,但对自己的武道有多强,却极为自信,早闻魏国中有一叫罗成的将领,同样年轻,同样善使一柄银枪,无论年纪还是枪法路数,都极为相似。   而罗成声名早已在外,而他姜维却还是藉藉无名的一个凉州小吏,今日对上罗成,他当然想拿下罗成,踏着罗成的尸骨天下扬名。   一招交手,自信的姜维却赫然发现,罗成之名并非浪得虚名,光是这武道,竟然强到略在自己之上。   姜维的自信心,陡然间就遭受了一挫。   雄心刺激下,姜维陡然间一声低啸,拨马转身,再攻而上。   罗成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旋即是傲气雄心被激发,手中银枪荡出,正面迎击。   两员年轻的绝顶武将,两柄银色的战枪,转眼厮杀在了一团。   夜色,但见千百道流光枪影,铺天盖地般乱舞,飞溅的火星如火炉喷焰,耀眼盖过了张掖城的大火。   战枪撞击的轰鸣声,刺人耳膜,一圈圈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将左右的两军士卒,逼到步步后退,心惊胆战不敢近前。   罗成武力值要高出姜维几个点,但要想获胜又岂在几百招之内能做到,就在他激战不下之时,左右的士卒却被秦军伏兵肆意狂杀,失败的战局搅动着罗成的心绪,令他信心渐渐受挫。   就在这时,不远处夏侯渊策马舞刀狂杀而来,眼中血丝密布,杀气汹涌,口中咆哮道:“罗成,你这陶贼的走狗,我夏侯渊今天就宰了你,为我那死去的兄长出一口恶气。”   罗成脸色立变,眼前鏖战姜维不下,不想夏侯渊又杀至,自己焉是对手!   是战还是退?   罗成心如火焚,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八百一十章 旷世奇才又如何!   退,则军心丧尽,败局再无挽回的余地。   战,以他罗成的实力,还远没有达到项羽那等半步武圣的战力,能同时战姜维和夏侯渊,两员当世绝顶武将的联手齐名。   强行一战,他必死无疑!   “可恨啊,要不是曹贼这一场大火烧城的诡计,我罗成焉能被逼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可恨——”   罗成暗暗咬牙,心中暗骂,一时间犹豫不定。   而此时,夏侯渊已如狂风般杀近,就在七步之外。   他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   呜呜呜——   肃杀悠远的号角之声,突然间从南面方向传来,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败溃中的魏军战士,狂杀中的秦卒,激战的姜维,复仇心切的夏侯渊,还有身处不利中的罗成,不约而同的为那忽起的号角声吸引,向着南面方向瞟去一眼。   城中大火的映照下,只见南面大道方向,狂尘遮天而起,如不清的黑色影子,在狂尘中奔腾涌动,俨然如幽灵般狰狞。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仿佛沉埋于地下的远古巨兽,要破土而出,吞噬掉地面上的一切。   “莫非是……”苦战的罗成,脸上绽放出了一丝惊喜。   下一秒钟,惊喜就变成了狂喜。   尘雾中,数不清的铁骑奔腾而出,如从地狱中杀出的索命死骑一般,铺天盖地奔涌而来。   铁骑狂潮之中,一面“魏”字皇旗,飞舞如风,肃杀凛烈。   是大魏的铁骑!   是大魏之皇,率领着铁骑军团及时杀至!   援军在这生死关键时刻赶到,简直如神兵天降一般,连罗成也万万没有想到,瞬间激动到欣喜若狂。   左右那些原本斗志瓦解,几近于崩溃的魏军士卒,也被这一幕重燃了斗志,转眼间士气爆涨如虹。   “天子的援兵到了,弟兄们,给我杀啊!”   罗成兴奋的放声咆哮,原本已削弱的枪锋,陡然间枪虹爆涨,反击而出,几下便将姜维压制下去。   “杀秦狗!”   “陛下到了,我们有救了——”   “杀啊,反击的时候到了,杀!”   魏军士卒咆哮如兽,转眼被点爆了战意,停止溃逃,反向追辗的秦军扑杀而上。   顷刻间,形势逆转!   “怎么会这样,这个陶贼不迟不早,竟然专挑我妙计就要成功之时赶到,这也太巧了吧……”   姜维脸色骤变,先前的自恃傲色,转眼间已被无尽惊色,无尽的迷茫所取代。   夏侯渊同样是脸色骇变,口中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斥侯明明回报陶贼主力尚在三十里外,怎么会突然间杀到?”   震惊之下,夏侯渊下意识的放慢了马速,竟是忘了去再攻罗成。   两员主将尚且大受震动,何况是秦军伏兵,仿佛是大魏之皇和魏国铁骑的突然出现,顷刻间对他们军心造成了沉重一击。   己方军心动荡,魏军却斗志昂扬,此消彼涨之下,未等陶商的铁骑杀至,秦军便在罗成军的反击之下,显出了不敌之势。   几秒钟之后,滚滚的大魏铁骑,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冲势,辗入了乱军之中。   铁骑无情的撞辗向惊慌的敌卒,将敌人的身体撞为粉碎,战刀无情的斩向秦军,将他们的人头斩飞。   人仰马翻,血流成河,顷刻间秦军便被辗压到死伤惨重,鬼哭狼嚎,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铁骑狂流中,陶商纵马如飞,战刀过处,一命不留,杀的何其的痛快。   望着败溃的敌卒,望着熊熊燃烧的张掖城,陶商英武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暗自感慨:“看来双重天命天赋加身,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若非是遇到上官婉儿,若非是刘结巴料事如神,罗成还真要大败一场了,还好我来的及时啊……”   兴奋感慨时,陶商鹰目穿过乱军,蓦的锁定了跟罗成交手那员年轻武将。   “系统精灵,给朕扫描那员武将,看看是不是姜维?”陶商即刻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姜维,统帅90,武力93,智谋90,政治70;忠诚度-20。”   姜维,这小子果然是姜维!   那四维数据,简直华丽之极,莫说放眼天下,就是放眼古今,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统帅、武力加智谋,三项数据都在90以上,就是陶商麾下,扳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人来。   此等华丽的数据,可以说姜维一人身兼了元帅、猛将和谋士三重身份,实可谓当世奇才。   陶商策马如飞,直奔姜维而去,口中狂笑道:“姜维,你的火烧张掖之计虽妙,可惜已被朕识破,不下马归降,更待何时!”   惊雷般的啸喝声,盖过了战场的喧嚣,隆隆的震入了姜维的耳膜。   姜维神色蓦然惊变,举目扫去,但见一道金色的流光正向自己飞扑而来,大魏之皇的霸绝气势,尚未杀至之时,便如无形的巨墙压迫而来,竟让姜维打了一个冷战,心底升起了一丝惧意。   “他就是大魏皇帝陶商么?这等压迫的气势,简直让人窒息!他说识破了我的火烧张掖之计,莫非,他竟猜出是我设此计不成,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也太神乎其神了……”   姜维心中震撼困惑,眼见陶商汹涌杀至,尚未战时,心中胆量已缩。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全身而退再说!”姜维暗暗一咬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强攻几招略略逼退罗成,拨马便逃。   姜维逃不出几步,正撞上迎面而来的夏侯渊,此时的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陶商博命。   姜维却沉声喝道:“我们的计策已被陶贼识破,大势已去,夏侯将军冷静,千万莫要意气用事。”   话音未浇时,姜维也管不得夏侯渊生死,纵马就从他旁边掠过。   夏侯渊看着威不可挡的陶商,心中那个憋气啊,恨到要吐血的地步,恨不得就这么冲上前去,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为他的兄长夏侯惇报仇雪恨。   姜维这么一劝,倒是把夏侯渊冲动的怒火,给熄灭了几分,他恨恨的瞪了陶商一眼,一咬牙,只得拨马转身,尾随着姜维败逃而去。   夏侯渊和姜维两员主将一败逃,几千秦军更是军心崩溃,四散而逃,陷入了任由魏军辗杀的狼狈境地。   敌将已然逃远,罗成想要穷追,却被陶商拦下。   看着遁逃而去的姜维,陶商战刀一横,冷笑道:“这个姜维武道绝伦,留是留不住他的,没必要再浪费力气。”   罗成这才停下脚步,不甘心的瞪了远去的姜维一眼,拱手向陶商愧然道:“臣无能,中了曹贼的诡计,若非陛下及时赶到,险些酿成一场大败,折了我军士气,还请陛下治罪。”   陶商却一拂手,大度的宽慰道:“此计不是曹操所施,乃是那姜维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在布局,你中他计谋也是情理之中,莫说是你,如果不朕机缘巧合的话,也不可能识破了姜维的诡计。”   当下陶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他如何在半路上,遇上了从张掖逃出来的那位上官姑娘,如何从她口中听出了姜维举动有异,又是如何被刘基从中看出破绽,猜出了姜维之计的种种,都道与了罗成。   罗成听罢,不由唏嘘万分,惊叹道:“没想到这姜维不但武道了得,竟还有这等诡诈智谋,秦国边陲之地,竟藏着这等奇人异士,实在是叫人意外啊。”   “天下卧虎藏龙之士倍出,当初你不也是埋在沙中的一块璞玉,若不是机缘巧合,朕又怎么能把你从沙中挖出来。”陶商感叹道。   得到陶商的再次肯定,罗成心中是倍感欣慰,虽不言,感激之色却尽写在了脸上。   “陛下,那我们现在是否乘胜追击?”罗成拱手问道。   陶商向着北面扫望几眼,摆手道:“算了,曹操此番没有亲自来实施此计,说明他还藏着数千兵马没动,我们贸然追击,恐中了曹操的埋伏,先收拢兵马,扑灭张掖大火,等后续兵马赶到再做打算。”   “诺!”罗成得令,领命而去。   陶商的目光,却从眼前那熊熊大火,转移至了南面,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温泉中,那雪白香艳的一幕,嘴角不由掠起了一丝笑容,口中喃喃“上官婉儿,朕这一次要好好谢谢你才是啊……”   ……   张掖城以北十五里。   那一条北上的必经之路,至此渐渐有所收窄,两侧山岗起伏,高可接天的胡杨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东方发白,第一缕曙光从天际射来,将斑驳的影迹,照在了一名名秦军士卒紧张兴奋的脸上。   五千秦军已经在道路两旁的胡杨林中,埋伏了整整一夜,天虽然亮了,却没有人有一丝困意,一双双期盼兴奋的目光,都死死的注视着南面方向。   穿越无边的胡杨林,天际的那一头,熊熊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光芒甚至是盖过了初升的朝阳。   隆隆的喊杀之声,隐隐约约的从那边传来,相隔十余里,尚隐约可闻。   所有秦军士卒们都知道,那是张掖城已经被烧着了,那杀声,是他们的夏侯将军,正率领着另外五千名同袍,在伏击张掖城出逃的魏军。   “看这情形,火烧的一定很大,这下魏狗们惨啦。”   “是啊,魏狗肯定被烧的屁滚尿流,一出城又撞上咱们夏侯将军,有他们受的了。”   “没想到啊,咱们一路退到了凉州,就剩下了这么点兵马,反而能大胜一场。”   “这说明咱家天子真是天命所在,说不定从这一仗起,就要转运了呢。”   “你说的对啊,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姜维,听说那个人是奇才啊,定是老天派来帮咱大秦,帮咱们天子的。”   ……   胡杨林中,秦军士卒们是议论纷纷,仿佛一场胜利已经在望,连日来因败逃而低落的情绪,仿佛也稍稍提升起来。   此时此刻,曹操却坐在林子靠里的一颗大树下,正不动声色的擦拭着自己的倚天佩剑,表情淡然悠闲,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南边天际的火光和杀声,俨然一切皆在他的掌控意料之中似的。   听到将士们的那阵阵兴奋的议论声,曹操淡然沉静的焦黄脸庞,悄然掠过了一丝得意欣慰的冷笑,口中喃喃道:“陶商,你千算万算,却绝不会算到,上天竟然把姜维这旷世奇才赐给了朕吧,朕真想看看,当你知道一万兵马被烧尽杀光,你的大将罗成被斩杀之后,是何等恼羞成怒的表情,嘿嘿……” 第八百一十一章 陛下,你想干什么   “陛下,看来那姜维果然有两下子,此计已经成功,咱们是不是该撤了伏兵,直奔张掖城,也好多杀几个魏狗,扩大战果。”   兴奋奔来的马超,枪指着南面方向,杀气腾腾的大叫声,打断了曹操的思路。   曹操向南面望了一眼,一时沉吟不决。   他虽然对姜维的妙计很信心,可监于对陶商的忌惮,近一万兵马没有敢全部动用,只用半数去张掖城外设伏,其余五千兵马则留在北面此地设伏。   曹操的盘算是,姜维他们取胜自然是再好不过,万一不胜,被魏军追击至此,他便可以伏击截杀魏军追兵,同样可以获得一场大胜。   这是法正给曹操献计的计策,也算是上了一道双保险。   被马超这么一劝,曹操就动了心思,目光不由转向了法正,寻求他的意见。   法正捋须沉思片刻,拱手道:“张掖城既然火起,证明姜维此计已成功,这是咱们难得的一次破敌良机,臣以为尽起兵马赶往张掖,以扩大战果倒也可行。”   连法正都这么说了,曹操脸上杀机凛然而生,就动了起兵的心思。   便在这时,一骑斥侯从南面飞奔而来,奔入胡杨林,直抵曹操御前,惊叫道:“陛下,大事不好,夏侯将军他们大败而归啦!”   刷!   曹操脸色骤然惊变,大吃一惊,手那么一抖,不小心就碰到了倚天剑的剑锋。   倚天剑削铁如泥,曹操的手掌心立时被刮开了道口子,宝剑当啷落地,鲜血就从掌心中浸了出来。   左右马超、法正等文武大将们,无不是骇然变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到惊魂难定,就连曹操受伤都没有注意到。   那些埋伏的秦军士卒们,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兴奋的议论都戛然而起,紧接着便是惊哗四起,陷入了惶恐惊愕之中。   “张掖城明明火起,证是姜维计策已成功,怎么还会兵败?”曹操也顾不得手痛,捂着伤口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怒的斥问。   斥侯苦着张脸,颤声道:“回禀陛下,张掖城是被烧着了,夏侯将军他们的伏兵也成功的截击了出逃的敌卒,只是关键时刻,那陶贼竟突然间率铁骑赶到,我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才会反胜为败。”   此言一出,秦国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曹操身形剧烈一震,跟着晃了几晃,那般难以置信的表情,俨然似耳朵听错了一般。   “怎么可能,情报不是称陶贼还在张掖以南三十里吧,怎么会这么快就杀到张掖城?”马超也匪夷所思地叫道。   这下斥侯就回答不了了,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法正也是一脸狐疑,凝着眉头,沉声道:“陶贼离张掖虽有三十里,理论上陶贼若是在天黑之时以轻骑兼程疾行,倒也能在天明之前赶到。”   “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明明已知张掖城都已攻下,为什么还会风急火燎的赶过来,他吃饱了撑的吗?”马超声音急亢的反问道。   法正身形微微一震,蓦然间想到了什么,默默道:“除非陶贼已看破了姜维的计策,未恐罗成有失,才加快行军,连夜赶来救罗成。”   法正一席话,顿时又掀起了众人一片惊臆,所有人都纷纷摇头,觉的法正的推测太过不可思议。   马超更是不屑道:“你说的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那姜伯约可是提前半个月就在布局此计,那陶贼千里迢迢追来,根本不可能知道张掖虚实,更不可能算出我们暗留了地道,等着火烧张掖,他要真是能猜出,那他岂不真成了神啦!”   马超的话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众人都不太相信,陶商是因为识破了他们的计策。   就连曹操也连连摇头,不愿接受这事实,他宁愿相信,陶商只是一时脑子发热,误打误撞才破坏了姜维这条妙计。   深吸过一口气,曹操沉声道:“不管陶贼是怎么识破姜维的妙计,总之此计失败已成定局,尔等在这里空自慌张又有何用,倒不如赶快安抚将士,让他们打起精神,准备截击陶贼的追兵。”   曹操一席话,令众人猛然惊醒,马超顿时又兴奋起来,“陛下言之有理啊,幸亏法孝直聪明,早就向陛下献计在此设伏,待会陶贼追来,我们照样还有机会大杀他一场。”   于是,马超,庞德等大将们,纷纷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胡杨林外的大道上。   而许褚等亲卫们,这才注意到了曹操手上的伤势,赶紧冲上去给他包扎,经过了一番忙碌之后,曹操才扶着受伤的手,也来到了胡杨林边。   大道左右,立时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秦军上下,都以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南面方向,巴巴的盼着魏军会前琮送死。   等了许久,他们终于看到南面尘雾大气,却是夏侯渊率领着不足一千的败兵,正狂逃而来。   曹操精神立刻一紧,立于高处向着更南面的远处张望,想要看到魏军追兵的身影。   他却失望了。   败兵的后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魏军压根就没有前来追击。   “陶贼竟然没有来追击,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马超惊异地叫道。   法正暗吐了一口气,摇着头无奈道:“陶贼多半是猜到了我军会在此间设伏,所以才没有穷追前来,这个陶贼,当真是……”   感慨之下,法正已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对陶商洞察力的震撼惊愕。   曹操也是脸色铁青,愤怒取代了沉静,终于开始感觉到手上的痛楚,更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陶商狠狠的戏耍。   半晌后,败兵入林,夏侯渊和姜维二人赶来参见,二人黯然的跪倒在了曹操的跟前。   “恕臣失策,没想到陶贼竟识破了臣的计策,连夜赶来救援罗成,使臣的计策功亏一篑,请陛下恕罪。”姜维低垂着头,拱手向曹操请罪。   曹操拳头暗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才华绝艳,恨却是因为他这一出计策失利,让自己折损了四千兵马,这对于本就兵力少的他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沉吟片刻,曹操还是暗松了口气,赶忙将姜维扶了起来,安慰道:“伯约快快起来,此战乃是陶贼侥幸赶到,朕想你的计策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识破,你不必自责。”   姜维这才表情放松几分,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臣此计失败,陶贼大军不日必定会来袭,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弃了张掖,速往凉州腹地撤退吧。”   “也只能如此了。”曹操无奈的点了点头,当即传令全军撤退。   号令传下,本已心慌的秦军士卒们,纷纷从胡杨林中出来,沿着大道向北仓皇而去。   曹操也翻身上马,转身向着南面扫去,望着那天边的熊熊火光,凝望半晌,方才恨恨一咬牙,打马扬鞭向北而去。   ……   天亮了,火熄了。   张掖城已变成一片焦土,数万魏军不得入城,只能于城南下寨。   陶商打算大军暂于张掖安营,等后续的大队人马,以及大批的粮草赶到之时,再继续向北追击。   大军安营已毕,当天午后,白起才率领着余下两万兵马主力,赶到了张掖城。   跟随前来的,自然还有那位上官婉儿姑娘。   皇帐中,陶商设下了小宴,盛情的款待了上官婉儿,以谢他为自己送来关键的情报,避免了张掖这场大败。   酒过三巡,上官婉儿已是脸畔醉经,粉如桃花,让人看着心中就怦自心动。   “陛下,民女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上官婉儿娇声“告饶”半掩粉面,轻轻拭去嘴角的酒渍。   陶商一笑,遂也不再勉强她,只自饮下自己杯中之酒,却问道:“不知上官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提及此起,上官婉儿那醉红渐染的绝丽脸庞间,不禁浮现出几缕愁色,幽幽叹道:“婉儿自幼生长于张掖,谁料却被那姜维一把火烧成了灰,连家都没了,亲人也都走散,不知所踪,婉儿实不知今后该怎么办。”   看着她那副孤苦无助的可怜样,陶商越发觉的是楚楚可怜,便是温言道:“放心吧,你于我大魏有功,朕是有功必赏之君,绝不会置你不顾的。”   “多谢陛下。”上官婉儿面露喜色,忙是拜伏感激。   陶商见状,忙也起身上前,伸手将上官婉儿扶起,温柔笑道:“快快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当陶商那双有力的手,轻轻托触住上官婉儿的玉臂之上,她身形顿时微微一颤,脸畔悄然添了一丝红晕。   起身抬头之时,那双杏眼明眸,正撞上了陶商的目光。   那霸绝凛烈,充满君王威严的目光中,竟流转着丝丝温情,让上官婉儿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一时间,她更是霞飞双颊,羞意暗笑。   这绝丽的容颜,这副娇羞含笑的样子,看的陶商是血脉贲张,焉能不动心思。   深吸一口气,他却又强行压制住了内心贲张的烈火,暗暗提醒自己:“陶商啊陶商,冷静,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为了那‘劝降’神器,你也要忍住啊。”   “嘀……系统友情提示,劝降天赋因为并不需要宿主来施放,所以宿主并不需要跟对象进行联姻,只需要对象宣誓效忠于宿主,对象就可以为宿主施放劝降天赋。”   就在陶商压制心头念火时,系统精灵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大长串解释。   “靠,你怎么不早说,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白费那么多手续,直接就可以……”   陶商心里是乐开了花,这意外之喜是更加激发了他贲张的血脉,一双望向上官婉儿的目光中,已是邪火渐燃而起。   上官婉儿觉察到了气氛有所不对劲,再看到眼前陶商的眼神,那笑容,更是别有意味,女儿家的本能,让上官婉儿产生了警惕心。   她便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脸蛋羞红如霞,低低的道了一声:“陛下……陛下想做什么……” 第八百一十二章 劝降神技   大多数时候,陶商都不会强人所难,似他的那些位妃子们,几乎全都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然后,陶商才会对她们肆意。   陶商之所以那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他来自于现代,还有几分现代人的风度,另一方面则是被“系统”所“坑”,为了得到那些附加武力值,附加联姻天赋属性,不得不有“风度”。   但是,这个时代,毕竟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大多数时候,不过是件战利品而已。   陶商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国之君,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上官婉儿,说到底,只不过是他的一介子民而已。   作为一个男人,对上官婉儿这样的绝丽美人,任何男人都有征服享用的欲望,陶商岂能例外。   身为一国之君,陶商就算是现在要了上官婉儿,那也是天经地义。   甚至,在所有人眼中,能被大魏之皇临幸,那还是上官婉儿她的荣幸。   当陶商不再被系统所谓的“联姻”所制时,男人雄性欲望,帝王的征服占有欲,便压倒了所谓的“风度”,立时就爆发了出来。   就在这时,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精灵再次提醒宿主,劝降天赋虽不用经过联姻就可以使用,但如果宿主不经过正式联姻,不是对象心甘情愿,而是宿主强行占有对象的,劝降天赋就会自动消息。”   陶商先是一怔,旋即就火了,心里骂你这系统小贱人,你是成心的吧,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害的老子白冲动了半天。   脑海里,系统精灵不再吱声,又装起了聋子。   “唉,罢了,反正她已经是碗里的肉,跑不了的,又何必急于一时,系统这个设置虽然比较坑,但这次好歹不用拖到她心甘情愿嫁给我,就能使用她的天赋了,也算是赚到了……”   陶商心里边自我安慰着,眼中的邪意便渐渐收敛了下去。   上官婉儿却是俏脸茫然,她先前见天子那副样子,还以为天子打算对自己怎样,又是慌又是羞的,却没想到天子忽然间又收起了邪意,还又是叹息,又是摇头喃喃自语起来,颇是怪异。   “陛……陛下。”上官婉儿只好低低的叫了一声。   陶商蓦然回过神来,便干咳了一声,正色问道:“朕其实是想问问,你可读过书,懂文墨吗?”   上婉婉儿一怔,忙点头道:“家父自幼便请了先生教婉儿读书识字,婉儿也算是粗通文墨吧。”   “那就好,粗通文墨就够了。”陶商便笑着点点头,“朕身边自缺个伺候笔墨的女官,如果你愿意,今天就跟随在朕左右吧,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上官婉儿是花容惊变,俏颜间涌现无限惊喜,那般喜出望外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竟能如此厚待重用于她。   她虽然是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但在召唤出来的一瞬间,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街坊邻居,与她有关,包括记忆在内的一切,就已瞬间被系统调整。   所以,她记忆中自己就是自幼生长在张掖,凡是认识她的人,记忆也是看着她自幼长于张掖。   虽然冥冥之中,系统安排了她出现在了陶商面前,她内心之中也倾向于投奔陶商,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只知道自己不过是小小张掖城中,一户连当地豪强都算不上的富家小姐而已。   而今,她已家破人亡,无处可归,以这样卑微的身份,却竟被大魏天子重用,竟然封她为伺候奉圣驾左右的女官!   这等无上的荣耀,可是上官婉儿连作梦都不敢想的殊荣,如今却变成了现实,焉能不令她惊喜到极点,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陶商又笑问了一次。   上官婉儿这才清醒,一脸受宠若若惊的样子,激动的颤声道:“婉儿承蒙陛下如此看重,实在是婉儿的福份,只是婉儿只是粗通文墨,只恐才疏学浅,不能胜任……”   “朕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你只管答一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陶商一拂手,打断了她的犹豫和不自信。   上官婉儿思绪如潮,翻腾了半晌,遂是深吸一口气,盈盈下拜,“多谢陛下器重,婉儿定当尽心竭力,侍奉陛下左右。”   陶商这才算是满意,哈哈一声笑,一拂手,示意她平身。   上官婉儿谢了又谢之后,方才起身,重新落坐下来,脸畔依旧是通红如霞,心儿也是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恍然间还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直到饮下几杯压惊酒之后,方才平伏下激荡的心绪,肯定自己并非是在作梦。   人已经留住了,官也封下了,陶商下一步的打算,自然是把她留在身边,培养好感情,时机成熟之后,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不过,在此之前,陶商自然是要先看一看,她所谓的“劝降”天赋,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杯中之酒饮尽,陶商便道:“婉儿,朕想让你去做一件事。”   “陛下有何吩咐,是要婉儿伺候笔墨吗?”上婉婉儿放下酒杯,望向陶商。   “那倒不是,朕这次叫你做的事,跟笔墨无关。”陶商笑着摇了摇头,话锋忽然一转,“朕要叫你去劝降两个人。”   劝降?   上官婉儿花容就怔忡了,星眸中闪烁着茫然,显然是没有料到,天子交待她的第一件,竟在是要她去劝降。   迟疑了一下,上官婉儿歉然道:“陛下叫婉儿伺候笔墨,婉儿还勉强能为之,只是这劝降之事,婉儿向来口拙,实在是没有自信,只怕做不到啊。”   “做不做得,那也得试过之后才知道,朕相信你,放心吧,就算你劝降不成,朕也不会怪你的。”陶商却是对她充满了信心。   上官婉儿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好勉强笑道:“那好吧,既然是陛下有命,那婉儿就尽力试一试吧,不知陛下叫婉儿去劝降哪两个人。”   陶商见她答应,方才满意,便道:“这两个人想必你也听说过,就是徐晃和马云禄。”   徐晃乃当世绝顶大将,陶商对其是欣赏不已,自然想招降于自己麾下,所以前番生擒之后,才一直没有杀他。   只是曹操对徐晃有知遇之恩,这徐晃又甚有刚骨,陶商几次派人劝说,都没能将他给劝降了。   这样一块硬骨头,陶商自问用寻常办法,是没办法把他给啃下来,眼下既然有上官婉儿这劝降天赋在手,自然要试一试。   至于那马云禄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武道绝顶,是一员巾帼大将,劝降她之后,就能加快征服她的心,让她早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这样才能从她身上获得宝贵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只是这马云禄也是一匹性烈的西凉小母狮,软硬不吃,想要劝降她谈何容易,也只有让上官婉儿一并去试一试了。   况且,此二人一个是曹操的爱将,一个是马氏一族的女儿,若此二人对够归降,无疑将是对曹操,对残存的秦军精神上的致命一击。   好处这么多,陶商当然要让上官婉儿一试。   上官婉儿对自己虽然不太自信,但既然答应了天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当下便被尉迟恭护送着,前往关押处劝降那二人。   有上官婉儿这个劝降天赋拥有者出马,陶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遂令在帐中再摆下两案酒宴,等着款待在马云禄和徐晃这两个归降之臣。   陶商则是闲坐龙座,一杯接一杯的闲品美酒,坐等上官婉儿功臣。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婉儿回来了,看那表情却是喜忧掺半。   “怎样,结果如何?”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上官婉儿一福身,叹道:“婉儿已经尽了全力,那位徐公明将军倒是识大体,已愿意归顺,只是那个马云禄实在是倔强的很,无论婉儿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就是不肯归降,恕婉儿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劝降天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陶商心中是惊喜,又是感慨,终于是尝到了这个神奇天赋的甜头。   徐晃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对曹操这个知遇之主忠心耿耿,宁死都不屈的硬骨头,其忠心程度,堪比关羽张飞之流,对刘备的那种忠心程度。   从理论上来讲,这种人是绝不会归降,结果只有杀之了事。   上官婉儿却神奇的做到了,不管她用了什么劝降之词,总之她是做到了,神奇的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至于马云禄方面,虽说没能劝降这头西凉小母狮,多少是有些遗憾的,不过陶商也不觉的意外。   根据系统规则,这个劝降天赋只能是加大了俘虏投降的机率,并非是百分之百能够成功,马云禄不降也在规则之中。   “罢了,你能劝降了徐晃,已经是大功一件,至于那马云禄,留着以后再说吧。”陶商自然是笑着褒奖了她。   得到了陶商的夸奖,上官婉儿如吃了蜜一般甜,自然是欢喜不已。   陶商便传令下去,叫徐晃前来皇帐中相见。   “陛下,那婉儿就先行回避了。”上官婉儿知陶商要安抚徐晃,便识趣的告退。   陶商便向她拂了拂手,示意她可以退下,又道:“你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留着点精神,过几天朕还有一个人需要你劝降。”   “不知陛下还要婉儿劝降谁?”上官婉儿临走之时,不禁又好奇的问道。   陶商嘴角就扬起一抹玩味的冷笑,“朕要你劝降的这个人,就是秦帝曹操的原配正妻,卞氏。” 第八百一十三章 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秦帝的原配正妻?卞氏?”上官婉儿俏颜茫然,显然对卞氏颇为陌生。   这也难怪,当年中原争霸之时,曹操被陶商赶跑不说,竟然连自己的妻女也被陶商所俘,可谓是狼狈之极,羞辱之极。   对于堂堂大秦皇帝来说,正妻被陶商所俘,生死不明,贞节不知还在不在,这简直是铭刻于曹操心底的最大羞辱。   故自撤入关陇之后,曹操就极力回避这件事,四处宣扬卞氏已死在战乱之中,自欺欺人之余,也为了蒙骗秦国百姓,维护自己帝王的尊严。   所以这么多年来,上官婉儿都只以为秦帝的皇后早已经死在了十几年前,而这么多年来,曹操不立皇后,只因出于对先皇后的追思而已。   “原来,曹操的先皇后并没有死,一直都活在大魏?”上官婉儿猛然省悟过来,惊奇的问道。   陶商点了点头,“她不光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曹操的幼女曹婴,都被朕养在邺京多年。”   “原来如此,那秦帝这十余年来,都谎称皇后已死在当年陛下的乱军中,每年都遥祭,还一直都不肯立新皇,我们都信以为真,还暗中敬佩他对皇后情深意长,没想到这都是他在演戏,原来他一直知道皇后还活的好好的!”   上官婉儿终于恍悟,忽然间有种上当受骗的不平,不住的摇头叹息。   “曹操他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他这个大秦皇帝面子呢,朕也理解。”陶商也叹息一声,却又道:“这卞氏倒也是个贞节烈妇,朕对她倒也礼敬,这么多年来都好好养着她,没有逼她臣服投降。”   上官婉儿点点头,暗赞陶商怜香惜玉,忽又想到什么,便忍不住问道:“那陛下为何又在这个时候把她千里迢迢的请来,还要婉儿劝她归降。”   陶商的目光望向了北在,意味深长道:“朕虽与曹操为敌,倒也是英雄相惺,放眼天下群雄,朕最欣赏之人就是曹操了,若非是天无二日的话,朕实不愿与他为敌,也许,朕还会跟他交个朋友。”   说着,他目光又转回了上官婉儿,“如今曹操已经是走投无路,离覆灭只有一步,朕之所以要你劝降卞氏,就是想通卞氏来劝说曹操归降于朕,只要他肯投降,朕就会饶他一死,让他做一个富家翁,荣华富贵的过完余下的生命。”   听了陶商这一番真心知,上官婉儿方才是恍然明悟,看向陶商的目光之中,不仅又平添了几分敬佩之色。   “没想到,他跟曹操杀的你死我活,竟然还能心存英雄相惺之心,这大魏天子果然是真性情,有英雄气度……”   心中敬佩之余,上官婉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轻叹道:“陛下虽有此好心,要留那曹操一命,但曹操此人也是一代枭雄,只怕他咽不下这口气,根本不会听卞氏的劝,更不会投降于陛下,那时陛下的一番好意,只能是白费功夫了。”   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傲然道:“曹操降与不降,那是他的事,朕给不给他机会,那是朕的事,朕行事,向来只求念头通达,问心无愧便是,至于其他,朕根本就不在乎。”   陶商这坦坦荡荡,近乎于有几分霸道的话,却再次深深的震撼了上官婉儿,一时间令她心神震荡,竟是失神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尉迟恭入帐,称那徐晃已到,正在外求见。   上官婉儿这才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不敢再多问什么,福身一礼,盈盈告退,退出了帐外。   傍晚的徐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几分西北近夜的寒气,左右的士卒们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   上官婉儿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相反,此刻她的身心竟都是热乎乎的,思绪尚自沉浸在陶商那些霸道却又洒脱的话语中。   “这大魏皇帝,当真是非同凡响,莫非真如传言中所说,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不成,若真如此,我上官婉儿能遇上他,还能侍奉他左右,岂非是前世几百年修下的福份……”   喃喃的唏嘘感慨中,上官婉儿窈窕的身影,徐步而去,消失在了重重营帐之间。   身后,徐晃深吸了一口气,掀起帐帘,心怀着复杂的情绪,步入了皇帐之中。   皇帐中,大魏之皇高坐地上,正以一种欣慰加欣赏的笑脸,迎接他的到来。   陶商这般亲切的态度,打消了徐晃不少因投降而产生的愧疚感,忙是上前几步,单膝跪伏于地,拱手道:“罪将徐晃愿归顺大魏,为大魏国效犬马之劳,还请陛下收纳。”   徐晃果然投降了,不容易啊……   陶商如获至宝一般,大笑起身,将徐晃扶了起来,抚其肩笑道:“能得公明这员大将,足抵十万雄兵啊。”   “陶下……”徐晃得到陶商这般盛赞,又是激动又是惊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商却大度笑道:“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切尽在酒里,来,咱们今天喝他个痛快。”   陶商的大度和豪气,深深的感染了徐晃,令他疑虑尽收,遂是哈哈一声豪烈大笑,便胸开胸怀,跟陶商痛饮起来。   酒过十杯,君臣间的心结尽已解开,气氛愉悦之极。   徐晃见得陶商高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几次三番又犹豫不决,没有开口。   陶商看出了他有心思,便拂手笑道:“朕向来喜欢听大实话,公明有什么心事,尽管直说便是,在朕面前用不着藏着掖着。”   徐晃见状,便轻吸一口气,拱手正色道:“陛下,臣有桩难事,想请陛下答应。”   “说吧。”   徐晃便站了起来,再次跪伏于帐前,一脸慷慨,正色道:“臣归顺陛下,乃是因上官小姐开导,恍然明悟陛下乃天命之主,故臣才顺应天命,归顺陛下。只是那秦帝于臣有知遇之恩,臣也实不忍心看他身死名灭,所以斗胆想请陛下放他一条活路。”   徐晃竟然在为曹操求情!   左右尉迟恭见状,皆是脸色微微有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陶商,以为他会因此而生怒。   陶商却非但没有恼怒,相反脸上还浮现出了赞许之色,心中暗忖:“这个徐晃,果然是忠义之士,虽然投降了我,却不忘报知曹操的旧恩,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感慨归感慨,陶商却冷冷道:“公明你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自然是很好,但你也要知道,自古以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曹操既然敢自立为帝,那他跟朕之间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关系。试问,如果今日形势颠倒一下,曹操会放过朕吗?”   一席话,一句反问,把徐晃问到哑口无言。   “唉——”徐晃自知陶商言之有理,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陶商见徐晃那副难过的样子,余心不忍,话锋缓和几分,又道:“不过,朕对曹孟德也是相当欣赏,也不是不想给他一条活路,除非他能自去帝号,归顺于朕,朕才有理由饶他一死,给他后半生一个富贵。”   此言一出,徐晃精神顿时一振,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忙拱手道:“陛下如此气度,当真不愧是天命之主,既然如此,请陛下给臣一个去劝降秦帝的机会,也算臣最后报答秦帝对臣的知遇之恩。”   陶商就知道,这个徐晃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报答曹操的知遇之恩。   陶商便想如果不答应的话,徐晃心中总会觉的亏欠曹操,无法全心全意为自己效力,自己倒不如大方一点,给他这个机会去解这心结,成与不成,都总算是能卸下心理包袱,安心为自己效命。   思绪一转,陶商遂是大度一笑:“难得公明如此知恩图报,好吧,朕就准你所请,机会一旦成熟,朕就准你去劝降曹操。”   “多谢陛下!”徐晃是感激到快要哭出来,当即拜倒于地,三叩拜谢。   陶商再次将他扶起,笑呵呵道:“好了好了,再这么下去,今晚你就要跪个没完,朕就要扶个没完了,咱们什么也不说了,接下来只管喝酒。”   当下陶商也不再议军争之事,只管与徐晃畅饮。   ……   次日,魏军再次开拨,绕过了被烧成废墟的张掖城,继续向凉州腹地挺进。   经历过了张掖一役,曹操损兵过半,麾下兵马已不足七千步骑,当然不敢再跟陶商正面抗衡,只能选择节节后退。   不到十日的功夫,曹操是连弃武威、张掖诸郡,七千残兵是一路退至了酒泉郡的治所禄福城。   而曹操在后退途中,则将沿途诸郡的库府粮草,乡野的牛羊,统统都席卷一空,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统统烧毁。   曹操的战略意图也很简单,一路后退,尽可能的拉长陶商的补给线,同时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让魏军无法就地取粮,以期逼迫陶商因粮草不济,被迫撤兵。   而曹操在退兵之时,也在向凉州诸郡尽可能的征集粮草,同时向周围的羌人部落,大肆宣扬当初魏国击灭他们五万羌胡铁骑的仇恨,号召羌人们团结在他周围,为抵御魏军的入侵做最后的血战。   曹操的战术,终于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   通过征集地方郡兵,曹操勉强凑出了两三千兵马,而元气大伤的羌人诸部,也东拼西凑出了几千兵马,前往禄福城会合。   半月的时间里,曹操好歹是拼凑出了近一万三千兵马,虽说战斗力远不及先前,但好歹在声势上有所壮大。   至于曹操的坚壁清野战术,确实也给陶商的粮草补给,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为了不使补给线过长,粮草运输跟不上,陶商不得不放慢行军速度,多次等待粮队跟上。   就在这种打打停停的状态下,陶商大军连克姑臧、番和、屋兰、表氏等西凉诸城,是日黄昏时分,终于率两万多步骑先头部队,进抵了禄福城下。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履行诺言,派出徐晃单骑前往禄福东门城下,去劝说曹操开城投降。 第八百一十四章 我已问心无愧   “徐公明在此,请曹公移驾,前来一叙。”奔至城门前的徐晃,向着城头大喊。   徐晃乃秦国大将,秦军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当他单骑前来,出现在城外时,值守的秦卒们很快就认出了他,个个兴奋起来,还以为他们的徐大将军从魏营中逃了出来。   徐晃那番话出口,却令城上秦卒们大感意外,一个个都茫然不解。   他们的徐大将军不直接要求开门入城出就罢了,竟然还敢不尊称天子为陛下,竟然改称为曹公!   他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惊异茫然时,值守之将曹真,眉头已是一凝,咬牙暗暗道:“徐晃,莫非你已经背弃我大秦,投靠魏贼了么……”   曹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派人飞马去报知曹操,说徐晃在城外求见。   此时的曹操正在军府之中,琢磨着御敌之策,听说徐晃归来,在城外求见之时,不由又惊又喜,匆忙的带着一众文臣武将们,赶至了东门。   登上东门城楼,曹操举目一扫,认出城外那武将,果然是他的心腹爱将徐晃。   “公明啊,没想到你竟还活着,快快打开城门,放公明入城。”曹操一时还没有觉察到异常,整个人还处于惊喜的状态之中。   曹真一时迟疑,却并没有下令打开城门。   而城下的徐晃,已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曹公,晃眼下已归顺大魏,已是大魏之臣,不方便入城,咱们就这样说几句话吧。”   归顺大魏?   大魏之臣?   徐晃一席话,如惊雷般轰在了城头,秦军士卒们无不为之哗然震动。   曹操更是身形剧烈一震,神色惊变,一脸难以置信,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那可是徐晃啊,他曹操亲手提拔起来的大将,对自己理应是忠心不二,宁死不会背叛的爱将,怎么可能会投降陶商呢!?   曹操的精神受到了沉重一击,一时间陷入了困顿茫然,震惊错愕之中,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马超却第一个从惊愕中清醒,不由勃然大怒,指着徐晃大骂道:“好你个徐晃,陛下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陛下,你这个背主之贼,不得好死!”   同样愤怒的还有曹丕,他也怒不可遏的怒斥道:“徐晃啊徐晃,你这个不知廉耻之徒,你忘了你当初是什么卑微的身份了,你不过是一个黄巾余孽下属的小小都尉而已,如果不是父皇提拔赏识你,你焉能有今日之名!你不思报答父皇的恩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吃里扒外,投降了陶商那奸贼,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他二人这一主一臣这么一开骂,城头上,庞德、颜良等大将们,个个都怒火冲天,大骂不休,就连刘晔这等文人,也忍不住大骂起来。   什么不知廉耻,什么猪狗不如,什么忘恩负义,各种各样极端的骂声,回荡在城头。   而面对这等恶毒的大骂,徐晃只是脸色阴沉的驻马而立,任由他们没完没了的大骂,却不还一下嘴,只泰然处之。   震惊中的曹操,却已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的惊怒之色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则是阴沉如铁失望。   他猛然一抬,左右臣下们都知道,天子有话要说了,纷纷闭上了嘴巴。   东门一线,转眼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的天子。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沉声质问道:“徐晃,朕把你从白波贼里面提拔出来,让你成就了当世名将,朕自问待你不薄,朕哪里亏待了你,你竟然背叛朕!”   面对曹操的质问,徐晃并无愧色,只昂起头来,坦然道:“曹公你确实对晃有恩,但这么些年来,晃为曹公东征西讨,出生入死,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金城一役,晃更是以一支孤军吸引魏军,拼死为曹公的突围争取到了时间,晃自问我为曹公所做的一切,足以报答曹公对我的恩德。”   曹操眼神微微一变,张口又想斥骂,但转念一想,徐晃所所说也确确实实没有错,若论功劳的话,徐晃也确实足以功过相抵。   尤其是金城那一仗,说白了,他曹操知道让徐晃去吸引魏军注意力,乃是有去无回,但徐晃明知死路一条,却还是去了。   光凭这一点,徐晃确实是不欠他什么了。   只是,明知如此,但曹操一想到自己现在这等败落的处境之下,徐晃竟然还选择投降陶商,无异于对他,对军心士气是沉重一击,这就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暗暗一咬牙,曹操攥着拳头,沉声道:“既然你已投降了那陶贼,今日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朕,你徐晃已经降贼,想要告诉朕你给朕立了多少功劳,好让自己求个心理安慰吗。”   “当然不是!”   徐晃断然打断了曹操对自己的揣测,正视着曹操锐利的目光,大声道:“我徐晃行事向来是问心无愧,我之所以归顺大魏皇帝,乃是认定魏帝乃天命之主,乃是终结这乱世的唯一人选,我徐晃为他赴汤蹈火,乃是顺应天命,我坦坦荡荡,何需求得心理安慰。”   天命之主,顺应天命,唯一人选……   徐晃这一句句对陶商的评价,如同一柄柄的刀子般,狠狠的扎在了曹操的心头,扎到滴血欲碎。   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曹操冷哼道:“谁是天命所在,可不是你说了算!既然你自认跟了陶贼问心无愧,又何必来见朕,自取其辱。”   徐晃轻吸了口气,表情缓和了几分,遂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晃归顺大魏虽是问心无愧,但晃毕竟是追随曹公多年,实不忍看到曹公落得个身死名灭的境地,所以晃特向魏帝求了承诺,只要陛下能放弃抵抗,归顺是大魏,魏帝必保陛下后半生荣华富贵,也会保证曹氏一脉血脉不断,还请曹公三思。”   徐晃终于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此言一出,沿城一线又是一阵哗然,众人方才恍悟,原来徐晃这个叛将,竟然是来劝降的。   曹操已猜到了徐晃的意图,尽管如此,当徐晃亲口说出来之时,他还是身形剧烈一震,精神遭受了沉重一击。   此刻,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背叛,更是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胸中气血翻滚,心中恨意滚滚如潮,怒不可遏的曹操,突然间放声狂笑起来。   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仿佛在嘲笑徐晃的无知和可笑。   徐晃岂能听不出其中味道,不由浓眉微微一皱。   笑声戛然而止。   曹操抬手一指徐晃,以讽刺的口吻,冷冷斥道:“徐晃,你这个无耻的叛贼,算朕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不忠不义的小人,背叛朕也就罢了,还敢来劝降朕,羞辱朕!”   徐晃神色一变,急道:“曹公,我徐晃绝非你说的那种小人,我也绝不是在羞辱你,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落得个身死名灭的下场,更不想看着这些跟随于你的将士们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徐晃,你给朕闭嘴!”曹操被深深激怒,声音都沙哑起来。   徐晃却慷慨激昂,继续大声道:“明眼人都知道,秦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大势已去,无可挽回,跟随曹公你的这些将士们,都已经尽了力,难道曹公就忍心为了一己所谓颜面,非要带着这些将士们走向毁灭吗?”   这一番话出口,城头上的秦军士卒们,无不为之动容,仿佛被徐晃这番般所打动,顿时都默然下来。   曹操却被刺激到恼羞在怒,手中倚天剑愤然出鞘,剑指徐晃,怒骂道:“叛贼,休得扰乱我军心,只要朕有一口气,就绝不会降陶商那奸贼,朕也不允许我大秦儿郎,有任何一人投降陶贼,哪怕是死,他们也要跟朕和大秦共存亡,给朕放箭,射杀这叛贼!”   曹操是有点接乎于疯狂了,被徐晃气到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了要带着士卒们去死的话来。   左右那些秦军士卒们,无不色变,眼神中皆闪过不易觉察的寒心。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跟着曹操在此,一方面是出于曹操的威望,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依旧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可以复国。   他们的希望,是通过战斗活下去,而不是为了走向死亡而战斗。   曹操方才那番怒骂,听起来竟似曹操自己都承认,秦国覆灭已成定局,明知如此,还要继续带着他们战斗,哪怕知道结果必然是毁灭。   明知没希望,却还要命令他们继续战斗,秦军士卒们焉能不感到心寒。   一时间,他们竟忽视了曹操的命令,没有动手放箭。   “你们没有听到父皇的旨意吗,还不快放箭,射死那个无耻叛贼!”曹丕却咆哮怒吼道。   众士卒们被曹丕这般一吼,自然不敢再犹豫,纷纷搭起了弓箭,朝着徐晃射去。   徐晃看着这般场面,长长的叹息一声,抢在对方放箭之箭,拨马飞奔而去,只将数不清的利箭,留在了身后。   几百步外,陶商驻马而立,远望着敌城东门方向,徐晃被利箭逼回的结局,早在他意料之中。   片刻后,徐晃奔回,陶商感叹道:“徐公明,看来你的一番好意是付渚东流了,曹操是铁了心一意孤行吧。”   徐晃摇头一叹,却又拱手正色道:“陛下能给臣这个机会,臣已感激不尽,臣已尽了人事,问心无愧,接下来曹孟德是生是死,再与臣无关。”   有了徐晃这番话,陶商便也满意,遂是一拍徐晃肩膀,宽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尽力,没什么好遗憾的,走吧,回营陪朕先喝个痛快再说。”   陶商便与徐晃策马归营而去。   城头上,曹操望着“逃去”的徐晃,愤怒了许久,方才平伏下怒火,恨恨的下城而去。   众臣皆已陆续下城,曹丕却立在城头,望着魏营方向,摇头喃喃叹息道:“连徐晃都叛国了,莫非我大秦真的走向了绝路了么,若是如此,我就算是当上了太子,又有什么意义,唉……”   而这时,贾诩却已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他的旁边,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望向城外,口中却压低声音道:“二皇子,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该是给自己另谋出路的时候了。”   曹丕身形微微一震,犹豫了片刻,暗暗一咬牙,目光中悄然掠过一丝冷绝。 第八百一十五章 韵味依旧   “那应该怎么做,就不用臣再跟二皇子说了吧。”贾诩低声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曹丕重重点点头,说罢转身下城而去,直奔军府。   军府中,曹操已经高坐于上,屏退了众臣,自己喝起了闷酒。   几杯酒下肚,曹操愤怒的情绪,方才稍稍平伏下来,一腔怒血总算是被压制了下去。   这时,曹丕才敢步入堂中,前来宽慰曹操。   “不想朕之大秦,竟然沦落到了只剩下了两个郡,兵马不过万余,被陶贼逼迫在了这西北一隅之地的地步,实在是……唉……”   曹操摇头叹息,不知该怎么形空此时的惨状,只能仰头将杯中之酒灌尽。   曹丕察眼观色,眼珠子转了几转,见时机差不多了,方道:“父皇莫太过忧虑,儿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破解今日的困局。”   “丕儿有何妙计,快说!”曹操陡然间精神一振。   曹丕便抬起手来,遥指东面道:“如今想要扭转劣势,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搬来救兵,从酒泉往东北方向,经居延城向东经过沙漠之地,便可进入鲜卑人的领地,若是能派人向那鲜卑王拓拔宏求得援兵,便可出其不意杀至酒泉,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必可扭转乾坤。”   此言一出,曹操精神陡然一震,仿佛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似的,腾的就跳了起来,几步扑向了地图前。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思索着曹丕这献计的可行性,思绪飞转,拳头暗握,目光透露着丝丝兴奋。   砰!   突然间,曹操将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地图上,激动地笑道:“丕儿啊,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你这条计策精妙之极,那陶贼必作梦也想不到,我们会求得鲜卑铁骑来援,此计若成,必可杀陶贼一个措手不及,妙计,绝顶妙计啊。”   见得曹操赞同自己的计策,曹丕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忙是拱手正色道:“只是那鲜卑王眼下名义上臣服于刘备,若派寻常的使臣前去,恐怕不会轻易发兵相援,所以儿臣想亲自前往鲜卑去求援,以显示父皇的诚意。”   “丕儿言之有理。”曹操微微点头,却又担忧道:“只是此去鲜卑,道路偏远艰难,还要经过沙漠之地,朕只怕苦了丕儿你。”   曹丕忙是一拱手,慷慨正色道:“此举乃是关乎我大秦社稷存亡,儿臣身为父皇之子,理由为国尽死力,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这是儿臣份内之事。”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啊,朕以你为傲啊!”曹操抚着曹丕的肩,又是感慨又是欣慰,赞不绝口。   曹操这般意思,当然是准了曹丕所请。   曹丕暗松一口气,眼珠子转了几转,马上又道:“儿臣此去鲜卑后,难免需要智谋之士为儿臣出谋划策,帮儿臣说服拓跋宏发兵相援,所以儿臣想请贾文和随行。”   “嗯,这个贾文和虽然总是闷不作声,倒也极有机谋,朕准了。”曹操点头道。   曹丕暗喜,却又道:“儿臣只怕出发之兵,陶贼会派兵追击,所以想请父皇派颜良和王平二将,能带数千兵马护送儿臣。”   曹操一琢磨,便想王平乃蜀将出身,精于山地作战,曹丕此去鲜卑,难免要翻山越岭,王平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颜良的话,此人本为河北名将,当年也曾出征塞北,对鲜卑领地的风土地理也算了解,派其护送曹丕,也再合适不过。   曹操便没有多想,欣然一拂手,“好,朕就派颜良和王平二将,率两千精兵护送你前往鲜卑。”   曹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   他提议的这几个随行之人,贾诩乃是他的谋主,是他的心腹,这自是不必说。   颜良因为出身于河北,性情又有些傲慢,故投奔曹操之后,一直与曹操的旧臣们和不来,曹丕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暗中已与颜良密交。   至于那王平,虽为蜀将出身,却与张任、严颜和李严等蜀将不同,乃是张鲁旧将,故一直以来都与法正张任之流关系平平,却为曹丕暗中结交。   可以说,曹操拨给曹丕的这些文臣武将们,都是他曹丕的自己人。   “父皇,事不宜迟,儿臣请即刻出发,早一日能前往鲜卑,就能早一日求得救兵,救我大秦于水火。”曹丕又正色道。   曹操想想也对,没有任何怀疑,当即下令,命曹丕今晚入夜就带了人马出发。   曹丕当即告退,匆匆忙忙的收拾行装细软,忙了两个时辰,入夜时分,便带领着两千兵马,从禄福城北面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酒泉郡东北面的居延城而去。   曹操则立在北门城头,率领荀彧法正夏侯渊等一干文武重臣,目送着自己最器重欣赏的儿子,带着他的所有希望运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丕儿啊,希望你能早日归来,我大秦的兴复,为父全都托负在你肩上了……”望着深深夜色,曹操喃喃感慨着。   那些秦国大臣和士卒们,眼中也皆涌起了丝丝希望,他们都和他们的皇帝一样,以为曹丕此去,一定会为他们搬来救兵。   “贾诩、颜良、王平,还有那个毛遂,都是他的人,二皇子啊二皇子,你可真是聪明之极,这一次,我只怕你是有去无回啊……”   唯有荀彧,却捋着白须,摇头喃喃低叹,眉宇之中,流露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苦涩与无奈。   ……   两天后。   魏军大营之后,漫漫沙雾之中,数以千计的魏军士卒,迈着疲惫的步迈徐徐前来,队伍的中间,还夹杂着一辆辆的粮车。   那是白起率领着后续的两万步兵,护送着近十万斛粮草,终于赶到了禄福城下,前来与陶商会合。   至此,远征凉州,追击曹操的四万步骑精锐,皆已会齐。   兵马虽齐,但将士们却行军疲惫,陶商也只能等将士们休整几日,恢复了体力之后,再攻禄福城。   尘雾中,一辆马车徐徐而行,跟着队伍进入了大营之中。   马车停下,早已等在路边的尉迟恭上前,拱手道:“卞夫人,一路辛苦了,陛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夫人下车,随我去面圣吧。”   片刻后,车帘掀起,一名体态丰腴的妇人,从马车上不情愿的走了下来。   那妇人白肤极是白皙,虽然年龄已有近四十,但却保养的极好,除了那略显惆怅的眼神之外,从她那张美艳的脸蛋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她就是卞玉,曾经的曹操的正室夫人。   当年中原一役,曹操败走,她被陶商所俘,转眼已过去了快要近十年。   这么多年来,陶商虽对她用了不少心思,但她却始终是不为所动,使得陶商没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臣服,自然也没办法获得她身上的天命天赋。   好在陶商已是两重天命加身,放眼天下无人能及,得不得第三重天命,就显的不那么重要。   故这些年来,陶商渐渐快要将卞玉忽视,并没有太过注意,毕竟,陶商宫中美人太多,多到他都眼花缭乱的地步,忽略了一个卞玉也没什么稀奇的。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伐秦,陶商也不会想起卞玉,更不会想到把她千里迢迢从邺京请到这西北之地来。   “卞夫人,请吧。”尉迟恭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卞玉迟疑田一下,还是迈着丰腴的步子,不情愿的跟着尉迟恭前往皇帐。   来到皇帐前,本是心情平静的卞玉,却不知为何,心儿忽然间怦怦的加快跳动起来,仿佛害怕自己将要见到的这个人。   说起来,她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年时间,没有见到了陶商了。   她依稀记得,最后一眼看到陶商时,那个英武却又残暴的小子,还只是梁公而已,地盘也不过是中原诸州而已。   卞玉却没想到,再见之时,陶商已经成了大魏之皇,几乎大半个天下都已被其夺下,更将她的丈夫曹操,辗到了华夏西北角这么个犄角旮旯的鬼地方。   一想到这些,卞玉心中就不是滋味。   那种感觉,既有对陶商嚣张的不满,又有几分惊叹敬佩。   深吸过一口气后,卞玉还是掀起帐帘,怀着复杂的心情,款款的步入了皇帐之中。   龙案那头,那个英武的年轻人,正埋头于文书之中,批示奏章,专注于军国重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进来。   时隔多年,卞玉又看到了那张让她心中怨恨的脸。   依旧是那么英武,桀骜之余,又添了几分岁月沉淀得来的成熟,成熟之中,又弥散着皇帝的霸道之气。   看到陶商的瞬间,卞玉心儿砰的猛跳了一下。   她自己都很奇怪,原本以为,自己怨恨着陶商,根本不想见到他,只看一眼就会觉的厌恶之极。   她却没想到,再见陶商之时,她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些负面情绪,相反,却有几分异样的震动。   深吸过一口气,卞玉强行平伏下了心境,淡淡道:“陛下千里迢迢把妾身从邺京召来,不知所谓何事?”   陶商这才被惊动,放下手中笔,抬头向前望去。   冷艳动人的脸蛋,素白如雪的肌肤,丰腴却不失曲线的身段儿……一袭曼妙的可餐秀色映入眼帘,让陶商顿时眼前为之一亮。   看到卞玉的一瞬间,陶商心头也不由一动,却才想起,原来卞氏也是个绝色美人,而且,那种美艳韵味,并未虽时间流逝而减少,相反却更加的动人,更加的有味道了。   陶商怔了一下,便是笑着赞叹道:“一别多年未见,没想到卞夫人还是这样的艳丽动人,风采韵味不减当年啊,实在是难得啊……”   卞玉早知陶商喜欢肆无忌惮,当年就没少对自己言语不敬,举止轻薄。   今日再见,她已做好了愤怒的心理准备,果然陶商一见面,就对她出言轻薄。   卞玉脸畔顿生红晕,羞意暗生,但令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是,她对陶商的轻薄之语,这一次,竟然没有一丝愤怒。 第八百一十六章 不服也得服   “我应该愤怒,我应该愤怒才对,我必须要愤怒……”   卞玉心中,这样一个理智的声音突然间响起,不断的告诫自己,在她的内心深处,强行的浇上了一把愤怒的火焰。   她轻吸一口气,花容上强行挤出一丝冷漠的怒容,瞪着陶商,冷冷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就不必拿妾身开玩笑了,陛下还没有回答妾身的问题呢。”   “急什么,先坐,多年未见,咱们有的是时间聊。”陶商一笑,拂手示意给她看座。   卞玉只能保持着那副冷冰冰的愠容,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正禁危襟,双目直射前方,也不看陶商一眼。   “来人啊,给卞夫人上酒。”陶商也不介意,又下令道。   左右又将美酒奉上,卞玉依旧是一脸淡漠,不屑于看酒杯一下。   陶商举起杯来,笑看卞玉,“有劳夫人千里迢迢前来凉州,来,这一杯接风洗尘酒,朕敬夫人。”   说着,陶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卞玉虽然对陶商态度冷淡,但到底是寄人篱下,陶商身为大魏皇帝,主动敬她一杯酒,她又怎好不受。   于是卞玉就拿起了酒杯,象征性的在自己的唇边碰了一碰,浅呷了一口就放下。   杯酒饮下,陶商遥指西面,语气变的冷肃起来,说道:“你来的路上应该已经知道,曹操被朕杀到只余下了两个郡,眼下只带着万把人马窝在禄福城吧。”   提及曹操,以及曹操的处境,卞玉丰躯微微一颤,眉宇中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却只有继续佯作冷漠,淡淡道:“知道又怎样。”   “这么多年以来,你不肯臣服于朕,不就是还惦念着那曹操,怕损了他的名声么,那朕现在就给你一个救他的机会。”陶商不再拐弯抹角,道出了正题。   救他?   卞玉丰腴又是一抖,这一次她就无法沉住气了,转过脸来望向陶商,轻咬着朱唇问道:“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陶商便道:“很简单,朕念那曹操也是个英雄,多少有几分相惜,所以朕打算给他一条出路,只要他肯去了帝位,开城归顺于朕,朕就保他一世富贵平安,朕就是想派你去城下,跟朕一起说服他。”   此言一出,卞玉花容再次一变,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陶商,似乎不敢相信,以残暴著称的他,竟然能做到对曹操不斩草除根。   “陛下当真想放过我夫君?陛下难道就不怕留着我夫君一条性命,前来会在隐患吗?”卞玉表情语气皆是质疑。   陶商却一阵不屑的狂笑,那笑声,仿佛在讽刺卞玉的这个问题,问的太过幼稚,太过可笑。   笑声渐止,陶商自饮下一杯酒,傲然道:“曹操归降于朕,普天之下,皆已是朕之土地,他就算还存有野心,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无能的君主才会对他还存有忌惮,朕还会把他放在眼里不成!”   一席豪烈狂言,目空一切,仿佛天下命运,尽在掌握之中般,听的卞玉是心神震撼,花容微微变色。   “这个人,竟然自信到了这般地步,唉,这也难怪了,天下群雄都被他扫灭一空,他也绝对有这个自信的资本了……”卞玉心中摇头暗叹,一时间却犹豫不决。   沉吟片刻,卞玉却摇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陶商并未感到太过意外,只反问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就曾修书一封,劝说曹操与朕言和,今日事关曹操生死,你为何不能再劝他归降于朕。”   “因为我知道,他是绝对不肯臣服于你的,我去劝说他,除了会让他感到羞辱之外,没有半点用处。”卞玉摇头着拒绝道,态度甚是决然。   陶商看着卞玉那张决然的美艳容颜,心知自己是无法劝说动她,不过,今时不同于往日,今日的他,已经有了秘密武器。   “陛下,你找我。”伴随着一声轻盈的声音,帐帘掀起,一袭倩影款款而入。   是上官婉儿。   陶商一笑,缓缓起身,“你来的正好,这位就是朕跟你提起过的卞夫人,朕先出去一下,就由你来替朕召唤一下她吧。”   说着,陶商就站了起来,步向帐外,经过上官婉儿之时,跟她进行了眼神的交会。   上官婉儿会意,这是陶商要她劝降这位卞夫人,遂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帐帘合上,皇帐中,只余下了她两个女流。   卞玉上下打量了上官婉儿几眼,冷笑道:“又是一位绝色美人啊,人言魏帝生性风流,内宫粉黛三千,你大概又是他在秦国新纳的妃子吧。”   “夫人误会了,婉儿哪有这个福份,婉儿只是陛下身边,侍奉笔墨的一名女官罢了,夫人莫要误会。”上官婉儿脸畔微晕,笑着否认道。   卞玉秀鼻轻轻一哼,嘴角依旧残留着一丝冷笑,一副不信的样子。   上官婉儿晕色转眼褪祛,却是大大方方坐在卞玉身边,举杯向她敬去,浅浅笑道:“倒是陛下对夫人表睐有加,夫人相必早晚要侍奉陛下左右,婉儿这里先敬夫人一杯,还望将来夫人多多关照才是。”   卞玉原以为眼前这少女,不过又是陶商一时兴起,不知在哪里随便收的一个小家碧玉而已,见不得什么世面,才想讽刺几句。   她却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伶牙利齿,嘴上丝毫不软,几句话间,竟就把她说成了陶商的“候补妃子”,顿时把卞玉听的是脸蛋羞红了一大片。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他的什么妃子!”卞玉气的胸脯起伏,断然否认道。   上官婉儿早料到她会是这样反应,也不以为怪,只淡淡笑道:“好好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女儿家的,总会有些许矜持嘛,婉儿也是女人,婉儿懂的。”   她这话表面听起来是附合卞玉,言下之意,却依旧如初,反把卞玉暗示成了一个言不由衷的女人。   “你这小丫头,你你你——”卞玉是又羞又气,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上官婉儿却自饮下那杯酒,将卞玉的手轻轻握起,“夫人莫要激动,其实婉儿也就是就事论事而已,今日能与夫人相遇,也算是缘份,婉儿就跟夫人聊几句心理话吧……”   皇帐中,上官婉儿果断开启了劝降模式。   帐帘之外,陶商则立在那里,环抱双臂望着禄福城方向,却在竖耳倾听着帐中那二人的对话。   听了半晌,陶商不由笑了,啧啧感叹道:“这个上官婉儿,这张小嘴果然是了不得啊,这大道理连着小道理,跟机关枪似的,只怕就算是换成了我,也非被她说动不了啊。”   感慨之际,帐帘掀起,上官婉儿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俏脸上带着几许自信的微笑。   “怎么,成功了吗?”陶商问道。   “嗯。”上官婉儿笑着点点头,“托陛下洪福,卞夫人总算是识大体,表示愿意归顺陛下了,陛下快进去吧。”   陶商松了一口气,心想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果然不是盖的,连卞玉这么一块硬骨头,都能啃的下来。   “好啊,不愧是婉儿,又给朕立了一大功啊。”陶商欣然大笑,顺势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随便便欣然掀帘回往大帐。   陶商那一摸本无他意,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亲近动作而已,却不想上官婉儿浑身一颤,几许绯红悄然泛起,整个人都陷入了娇羞失神当中。   当她清醒过来时,陶商已经入帐,只留下几许残留的手掌余温,在她的脸庞久久不散。   “陛下……”上官婉儿摸着自己的脸蛋,又恍惚失神起来。   皇帐内。   当陶商步入的第一时间,卞氏就慌忙起身,盈盈拜伏在了陶商脚下,愧然道:“妾身愚昧,今日才明白陛下乃天命之主,妾身已经想明白了,愿真心实意的臣服于陛下,还望陛下恕妾身先前的种种冒犯,大人不计小人过才是。”   看着跪伏于地的这美少妇,听着她那发自内心般的臣服愧疚之言,陶商心中成就感熊熊燃烧,何等的痛快。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舒服啊……”   陶商心中是大呼过瘾,却是哈哈一笑,将卞玉扶了起来,扶着她的香肩,安慰道:“你愿意归顺于朕,朕自然是乐意,至于之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朕早已忘了。”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卞玉这在感激的谢恩,眼睛瞄了一下陶商那扶着她肩膀的手,脸畔泛起了一丝晕色。   看着卞玉这臣服的态度,陶商心中越发的对上官婉儿的能力赞叹不已,想想几分钟前卞玉的态度,再看看眼前她的态度,简直是云泥之别,陶商不得不承认,上官婉儿的这个劝降天赋,简直是神器。   从感叹中回过神来,陶商拉着卞玉就步出大帐,喝道:“来人啊,备马。”   左右匆忙将两匹战马牵了过来,陶商便扶起卞玉,要让她上其中一匹。   “陛下这是要妾身做什么去啊?”卞玉手扶着马鞍,一面吃力的往上爬,一面不解的问道。   陶商也不答,双手从她的腰间,滑至了翘臀之下,手掌托住那丰腴的圆丘,轻轻一用力,便将那沉甸甸的丰躯,托上了马背。   “嗯……”卞玉感觉到了臀上的力量,下意识的秀鼻中发出了一声臆哼,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上了马背。   这时,卞玉方才意识到,陶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那么不雅手法,触托着自己那不雅的地方,把自己托上了马背。   她虽然已归顺了陶商,但只是以臣子的身份臣服,还并未对陶商放开心怀,有别的非份之想,如今这般亲密接触,自然是令她窘羞不已,双颊晕色如霞而生。   “朕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要你陪朕去劝降曹操,走吧。”陶商打马扬鞭,转身策马望营门而去。   一听到要劝降曹操,卞玉秀眉顿时微皱,美艳的脸庞间,流露出几分为难之之色。   只是,她眼下已臣服于陶商,心境已与先前大不相同,只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朱唇,策马跟随陶商而去。   营门大开,陶商在数十骑的环护下,带着卞玉,直奔禄福东门。 第八百一十七章 莫大羞辱   城头上,值守的秦国将领,已经从曹真变成了曹休。   当这位曹氏宗族年轻小将,看到数十魏骑飞奔而来之时,精神立刻警觉了起来,下令沿城一线的守卒,准备应战。   陶商勒马于城前数十步,扬鞭一指城头,喝道:“曹休听着,速去告诉曹操,就说我陶商来了,叫他速来见朕,朕还带了一位故人给他。”   大魏之皇!   陶商报上姓名瞬间,城头的秦卒们无不身形剧烈一震,从脚底陡然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寒战。   就连曹休也脸色一变,一颗心下意识的就提到了嗓子眼,隐约竟是产生了一丝惧意。   陶商的威名,已将“恐惧”二字,深深的刻入了秦军的骨子里,哪怕相隔数十步,还隔着一道城墙,也足以令他们心胆震慑。   “速去禀报陛下,速去!”曹休声音沙哑的喝道。   城上秦卒方才惊醒,急是飞奔下城,直奔军府,前去向曹操禀报。   此时距离前番徐晃的劝降,才过去了不到数日,曹操的心情才刚刚平静下来,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巴望着儿子曹丕,能早一日从鲜卑搬来救兵,救他的大秦于危亡之中。   这时,曹休却忽然来报,城外陶商指名道姓,要跟他会面。   “陶商!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曹操也立时警觉起来,胸中沉寂下的怒火,也陡然间燃起来。   曹操很快就预感到,陶商此番前来,必定没有什么好事,鉴于前番徐晃劝降事件,对军心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本能的觉的不该去见陶商。   只是,这一次来的不是徐晃,而是魏国皇帝陶商,身份特殊,如果自己不去见的话,倒更显的畏惧于陶商,依旧要动摇军心。   “哼,陶商,你以为朕会怕你么,朕倒要看看你又要耍什么手段!”曹操一咬牙,硬着头皮出府,直奔城头而去。   片刻后,曹操步上城头,举目远望,瞬间于数十骑中,锁定了陶商那金色的身影。   刹那间,积聚于曹操心底的愤恨之火,狂燃而起,烧到他几乎有焚身之痛,脸上青筋突涌,拳头紧握到咔咔作响,五指都要被他捏碎了。   事隔多年,他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陶商,看到了那张可憎的脸。   种种仇恨的画面,立时浮现于脑海之中。   从徐州到中原,从中原到雍州,从雍州到凉州,陶商一直把他从华夏的最东边,赶到了最西北,赶到了这几近于灭亡的绝路。   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尚,还有自己的长子曹昂,一个个统统都折于陶商的屠刀下。   还有那个女人,自己曾经的正妻,虽然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的卞玉,也沦落于陶商之手,生死不明。   一切的一切,都让曹操对陶商是恨入骨髓,恨不得即刻把陶商活捉了,将他扒皮抽筋,折磨到他生不如死,方才能泄心头之恨。   曹操是恨怒如狂,城前处,陶商却一脸淡然,眼眸中未见一丝恨意,出其的平静,仿佛要面对的并非是什么血海仇敌,而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眼见曹操出现,陶商拨马上前一步,高声笑道:“曹孟德,多年未见,你老了很多啊。”   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令曹操从愤怒的幻觉中清醒过来,让他意识到,在众将士们面前,自己必须要保持应有的气度,一旦发怒失控,反而中了陶商的奸计。   当下他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胸中如狂的怒火,冷笑道:“这么多年了,朕当然是老了,倒是你小子,看起来还是那么面目可憎,一点都没变啊。”   面对曹操挖苦讽刺,陶商非但不怒,反而好似曹操在夸奖自己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曹操眉头暗凝,眼中厌恶之色更浓,便沉声道:“陶商,怎么先前派徐晃那个叛贼来扰乱朕军心未成,心有不甘,现在又想亲自出马了么?如果是这样,朕就劝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朕和我大秦将士们意志如铁,皆已抱定了必死决心,共抗你这天下奸贼,你的任何扰乱我军心的手段,都将是徒劳无功!”   陶商知道,曹操这一席话,与其是说给自己听,倒不如是说给左右士卒们听,好给他们提前打个预防针,叫他们不要被自己接下来的所言所行,扰乱了军心士气。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高声道:“曹孟德,这一次恐怕你是猜错了,朕今日前来,只是因为欣赏你也算是个英雄,所以才想给你一个机会,顺便再带一个故人跟你见见面。”   说罢,陶商向着知后的尉迟恭示意一眼。   尉迟恭会意,便令骑兵卫士们分开,让出一条路来,藏于众人之后的卞玉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步出阵来,勒马于陶商的身边。   城头上,曹操的身形在刹那之间,陡然凝固了,焦黄愤怒的脸,定格在了震愕惊异的一瞬。   然后,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眼间袭遍了全身。   他的拳头握的更紧,牙齿咬到咔咔欲碎,脸色也由阴沉,转眼变成了面红耳赤。   “可恨,陶贼,你竟然敢这样羞辱朕——”曹操是咬牙切齿,羞愤难当之极。   城头上,夏侯渊、曹休等秦国重臣,亦是无不骇然变色,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显然,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沦落于陶商之手的“先皇后”,竟然会在这秦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出现在了这西北之地,出现在了禄福城前。   而且,还跟他们的死敌陶商并肩立马,看起来关系是非同一般。   “孟德,别来无恙,这么些年来,你都还好吗?”城前的卞玉高声问道。   她的语气中,已无多少亲情的味道,仿佛跟曹操只是多年未见的故友而已,问候中客套多过于关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曹操,不知他们的大秦皇帝,怎么“死而复生”的先皇后。   曹操依旧在暗暗咬牙,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卞玉见曹操不吭声,知道曹操是为了顾全颜面,不肯认她,不由摇头一声幽叹,美艳的容颜上,流露出了几分淡淡的伤感失望。   “孟德,你不认我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今天来也不为别的,只是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想来劝你一句,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抵抗了,打开城门,归顺大魏吧,你身边的那些将士们,已经尽了力,也该是让他们回家的时候了。”   卞玉也不再犹豫,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当着众人之面,劝降起了曹操。   左右夏侯渊等武将们,陡然间变色,个个脸上都涌起惊诧之色。   而那些普能的士卒,却被那一句“该是让他们回家的时候了”所打动,尽皆为之动容,都黯然神伤起来。   卞玉只一席话,就令秦军上下,抵抗的意志再度受到瓦解。   曹操则是身形剧烈一震,眼珠爆睁欲裂,羞恨惊怒之意如火狂燃,那一刻,竟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百般羞辱的错觉。   自己曾经的妻子,竟然当着自己部下的面,公然站在了陶商那般,劝自己投降陶商!   耻辱!   对曹操来说,没有比这更耻辱之事了。   羞愤刺激之下,曹操是勃然大怒,指着城前的卞玉,怒斥道:“哪里来的贱妇,竟然敢在这里扰乱朕的军心,还不快给朕滚!”   卞玉被他这么一斥责,吓的花容一颤,美艳的脸蛋上,顿时浮现出了深深的惊愕和悲凉。   曹操一句“贱妇”,已是深深的伤透了她的心,令她对曹操已是绝望。   不过,她终究还是强忍住了难过,沙哑的高声道:“孟德,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认我,但你不能不为曹氏一族设想,不为我们的儿女设想,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要让你们曹家,还有你身边那些忠于你的臣子将士们,为你的固执陪葬吗?”   这番话出口,城上的秦军士卒们,斗志更加低沉,一双双眼睛暗暗望向曹操,眼神中闪烁着某种期盼。   似乎,他们竟是盼着曹操能够想通,真的开城投降,给他们一条活路。   可惜,他们却想错了。   曹操没有半点投降之念,怒指着卞玉,大骂道:“闭嘴!你个贱妇,给朕闭嘴!”   卞玉苦笑着摇头一叹,眼神已彻底绝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望向了陶商。   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曹操,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   陶商心中决意已下,眼眸中掠过深深杀机,遂是轻轻的拉了拉卞玉的胳膊,轻叹道:“你已经尽力了,朕也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再费唇舌,我们走吧。”   卞玉点点头,拨马欲走。   只是,陶商伸手拉卞玉这个本是无意的动作,在曹操看在眼里,却竟如同在万军面前,公然的轻薄自己的“先皇后”,羞辱自己的声名。   刹那间,曹操的头脑被怒火冲昏了,手中倚天剑愤然拔出,大喝道:“放箭,给朕射死那奸贼,射死那无耻贱妇!” 第八百一十八章 美人伤   这道旨意一下,左右秦军众臣们,无不神色为之一变,惊愕的看向曹操,一时间竟无人执行命令。   “陛下,那个可是皇后啊,真要对她放箭吗?”夏侯渊忍不住问道。   其余众臣们,也纷纷暗暗点头,附合夏侯渊所问。   显然,在他们看来,之前曹操怒斥卞玉,不承认卞玉,只是为了保住皇帝的尊严,保住军心士气,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也能够理解。   可现在,曹操竟然要下令放箭,射死他曾经的结发皇后,这就有点过份了,连夏侯渊都觉的不可思议。   曹操却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咆哮大叫道:“朕说了,放箭射杀那贱妇,谁敢违抗朕的旨意,杀无赦!”   面对亢怒,甚至是失去了理智的曹操,夏侯渊也是吓的神色一变,默默的退了下去,不敢再吱声。   其余臣子们更不敢作声,只能暗暗摇头而已。   城楼前一线,百余名弓弩手,哪里再敢违抗命令,纷纷弯弓搭箭,数百支利箭破空而起,直扑城前的陶商和卞玉而去。   “秦贼放箭,保护陛下!”尉迟恭反应极快,大喝一声便高举大盾冲了上去。   箭雨却已抢先一步,铺天盖地而下。   “这个曹操疯了么,竟然要射杀卞氏!?”陶商神色立变,显然是没有想到,曹操竟能下此毒手。   他今日叫卞玉前来劝降曹操,目的其实也并不单纯,就如前日的徐晃,能劝降曹操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即使不能劝降,打击秦军的士气,那也是不错的。   陶商却没想到,曹操竟被刺激到丧失了理智,狠心到这般地步,一言不和就要射杀自己的结发妻子。   眼见箭矢袭来,陶商心中虽惊,却并不慌长,手中战刀舞动,转眼化出了一道铁幕,封住身前破绽。   只听一阵“铛铛铛”的声响,袭来利箭,无一例外的被铁幕弹开。   下一秒钟时,他就听到了卞玉惊慌的尖叫声,蓦然想起卞玉不通武道,自己能轻松挡落箭矢,她可没这个本事,岂不危险。   蓦然反应过来的陶商,急向身边的卞玉望去,只见她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丰躯伏在马背上,尖叫着躲避袭来之箭。   陶商不及多想,急是拨马移近她,想要把她也封在自己的铁幕保护之下。   可惜,还是迟了半步。   一道寒光破空而过,从陶商的铁幕边缘掠过,正中卞玉一肩头。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啊——”紧接着就是卞玉一声凄惨的的叫声,丰躯剧烈一晃,再难坐稳,应声就栽倒了下去。   陶商眼疾手快,抢在她落地之前,猿臂如风递出,将她从半空中揽住,拉回到了自己的怀中。   当卞玉稍稍清醒之时,发现自己已躺在陶商的怀中,心潮瞬间澎湃动荡到了极点,悲凉感激意外,各种的情绪,杂夹着肉体的痛楚,袭遍了她的全身。   “我的丈夫要杀我,我曾经的敌人,却在拼命的保护我,命运啊,你为什么这样捉弄我,啊——”   肩上的痛楚陡然间侵入骨髓,剧痛之下,卞玉身形剧烈一抖,旋即失去了知觉,昏死在了陶商的怀中。   陶商感觉到了她已没了动静,心中一惊,急是低头瞟了一眼,方才发现那支利箭只是射中了肩膀,并不足以要她的命,她也只是昏死过去而已。   “还好她运气好,没被射中要害……”陶商松了一口气。   鹰目透过铁幕,再望一眼城头曹操,目光中已无半点英雄相惜之意,只有无尽的杀机。   “曹操,下次再见,就是你的死期!”一声怒雷般的大喝,陶商怀抱着卞玉,拨马转身而去。   左右武卫卒们已经赶到,高举着大盾,结成龟甲之阵,护送着陶商一路向着大营退去。   马行如风,转眼间他们便奔出了射程,将一支支零落的利箭,甩在了身后。   城头上,秦卒们见目标已经走远,方才陆陆续续的停止了射箭,城上城下,终于是又恢复了平静。   而陶商怀抱着卞玉,以那样亲密的姿势远去的画面,却如刀子一般,永远的在曹操的心中,刻下了耻辱的痕迹。   “陶贼!贱妇!朕在此发誓,总有一天,朕会杀了你们,朕发誓——”   城头上,唯有曹操羞愤恨怒的咆哮之声,回荡在秦军士卒们的耳边,却改变不了他们越来越低落的情绪斗志。   愤怒过后,曹操总算是平伏下了激荡的情绪,脑子开始清醒,不由暗自懊悔起来,悔不该情绪一时失控,竟然下令射杀自己的结发之妻,这叫众军看在眼里,会是什么心情。   曹操环顾左右,那些士卒们都在望着他,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充斥着几分失望。   他的耳边处,隐隐约约还响起阵阵的叹息声,听起来其中也暗含着失望。   士卒们的眼神,他们的叹息声,越发让曹操感到如芒在背,极度的不舒服。   “该死,我又中了陶贼的激将法法,可恨……”曹操暗骂一声,拳头狠狠一击城墙,转身大步下城而去。   还往军府大堂,曹操叫把酒拿来,连灌了十几杯,微有醉意之时,方才稍稍的平伏下了懊悔之意。   “那陶贼,究竟有什么魅力,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那贱妇臣服于他,替他来招降我,我就不明白了……”   曹操是想越头疼,越想越觉的憋曲,仰头又灌了一大杯酒,心中惆怅是有增无减。   不知不觉,一坛子酒已饮下,当曹操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夏侯渊、法正还有姜维等臣子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堂前,正默默的看着他借酒销愁。   曹操瞟了他们一眼,怒其不争地吼道:“你们都垂什么头,丧什么气?都给朕打起精神来,只要等到丕儿借了鲜卑铁骑来,朕就能反败为胜,向那陶贼报仇雪恨,叫他也尝尝什么叫作羞辱!”   堂前众臣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是那么的不自信,显然对此不太抱希望。   这时,年轻的姜维忍不住上前,拱手道:“陛下,臣相信二皇子必能借得鲜卑骑兵来,只是眼下魏国四万步骑已经兵临城下,而我军士气又一跌再跌,臣只怕我们就算强行坚守禄福城,也撑不到二皇子归来。”   “那你说怎么办?”曹操冲着姜维大吼,“不坚守此城,难道让朕再次弃城而退吗,再退就是敦煌郡,就是凉州最后一郡,朕还能再往哪里退?”   面对曹操的质问,姜维的脸上却燃起了自信,拱手慨然道:“陛下说对了,臣以为敦煌才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绝佳之地,那里才是我们跟陶贼决一死战,反败为胜之地!”   决一死战!   反败为胜!   姜维的豪言壮语,如惊雷一般,回荡在大堂之中,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阶前,夏侯渊等黯然失神的大将们,身形蓦然一震,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了地图上,那地图的西北角,华夏帝国最西的那座边郡。   曹操也仿佛被从半醉中震醒,陡然间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从高座下来,扑到了地图前,目光锁定在了敦煌郡所在。   那座帝国最西边之郡,其治所敦煌城位于该郡的最西边,距离禄福城有五百里之遥,中间不过数座县城,大部分地方都是人烟稀少的荒原,中间甚至还要穿越百余里的戈壁滩。   曹操审视着地图,脑海里回荡着姜维适才的豪言,思绪飞转,重新开启了他的智谋,琢磨着这其中的用兵之道。   “没错,你说的没错,敦煌才是朕反败为胜的福地,没错……”   曹操是越看越兴奋,越看眼中的希望之色越重,狂烈的战意,猎猎的豪情熊熊重新燃而起。   咔嚓!   曹操猛然间手中酒杯砸在了地上,蓦的转身,豪然喝道:“传朕旨意,全军即刻弃却禄福,向敦煌城撤退,朕要在那里跟陶贼决一死战,来一场绝地大反击!”   ……   魏军大营。   皇帐中,陶商已怀抱着昏死过去的卞玉,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将她轻轻的安放在了御榻上。   不等陶商传令,扁鹊就已后脚跟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她中箭了,快给她治疗。”陶商一招手,把扁鹊拉了过来。   扁鹊忙是上前,一阵忙活后,把箭头给拔了出来,卞玉身子跟着抽了一下,发出一声痛哼。   扁鹊又察看了几番,便有些尴尬地说道:“陛下,卞夫人箭伤并不深,未伤到筋骨,只需要稍加上药包扎便无恙,只是却要解开衣裳,臣只恐有些……有些不太方便啊,咳咳……”   陶商松了口气,遂道:“只是上药包扎的话,朕也可以,你不方便就退下吧,朕来。”   扁鹊便将一应绷带,金创药等所需用物,统统都准备齐活了,方才匆忙退下。   皇帐中,只余下了陶商和躺在榻上,尚未苏醒的卞玉。   陶商便轻吸了一口气,将她扶着正对自己坐起,双手轻轻将她的衣裳,从破损处撕开。   便随着“哧啦啦”的声响,卞玉的襦衣便被从肩膀处,一直撕到了小腰间,沿途的风景,无法避免的就尽入陶商眼底。   那原本素白如雪的肌肤,傲立的雪山,已是沾上了丝丝的血迹,看起来,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血腥之美。   陶商禁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第八百一十九章 朕要赶尽杀绝   “淡定,陶商,你一定要淡定啊,人家还有伤在身,你还有邪念的话,未免不太厚道吧……”陶商心中,一个理智的声音不断提醉着自己。   深吸过几口气,陶商终于是镇压住了不该有的邪念,目光从雪山移至了她那受伤的肩膀处。   他一手扶住卞玉,一手用毛巾沾湿了盆中之水,轻轻的为她拭去了伤口边的血迹。   就算陶商动作再轻,但只要稍稍触碰到伤口周围时,卞玉就会忍不住唇角微抽,秀鼻中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陶商虽有怜香惜玉之心,这会功夫治伤要紧,也顾不得许久,只能狠心继续。   半晌后,他终于为她清理干净了伤口和附近的肌肤,接下来就是敷药了。   陶商用嘴咬开了瓶塞,轻吸一口气后,将瓶中扁鹊独门秘方的金创药粉,小心翼翼的洒在了她的创口处。   “嗯——”卞玉丰躯剧烈一颤,在药粉的强烈刺激之下,竟是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看到了陶商,紧接着感觉身体好似空荡荡的,下意识低头瞟了一眼,竟是惊羞的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衣裳,竟已被撕到了腰间,整个上半身,从香颈到小腹,岂不都给他……   刹那间,无尽的慌羞感,就如同潮水般从心底升起,瞬间就袭遍了全身,搅到她心跳欲裂,羞红到了耳根子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卞玉一声羞怒的质问,急是扭动身体,想要挣扎开陶商的束缚。   陶商一怔,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在醒了,生恐她这么一挣扎,又将伤口迸的更裂,急是双手用力箍住她的双肩,叫她动弹不得。   束缚住她时,陶商又笑着解释道:“我说卞夫人,你先别激动,朕就算想对你怎样,也不屑于趁人之危,你忘了你先前被曹操射中一箭了么,朕是在给你上药包扎。”   听他这么一解释,卞玉即刻清醒了过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曹操如何怒骂自己,如何狠心的下令放箭,自己又是如何被射中,最后被陶商所救,倒在陶商怀中……   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一一从眼前流过,最后定格在了她躺在陶商怀中那一幕。   “是你……你救了我?”卞玉沙哑的问道,同时也本能的停止了挣扎。   “可以这么说吧。”陶商见她不动了,放才松开了手,“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不迟,现在先治伤要紧,你可别再乱动了,否则吃苦的是你自己。”   说着,陶商也不再束缚她,腾出一口手来,继续往她的创口上洒金创粉。   “嗯……”卞玉嘴角轻轻一抽,忍不住又发出一声痛哼。   陶商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惜,问道:“很痛吗?”   “不痛!”卞玉摇了摇头,“我能挺的住,你不用管,赶快上药吧。”   接下来,卞玉贝齿紧咬着嘴唇,哪怕再吃痛,也忍住不叫出声来,只想着陶商能赶紧给她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好让她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于是卞玉便只能强忍着痛,面红耳赤,羞意浓浓的任由自己的春光,尽在陶商的眼底晃来晃去,以这样尴尬的姿势,任由陶给她上药,给她包扎。   一切忙乎完毕,陶商长松了一口气。   卞玉却仿佛度日如年,终于是从无尽的窘羞海洋中挣扎了出来,也暗松了一口气,慌忙将榻上的被子扯住,将自己袒露了太久的上半身,紧紧的包裹起来,仿佛生怕被陶商再多看到一眼似的。   “至于裹的那么紧,反正该看的朕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至于没看到的地方嘛,嘿嘿……”   治伤完毕后,陶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开起了玩笑来逗弄她,英武的脸上流转着丝丝邪笑。   “你……你……”卞玉是愈加羞到耳根发烫,却被陶商言语轻薄到无从的反抗,急的什么似的。   陶商怕她太过激动,又绷了伤口就不好办了,便收敛了下来,干咳几声,方道:“行啦,朕也不逗你了,待会朕会派宫女前来帮你清洗身上其余血迹,你就先好好养伤吧,别的什么也不用多想,朕自然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说罢,陶商也没再多看她几眼,拂袖转身,扬长而去。   就在陶商将要出帐前一步,紧咬朱唇的卞玉,终于再难强忍,脱口低声道了一声:“陛下,谢谢。”   那一声“谢谢”虽然声音很低,但陶商却听得出来,是她发自肺腑的声音。   陶商还听的出来,这一声“谢谢”不仅是对自己的感激,更有种跟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的意味。   “要谢光靠一张嘴怎么行,等你伤好了,朕会好好让你谢个够的,哈哈——”狂烈豪爽的大笑一声,陶商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床榻上的卞玉,似乎从陶商的话中,又听出了什么“不正经”的意味来,方自平伏下来的心绪,又波动起来,那本已苍白的脸庞,悄然又泛起了丝丝晕色。   ……   次日,天色未明。   陶商还正在祝融的温柔乡中呼呼大睡,原因无他,昨天经历了给卞玉换药那一出,被钩起了熊熊欲念,陶商自然要好好泄泄火,随军的祝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又被陶商折腾了半晌。   “陛下,紧急军情。”帐外传来了尉迟恭的声音。   陶商被从温柔乡中吵醒,打着吹欠从祝融的香躯玉体中勉强抽身,粗粗披挂了下,便即伸着懒腰出了外帐。   只见外帐中,张仪、白起、刘基、项羽等一众文武们,皆已齐集,神情既有兴奋,又有几分凝重。   “怎么回事,禄福城有什么最新情况吗?”陶商拂手问道。   张仪上前一步,拱手道:“禀陛下,据我们细作的最新情报,曹操已于昨晚弃城而逃了。”   弃城而逃?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顿时是清醒了过来,奇道:“曹操竟然逃了?他逃往了哪里?”   “应该是弃了禄福,一路向西,臣等推测他应该是向着敦煌逃去,想在那里跟咱们背水一战。”张仪指着地图比划道。   陶商目光转身地图,定格在了帝国最西边那一座城池,过敦煌不远,便是大名鼎鼎的玉门关,出玉门关向西,就是西域诸国了。   此时西域诸国趁着华夏战乱,汉朝覆没的时机,已经脱离了华夏控制,西域都护府也名存实亡,已不属于中原的势力范围,敦煌被称为华夏西境最后一城也不为过。   “曹操这厮在琢磨什么玩意儿啊,放着好好的禄福城不守,干嘛逃到那个鸟不屙屎的敦煌城啊,他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么?”尉迟恭搔着脑壳嚷嚷道。   左右不少众臣们,都是这个意思。   显然,他们认为曹操若固守禄福城,尚有酒泉敦煌二郡,勉强可为其充当后盾,可若退往敦煌,就等于把这二郡所属诸县,统统都拱手送给了大魏,等于是把自己退到了悬崖边上,自己跳进了绝境。   “曹操应该没那么傻,他这应该是想利用敦煌的地形优势,背水一战,跟我们决一胜负啊。”白起却恍然省悟。   陶商向他示意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起便指着地图说道:“陛下,敦煌城与禄福城之间虽相隔三四百里,这要是放在中原自然没什么,但在凉州这种边陲之地,这么长的距离里,不过寥寥数城,人烟稀少,这对追击者来说,自然是相当不利。”   接着,白起将手指向了敦煌所在,“再看敦煌这一带,从昆仑塞到敦煌城这百里长的路途,据说皆为戈壁滩,道路难行,风沙苦寒,又缺少水源,光是穿越这段戈壁,士卒马匹的体力消耗必然巨大,就算勉强抵达了敦煌,必也是人困马乏,战斗力大大削弱。”   不等白起说完,陶商便接过他的话头,冷笑道:“而他曹操已提前一步,率军撤至了敦煌城,吃饱喝足,养好精神之后,就可以在戈壁滩的出口堵着我们,到时候他就可以趁着我军疲惫困乏,以逸待劳,一举大破我军,这就是曹操的如意算盘,对吧。”   白起点了点头,拱手道:“陛下所说,正是臣所想,臣以为,这大概就是曹操冥思苦想,琢磨出来的翻盘之计吧。”   众文武们这才恍然省悟,明白了曹操此计之“毒”,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陛下,曹操都缩到了这么个犄角旮旯,路又这么不好走,咱们到底还追不追啦?”尉迟恭嚷嚷着问道。   显然,听他那个意思,曹操已经是丧家之犬,就余下了敦煌那么一座边境之城,何必劳师动众的冒险前去追击,干脆打道回府,赶回中原去对付刘备才是正道。   不少将领们皆是微微点头,跟尉迟恭的意思都差不多。   “伯温,你呢,你怎么看?”陶商的目光转向了刘基。   刘基没有一丝迟疑,只平静的说了一句话:“斩草不降根,春风吹又生。”   陶商笑了,心想这众臣之中,看来知他者,唯有刘基也。   啪!   陶商拍案而起,一挥手,奋然道:“朕早说过,曹操乃一世枭雄,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朕意已决,即刻起兵追击,朕要把曹操赶尽杀绝!” 第八百二十章 终于等到你了   追击正式开始。   当天陶商便发兵,攻破了已是空城一座的禄福城,随后马不停蹄,便一路向着敦煌追去。   事态的发展,果然跟陶商料想的一般无二。   曹操的败军每过一城,都把沿途城池的库府和百姓洗劫一空,什么粮草牛羊,但凡能吃之物,统统都掠走,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这是曹操为了坚壁清野,叫陶商无法就地资粮,不惜拿自己的子民开刀,已经被逼到了疯狂的地步。   故陶商沿路追击,每夺下一城,都得不到半点粮草,还得分出部分粮草,来赈济那些被秦军抢走粮草的当地百姓。   毕竟,这些曾经秦国的子民,如今已变成了自己的子民,陶商身为皇帝,当然不能坐视自己的子民被饿死而不顾。   由于不能就地取粮,陶商不得不放慢追击脚步,等待后续的运粮队赶至,经过补给之后,方才能继续追击。   又由于要赈济沿途诸城的百姓,对粮草的需求跟着加倍,这就更加增加了补给的难度。   连追七天之后,陶商终于追至了昆仑塞一带,此地距离敦煌城已不足百余里。   根据最新的细作情报,曹操的败兵已赶到了敦煌,已经开始就地休整,为决战做准备。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当即率领着以一万骑兵为主的先头部队,轻装前进,穿越戈壁,继续向敦煌进发。   由于戈壁缺水,道路难行,再带太多的步兵前行,只会增加粮草补给的困难,也会拖累了行军速度,故这一战,陶商只能把主力步兵留在后边,以骑兵独行。   这是陶商头一次在西北的戈壁行军,干躁的气候,飞扬的风沙,给行军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再加上曹操心狠手辣,在沿途的几处水源里,都丢放了尸体,下了毒,以污染水源,致使魏军的取水难度是倍增。   陶商却没有一丝动摇地决心,一路克服了风沙,克服了缺水的困难,无畏的前行于戈壁滩中。   四日之后,陶商疲领着他这支干渴疲惫的大军,终于是行进到了戈壁滩的边缘,离彻底走出去,只有十五里地。   而此时,先行的斥侯带回来了情报,声称曹操已率一万三千兵马,于戈壁滩西沿出口一带安营扎寨,显然已经做好了阻击的准备。   陶商知道,这是曹操也探知了他将走出戈壁,就等着率领着其以逸待劳的大军,在自己走出戈壁的第一时间,给他这一支疲惫的大军,以迎头痛击。   明天必将是一场恶战,陶商遂是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在大战之前,好歹也要好好休息一晚上。   大军安营已毕,皇帐刚刚才扎好,罗成便飞马奔来,拱手叫道:“陛下,臣巡视四周,抓到了一个年轻文士,那人自称自己只是一个流浪诗人,臣却觉的他来历可疑,多半可能是个细作,所以臣就将他抓了回来,请陛下发落。”   流浪诗人,莫非是他……   陶商听到“诗人”二字,脑海里立时闪过了一个人名,表情顿生几分期待,忙是问道:“那流浪诗人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那厮说自己叫李白,字太白。”   李白!   果然是李白!   陶商腾的就跳了起来,哈哈大笑,拂手兴奋喝道:“快把这个李白带来见朕。”   罗成却是一怔,惊奇于天子听到这个李白的名字,好似早就相识一般,竟然这么兴奋。   “诺,臣这就把他带来让陛下亲自审问。”罗成转身欲去。   陶商却一摆手,“谁说朕要审问他了,此人必不是奸细,你千万莫要慢怠了他,好好的给朕把这李白请过来。”   罗成这下就更加惊奇,更加想不通天子何以断定,这李白不是奸细,且还要自己礼待这李白,“带”字也变成了“请”字。   “臣明白,臣这就把他请过来。”罗成却不敢违令,忙是怀着一腔的狐疑,匆匆而去。   陶商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自饮杯酒,一口灌尽,按捺不住兴奋,喃喃自语道:“诗仙啊诗仙,你可终于来了,可叫朕等了好久啊……”   陶商确实是等了很久,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李白大概是在长安之战那会之时,就已经被召唤了出来的。   当时陶商还惊喜于李白“诗想”天赋,等着他早日来归,好好利用一下他的这个神奇天赋,却不想,这位李大诗仙就是迟迟不见人影,连后来召唤出来的上官婉儿都已经出现了,却就是不见李白前来。   甚至,陶商几乎就快把这个李白忘掉了。   却不想,在这茫茫戈壁滩上,在自己追击曹操的路上,在这即刻展开的灭秦最后一战的时刻,李白竟然会意外的出现。   还是以什么流浪诗人的身份。   陶商焉能不惊喜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诗仙,这位自己在三岁时,就会背他那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伟大诗人,是何等的风采。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名青衣男子,从容步入了大帐中。   那男子一身青衫磊落,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洒脱不羁的气质,隐隐更有几分豪侠的味道。   步入帐中的李白,不见半点拘束紧张,掸了掸身上的尘迹,拱手从容道:“草民李白,拜见陛下。”   这等气度,不用系统去扫描,陶商也知此人必是李白无疑。   “免礼吧,李太白,朕可是等了你很久啊。”陶商笑着一拂手。   李白直身身来,惊奇的目光望向陶商,奇道:“陛下竟然知道草民之名?”   陶商一笑,傲然道:“天下之事,天下之人,无不在朕掌握之中,朕当然知道你了。”   李白神色震动,眉宇间明显迸射出几分受宠若惊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一个从敦煌而来的流浪诗人,声名不显,竟然会被从中原杀过来的大魏皇帝知道,实在是不可思议。   “看来世人传言,陛下有通天晓地之能,果然是名不虚传,实在是令草民大开眼界了。”李白啧啧惊叹道。   陶商哈哈一笑,遂令给李白看座上酒。   左右将美酒奉上,李白倒也是丝毫不拘束,不等陶商先举杯,就拿起来灌了一大口。   “好酒,中原美酒,果然是有几分味道。”李白摇头晃脑,赞不绝口,忽然间话锋一转,“中原美酒虽好,臣这里却有一葫西域的葡萄美酒,别有一番不同的滋味,陛下可愿意尝上一尝?”   说着,李白就从自己的腰后边,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在陶商的面前晃了几晃。   陶商就笑了,心想这个李白可跟历史上的李白,简直是一模一样,为人洒脱不羁,无拘无束也就罢了,还随身带着个酒葫芦,就连好酒这一特点,也是一般无二。   “陛下,这厮来历不明,陛下岂能轻易喝他的酒。”身边的尉迟恭忙是警惕起来。   陶商心中也掠起了一丝警戒,当即开启了系统精灵,扫描李白的数据。   扫描结果显示,眼前这个李白,确实是系统召唤出来的李白,忠诚度对自己竟有三十之高。   他还没有正式归顺于陶商,忠诚度就有三十之高,还有什么好警惕的。   陶商当即哈哈一笑,欣然道:“朕久闻西域葡萄美酒别有风味,今日机会难得,自然要好好品上一品。”   李白遂也一笑,便起身将自己的酒葫芦奉上。   尉迟恭就急了,没想到陶商这么没警惕心,才跟这个来历不明的李白刚一见面,就这么相信对方,竟然敢喝对方献上的酒。   “为了陛下的安全,先让臣试喝一下吧。”说着,尉迟恭伸手就想去夺酒葫芦。   李白却将手一缩,摆出吝啬的表情,把酒葫芦护在了怀中,不悦道:“我这葡萄美酒是好容易从西域商贩中买到的,要献也只能献给天子喝,你还不够格。”   “嘿,你这个穷酸书生,还敢跟我……”   “尉迟,不得无礼。”隗商喝断了尉迟恭,“人家是献给朕喝的美酒,你抢什么抢。”   尉迟恭无奈,只好退在了一边,一脸不安的看着陶商接过酒葫芦,又揪着一颗心,眼看着陶商仰头灌下。   “好酒,好酒啊……”陶商一口气灌了半葫芦,抹着嘴角酒渍,啧啧赞叹起来。   他还嫌不过瘾,喘了口气,接着又要迎头再灌。   李白这下就急了,忙是苦笑道:“陛下口下留情啊,草民还指着这葡萄酒活呢,陛下可莫要喝完才是,给草民也留一口啊。”   这李白,果然是嗜酒如命啊……   陶商被他这巴巴的可怜样逗乐了,酒葫芦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一甩手扔还给了他,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朕就不喝了,都留给你。”   李白赶紧把酒葫芦藏回了腰后边,方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嘲道:“草民向来好酒,这吟诗作赋,就靠这一口葡萄美酒激发灵感,此酒说是草民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让陛下见笑了。”   陶商也不介意,只大度的拂了拂手,问道:“李太白,敦煌人都知道朕的大军杀了过来,要在这里跟曹操决一死战,这兵荒马乱的,你不在乡下躲避战乱,却孤身一人跑到这戈壁滩来做什么,就不怕被朕的将士们当作细作砍了吗?”   话题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李白那酒脱不羁的气质,陡然间收全敛起来,向着陶商一拱手,慨然道:“朕对陛下是敬仰已久,今闻陛下御驾前来,故才不避风险深入戈壁,就是要前来投奔陛下,为陛下血战沙场,建功立业,扬名于天下。”   这个李白,果然是前来投奔自己的……   陶商还未及开口时,旁边尉迟恭就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我说的都是实话,敢问这位将军有何可笑。”李白不悦的瞪向尉迟恭。   尉迟恭便走上前来,围着他转起了圈,一会碰碰他胳膊,一会又拍拍他肩膀,把李白搞的是茫然不解,一脸懵样。   绕了半晌,尉迟恭才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我说李什么白啊,你瞧瞧你瘦的似根竿儿,全身加起来也没二两肉,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想上阵杀敌,给你把刀你拿的住吗?”   说着尉迟恭粗大的巴掌抡起,看似随意的朝着李白的肩膀就拍了下去。   这一拍不要紧,李白一声吃痛闷哼,腿一软,腰一闪,险些就给他直接拍趴下去。 第八百二十一章 是生是死,自己选!   陶商差点也乐出了声。   李白终究也只是个书生,只是个诗人而已,虽然豪侠之气,敢只身仗剑独行,这份胆量确实令人称道,那身体素质却着实不适合上战场。   “连我这轻轻一拍都撑不住,还想上阵杀敌,你快算了吧。”尉迟恭又讽刺道。   李白脸都涨红了,赶紧直起腰来,一脸恼火的喝道:“好你个黑炭头,焉敢轻视我,有本事给我一把剑,咱们比上一比。”   “我滴个亲娘,你还来劲了……”尉迟恭也跟他较上劲了,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一直看热闹的陶商,也不舍得叫李白吃亏,遂是干咳了几声。   尉迟恭一怔,这才想起天子还在,自己岂敢无礼,赶紧又退了回来。   陶商目光转身李白,用赞赏的口吻道:“李白,你不惜冒险前来投奔于朕,想为我大魏的效力,这份心朕甚是欣慰,不过……”   话锋一转,陶商接着笑道:“不过为国效力,并非是只有上阵杀敌一条路,还有很多其他选择,还要看各人所长,这样吧,李太白,朕就先封你做个侍郎,留在朕左右随时献言献策吧。”   陶商当然不会傻到让李白去上战场,而是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留着起更大的用处。   李白的作用,远远比上阵杀敌有用,他身上那“诗想”天赋,可是如雪中送炭一般,已被陶商视为了此战取胜的关键所在。   李白虽然觉的有些可惜,但以一介草民白身,竟能被天子提拔为近侍郎官,已经是莫大的恩宠重用,李白岂敢还太过自傲,显的自己不识抬举。   当下李白便一拱手,感激道:“臣李白谢陛下知遇之恩,臣自当为国尽忠,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陶商又宽慰了他一番,便安排下去,叫李白去休息。   李白前脚一走,尉迟恭便喃喃抱怨道:“不是臣多嘴啊,我看这个李白武不能杀敌,文又不似刘伯温那般能出谋策划,除了会做做诗之外,似乎没啥用处,陛下咋这么看重他哩。”   “那你就小看了这李白了,咱们此战能否一战定乾坤,就全靠这个李白了。”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的诡笑。   “靠他?”   尉迟恭的当场就糊涂了,他想破头皮也想不通,那个流浪诗人能有什么鸟用,竟然被天子视为了这一仗的关键所在。   就在尉迟恭一脸懵样,想要再问之时,陶商眼前精光一闪,掠过一丝寒凛杀机,便冷冷道:“光靠李白还不够,朕还要在开战之前,给曹操的精神上沉重一击,来人啊,把马云禄和那曹昂统统给朕带上来。”   曹昂这小子,前番长安一役,被陶商所俘后,一直活到今天,也终于是到发挥他作用的时候了。   至于马云禄,鉴于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的重要性,对陶商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况且,马云禄当初还曾跟曹昂有婚约,也该是到了解开她这一层心结的时候了。   片刻之后,曹昂先被带入了皇帐之中。   经过了几个月的囚禁生活后,曹昂吃了不少苦头,在陶商面前已经没有半点脾气,只能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也不敢正视陶商。   紧接着,帐帘掀起,马云禄也步入了帐中。   曹昂抬头一看,当他认出是马云禄之时,整个人浑身一颤,顿时羞愧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羞于见马云禄啊。   想当初,他可是堂堂大秦太子,身份何等的尊贵,何等的骄傲,还不服气于马云禄将他视为弱者,想极力的证明自己有多强,马云禄将来能够嫁给他,是多么的幸运。   可惜,他的一切美梦,都随着被陶商所俘,碎了一地。   今日再见马云禄,曹昂不羞愧到无地自容才怪。   而当马云禄认出曹昂时,那冷艳的脸蛋也是微微一变,那眼神之中,既有对曹昂的鄙视之意,又有几分同病相怜。   鄙视是因为曹昂到底太弱,竟被陶商所俘。   同病相怜,却是因为她虽瞧不起曹昂,自己不也被陶商生擒,自己尚且沦为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去鄙视曹昂。   “你找我来做什么?”马云禄瞪向了陶商,冷冷质问道。   陶商摆手示意,左右武卫们,遂将两方笔墨,摆在了他二人面前。   曹昂和马云禄看着跟前的笔墨,二人神色皆是一变,面露茫然之色,显然不明白陶商这是什么意思。   陶商鹰目中涌动着杀机,冷冷道:“朕先前劝降曹操,他已经断然拒绝,决定跟朕死战到底,既然如此,那朕自然也就没必要再手软,曹操朕是非杀不可,跟随他的秦国顽抗之徒,也必须要死,包括你们二人。”   此言一出,曹昂身形剧烈一震,一股强烈的畏惧之意油然而生,慌惧到他几乎张口就要向陶商求绕。   如果没有马云禄在场,他的求饶之言也许脱口就要说出,但到了嗓子眼里时,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怕被马云禄鄙视,怕用实际行动打了自己的嘴巴,证明了自己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   “落在你手上那一天,我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有何惧,动手吧。”马云禄却将傲峰一挺,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气势。   陶商看着马云禄刚烈无畏的样子,再看看曹昂那惧意弥漫的表情,心中暗自感叹:“这马云禄倒真是个巾帼英雄,曹昂这厮怎配得起她……”   感叹过后,陶商却冷笑道:“朕从不轻易杀俘虏,只是朕跟曹操最后一战,朕必须要杀你们其中一人来祭旗,鼓舞我大魏将士们的士气,所以,你们当中一人必须要死。”   两人必死其一!   马云禄神色虽是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太过动容,依旧是慷慨赴死的架势。   那曹昂却眼中精光一闪,迸射出一丝希望之色,仿佛于必死的绝望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他便心怀着忐忑,巴巴的看向了陶商,心中惶惶不安的猜想着,陶商到底会杀他二人当中的哪一人。   这时,陶商却一指他们跟前的笔墨,“至于谁死谁生,朕把这个选择权留给你们自己。看到笔墨没有,你们如果想让对方死,就把对方的名字写在纸上。”   顿了一顿,陶商又冷笑道:“当然,朕知道你二人曾有婚约,也许还存有几分情谊,想牺牲自己,让对方活着,自然也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如果两张纸的名字一样,那就那个人死,另一个人活。”   陶商冷冷的道出了他的选择之法,可以说,这是一个近乎有些残酷的办法。   人往往都是虚伪的,哪怕嘴上再喊的慷慨悲壮,愿意为别人舍生取义,只怕内心之中,也希望用别人的死,来换取自己的生。   陶商就是要用这极端的手段,来逼迫他们显露出自己本性,唯有如此,才能撕掉他们大义凛然的伪装,让他们臣服于自己。   “可是,如果我们都愿意为对方去死,写的都是彼此的名字,那该怎么办?”曹昂颤声提出疑问。   “那你们两个人就都得死。”陶商冷冷回答。   刹那间,曹昂身形剧烈一震,仿佛刚刚抓到的那根救命稻草,转眼间又将沉没在水里,那种绝望的情绪,转眼间又袭遍了全身。   他有种被玩弄的错觉,好似陶商是故意在耍他们似的。   “这结果不是明摆着么,那马云禄为了活命,肯定会写我的名字,我也只能写她的名字,到时候我们两人岂不都得死,死之前还要被陶贼戏耍了一番,嘲笑我们贪生怕死,不顾对方死活……”   就在曹昂纠结之时,马云禄已经毫不迟疑,提笔刷刷就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旁边的士卒忙把纸折了起来,呈给了陶商。   陶商没想到马云禄这么干脆,也不先拆开来看她写的名字,却向曹昂一指,喝道:“你的未婚妻已经做出了决定,该你了,曹大太子。”   曹昂就愣住了,以一种惊愕,甚至是愤怒的目光瞪向马云禄,埋怨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这个贱女人,我还以为她对我有一丝情意,就算要写我死,好歹也稍稍犹豫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写的这么痛快!罢了,这贱人既然这么无情,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大不我就拉她一起去死……”   心念已决,曹昂恨恨的瞪了马云禄一眼,也提起笔来,刷刷刷几下,狠狠的写下了马云禄的名字。   士卒刚想呈上来时,陶商却一拂手,“不用拿上来,朕猜也猜得到他写的什么,就地打开让马小姐看看吧。”   武卫卒得令,遂是将帛纸举了起来,朝着马云禄展了开来。   马云禄三个字,赫然映入了她的星眸之中。   马云禄娇躯微微一颤,星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冷艳的面容转向了曹昂,那种恨其不争,鄙视之极的表情,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那鄙视的眼神,深深的刺伤了曹昂,令他感觉到如芒在背,一股羞愧的感觉油然而生。   羞愧之下,曹昂反是火了,怒瞪向了马云禄,歇厮底里地骂道:“臭女人,你看什么看,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还不是一样希望我去死,好换取你苟活,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面对曹昂的怒斥,原本愤怒失望的马云禄,反倒是突然间怒气尽散,只是冷笑了一声,用凄凉讽刺的口吻叹息道:“大秦国的太子,竟然是你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怪不得大秦会被灭,真是天意,天意啊……”   曹昂一时又怒又疑,还没转过弯来,没看出马云禄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陶商却已看出了些许名堂,便将马云禄那张帛书展了开了。   然后,陶商笑了。   冷笑声中,陶商将那帛书展示给了曹昂,讽刺道:“曹大太子,睁开你那高贵的眼珠子,好好看看你未婚妻的选择吧。”   曹昂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向着那帛书看去,当他看清上面写的那名字时,整个人瞬间石化。 第八百二十二章 最后通牒   陶商!   曹昂绝对没看花眼,帛书上面写的既不是马云禄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他曹昂的名字,而是陶商的名字。   曹昂彻底的傻了,完全糊涂了,不明白马云禄为什么这么做,这等于放弃了最后一线生机,把自己推向了死路。   哪怕是马云禄选择写他曹昂的名字,他虽然恨怒,但至少还能理解,至少,马云禄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也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的话,死的那个人就是他曹昂。   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还有希望。   可马云禄却放弃了希望,公然写下了陶商的名字,这与求死有什么意义。   难道马云禄是成心求死不成?   茫然之余,曹昂又勃然愤怒了,便想你马云禄既然这么想求死,那你干脆写下自己的名字啊,这样你虽然死了,也能救我一命,为什么要写陶商的名字?   陶商却望着马云禄那冷艳的脸蛋,英武的脸上浮动着欣赏的表情,感叹道:“既不屑于用别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苟活,又不愿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无情无义的懦夫,宁愿自己一死,马云禄,你倒是朕所见过最有骨气的女人。”   马云禄身儿一震,眸中掠过几许惊异,那眼神仿佛是在惊讶于,陶商这个敌人,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内心所想。   换句话说,陶商才是真正懂她的人,才是她的知己。   “不过,你把朕的名字写上去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恨朕,想要朕死么,还是因爱生恨……”陶商话锋一转,又戏逗起了她。   马云禄那本是冷艳决然的俏脸,听到“因爱生恨”之时,脸畔顿生晕色,几分羞意悄生。   她便一咬朱唇,红着脸冲着陶商嗔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马云禄恨你入骨,巴不得能亲手杀了你,我才不会对你因爱生恨,你作梦吧。”   她这般红着脸反斥陶商,看起来倒有几分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似的嫌疑,旁边曹昂看的是一地心碎。   陶商一笑过后,鹰目却是陡然一凝,眼中杀机凛烈狂燃。   曹昂身形剧烈一震,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朝自己扑面而来,接连打起寒战,畏惧的眼神望向陶商,只怕陶商一声下令,自己就要马云禄一同被斩首。   “这个结果倒是很出朕的意料之外啊,看来这个方法没什么用,那咱们就换一个方法吧……”   陶商指尖敲击着额头,沉吟片刻,拂手令道:“不然就这样吧,咱们来个干脆的,你二人就以武博生死,谁能杀死对方,谁就能活下来。”   说罢,陶商也不给那二人反应机会,就喝令左右武卫,丢了两柄剑给他们。   曹昂下意识的接过了剑,愣怔了一下,方才猛然省悟过,惊恐的目光急向马云禄看去,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就往下滚。   “这个臭女人的武道远胜于我,陶贼叫我跟他博杀,他这不是成心要杀我吗,可恨……”   曹昂心中是又惊又怒,连连暗骂,那握剑之手都在颤抖。   马云禄眸中却掠过一丝异色,先是瞪了陶商一眼,接着,冰冷如霜的目光,就缓缓的射向了曹昂。   她的目光中,丝丝杀机已在燃烧。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未婚夫,这个无能的弱者,这个为了自己活命,不惜选择让她去死的苟且之徒,马云禄心中就是一肚子的火。   剑锋一指曹昂,马云禄厉声道:“曹昂,你不是想要我死吗,来啊。”   曹昂脸色尴尬,背上汗出如浆,哪敢轻易动手,只得苦着一张脸,巴巴道:“云禄啊,你别误会,我怎么会想让你死呢,我当时本来是想写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可谁知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就写错了……”   马云禄却无视他的解释,手执利剑,一步步的逼向了曹昂。   曹昂感觉到,死神的双手已经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起当日马云禄徒手对付他,只一招就将他放倒在地的画面,今日马云禄手中多了一柄剑,自己不直接被秒杀才怪。   “臭女人,你是把我往死里逼啊,没办法,只好拼死一搏了……”   曹昂眼见解释无用,心中杀机凛生,眼珠子一转,突然间目光奇色,朝着马云禄身后张望一张,大叫了一声,“马孟起,救我!”   马孟起,马云禄的哥哥!   曹昂这么突然叫起马超之名,马云禄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转头向着身后望去。   机会就在此时。   曹昂陡然间面目狰狞到了极点,双足奋然一蹬,纵身飞腾而起,向着马云禄狂扑面上,手中利剑直指她的心房。   看到这一幕,陶商却笑了,摇着头骂道:“死到临头,还要丢人,曹操,你养了个什么儿子。”   他只是为曹操感到叹惜,为曹昂的下作手段而不屑,却并未对马云禄有一丝担忧。   因为陶商知道,武道到了马云禄这个地步,岂会因曹昂这点小把戏就中招。   果然,马云禄回头时,瞥见身后无人时,瞬间就知中记,紧接着就听到身后破风之声响起,料知曹昂在偷袭。   蓦然回首,马云禄果然悄见,曹昂已扑至身前,手上长剑离自己的胸膛,只差寸许。   “无耻!”   马云禄一声怒骂,玉臂以快如疾风之速扬起,手中长剑后发而先至,抢在曹昂剑锋袭至前的一瞬,封住了胸前破绽。   铛!   一声金属猎鸣,两剑在雷霆一瞬相撞。   曹昂本是暗喜的眼神,陡然间惊变,还不及震惊时,剑上震来的狂力,就如潮水般汹涌的灌入了自己的身体。   伴随着一声闷哼,曹昂连人带剑被震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便倒在了地上,就在他来不及爬起来时,马云禄已耸立在了他跟前,剑锋抵住了他的脖子。   饶是他用了诡计,武力值到底是相差太远,还是一招间便输了。   “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你不光是个弱者,还是个无耻的懦夫,你这样的人做我马云禄的未婚夫,简直是对我莫大的耻辱,今天我就送你下地狱!”   怒斥时,马云禄手中长剑已高高举了起来,作势就要斩下。   死亡,离曹昂只差一步之遥,他仿佛看到地狱之门已经为他打开,无数的厉鬼正在向他招手。   那些厉鬼之中,有曹仁、有曹洪、有夏侯尚,也有夏侯惇,还有数之不尽的曾经秦国之臣,那些被陶商所灭,踢下地狱的鬼魂们,都在向他招手。   “云禄,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曹昂彻底的恐惧了,抛下了最后残存的尊严,向着马云禄巴巴的哀求起来。   马云禄却目光冰寒,没有一丝留情之意,手中长剑,愤然斩下。   “不要啊——”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鲜血飞溅而起,那一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曹昂的喉咙,穿脖而过,钉入了地下。   脖子洞穿的曹昂,眼珠子迸到斗大,涌动着无尽的恐惧,双手紧紧捂着脖子,却挡不住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想要挣扎扭动,脖子却被钉在了地上,怎么都扭动不得。   他就那么痛快的吱唔着,双腿扑腾着,连着抽了几下之后,身体便僵硬不动,就此一命呜呼。   曾经的大秦太子,终于是死在了曾经的大秦臣子剑下。   马云禄脸上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甚至浮现出几许如释如负的表情,仿佛她想杀曹昂已久,只是碍于种种顾忌,一直没办法动手而已,今天总算是长吐了一口恶气。   龙座上,看着曹昂毙命,陶商也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是说不出的舒服痛快。   曹昂这小子,自中原之战时,就跟着曹操跟他作对,也算是多少年来的仇人了,今日终于伏诛,陶商岂能不大呼痛快。   杀人后的马云禄,却昂首望向陶商,一句话也不说,那架势好似在说,人我已经杀了,你还想怎样。   陶商却笑了,由衷的赞叹道:“快意恩仇,说杀就杀,很和朕的口味,朕喜欢。”   马云禄本还处于杀人的亢奋之中,却被陶商一句“朕喜欢”,说的脸畔顿生一丝晕色,微微泛红。   她便冷哼一声,昂然道:“陶商,你要杀要剐,就给我来个痛快,没必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陶商便正色道:“朕说过,只杀你们其中一人,自然是言出必行,马云禄,你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马云禄娇躯微微一颤,心中一时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怔怔的立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商便一拂手,叫左右“护送”马云禄下去,好好休息。   失神的马云禄,这才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的退出了帐外面。   “你出来吧。”陶商沉声一喝。   这时,相隔一道珠帘的偏帐中,才战战兢兢的走出一人,拜倒在了陶商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个人就是赵俨,当日他跟夏侯惇一起守街亭,兵败后,夏侯惇被杀,他则成了俘虏。   方才陶商召马云禄二人之前,已提前将他召来,让他避在偏帐之中,这也就是说,适才马云禄杀曹昂那一幕,他都隔着一道珠帘,看的是清清楚楚。   望着颤抖的俘虏,陶商冷冷道:“赵俨,方才那一幕,你可看清楚。”   “末将看……看清楚了。”赵俨声音都在发抖。   “看清楚了就好。”陶商点点头,拂手道:“你带着曹昂的人头滚吧,朕要你去给曹操带句话,明日一战,曹昂就是他的下场!”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一石二鸟之计   “是是是,末将知道了,末将必把陛下的话带到。”赵俨又惊又喜,连连叩首。   陶商便向尉迟恭示意一眼。   尉迟恭便上前,抓起地上的长剑,狠狠一划,把曹昂的人头割了下来,扔给了赵俨。   那血淋淋的人头,突然间跌入怀中,赵俨吓了一大跳,慌乱间把人头给滚落于地,忙不迭的赶紧又捡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抱在了怀里,连大气也不敢喘息一口。   “人头都已拿到,还不快滚,想等朕收回成命吗。”陶商沉声喝道。   赵俨是吓到肝都快碎了,哪敢再有丝迟疑,赶紧是抱着曹昂的人头,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帐。   陶商接着又一拂手,左右才将曹昂那血淋淋的尸体,拖了出去。   皇帐,重新归于了平静,血腥的气氛方才沉沉褪去。   陶商自饮一杯好酒,笑看向了旁边的刘基,赞叹道:“你这道一石二鸟之计,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条妙计啊。”   刘基轻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尉迟恭却是一头雾水,摸着脑壳道:“陛下,杀了曹昂这厮确实是解气,可那什么一石俩儿鸟之计又是啥名堂,我咋听不懂哩。”   “笨蛋,这都看不懂吗?”罗成笑骂了他一声,“曹操在决战之前见到曹昂人头,精神必然遭受沉重一击,无论他是愤怒还是痛苦,都会影响到他的判断,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有利了。”   陶商微微点头,赞赏罗成倒也有些慧眼了,看来这段时间智谋方面成长了许多。   “那这也只是一只鸟啊,那另一只呢?”尉迟恭依旧是糊涂。   罗成便又道:“那马云禄是马超的妹妹,眼下马云禄杀了曹操的儿子,曹操能不牵怒于马超才怪,马超不惶恐不安才怪,到时候他们君臣猜忌,离心离德,这不就是第二只鸟了嘛。”   “原来是这两只鸟啊。”尉迟恭恍然大悟,朝着刘基竖起了拇指,“我说刘结巴啊,我呸,刘半仙,你这条一石俩儿鸟之计,还真是够毒的啊,厉害,厉害啊……”   刘基只能是摇头苦笑,被尉迟恭这搞不清是夸还是损的话,搞的是啼笑皆非。   苦笑之后,刘基又向陶商一拱手:“陛下,这一石二鸟之计虽……虽成,只是我军远道而……而来,将士疲备,敌军却是以逸待……待劳,明日这一战,只怕依旧艰……艰难啊。”   皇帐中,众将们又都沉寂下来,彼此相望,眼神中皆有几分顾虑。   他们都很清楚,己军千里追击,再穿越百里戈壁,饱受行军和缺水的折磨,将士们的精神和身体,都已达到了疲惫的极点。   反观秦军方面,背靠敦煌,休整已有多久,以逸待劳,体力精神只怕都要胜于己军。   这种情况下,就算刘基的一石二鸟能够成功,效果也不足扭转不利的局面,这场决战的胜负,还真是不好说。   “放心吧,朕自有破敌的妙计。”陶商却丝毫没有忌惮,言语之中信心百倍。   左右众将们皆狐疑好奇,就连刘基一脸奇色,猜不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天下还能布下什么妙招。   就在众人猜测时,陶商已是一拂手,豪然令道:“明日一战,关系着灭秦之役,能够完美收官,尔等各自去安慰将士们,做好准备,明天就随朕与那曹操最后一战!”   陶商决心豪烈,从容自信,诸将心中虽还存有疑惑,却也为陶商的自信所感染,慨然领命,纷纷退去。   众人散尽,陶商走到帐,望着西沉戈壁的落日,鹰目之中,流转着狂烈的杀机。   ……   戈壁西沿,秦军大营。   一万四千余名秦卒,统统都安营于此,这些人中包括雍州兵,陇西兵,凉州兵,羌兵,甚至还有几百名定居敦煌的西域兵。   这些人,已经是曹操所能调动的全部兵力,他已没有退路,唯有在这戈壁滩的边缘,跟陶商决一死战。   皇帐中。   曹操高坐于上,神情严肃,帐前众将也都是神经紧绷,听取着刘晔的最新情报。   “根据我最新情报,陶贼的一万五千兵马,以轻骑为主,目下已于十五里外安营,估计明日午后时分,就能够走出戈壁,与我军正面交锋。”   “据斥侯观察,魏军在戈壁滩中受了不少苦,体力精力皆已大为消耗,理应已是强弩之末。”   听着刘晔的汇报,曹操微微点头,肃然的表情中,渐渐燃起了丝丝希望。   帐前夏侯渊马超等众将们,一个个紧绷的神经也稍稍缓驰下来,仿佛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情报念罢,姜维出列,拱手道:“陛下,正如臣所料,陶贼追击至此,兵马体力消耗已极,而我军却以逸待劳,体力精神充沛旺盛,明日决战,必可大破陶贼。”   法正也连连点头,附合道:“伯约言之有理,陶贼太过自信,不顾士卒疲惫穷追而来,已到了强弩之末,又没有携带暴雨连弩等奇兵利器,此战,我军必胜!”   大帐中,众将斗志激昂,一时间是热血沸腾,信心培增。   曹操则哈哈一笑,赞许的看向姜维,“伯约啊,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福星,此战若是功成,则你就是我大秦兴复第一功臣。”   得到曹操这等盛赞,姜维年轻的脸上流过几分得意,却又不敢太过自恃,拱手道:“臣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此战若胜,还是因陛下乃天命所在。”   曹操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斥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正当气氛轻松热烈时,帐外御林卒却匆匆来报,言是街亭一役被俘的赵俨,竟然回来了。   曹操一怔,却也没有多想,便叫传令赵俨入帐。   片刻后,赵俨手拿着一个包袱,羞愧的步入了大帐中,扑嗵就跪倒在了曹操跟前,泣声道:“罪臣赵俨,拜见陛下。”   看到赵俨,曹操不由就想起了夏侯惇之死,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当此国破,治下臣子们望风降魏的时候,赵俨竟然还能归来,这多少让曹操还是有几分欣慰,便是压住了怒火。   “赵俨,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曹操盘问道。   “禀陛下,臣不是逃出来的,是那陶贼主动放臣归来,让臣给陛下带个话。”赵俨不敢撒谎,如实答道。   带话?   曹操脸上顿起疑色,左右众臣们,皆也狐疑起来。   曹操便沉声问道:“陶贼叫你给朕带什么话,莫不成到了这个地步,那小子还可笑的想要朕降他吧。”   “那倒不是。”赵俨摇了摇头,吞吞吐吐道:“陶贼让臣转告陛下,明日一战,陛下会跟太子殿下一样的……的……的下场。”   太子殿下的下场?   曹操身形微微一震,蓦然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喝问道:“昂儿怎么了,那陶贼把昂儿怎么了?”   “太子殿下他……他……”赵俨几番欲言又止,迟迟不敢开口。   曹操就火了,拍案喝斥道:“昂儿他到底怎么了,休要再吞吞吐吐,快说!”   赵俨知道无论如何是藏不下去的,始终要说明真相,只得轻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将那包袱解开,双手颤巍巍的捧起,将其中之物呈现在了曹操眼前。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曹昂的人头!   刹那间,曹操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表情凝固在了惊骇悲愤的瞬间。   左右夏侯渊、马超等众臣子们,也无不是哗然惊变,一个个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曹操跟陶商是死敌,他也很清楚陶商的风格,对于敌人有多么的残酷,多少诸侯都死在了陶商的屠刀之下。   所以,当曹昂被俘之时,曹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也许什么时候就会收到曹昂被杀的噩报。   曹操却万没有想到,陶商会在最后决战之前杀了曹昂,而且还把首级送到了他面前。   这一刻,曹操心头如同被千百柄刀子在割,痛到撕心裂肺,无尽的怒火熊熊狂燃,几乎就将他的胸腔都要撑破。   “陶贼——陶贼——”   曹操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几乎把牙齿都咬出了血,脸上青筋抽涌到几乎都要崩裂出来。   他却又知道,陶商这么做,是故意要刺激他,能把他当场气死自然是最好,就算气不死,也把他气到因怒行事,自乱了章法。   深吸过几口气,强行压制住欲喷的怒血,曹操咬着牙,缓缓道:“昂儿是怎么死的?”   “太子……太子他是被马云禄所杀。”赵俨颤声道。   此言一出,曹操脸色立变,左右秦国众臣们,无不是为之色变,一双双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了马超。   马超更是骇然变色,急向赵俨吼道:“你胡说,我小妹怎么可能杀害太子,你胡说八道!”   赵俨无奈,只得将陶商如何要二选一杀他们当中一人,如何叫他二人比武决生死,曹昂又是如何被马云禄所杀的经过,详细的道了出来。   末了,赵俨又正色道:“臣所说句句属实,臣敢有项上人头担忧,绝无半点说谎,请陛下明鉴。”   赵俨乃曹操的亲信臣子,他都以人头担保了,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何况,曹操也深知陶商手段狠辣之处,丝毫不逊于己,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曹操缓缓抬起头来,沉痛的目光看向了马超,分明流露着丝丝怨意。   其余许褚等文武,也皆看向了马超,目光中既有埋怨,又有叹惜。   夏侯渊更是怒不可遏,几步上将扯住了马超,怒吼道:“好你个马超,陛下何曾亏待了你们马家,你妹妹竟敢忘恩负义,杀害太子,你马家想造反不成!?”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夏侯渊是看着曹昂自幼长大的,向来以侄儿看待曹昂,两人感情也算深厚。   今夏侯渊听闻曹昂被杀,夏侯渊就已经痛苦不已,再听说曹昂竟是被马超的妹妹所杀,顿时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就把怒火统统都发在了马超身上。   至于曹操,一时间也没有转过弯来,对马超同样怀有怨意,竟也没出言制止。   马超是一肚子的委屈,只得苦着张脸道:“妙才兄,你冷静一点,太子虽是我小妹所杀,但小妹她人在魏营,身不由己,必定乃是为陶贼强迫。退一万步讲,这也是我小妹做的事,她既已是俘虏,就跟我马家再无关系,你也不能就怪在我头上啊……”   马超一番苦苦解释,想要撇清楚关系,怎奈夏侯渊正处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听他解释,依旧拉拉扯扯个没完,而上首的曹操,竟然也不吭声,也不为自己站出来出句公道话。   马超心中有气,是越想越憋曲,越想越窝火,陡然大吼一声:“夏侯渊,你蠢够了没!”   同时,马超手中猛一用力,凭着满百武将的力量,轻松就将夏侯渊推开。   夏侯渊当场就懵了,没料到马超竟敢骂他“蠢”,直接主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马超也不理他,朝向曹操一拱手,正色道:“陛下,陶商逼迫我小妹杀死太子,此举用心险恶,分明是想离间陛下与臣之间的君臣信任,陛下英明神武,岂能中了那奸贼的离间之计,请陛下明鉴。”   “离间”二字,回荡在曹操脑海中,如闷雷般轰响,陡然间将曹操惊醒了几分。   这时,一直沉默的荀彧,也拱手劝道:“陛下,马孟起言之有理,陶贼此举分明是离间之计,陛下切莫中了陶贼之策,若是迁怒于孟起,那就正中陶贼的下怀啦。”   荀彧这么一劝,其余法正等臣子们,纷纷也进言相助,就连夏侯渊也似乎清醒了几分,没有再冲着马超发疯。   曹操总算是从丧子的怒火中清醒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向马超轻轻拂手,“孟起你多虑了,朕岂不知这是陶贼的离间之计,此事与孟起无关,朕绝不会怪你。”   “多谢陛下信任。”马超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又瞪向了夏侯渊,冷哼道:“夏侯妙才,这下你总该明白错怪了我吧。”   夏侯渊语滞,憋红着脸瞪着马超,不知该如何是好。   “算了算了,这件事就过去了,都不要再提了。”曹操一摆手,压制住了二将间的敌对情绪。   情绪稍稍平静下来,曹操也不忍心再看儿子的人头,便叫捧下去,先就地安葬。   人头被带走,皇帐中重新安静下来,先前那种众志诚城,志在必得的气氛,却已荡然无存,众将的士气显然都被方才发生的那一幕侵蚀了几分,变的不再那么自信。   曹操眉头暗皱,遂是高声道:“陶贼杀害昂儿,又送人头前来,无非是想动摇我军军心,想要离间我们君臣间的信任,这更加证明他已黔驴技穷,尔等更当打起精神来,明日随朕大破陶贼,为死去的太子报仇雪恨!”   夏侯渊第一个跳了出来,挥舞着拳头,愤怒咆哮道:“为太子报仇雪恨!”   “为太子报仇雪恨——”   “为太子报仇雪恨——”   左右等秦国众将们,斗志稍稍被激励起来,皆是放声怒吼,复仇的怒火在大帐中熊熊狂燃。   曹操这才满意,下令众将退去,激励各营将士,为明日的决战做好准备。   众将退却,马超表明上慷慨激昂,心里边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回往了自己的大帐。   一入大帐,马超便将自己的头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愤愤不平地骂道:“该死的夏侯渊,仗着自己是半个宗亲,就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无礼,如果不是看在天子的面子上,我非当场宰了他不可!”   随后跟进来的马岱,赶紧将帐帘拉下,又将地上的头盔捡了起来,默默的放回了案几上。   见马超骂个没完,马岱忙是压低声音提醒道:“大哥,小声点吧,小心隔墙有耳,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就不太好了。”   “传到陛下那里又如何,正好叫他知道我有多委屈……”马超嘴里依旧在抱怨,但声音却压低了几声。   马岱又凑到帐帘边,透过缝隙瞄了几眼,以确实没外人在外边偷听。   然后,他才回到帐中,叹道:“说实话,这件事傻子也看的出来,是陶贼的离间计,今天夏侯渊那样对大哥无礼,天子不不及出言喝止也就罢了,事后也没让夏侯渊给大哥道歉,实在是叫人寒心。”   “寒心”二字,马超听在耳中,痛在心里,拳头又狠狠的捶击在了案几上。   马岱继续煽风点火道:“想当年若无咱们马家支持,天子焉能在关中站稳脚跟,咱们马家可以说对大秦,对他曹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为此叔父都被韩遂害死,连小妹也被陶贼所俘,我马家如此为他曹氏效忠卖命,最后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欺凌和猜忌,愚弟是越想越觉寒心啊。”   马超本已平伏下去的怒火,又被马岱勾起,咬牙恨恨道:“子岳你说的太对了,咱们马家为曹氏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还跟着他一起被陶贼赶到了敦煌,到了几乎就要覆没的地步,他们却哪样对我们,早知如此,当年我们就不该归顺曹氏。”   眼见马超也是满腹怨言,马岱眼珠子转了几转,迅速的凑到帐边,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外面情况。   随后,他便拉着马超坐下,压低声音,郑重道:“大哥,天子对咱们不义,那就别怪咱们不仁,照眼下这形势,明日一战胜负难料,咱们又何必再为天子卖命,也该是为咱们马家自己想想出路的时候了。”   马超神色一震,满腹的怒气即刻平伏下来,向他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马岱便正色道:“弟以为,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带着本部兵马悄悄离去,经由居延向东而去,或投奔鲜卑王也好,或去投奔那汉帝刘备也罢,总比留在这里给曹家陪葬要好。”   “向东而去?”马超眼中精光一闪,分明已是动摇,犹犹豫一下,却又道:“我们若是在这等关键时刻弃曹操而去,只怕将来会被天下人耻笑,说我马超,说咱们马家不忠不义啊。”   马岱不屑一笑,“大哥多虑了,咱们对曹家早就仁至义尽,良臣择木而栖也是人之常情,况且连他儿子都已经弃他先逃,谁又会耻笑我们呢。”   “你是说曹丕?他不是去鲜卑搬救兵吗?”马超奇道。   “鬼才相信。”马岱冷笑道,“鲜卑领地离敦煌远隔群山大漠,他们会辛辛苦苦跑来救我们才怪,你再看那曹丕的随行之人,什么贾诩、颜良和王平,皆是跟他结好的大臣,他这哪里是去求救,分明是为了自保,借着搬救兵为名,带着自己的人先行逃跑!”   马超身形一震,蓦然间省悟过来,方才看穿了曹丕的真正意图。   “这个曹丕藏的还真是深啊,真没有想到,他表面装的一副孝子的样子,大难临头,竟然抛下他的父皇独自逃走,还真是一个大孝子啊……”   马超嘴角扬起讽刺的意味,便是站了起来,踱步于大帐之中,权衡起了利弊。   “小妹终究是杀了曹昂,就算曹操今日不追究,将来若是他能反败为胜,收复失地之后,必也会对我秋后算账……”   “曹丕这个当儿子的都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为曹操陪葬……”   “嗯,我马超已对他仁至义尽,也该是为我马家考虑后路的时候了!”   蓦然间,马超停下了脚步,回首之时,脸上已尽是阴冷的决毅。   ……   深夜时分。   皇帐中,曹操是辗转难眠,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曹昂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   他恍然间仿佛能听到,曹昂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耳朵,不停的叫着“父皇,为我报仇。”   迷迷糊糊中,曹操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终于再也躺不下去,一跃跳下了床榻,披上衣袍走出了帐外。   凉风抚面而来,曹操深吸过一口气,心情平静了许久。   抬头远望,只见东边天际,隐隐已现出了鱼肚白,看来不知不觉中,天就要亮了。   新的一天到来,意味着最后一战,即将来临。   “陶贼,今日一战,朕一定会杀你个片甲不留,为死去的昂儿复仇,朕一定会打破你不败的神话,一定会——”   曹操咬牙切齿,拳头暗暗紧握,面朝着东方发下重誓,焦黄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了志在必得的自信冷笑。   他那双深陷眼眶的眼睛,穿越十余里的戈壁,仿佛能够看到,疲惫干渴的魏军士卒,正在陶商的喝斥之下,迈着无力的步伐拔营,无精打采的向着这边而来。   就在曹操畅想着未来,畅想着复仇的痛快之时,忽然间,北营方向传来了嘈杂之声。   曹操眉头一凝,警觉之心顿起,正要派人前去察看时,却见夏侯渊风急火燎的策马从北面狂奔而来,惊慌大叫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何事这般慌张?”曹操沉声喝问道。   夏侯渊勒马于前,一脸慌张气愤地叫道:“禀陛下,马超那个混蛋一个多时辰前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还有他本部三千兵马,擅自离营,向北面逃走啦。”   “什么!?”曹操愕然变色。 第八百二十五章 成败,就靠你了   曹操震惊错愕,实不敢相信,自己所倚重的爱将马超,竟然会在这决战前夜的最关键时刻,果断选择了背弃自己。   刹那间,曹操如被惊雷劈到晕头转向,大口大口的喘息,半晌才回过神来。   “走!”清醒过来的曹操,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直奔北营而去。   片刻后,策马入营,看到的只有更深的失望。   举目望去,只见整个营盘已空无一人,只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十名夏侯渊的部下,正在清点那些空空如也的帐蓬。   曹操眉头深凝,打马上前将一顶帐篷砍翻在地。   空的。   将另一枯帐篷砍翻。   还是空。   他一路策马而过,将七八顶帐篷统统都砍翻在地,却皆是空无一人。   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曹操不接受,他依重的马氏一族,确实已趁夜逃走。   “马超狗贼,朕待你不薄,你焉敢背弃朕——”曹操愤怒的咆哮,手中长剑乱砍,将眼前一顶帐篷斩了个粉碎。   左右皆默不作声,看着曹操乱发脾气,个个都摇头暗叹。   “陛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曹操蓦然停手,回身望去,只见庞德已策马奔来,翻身下马拜于自己面前。   曹操目中掠过一丝惊奇,剑指庞德,喝道:“庞德,你为什么没跟马超那狗贼一起走?”   庞德原为马氏一族旧将,早在当年马腾之时,庞德就追随了马家,尽管后来跟着马氏一族归顺于了曹操,跟马家从此脱离了从属关系,成为了秦国之将,但在所有人眼中,庞德仍然是跟马家关系密切之人。   曹操以为,马超带着马岱、马铁等马氏一族逃走,庞德这员马氏旧将,也一定会跟着一块走,却不想到,庞德竟然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焉能不令他惊奇。   面对曹操喝问,庞德正色道:“臣乃大秦之臣,非是马家之臣,自当留下来为陛下尽忠。”   听得此言,曹操本是愤怒的表情,顷刻间缓解了五六分,本是执在手中的长剑也下意识的放下,以一种惊奇,甚至是意外的目光,再次审视眼前这员西北大将。   半晌后,曹操又问道:“你跟随马家多年,当真会为了大秦而舍弃了马家?”   庞德慷慨道:“马家虽于臣有恩,却不过是私义而已,陛下于朕之恩,却是国恩,臣虽乃为一介武夫,却也知道忠于国家,乃是身为臣子者最大的本份,臣自当留下来,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一席话,表明了忠诚之意,彻底将曹操感动,将左右夏侯渊等众臣们,也是感动到连连点头,啧啧赞叹。   “不想令明竟是这等忠心,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快快请起。”曹操长剑蓦然收回,赶紧跳下马来,将庞德扶了起来。   本来曹操对马超的出走,甚是心痛,但庞德的留下,却又让他稍稍感到几分欣慰,情绪平伏了不少。   “陛下,臣已清点过了,马超那狗贼此番共带走了三千兵马。”飞奔而至的曹真拱手禀报。   “三千兵马……”   曹操掐着指头,暗暗算了片刻,脸上重燃傲色,“马贼虽偷走了朕三千兵马,但朕麾下仍有一万一千余军,跟陶贼的兵马相差无几,且我军以逸待劳,敌军疲惫困渴,优势仍在我们这边,此战我大秦依旧必胜无疑!”   “大秦必胜!”庞德第一个挥舞着拳头,慷慨大喝。   “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   其余夏侯渊等大将们,也纷纷振臂狂呼,慷慨的叫嚷声,在空荡荡的营盘上空回荡。   眼见士气稍稍鼓舞,曹操手中长剑一扬,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出营,于戈壁口列阵,今日朕要率尔等大破魏狗,扬我大秦国威!”   号令传下,夏侯渊等诸将分头而去,喝令麾下部众饱餐之后,悉出开出大营,向着东边的戈壁边缘而去。   午前时风,一万秦军列阵以待,坐等魏军出现。   ……   戈壁滩上,疲惫困渴的一万多魏军轻骑,已经在戈壁滩上艰难前行。   因是知道决战在即,为了蓄养马力,全军将士们都已经下马,牵着战马徒步前行。   就连陶商,也不得不下马,在咯脚的戈壁滩上,吃力的行进。   诸将们都在喘着气,吃着风沙,却唯有那李白,高坐在马上,一面悠闲的前行,不时仰头灌几口好酒,甚是潇洒。   “我说那小李子,咱们大家伙都下马步行,连陛下也是一样,为啥偏偏你还骑着马?”尉迟恭没好气的抱怨道。   李白抹了把嘴角酒渍,笑道:“因为我既不是武将,又不是士兵,待会也用不着我上阵杀敌,我自然也就不用蓄养马力了,既然是这样,我干嘛还要徒步而行,自讨苦吃呢。”   尉迟恭被轻松堵了回去,心中不爽,眼珠子一转,便又道:“小李子,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嚷嚷着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么,那你别光说不练啊,赶紧下马来养着马力,待会跟着我一块冲锋陷阵,我保你杀个痛快。”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哦,这么好的上阵杀敌的机会,我错过了似乎可惜了……”李白喃喃自语,连连点着头,隐约似乎是被他给说动了。   尉迟恭见状,就好像是把他诱骗上了贼船似的,暗自窃喜。   自偷着乐时,李白却马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虽说我想上阵杀敌,但陛下的命令是叫我做一个文官,我岂能违背陛下的旨意,呆会我还是留在后边,看你们厮沙,给你们打气好了。”   尉迟恭就郁闷了,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道:“好狡猾的家伙,真会找借口,还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我看你就是一破书生,连刀也拿不动,只会吹吹牛而已……”   “非也非也,尉迟将军,你根本就不懂我。”   “我咋就不懂你啦,你小子一蹶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打算放什么样的屁。”   “非也非也……”   “非你个大头鬼啊!”   陶商走在前边,听着尉迟恭和李白的嘴仗,不由的摇头暗笑。   前方处,一骑斥侯飞奔而来,拱手叫道:“陛下,前方再五里就是戈壁出口,一万多秦军已列阵以待。”   这情报道出,立时令左右将士们的情绪激动起来,就连尉迟恭也身形一震,暂时忘了跟李白斗嘴。   “曹操,看来你果然想以逸待劳,在戈壁口子上演一出绝地反击么……”   陶商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拂手喝道:“将秦军的动向支会全军将士,叫大家伙做好打一场恶仗的准备。”   号令遍传全军,一万将士都警觉了起来,他们知道,灭秦最后一战,马上就要到来。   这一仗,将直接将军灭秦之战,能否完美收官,天子能否斩草除根。   胜了,帝国西北的隐患就将彻底根除,他们就可以追随着天子,全力前往冀州去跟汉国决一死战。   败了……   “不,不会败,追随着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绝不会败!”   每一名士卒的心中,都燃起了同样的念头。   在这等信念的催动之下,一万多将士迈着疲惫的步伐,继续艰难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戈壁滩终于走到了尽头,前方总算是看到了平地,甚至还看到座绿洲。   秦军将士们都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向绿洲,痛痛快快的喝个饱,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告别这可恶的戈壁。   但很少,魏军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中,横列于原野之上,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万秦军,列成大大小小十几座军阵,如无声的兵马俑一般巍然耸立,在西北黄沙中若隐若现,如果地狱鬼兵。   一面面“秦”字战旗,在风中傲然飞舞,刀林如森林般密集,反射着猎猎寒光,军气森然可怖。   那一名名秦军士卒,或是羌人,或是凉州人,或是西域人,个个都面色红润,精力旺盛,显然都已吃饱喝足,精力体力都已蓄足。   “曹操,终于不逃了么,看来曹昂的人头没有击垮你啊,那好,朕今天就亲手把你辗碎……”   陶商鹰目中杀机渐燃,手中战刀一挥,大喝道:“传令,全军结阵,准备迎敌。”   鼓声响起,令旗摇动,一万多轻骑兵们,纷纷翻身上,拖着疲惫困渴的身躯,结成了一道道军座,跟秦军形成对峙之势。   跟对面秦军的旺盛相比,魏军这边这显的疲惫了许多,旗帜没有对方树的那么笔挺,刀枪排布的也没有对方那么整齐。   军势的强弱,已然明了。   迎面处,“秦”字皇旗下,曹操已经笑了。   他的笑容中,充斥着讽刺的意味,充斥着志在必得的狂烈信心,充斥着复仇的快感。   “果然不出朕所料,陶商,朕就不相信,你这一次还有回天之力……”   眼眸中杀机陡然狂聚,曹操没有一丝犹豫,手中倚天剑愤然拔出,朝着魏军狠狠一指,大喝道:“全军出击,给朕杀尽魏狗,兴复大秦!”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刺破了头顶黄沙。   夏侯渊、姜维、许褚、曹真、曹休等一员员秦将军,狂杀而出。   一万一千余名秦军步骑军团,轰然裂阵,如潮水一般,挟着震天的杀声,朝着魏军汹涌杀上。   曹操是自信之极,虽然骑兵少于魏军近一半,却依旧不把陶商放在眼中,第一时间就率先发动了冲击。   面对着汹涌狼的秦军,疲惫困渴的魏军将士们,神色皆是微微有变,握着兵器的手心中,转眼都捏出了一把汗,一双双血丝密布的眼睛中,隐隐透出了几分底虚。   就算他们再信念如铁,毕竟身体已疲惫到了极点,他们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战的过以逸待劳的敌人。   “他奶奶的,今天这场仗,铁定是不好打了!”尉迟恭也是浓眉深皱,紧紧握住了铁鞭,抱定了拼死一战的信念。   唯有陶商,却神色平静,面对如潮冲来的秦军,没有一丝忌惮之色,只是喝了一声:“李白何在。”   “臣在此。”李白没想到天子会在这个时候叫他,赶紧从后排策马近前。   陶商刀指前方,淡淡道:“李白,看到了没有,敌军已经冲锋了,今日一战能否取胜,就靠你了。”   “靠我?”李白当场就糊涂了,完全听不明白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要叫他这个流浪诗人出马,单枪匹马的去迎击那滚滚而来的秦军不成。   “陛……陛下要臣怎么做?”李白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有些结巴的问道。   陶商瞪了他一眼,“这还用问么,你除了会做诗,还会干什么,拿出你的本事来,快给朕赋诗一首吧。”   “作诗!?”李白彻底懵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神迹!   李白不懵才怪。   他是流浪诗人不错,也擅长作诗不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魏之皇竟然要他在这两军交战在即,敌人已经发动了冲锋的关键时刻,叫他去做诗?   这是什么情况,天子疯了吗?   “还在等什么!”陶商厉声一喝,怒瞪向他,“敌人冲至五十步时还做不出一首诗来,朕斩你项上首级。”   李白吓的浑身一震,一腔的酒气也统统给吓没了,陡然间脑子一片酒醒。   他仍是搞不明白,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圣意已下,他已没时间去琢磨,再不作出一首诗来,他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天子刀下。   “李白,冷静,冷静,拿出你的本事来,就作它一首惊世之作,今日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值了……”   李白仰头将葫中之酒,一口气灌了个干干净净,将那葫芦扔在了一边,目光望向滚滚而来的敌军,望向那飞扬在天的狂尘,思绪飞转如梭,心潮澎湃似潮。   凝望半晌,这位诗仙的眼眸中,渐渐的燃起了悲壮的神彩,一首惊世之作,悄然在胸中萌发生。   然后,他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悲壮的语气,用慷慨赴死的无畏气魄,高声宣读出了他的诗作: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道浑然天成,集热血与苍凉于一身,惊世骇俗之诗,终于被李白在临阵之前,作了出来。   听过这首诗,陶商却是有些大跌眼镜,心忖:“这诗是什么鬼,欺负我没有学过唐诗么,这首诗不是王昌龄的《从军行》么,怎么被李白这厮给作出来么,怎么召唤出来的人物,竟然也玩剽窃抄诗啊……”   惊讶归惊讶,陶商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也许这就是系统给李白的设置,之所以为诗仙,凡是那些没有出世的诗作,他都有能力给作出来。   “给朕一起喊,不破楼兰终不还!”陶商胸腔鼓动,放声大喝。   左右将士们皆是一愣,茫然的望向自家天子,想不通天子是怎么了,敌人就要冲到眼皮子底下来了,叫李白做诗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他们一起喊出来。   “陛下有令,你们都聋了吗,跟老子一起喊,不破楼兰终不还!”尉迟恭虽然也糊涂,却唯陶商之命是从,跟着第一个大喊。   “不破楼兰终不还——”   “不破楼兰终不还——”   “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传十,十传百,先是左右的武卫御林军,接着是中军,再接着是前军,左军,右军……   转眼之间,那高亢的呼喊声,便是遍传全军,那豪情万丈的诗句,响彻云宵,震破天地。   “李白,朕倒要看看,你这诗想天赋,到底有没有说的那么神奇……”陶商热血已沸,扫望着眼前将士们,目光中闪烁着激动与期许。   蓦然间,陶商眼前一亮。   他看到变化开始了。   眼前那一名名原本疲惫的将士们,一张张困渴的脸上,竟是奇迹般的重燃起了狂烈的战意,那紧握在手的兵器,也高高被扬起,彰显出力雄浑的力量。   喊叫声越来越狂烈,几乎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几乎将头顶的黄沙飞尘都震散。   陶商感觉到了力量,感觉到了汹涌的热血,他感觉到,一万多的将士们仿佛被激发出了生命的潜能,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全新力量。   “竟然奏效了,这就是诗想的神奇能力么……”陶商欣喜若狂到了极点,情不自禁的大笑道。   而在一旁的李白,这时候也完全惊呆了,惊到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首诗,竟然能有这么强的精神力量,竟然能鼓舞将士们人心士气到这般地步。   几百步外,曹操却已愕然变色。   “怎么会这样,魏军的士气,怎么好像突然间大振?不破楼兰终不还?他们在喊什么鬼东西?”   曹操惊到错愕变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原本疲惫不堪的魏军,竟然仅凭喊了一句诗的功夫,就变的潜能被激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念实力。   不光曹操惊愕,前边正在冲锋中的秦军上下,也无不惊变,皆被魏军这突然间的变化所惊。   那山呼海啸般的喊叫声,盖过了秦军隆隆的战鼓声,震动他们的心神,令他们因马超背叛而受到打击的斗志,再次雪上加霜。   他们却已没有后退的机会,面对士气空前高涨的秦军,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埋头硬冲。   转眼间,秦军已冲至了五十余步。   士气已盛,陶商根本不需要再犹豫,手中战刀向着敌人奋然挥下,大喝道:“大魏的勇士们,灭秦就在此时,给朕全线出击,把一切顽抗之敌,给朕赶尽杀尽!”   “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震天的兽吼之声,如潮惊起,将大魏将士们的热血,彻底点爆。   项羽纵马如同,如金色的闪电一般,第一个飙射而出。   罗成杀出!   白起杀出!   尉迟恭敬杀出!   陈庆之杀出!   徐晃杀出!   大魏的精英猛将们,再无任何保留,悉数杀奔而出。   一万轻骑将士轰然裂阵,挟着天崩地裂的巨响,滚滚如洪流一般,迎着敌军狂辗而去。   戈壁滩的边缘,广旷的原野上,漫空的黄沙之下,两股汹涌的潮水,奔腾滚滚,向着对方辗杀而上。   几秒钟后,两股洪流轰然相撞。   惨叫声,马嘶声,断折声,各种惨烈的声响骤然响起,顷刻间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撞击一线,一道道鲜血飞溅在起,在天空中汇聚成了涛天血浪,瞬间把半边战场的天空都染成了赤红。   成片成片的士卒被战马撞成了粉碎,成片成片的骑兵,又被步卒连人带马扎倒于地,原野顷刻间被遍地伏尸所覆盖,染成了一片修罗血沼。   疯狂的杀戮开始。   敌我双方的士卒,在方圆数里的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哪怕被砍断了双手,咬也要将对方咬死。   没有人敢退缩,无论敌我士卒,他们谁都知道自己已没有退路,只有杀光对方,自己才有生的希望。   厮杀在继续,很快就达到了白热。   战场西东相隔数百步,“秦”字和“魏”字两面大旗,依旧在风中相隔对峙。   无论是陶商还在曹操,在此凶险万分的决胜一战中,都有所保留,并没有冲锋陷阵,亲上战场。   招展的大旗下,望着那战场的形势,陶商英武的脸上,自信之色却越来越强烈,他隐隐已看出了胜利的天平,正在向他的大魏这边顷斜。   而几百步之外,那面“秦”字大旗下,曹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脸上的阴云也愈发沉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天命,当真不在我曹操身上么……”喃喃自语的曹操,他的自信心,正在寸寸瓦解消散。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魏军虽然以骑兵为主,冲击力占有优势,但却体力已竭,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   而他这边,虽然少了马超三千兵马,兵力数量依旧略占优势,而且皆是体力充沛之士,还有五千余骑,相较于魏军,仍占有巨大的优势。   正常情况下,两军对冲,不出一刻钟的时刻,虚弱疲惫的魏军,就该被冲垮才对。   他却万没有想到,原本疲惫的魏军,竟在交手前的一瞬间,士气体力突然间爆涨,简直如神迹一般,在体力士气上压倒了己军。   两军鏖战一个时辰,魏军的斗志是有增无减,己军的斗志却越来越低落,渐渐已现出了败溃的迹象。   终于,秦军支撑不住了。   左翼曹真所部,最先败溃,斗志瓦解的残存的秦卒们,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紧接着,右翼也跟着崩溃,失去斗志的敌卒们,丢下了战旗,丢下了兵器,只顾埋头而逃。   两翼崩溃,中间夏侯渊和姜维所部,也没能支撑过多久,也开始了败退。   放眼望去,整片战场的秦军,如溃巢的蝼蚁般,四面八方的逃亡,根本无视将军们的镇压喝斥。   秦军,全线溃退。   “败了,这最后一战,朕竟然又败了!难道,当真要天亡我大秦,天要亡我曹操不成!?”   曹操是仰天悲啸,两行老泪从眼眶中溢出,滚落惨白的脸庞。   成百上千的秦军士卒,从他的身边逃过,无视他这大秦天子的生死,只顾自己逃亡。   在这些败兵眼中,秦国已完,所谓天子也不再重要,唯有保住自己的性命,方才是他们现在心中唯一的念想。   曹操就立马于败兵流中,黯然神伤,失魂落魄,仿佛心已死,坐等着刀斧加身,人头落地那一刻。   “陛下,敌军战力太强,我们顶不住了,速速撤吧。”撤逃回来的曹真叫道。   “撤?”曹操哭笑一声,自嘲似地叹道:“最后的兵马已经覆灭,你还能让朕逃到哪里,难道逃到敦煌那座孤城,等着被陶贼包围,被他破城而入,羞辱朕吗?”   曹真神色一动,他知道,曹操已经丧失了信心,打算在这乱军之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陛下啊……”一旁的法正想要劝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苦叹着无力摇头。   毕竟,这里已经是帝国的最后边境,他们已无路可退,就连法正也接近于绝望,再无什么回天之策。   “无论怎样,我也不会让陛下死在这里!”曹真却是狠狠一咬,冲着典韦喝道:“典韦,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陛下强行带走。”   典韦迟疑了一下,拱手道:“陛下,韦生平从未违背过陛下的旨意,这一次,恕韦抗旨了,子丹将军说的对,韦绝不能让陛下死在这里。”   说罢,典韦便抓起曹操的马缰绳,强行拉着他向西逃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再做无论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让朕像一个战士,死在战场上……”曹操虽然没有挣扎,却用自嘲的口吻,苦笑苦叹,好似突然间看破了红尘一般。   曹真却什么也不管,只跟典韦带着百余武卫骑,强行护送着曹操一路西退。   战场上,姜维夏侯渊等秦将,纷纷溃退,残存的秦军,被大魏铁骑一路辗杀,杀到鬼哭狼嚎。   “给我站住,谁敢后退,立斩不饶!”乱军中,小将曹休尚在愤怒的大叫,挥动着大枪,斩杀着不听号令的溃卒。   杀戮已无法压制军心,成片成片的败卒,无视他的威胁,依旧从他的屠刀旁败逃而过。   曹休环扫着这败溃之势,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凉,悲愤地叫道:“苍天啊,我曹氏一族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们,为什么啊!?”   就在曹休怒问苍天时,正前方处,徐晃已纵马杀至,手中战斧指向曹休,大喝道:“曹休,大势已去,秦国已经覆灭,你还不下马投降!” 第八百二十七章 第二阶段   悲愤中的曹休,蓦然被那熟悉的声音喝醒,蓦然抬头,于乱军中认出了徐徐晃。   一股无名的怒火,熊熊而生,转眼便焚尽了他的理智,将他烧到冲昏了头脑。   “徐晃,你这无耻叛贼,我曹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你这叛贼!”暴喝声中,曹休纵马舞枪,迎向了徐晃。   两骑穿破乱军,瞬间相撞。   吭!   一声震天激鸣,刃风掀起漫空黄沙,刀与枪瞬间粘在了一起。   曹休只是感觉到狂力冲击着自己的内腑,搅到他血翻滚,狠狠一咬牙,竟是强行压制住了翻滚的气血。   他武力值不过70出头,以徐晃90多的武力值,拿下他是轻松松,但徐晃却念着旧日同僚之谊,并没有一出手就使出全力。   “我徐晃对秦国已经尽忠,曹休,念在旧日情义,我劝你归顺大魏吧,大魏天子才是真命之主,只有他有能力一统天下,结束这个乱世!”徐晃战斧压制住曹休,厉声劝说。   “我呸!”曹休却是咬牙大骂道:“陶商那奸诈暴君,靠着诈术和残暴窃取天下,也配作真命之主,我曹休只恨当时年幼,没能早些上战场,为我曹家杀了那奸贼,为天下人除掉那魔头!”   徐晃怒了,大喝道:“曹休,再执迷不悟,辱没我主,别怪我徐晃斧下无情。”   曹休却咬牙切齿,大骂道:“徐晃叛贼,你助纣为桀,弃明投暗,为陶贼那魔王暴君祸害天下苍生,执迷不悟的是你!”   徐晃怒火熊熊,眼中杀机狂燃,怒喝道:“天子是暴君明君,后世自有公道,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定论的,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就送你去下地狱去吧!”   徐晃杀机已燃,再地留情,手中战斧狂轰而出,挟着浩浩荡荡的汹涌之力,轰天辗上。   他已尽出全力,无所保留。   哐哐哐!   战斧轰至,金属激鸣,在此狂力攻击之下,曹休只能咬紧牙关,拼死抵抗。   十招走过,曹休已是破绽百出。   他仿佛已感觉到已期将至,拼命舞枪之时,口中歇厮底里的大叫:“我曹家不会完,我大秦不会完——”   徐晃傲然狂喝道:“曹家覆不覆灭,秦国灭不灭亡,可惜你都看不到了,给我纳命来吧!”   惊雷般的喝声未落,徐晃一招三连斧劈,挟着劈山斩海之势,轰斩而下。   咔咔咔!   曹休手中大枪被斩碎,他的手臂被斩断,最后一斧横扫而过,他的首级腾空而起,跌落在了十步之外。   曹家小将曹休授首。   斩杀敌将的徐晃,从那喷血的尸体旁飞奔而过,手舞战斧,继续狂杀败溃的敌军。   中军处。   “我军胜了,我军胜了,我军胜了啊!”李白激动的大叫,仿佛看到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幻一般。   陶商也笑了,狠狠拍了一下李白的膀肩,大笑道:“李白,这这一首诗当真是神作啊,灭秦最后一功,非你莫属。”   “陛下,我那就是被你逼的,即兴作了一首诗而已,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威力,我都有点想不明白,这功劳我实在是……”   李白还在那里惊喜惊奇,纠结着该不该领这功劳之时,陶商却已一声狂笑,纵马舞刀也杀了上去。   得胜的大魏铁骑之士们,在陶商的率领下,一路穷追不舍,杀知无数。   黄昏之时,陶商踏着血路,杀至了敦煌城下。   此刻的曹操和他的败兵,根本不敢入城,过敦煌而不入,已向更西边的逃去。   残血西照之时,陶商登上了敦煌西门,将这座帝国最西边的城池,踩在了脚下。   “敦煌攻克,秦国终于扫平,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陶商立于城头,远望着天边残阳,胸中沸腾着一路前所未有的畅快感,灭秦的强烈成就感,让他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敦煌决战胜利,秦国灭亡,系统自动进行后世关口第二阶段。”   “本阶段当中,宿主每次获得胜利,系统将继续召唤三名后世随机武将。”   “此外,随机召唤人物将解锁称帝权限,该人物将依据自身性格和实力等诸项内外条件,自行决定是否自立为帝。”   “当召唤人物称帝之后,系统将为其自动随机召唤五名,历史上效忠于该称帝者的文臣武将。”   “每有一名召唤人物称帝,系统自动为宿主召唤一名该称帝者的死敌,并设置为效忠宿主。”   “为保持系统公平性,进入第二阶段后,宿主每次获胜之后,系统除随机为宿主召唤一名后世英魂之外,系统还将随机筛选出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自行选择一名武将进行召唤,并默认该武将效忠于宿主。”   “进入第二阶段后,系统将自动提升本世界人口出生率。”   系统精灵在陶商的脑海里,又唠唠叨叨了半天,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随机召唤的范围扩大了,随机武将的权限也变大了,自主召唤的规则也发生了改变。   “你妹的,就不能舒舒服服的让随便召唤,没有限制的么,总是这么多的规则规则,烦人啊……”陶商不爽的报怨道。   “嘀……本系统设计原则在于平衡,如果允许宿主随便召唤,不加以限制,傻子也能分分钟统一天下,系统就产生了BUG,世界本就因残酷而真实,却因为BUG的存在,变成了跟虚幻的游戏没有分别,难道宿主想活在虚幻之中么。”   这一次,陶商竟然没跟系统精灵斗嘴了,他神奇的发现,他竟然轻松的被系统精灵给说服了。   “嘀……系统开始为本将获胜召唤后世武将,第一名,耶律楚材,统帅71,武力64,智谋97,政治95;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漠南鲜卑。”   “第二名,秦琼,统帅84,武力94,智谋67,政治62;天赋,门神;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第三名……”   三名后世英魂召唤完毕,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甚至还令陶商头一次对这召唤结果,产生了震撼的感觉。   先说这耶律楚材,本为契丹贵族,其父在金国位居高官,后成吉思汗攻下辽国燕京之后,因为听说耶律楚材有王佐之才,便征召其为军师。   耶律楚材归顺成吉思汗之后,为成吉思汗出谋划策,为其东征西讨的灭国战争中,立下了王佐之功,又为蒙古帝国立下了各项制度,为元朝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可以说,耶律楚材对于成吉思汗,就想当于诸葛亮对于刘备那般重要。   “耶律楚材召唤在了漠南,多半会投奔到冒顿麾下,这厮又添了一员谋士,不可小视啊……”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又转向了第二名的秦琼身上,他不由就笑了。   要说这秦琼秦叔宝对历史的影响力,远远不及那耶律楚材,但他如雷贯耳的大名,可是远胜于前者,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甚至连隋唐好汉里边,排名比他靠前的什么李元霸,宇文成都等绝世武将,名气都未必有他大。   关公战秦琼的说法,人尽皆知,可见秦叔宝的名气,已经达到了可与关羽相提并论的地步。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也对秦琼了如指掌。   这秦琼乃是以勇猛闻名于世,最早乃是隋朝大将来护儿的部下,参加过征高丽役,后又跟随张须陀征讨李密,失败之后投奔了李密,其后李密兵败于唐朝后,几经波折,他最终归顺唐朝,成了千古一帝李世民麾下一员大将。   那之后,秦琼追随李世民东征西讨,每战必身先士卒,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成为了李世民所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而且,秦琼在传说之中,跟尉迟恭一样,同被后世人敬为门神,其美名更是世代流传。   前番陶商召唤出了尉迟恭,天赋属性就是门神,秦琼与尉迟恭并立,天赋也为门神,倒也是名副其实了。   “嗯,关公战秦琼,这下可好,秦琼终于是出世了,朕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真正的关公跟秦琼斗法,会是怎样一个画面……”陶商思绪翻转,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起来。   “嘀……系统友情提示,因尉迟恭与秦琼拥有情谊相性,又同时拥有门神天赋,二人如果联手,将自动开启相性加成模式,防御力将程几何式剧增,进入‘铁壁’状态,可以同时抵挡三名武力值100到110,初级武圣级别武将的百招进攻。”   系统精灵冷不丁的迸出了这么一大长串解释,陶商也是一怔,旋即便是欣喜若狂。   “竟然又冒出来个什么情谊相性,什么相性加成模式,不过我喜欢啊!”陶商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武圣的实力有多可怕,想想爆发怒血天赋后的陈庆之就知道了,那可是连武力值90以上的绝顶武将,都能够一招秒杀,何其的恐怖。   就算是尉迟恭那样拥有门神天赋的防御力,都未必能扛得住武圣级别武者的恐怖攻击,但一旦跟同样拥有门神天赋的秦琼联手,相性加成模式这么一发动,防御力瞬间翻几倍,进入什么“铁壁”状态竟然能跟三名初级武圣死扛一百招。   这防御力得有多强,已经超出了陶商的想象!   “秦琼加尉迟恭就等于‘铁壁’,简直是完美组合,朕喜欢,秦叔宝啊秦叔宝,就盼着你早点来投奔了,别跟那穆桂英和常遇春似的,一早就召唤了,迟迟还不来投奔……”   一番喜出望外之后,陶商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第三名,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名字上。 第八百二十八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铁木真!   统帅100,武力90,智谋89,政治71;天赋,天命;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漠北柔然。   成吉思汗,一代天骄,蒙古帝国的创建者,欧亚大陆的征服者,数千万生灵的杀戮者……   一长串震古铄金,如雷贯耳,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名词,一鼓脑的浮现在了陶商的脑海。   这位出生在漠北草原斡难河畔的蒙古可汗,凭借着出色的军事能力,数年间统一了蒙古诸部,被蒙古众臣推为成吉思汗,建立了新生的蒙古帝国。   从那之后,成吉思汗的名字,就随着蒙古的铁蹄,横扫欧亚大陆,令世界为之恐怖。   强大的蒙古铁蹄,在铁木真的率领下,先是重创不可一世的金国,威迫西夏纳贡称臣,沦为其蕃国,接着又扫灭西辽,西征覆灭了了中亚强国花剌子模,兵锋越过里海,远抵克里米亚半岛。   而铁木真所开创的蒙古帝国,在其之后几代统治者的开拓下,用了不到六十年的时间,就征服了欧亚大陆七百多个民族,华夏,突厥、波斯,印度、俄罗斯统统都被其征服,成为了横垮欧亚大陆的庞大帝国。   当然,在铁木真率领的蒙古铁骑之下,不仅无数的国家被征服,更有数以亿计的生灵被杀戮,堪称一场浩劫。   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人物,不想也被系统给随机召唤了出来,如何能不叫陶商为之震动。   而铁木真天下无敌,其满百的统帅值自然是名副其实,而他身上所具有的“天命”天赋,也在情理之中。   “没想到啊,铁木真竟然也出来,这就有点棘手了,他召唤的地方在漠北,现在处于柔然的控制,说不定,这铁木真有可能征服柔然,到时候率铁骑从漠北大举南下,威胁可比冒顿鲜卑之流要大十倍……”   陶商剑眉微凝,目光中闪烁过一丝忌惮,他意识到如今虽已攻灭了秦国,却仍未到掉以轻心的时候,大魏帝国潜在的敌人还很多,必须要尽快灭了刘备的汉国,真正一统华夏。   那个时候,他才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去收拾塞外草原上,那些来自于华夏外部的威胁。   “陛下,曹操看来是弃守了敦煌,目下应该正向着玉门关方向逃窜,白起他们正在率军追击,我们也要继续追吗?”身边的尉迟恭问道。   陶商思绪从召唤中回过神来,回到了现实当中,肃杀冷哼道:“当然要追了,曹操只要不死,就是一个隐患,朕将他赶尽杀绝不可。”   陶商杀机再起,当即下了城楼,率余下兵马西出敦煌,继续向数十里之外的玉门关方向追去。   ……   玉门关。   华夏帝国本土的最西端,过此关向西,就进入到了西域的势力范围,西域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就盘踞在沙漠间那一座座绿洲之中。   曾几何时,当汉朝尚在之时,汉廷在西域设置了西域都护府,用以对西域诸国进行威胁统治。   汉朝名存实亡,华夏七国并立之后,西域都护府名存实亡,西域诸国趁机脱离了华夏宗主国的控制,停止向中原进贡,进入到了各自为政的时期。   陶商虽据有中原之地,但由于被曹操所建立的秦国所隔绝,自然无法对西域进行有效的统治。   至于曹操方面,虽然仿效汉朝,在离玉门关最近的伊吾城重建了西域都护府,但由于国力有限,根本无法使西域诸国臣服,所谓的西域都护府也是有名无实,只是象征性的驻扎了几千兵马而已。   时已天明,借着初晨之光,曹操终于看到了玉门关的轮廓。   那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巍巍古城,此刻正沐浴在晨光之下,尚自在熟睡未醒。   望着那古老的关城,曹操焦黄的脸上没有一丝庆幸,只有无尽的苦涩,还有深深的绝望。   玉门关虽名为关城,却与中原那些关城,大有不同。   自秦时以来,因为华夏强盛,玉门关向来都是中原向西域输出征服的起点,而西域诸国前来玉门关的,不是朝见进贡的使臣,就是通商的商队,从来没有一支西域的军队,敢来进攻玉门关。   所以玉门关几百年来,实际上都没有遭到过什么武力威胁,故此,玉门关城也修的并不坚固,甚至还比不上张掖那种凉州小城。   关城破旧低矮不说,玉门关上的兵马,也只不过是数百老弱残兵,仅仅是起个象征作用而已。   眼下曹操兵败逃至这里,麾下残兵不足三千余上,就算加上那几百守关老弱病残,就凭这区区一座破落的关城,如何能抵挡魏军的追击进攻。   只怕魏军只需要一人在玉门关的城墙占踹上一脚,这座年久失修的城墙,就会轰然倒塌吧。   “整个大秦都输了,区区一座没落的关城,难道还能助朕扭转乾坤呢,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把朕救到这里来呢……”曹操摇头苦叹,言语神情中,依旧是萎靡绝望。   似乎,在曹操看来,典韦曹真他们的努力,只是白费功夫而已,无非是稍稍拖延了他的死亡时间,最终的结局,依旧无法改变。   “陛下此言差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那才是一切都完了。”姜维却反劝道。   曹操身形微微一震,似有几分顿悟,喃喃自语道:“活着,就有希望吗……”   姜维回头瞄了眼身后,便又劝道:“陛下,无论怎样,先撤往玉门关再做打算吧。”   曹操叹了口气,只好无力的抽打了一下战马,打算继续前行。   呜呜呜——   突然间,肃杀嘹亮的号角声,骤然间吹响在了天空之中。   杀声紧跟着响起,只见斜刺里的戈壁滩中,狂尘冲天而起,一支铁骑之师狂奔而来。   “罗”字战旗飞舞如风,是罗成引领着三千大魏铁骑,绕行敦煌以北的一片戈壁,抢先一步截杀而来。   曹操脸色一变,慌意再生,急是双腿猛夹马腹。   左右秦国残兵败将们,也惊骇不已,个个都发足狂奔,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上玉门关。   罗成的铁骑来的前快,狂卷而至,眼看着就要抢先封住前路,截断了曹操逃上玉门关的路线。   看到这一幕,曹操只能是苦叹摇头,仰天叹道:“看来我曹操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非命丧于此不可了……”   “该死,这个罗成来的好快,我姜维可不甘心死在这里!”姜维也是脸色惊变,暗暗咬牙骂道。   那不足三千多号的秦军残卒们,个个都快绝望了,眼见前路将被阻断,几乎都丧失了再战的勇气,就要跪下来束手就擒,哪怕是被魏军杀尽,也没有再战的斗志。   呜呜呜——   生死一线之时,又有另一股号角声,突然间在前方吹响。   这一次,这号角声不是来自于魏军,而是来自于不远前的玉门关上。   原本已绝望的曹操,寻音举目望去,只见玉门关方向尘雾滚滚,一支兵马正朝着魏军侧翼方向,狂杀而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玉门关上的守军,杀出来救咱们了吗?”夏侯渊惊喜地叫道。   曹操眼中的惊奇之色,却是一闪而逝,摇头苦叹道:“玉门关上守军不过几百老弱之兵而已,就算杀下来也是以卵击石,救不了我们的。”   曹操一番话,转眼给夏侯渊等人的头顶上,狠狠的泼了一瓢冷水,将他们刚刚才燃起的希望,转眼间又浇灭。   “那可未必啊,陛下看仔细了。”姜维却眼中迸射出丝丝兴奋,抬枪向着那狂尘方向射去。   曹操凝起目光,顺着姜维所指,再次仔细看去。   他在尘雾中,看到了一面“高”字大旗,他还看到了一只只的骆驼,正破出尘雾,向着魏军杀去。   骆驼军团!   那竟然是三千骆驼军团,突然间从玉门关上杀下,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杀而来。   “骆驼军团,哪里来的骆驼军团!?”夏侯渊再度狂喜,茫然惊喜的大叫。   所有的秦军残兵败将们,于绝望之中,陡然间看到了希望,个个都兴奋到目瞪口呆,兴奋到了不知所措。   而本已绝望的曹操,竟也被这神兵天降般的骆驼军团,彻底的震惊,整个人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玉门关上只有几百老弱才对,怎么可能突然间变出三千骆驼军团,还是被姓高的将领统帅,姓高?莫非是……”   蓦然间,曹操的脑海中,迸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一个几乎就要被他遗忘的名字,一个如果不是他落魄到这个地步,逃到玉门关这接近西域之地,根本都不会想起来的名字。   本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的曹操,这一刻,心中竟是陡然间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希望。   而在正前方向,那三千骆驼军团,已经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狂杀至了魏军铁骑的侧后方向。   三千精力十足,斗志旺盛的士卒,除了骑的是中原未有的骆驼之外,全部衣甲兵器,皆是秦军装备。   那一面“高”字大旗,傲然飞舞。   那一员冷峻的统兵武将,手执战刀,催动着胯下骆驼,狂奔如风。   望见前面出现了“秦”字皇旗,那武将眼眸之亮,嘴角扬起一丝兴奋,喃喃低笑道:“陛下果然还活着,不枉我昼夜兼程赶来勤王,总算是没有来迟。”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大唐名将之风   “随我杀破魏贼,救陛下入关!”那冷峻武将一声厉喝,拍刀驱驼而上。   三千骆驼兵一涌而下,直插魏军背后,瞬间将一大片魏骑冲翻在地,打乱了魏军的阵势。   此时的罗成,正纵马飞奔,眼眸只兴奋的杀机猎猎狂燃,只等着截杀曹操,为大魏立下这不世奇功。   眼看着秦军残兵已被堵住去路,曹操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等着他去收割人头。   就在这关键时刻,罗成万没想到,玉门关上竟然会突然间杀出一支骆驼兵,打乱了自己战术。   “怎么会事,玉门关上不是老弱残兵吗?曹操什么时候还藏了一支骑兵?不,不是骑兵,他们骑的都是什么,难道是骆驼不成?”   罗成彻底被震住,望着滚滚而来的敌方骆驼军团,眼看着己军被拦腰冲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罗成怒了,手舞大枪直奔敌军,银枪扫过,顷刻间将两名敌卒从骆驼上刺倒于地。   罗成是一路狂杀,将怒火宣泄在了杀戮之上,蓦然间,乱军中他锁定了那员领军的秦国武将。   那武将骑着一头金乱骆驼,手中战刀狂舞如风,绝伦的武道施展开来,斩杀魏军骑士兵如同草芥一般轻松,威不可挡。   “敢坏我的好事,我要你的命!”罗成一声咆哮,纵马舞枪,狂射而出。   刹那间,罗成杀破乱军,如一道银色的流光射至敌将跟前,手中银枪平推而出,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卷着滚滚尘沙,直扑那敌将胸前而去。   那秦军武将却无丝毫忌惮,手中战刀扇扫而出,同样是挟裹着天崩地裂般的雄浑力道。   刹那间,刀与枪相撞。   吭——天地之间爆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飞溅的火星盖过了晨光之芒。   撞击中心处,巨大的球状冲击波即刻爆炸开来,将左右七八名两军士卒都掀翻在地,将脚下的地面,也轰出了不大不小的沙坑。   两骑错马而过,身形皆是微微震动,一招交手,胜负不分。   “这厮的武力不弱,必不是无名之辈,没想到曹贼在这玉门关偏远之地,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员虎将……”   罗成心中略感意外,拨马回身之时,枪指那敌将,傲然喝道:“我罗成枪下不斩无名之贼,你是何人,报上姓名来。”   那秦国武将拨转骆驼,战刀一横,冷冷道:“我乃大魏西域都护高仙芝是也,小子,有我高仙芝在,你休想伤我家陛下。”   高仙芝?   一个陌生的名字,罗成根本闻所未闻。   西域与中原大魏隔绝多年,早已消息不通,秦国所设的西域都护,在秦国中都不怎么出名,何况是罗成这员魏将。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高仙芝正是被他的天子陶商随机召唤出来,后世大名鼎鼎,威霸西域的唐朝名将。   “原来是秦国的西域都护,管你是谁,挡我杀曹操者,必杀!”罗成一声怒啸,纵马舞枪再杀而上。   高仙芝也不示弱,驱使胯下骆驼迎击而上,手中战刀再荡而出。   两骑瞬间战成了一团。   绝顶武将的交手,何等惊心动魄,只见飞沙走石包裹,却不见二人身影。   那一圈又一圈的撞击冲击波,将方圆四丈范围,都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管你是秦军还是魏军,但凡被刃风波及,统统都绞成肉泥。   狂舞的飞沙之中,流流光飞射如虹,数不清的火星飞溅如星。   转眼间,二人交手已愈百合。   罗成枪锋愈加暴烈,越战越强,终于是渐渐的压制住了高仙芝。   而高仙芝之强,强在他的统兵能力,武力方面虽已达到90以上的绝顶境界,但也只是94点的武力值,比罗成97的武力值,低了3个点。   3点的差距,虽不巨大,但这般鏖战下去,两百招一过,高仙芝必败无疑。   “没想到魏国中果然是强者如云,这小将如此年轻,就有这等实力,看来我镇西域,倒是低估了中原武将的实力,再这么战下去,非败不可,不行,不得恋战才是……”   高仙芝心中暗自惊叹于罗成实力,环顾左右形势,便萌生了撤退之意。   他虽然战不下罗成,但他那三千精锐的骆驼兵,却占据了上风,冲乱了魏军铁骑,使之无法有效阻挡曹操败军。   而曹操一众,则等着魏军混乱之际,也不敢参战,从旁慌张掠过,直奔玉门关而去。   一百五十招走过,高仙芝见曹操已经走远,便强攻数招,略略逼退了罗成,拨转骆驼便望玉门关奔去。   “姓高的,有胆决一生死!”罗成哪容他这么轻易走脱,怒啸声中,纵马穷追。   高仙芝也不回头,一面狂奔,一面沉声大喝:“鸣金,全军撤回关上!”   铛铛铛!   金声响起,成百上千的骆驼军,纷纷脱离了战场,跟着高仙芝望着玉门关撤去。   两路秦军一路撤退,终于是抢在魏军铁骑追至之前,顺利撤上了玉门关,放下吊桥,紧闭关城。   罗马率军追至关前,想要一鼓作气攻关之时,却被关上一阵箭雨射下,死伤了数十骑,不得不后撤。   脱离了关上敌军的射程,罗马横枪立马,怒瞪着那古老的关城,虽然战意如狂,眼中却闪烁着几分忌惮,始终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强行下令攻关。   玉门关虽然残破,但好歹也是座城池,而秦军加上西域都护府的援兵,至少也有五千之众,以他麾下这数千骑兵,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想要强行攻下玉门关,显然不是明智的作法。   “眼看大功告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仙芝,坏了我的好事,实在是可气……”   罗成暗暗骂过几句,心中怒火稍稍平伏,沉吟片刻,横枪喝道:“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再派人速去禀知陛下。”   号令传下,一骑斥侯飞奔东去。   其余魏军铁骑则纷纷退下,在玉门关以东三四里之地,开始安营扎寨。   玉门关上,秦国残兵败将们,眼看着魏军撤去,无不是长吐了一口气,如同从鬼门关口走了一遭般,惊魂半晌都难定。   包括曹操。   就在未久之前,曹操还万念俱灰,抱定了必死的绝望之心,但再次死里逃生之后,他的精神竟然是奇迹般的又振作了起来。   “难道说,天意在告诉朕不该命丧于此,或者说,天命仍在朕的身上,否则这生死是刻,朕怎能奇迹般的闯过了这一关?”   曹操望着远去的魏军,默默抬起头来,望着那被晚霞当红的天际,心中一个声音一遍遍的反复在问自己。   “臣高仙芝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请陛下恕罪。”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曹操的沉思,他低头看去,却见一身染血的高仙芝,已经拜倒在了他的脚下。   “仙芝快快请起。”曹操赶忙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笑叹道:“若非你及时赶到,朕已命丧在了罗成那小子手里,你有救驾之功,朕该重赏你才是,又岂会治你的罪。”   “此乃臣应尽之责,万不敢望赏。”高仙芝出言甚是恭谦小心。   曹操越看高仙芝是越喜欢,又将他赞了一番,才问他为何会从西域赶来。   高仙芝便称先前曹操在金城之败兵,向凉州诸郡发出了勤王之旨,命各郡派遣兵马前去福禄城护驾,高仙芝由于驻军于西域,最晚才得到了旨意,却于当天就集结了三千驻军,星夜兼程往关内赶,却不想今日刚过玉门关,正好碰上了曹操被罗成所堵,才上演了这一出救驾之功。   听罢他的解释,曹操不由感叹道:“朕的勤王旨意发出了无数,前来响应声寥寥无几,不想你远在西域,竟能赶来救驾,高仙芝,你是个忠臣,大大的忠臣啊。”   高仙芝被赞,忙又表了一番恭谦。   曹操是欣慰不已,又责怪荀彧放着这么一员大将,不早点向他推荐,却被安置在了西域都护府这么个无用武之地,险些跟姜维一样,都被他错过。   荀彧也是无奈,只得自责了一番。   感慨过后,曹操却又叹道:“朕若是早得仙芝和伯约这样的不世之才,只怕就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眼下大秦国地尽已沦丧,只剩下了这一座玉门关,麾下残兵不过数千,就算有仙芝你在,只怕也无力回天啊。”   众秦国文武们,跟着曹操一起,又是黯然了下来。   这时,那高仙芝却拱手道:“陛下千万莫要失了信心,我大秦本土虽已尽丧于贼手,但还有西域这片广大的关外土地,陛下若是暂退西域,整合诸国,一统西域,他日未必不能杀回玉门关,光复我大秦本土。”   整合诸国?   一统西域!   这个曹操此前从未想过的战略构想,头一次被高仙芝点了出来,瞬间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曹操脑海,仿佛在黑暗之中,为他劈出了一丝光明。   这时,荀彧却顾虑道:“西域虽大,但诸国林立,就算当年强汉之时,诸国也只不过是名义上臣服,实际上却都各自为政,今我大秦虽设了西域都护府,却也是有名无实,想要凭我们眼下的实力和威望统一西域诸国,只怕难如登天啊。”   “文若言之有理。”曹操也微微点头,神色又恢暗了起来。   “那倒未必。”高仙芝的脸上,却扬起了自信的笑容。 第八百三十章 其实不想走   曹操目光中闪烁着兴奋和狐疑,微微微拂手,示意高仙芝继续说下去。   高仙芝便道:“臣任西域都护这些年来,向西域诸胡广播我秦的恩威和陛下的仁德,并利于诸国间的矛盾,左右逢圆,渐渐已为陛下在西域经营起了一些势力,就如臣此番前来救驾,其中只有一千兵马,乃是我大秦儿郎,其余将士,皆是一些亲我大秦的蕃国所献。”   曹操精神一振,目光这才向着城内的那些骆驼军团仔细审视,方才发现其中果然有不少胡人面孔。   高仙芝接着道:“臣为陛下经营西域这些年,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已有八国明确表示臣服于我大秦,所以陛下即使退往西域,也有不少人会拥护,再恩威并施,未必没有可能一统西域。”   听了高仙芝这么多的“政绩”,曹操愈发惊喜,不由奇道:“不想仙芝你在西域竟然为朕经营出了这么一番事业,朕怎么一直就没有听大臣们说起过。”   这时,曹操责备的目光,又看向了荀彧。   荀彧忙解释道:“陛下忘了么,半年之前西域八国确曾派使者前来长安进贡,只是当年陛下正忙于跟魏国的战争,无暇顾及,只派人代收了八国敬献。况且西域山高地远,那八国合起来的人口也不过数十万,兵不过数万而已,以我大秦当时的国力,这点实力当然不放在眼中,所以才没有给予重视。”   荀彧洋洋洒洒一番解释,方才令曹操恍然大悟。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仙芝你竟然有如此能力,凭着不足千余兵马,就能给朕经营出这等局面你,朕没能及时启用你这等大才,却让你在西域埋没多年,实在是委屈起来。”曹操又抚着高仙芝的肩宽慰道,言语之中流露着几分自责。   “陛下言重了,在哪里都是为大秦效力,臣从未感觉过委屈。”高仙芝却是一如既往的恭谦。   此时,本是情绪低落,接近于绝望的秦国众文武们,听闻西域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不由又重燃起了希望,一时间是议论纷纷。   “仙芝,你觉的朕下一步该怎么办?”曹操信任器重的向他询问。   高仙芝便正色道:“陶贼的大军必会随后而至,这玉门关是绝计守不住的,臣以为我们应当尽快弃了玉门,撤往臣西域都护府所在的伊吾城,到时有沙漠戈壁为天然屏障,陶贼又被冀州的战争所牵动,必不敢兵出玉门,远赴西域来追击我们。”   曹操连连点头,精神越来越好,示意高仙芝继续说下去。   高仙芝便接着道:“待陶贼退兵之后,我们就可以召集溃兵,休养士卒,以臣的估计,至少可以凑出七八千的兵力,这样的兵力,放眼整个西域,已经算是强大的存在。”   说到亢奋处,高仙芝又叫属下拿来西域地图,比划道:“陛下请看,西域诸国之中,离我伊吾城较近的移支、车师、卑陆,乃至危须等国,皆表示愿听从臣的调遣,到时咱们就可以此四国的力量,再加上手中六七千的兵马,恩威并施,先吞并天山北路诸国,再南下扫平天山南路诸国,臣相信以陛下的雄才伟略,再加上臣等辅佐,终有一日,必可一统西域。”   说到这里,高仙芝神情语气已变的慷慨起来,手往玉门关方向一指,傲道:“西域诸国虽小,但集少成多,统一起来至少有百万人口,足以养出十万铁骑,到时时机成熟,陛下便可率铁骑挥师东进,恢复了大秦故土,指日可待也。”   百万丁口,十万铁骑!恢复故土,指日可待……   这一个个令人激动的字眼,仿佛一道道黑暗中的曙光,刺破了曹操心中的阴霾,为他照亮了一条全新的前路。   “文若,你们以为呢?”难抑兴奋的曹操,转身看向了他的谋士们。   沉吟已久的荀彧,捋须叹道:“虽说借西域之兵,光复我大秦故土,有些不太光彩,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也是无何奈何,臣以为,高将军的战略,确实是我们如今唯一的选择。”   曹操信任又增,目光又看向了法正。   法正一番沉思过后,也欣然道:“当年强汉之时,只满足于西域诸国名义上臣服,谁都不曾想过去真正征服这片神奇广阔的地域,陛下当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臣愿竭尽所能,辅佐陛下成就此无人能够实现的伟业。”   法正这番话,自然也是赞同高仙芝之策。   其余夏侯渊、许褚、姜维等武将们,更是没的说,皆是慷慨表现追随曹操。   此时的曹操重新又燃起了帝王的霸气,拳头狠狠一击破旧的陈墙,傲然道:“好!既然天赐仙芝给朕,为朕指明了一条新的前路,就证明朕依旧是天命所在,天不亡我大秦也!朕就与尔等齐心协力,一统西域,他日卷土再入玉门,光复我大秦故土,向那陶贼一雪前耻!”   “齐心协力,一统西域——”   “齐心协力,一统西域——”   城头上,秦国这些残兵败将们,如打了鸡血一般,陷入了亢奋之中,疯狂的吼叫之声,响彻在这古老的关城上空。   当天晚上,曹操便下令关上几千号兵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弃了关城,沿着关西的戈壁古道,向着天山北路的伊吾城撤去。   ……   夜色已沉,明月当空。   曹操立于玉门关西门城楼上,俯视着自己这硕果仅存的军队,默默的开出关城,借着月色北去,蜿蜒行进在戈壁古道之上。   此时此刻,曹操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的脑海之中,一方面正勾勒着君临西域,扫平诸胡,令万国臣服于自己脚下,一统西域的美好前景。   另一方面,他又失落于即将告别大秦,告别华夏本土时的伤感。   种种情绪纠结之下,曹操立于城楼上,久久不语。   “陛下,时间不早,请陛下动身吧。”身边的高仙芝提醒道。   曹操从神思中回过神来,轻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欲下城而去,刚迈出一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噌——   腰间倚天剑陡然出鞘,左右高仙芝等部下们,皆是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半步。   曹操却在那城楼粗大的柱子上,刷刷刷的刻了一行字,后退几步,审视过几眼后,方才宝剑归鞘,再无犹豫的下城而去。   翻身上马,曹操夹杂在士卒当中,缓缓的穿过了门洞,踏上了吊桥。   他知道,只要踏过了这座吊桥,就等于踏上了西域的土地,等于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神州本土。   曹操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却打马扬鞭,飞奔着踏过吊桥,踏上了西域的土地。   策马疾行,玉门关被甩在了身后,越来越远,只余下了几许星星点点的微弱灯光。   当那几许灯火,就要消失在戈壁滩的尽头之时,曹操方才转过身来,深深的回望了一眼。   “玉门关,我曹操在此发誓,我早晚有一天会杀回来的,陶贼,你我之间的恩怨,还远没有结束,咱们后会有期!”   暗暗发下重誓后,曹操深吸一口气,转回头来,猛抽马鞭策马狂奔,再没有半分留恋。   “秦”字残存的旗帜,还有那几千名秦卒,也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了那一座空空荡荡,古老破旧的关城,寂寞的耸立在那里。   ……   玉门关以东三十里。   天色已暗,陶商率领着的万余大魏铁骑,尚在借着夜色疾行,一路向着玉门关方向追击。   策马奔行中,陶商暗暗思忖:“这个时候,罗成应该已绕行戈壁近路,抢在曹操之前抵达了玉门关吧,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截杀了曹操。”   陶商心中思绪翻滚,虽然对罗成极有信心,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有几分不安的感觉。   “报,罗成将军急报——”一骑斥侯从西面方向飞奔而来,直抵陶商御前,打乱了他的神思。   陶商勒住了战马,看着那斥侯飞奔而近,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跟着越发强烈。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罗成那小白脸已经斩了曹操,把那旷世奇功给抢到手啦?”尉迟恭亢奋激动的问道,神情语气又是兴奋,又有几分嫉妒成份在内。   斥侯滚鞍下马,拜于陶商马前,拱手沉声道:“禀陛下,罗将军率我等昼夜兼程行军,总算是抢在了曹操前面,本想出其不意的堵截曹操于玉门关前,却不想突然间从关上杀出了三千骆驼军,袭取了我军侧后,那曹操趁乱逃上了玉门关,罗将军攻关不利,故急派小的来向陛下禀报。”   这情报一出,尉迟恭等大魏众将们无不大感意外,一片哗然之声响起。   “什么三千骆驼军,玉门关上不都是些老弱病残么,曹贼从哪里突然间迸出了三千骆驼军,他是变出来的么?”尉迟恭不信,大声叫嚷道。   斥侯道:“禀尉迟将军,那三千骆驼军并非玉门关守军,而是秦国西域都护高仙芝率领的西域都护军。”   高仙芝!   这个响铛铛的名字,陶商身形微微一震,蓦然间恍然省悟,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冷笑,喃喃道:“怪不得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来这个高仙芝,竟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真是给了朕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呢……” 第八百三十一章 今晚,是狂欢之夜   “高仙芝,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秦国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尉迟恭摸着后脑壳,一头雾水懵怔。   这时,徐晃站了出来,说道:“臣先前在秦国之时,倒是听说秦帝在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府,其西域都护确实叫作高仙芝,只是此人在秦国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却没想到深藏不露,竟然会在这么关键时刻,带了这么一支奇兵回来救了秦帝。”   徐晃本为秦国旧将,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极有说服了,这下众人都知道高仙芝是个什么角色了。   白起便不由啧啧称奇:“听你这么说,高仙芝在秦国也就是个泛泛之辈,没想到却连那俏罗成都不是他对手,曹贼在域外还藏了这么一颗厉害的棋子,还真让人意外啊。”   陶商却在冷笑。   他的这些臣下们,自然不知高仙芝的实力,陶商却深知这员大唐西境第一大将的实力,能击败罗成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让陶商有些意外的是,系统竟会把高仙芝召唤成了西域都护,关键时刻救了曹操一命。   “高仙芝,西域,都护府,亲胡,亲胡!”   蓦然间,陶商眼眸一聚,想起了高仙芝的那个“亲胡”天赋。   拥有亲胡天赋者,可在无形之中提升西域诸胡国对他的好感度,如果曹操逃往西域,利用高仙芝的“亲胡”天赋,说不定还会折腾出什么新的风浪出来。   “曹操,你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陶商眼中掠过深深的厌恶,当即喝道:“曹操很有可能弃却玉门关,逃往西域,传令全军,给朕加快行军。”   号令传下,一万多大魏将士们不敢有丝毫喘息,是连夜狂奔。   东方发白之时,陶商率军赶至了玉门关以东,与罗成所部正式会合。   罗成便将自己如何被高仙芝坏了好事的经过,又向陶商重复了一遍,陶商连歇都不及歇一下,当即又下令尽起全军,天一亮就对玉门关发动进攻。   于是,一万五千余名大魏将士,稍稍喘一口气,便即刻开出了大营之外,于玉门关前列阵。   未多久,旭日东升,照亮了茫茫原野,给巍巍玉门古城,染上了一层金色霞衣。   陶商拨马出阵,鹰目凝望玉门关城,只见关城之上旗帜整肃,刀枪林立,一名名的秦卒盔甲鲜明,肃立于沿城一线,阵势森然。   “奶奶的,曹操倒是来劲儿了,看样子是拿出了吃奶的劲,想死守玉门关啊,陛下,你就下令吧,咱连关带人,直接辗平。”尉迟恭亢奋叫道。   罗成也慨然求战道:“陛下,臣愿率军为陛下攻破玉门关,生擒曹贼,以报昨日失利之耻。”   众将们是斗志高涨,全然没有将秦军放在眼中,个个慷慨请战,想要拿下这灭秦最后一功。   陶商却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却又一时说不出异常在哪里,目光看向了刘基。   刘基眯起眼凝望关城片刻,不由摇头一叹,“陛下,恐怕咱们是来迟一……一步,曹贼已经逃……逃了。”   此言一出,陶商眉头一凝,还没说话时,罗成便枪指敌城道:“这怎么可能,关城上敌军旗甲森严,敌卒遍布于沿城一线,曹贼分明摆出了决死守城的架势,怎么可能逃走了。”   陶商却冷哼道:“刘半仙说的没错,曹贼确实已经逃走了。”   罗成一怔,不信道:“陛下凭什么这般判断?”   陶商便马鞭向着关城一指,“秦军溃逃至此,本该军心涣散才对,曹操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军心士气鼓舞起来。你再看城头敌军这阵势,分明是军心整肃,士气高涨的架势,这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罗成恍然大悟,忙道:“陛下是说,曹贼已经逃走,却又害怕我军趁势破关追击,所以故意营造出一副阵以待的假象?”   陶商冷笑道:“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城头上那些敌卒,应该统统都是假人所立,传朕旨意,立刻全军攻城。”   号令传下,进攻的号角声旋即吹响,一万五千余名大魏将士们,即刻破阵而出,如潮水般向着玉门关汹涌而去。   正如陶商所料,关城上的秦军是只箭未发,魏军兵不血刃,就轻松攻破了关城。   大军破关而入,将士们才发现,城墙上那些秦军士卒,果然都是稻草所扎的假人,整个玉门关已是人去楼空,变成了一座空关。   “曹操,你果然还是不甘心,不惜借助西域诸胡的力量,也要卷土重来么……”   陶商立于关城西门之上,望着城外戈壁上,那一道道大军走过的明显痕迹,他仿佛能够想象的到,曹操在昨晚逃离玉门关时,是何等复杂的情绪。   “陛下,快看这里,这柱子上有曹操刻的字。”眼尖的尉迟恭叫道。   陶商神思一收,走到尉迟恭跟前,顺着他所指,向那一根柱子上看去,果然看到刻有一行字:   陶商,他日卷土重来,我曹操发誓必灭尽你子孙,淫尽你妻女,叫你身死国灭,不得好死!   原来是曹操临走之前,留下来的狠话而已,别的什么身死国灭不说,这一句“淫尽你的妻女”,不用想也看的出来,必是曹操的风格。   逃就逃吧,竟然还敢留下这等污言恶语!   陶商剑眉一凝,怒火立时狂燃而起,霸绝凛烈的帝皇杀机,滚滚而生,让左右众臣们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尉迟恭当场就气到脸都要憋炸,大骂道:“陛下,这曹贼真他娘的坏,自己跟狗似的灰溜溜的逃走,还敢大放狗屁侮辱陛下,咱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赶紧追啊,我非把那老贼扒了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左右众将皆是愤怒难当,纷纷求战,要追出玉门关去,哪怕是追到西域,翻越沙漠戈壁,也非把曹操给追死不可。   刘基却怕陶商被愤怒冲昏头,有些激动的劝道:“陛下息怒,曹操没死确实是个意外,但西域天高地远,又有沙漠戈壁阻挡,我军就算追出玉门门,也恐怕难有作为。为今之计,当留重臣大将镇守凉州,陛下速回冀州,击灭汉国和鲜卑人的入侵才是上策。”   刘基一席话,令陶商瞬间冷静了下来,重新权衡利弊。   曹操此番逃往西域,必然是要借着高仙芝的亲胡天赋,想要一统西域,借西域诸胡的力量,卷土重来入侵神州。   曹操能不能统一西域,用多久才能统一西域,这些都是未知数,威胁也并非迫在眉睫,与刘备和鲜卑目前的入侵相比,实不足同日而语。   况且,西域的地形以沙漠戈壁为主,大魏的军队还几乎没有沙漠作战的经验,前番穿越那百里戈壁之时,就已经吃够了苦头,若非是李白的诗想天赋,胜利还尚未可知。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盲目的兵出玉门关,前去追击深入沙漠的曹操,显然已不是太明智的选择。   权衡许久后,陶商心中已然明了,遂是一拂手,喝道:“秦国已灭,曹贼虽然未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对我大魏构不成威胁,伯温说的对,现在我们迫切要做的,是尽快回师河北,跟刘备决一死战。”   陶商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当下便令诸军停止追击,于玉门关就地安营休整,稍适休息之后准备班师。   同时,陶商又派出大量的斥侯,前往凉州各地,向秦国的各地方官,通报曹操已逃往西域的事实,瓦解秦国残存的抵抗之心。   旨意传达下去,众将们虽觉的略有遗憾,但经过了这么久的血战,终于攻下了秦国全境,也算是近乎完美的收官,曹操的侥幸逃走,依旧动摇不了他们击灭秦国的狂喜。   于是,这些大魏英豪们,便很快把曹操抛在了脑后,已经叫嚷着如何痛饮千杯,好好庆祝一番。   耳听着众将们热烈的说笑,陶商的目光却又转到了那根柱子上,扫视着曹操刻下的那段羞辱性的话语。   “还想淫我妻女么,很好,曹操,就冲你这句话,我就让你先尝尝,被戴绿帽子是什么滋味吧!”   ……   当天晚上,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玉门关上进行。   这座帝国西陲最古老的关城,几百年来第一次树起了皇家的旗帜,也是第一次被皇帝亲临。   欢声笑语回荡在关城的夜空,古老的玉门关,仿佛又焕发了青春活力一般。   陶商今晚是着实喝了个痛快。   从洛阳伐魏至今,他的铁蹄踏过弘农、踏过蒲坂、踏过长安、踏过金城……几乎雍凉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那大大小小,数之不清的血战,从中原腹地,一直杀到了这几千里之外的玉门古关,多少大魏儿郎,永远埋骨西北。   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正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为帝国又消灭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把大魏帝国的战旗,傲然的插在了帝国最西之地。   喝到感慨之处,陶商站了起来,高举酒杯道:“今日这场庆功宴,咱们活下来的人在庆贺,岂能忘了死去之人,这一杯酒,朕与尔等就敬那些为灭秦之战牺牲的将士们,愿他们英魂长存,他们的功绩,我陶商不忘,大魏不忘!”   说罢,陶商将那一杯酒,酒在了地上,以敬亡魂。   “英魂长存,大魏不忘——”   “英魂长存,大魏不忘——”   一众大魏豪杰,深深为陶商的话所感动,慷慨呼喊声中,将杯中之酒尽皆敬向那些死去英魂。   祭奠过亡者,生者们更加庆幸自己能活到现在,更加开怀放肆,痛饮好酒,以宣泄大战余生的欢愉。   陶商是放开肚皮痛快喝,直喝到酒醉七八分,方才尽兴。   时已夜深,庆贺宴方才散去,诸将们皆是尽兴而散,空空荡荡的大堂中,只余下了陶商一人。   陶商却还不忘一件事,向尉迟恭拂手道:“朕已经喝好了,叫她进来吧。”   尉迟恭身兼护卫之职,自然不敢多喝,头脑依旧保持清醒,忙是奔出堂外,粗着嗓门道:“陛下叫你进去,请吧。”   片刻之后,一袭丰盈的身躯,迈着不情愿的小碎步子,缓缓的步入了堂中。   “妾身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卞玉是盈盈福身,低垂的美艳脸蛋间,悄然闪烁着几分不安。   陶商盯着她那丰腴的身段,眼中邪意渐燃,冷笑道:“这良辰美景,大半夜的,朕召你前来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好事了。”   说着,陶商便将手一拂。   尉迟恭即刻会意,干笑几声,赶紧识趣的将堂门反掩上。   烛火摇动,充斥着雄气气息的大堂中,就只余下了他二人。   听着陶商那轻薄的话语,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又回头看到堂门被关上,卞玉立时觉察到了什么,顿时脸畔晕色尽染,紧张的一颗心儿扑腾扑腾的急跳起来,胸前傲峰也加剧起伏,瞧着是更加韵味媚人,风情十足。 第八百三十二章 送顶帽子给曹操   “陛……陛下是什么意思,妾身不……不懂……”卞玉揣着明白装糊涂,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懂么,那你过来,朕会让你懂的。”陶商向她招了招手。   卞玉心儿愈加发慌,猜到了陶商可能要干什么,却又不敢不从,只能心怀着不安,红着张脸,迈着灌了铅似的步子,盈盈的向陶商走了过去。   她体态丰盈,每走出一步都有销魂夺魄的钩人气质,看的陶商是愈加血脉贲张,烈火渐焚。   就在她离自己还有一步之遥时,陶商忽然一伸手,将她那纤纤玉手抓住,猛的就向自己的怀中拉去。   瞬间,伴随着一声柔柔的惊叫,卞玉那沉甸甸的身儿,就跌落在了陶商的怀中。   “舒服啊……”   陶商是一阵的惬意,双臂顺势就将她紧紧拥住,一双虎掌便开始肆意起来。   卞玉惊慌失措之极,瞬间羞到面红耳赤,连是扭动丰躯挣动,便是颤声羞叫道:“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妾身……”   陶商倒不是那种猴急之性,她这么一挣扎,便略略的收敛了几分,却依旧双臂笼着她。   “怎么,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么,那朕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朕今天要要了你。”陶商冷笑道。   平心而论,他对曹操还存有几分敬意,故当年俘获了他的妻女之后,无论是卞玉还是曹婴,都没有对她们怎么样,一直都好吃好喝的养着。   哪怕是当日在禄福城,曹操差点以箭射杀卞玉,卞玉伤心万分之时,陶商都没有趁人之危。   而曹操是怎么做的,逃走也就罢了,竟然还留下恶毒的刻字,发誓有朝一日要杀回来,还狂妄的要淫尽陶商的妻女么。   既然如此,陶商对曹操的那丁点敬意,也就荡然无存,便要给曹操戴一顶绿帽子,以惩罚曹操的口舌恶毒。   至于卞玉身上的天命天赋,不要也罢,反正他现在是两重天命加身,天下无人能及。   况且,他还有召唤系统在手,如有必要,再用弄个天命天赋的女将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当皇帝,就要图个痛快,不然这皇帝还当的有个鸟用!   陶商现在就要痛快!   听着陶商这么直白,这么赤裸裸的道出了意图,卞玉顿时是丰躯为之一颤,美眸间涌现出无尽的惊羞,一张脸蛋是羞红到底,一时慌到竟不知所措起来。   她虽然知道,自己身为陶商的战利品,早晚有一日,陶商会占有她。   而且,她怕她自己心有不愿,却又知道,陶商就算是占有了她,那也是天经地义。   其实,从一开始之时,她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而在前番禄福城的那一场经险后,她的内心已悄然转变,竟变的对陶商将来的占有,不再那么恐怖。   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就连卞玉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报复曹操对她的无情,也许是为了报答陶商对她的救命之恩,又也许,她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位神武雄略,残暴却又不失温柔的大魏之皇,已是暗自心动。   陶商见她窘羞不语,那么娇慌的样子,更加诱的他是血脉贲张,遂是将她红晕的脸庞揽近,嗅着她身上的暗笑,温柔的亲吻,那一双手也跟着又肆无忌惮起来。   卞玉顿时是慌羞无限,呼吸局促,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下意识的就想推拒。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当日禄福城的那一幕。   曹操口口声声怒骂她“贱妇”的恶毒,下令放箭要将她射杀的无情,她被曹操利箭射中的痛苦,还有被陶商从鬼门关上救下时的感激。   再然后,她脑海中的画面,就定格在了陶商为她包扎伤口时,自己衣衫尽解,风景尽被陶商看在眼中时的娇羞。   蓦然间,她眼中那慌张抗拒的眼神,烟消云散了。   “曹操,你既然无情,那就休怪我不义了,我今天就把自己献给魏帝,让你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心中决念已下,卞玉忽然间反守为攻,双臂猛一用力,竟把陶商给推翻在了龙座上。   “能够侍奉陛下,是妾身的福份,妾身今天就好好服侍陛下,以报陛下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还有陛下当日的救命之恩……”   那含羞的话语尚未说罢,满脸娇羞的卞玉,便将自己头上的发髻一拔,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便披在了香肩上,轻轻摆动,更显诱人。   紧接着,他便在陶商惊奇的目光注视下,开始宽衣解带……   陶商就笑了,没想到这卞玉竟然摆脱了心中的束缚,这时爆发起来,竟如同一头久未吃饥的母老虎,竟然会这般主动,这般热烈如狂。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陶商便是放声大笑,尽显雄风,享受起了这份惊心动魄的曼妙。   大堂中,烛火明灭,春雨霖霖,电闪雷鸣不绝。   那墙壁上,烛光映照下,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已分不出谁是谁,不断变换着形状。   “曹操,我倒是真想知道,如果你看到了现在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哈哈——”   雄狮般痛快放肆的笑声,在电闪雷鸣,巫山云雨中回荡。   ……   百里之外,戈壁滩。   荒凉寒冷的戈壁滩上,那一支落寞的军队,正在默默的前行,兵器和残存的“秦”字大旗,有气无力的被士卒们斜扛在肩上。   虽然已是深夜,虽然饥寒人耐,但他们却不敢有一丝停留,仍在顶着西域入夜的寒风艰难前行。   秦军不敢休息,恨不得插上翅膀,连夜就飞到伊吾城。   原因无他,只因曹操被陶商打怕了,哪怕是高仙芝向他分析出,陶商是绝不会冒着莫大的风险,西入这不熟悉的沙漠戈壁之地前来追击,曹操也不敢安心,生恐陶商会突间出现在他身后。   所以,曹操只能不顾士卒的疲惫,昼夜不停的行军赶路,向戈壁沙漠深入逃避,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士卒当中,曹操坐在骆驼上,眼神变化不定,显然已陷入了沉思,正琢磨着如何一统西域的大计。   忽然间,他的内心深处,冒出了一种酸楚的莫名感觉,那种感觉令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怎么突然间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曹操下意识的回过身来,向着玉门关方向看了一眼。   那座关城离他早已有百里之遥,却不知为什么,他竟有种莫名的感觉,好象在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让他有种莫名的酸楚和心痛。   “难道说,那贱妇已经被陶贼给……”曹操的脑海中,陡然间鬼使神差的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卞玉一衣不遮,如何被陶商肆意征伐,如何极尽浪荡,如何不知羞耻……   曹操猛然摇头,强行屏弃了那不堪的画面,还有那鬼使神差的画面。   “那贱妇已被我射死,她已经死了,她绝对已经死了……”   曹操心中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随后转过身去,就这样喃喃自语着,继续在荒凉凄冷的戈壁滩上,默默前行。   ……   塞外,漠北。   风沙渐息,曹丕和贾诩互相搀扶着,艰难的翻过了那一座沙丘,借着晨光举目北望,终于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绿地,草原的尽头方向,隐约看到一条河流,如玉带般蜿蜒在草原上。   “终于走出来了,文和,我们终于走出来了!”曹丕激动到眼含热泪,声音都沙哑起来。   脸色苍白的贾诩,也捋着白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苦笑着感慨道:“这一场沙尘暴,真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啊,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让我们走出这片大沙漠了。”   紧随其后的那百余名干渴褴褛的秦军士卒们,个个也是惊喜若狂,顾不得疲惫,连滚带爬的冲下沙丘,向着草原冲去。   他们实在是渴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到那条河流边,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哪怕是溺死在河里,也比渴死在这沙漠中要好上一万倍。   曹丕跟贾诩对视了一眼,也随着众人,跌跌撞撞的向着沙丘下奔去。   自从前离开禄福城之后,曹丕已经在这塞外苦寒之地,整整晃悠了近一个月时间了。   他本来怀着逃过一劫的庆幸,带着贾诩,带着颜良王平二将,还有两千多精兵,北至延居城,想要越过沙漠,前往鲜卑王庭。   令曹丕郁闷的则是,他刚入大漠,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漠给打蒙。   那一场持续了有两天两夜的沙暴,把曹丕的队伍彻底的打散,颜良王平二将失去了踪影,身边就只余下了不到三百人马。   更要命的则死,几名向导都死在了沙暴中,失去了方向的的曹丕,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该死的沙漠,只能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   这期间,他经过了几片小规模的绿洲,幸运的碰上了几处水源,才使他不致于在沙漠之中渴死。   今日,历经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是走出了沙漠,看到了草原,看到了河流。   虽然曹丕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是转悠到了哪里,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趴到河边灌个够,至于身在何处,也只能等到喝够了再说。   一个时辰之后,曹丕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浑身都湿了个透,肚子被水灌的鼓鼓的,一个劲的打着饱嗝。   半晌后,曹丕才从痛快中缓过劲来,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这是身在何处?   “骑兵,有骑兵朝咱们这边杀过来啦!”突然有士卒尖叫道。   曹丕陡然变色,抬头向着河流上域望去,果然见有千余骑兵,正向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曹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拔腿开溜,左右那些士卒们也是慌张欲逃。   “不能逃,我们徒步怎么逃的过骑兵追击,逃只有死路一条,都停在原地莫要乱动!”贾诩却冷静的大喝一声。   曹丕猛然警醒,想起这里已经是塞外草原,陶商的骑兵不可能追来,眼前这支骑兵,很有可能是鲜卑骑兵,贸然乱动,反而可能被鲜卑人误以为是入侵者。   念及于此,曹丕只好喝斥住左右士卒不得乱动,心怀着不安,却故作淡定,坐等那队骑兵杀至。   片刻间,那队骑兵便如风而至,很快就将他们一行人包围,绕着圈的围着他们转,把曹丕一众转的眼晕。   曹丕却也松了口气,看出这些骑兵的装束,果然不是魏军骑兵,应该是塞外游牧民族骑兵。   眼下塞外皆已是鲜卑人的地盘,这些骑兵肯定就是鲜卑骑兵了。   曹丕心里如是想,便更加释然,遂是上前一步,昂然道:“我乃大秦国二皇子曹丕,特来拜见你们拓拔大单于,速速护送我去见他吧。”   左右那些“鲜卑兵”们,显然都听不懂汉话,一脸新奇,叽叽咕咕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这时,骑兵们忽然间分开一条道,一名身形魁硕,背上负了一张弓,看似是头领之人,步入了围圈。   那头领冷眼瞟了曹丕一眼,用生硬的汉话冷冷道:“我们不是鲜卑人,我是柔然灰鹰部头领哲别,我们是大柔然的勇士。” 第八百三十三章 瀚海   柔然?   一个陌生的名字,撞入了曹丕的脑海中,听的他是一脸茫然。   “他说他不是鲜卑人,是柔然人,柔然又是什么人?”曹丕显然不够博学,茫然无知的看向了贾诩。   贾诩见识广博,自然听说过柔然之名,却没想到这个叫哲别的柔然头领,竟然会率领着这么多柔然骑兵,出现在这里,着实令贾诩微微变色,心中暗吃一惊。   他便凑近曹丕,低声解释道:“柔然乃是地处漠北的一方北狄,他们的势力范围在漠北之极,瀚海附近,原本奴属于匈奴,自匈奴分裂衰败之后,便分成了大大小小数十部,彼此各自为战。”   曹丕这才恍然大悟,他虽不博学多才,但瀚海之名还是知道的。   当年汉武帝跟匈奴人开战,漠北一役,霍去病率铁骑深入漠北(今蒙古高原),杀的匈奴人闻风丧胆,直接杀到了匈奴王庭狼居胥山,封狼居胥之后,又继续向北追击匈奴败兵,就一直追到了瀚海(今贝加尔湖)。   而过长城望北的大漠草原,以一道自西向东的沙漠为分界,分为漠南和漠北两片地域,而瀚海又在漠北极北!   念及于此,曹丕不由神色惊变,低叫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迷路这些日子,竟然穿过了漠南,越过了漠北,迷路到了瀚海不成?”   “不可能!”贾诩即刻摇头否定,“瀚海离大秦有几千里之遥,以咱们的行进速度,就算是走上两三个月,也不可能抵达瀚海,臣猜想我们多半是过了漠南不远,这里应该还在漠北鲜卑人的地盘上。”   “那……那咱们又怎么会撞上什么柔然人?”曹丕就更加糊涂了。   看到他君臣二人窃窃私语,那哲别眉头一凝,显的有些不满,拨马上前,马鞭指着曹丕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什么大秦国的二皇子,大秦国又在什么地方?我只听说过有个大汉国。”   曹丕就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贾诩却眼珠子微微一转,忙是上前一步,从容笑道:“这位头领你有所不知,大汉国如今已经覆灭了,如今已被我们的大秦国取代,我们这位二皇子,就是大秦皇帝的二儿子。”   那哲别听罢解释后,忙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用很敬重的语气道:“原来是从南方中土来的高贵的皇子,我哲别能碰上你们,真是我的幸运。”   其他柔然骑兵们,看到他们的头领,竟然对这些中土人这么有礼貌,都也放下了弯刀,流露出了尊敬的表情。   曹丕暗松了一口气,眼见对方这般尊敬自己,不但宽了心,还暗生了同分自恃。   他便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便道:“既然这样,这位哲别头领,你能不能送给我们一些马匹和食物,好让我们能够顺利前往鲜卑。”   “去鲜卑?”哲别立刻警觉起来,“你们去鲜卑做什么。”   “我大秦国跟鲜卑是友好邦国,我自然是去见鲜卑王,奉上我父皇对他的致意。”曹丕左一句鲜卑,又一句鲜卑不离口。   显然,他以为鲜卑人草原的最强大存在,柔然人也要看鲜卑人脸色行事,自己表现出跟鲜卑关系密切,柔然人定然会更加礼待他们。   “你们是鲜卑人的朋友?”哲别脸色微微有变,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贾诩目光锐利,看出了些名堂,赶忙向曹丕暗使眼色。   曹丕却根本没有察觉,依旧是得意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确实是鲜卑人的好朋友。”   哲别脸终于彻底黑了,沉声道:“鲜卑是我们的敌人,鲜卑人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柔然人的敌人!”   说着,哲别一跃翻身上马,冲着左右那些鲜卑骑兵们大声下令。   就在曹丕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数倍的鲜卑兵们就跳下马来,一拥而上,将曹丕一众强行卸下了武装,五花大绑了起来。   曹丕一众本就势弱,个个又疲惫不堪,哪里是这些凶悍的鲜卑兵对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制服。   “你干什么,我是大秦皇子,你竟敢这么对我,放开我!”曹丕惊怒万分,冲着那哲别大喊大叫。   哲别却无视他的怒斥,把他跟贾诩扔进了一辆囚车,一众人马便向北而去。   “文和,你说这些虏狄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态度忽然大变,要这样对我们?”囚车中的曹丕,冲着贾诩嚷嚷道。   贾诩叹道:“殿下有所不知啊,臣听说这柔然诸部本为鲜卑人的奴隶部落,这些年是因为鲜卑兵马云集长城一线,把精力放在了伐魏上面,漠北兵力空虚,才使柔然趁机脱离了鲜卑人的控制,据有了瀚海一带的极北草原。柔然人对鲜卑自然是存有敌对,殿下自称是鲜卑人的朋友,不惹恼了这些柔然人才怪。”   曹丕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抱怨道:“我说文和啊,那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   “我适才一直在向殿下暗使眼色啊,是殿下一直没看到啊。”贾诩苦着张脸道。   曹丕这才省悟,想起适才贾诩好象确实是在向他连连使眼色,只是自己太过得意放松警惕,确实没有注意到。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些柔然人要把咱们带到哪里去啊?”曹丕慌张的问道。   贾诩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看这哲别多半是率众南下漠南,前来洗掠鲜卑领地的,眼下他俘虏了咱们,十有八九会带着咱们回瀚海去,说不定从此就会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奴隶,供他们使唤。”   “奴隶!?”曹丕震惊万分,当场就急了,“我乃大秦皇子,岂能去做那卑贱的奴隶,我不要,不要!”   贾诩只是摇头叹息,安慰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别无办法,只等暂时隐忍,见机行事了。”   于是,曹丕和贾诩二人,还有他那一百多个部众,便被当作奴隶一般,被柔然人带着一路向草原极北而去。   此时中土虽已近夏,但漠北草原气温还相当寒冷,柔然人只给了曹丕和贾诩一张破皮袄取暖,二人一到晚上,不得不相依相偎的缩在一起,彼此互相取暖,方才能勉强不被冻死。   他二人身份不同,哲别好歹还给他们一辆囚车,一张破皮袄的待遇,那一百多的秦卒,却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一百多个倒霉鬼,身上只能穿着中土春天时的衣服,走路全靠两条腿,一路上还被柔然人不是打就是骂,吃的连狗都不如,还没有到目的地时,就已经有半数以上,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柔然人也不埋他们,只任由这些秦卒的尸体倒在草地上,等着被野狼吃掉,或是被天上的大雕吃掉。   而一路上,贾诩总算是摸清楚了这哲别的来路,正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个柔然头领确实是带着他的部众,偷偷的摸进了鲜卑人的领地前来抢劫,这一次的南下收获还不小,抢到了牛马近万,丁口也有千余人。   不过显然在柔然人眼里,这些奴隶丁口的性命,还不如那些畜牲宝贵,大部分抢来的牛马,都被他们精心照顾,存活了下来,一千奴隶却有近一半都死在了半道上。   半个月的时间里,曹丕和贾诩就被关在囚车里,受尽了饥寒之苦,和奴隶般的虐待,穿越了近千里的漠北草原,终于是按近了柔然人聚居的瀚海附近。   是日黄昏,曹丕透过囚车,终于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碧波大海,宛若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无边的翠绿草原上,反把草原衬托的更加无边广阔。   “这就是传说中的瀚海,霍去病曾经到达过的极北之海吗?”曹丕趴在囚车上,望着那茫茫碧海怔怔出神。   贾诩却无心欣赏那瀚海的壮丽,只喃喃感叹道:“接下来,不知我们会遭遇怎样的命运……”   二人感慨当中,终于被带入了哲别的灰鹰部落,一个位于瀚海西南面,拥有着一片肥美草地的小部落。   曹丕二人也终于不用再蜷缩在囚车中,却又被关入了一间帐篷,被七八名强壮的鲜卑兵日夜看守。   曹丕自然是担忧,鲜卑人会不会杀他们,就算不杀他们,会不会真把他们当奴隶来使唤,那样的话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不过,聪明的贾诩却看出来,哲别并没象对待其他俘虏那样,直接给他们戴上了镣铐,把他们当奴隶来使,而是把他们关入了帐篷,不光严密看守,还给他们吃喝。   这让贾诩意识到,哲别对他和曹丕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并未象对普通战俘那样对他们,这让贾诩看到了一线希望,不断的安慰曹丕。   果然,几天之后,哲别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他二人上路了。   哲别带着他们离开了灰鹰部,沿着瀚海一路向东,走了约四十余里,来到了另外一个,比灰鹰部稍大点的部落。   哲别把他二人带到了一座尖顶汗帐外,叫他们在外边候着,连一头钻了进去,接着里边便响起了一阵听不懂的柔然话,显然是哲别正在跟一名柔然头领热情交谈。   半晌后,几名柔然从帐中钻了出来,连拖带搡的把他二人推了进去。   曹丕和贾诩抬头一看,却见哲别正跟一个柔然人边是谈笑,边喝着马奶酒。   那柔然人约莫不到三十岁,身形魁伟,额头宽厚,长着一对猫眼,下巴是一把浓密的长须,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深沉的雄烈气息。   那柔然人抬头瞟了他二人一眼,用同样生硬却低沉浑厚的汉语,缓缓问道:“听我哲别兄弟说,你们是来自于南面中土的贵族,是吗?”   “我是中土大秦国的二皇子曹丕,这位是我的谋臣贾诩,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这一次曹丕态度还算谨慎,不敢再有半分自恃。   柔然人将碗中马奶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我就是这柔然蒙古部的可汗,铁木真。” 第八百三十四章 铁木真的野望   铁木真?   曹丕和贾诩对视了一眼,显然这个什么铁木真,就如哲别一样,都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人物。   又或者说,所谓柔然在他们眼中,都是不起眼的北狄而已,根本就不配他们知道。   忡怔了一下,曹丕忙拱手陪笑道:“原来是铁木真大汗,失敬失敬。”   铁木真拂了拂鞭子,示意部下给他二人看座,还给他们倒上了马奶酒。   曹丕端起来喝了一口,难喝的差点吐出来,却又不敢拂了对方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一口饮尽。   “你们既然是中土的贵族,那应该非常有智慧,你们又是鲜卑人的朋友,那应该对鲜卑也很了解吧,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中土和鲜卑人现在的情况。”铁木真很好奇的问道。   曹丕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什么蒙古部的汗,之所以不杀自己,是因为对中土怀有好奇之心,所以想从他这里听听中土的情报。   “这样啊,那这要说的可多了……”   曹丕张口就要“纵论天下”,铁木真却忽然道:“我先要提醒你,我想听的是真话,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如果将来让我知道你在说谎,我就把你五马分尸,丢到草原上去喂恶狼,你明白吗?”   曹丕身形一震,一股彻底的寒意从脚底板涌起,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眼中畏惧之意顿生,只得讪讪的笑了笑,郑重表示自己必会知无不言,绝不敢说半个字的谎语。   铁木真这才满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曹丕咽了一口唾沫,理了理思绪,便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铁木真。   从汉朝因董卓之乱,黄巾之乱而衰落,到袁绍,其父曹操、以及陶商等天下群雄并起,诸侯混战……   从陶商异突突起于陶商,到他扫荡天下群雄,据有中原,天下七国并立……   从七雄争霸,到陶商东征西讨,接连扫灭了诸国,直到自己所在的秦国,也被陶商逼上绝路,自己被迫想往鲜卑求援……   曹丕不敢有半点谎言,只能默默的把自己的母国,如今所处的没落境地,如实道出,自然而然也爆露了自己不过是个落魄皇子的真实处境。   听罢曹丕的一番讲述,铁木真那双猫一样的眼珠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敬佩,竖着拇指称赞道:“中土果然是中土,竟然能出现这么多的英雄人物,你口中这个陶商,简直就是英雄中的英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铁木真这般赞他曹家死敌,曹丕心中当然不爽,却也不敢有所表露,只能跟着点头附合,皮笑肉不笑的应承。   铁木真称赞过后,却话锋忽转,语气变的象刀子一样锋利寒冷,傲然道:“不过,就算那陶商再是英雄,本汗终有一天也要杀掉他,把他建立的魏国踩在脚下。”   此言一出,曹丕身形微微一动,内心之中,忽然间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想笑这个铁木真,实在是不知天高地顾,狂妄到了没边的程度。   曹丕虽然深恨陶商,却也清楚陶商的实力有多强,知道大魏帝国已经强大到了何等地步,不然他秦国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走向了灭亡。   而眼前的铁木真,不过是远在瀚海,大大小小柔然诸部中的一个可汗而已,全部落人口加起来大概也没有一万人,能够动用的兵马,最多恐怕也就两三千人而已。   就这点实力,也敢口出狂言,妄图要灭掉陶商,要吞并了魏国,岂能不让曹丕觉的好笑。   贾诩却不同,他心中并没有一丝想笑的欲望,相反,眼眸中还闪过了几分奇色,似乎是惊奇于这小小的柔然头领,地处极北偏僻之地,竟然能有这等雄心壮志。   “你是不是觉的本汗的话很可笑?”铁木真目光象鹰一样锐利,似乎看穿了曹丕的心思。   曹丕神色一怔,表情流过一丝尴尬,忙是一本正经道:“大汗雄心壮志,气吞万里,丕佩服还来不及,怎敢觉的可笑呢。”   铁木真冷笑了一下,拿起碗来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马奶酒。   曹丕不敢再吱声,贾诩向来也是不主动说话,只悄悄的打量着铁木真,大帐中的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冷清微妙。   铁木真鹰一样的目光,射在了贾诩身上,喝问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吗?”   贾诩一愣,苍老的脸上掠起一丝苦笑,只得拱手道:“老朽只不过是二皇子的臣子而已,大汗不问,老朽岂敢插嘴。”   “我能看出来,你应该有话想要问本汗,你说吧。”铁木真盯着他的眼睛道。   贾诩暗自打了一个寒战,就感觉到铁木真那双眼睛,似乎有一种令人恐怖的洞察力,能够轻松通过他的眼神,洞察到他的内心。   这种能力,贾诩曾经在曹操的身上看到过,而这个柔然部落小汗,似乎要更强烈。   “大汗目光当真能洞察人心啊。”贾诩干咳了几声,不好再藏着腋着,只好如实问道:“大汗有雄心壮志,固然是令老朽佩服,但老朽其实想问一问,大汗可知道,以大汗现在的实力,想要杀了那陶贼,踏平中土,有多难吗?”   铁木真沉默了,似乎被贾诩说中了要害。   沉默片刻,铁木真鹰目又看向贾诩,“本汗听说你们中土人都很有智慧,你能看出本汗的难题,说明你也是个很有智慧的人,那你说说看,本汗应该怎么实现?”   “这个嘛……”贾诩捋了捋白须,淡淡笑道:“其实说起来也没那么复杂了,大汗现在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统一柔然诸部,把柔然变成一个整体,号令皆出自于大汗,这是根本。”   “嗯,说的不错,然后呢。”铁木真点点头。   贾诩便接着又道:“大汗就算统一了柔然,但整个柔然诸部加起来的实力,也未必比得上鲜卑人,所以大汗第二步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趁着鲜卑人忙于跟魏国交锋时,不断抢掠他们的人口牛羊,侵蚀他们的草场,等到实力足够强大,鲜卑人的实力又足够衰落之时,再大举南下,一举吞并鲜卑人,把大漠南北一举纳入大汗版图,成为草原上的霸主。”   铁木真那双猫眼这下就亮了,仿佛于懵懂无知时,突然间被贾诩一席话醍醐灌顶般,眼前豁然开朗。   “你果真是个聪明人!”铁木真又冲贾诩竖起了拇指,“继续说下去,灭了鲜卑人之后,本汗该怎么踏平中土。”   贾诩没想到他这么有兴趣,就象是一个渴望求知的懵懂孩童一般,催促着他这个“老师”,向其传道授业,这让贾诩心中不禁产生了几分成就感。   贾诩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这最后一步,自然也是最难的一步了,首先要看那个时候,刘备的汉国还在不在,如果还在的话,大汗便要跟汉国结盟,利用汉国不断消耗魏国的国力,大汗却趁机掠夺人口,扩充实力,不断的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长城以南,最好是将燕代之地,统统都纳入自己的版图,这样就为将来的南侵中原,打下了基础。”   说到这里,贾诩自己都觉的喝了,便将那难喝的马奶酒端起,顾不得什么腥味,连着灌了一口。   铁木真则是聚精会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解过渴后,贾诩接着道:“再然后,当汉魏两国两败俱伤之时,大汗便可索性将汉国吞并,然后凭借着强盛的国力,兵分两路,大举南下。一路由代郡南下取晋阳,扫平并州。另一路大军则由蓟京南下,踏平冀州,攻取邺城,一举整个河北纳入版图,然后——”   说到兴奋处,贾诩竟是站了起来,用枯枝在地上划出了一副简易的两河地图来。   铁木真和哲别二人,也兴奋的站了起来,围成了一圈。   贾诩便用树枝比划道:“河北拿下之后,大汗的两路大军就可以趁势南下,越过黄河,会师于洛阳,将河南也一举扫平,而中土的精华,就在于两河,两河若已拿下,则其余诸州攻克,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话锋一转,贾诩接着又道:“这是大汗灭了鲜卑之后,汉国尚在的情况,倘若汉国已亡,那又当是加外一回事了。”   “快说下去。”铁木真催促道。   贾诩便继续道:“汉国若灭,则魏国完成一统天下之业,国力必将空前强盛,那个时候大汗所能做的,就是不断派铁骑洗掠魏国边境,抢掠人口,充实国力,同时还是要尽可能的向长城以南渗透大汗的势力,想方设法也要拿下燕代之地。”   贾诩手中树枝再次比划向地图,“燕代之地,位于神州北境,北面是长城所在的群山,是拱卫神州的天然屏障,而南面则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大汗唯有据有此地,铁骑才能越过群山天险,长驱南下河北大平原,至于之后怎么扫平中原,无非跟老朽方才所说的战略一样了。”   贾诩洋洋洒洒一番话,为铁木勾勒住出了一番宏图伟业,铁木真听的是兴奋无比,鹰目在地图扫来扫去,飞速的消化着贾诩的战略。   半晌之后,铁木真笑了,笑的狂烈无比,仿佛于黑暗中行进之人,突然间找到了一条光明无比的康庄大道,一切困扰在心头的难题,就此迎刃而解,令他是痛快无比。   大笑之后,铁木真拍着贾诩的肩,兴奋道:“白胡子,你可真是长生天赐给本汗的礼物啊,堵在本汗心里那么久的难题,没想到被你几句话就给说通了,你真是个拥有大智慧的智者啊。”   “大汗过奖了,老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贾诩拱手自谦道。   这时,铁木真便又问道:“那你再说说看,本汗怎么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统一柔然诸部?”   贾诩张口欲言,话到嘴边之时,苍老的眼中却悄然闪过一丝诡色。   他便干咳了一声,拱手笑道:“老朽已经为大汗说了这么多,老朽倒也乐意为大汗琢磨琢磨,怎么能统一柔然诸部,只是老朽也有个小小请求,不知大汗能否应允。”   “你有什么请求?”铁木真很慷慨的问道。   贾诩便笑道:“是这样的,老朽和我家二皇子,本来是想去向鲜卑人求救的,想借他们的骑兵去对付陶商,半路却遇上了风暴迷了路,才有幸跟哲别头领遇上,更有幸能够来到瀚海,见到了大汗。老朽是想,老朽若为大汗献上统一柔然的计策的话,大汗能不能放我们南归,去完成我们的使命。”   曹丕也连连点头,忍了贾诩一番长篇大论,终于等到了这句有用的话。   铁木真却冷笑一声,摆手道:“你们来自中土,很有智慧见识,对本汗非常有用,尤其是白胡子你,本汗还要用你们帮本汗实现本汗的梦想,当然不可能放你们走。”   “可是大汗……”贾诩就郁闷了,苦着张脸想要继续讨价还价。   铁木真却断然一拂手,冷冷道:“你们别无选择,要么选择留下来帮本汗,要么本汗就把你们五马分尸去喂草原上的恶狼,你们自己选吧!” 第八百三十五章 告状   曹丕身形剧烈一震,一股彻骨寒意,刹那间袭遍全身,令他竟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再次看向这个心怀大志的小小柔然可汗,却不知为什么,曹丕的心中竟是再没有半点轻视之意,所剩下的,唯有深深的畏惧。   贾诩亦是神色一变,苍老的眼眸凝起,目光中闪烁过一丝恼色。   这铁木真霸道的态度,让他感到很是不舒服。   想他这一生,也算是侍奉过不少主公,这其中不管诸如董卓之流的暴郡,个个都唯我独尊,霸道无比。   但这些人就算是再霸道,好歹对他贾诩却还不敢太过逼迫,甚至还颇为礼遇。   哪像眼前这个铁木真,竟然能霸道到这种程度,不给他留下来出谋策划,就要直接宰了他。   还是五马分尸后去喂狼这种狠毒的杀法!   贾诩心中不爽,一时间没有表态。   曹丕却怕了,忙是拉了拉贾诩,笑着劝道:“我说文和啊,大汗既然这么礼遇咱们,咱们就不妨留下来辅佐大汗,帮着大汗出谋划策嘛,反正咱们迷了这么久的路,就算赶往鲜卑人那里恐怕也迟了,再说了,那鲜卑单于也未必会发兵帮我们。”   曹丕的话外之意,贾诩自然是听的清楚,就是在劝他先保住性命要紧,再作打算。   贾诩也只是稍稍不爽而已,要知道保命可是他的绝技,未等曹丕劝完,便已权衡出了利弊。   眼中那一丝不悦,顷刻间消失,贾诩呵呵一笑,便拱手道:“承蒙大汗看重,这实在是老朽的福份啊,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留下来略尽些绵薄之力,为大汗的宏图大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铁木真这才满意,脸色由阴转晴,哈哈大笑起来,态度立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亲自给他二人又倒上了一碗马奶酒。   铁木真先干为敬,曹丕和贾诩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好闭紧眼睛,硬是将那一碗难喝的马奶酒,强行灌了下去。   酒饮尽,铁木真又迫不及待地问道:“白胡子,你还没有回答本汗刚才的问题,怎么用最快的速度统一柔然诸路?”   “这马奶酒,真是难喝啊……”   贾诩暗自叫苦,却还得笑着答道:“其实说来也简单,老朽听说柔然人曾经做过鲜卑人的奴隶,大汗就可以拿这一点来做文章,打起反抗鲜卑暴政,报仇雪恨的大旗,来提升大汗在柔然人中的号召力。”   “同时大汗还要采取连横之术,拉拢听话的部落,结好实力强大的部落,逐步吞并实力弱小的部落,通过兼并战争,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   “然后,大汗还要再使用离间战术,阻止那些大部落间的联合,再将他们各个击破。如此,老朽相信不出数年,大汗便可一统柔然诸部,成为这瀚海唯一的可汗!”   贾诩洋洋洒洒一番话,又为铁木真指出了一条明路,令他是兴奋难当,便拉着贾诩的手,不断的向他请教起来。   曹丕只能干坐在一旁,无聊的看着贾诩给铁木真滔滔不绝的上课,望着碗里的马奶酒,暗自叹道:“难道我堂堂大秦皇子,真要沦落为这夷狄的臣子幕僚,从今往后就只能喝这恶心的马奶酒了么……”   一声无奈的叹息,曹丕一闭眼,一皱眉,将那碗马奶酒,强行灌了下去。   ……   千里之外,长安城以西。   那一支两万多人的铁骑之师,正沿着东去的大道,一路策马狂奔。   奔腾的队伍中,陶商剑眉微凝,眼中神色变化不定,显然已从灭秦的喜悦之中抽身而出,正用每一秒的空闲时间,思绪着如何击退鲜卑人和刘备汉国规模空前的入侵。   从玉门关班师至今,已过去了近十天时间,这十天时间里,陶商是率军日夜不停在往中原赶。   并州方面已经传回了消息,十几万鲜卑大军已经肃清了晋阳城周围的诸城,霍去病和卫青诸将,因为严重缺乏骑兵,不敢跟敌军正面交锋,只能采取被动的守势。   尽管有张良前去为卫青他们出谋划策,但敌人实力太过强大,以张良的智谋,也只能确保晋阳不失而已。   而鲜卑人围城不下后,便发轻骑四面出击,不断的洗劫并州北部诸县,掠走了大量的丁口,以充作鲜卑的奴隶。   并州本就人口不足,倘若给鲜卑人继续肆意下去,就算最终击退了鲜卑人,并州人口锐减,经济遭受重创,这是陶商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冀州方面,真定城已被围困了近有四个月之久,就算是田单,现在只怕也到了山穷水尽之地。   一旦真定失守,大魏冀北的防线就将全面被击破,刘备的铁骑也将顺利长驱南下,直逼邺京。   大魏自开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被敌人打到京师门口的情况,一旦发生,形势对民心士气造成巨大影响,陶商当然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何况,河北乃大魏人口密集区域,刘备大军若是打到邺京门口,就意味着大半个河北已经沦落于刘备之手,就算刘备最后撤走,也必会掠走大量的人口。   在这个人口多少,代表着国力强弱的时代,陶商怎么可能让刘备得逞。   所以,陶商要日夜兼程的赶往河北,去主持大局,统率处于守势的几十万大军,发动大举反攻,在形势变的不可收拾之前,一举把刘备和冒顿赶出大魏的土地。   而凉州方面,陶商为了抚定人心,便调了范睢为凉州刺史,执掌凉州的政务。   军事方面,陶商则任命了白起为镇西将军,兼任凉州都督,率三万精兵坐镇于凉州,以防范曹操卷土重来。   同时,陶商又调任了魏延为安西将军,兼任雍州都督,率两万精兵坐镇于陇西一带,以镇压南面的氐人,以及西北面一带的羌人余部,以确保凉州与中原的道路畅通。   凉州之事安排已毕,陶商自己则率领着余下的骑兵主力,一路向着关中赶来,准备由关中赶往河北前线。   前方十里,已近扶风郡治所槐里城。   陶商看看天色还早,便不想在槐里安营,打算过城不入,继续赶路。   大军从南门外经过之时,忽然瞧见大道旁跪伏了几个人,似乎在恭迎自己的圣驾,看那几人穿着都是官服,应该是槐里县的地方官。   陶商急着赶路,没功夫跟几个地方小吏耽误时间,便也没有停下来,拨马从道旁掠过。   那几人见陶商不停,顿时就急了,跳起来就跟在后边追着跑,其中一人还大叫道:“陛下!陛下!臣槐里县令包拯有本要奏,陛下——”   包拯!   陶商神色蓦然一动,猛的勒住了战马,怀着一脸的惊喜,又折返而回。   先前系统就随机召唤出了包拯,陶商还琢磨着,这位“包青天”什么时候会来投奔自己,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那几人见陶商回头,都高兴的不得了,连喘带奔的迎了上来。   陶商举目一扫,却见其中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男子,脸黑如炭,额头正中还突起了一个肉瘤,长的形似弯月。   “黑脸,弯月瘤,果然是包拯啊……”   陶商就想了,心想这个系统精灵还算贴心,竟让包拯在自己班师的路上主动来投奔。   “臣槐里县令包拯,拜见陛下。”那黑脸包拯喘着气跪在了陶商马前。   随后跟上来的尉迟恭,一瞧见包拯这面相,不由吓了一跳,叫道:“妈呀,这人什么打扮啊,脸跟我一样黑就罢了,怎么脑门上还镶了把镰刀,你这扮的是哪一出啊?”   陶商就乐了,险些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包拯抬起头来,有些尴尬的苦笑道:“这位将军你误会了,下官额头上这个肉痣是天生所生,并不是下官自己镶上去的,再则,那也不像镰刀,将军不觉的更像是一轮弯月么。”   尉迟恭瞪大眼睛瞄了一眼,“什么弯月,明明就是镰刀,你这个人还真是个奇葩啊,我还是头一次见着有人在脑门上长肉痣的,而且还长的那么合适,正好在正中间,让我摸摸到底是不是真的……”   尉迟恭是好奇心起,伸出手来就想摸包拯的脑门。   包拯是尴尬的立在那里,避也不是,不避也不在,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陶商求助。   啪!   陶商一挥手,马鞭打开了尉迟恭探出的手,鹰目瞪了他一眼。   尉迟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摸着吃痛的手腕,不好意思的讪讪而笑。   陶商目光射向了包拯,问道:“包拯,你在此拦朕的驾,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吗?”   包拯神色一动,这才想起了正事,忙从怀中取出一道奏书,双手奉上,口中愤然道:“臣参槐里驻军中郎将韩德纵容士卒惊扰百姓,抢掠百姓财物,强抢民女,请陛下严惩。”   原来包拯是来告状的。   陶商思绪转了一转,隐约想起了韩德此,似乎此人当年就驻军于扶风,当初自己大军西进之时,韩德便不战而降,那时自己为收取人心,便升了韩德为中郎将,命他率军五百,继续驻防于扶风郡。   这个韩德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在陶商的麾下,像这样的小角色数不胜数,因为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华,自然也引不起他的重视,如果今天不是包拯参奏,他还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   陶商便将包拯救的奏本接过,细扫了一遍,上面是历数了韩德的斑斑劣迹,每一桩都触犯了大魏的军法。   “这个韩德不过一降将,却敢这么肆意妄为,他好大的胆子!”   陶商将奏本一合,已是龙颜大怒,向包拯救道:“包拯,你既然知道韩德作恶,为何不向扶风太守上报,让郡守去处置,却在这里拦朕的御驾。”   包拯便拱手一叹:“臣也曾向太守大人上报过,只是郡守以眼下前方战事紧张,后方不宜多生事端为由,屡次否绝了臣的上报,臣也是没有办法,今听闻陛下班师经过槐里,方才斗胆前来惊扰圣驾,还望陛下明鉴。”   包拯是慷慨从容,一脸正气,全然没有半分畏惧之意。   要知道,拦截御驾本就有冒犯天威之嫌,而越级上报更是官场大忌,搞不好不但会惹怒了天子,还会得罪了上司,重则人头落地,轻则乌纱不保。   这包拯却竟不顾自己的生死和官位,竟然冒死拦了陶商的圣驾,拼死为民请命,这份清正刚毅的之风,着实是令陶商为之钦佩。   “果然不愧是‘铁面’天赋,看来这位包青天,实是廷尉的不二人选……” 第八百三十六章 杀鸡给猴看   神思收敛,陶商将奏本一收,喝道:“来人啊,给包县令一匹战马。”   武卫立刻牵一匹马给包拯,这位包青天黑脸是一副茫然,不知眼前的天子是什么意思。   “包拯,你不是请朕主持公道么,走,随朕前往军营,朕现在就给你主持公道!”说着,陶商打马扬鞭,径望着槐里驻军军营而去。   包拯愣怔了一下,黑脸顿时浮现出无尽欣喜,赶紧翻身上马,紧随陶商而去。   当下陶商便令大军于城南就在驻扎,他则带着数百御林铁骑,直奔兵营而去。   陶商是急着赶往河北,但今日碰上了包拯这桩事,却让他看出来秦国虽然灭了,但在这些新占领区,还存在着许多问题。   像韩德这样袭扰百姓的降将,陶商相信还有很多,甚至他自己的原从部队,也一定会存在同样的恶行,这种事情之前他忙于跟曹操交战,无暇顾忌,眼下战事已结束,就由不得他不重视。   因为陶商清楚的知道,秦国的地盘虽然被他打下了,但秦国人心还尚未完全归附,倘若纵容军队胡来,把百姓压迫到一定程度,难免会激起民变,到时自己反得分兵再入秦地来平叛,反而拖累了河北战事。   陶商清楚记的,历史上宋朝攻下后蜀之后,就没把当地百姓当作自己子民看待,得胜的宋军肆意搜刮,鱼肉百姓,结果激起了蜀地百姓反抗,整个蜀地是得而复失,后来宋朝不得不大规模派兵入蜀,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方才平定了蜀乱。   陶商熟知历史,有些前车之鉴,如何能不引以为鉴。   所以,陶商今天打算拿这个韩德开刀,杀鸡给猴看,以确保他可以安心的离开关中。   日落之前,陶商策马狂奔,直入槐里驻军军营。   营中士卒万没有料到,本已绕城而去的天子,竟然又杀了回来,天神下凡般闯入了他们的军营,一众士卒是吓的胆都要碎了,纷纷趴在地上跪迎,连给韩德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陶商打马入营,直入中军腹地,杀到了韩德的中军大帐来。   大帐之外,七八名韩德的亲军士卒,正守在大帐之外,偷听着帐中的声音,一个个都在暗自窃笑。   陶商策马而至,一跃下马,二话不说就大步走向帐门。   一众亲军们一时还未认出陶商是谁,忙是一窝蜂的拦了上来。   其中一名军官伸长着脖子,嚷嚷道:“你是谁啊,敢擅闯我家将军大帐,给老子站啊——”   一个“站”字还未及出口时,尉迟恭已如风而至,手起鞭落,便将那官军伸出来阻拦的那只胳膊,狠狠的砸了个粉碎。   那官军官一声惨叫,当场就痛的瘫倒在了地上,捂着粉碎的胳膊,嚎叫着打起了滚。   其余那些亲兵大吃一惊,还想着这是谁啊,擅闯不说,竟然还敢出手伤人,这也太狂了吧。   惊异之余,那些亲兵们无大怒,就想冲上来拼命。   尉迟恭染血的铁鞭朝着他们一指,厉声喝道:“天子在此,你们这些瞎眼的狗东西也敢阻拦,都活腻了吗!”   天子!   那些亲兵们无形剧烈一震,再次望向陶商之时,方才意识到竟是他们的大魏皇帝圣驾亲临,无不骇然变色,吓的纷纷扑嗵跪倒在了地上,个个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吓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陶商连看都不屑看他们一眼,大步不停,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入大帐,陶商就看到了香艳一幕。   此时的韩德已脱了个七七八八,赤着上半身的膀子,正在绕着大帐,跟猫捉老鼠似的,追逐着一名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披头散发,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却皮肤白净如玉,身段儿窈窕,料想也是一个美人。   那女子的一边衣袖已经被撕破,露出了雪白如藕的手臂,正惊慌失措的左躲右闪,惊叫着躲避着韩德恶狼扑食。   “小贱人,你逃不出本将的手掌心的,别再躲了,就从了本将吧。”韩德边是追逐,边是色迷迷地笑道。   那少女羞红着脸,颤声斥道:“韩将军,你是大魏的军人,该当保护我们这些大魏百姓才是,你这么作恶,就不怕天子治你的罪吗!?”   韩德一声冷笑,不屑道:“天子眼下正忙着去跟刘备开战呢,哪有闲情来管你们这些贱民,我韩德才是这槐里城真正的皇帝,我让你们生,你们才能生,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韩德,你这大逆不道的匪军!”少女悲愤地骂道。   韩德也有些火了,喝道:“小贱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份,我劝你最好识相的,乖乖的从了本将,把本将伺候舒服了,本将收了你作一房小妾,保你衣食无忧,不然惹恼了老子,看老子呆会逮住了你,不把你往死里折磨才怪,给老子过来!”   “滚开,你这该死的狗官!”   “我敢骂老子,看老子怎么把你往死里弄!”   ……   韩德背对着陶商,只顾着肆无忌惮的,却浑然没有觉察到,他所不以为然的天子,此时此刻竟已站在他的身后。   至于那妙龄少女,虽然看到了陶商,却以为陶商也是韩德的部下而已,压根就没有想到向他求救。   陶商看着跟恶狼似吃相难看的韩德,听着他那狂妄之言,英武的脸上杀怒之火熊熊燃起,朝着韩德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   韩德惊叫了一个,身体立时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扑了个狗吃屎。   那少女也是吃了一惊,缩在了角落里,粉樱的小口夸张的缩在了圆形,万分惊异的望着帐前那金甲之将。   显然,她万没有想到,这个她以为跟韩德是一伙的英武将军,竟然会意外一脚踹翻了韩德。   “是谁,他娘的竟敢踢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吗!?”韩德连捂着屁股坐地上爬起来,连是破口怒骂。   陶商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韩德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注视着他转过身来,注视着他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嘴巴张到到大,眼珠子几乎都迸出来的惊恐德性。   “陛……陛下!?”韩德跟见了鬼似的,嘴巴里颤抖着挤出了两个字,浑身都开始剧烈的发抖。   陶商目光像刀子般盯着他,冷冷道:“你刚才不是说,你韩大将军才是这槐里城的皇帝么,你是不是想让朕叫你一声陛下啊。”   韩德身形剧烈一震,刹那间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惊恐下巴差点都掉下来,就感觉到死神的双手,瞬间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这才恐惧的意识到,方才天子已经站在他身后许久,把他的丑行统统看在了眼里,把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语,也听的是一清二楚。   扑嗵!   韩德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陶商一个劲的叩首,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惊恐万分的哀求道:“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臣只喝了点酒,一时胡言乱语,绝非臣的本心,还请陛下恕罪,请陛下开恩啊……”   陶商就那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韩德以头撞地,看着他巴巴的跟狗似的求饶。   半晌后,韩德把头都磕出了血,染红了大半张脸,方才痛到不敢再磕,只能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依旧是不停的告饶。   “给朕抬起头来!”陶商喝道。   韩德不敢不从,只能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满是鲜血的脸朝向陶商,却不敢正视陶商如刃的目光。   就在他刚刚直起身来,陶商又是一脚踢出,狠狠的踹在了韩德的脸上,一脚他踹翻在三步之外,嘴里牙齿咯嘣就飞出去不知几颗。   韩德痛到是嘴里喷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陶商飞身上前,一脚接一脚的就像踩死狗般,无休无止的踩了上去。   “朕养你这废物,是叫你为国杀敌,保境安民,你竟然敢祸害百姓,朕叫你祸害百姓,叫你祸害百姓——”   陶商是一边愤怒的大骂,一边是脚上不停的乱踹,直把个韩德是踢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又是嚎叫又是哀求。   这一幕,把墙角那妙龄少女都看傻了眼,惊惶的缩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娇喘不止。   陶商连踢了几十脚,方才解气,喝道:“包拯何在!”   这时,候在帐外已久的包拯,赶忙步入了大帐,一进来就瞧见韩德那副惨样,不由也吃了一惊。   略一惊讶后,包拯便猜到这必是天子亲自动手教训了韩德,不由大呼解气,忙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问你,依我大魏军纪国法,韩德当如何处置?”陶商头也不回,沉声喝问道。   包拯不假思索答道:“回陛下,韩德纵容部下抢掠百姓,作恶乡里,自己又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数罪并罚,理当问斩。”   “好,就依你的判决,将韩德立刻押往校场,朕要由你监斩,将韩德处以五马分尸之刑!”陶商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杀令。   包拯大喜,一张黑脸立时涌满了对陶商的敬意,拱手激动道:“陛下以法治国,刑罚公正,实乃我大魏之福,臣代槐里百姓,谢过陛下。”   陶商微微一笑,拂了拂手。   包拯便下令自己的衙役们入内,将韩德五花大绑了,拖往了校场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错了,臣真的知罪了……”   韩德还在苦苦的求饶,陶商却无动于衷,包拯更不会容他再求饶,喝斥部下拖着他便出帐。   大帐外,那些韩德的部下们早就吓的跪了一地,为陶商天威所慑,个个吓的慌惶不安,眼见自己的主将被拖走,却无人敢萌生异心。   大帐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地上那一摊韩德的残留血迹。   陶商的目光这才满在了那名惊慌的少女身上,看她那样子,只是衣袖被撕掉,衣衫被扯到不整,看来幸亏是自己来的及时,她只是稍稍被韩德冒犯而已,并没有失了贞节。   陶商便解下了披风,上前轻轻给她裹上,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了。”   那少女这才从惊魂中清醒过来,蓦然意识到,眼前这从韩德魔爪下将自己救下的英武男子,竟然是当今大魏天子!   “民女拜谢陛下救命之恩!”少女忙是跪了下来,哽咽的向陶商拜谢。   未等她双膝着地,陶商轻轻抓住了她柔弱无骨的胳膊,就将她托了起来,叹道:“是朕管教部下有失疏忽,让你们槐里百姓受苦了,也让姑娘你受惊了,现在朕只是亡羊补牢而已,这是朕应尽之责,你不必言谢。”   陶商这番话,坦坦荡荡,自己该担的责任,没有丝毫推卸,把那少女听的是敬佩无比,感动到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感激之下,那少女不顾陶商相扶,硬是跪了下来,泣声道:“那韩德还是秦国将军时,就已驻扎在这里,为祸槐里已久,秦国朝廷一直都视而不见,是陛下救我们槐里于水火才对,民女代槐里乡亲,拜谢陛下龙恩。”   陶商坦然受了她这一拜,方才将她再次扶起来,笑问道:“对了,朕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站起身来,不敢正视陶商,只低低道:“民女叫……” 第八百三十七章 珊珊来迟的美人   “民女叫作西施。”少女略带羞意,轻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西施!   这个差点被韩德这个狗东西玷污了的妙龄少女,竟然就是四大美人之一,拥有沉鱼落雁之容的西施?   陶商就笑了……   今天还真是他的幸运日啊,先是撞见了包拯,紧跟着又由包拯引出了在更久以前就已经召唤出来,甚至都快要被他给忘掉的西施。   如果没记错的话,陶商记的西施应该是在灭蜀之后,开启后世关口第一阶段之时,被系统强行召唤出来的英魂,距离也被召唤到现在,差不多都快过去了有一两年之久。   今日,大名鼎鼎的美人西施,终于还是被他幸运的给撞上了。   要知道,西施不光是四大美人之一,拥有着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般的姿容,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神级天赋——暴击。   暴击是什么天赋,那可是有一定机率让陶商发动暴击,在短时间里武道大幅度提升的天赋。   这也就是说,如果陶商名正言顺的娶了西施,获得了暴击天赋,就有一定机率爆发出满百武力值,可与马超吕布之流抗衡的实力。   这简直是堪比白起杀神,还有陈庆之怒血的神奇天赋啊。   “陛下,民女叫西施。”西施瞧见陶商有些神失神,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便下意识的想伸起手,撩起她的头发,看看她真实的面容,是否有西施那般绝美。   毕竟西施乃是前朝英魂,召唤方式与后世不同,并非是本体直接召唤,而是需要以英魂载入肉体的方式,来实现召唤。   虽说英魂在潜移默化中,能够改变肉体的容貌,使之慢慢趋近于英魂原有的肉体容貌,但如果肉身的面容太丑的话,短短一两年时间里,能否变美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陶商刚刚抬起手时,一名御林武卫步入大帐,拱手道:“禀陛下,那位包县令已经准备完毕,请陛下移驾校场训视。”   陶商这才想起了正事,抬起一半的手臂又放了下来,便道:“叫上官婉儿过来一趟,帮着这位西施姑娘换几件干净的衣服。”   御林军士忙去传令。   “朕已派人来照顾你了,朕把那韩德正法之后,再来跟你说话。”陶商笑着安慰了几句,便转身出帐而去。   大帐中,这才只余下了西施一人。   目送着陶商英武的身影离去,西施愣怔半晌方才从失神中清醒起来,竟有种恍然若梦的错觉。   “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竟然会碰上天子来救我,天子一点都不护短,直接就把那姓韩的处死,看来这个魏家天子,根本不似传说中的暴君,他明明是位好皇帝呢……”   当大帐中的西施惊喜未定,喃喃自语之时,陶商已经策马飞奔,直抵校场而去。   此刻,校场上,槐里营的五百号士卒,已经尽皆集齐,皆是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不安的等着天子训视。   而在校场前的那一片空地上,韩德已被分别绑住了手脚和脖子,被五匹战马拖住。   陶商翻身下马,一跃踏上了校场高台,巍巍如天神一般压入众人的视野,浑身上下霸道凛烈的杀气,如潮水般弥散开来,强大的气场瞬间令那五百士卒是崩紧了神经,人人自危起来。   “禀陛下,行刑准备完毕,请陛下下令。”包拯拱手道。   陶商没有一丝迟疑,马鞭一挥,喝道:“即刻行刑,把那厮给朕五马分尸。”   包拯得令,便向着校台下高声道:“天子有令,韩德罪不容诛,处以五马分尸之刑,立刻执行。”   嗵嗵嗵!   高台上,行刑的鼓声立刻敲响,震的下方韩德营的五百士卒们,个个心惊胆战,仿佛被勒住脖子的不是韩德,而是他们自己。   号令传下,五名骑士立刻策马扬鞭,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之声,五匹健马分别向五个方向奔去,五条绳索立刻紧绷起来,把原本瘫在地上的韩德,立刻凌空给拖了起来。   “陛……下……饶……命……饶……命……”   韩德脸憋到通红,脸形扭曲变形,斗睁的眼珠子里迸射着地尽的恐惧,牙齿里艰难的吐出几个求饶之词。   陶商却无动衷,冷冷的欣赏着韩德痛快的样子。   嗵嗵嗵——   第二通鼓响起,五名骑士奋力抽打马鞭,胯下战马吃痛嘶吼,四蹄狂蹬而出。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肉撕裂之声,韩德便被撕成了六块尸块,鲜血喷溅出了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被战马拖出了很长一段。   韩德被分尸的一瞬间,他那五百士卒齐刷刷的跟着浑身一抖,发出了一声恐惧的低呼之声,脸都吓到惨白变形,仿佛被五马分尸的那个人,竟是他们自己一般。   而当他们看到那一地的鲜血和肉块时,又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被处死的并不是自己。   欣赏过韩德被处死,陶商心中是一阵痛快,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那笑容,只是一闪而逝,接着,陶商以更加冷酷的表情面朝台下士卒,厉声道:“朕知道,你们在韩德的纵容下,做了不少扰民之事,朕今天已将罪首韩德处死,至于你们,朕就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后谁敢再犯,朕必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陶商这威然一喝,如死神发出的号令般,把那五百士卒吓的胆都要碎掉,有不少人都慌到要尿裤子,纷纷的跪倒在下来,感谢陶商的宽恕之恩。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指着地上韩德的尸块,厉声道:“传朕旨意,把韩德的人头悬于槐里城门上,再把他的尸块遍传雍凉二州诸营,告诉所有的驻军,秦国已经覆灭,雍凉二州已是大魏的土地,二州的百姓也皆是朕大魏的子民,谁敢再祸害二州百姓,韩德就是他们的下场!”   浩荡如惊雷般的旨意下达,只令跪伏的那些士卒,无不为之震服。   至于一旁的包拯,则是暗暗点头,那张黑脸间,毫不掩饰着敬佩之意。   处置完了一切,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包拯,笑问道:“包拯,你看朕对韩德的处置如何?”   “陛下公正严明,实乃大魏之福,百姓之福也,臣对陛下佩服到五体投地。”包拯一揖到底,发自内心的赞颂陶商。   陶商哈哈大笑,便将包拯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道:“你包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朕也甚为欣赏,朕的大魏帝国就需要你这样正直的人才,从今天起,朕就升任你为廷尉,即刻前往邺京去赴任吧。”   陶商话说的是轻松,包拯却是身形剧烈一震,惊怔在了原地,那惊愕的样子,恍惚间竟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廷尉啊,九卿之一,大魏帝国中枢朝廷最重要的高官之一,掌握着全国的刑狱之责,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而他包拯此时的官职,只不过是大魏帝国下属雍州,再下属的扶风郡,再下属的槐里县一个小小县令,跟廷尉之间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鸿沟。   包拯作梦也没有想到,大魏天子竟然有如此气魄,顷刻间就让他平步青云,从小小的县令,直接提拔成了廷尉。   这等提升速度,简直比坐火箭还要快,包拯焉能不吃惊。   他当然不会知道,陶商对他的来历是一清二楚,若非是要用他的“铁面”天赋,来肃清大魏帝国的刑狱,以达到政治清明的目标,又怎会随便就重用一个不起眼的小县令。   “怎么,你是嫌这廷尉的官太小了呢,还是觉的自己担不起这个重担?”陶商见他犹豫,便笑问道。   包拯当然不会嫌官太小,若换成别人,必会在陶商面前先表一番谦逊,说一番自己才疏学浅,难挡大任的场面话,然后才敢接受这份委任。   包拯却不同,他只沉吟了一下,便一拱手,正色道:“承蒙陛下器重,包拯愿担当此责,臣在此以项上人头起誓,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在臣力所能及范围内,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包拯这口气,这决心,竟有些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着实令陶商愈加欣赏。   要知道,廷尉的官位虽然是九卿之一,位高而权重,但实际上却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廷尉执掌刑狱,若是禀公执法,铁面无私,就势必会得罪不少权贵,久而久之是树敌越来越多,这些权贵们难勉会存有怨意,一有机会必定会对他落井下石,抓住机会对他攻诘。   而古来皇帝就算再英明,如果遇到臣下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耳边嚼某个人的不好,次数多了难免就会糊涂一会,信以为真。   那个时候,就是廷尉倒霉的时候了。   可若是廷尉不能执法如山,又会造成皇帝的不满,依旧会对他治罪。   所以这廷尉之职不好当,弄不好就是个两面不讨好的角色,谁担这份差事多少会犹豫一下。   包拯却没有,答应的那么痛快,丝毫没有顾虑自己的安危得失,俨然以维护天下公平正道为己任一般。   当下陶商便欣慰一笑,抚着他肩道:“好啊,你有这份决心,朕就放心了,有你包拯在,我大魏帝国离政治清明,法度井然就不远了。”   收拾了一个韩德,又收了包拯这员贤才,陶商是心情甚好,便又想起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就想赶紧去瞧瞧,西施是否真的人如其实。   就在此时,苏秦却匆匆赶了来,表情凝重道:“陛下,交州出事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太平   交州,桂林郡治所,布山城东南,金田村。   交州所在,本为南越之地,人烟稀少,自中原大乱后,数以万计的士民从中原逃难而来,使交州人口大大充实。   布山城乃桂林郡治所,人口虽多,却也不过数万而已。   金田村乃布山下属,大大小小的村落之一,原本人口不过几百,而今却聚集了近有七八千之众,不时还有人从遥远的地方赶过来。   村子内外都扎满了营帐,营中一名名拿着自制简单兵器的青壮们,正在热火潮天的训练。   村子内外的交通要道上,都布满了全副武将的青年,这些人却身着札甲,手执着盾牌和环首刀,准备就要精良许多,丝毫不逊于大魏的地方郡兵。   这些男女老幼们,无一例外的头上都裹了一道黄巾。   在村子的最核心的位置,那一座由祠堂改建的军堂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负手踱步,目光不时的在墙壁上所悬的地图上瞟上一眼。   男子头上也裹着黄巾,天庭饱满,目光中透着一种深沉阴冷之色,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近日以来,已有近七千我太平教众,从交州各地赶来了金田村,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足以一举攻下布山城了,现在起事正是时机,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官府疑心,到时有所防备就对我们不利了。”   黄巾男子的身后,那名身装道袍长者,捋着灰白的长须,心平气和的劝说着。   这长者一看就是道士装束,手执一柄拂尘,须发皆白,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精光,隐隐有几分道风仙骨。   “于天师,今日若是起事,我们就没有退路可走了,那魏国皇帝陶商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早晚大军必会前来征伐,你以为我们有几分胜算?”黄巾男子回过头来,正色看着那道士。   姓于的道士拂尘一甩,眉宇间燃起了一丝自信的冷笑,傲然道:“自当年我太平道第一次起义失败之后,这几十年间就一直在暗中将我们残存的精英教众撤往这交州,我们暗中传教这么多年,整个交州已是遍布我们的教众,只要天王你振臂一呼,我太平道众必群起而响应,交州唾手可得也。”   这于姓道士洋洋洒洒一番话,透露着强烈的自信心,仿佛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就是于吉,太平道重要人物之一。   当年张角率太平道发动黄巾起义,于吉尚在荆扬一带传教,他本是不建议张角发动起事,待将太平道传遍大江南北之后,再发动起事不迟。   可惜张角太过心急,不听于吉劝说,仓促发动起事,结果最终被汉朝击败,自己病死不说,还使太平道遭受重创。   而当时于吉身在南方,并未参与太平道起事,所以他所领导的江南太平道,实力未遭受什么损失。   于是于吉便开始在江东广泛发展太平道,意图重新壮大太平道,待时机成熟之时,趁着中原混战之时,再于南面起事,到时退可据保南面半壁江山,进可向北争夺天下。   可惜,于吉不久就碰上了小霸王孙策这个拦路虎,一取江东之后,就严禁太平道传授,并把他直接抓了起来要处死。   所幸于吉靠着自己在官府信徒的帮助下,偷梁换柱逃过了一劫,从此逃离江东,不敢再在孙策的地盘发展太平道。   走投无路的于吉,在无奈之下,只好翻越五岭,把太平道带到了交州,企图在这个华夏最偏远一州,继续发展太平道。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魏国的大军就杀入了交州,很快就灭了当地的割据政权,把交州也纳入了魏国版图。   魏国皇帝陶商对黄巾余孽,对于太平道自然是深为厌恶,其统治下的交州各级官府,自然也是严禁太平道传道,这对于吉来说,又是一次打击,他花了多年时间,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勉强在交州发展了几千教众而已。   直到一年多前,他遇上了眼前这个叫洪秀全的教徒。   这名饱读诗书,本为交州世族豪强出身的年轻人,自称是因为魏国在交州强行推行商鞅变法,而使其家族破灭的落魄文士,在一次太平道的集会上,彻底的改变了太平道的命运。   在那一次的集会上,洪秀全突然间躺倒在地上,又是抽搐,又是口吐白沫,醒来之后就自称是黄天附身,借他洪秀全的身体,向凡间教众发号天诏。   黄天乃是太平道的至高神,自太平道创立以来,一直是被教众们供奉在台上的神位而已,即使是当年张角起义,也只是自称为天公将军,声称自己是黄天派下来的大将,替天行道而已。   而洪秀全的这次所谓附身,直接就变成了黄天附身下凡,直接向天下教众发号施令。   当时,在场的太平道教众们,就彻底的被惊到,统统都信以为真,纷纷都跪伏于前,拜见他们的黄天至高神。   于吉当时就看出了有问题,但眼见教众们都已跪拜,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跟着跪下。   在众人朝拜中,“黄天”就借着洪秀全之口,封洪秀全为“天王”,统领天下太平道教徒,铲除陶商这个妖魔,推翻魏国这个邪恶之国,建立没有官府压迫,没有饥寒病灾,没有诈骗偷盗,人人纯净的太平世界。   于吉很是不爽,感觉自己太平道领袖的地位,就此被篡夺,而洪秀全马上又借“黄天”之口,封于吉为天师,命他辅佐自己这个天王,实现太平世界的伟业。   于吉这才稍稍满意,又忽然发现,洪秀全这一出戏,似乎更加羸得了太平教徒们的凝聚力,权衡之下,于吉决定暂时接受这既成事实。   于是,在当天的表演后,洪秀全就此确立了他太平道新领袖的地位,而所谓黄天附身的显灵神迹,也很快被教徒们广泛传播了出去,洪秀全的黄天凡身的地位,就此在太平道中确立。   其后,洪秀全便凭着自己独特的煽动人心能力,再加上偶尔表演一出“黄天附身”的神迹,以闪电般的速度吸收了数以千计的交州百姓,太平道在交州飞一般的发展,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里,教徒就扩张了何止十倍。   眼见洪秀全神一般的能力,见他将太平道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于吉对洪秀全也渐渐的趋于由衷的臣服,便以天师的身份,尽心尽力的辅佐洪秀全。   而如今,于吉见交州的太平道已成气候,时机已然成熟,便劝说洪秀全暗中召集教众于金田村齐结,准备仿效当年的张角,发动第二次太平道起义。   “我不担心夺不夺的下交州,我所考虑的是,我们是否是那陶商的对手,毕竟,他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天下,连秦国也已被他灭亡。”洪秀全语气沉静如冰,并没有于吉那般亢奋自信。   于吉便又道:“那陶贼虽然已灭了秦国,但他还要面对汉国和鲜卑人的强大攻势,撑不撑得过这一关还是个未知数,更别提抽兵南下来对付我们,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   说到兴奋处,于吉来到地图前,抬手向着北面一指,“如今魏国主力尽在北方,江南可以说是一片空虚,我们夺下交州之后,便即刻挥师北上,一鼓作气拿下荆州,然后再顺江东下夺取扬州,逆江西进攻取益州,到时南面半壁江山为我所得,我们进可与陶贼争中原,退可据割半壁,与北面的汉国遥相互应,到时那陶贼虽强,又有何惧。”   洪秀全沉吟不语,目光在地图上游走,眸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兴奋。   这时,那于吉又道:“这一次天赐良机,倘若我们错过了,介时陶贼解除了北面的威胁之后,一旦腾出手来,我们再想起事,就要难于登天了,此乃黄天赐给我们的绝佳机会,绝不可错过啊。”   洪秀全身形微微一震,眉宇间的疑虑陡然散尽,只余下了铁一般的决毅。   随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问道:“天师你这先据交州,再取荆州,西夺益州,东下扬州,据有南方半壁的战略,实在是深谋远虑,我猜想,天师背后,必有高人为你献计吧。”   于吉先是一怔,旋即摇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天王这双天眼啊,实不相瞒,这个战略确实是另有他人,不知天王可听说过司马徽吗?”   “就是那位荆州大隐士,卧龙和凤雏之师,人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先生吗?”洪秀全奇道。   “正是此人。”于吉点头道:“这水镜先生原本为荆襄豪族,当年陶商推行商鞅变法,要断了世族根基,那水镜先生被迫举家南迁到了交州。不久前我拜会了这位水镜先生,他已表示对天王极为仰慕,一旦时机成熟,他愿意为天王出山,这条计策,正是他为天王所献。”   “此话当真?”洪秀全眼中精光狂燃而起。   “当真。”于吉又笑道:“除了司马先生之外,还有如庞德公等从荆襄避难而来的许多世族隐士高人,他们皆不满陶贼铲除世族的暴行,皆已表示天王若然起事,他们愿鼎力相助。”   听得于吉这番话,洪秀全兴奋如狂,不由哈哈大笑,傲然道:“看来本天王是众望所归,有水镜先生庞德公这等智谋之士相助,本天王何愁大业不成,就依事先定好的日期,起兵举事,推翻暴魏,建立一个太平世界!”   眼见洪秀全决心已下,于吉这才松了口气,忙拱手道:“第一次太平道起义,我那师兄张角没有及时建立国家,完全是一副流寇作风,所以才会为汉朝击败,这一次天王起事,定要吸取张角的教训,先要建国称制才是。”   洪秀全深以为然,沉吟半晌后,方郑重道:“既然我们奉的是太平道教义,起义之师又皆为太平道教众,那就定国号为太平天国吧。” 第八百三十九章 脱缰的野狗,也会咬人   槐里城驻军大营,校场。   看到苏秦那凝重的样子,再听到“交州”二字,陶商的脑海中,立时迸出了一个名字:   洪秀全。   交州早年已被平定,有名有姓的实力敌人,皆是被消灭殆尽,陶商想不出除了洪秀全之外,谁还能折腾出事端来。   “先不急,回大帐再说吧。”陶商步下高台,翻身上马离营而去,直奔城南大营。   在那里,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入营之后,直奔皇帐。   苏秦等几位重臣们,紧跟跟而入,陶商坐定后,方才不紧不慢地问道:“说吧,交州出什么事了。”   苏秦便将一道加急快报奉上,沉声道:“回禀陛下,交州方面送来的十万火急奏报,那太平道余孽洪秀全在桂林郡治所布山城附近,一个叫作金田的村子自称天王,建太平天国,起兵造反了。”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众臣们无不身形一震,眉宇中迸射出了惊异之色。   “洪秀全,你果然是耐不住寂寞了么,朕早料到你会折腾出点事来,却没想到,你竟然跟太平道勾结成了一起,还给朕弄出了个什么太平天国,真是讽刺呢……”   陶商却只神色微微一动而已,对于洪秀全的作乱,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让他意外的是,洪秀国所建的伪政权,竟然也叫太平天国。   要知道,曾经的历史中,清朝末年之时,洪秀全就是在金田村,宣布称王,建立了太平天国。   没想到,这个被召唤出来的洪秀全,仍旧是在金田村,仍旧自称天王,仍旧国号为太平天国。   历史,还真是他娘的惊人的巧合啊……   不过陶商转念又想,太平道祟信黄天大神,拜上帝教信奉上帝,太平道的教义是建立没有压迫,人人平等无私的世界,而拜上帝教则是要建立“无处不平均”的太平世界,两者教义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既然如此,那么洪秀全以太平道造反,那么以“太平”二字为国号,建立所谓太平天国,似乎也就说的通了。   “太平道余孽果然是阴魂不散,竟然又跑到了交州去作乱?”项羽皱眉道。   罗成却不屑道:“这个洪秀全是什么来头,听都没听说过,就算他造返,料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   陶商接过急报,展开看过几眼,剑眉微微一凝,冷笑道:“罗成,你可别小瞧这个洪秀全,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说着,陶商将手中的情报,示于了众臣。   当罗成等众臣,看过情报之后,无不神色为之一变,大感震惊。   原来,情报中称,那洪秀全秘密聚集了七千太平道教徒,于金田发动叛乱,出其不意的攻陷了桂林郡治所布山城,震惊整个交州。   于是,在洪秀全的号召之下,整个交州一夜之间,竟冒出了十余万的太平道教徒,自称为太平圣军,群起响应洪秀全,一时间交州是叛乱四起,把交州各郡地方驻军打了个措手不顾,一时四方难顾。   如此声势之下,洪秀全迅速令他的太平军以布山城为中心,四面出击,向西夺取了桂林一郡,并派重兵布防于始安城(今桂林市)这座交通要冲之地,堵住了荆州零陵郡往交州派兵的路线。   紧接着,洪秀全又亲率大军,以迅雷之势攻下了东面的的南海郡,派兵据住曲江(今韶关),堵住了从北面桂阳郡南下交州的通道。   至此,洪秀全便轻易夺取了交州北面诸郡,堵住了大魏由荆州向交州派兵的路线,致使近两万多的荆州军团,无法进入交州平叛。   之后,洪秀全便率军一路南下,攻取合浦郡,兵锋直取交趾郡治所龙编城。   如今交州方面的残存官军,已经全部退至了龙编城,被号称有十万之众的太平军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危在旦昔。   交趾、桂林和南海三郡,乃是交州的精华所在,几乎绝大多数人口和财富,都集中在了此三郡。   而桂林和南海二郡已失,龙编城一旦被攻破,意味着交趾郡也将陷落于太平叛军之手,交州魏军也将被全部歼灭。   那个时候,南面余下的九真郡,日南郡必将不战而下,整个交州便将被洪秀全所据。   由于交州地处帝国的最南面,交通本就不便利,再加上叛军行动太快,交通线也被堵绝,所以,直到龙编城被围之后,这道紧急的告急情报,方才翻山越岭由小道送出交州,不远千里送至了关中,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这个洪秀全,竟然这么了得!?”罗成一声惊呼,脸上的不屑之意,此刻已是烟消云散。   左右众文武们,也无不为之震惊,皆为洪秀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袭卷大半个交州而震动。   这连拥有满百智谋的刘基,也面露奇色,喃喃道:“这洪秀全,竟有这等能……能力?”   陶商却知道,洪秀全确实有“攻心”天赋,但他的能力在于忽悠人,在于玩弄权术,实则上的统兵能力和武力,都很平平,他能在短时间里掀起这等波澜,必定有能力异士,在旁协助辅佐。   “嘀……系统扫描,宿主已获知对象洪秀全称帝消息,现根据系统规则,向宿主通报系统随机召唤,五名洪秀全效忠武将名单。”   “第一名,杨秀清,统帅91,武力71,智谋95,政治89。”   “第二名,石达开,统帅90,武力93,智谋80,政治81。”   “第三名,冯云山,统帅71,武力62,智谋90,政治88。”   “第四名,李秀成,统帅89,武力88,智谋74,政治75。”   “第五名,洪宣娇,统帅70,武力72,智谋60,政治54。”   果然……   陶商就知道,洪秀全此人虽有“攻心”天赋,实际上却是目光短浅,要不然也不会在天京事变,诛杀杨秀清等一干太平天国重臣之后,便无力回天,使太平天国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他记得系统精灵说过,召唤的出来的武将,一旦宣布称帝,系统将自动为其召唤五名效忠者。   所以陶商就在猜想,洪秀全能这么快横扫交州,必定是被这些召唤武将辅佐,才能够成功。   杨秀清、石达开、冯云山以及李秀成,这些人可都是太平天国最优秀的精英,放眼古今也是强悍的存在。   尤其是杨秀清此人,军事才华和谋略都极为惊艳,杨秀清掌管太平天国军政大权时,把清军打的是找不着北,而他被洪秀全灭杀之后,太平天国才在军事上和政治上走上了衰落。   不夸张的说,倘若张秀清不死的话,太平天国还真有可能推翻清朝,再不济也能割据半壁江山,跟清朝南北形成南北对峙,在华夏历史上,再次出现一个南北对峙的时代。   除了那五名召唤武将外,陶商还记得交州应该逃去了不少世族豪强,说不定这些人也不安份,会跳出来辅佐洪秀全,有这些豪杰人才辅佐,洪秀全就算是头猪,也能折腾出点风波来了。   “对了,你不是说召唤武将一旦称帝,系统还会自动召唤一名他的死敌出来的么?”陶商突然间想起了这事。   “嘀……系统开始召唤洪秀全死敌,召唤完毕,召唤武将,曾国藩,统帅88,武力64,智谋88,政治98;召唤地点,长沙郡;与宿主关系,效忠。”   曾国藩!   陶商眼前一亮,这个人可是华夏近代以来,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其开创的湘军战斗力远胜于清军,正是湘军最后消灭了太平天国,说他是洪秀全的死敌一点也不为过。   鉴于湘军前期屡战屡败,只在杨秀清被杀,太平天画内乱之后,才渐渐占据上风,由此可见曾国藩最后虽灭了太平天国,但其实际的军事能力,也差不多就是80多点了。   关键是这曾国藩除了开创湘军之外,还是一代大儒,其著作言行被许多后世人奉为为人处世的准则,98点的政治能力,倒是名副其实。   更重要的是,曾国藩创立湘军,开创了汉人掌权的先河,再加上其后出现的淮军,汉人逐步掌握军权,才为后来清朝的覆没,埋下了伏笔。   “陛下,这个洪秀全不可小视,即使我们现在必需集中主力跟汉国决战,也必须要分出些兵马,前去平定太平贼的判乱不可,否则若是让此贼夺了交州,北入荆州的话,则不光南面有危,中原亦会震动。”   刘基情绪有些激动,说话也利索了,一番进言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陶商神思收敛,便点头道:“伯温言之有理,洪秀全虽然是只野狗,若要是让他挣脱了绳套,还是会咬伤人的。”   当下陶商便传下了旨意,以周亚夫为征南将军,率樊哙、英布、彭越和马援四员大将,率两万精兵南下荆州,会合荆州当地的驻军,南入交州去平定洪秀全太平天国的叛乱。   交州方面的事情安排完毕,陶商松了一口气,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河北方向,跟刘备和鲜冒顿的决战,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就算那洪秀全再能折腾,历史上实际控制的地盘,也不过是现在的荆州一部和扬州一部分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加强版的刘表而已,威胁远不及曹操之流。   况且交州地处偏远,其经济和人口远没有后世那么强,退一步讲,就算是给洪秀全夺下了交州,其对帝国构成的威胁也是有限。   先收拾了刘备,才是重点。   众臣退下,陶商便准备休息一晚,明早继续起程赶赴河北,这脑子一安静下来,他就想起了西施。   “上官婉儿这时候应该已安顿好了西施了吧,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四大美人啊,我还没看看她是不是人如其名呢……”   陶商兴致一起,索性便起身出帐,直奔上官婉儿的营帐去。   上官婉儿由于是女官,随时要侍奉陶商笔墨,所以她的营帐离皇帐并不远,陶商没走几步到就到了。   “婉儿和那位西施姑娘在里面吗?”陶商向左右婢女问道。   “禀陛下,上官大人和那西施姑娘在里边,只是她们在……”   “嗯,知道了,朕进去看看她们。”陶商不等婢女说完,就掀起帘起,大咧咧的闯了进去。   步入大帐瞬间,陶商就看到水气氤氲中,上官婉儿和西施两人正相互搀扶着,刚从浴盆中站起来,准备迈出去。   她二人显然是美人方自出浴,还没来得及披上衣衫,此刻是一衣不遮,那沾满水珠,雪白窈窕的香躯,狠狠的撞入了陶商眼中。   美景在前,陶商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八百四十章 证明清白   陶商没想到,自己一次没打召呼的随意闯入,竟然会撞见这样香艳的风景。   他原只是交待了上官婉儿帮着西施换件衣裳,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体贴吧,直接就帮西施洗起了澡。   而且,她给西施洗澡也就罢了,自己竟然也跟着洗了起来!   “这福利……”陶商眼珠子瞪大,血脉渐贲,禁不住的啧啧叹了一声。   她这一叹不要紧,两位美人听到了动静,看到陶商不知什么竟站在门口,正直直的盯着她们时,两位美人瞬间羞到面红耳赤,“啊”的一声尖叫,互相搂着就要往澡盆子里缩。   上官婉儿大半个身子就在澡盆里,第一个就缩了回去,西施半个身子已迈出了木盆,慌乱回身的时候,雪白的玉腿就给澡盆绊了一下,整个香躯失去了控制,又是一声“啊”的尖叫,就朝着前边扑倒了过去。   这要是扑倒在地上,就是正面朝下,那得是多尴尬的画面。   正欣赏美景失神的陶商,猛然清醒过来,眼看西施要倒地,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猿臂如风伸出,抢在她着地之前,就揽住了她柔软的腹部。   紧接着,他轻轻一甩胳膊,西施在半空中一个旋转,雪影甩出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子,甩了陶商一脸一手。   然后,当她翻转过来,正面朝上之时,就已躺在了陶商坚实的臂弯之中。   四目相对时,陶商终于看清了那张粉白的玉面。   一刹那间,陶商竟是看呆了。   沉鱼落雁、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绝世姿容……   陶商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形容美的词句,他竟恍然发现,自己已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美。   那是一种美到了极致,美到了完美境界的美。   不,应该是超越了完美,就连那最优秀的天才画家,也画不出来的美。   就是这样一种美,让陶商这样纵游花丛,内宫美人妃子数不胜数的帝王,只看过一眼,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而她那超越完美之美,更似存在着一种魔力,一时间净化了陶商的心念,竟让他脑海中的任何邪念都被驱散,不敢往她那一衣不着的身体去看,仿佛只是眼神一瞥,就会破坏了她的完美一般。   “不愧是西施啊,怪不得历史上能把吴王夫差迷到神魂颠倒,明明可以轻松杀了勾践,却竟为了她放过了勾践一命,这等完美的女子,差点就被韩德那癞蛤蟆给玷污了,幸亏朕及时赶到啊……”   当陶商在神魂动荡之时,西施才从惊吓在回过神来,当她睁开明眸之时,正好撞见了陶商那失神的目光。   她的脸蛋顿时晕色悄生,睫毛低垂而下,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这一低眉之间,她才发现此刻自己正一衣不遮,正面朝上的躺在了大魏天子的臂弯之中,那岂非是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尽被他看在眼中……   “啊~~”   西施瞬间羞到面红耳赤,窘羞到了极点,一声樱咛惊叫,急是从陶商的臂弯之中挣脱,慌张如受惊的小兔子般,就跳进澡盆子里,赶紧跟上官婉儿抱在了一起。   “陛下,你怎么召呼也不打一声就进来了,我们岂不是都给看……”澡盆中的上官婉儿也是面色羞红,却又难以启齿,嘟嘴娇声抱怨道:“总之就是陛下你坏。”   陶商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起身站了起身,背朝向她二人,干咳几声以掩尴尬,笑道:“婉儿,你可冤枉朕了,朕可不是故意的,朕只是叫你给这位西施姑娘换件衣裳,谁知道你竟然就跟她洗起澡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朕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啊,呵呵……”   陶商嘴里说着什么也没看到,却把上官婉儿听的愈发脸色羞红,心儿扑嗵扑嗵乱跳不休。   她可是记得,刚才她们刚沐过浴,已经全身都站了起来,陶商在那个位置,那么近的距离,什么也没看到才怪,鬼才信呢。   西施就更不信了,她都那样被陶商揽在了怀中,除非陶商是个瞎子,怎么可能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陶商这番话,简直是弥盖弥章,听起来反倒是在说:朕什么都看到了,把个西施是羞到了耳根子,恨不得把头钻进水里,把自己给淹死算了。   两位美人也顾不得许多,虽然娇羞不已,但见陶商已经转过身去了,便赶紧双双牵着对方出了浴盆,手忙脚乱的穿着了衣裳。   陶商背对着她们,耳边听着身后传来沙沙的衣服磨擦声,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象出了她们伸胳膊伸腿儿,换衣服的那般曼妙画面。   “陶商,冷静,暴击天赋和劝降天赋可都是神器,要忍住啊……”陶商脑海里又告诫着自己,深吸几口气,强行屏弃了那香艳的想象画面。   半晌后,沙沙的声响结束,听到了上官婉儿的轻咳声,想来是在暗示,她们已经更换完了衣裳。   陶商这才好转过身去,却见她们已穿上了一青一白的衣裳,正低拢着耳边沾水的发丝,脸畔上都涌动着丝丝晕红之色,不好意思抬头正视陶商的目光。   “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受伤?”陶商关怀的问道。   西施摇摇头,低低道:“没受伤,多谢陛下关心。”   陶商点了点头,却又道:“你叫西施,那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古代美人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吗?”   陶商以往召唤前朝英魂,都必须要自己给他们赐名,但西施却是系统随机召唤出来的,他就很好奇,这种英魂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让陛下见笑了。”西施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民女原本不叫西施,只是父母听了坊里算命的先生说,如果给我改名西施的话,就会遇上贵人,所以家父就给民女改了这个名字,没想到那算命的先生说的竟然是真的,民女果真遇上了陛下这个大贵人。”   原来如此。   陶商这下算是明白了,便又笑问道:“看来你父母给改这个名字是改对了,那你父母现下人在何处?”   提及此事,西施完美的脸蛋上,顿时泛起几许忧伤,叹道:“父母去岁染了重伤,双双故去,正因府中无人,那韩德才强吞了我家家产,又对我起了色心,把我强抢回了他的营中,幸亏陛下及时赶到,不然民女就……”   说到伤心激动处,西施不禁就哽咽起来,双手还按在了心口,秀眉微蹙,一副美人捧心,惹人怜惜的样子。   陶商还没来得及安慰,旁边上官婉儿就叹息道:“看来咱们都是同病相怜啊,我们能碰在一起,也是一场姐妹缘份了。”   说罢,上官婉儿明眸一转,便向陶商盈盈下拜,央求道:“陛下,婉儿跟这西施妹妹甚是有缘,实在舍不得跟她分开,眼下她已无家可归,实在是可怜,我适才问过她了,西施妹妹最擅长女工刺绣了,陛下不如就大发慈悲,把她收留在身边吧,也好让她给陛下专司衣服女工。”   陶商就乐了。   西施身上可是有暴击天赋在身,陶商正还想着如何将她留在身边,慢慢培养感情,还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呢,没想到上官婉儿如此贴心,替自己就说出了心里话。   陶商便顺势问道:“西施姑娘,既然婉儿都开口了,朕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你可愿意留在朕身边,专司女红吗?”   西施却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激动的什么似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西施妹妹,能留在天子身边侍奉,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还不快谢恩。”上官婉儿拉着她的衣服提醒道。   西施蓦然省悟,慌忙是盈盈下拜,跪倒在了陶商跟前,口中柔声感激道:“多谢陛下收留之恩。”   “起来吧,既然你擅长女工,明儿就给朕做件衣裳瞧瞧,若是做不好的话,朕可是要罚你的。”陶商开玩笑地笑道,伸手将她玉臂扶住。   “妾身一定会让陛下满意。”西施薄唇泛起一丝浅笑,方才轻轻起身。   陶商身材高大,这么居高临下的相扶,两人尽距离的接触时,西施那因为慌乱,而没有束紧的抹胸,顿时便尽收陶商眼底,那束裹不住的雪白傲峰,深沟幽谷,跟着便撞入陶商眼中。   那欲掩半露的风景,比方才的一览无余,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   一时间,陶商眼神便有异常。   西施见陶商忽然发怔,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瞄,顿时意识到了原因,脸畔晕色如潮而起,忙是起身立在了一边,羞红着脸不敢再看陶商。   “咳咳,你就先休息吧,朕走了。”陶商也不敢多逗留,生恐在被西施那完美的容颜把持不住,反是坏了大事。   “妾身恭送陛下。”西施也松了口气,赶紧红着张俏脸,福身送别。   陶商便离帐而去,上官婉儿也跟了出来,一直把陶商送到了帐外。   这时,陶商却想起了方才那一幕,不由好奇道:“婉儿,朕就觉着奇怪了,你帮着西施沐浴也就罢,怎么自己也跟着一起洗了,那么点个木盆,你就不嫌挤的慌么?”   提及这尴尬事,上官婉儿脸色顿时一红,揉着衣襟,不好意思道:“臣妾也不知道,只是看着那西施妹妹太美了,皮肤又娇嫩雪白到让人羡慕,一时鬼使神差的,就想跟她一起沐浴了。”   陶商看着上官婉儿那副扭捏的样子,看着那红通通的羞红脸畔,忽然间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新奇的念头,便好奇道:“婉儿啊,你不会是喜欢女……”   那一个“人”字,陶商没有说出口,只是“嘿嘿”的笑着。   上官婉儿冰雪聪明,先是一怔,旋即听出了陶商言外之意,顿时是又急又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娇声抱怨道:“陛下你胡说什么呢,婉儿才没那么怪呢,婉儿可是个正常女人。”   “口说无凭,你拿什么证明呢?”陶商却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证明?”上官婉儿就急了,耳根子都憋红,生怕被陶商给误会了,却又不知该怎么自证“清白”。   情急之下,上官婉儿忽然间一咬贝齿,踮起了玉足脚尖,欠起身子来,朱唇冲着陶商的嘴就是深情一吻。   刹那间,陶商呆住了。   他原本只是好奇,跟上官婉儿开个玩笑,故意逗她而已,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竟用这等亲昵手段,来证明自己是个正常女人。   就在陶商还来不及品味美人之吻时,上官婉儿便已缩了回去,羞红着脸难为情道:“这回总算证明了吧。”   说着,上官婉儿脸已羞红到底,抿嘴暗笑着扭过头时,一溜烟就钻进了大帐之中。   “这个丫头……”   陶商望着上官婉儿如烟而去的倩影,摸着嘴唇,回味着那残留的余香残温,不由笑了。 第八百四十一章 鲜卑之傲   晋阳城以西,鲜卑军大营。   十万鲜卑铁骑南下入侵,距今已过去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而由于魏军的主力尽在关中,并州兵力有限,故防御的重点,都集中在了以晋阳城为核心的太原郡一线。   故此,冒顿率大军南下之后,连破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等并州北面诸郡,兵锋深入并州腹地,直接晋阳城。   不到一月时间,鲜卑大军连破狼孟、阳曲诸县,很快就进至了晋阳城前。   此时,魏军已经退无可退。   身为魏军统帅的卫青,亲率三万精兵坐镇晋阳城,坚守不战,其余霍去病、张合、高顺等大将们,则分兵据守晋阳周边的榆次、阳邑、凿台、梗阳诸城,与晋阳城形成犄角之势。   由于鲜卑人善于骑战而不善于攻城,先前魏军兵力收缩,北面诸郡兵少将寡之时,鲜卑人尚且还能轻松破城,当撞到了晋阳城这样魏军兵力雄厚,城池坚固的防御体系时,便等于是碰上了钉子,一时间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冒顿只能用耶律休哥之策,分兵去攻取晋阳周边城池,想要肃清晋阳外围,把晋阳城变成一座孤城。   可惜,卫青早有准备,在张良的指点下,提前就对外围诸城也进行了加固,屯集了大批的粮草,把外围诸城,也变成了一座座坚固的堡垒。   鲜卑人折腾了近两个月,收获甚微,无法肃清晋阳外围,便不敢对晋阳城实施全面包围,只能在北面形成了弧形的半包围之势,而晋阳城以南之地,依旧处于魏军的控制之中,保持着晋阳与外围诸城的联系。   时已入夏,天气渐渐开始变的炎热起来,对于来自塞外之地的鲜卑人来说,他们最讨厌的天气即将到来。   他们已经习了塞外寒冷凉爽的气侯,每每入侵中原,也会选择秋高马肥,气温变冷之后,才会大举南下。   天气开始变的不利,而久攻晋阳城不下,也使鲜卑人的士气渐渐消沉下去,战斗力进入了强弩之末。   单于帐。   冒顿高坐于上,一面喝着马奶酒,一面与他的精英们共商着破城之计。   帐前,石勒、耶律休哥和慕容垂等几员心腹大将,一面啃着羊肉,一面各抒己见。   这三员大将,乃是鲜卑各部近年以来涌现出的新星,正是凭借着这些人的辅佐,此次南下冒顿才能取得远远超过前几次的收获。   前几次的大军南下,虽然魏军同样采取收缩战术,但冒顿却对那些魏国的城池无可奈何,即使是驻守的魏军甚少,也无法有效拿下,只能仗着骑兵的机动性,绕城而过,继续南下。   所以,前几次的南下,他的后方一直被魏军各城的守军不时袭扰,可以说是受尽了骚扰。   这一次的形势却大不相同,这些新星精英们不但善于骑战,也善于攻城作战,正是凭借着他们出色的能力,才能尽破晋阳以北诸郡,使得后路不再受到魏军的袭扰威胁。   当然,这些鲜卑新星的能力,撞上了晋阳城,还有卫青霍去病这样的硬骨头之后,便显的束手无策了。   “我军进围晋阳已有数月之久,却始终不能拿下晋阳城,你们都有什么想法,都给本单于说说吧。”狼虎座上,冒顿一脸阴沉道。   大帐中,一众鲜卑头领们的私议之声立时停止,帐中一片沉寂。   “大单于,我军虽攻下了并州北面几个郡,但卫青那小子坚壁清野,此前已把各郡里的粮草牛羊都迁走了大半,咱们所抢掠到手的,跟本不足以养活我们十万大军,眼下咱们的粮草已经吃的差不过了,而且天气也正在变热,不利于咱们再进行围城,我觉的该是撤兵回草原的时候了。”   帐前进言之人,正是慕容垂,乃是鲜卑慕容部的头领。   话音方落,那石勒便反对道:“大单于,咱们几次入塞,只有这一次收获最大,连着攻下了魏国五个边郡,只要把晋阳拿下了,并州就是咱们大鲜卑的了,咱们就等于在中原站稳了脚跟,咱们才有问鼎中原的希望啊,所以绝不能撤。”   冒顿神色微微一动,似乎被石勒那一句“问鼎中原”,说的动了心。   “问鼎中原谁不想啊,可是咱们粮草都快吃尽了,士兵们吃不饱,拿什么去攻城?”慕容垂却反对道。   那石勒不假思索道:“咱们又不是中原兵,咱们可是马背上的勇士,还能被粮草拖累不成,晋阳攻不下来,咱们就分他几万铁骑,越过晋阳直接抢他后方的粮草牛羊吃不就行了。”   石勒一席话,令冒顿眼前一亮,点头道:“石勒说的有点道理,本单于听说晋阳南面的河东郡,聚集了成千上万从北边五郡迁过去的牛羊,咱们若是抢了这些牛羊,就不怕吃不饱了。”   慕容垂却又顾虑道:“大单于,咱们晋阳城还没有拿下来,若就这样绕过去抢掠河东郡,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话音方落,石勒不屑道:“我说慕容垂,你也太高看魏国人了,晋阳几城里魏国确实有几万兵马,可是他们却都是步兵,你以为他们敢出城抄袭我们后路么,只要他们敢出城,我保证留下来的大鲜卑铁骑,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石勒一番自信的豪言壮语,这下便把慕容垂堵到哑口无言了。   不光是冒顿,在场的鲜卑众头领们,纷纷点头,显然石勒的一番话,确实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他们敢越城不攻,把后路留给魏军,仗着就是他们这十万大军,统统都是骑兵的优势。   冒顿表情明显已倾向于石勒的提议,但在下决策前,目光却落在了大帐角落那名武将身上。   他便饱了一口马奶酒,问道:“马将军,你也算跟魏军交手多年了,你对他们的底细应该很清楚,你觉的石勒的这个计策可行吗?”   大帐中,鲜卑众将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个沉默的武将。   马超。   不久之前,敦煌决战的前一夜,马超带着他马氏几兄弟,还有三千嫡属的西凉士卒,抛弃了曹操,向东越过沙漠,前来投奔了鲜卑王冒顿。   马超威震西凉,大名连冒顿也早有所闻,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冒顿自然是欣喜万分,对马超是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器重,直接就让他参与到了最高级别的军议之中。   马超轻吸一口气,拱手问道:“不知大单于想听超的真话还是假话。”   “那还用说,本单于当然是想听你的真话了。”冒顿笑道。   马超便沉声道:“既然大单于想听实话,那超就实话实说了吧,秦国灭亡已成局,我想那陶商灭了秦国之后,很快就会挥师东归,到时候很有可能直奔并州而来,到时陶商挟着灭秦之威而来,魏军士气高涨,再凭着此贼奸诈的用兵,超只怕我们未必是他的对手,倒不如趁着他前来之前,见好就收,退兵北归才是上策。”   马超一番话,听着冒顿那张笑脸,不由就阴沉了下来。   显然,他内心之中是倾向于继续战下去的,征询马超的意见,其实是想听到他积级的回答,却没想到马超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未等冒顿开口,那石勒便冷笑道:“我说马将军,你们秦国被灭,那是你们太过无能,你以为我们大鲜卑的铁骑勇士们,会跟你们秦国人一样无能吗?”   马超被讽刺,脸色立时一变,眼中迸射出了一丝愠色,作势就想发作,到最后,那提到了嗓子眼的火,却被他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蓦然想起,自己是以亡国之臣的身份,前来投奔鲜卑人的,寄人篱下,立足未稳之前,怎好得罪石勒这样的鲜卑重要人物。   念及于此,马超只好将不满硬咽了回去,干笑着道:“秦军的战力,自然是不如大鲜卑的铁骑,我只是把过往的经验说出来而已,也许并不适用于现在,这还得大单于来决定。”   冒顿权衡了一下,张口就准备做出最裁断。   正当这时,一名斥侯匆匆而入,拱手叫道:“禀大单于,我南面细作传回消息,魏帝陶商已于不日前进抵长安城,目下已改道向北前往蒲坂津,明显打算由蒲坂东渡黄河,前来解晋阳之围!”   这个消息一出,大帐中,立时引起了鲜卑众将们一阵的惊议。   “看来秦国已经覆灭了,可敦煌离长安有千里之遥,陶商这么快就回长安了?这速度也太快了!”慕容垂第一个发出一声惊叹。   其余众将,哪怕是石勒,也为魏军的行军速度所惊。   到知道他们鲜卑人全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速度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法宝,陶商这等行军速度,竟是远胜于他们,如何能不叫他们为之惊叹。   “没想到啊,曹操竟然输了那一仗,这怎么可能呢,陶贼穿越戈壁滩,应该人困马乏,曹操以逸待劳,竟然会输……”马超却是满脸惊叹,眼中迸射着匪夷所思的狐疑。   显然,马超虽是认为曹操早晚会败,但照敦煌一战秦魏两国的实际实力,就算是他马超带走了三千兵马,曹操也必会取胜。   结果却是,曹操败于了陶商之手,秦国覆灭,这结果如何能不叫马超震惊。   那冒顿神色也是一惊,脸上旋即浮现出了狰狞的杀机,口中冷笑道:“本单于几次南下,那陶贼都不屑于跟本单于正面交锋,这一次他终于不得不重视起本单于,亲自率军前来跟本单于一战了么,很好,陶商,这一次,本单于就叫你尝尝我鲜卑铁骑的恐惧吧……”   冷笑过后,冒顿腾的跳了起来,挥手喝道:“传本单于,即刻分兵六万绕过晋阳城,去南面抢掠在魏人的牛羊,让我大鲜卑的勇士们吃饱喝足,杀那魏帝陶商一个片甲不留!” 第八百四十二章 克胡   河东郡,永安城。   日近黄昏之时,陶商率领着近两万铁骑,进至了这座河东郡最北面的城池,过此城再往北,就要进入太原郡地界。   在此之前,大将曹参已经统率了四万多大军,在这永安城集结了近一个多月。   除了这四万兵马之外,卫青等诸员大将,还统帅着近六万步军,驻守于晋阳榆次等诸城,算起来魏军在并州的军队数量,已达到了十万之众,与鲜卑军的数量实际上是齐平的。   不过因为大多数的骑兵都被陶商调往灭秦,余下的骑兵又调往了冀北战场,所以并州这十万魏军,几乎是清一色的步军。   十万步兵对十万骑兵,魏军明显处于劣势,故按照陶商的圣命,魏军将处于只守不攻的防御态势,直到他率骑兵赶到之后,方才能实施反攻。   中军大帐。   陶商与好久不见的曹参会面,曹参自然是拜伏于地,向陶商恭贺灭秦之功。   陶商则将曹参扶起,抚慰赞许了一番,称他们这些并州将士,虽然没有参与灭秦,却拖住了十余万鲜卑铁骑,功劳不亚于灭秦诸将。   得到了陶商肯定功劳,曹参自然是欣慰万分,接下来便开始向陶商汇报了并州的战势情况。   听过曹参的讲述,陶商点头道:“卫青他们做的不错,按照计划把鲜卑人钉在了晋阳一线,唯一让朕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鲜卑人竟然能攻下北边五郡,看来他们的攻城技术见长了。”   “禀陛下,据我细作回报,鲜卑军中新近崛起了几个头领,叫什么石勒,慕容垂,还有一人叫作耶律休哥,此三人不但善于指挥骑兵,在攻城方面也有几分能耐,我军北面诸郡驻军不多,故才会被他们攻破。”曹参答道。   石勒、慕容垂、耶律休哥……   陶商听到了这三个熟悉的名字,这时方才明悟,却又有几分意料之中。   这三人都是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敌对武将,而且召唤地点都在塞外,那么投奔冒顿,跟自己作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这三人又与其他的胡狄将领不同,当年他们都曾在汉地辉煌过,前两人甚至还登基称帝,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既然能在汉地纵横,除了游牧民族善长的骑战之外,必定也擅长攻城之战,冒顿有此三人相助,能击破北面诸郡也就不奇怪了。   “陛下,咱既然已经到了,还哪容胡狗再嚣张,即刻率大军北上,杀那班鲜卑狗一个屁滚尿流吧。”尉迟恭兴奋的吼叫道。   军堂之中,大魏诸将们尽皆慷慨叫战,誓言要一战就将鲜卑人铲平。   陶商却没有冲动,表情依旧是沉静,目光望向了沉默不语的刘基,征询这位王佐谋士的意见。   刘基跟陶商一样冷静,却是结结巴巴道:“鲜卑人皆为骑兵,战力强悍,且我军之总数量,与敌军相当,勉强一战,未必就有胜算。”   刘基一席话,切中要害,顿时令大堂中诸将都安静了下来。   陶商也微微点头,冷静道:“那鲜卑王得到了石勒等人相助,实力已非同往昔可比,这一战朕是肯定要打的,却不能盲目自信。”   大堂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沉思不语,琢磨着破敌之策。   这时,堂外军士却来报,言是晋阳城来了一员小将,奉了张良之命,前来面见陶商。   “子房派来的人么,速速传他进来。”陶商眼前一亮,拂手道。   片刻之后,一员精神抖擞的年轻小将,从容步入大堂,拱手道:“末将郝昭,拜见陛下。”   郝昭!   听到这个名字,陶商不由眼前微微一亮。   他依稀记得,这个郝昭可是史上留名之将,原本的历史上,替曹魏据守陈仓,挡住了诸葛亮十万大军的进攻,可以说是一战成名。   这样一员守城将才,不想却出现在了并州,还成了他大魏的一员将领,也算是一件喜事。   “起来吧。”陶商一拂手,“晋阳方面的情况现下如何了?”   郝昭起身,拱手道:“回禀陛下,张大人和卫将军他们严格执行固守城池,坚壁清野的战术,鲜卑人久攻不下,粮草将尽,目下那鲜卑王已不得不率六万铁骑绕过晋阳一线诸城,往更南面抢掠,张大人说鲜卑人终于入套,现在正是用计之时。”   说着,郝昭便将一道锦囊,从怀中取了出来,双手呈给了陶商。   陶商一听“用计之时”四个字,精神就不由一震,心想张良不愧是张愧,必已暗中伏下了什么妙计,就等着自己前来,一举击破鲜卑人。   陶商便欣然接过了那锦囊,拆开来看了一遍,鹰目之中,不由掠过了一丝冷绝的诡计。   “陛下,那张子房有什么妙计啊。”尉迟恭迫不及待的问道。   陶商也不答他,却将锦囊递给了刘基,“伯温,你也看看吧,子房此计你觉的如何?”   刘基接过锦囊帛书,细看一番,不由啧啧赞叹道:“臣早听说子房神机妙……算,天下无双,今日一……一见,果然是名不虚……虚传啊,臣自愧不……不如。”   “行啦,你就不用拍他马屁了,朕知道,你二人半斤八两,都不是省油的灯。”陶商笑道。   “陛下这是夸臣呢?还是在损臣呢?”刘基摇头苦笑道。   陶商笑容一收,表情变的严肃起来,“看来你也是赞同子房此计了?”   这时,刘基话锋一转,却又道:“子房此计确实是妙,不过依臣之见,此计的胜算最多六……六成,要想确保必胜,臣觉的还要有两件……件事需要做。”   陶商眼神好奇,拂手示意他继续。   刘基便结巴着道:“我大魏诸将皆已名扬天下,此战若是现有大将统兵,不利于放松敌军警惕,臣以为陛下是不是可以起用一员名不见经传的良将,来担此重任,这是其一。”   咽了口唾沫,刘基继续结巴道:“其二,就是这天时地利了,子房先生所选的决战地点,在地利上确实稍稍有利于我们,但也不至于可以决定胜负,臣以为,若是能选择好绝佳的天时进行决战,方才能有必胜把握。”   陶商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便拂手道:“天时这东西,不正是你刘伯温的绝学么,这几日你好好给朕算算吧,看看什么时候决战最合适,至于这名不经传的良将嘛……”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色,喝道:“来人啊,速从讲武堂给朕召一名武生前来。”   这号令一出,堂中众文武皆是眼前一亮,皆知道,他们的天子这是又要从讲武堂中,慧眼识英,提拔哪一个卧虎藏龙的金子了。   陶商自伐秦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召唤前朝英魂了,这一次,众将们都在猜测好奇,天子会给这位深藏不露的武生,赐以哪一位古之英雄的大名。   “系统精灵,醒醒别装睡了,给朕调出可召唤的英魂名单来,统帅值至少也要90起步的,马上。”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眼下这个大魏天下,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战争,多少豪杰皆已殁于了战火之中,正所谓弱肉强食,活到现在的都是强者。   再加上那些被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武将,多也是拥有单项值超90的绝顶级别人才,所以陶商再召数值低的英魂已没有意义,除非是那些有特殊作用,特殊天赋者。   “嘀……系统已调出可召唤英魂,请宿主选择。”   陶商的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一串前朝英魂的名单,都是统帅值在90以上的大将。   陶商就是靠着召唤前朝英魂起家的,这么多年来,那些数值高的前朝英魂已被他召了不少,还没有召唤的英魂当中,统帅值在90以上的,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陶商在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间扫了几遍,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耀眼无比的名字上面:   李牧,战国名将,统帅95,武力86,智谋81,政治73;天赋,克胡;初始忠诚度,41。   大名鼎鼎的李牧啊,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一项90以上,两项80以上的数据,虽然算不上最为华丽,但也算颇为耀眼了。   陶商此番跟鲜卑人交锋之地,战国时期就属于七雄之一的赵国,而这李牧恰恰就是赵国之将,又恰恰是在抵御匈奴入侵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从此扬名于天下。   陶商记的,历史中的李牧,原是以赵国北部边将发迹,在他驻守下的赵国边郡是固若金汤,叫匈奴每每入塞抢掠,都无功而返,只能望着一座座赵国坚城无奈兴叹。   其后新城一役,匈奴二十万铁骑大举入侵赵国,李牧率十六万赵国精锐反守为攻,大破匈奴,斩敌十万之众!   这一战,李牧一战成名,名震天下,更打到匈奴闻风丧胆,仓皇北逃,此后十多年都不敢再接近赵国边塞。   一战成名之后,李牧又在赵国抗击秦国入侵的战争之中,屡屡以弱胜强,大破秦军,几次救赵国于危亡。   只可惜,末代赵王乃标准的昏君,听信小人谗言,中了秦国的离间之计,捕杀了李牧。   赵国自毁长城,李牧被杀后仅三个月,赵国便为秦国所灭。   李牧虽然死的比较冤,但其实力却是世人公认,与廉颇、白起和王翦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   今陶商已拥有了廉颇和白起二将,这一次,他就要召唤出来这第三员战国大将李牧,让他去收拾鲜卑人。   “对了,这个‘克胡’天赋,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陶商奇道。   “嘀……所谓克胡天赋,就是指天赋拥有者,可以在跟胡人的战争中,被动提升百分之三十的胜率。”   提升百分之三十的胜率!   陶商眼睛顿时亮了,这个克胡天赋,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门神天赋华丽,却也是个很实用的天赋啊。   假设李牧跟胡人交锋,原本只有处于绝对劣势,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胜率,可以说是必输无疑,但他拥有这克胡天赋,却可以把胜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就可以拥有一半的胜率。   从必败到一半机率能胜,这天赋不是神器,还能是什么。   “不错不错,这个天赋好,朕今后的战争,少不了要跟胡虏交锋,李牧这个克胡天赋,实在是太有用了……”   就在陶商神思之时,一名武生已步入了大堂中,拜倒在了陶商脚下,口称:“臣胡安,拜见陛下。”   陶商便正色问道:“胡安,朕知你在讲武堂中蜇伏多年,身负不世之才,今朕打算重用于你,叫你领兵去抗击鲜卑胡虏,你可愿意为了大魏帝国,牺牲你自己?”   “臣愿为陛下,愿为大魏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那武生胡安慷慨道。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便步入高阶,巍然身躯站在了他面前,手按在了他的头顶,郑重道:“当年赵国名将李牧在这并州抗击匈奴入侵,今日朕也希望你能象李牧那样,为朕大破鲜卑胡虏,朕今天就为你赐名李牧!”   听到“李牧”的名号,堂中众将们神色皆是一动,皆明白了陶商为这武生赐名李牧的寓义。   他们却不知,他们的天子,根本就是要把古之名将李牧,直接就召唤出来。   “系统精灵,肉身已经有了,开始召唤吧。”陶商用意念下令。   “系统开始载入英魂,十……九……八……”   “嘀……英魂载入成功,李牧召唤完毕。”   陶商松开了手,转身步上高阶,向着阶下一拂手,“李牧,你可有信心为朕统帅大军,抗击鲜卑胡虏入侵?”   阶下,本是跪伏的那巍然身形,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已再无身为武生时那种小心谨慎,眉宇之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身为名将的沉稳从容。   面对陶商所问,他向着陶商一拱手,慨然从容道:“臣李牧在此发誓,不破胡虏,提头来见!” 第八百四十三章 复仇之火   永安城以北百里。   青青原野之上,一名七八岁的牧童,正骑着一匹矮脚马,漫步在原野之上,护着几十只绵羊。   忽然间,北面方向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由近及近,飞快的传来。   牧童还以为是在打雷,天要下雨了,可抬头一看,天空一片蔚蓝,根本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连朵云都没有,哪里来的雷声呢?”牧童精神忽然警觉起来,瞄着眼朝北面方向望去。   很快,那雷声便已逼近,只见北面道路上,尘土飞扬起,就看到百余骑兵,正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鲜卑狗!   牧童吓的脸色刷的变白,二话不说,赶着那些绵羊,催动着屁股下的小马,就朝着不远处的村庄赶去。   牧童一家原本是五原郡人,时常会遇到鲜卑人前来抢掠,虽说几个月前被官府迁至了这里,但他的警觉性却没有丢掉,立刻就认出了鲜卑人。   牧童赶着羊群,匆匆忙忙的逃往了村庄,那一队两百余骑的鲜卑骑兵,则尾随在牧童之后,接近了村庄。   率这队骑兵的鲜卑头领,正是冒顿麾下大将石勒。   石勒并没率领着他两百骑兵,马上杀入村庄,而是封住了村庄入口和出口,驻马高地,观察村庄的形势,同时派也斥侯,侦察周围的情况,以防有魏军伏兵。   未多时,斥侯回报,言是周围不见魏军半个人影。   石勒驻马高地,狰狞的目光俯视着村庄内,那些慌慌张张往来奔走,正准备组织自卫魏国村民们,嘴角扬起了冷绝的诡笑。   他向冒顿献计,铁骑大军绕过晋阳防线,直接往更南面抢掠魏国乡野,以充实粮草,冒顿便他为先锋,南下开路。   石勒率军连行两百余里,附近经过了十几村庄,都一无所获,不是里边的魏国村民提前撤离,就是村子里一空二白,抢不到几块肉。   今日,他率两百余骑,本是前来察地形,却无意见撞见了那牧童,撞见了这座有几百村民的村。   “运气终于来了,看来今天晚上,你们能好好吃一顿了。”石勒刀指着村中数以百计的羊群,兴奋地笑道。   左右那两百鲜卑骑兵们,一个个都眼珠子充血,眸中迸射着饥饿的兽光。   石勒一声狂笑,手中大刀一扬,大喝道:“大鲜卑的勇士们,给我杀进村庄去,抢走女人和牛羊,其他人统统给我杀光!”   血腥之令下达,两百鲜卑骑兵兴奋如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轰然而动,向着村庄杀了进去。   村子里的魏人村民们,皆已自发的赶到村口,试图保卫自己的家园,可惜战斗力太弱,又寡不敌,根本无法阻挡敌骑一冲,转眼便村口失守,被鲜卑人辗压而入。   石勒挥刀纵马冲锋在前,将男人撞成粉碎,将老人斩下首级,哪怕是不及车轮高的孩童也不放过,统统都杀尽。   其余鲜卑人也不甘示弱,见人就杀,不分老幼,冲入村庄之后,又放火烧毁房舍,将那些躲在屋中的妇女逼出来,杀掉她们的孩子,把她们用绳索绑在马背上抢走。   哭声、骂声回荡在村庄上空,浓浓的血雾满空飞扬,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血雾之下。   这座小小的村庄,几乎已变成了鲜卑人的屠宰场,而那些魏人村民,则如猪狗一般,被他们肆意屠杀。   黄昏时分,杀戮终于结束,村庄里已经是尸横遍野,所有的男人和老幼都已被杀光,只余下四十余名还算年轻的妇人还活着,痛苦恐惧的哭泣声,不绝于耳,在残阳的映衬下,显的越加凄凉。   石勒立马于血泊之上,将刀上的血迹,在一名村民的尸体上擦干,抬头环扫四周,狰狞的脸上燃烧着意犹未尽的兴奋。   “禀将军,咱们这次一共抢到了两百多只羊,三十多头牛。”一名鲜卑小头目上前兴奋的禀报。   石勒满意的点点头,挥刀笑道:“留一半送回大营,给弟兄们今天饱餐一顿,另一半立刻派人去送给大单于。”   鲜卑头目便喝斥着部下,欢欢喜喜的驱赶着羊群,踏着遍地的尸体,向北而去。   紧接着,鲜卑兵们又提着几十名妇女,来到石勒面前,供他挑选。   按照鲜卑人的传统,牛羊抢到了要充公,之后再按功劳分配,女人则原则上谁先抢到了,就先归谁。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先要把所有的女人,先供自己的头领挑选后,剩下的才能归他们自己享用。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都送去给大单于。”石勒像是挑商品一般,挑了四个相貌不俗的妇人。   “这两个女人,还有那边那个蓝衣服的,今晚送到本将帐中去。”石勒又精心挑选了三个人给自己。   总共七名妇人也挑走,其余的妇人才被鲜卑兵们欢欢喜喜抢走,各自绑在马背上,已经兽性如狂,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往大营,好好肆意一把。   石勒这才满意的打马扬鞭,带着丰厚的抢夺收获,一路向北而去,只留下了一座空无一人,尸横遍地的血腥村庄。   连着扫荡数日,石勒终于是抢了一座像样的村庄,收获还算不错,当天晚上便在北面的大营中,肆意的狂欢了一把。   第二天,他便接到了冒顿指示,夸赞他抢掠有功,命他继续率铁骑南下,尽可能洗劫更多的魏国村庄。   石勒仿佛看到了更多肥美的牛羊,白花花的魏国女人在等着他,率是下令两万先锋鲜卑铁骑,分成数股大举南下,继续洗劫沿途魏国村庄乡城。   一连四天,鲜卑人向南又挺近了约七十余里,有的战果不菲,有的运气不太,碰上了有魏军驻守,被强弓硬弩杀伤,灰溜溜的撤走。   几天后,石勒的先锋军已离晋阳有三百多里之远,离河东郡最北面的永安城已不远。   这时,石勒的斥侯就发回了情报,声称在往南三十里之地,在霍大山与通天山两间之间,一道长达百余里,宽达二十余里的深长山谷,谷中有魏民近万口,牛羊也有三十万头之众。   斥侯们称,这些牧民很可能是魏国,提前从北边五郡南迁过来的移民。   三十万头牛羊啊……   石勒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在发光,禁不住就咽了口口水,感觉就像是一笔横财从天而降,落到了自己面前。   这三十万头牛羊若是抢到手,就等于彻底的解决了鲜卑十万大军的军粮,等于是立下了大功一件。   石勒当即派出了两个千人队,长驱南下,先对山谷进行试探性的抢掠。   一天之后,这两个千人队先后归来,其中一个是满载而归,抢夺了千头号牛羊,而另一支千人队却声称碰了数百魏军,被魏军强弓硬弩射退,只能铩羽而归。   石勒的试探结束,认定山谷一带确实有数十万头牛羊,同时认定魏军并没有足够的军队驻防于山谷一带,保护这些牧民和牛羊。   石勒遂是连夜赶到了单于王帐,向冒顿禀明了虚示,请求冒顿尽起六万铁骑南下,一鼓作气扫荡了山谷一带的魏军,把三十万头牛羊,统统都抢夺在手。   石勒带回来的这个好消息,令冒顿精神为之一振,毕竟他十万铁骑的粮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此番绕过晋阳防线南下,就是为了解决吃饱问题,那三十万头牛羊,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权衡再三之后,冒顿遂是下令,六万大军即刻南下,务必要抢在魏国牧民们驱赶着牛羊南逃之前,将这一笔横财抢掠在手。   鲜卑王号令已下,六万铁骑奔腾南下,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杀到了谷口北端。   冒顿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留下慕容垂率五千铁骑,北谷口扎营,以作策应,自己则率余下五万五千骑,杀入谷中去抢掠牛羊。   果然如冒顿所想的那样,魏国赠牧民们经过了前日的被石勒攻击之后,已经受到惊吓,开始大规模的驱赶着牛羊,向着山谷南面的永安城逃去。   只是,牛羊不比战马,速度有限,且有三十万之众,不可能逃的那么快,成千上万的牛羊,都被掉队落在了后面。   而这些不幸落下的牧民们,则被鲜卑人的铁骑,无情的辗杀,数以万计的牛羊,则落入了贪婪的鲜卑人手里。   越往南,鲜卑人的获就越丰厚,这数以万计的牛羊,深深的诱动了冒顿,引的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放开步子来追击。   魏军方面,为了掩护牧民和牛羊撤退,陶商派出了由徐晃率领的七千魏军,沿途设置障碍,且战且退,不断的迟滞鲜卑人南下的速度。   徐晃虽为并放本地人氏,对此间地形熟悉,又是当世名将,但麾下兵马毕竟太少,不过七千步军而已,自然是挡不住鲜卑六万铁骑的进攻,只能依托地形苦战。   几场阻击战下来,徐晃损兵三千之众,却依旧没能阻挡鲜卑铁骑南下,且战且退,退至了南谷口一线。   是日傍晚,残阳如血。   谷口处,一座简易的营寨已经设好,徐晃正催促着他疲惫的士卒们,在营墙外面挖掘壕沟,设置鹿角。   最后一抹残阳落山之前,防御工事总算是挖好,徐晃松了一口气,举目向着北面方向望去。   他仿佛能够看到,鲜卑人凶残的铁骑,正在沿着谷道向着这边汹涌而来。   他仿佛还能看到,数不清的并州牧民们的冰冷尸体,遍地横尸,将黄土地染成了红色。   他仿佛还看到,一个个并州女子,正被那些鲜卑的野兽们,肆意的凌辱,发泄他们的兽性。   “该死的鲜卑恶狠,竟敢这样祸害我的家乡,我徐晃不杀光你们,我誓不为人——”徐晃是拳头紧握,暗暗咬牙切齿,恨怒的火焰在如铁的脸上燃烧。   “公明将军,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身后传来了郝昭的声音,打断了徐晃的思绪。   徐晃看了他一眼,拂手道:“本将喜欢快人快话,有什么话尽管说。”   郝昭轻吸了一口气,便道:“这几天以来,咱们以七千之众,迟滞了鲜卑人足足五天,将士们已经损失过半,眼下又退至了谷口,光凭一座营寨和四千久战疲惫的士卒,明日一战能否挡得住鲜卑人的疯狂冲击,末将实话实说,确实是胜算不多啊。”   徐晃身形微微一震,沉默了片刻,决然道:“陛下给我们的命令,是叫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拖住鲜卑人的南下,直到陛下撤退的旨意下达。所以,在陛下没有下令之下,我们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死守下去。”   郝昭为徐晃的慷慨感觉,年轻的脸上也跟着燃起了决毅之色,却又轻叹道:“希望我们用生命争取到的时间,能让陛下击败鲜卑人吧,只是鲜卑六万铁骑,陛下手头却只有两万骑兵,不知陛下会怎么击败鲜卑人。”   “你不是带了张良的一道锦囊给陛下么,我料想陛下的破敌之计,就在那锦囊之中。”徐晃一脸自信的判断。   郝昭神色一动,想起了那道锦囊,又想起了当日军堂之中,天子跟刘基的那番对方,似乎天子确实是志在必得。   可是,郝昭想破头皮也想不出,天子能有何破敌妙计。   毕竟鲜卑人可非当年的匈奴,或者是羌人可比,鲜卑王雄才大略,又有石勒慕容垂这等精于用兵的大将相助,天子想再用当年击灭匈奴和西羌铁骑的手段,来对付鲜卑人,显然是不太现实。   “若是不用火牛阵,不用暴雨连弩,陛下又能如何击破鲜卑人呢……”郝昭思绪翻滚,年轻的脸上涌动着狐疑。   便在此时,一骑信使由南面飞奔入营,直抵二人跟前。   信使翻身下马,拱手叫道:“徐将军,天子已给李牧将军下达决战旨意,李将军命徐将军速弃谷口,前往与主力大军会合。”   徐晃和郝昭身形一震,对视一眼,二人的眼眸中,不约而同的迸射出了一丝兴奋之光。 第八百四十四章 陶商之誓   永安城。   军府大堂中,陶商手握着那一道道情报,剑眉深凝,鹰目上之中流转着熊熊怒焰。   那些情报中,记录着鲜卑人自绕过晋阳防线,南下抢掠后的种种恶行。   在这十余天的时间里,冒顿和他的鲜卑人,一共洗劫了二十多座村庄,杀害了并州百姓近五千余人。   这五千百姓,皆是手无寸铁之辈,鲜卑人抢了他们的粮食,抢了他们的牛羊还嫌不够,除了年轻女人之外,竟然老幼不留,统统都杀了个干净。   “可恨——”陶商将手中帛书情报,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   左右众将们,看着鲜卑人的斑斑恶行也无不愤恨,个个都咬牙切齿。   一片愤慨中,曹参却叹息道:“自古以来,我华夏北边就外患不断,先有匈奴,现在又有鲜卑,这些胡虏就如同恶狼一般,没完没了的侵入华夏烧杀抢掠,并州百姓深受其苦,哪一次不是家破人亡,可惜啊,这些北狄是赶走一波又来一波,怎么杀都杀不完。”   “杀不完么……”   陶商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原本历史中,华夏神州所经历过的那一次次黑暗时代。   五胡乱华,整个北方都沦落在胡人的铁蹄之下。   宋朝时,北方更是一个接一个的被强大的胡虏入侵,先是契丹,接着又是女真,最后又是蒙古铁骑,华夏再遭荼毒,甚至全面沦陷。   而明朝复兴华夏文明后,没过两百多年,又被清兵入关,再次沦陷于野蛮文明的铁蹄之下。   一次次血的教训证明,华夏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塞外那些游牧民族。   而今之时,陶商的出现使大魏崛起,也许五胡乱华将不再出现,这个时代的人们自然也就体会不到华夏被北狄征服的痛苦,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历史为鉴,不会有陶商这样超前的警惕心理。   “朕既然知道了那么多血的教训,就不能置之不理,终我陶商有生之年,一定要彻底解决来自北面的异族威胁,哪怕我陶商不在了,哪怕华夏改朝换代,我也绝不允许华夏被异族的铁蹄践踏!”   陶商拳头紧握,心中郑重的发下了宏愿重誓。   心中发完誓愿,陶商的目光看向了李牧,这员被他给予厚望的战国名将,问道:“李将军,一切准备就绪了吗?”   李牧上前一步,拱手道:“禀陛下,鲜卑人已经被引入了我们的预设战场,臣已给徐公明下令撤,四万将士也已准备完毕,明日可以一战。”   陶商点点头,拂手道:“很好,明日一战,就让鲜卑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吧。”   “臣必竭尽全力一战。”李牧慨然道,眼神之中,却又有几分犹豫。   陶商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既然要决战,就不能带着疑虑决战,李牧,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牧一怔,迟疑了一下,拱手问道:“臣确实有一点疑问,还望陛下明示。”   陶商摆了摆手,示意他但问无妨。   李牧便道:“这永安城位于谷道之南,而这条谷道又是自北向南延伸而来,按照正常情况,我军应当东西列阵,迎战北面而来之敌,可陛下却叫臣南北列阵,把鲜卑人引到东面来决战,这就让臣有些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在哪里?”陶商淡淡一笑,似乎对于李牧这疑问,心中早有所料。   李牧便继续道:“陛下虽已命人提前于北面挖了长沟,防止了鲜卑人从北面抄袭我侧后,逼他们从东面对我军发动进攻,但决战若是发生在明天上午,我军就要面朝东方,迎着太阳列阵,介时视线被光所刺,反而不利于我军,尤其是弓弩手,这就是臣不明之处。”   陶商暗暗点头,心想李牧不愧是李牧,对战场决定胜负的每一个要素,都了如指掌,连阳光的照射方向这样的细节,都不曾放过。   陶商没有先回答,而是先看了刘基一眼,二人眼中同时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陶商便一拂手,“你放心吧,朕叫你这么列阵,自然有朕的用意,介时必会有意外的惊喜,你只管专心指挥明天的决战便是了。”   显然,陶商不打算揭开迷底。   李牧也没办法,只好心怀着狐疑,拱手道:“既然陛下另有玄机,那臣只管竭尽全力一战便是。”   陶商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衣袖一拂,愤然道:“明日一战,咱们就齐心协力,杀他个痛快,叫鲜卑人血债血偿!”   天雷般的威喝声,回荡在大堂之中,震撼着每一名大魏之臣的心灵,他们心中的怒火战意,也顷刻间被点燃。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群臣们一跃而起,挥舞着拳头,咆哮怒喝,复仇的誓言,几乎要将整个大堂都掀翻出去。   望着群情激愤的众臣,陶商鹰目射向北面,口中冷冷道:“冒顿,明天的这个时候,就是你为自己所作所为,深深懊悔之时!”   ……   永安城以北,谷口南端。   黄昏时分,鲜卑的狼旗已插在了那座简易的营寨中,徐晃赶在鲜卑人杀到之前,接到了李牧撤退的命令,果断弃营而去,留了一座空营给敌人。   那一面狼王旗如风而至,冒顿在数十骑的簇拥之下,汹汹踏入了空营。   环顾一眼空空如也的魏军营垒,冒顿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疑色。   这时石勒飞奔而至,拱手道:“禀大单于,那些牧民驱赶着三十多万头牛羊,退至谷南十里的永安城,在城东发现了四万魏军步骑,魏军应该是想背靠城池,拼死一战,保护那三十万头牛羊。”   四万魏军步骑?   冒顿神色微微一动,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这时,身边的马超忙道:“大单于,照眼前形势来看,魏军很可能是利用那三十万头牛羊,来诱我们追过这条谷道,却提前布下了四万步骑,以逸待劳,坐等着对付我们,陶贼诡计多端,用兵如神,大单于千万要小心才是。”   听马超把陶商夸成“用兵如神”,冒顿眼神就有几分不悦,却又觉的马超言之有理,便又问道:“是谁统领那四万魏军?”   “回大单于,细作已经探听清楚,领军魏将好像叫作李牧。”   “李牧!?”听到这个名字,冒顿神色一动,再次狐疑。   冒顿对魏国名将们也算是了如指掌,无论是早年的霍去病,还是新近崛起的罗成之流,冒顿早已把他们的能力和底细,都打清的是清清楚。   可这个李牧之名,冒顿还是头一次听到。   冒顿当然知道,战国之时就有一名叫李牧的赵国大将,打的匈奴闻风丧胆,十余年不敢入侵赵国,此李牧必是冒充彼“李牧”之名,这似乎也是魏国独有的一种“传统”。   但就算如此,这个“假李牧”也是头一次出现,多多少少让冒顿感到有些意外。   “大单于,那陶贼麾下有一个叫讲武堂的地方,藏了许多奇人异士,当初的项羽和卫青之流,就出自于这个讲武堂,这些人皆是名将之才,只是陶贼喜欢给他们赐以古之名将之名而已,这个李牧必不可小视。”马超深知陶商底细,忙又站出来提醒。   冒顿一时沉吟,似乎被马超的提醒所打动。   那石勒却是一脸质疑,不以为然道:“名将之所以为名将,除了本身才华出众之外,还必须要经过战火的锤炼,方才真正能用兵如神,我就不信那李牧就算再有才华,头一次上阵领兵,就能爆发出名将的实力,那他简直是神了。”   “这——”马超一下子被堵住了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其实他也一直想不通,陶商麾下那些武生,为什么个个都是天才,不经战火考验,只要一登场,个个都是名将之风。   马超无法解释,冒顿脸上的忌惮之色,便顿消了几分,问道:“那陶商人在何处,可在敌军中?”   “禀大单于,陶贼的皇旗一直都在永安城中,多半是他只有四万兵马,自知胜算不足,不敢冒险亲自统兵,所以只能龟缩于城中。”石勒答道。   “那魏军可曾挟带暴雨连弩?”冒顿又问道。   石勒不紧不慢道:“根据我目前的侦察,魏军应该没有装备暴雨连弩,而且也不见魏军大量搜集耕牛,他们也应该不会用火牛阵,我已密报人监视魏军动向,只要他们有一点异动,我们立刻就会察觉。”   冒顿紧皱的眉头,渐渐便松了开来,狰狞的脸上,重新燃起了自信的冷笑。   他并非是小看陶商,相反,还对陶商有着相当的忌惮,对于陶商击破匈奴,击破羌人的每一场战例,都派人详细的了解过,一直都提防着陶商故伎重施。   而今听说陶商没有亲自提挥四万兵马,魏军中又没有装备暴雨连弩,也没有动用火牛阵的迹象,这自然就令冒顿警惕心大减。   “大单于,魏人还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石勒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   冒顿眼前一亮,示意他说下扶持。   石勒便冷笑道:“我愿以为魏军会在永安城北列阵,却没想到那李牧竟把营扎在了永安城东,反在北面挖了一条长沟,显然这厮是想在城东跟我们一战,此人实力不过如此,这一战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牧在城东扎营?”   冒顿精神大为振奋,紧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日一战,南北列阵的魏军,在太阳光刺目的照射之下,视野不畅,弓弩发挥不出优势,被自己的铁骑冲到四分五裂的惨烈画面。   笑声戛然而上,冒顿马勒一挥,冷笑道:“陶商那小子用人不当,这李牧原来是个不知兵的家伙,竟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这真是天佑我大鲜卑也!传令下去,明日在永安城东跟魏军决战,本单于要杀尽四万魏兵,杀到那陶商落荒而逃,乖乖的把三十万牛羊送给本单于,哈哈——”   自信狂烈的大笑声,回荡在这残营上空。 第八百四十五章 我也不傻   次日。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永安城东的魏军大营,早早已是炊烟袅袅,开始埋锅造饭。   半个时辰后,四万将士皆已饱餐,精神充沛,斗志昂扬。   大营中,集结的号角声吹响,撕碎了这清晨的宁静。   四万将士们的精神,立刻亢奋起来,他们知道,一场血腥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传统的匈奴羌人这等胡虏,而是在塞外草原,新兴崛起的鲜卑人。   正是这支新兴崛起的胡虏,铁骑踏破了并州山河,屠杀了不知多少并州同胞,每一名鲜卑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大魏子民的血。   鲜卑人的种种所为,已在这些大魏儿郎的心中,积聚了太多的怒火,他们早就盼着能够杀尽胡虏,为死去的同胞复仇雪恨。   今天,就将是他们的复仇之日!   心怀着复仇的怒火,一名名魏军步兵和骑兵,默默无声,却又井然有序的开出了大营,于永安城东列阵完毕。   这一次已不是魏军头回面对优势的敌方骑兵,但此次他们所结成的阵形,却与前几回大不相同。   这一次,魏军阵中出现了一种新的武器——武刚车。   武刚车也并非是大魏之皇所发明,乃是汉朝之时就有,当年卫青就曾用此车出塞,大破匈奴。   而今天下大乱,中原诸国军队,不是骑兵就是步兵,已经很少使用战车。   而这一次,陶商命李牧统军对付鲜卑人,李牧便向陶商提出请求,要陶商给他配备了近千辆武刚车。   中军大旗之下,李牧身着玄甲,腰悬佩剑,沉静的目光,注视着诸军列阵已毕。   前方装有蒙着牛皮厚盾,两侧绑着长矛的武刚车,构成了魏军防御阵形的主体,而在每辆武刚车之间,又有长矛手和大盾手前后布列,构成了密密麻林的枪盾之墙。   而在武刚车的车身之上,则设有两名弓手,可以依靠武刚车的高度,以较为开阔的视野,对杀来之敌进行射击。   武刚车之后,则是近五千余名弩兵,由于弩兵之箭是仰射,利于抛物线对敌形成打击,故而也不需要太好的视野,所以被安排在了武刚车之后。   车阵两侧,则各有五千余名骑兵,护住了侧面。   李牧所在的中军,即为后军,是近一万多骑兵,保护住了车阵后方。   这一道铜墙铁壁,攻守兼备,由步兵、骑兵、弩兵、枪兵、盾兵、弓兵以及战车组成的混合军阵,迎着晨光巍然屹立,坐等敌军前来。   永安东门之上,陶商已经登上城头,鹰目穿过刺眼的晨光,勉强看到了己军之阵。   “李牧不愧是一代名将,于普通的步骑阵中,又加入了武刚车,便能使军阵的防御力大增,妙,此阵甚妙,看来我没有召唤错人……”陶商暗暗点头,目光中掠过几分赞许。   下一秒钟,陶商就感觉到,脚下的城墙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耳边也响起了隆隆的雷声,视野的尽头,遮天的狂尘袭卷而来,几乎将东升的旭日之光都遮掩。   “冒顿,你终于来了么……”陶商冷冷自语,鹰目中杀机渐燃。   滚滚尘雾之中,东面的尽头,六万鲜卑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汹涌而来。   初晨的霞光,照亮了鲜卑人的刀刃,反射出来的森然寒光,更加刺目。   片刻后,鲜卑人在里许之外,停下了奔腾的脚步,露出了狰狞肃杀的真面目。   放眼望去,鲜卑人黑压压无边无际,如同死亡的海洋,兵器盔甲闪烁着点点精芒寒辉,漫山遍野,杀势滔天。   东北面,冒顿已经登上了一座土山,将象征自己权威的狼王之旗高高树起,悬挂在土山之上,傲然飞舞。   冒顿立于土山之上,俯视下去,可以清楚的看清魏军阵形,也能看出魏军中并没有藏有牛群,也没有布置暴雨连弩,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步骑盾阵,只不过是多了千余辆战车而已。   “这个李牧,倒也有些能耐,这个车阵结的还算紧凑。”冒顿微微点头,眼神流露出几分赞许,却又冷笑道:“只可惜,你以为多了几辆破车,就能挡得住我大鲜卑的六万铁骑吗!”   冷笑声中,冒顿目光越过魏军军阵,向着更远处的永安城望去,隐约瞧见了魏国飞舞的皇帐。   他知道,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大魏皇帝陶商,此刻就站在那座城上,也在看着即刻爆发的这场大战。   冒顿感觉到,陶商的目光,仿佛在跟他进行着隔空对视。   冒顿冷冷一笑,傲然道:“陶商,你是强,可惜,今天本单于就要亲手打破你不败的神话!就以这一场大胜,作为我大鲜卑染指中原,奴役你们这些软弱华夏人的开始吧。”   豪情宣泄之后,冒顿没有一丝迟疑,马鞭一挥,大喝道:“传令马超,即刻以五千骑对敌阵发动冲击!”   呜呜呜——   土山上,肃杀亢奋的号杀之声冲天而起,狼王之旗摇动如风,向土山下列阵的马超,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马超看了一眼土山上的令旗,又看看迎面森然列阵,坚如铁壁般的魏阵,眉头暗皱,眼眸中掠过丝丝忌惮之色。   “大哥,那大单于这分明是拿我们作牺牲,让咱们去做试探性进攻啊。”旁边的马岱沉声道。   马超眉头凝的更深,他岂会不知那冒顿的意图。   迎面魏军的虚实尚未可知,首次发动冲击,必会为魏军强弓硬弩所伤,死伤难料,这第一波的冲击,明显是用来试探魏军实力。   而他麾下这五千骑兵中,有三千左右都是他从秦国带出来的,冒顿只给他添了不到两千鲜卑骑兵而已,而且那两千骑兵,还都不是精锐之士。   很显然,冒顿并没把他当作自己人,而是视为可以牺牲消耗的“外人”,用他和他的嫡系兵马,来试擦魏军强弱。   “寄人篱下,也只能这样了……”   马超暗暗咬牙,强行压制住了胸中的憋火,手中大枪向着魏军一指,厉声喝道:“大单于有令,全军随我冲破魏阵,冲啊——”   大吼声中,马超纵马如电,当先狂杀而出。   马岱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能跟了上去,随后的五千骑兵也轰然而动,如潮水般向着魏军阵扑去。   铁骑滚滚,天崩地裂,挟裹着漫空狂尘,转眼间已驰近两百步。   李牧不动如山,只淡淡喝了一声:“擂鼓,弩兵放箭!”   嗵嗵嗵——   战鼓声冲天而起,号令下达,位于武刚车后面的五千弩手,即刻将硬弩高高举起,斜向朝向了天空。   嘣嘣嘣——   弦响之声撕裂耳膜,五千支弩箭腾空而起,挟着呜呜呜的破风之声,直扑敌骑而去。   腾空箭雨飞至了最高处,紧接着就朝下俯冲而去,几秒钟后,铺天盖地的轰射而下。   一道道鲜血飞溅而起,一声声马嘶人嚎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敌骑,瞬间被钉倒在地。   只一轮箭射,五千敌骑便有六百余骑被钉倒在地,损失不轻。   敌骑奔行不停,依旧冒死狂奔,而弩机沉重,重新装箭速度不快,等到第二箭装好,想要再度发射之时,敌骑已冲至了百步范围之内。   这样近的距离,仰角不停,已无法用弩机进行仰射,而平射的话,又容易射中自己前排的步卒。   李牧没有一丝迟疑,再度喝道:“弩兵收,弓手任意射击!”   号令传下,魏军中鼓点之声骤然一变,下达了新的号令。   那一千多辆武刚车上,近三千余名弓手,即刻站起了身,借助于武刚车的高度,向着迎面冲来的敌骑,疯狂放箭。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直扑迎面而来的敌骑。   弓手的准确度,理论上要高于弩手,但魏军南北列阵,眼睛正朝向初升的太阳,在阳光的刺激之下,无法有效瞄准敌骑,准确率自然跟着大大降低。   一轮箭罢,敌骑被射中者,不足百骑。   第二轮箭射出之时,也仅仅有六七十余骑,被射倒在地。   临阵不过三发,敌骑转眼冲至近前,魏军已没有再放箭的机会了。   “果然逆光列阵,弓射的威力被大大削弱了……”李牧眉头暗皱,并没有太多震动,眼前这局面,他早有心理准备。   眼见敌骑已近,李牧深吸一口气,横刀在手,大喝道:“前军枪盾手,准备迎击敌骑冲击,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前方处,近万余名枪盾手,握紧了手中的枪盾,神经绷到了极点,已经做好了迎接天崩地裂撞击的心理准备。   正面方向,马超统率的四千余骑,已经冲至了三十步外,眼看着就要撞上魏军铁阵。   “想要白白消耗我马超的嫡系人马,哼,我马超可没那么傻……”   关键时刻,马超冷哼一声,大喝道:“我军撤退,撤归本阵,撤退——”   大吼声中,马超急是拨转战马,从魏军阵前擦身而过,那四千敌骑也即刻变向,从魏军前方二十步抹过。   一场近在眼前的冲撞,就这样突然间消失。   魏军上下都暗松了口气,就连李牧也神色一动,流露出几分意外。   土山上,看到这一幕的冒顿,脸色却顿时阴沉如铁,咬牙暗骂道:“这个马超,竟然敢有所保留,不愿为本单于效死命,可恼——” 第八百四十六章 车阵之威   永安城头上,陶商已清楚的看到了战场上狂尘遮天之势,他知道鲜卑人已经发动了冲击。   陶商也暗暗绷紧了神经,想象着李牧会如何应对敌骑的冲击。   就在关键时刻,陶商却突然间意外的看到,那股眼看就要撞向己军的狂尘,却骤然转了方向,从己军阵前掠过,又朝着鲜卑本阵退去。   “临阵退缩了么,有意思……”陶商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片刻之后,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将最新的前线战报,第一时间送到。   让陶商感到新奇的,并非是敌骑临阵退缩,而是领军之将,竟然是打着“马”字战旗。   “马字战旗,鲜卑军中,什么时候多了个姓马的大将?”尉迟恭茫然道。   陶商也觉狐疑,这时,刘基却忽然眼前一亮,“陛下,那马姓敌将,莫非是马……马超不成?”   马超!   陶商神色微微一动,蓦然间悟然省悟,便想这姓马敌将,必是马超无疑。   他依稀想起,当初敦煌之战前,曹操中了他的离间之计,事后根据降卒的口供,马超确实是在临战之前,带着自己三千马家军脱离了曹操,不知所踪。   而整个西凉已被大魏攻陷,马超一族已无法在凉州立足,唯一的出路,就是向东前往漠南,去投奔冒顿或者是刘备。   今鲜卑军中出现了“马”字将旗,多半就是马超投奔了冒顿,而非刘备。   “他奶奶的,这个马超可是铁了心跟咱们作对了,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竟然去投奔了鲜卑人了,还临阵退缩,他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尉迟恭是又骂又是茫然。   陶商思绪飞转,却很快看穿了马超的心思,冷笑道:“这个马超也聪明的紧呢,他这临阵退缩,非是怕死,而是不愿给鲜卑人当炮灰。”   “炮灰?陛下,啥是炮灰啊?”尉迟恭又被陶商无意间冒出的这个新鲜词汇,搞的又云里雾里了。   陶商咳了一声,鹰目继续射向东面战场,“听不懂就别问那么多了,老老实实欣赏李牧的表演吧,鲜卑人的进攻不会因马超的临阵退缩就结束,好戏才刚刚开始。”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从马超的身上被转移开来,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目光,重新又射向了东面战场。   土山之上,冒顿却是恼火不已,眼睁睁的看着马超放弃了进攻,灰溜溜的顶着魏军的箭雨,在丢下了千余具尸体之后,撤回了本阵。   冒顿很是不悦,就准备派人把马超给叫过来,向这员秦国归顺之将问罪。   马超倒也很识趣,不等冒顿派人来传,便主动策马奔上土山。   “马超,你好大的胆子,本单于命你冲击敌阵,你为何敢临阵退缩!?”冒顿没好气的斥问道。   马超似乎对他的质问,早有准备,一拱手,从容辩解道:“大单于息怒,适才超也想拼死冲击敌阵,但超临阵之时,却发现敌阵的枪矛太过密集,以超这几千兵马,根本就冲不破敌阵,反倒有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反损了我军军心士气,所以超才退下阵来,想要把敌军的虚实禀知大单于,也不必折损了我军士气。”   冒顿那满腔的怒火,立时被马超这几句言辞诚恳,一心为大局设想的辩白之词给堵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人家马超说的有道理呢。   “马孟起,你该不会是想保存自己实力,才故意临阵退缩的吧?”一旁的石勒冷笑的质问道。   “怎么可能,石将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马超一脸惊奇,反问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会想大单于派我去进攻敌军,而不是派人,是想故意消耗我的部众实力,保存你的部众吗?”   石勒脸色一变,没想到马超反应这么快,一句话把自己给呛了回去,不知该怎么反驳。   冒顿见状,只好干咳几声,拂手道:“行啦行啦,你们也不用再吵了,本单于让谁出战,只是从大局考虑,没想着要消耗谁,要保留谁,本单于叫你马孟起出战,也是因为你跟魏军多次交手,经验更丰富而已。”   石勒这下便不好再质疑马超,马超也站直了腰板,暗吐了一口气,庆幸算是蒙混过关了。   “马孟起,刚才你说你已经看穿了魏军虚实,接下来进攻,你有什么意见?”冒顿把话引回了正题。   马超忙一拱手,正色道:“超适才已经试探出了,由于魏军迎光列阵,其弓手无法发挥威力,我军冲击唯一的威胁,就来自于敌军第一波的弩射,所以超以为我军应该执盾冲锋,只要挡下弩箭的攻击,就能顺利接近敌阵,一举冲破。”   冒顿微微点头,狰狞的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石勒何在!”冒顿陡然间一声厉喝。   “石勒在。”石勒赶紧放下了跟马超的不愉快,拨马出列。   冒顿便扬鞭一指魏阵,厉声道:“本单于命你率四万铁骑,手执木盾发动冲锋,务必要给本单于一口气辗碎敌阵。”   “大单于放心吧,石勒我才不会贪生怕死,有我出马,我一定把魏军杀个片甲不留!”   石勒发出了豪言壮语,手拎着大刀,拍马直下土山。   号令传达下去,仆从军们即刻将一面面的盾牌,奉给了四万鲜卑骑兵。   石勒跃马阵前,扬刀大喝道:“大鲜卑的勇士们,随我踏平敌阵,杀光魏狗!”   “杀光魏狗——”   “杀光魏狗——”   四万鲜卑骑兵们,用战刀拍击着盾牌,咆哮大叫,如群狼齐啸,发出毛骨悚然的吼声。   随着石勒一声令下,四万铁骑轰然而动,朝着魏军狂辗而来。   这一次,鲜卑人是彻底动了真格,第二次的冲击,兵力数量是前番马超的八倍之多。   铁骑狂奔,掀起漫空遮天狂尘,大地都被踏到颤抖,四周的山岳仿佛都在摇晃。   顷刻间,鲜卑铁骑再度冲至了两百步范围之内。   魏军的弩兵随着李牧一声令下,再度齐射,利箭腾空而起,划过无数道弧线,向着汹涌的铁骑狂潮铺天盖地而至。   “举盾!挡箭!”奔行中的石勒一声大吼,将手中大盾高高举起。   四万鲜卑骑兵纷纷高举大盾,那从天空中俯冲而至的箭雨,下一秒钟便铺天盖地射至。   马超的提议奏效了,木盾有效的抵挡了来自于天空中的俯射,一轮箭雨过后,鲜卑人不过只有百余骑被射翻在地而已,相比于他们的四万铁骑,简直是微不足道。   弩箭射过,鲜卑铁骑无可阻挡的继续奔腾前进,转眼间又进入到了魏军弓箭的射程。   由于逆光的原因,魏军弓手的命中率大减,两轮弓箭射过之后,仅有不足七十余骑射中。   三轮箭矢射过,鲜卑人已无可阻挡,如洪流般呼啸而至。   中军处,李牧知道,这一次的冲击将无法避免,真正的生死时刻,就在眼前。   他那张沉静的面孔,依旧是巍然无惧,手中战刀一横,还是那一句话:“敢擅退一步者,杀无赦!”   数万魏军将士无所畏惧,握紧手中长枪大盾,抱着必死的信念,半步不退,傲视滚滚而来的敌骑。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敌骑在某一个瞬间,轰然撞至。   轰隆隆!   咔嚓嚓!   瞬间,长枪折断声,大盾震碎声,战马惨嘶声,士卒嚎叫声……数不清的鬼哭狼嚎之声,一声骤起,几乎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撞击一线,挤压出了厚厚的血雾,腾空而起,顷刻间将撞击一线的上空,染成了一片腥红的血纱。   成片成片的鲜卑骑兵,被魏军的长矛连人带马扎成了肉串,轧倒于地,又被后面涌上来的己军铁骑踏成肉泥。   同样也有成片成片的魏军,被撞翻了大盾,被震断了长矛,被鲜卑铁骑踏为粉碎,被他们的战刀收割人头。   一场血战就此开始。   前排的魏军盾手,拼命的竖起大盾,抵挡敌骑的冲击,保持住阵形,后排的长枪手们,则疯狂的向着盾墙前的敌骑乱捅乱刺。   弩手因为距离较近,害怕伤到己军兄弟,不敢再放弩,反而是躲在武刚车盾后面的弓手们,这时候终于能够发挥作用,可以透过武刚车盾墙上的箭孔,朝着近在眼前的鲜卑人任意放箭。   成百成百的鲜卑人,被魏军弓手射杀在马下,尽管他们拼尽了全力,却惊异的发现,他们竟然无法撞破魏军的盾阵。   “怎么回事,我四万大军全力冲击,怎么可能撞不破敌阵,给我冲,往死里冲——”惊怒不已的石勒,挥刀大吼着,催促着他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上来送死。   魏军阵中,李牧牧却在冷笑,他的武刚车,终于是发挥出作用了。   如果魏军皆是以步兵盾阵列阵的话,面对鲜卑人四万铁骑的的冲击,恐怕只一个冲锋就被全面冲破。   毕竟骑兵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光凭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但武刚车却是战车,吨位远胜于步卒,甚至比几匹战马加起来都要重,以武刚车为支撑点,魏军盾阵的坚固程度,就提升了何止十倍,再加上弓手的近距离打击,鲜卑人能冲的破才怪。   “今日就是我李牧扬名天下之时!”李牧手中战刀一扬,神色愈加豪烈。 第八百四十七章 我绝不会看错   土山之上,冒顿已有些恼羞成怒。   他望着土山之下,战场之上,魏军那坚不可摧的武刚车阵,看着己军骑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却始终无法冲破魏军的车阵,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狰狞,越来越难看。   “这个李牧,果然有几分能耐,可恨——”冒顿暗暗咬牙切齿,却有些无可奈何。   这时,身边的马超见状,忽然眼前一亮,拱手道:“大单于,敌阵太过坚固,我军再这么蛮冲下去,只能是徒损将士性命,不如先撤兵再去。”   此言一出,冒顿脸色立时一沉,瞪着马超道:“本单于六万大军,难道还破不了敌军四万兵马,你竟然想让本单于撤兵?”   马以超忙道:“超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改变一下战术,佯装撤退,诱使魏军车阵前进,前来进攻大单于的的土山,这样就可以吸引住敌军的主力,大单于却趁机派兵绕过敌阵,直取那李牧所在的中军!”   冒顿眼眸一亮,再看看眼前形势,沉思半晌,便觉也只有马照马超所说,今日方才有胜算。   念及于此,冒顿便点点头,挥截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后撤。”   铛铛铛——   鲜卑军中,金声骤然响起,下达了大单于撤退的命令。   前军处,正在苦战的的石勒,心中不服却又没有办法,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于是,正自狂攻的鲜卑军们,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勒马后撤。   片刻之间,四万鲜卑军团便四散而撤,留下了近四千余具尸体,顶着魏军的弓弩利箭,埋头往北面方向撤去。   那些撤走的鲜卑骑兵们,并没有环护在狼王旗所在的土山左右,而是从土山四周掠过。   李牧见状,当即一声令下,命武刚阵开始向前推进,向着冒顿所在的土山方向,推进而上。   只要拿下了冒顿,就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就算是只能够逼走冒顿,鲜卑人也必然不战而溃,这场大战就能以魏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云空,魏军的反攻终于开始。   肃杀的号角声中,斗志大作的魏军将士们,驱赶着千余辆武刚车,缓缓的向前推进而去,其余弓手,弩手和枪盾手们,继续环护在武刚车周围,结成不变的阵形,向着土山推进而去。   鲜卑人则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单于,边是后撤,边是纵马不断从魏军阵前阵侧掠过,以骑射狂射魏军,阻止他们前进。   魏军阵形从头到尾,都保护在前,武刚车在前开路,骑兵则环护于两侧,防此敌骑的牵扯。   同时,阵中的弓弩手们,则不断的向着敌骑放箭,将一名名鲜卑人射倒于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漫空飞舞,成百成百的鲜卑人,不断的被射倒在地,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鲜卑人就死伤达三千之众。   土山之上,冒顿看着自己的勇士们成片的被魏军射倒于地,这一次,他的神情却非但不恼怒,嘴角却还钩起了一抹诡秘的冷笑。   “马超,你的这条计策果然是妙,李牧那厮果然上当了。”冒顿冷笑着看向马超,眯着眼赞许道。   马超英武的脸上也掠起一丝得意,忙是拱手慨然道:“大单于,那李牧到底是经验不足,虽然有些本事,终究还是中了我们的计,现在该是反击的时候,一鼓作气辗平他们的中军,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了。”   冒顿哈哈一笑,拂手喝道:“传令给石勒,命他率撤退的兵马,立刻折回来,给本单于直取李牧的中军。”   号令传下,土山之上,狼王令旗再度摇动如风。   此时的石勒,本已率军从土山两侧撤走,还以为冒顿见势不利,打算就此退兵而去,放弃了那三十万头牛羊。   便在此时,石勒忽然听到了号角声,看到了土山上传来的信旗,冒顿竟然叫他折返回来,再次向魏军发动进攻。   这一次,进攻的目标不再是武刚车阵,而是李牧那一万骑兵组成的中军。   看到这信号,石勒神色立时迸射出惊喜,兴奋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大单于这一招诱敌之计当真是妙,轻易就让那李牧上当,把中军和前军给分开,李牧,看我石勒今天就灭了你这个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   兴奋如狂的石勒,兽性般的杀戮之火狂燃而起,拨马转身,下令鲜卑骑兵们折返而回,朝着魏军再度杀去。   三万五千余鲜卑骑兵们,即刻掉转了方向,重新向着战场方向杀去,他们从两翼抹过,绕过了已经攻至土山下的武刚车阵,如两支利箭,以钳形的攻击方式,向着李牧的中军狂射而去。   前军处,正在指挥武刚车阵的徐晃,这时便心头吃了一惊,回头急向中军方向望去,口中惊道:“不好,我们中了鲜卑人的诱敌之计,冒顿的目标是中军,那李将军只余下了一万骑兵,如何能抵得住三万多敌骑的冲击,不妙啊……”   中军乃核心所在,一旦中军被破,整个大魏军团就要土崩瓦解。   而且,中军本是掩护着他们的后翼,倘若中军失陷了,敌骑就能从后面进攻他的武刚车阵,那样一来,整个武刚车阵破绽大开,必然也难逃被冲破的命运。   徐晃是心急如焚,想要掉头回救,却又怕阵形一变,露出了破绽,反被眼前的敌骑趁势冲破。   再则,车阵主要以步兵为主,速度不济,就算是掉头狂奔,也赶不上敌骑的速度,想要救也救不到中军。   “该死,那李牧到底是经验不足,还是中了冒顿的计策啊……”徐晃心中暗暗叫苦,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时好。   此刻,他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万敌骑,如旋风般扑向了己方的中军。   几百步外,一万大魏骑士们已然变色,神经都已紧绷到了极点,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抱起了必死的决心。   他们知道,他们很快就要面对三倍敌骑的冲击,敌军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骑战上面,都要胜于他们。   因为,那鲜卑人本就是游牧民族,骑兵作战就是家们的日常生活,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而他们虽历经战火,刻苦训练,练就了一身骑战的本事,却依旧要逊于敌人三分。   而且,这一次的敌骑,还是己方三倍之众。   大魏铁骑之士们,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悲壮的情感,他们虽然不畏生死,却已做好了准备,为大魏战到最后一滴血,哪怕是全军覆没在此,也绝不后退一步。   中军大旗之下,李牧那始终沉静如铁的脸,此刻也不由掠过了一丝忌惮,目光中也闪过几分不安。   他当然看得出来,冒顿主动撤退,是想诱他主动进攻,将中军与前军分离,才好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绕过前军武刚车阵,直扑自己的中军。   李牧明知如此,却依旧让前军发动进攻,这并非是他不知兵,而是他在开战之前,就得到了陶商的叮嘱:若敌军示弱,主动后撤,可以发动进攻,故意露出破绽。   天子有令,李牧不得不从,所以,他明知道这么做有危险,还是下令武刚车阵主动出击,去进攻鲜卑王所在的土山。   此刻,一切正如他所料那样,前军被钉在了土山之下,回救不及,而三倍于己的敌骑,正狂杀而至。   这场永安之北的决战,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胜利的天平,似乎已完全倾斜向了鲜卑人那边。   “陛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叫我逆光列阵,为何要叫我故意中了敌方所诱,主动进攻,这完全不合兵法啊……”   面对滚滚而来的敌骑,李牧心中暗暗叹息,完全无法理解天子这么做的深意。   叹息不过是一瞬间,李牧脸上转眼已燃起了视死如归的决毅,喃喃道:“大魏天子战无不胜,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必胜的把握,我李牧今天就算战死了,又有何足惜!”   心坚如铁,李牧再无一丝犹疑,将手中战刀一横,傲然喝道:“大魏的儿郎们,今日就是我们报效国家之时,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跟鲜卑胡虏血战到底,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许后退一步!”   “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   一万大魏骑兵们,热血已沸,必死的信念已燃到了顶点,挥舞着手中兵器,放声咆哮。   悲壮慷慨的喝声,震动天地,令风云变色,四野皆闻。   永安城头上,陶商也听到了将士们的决死狂喝,看到了敌骑从两翼滚滚而来,向着李牧的中军方向杀去。   他的神经不由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胸中热血也无法克制的沸腾,目光不由望向了刘基,意味深长道:“刘半仙,这场战斗每一步,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希望你的判断没有出错。”   刘基却淡淡一笑,“陛下放心吧,臣看天象这么多……多年,就从来没看走……走眼过,这一次也不例……例外。”   那一个“外”字方落,突然间,陶商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拂动了自己的衣袍。   他神色一动,抬头四下看去,只见城头那一面面原本垂落的战旗,突然间就开始飞舞起来,哗哗作响。   那自西而来之风,只转眼间就狂烈无比,吹动到战旗摇动欲折,吹到人都无法在城头上战稳。   西风起!   陶商笑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神来之风   “刘半仙,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啊。”陶商抬起手来,感受着风的力量,放声大笑起来。   刘基依旧是那副淡定闲然的样子,并没有太过自得,也没有太过的欣赏,只淡淡笑道:“西风已起,就看咱们的李大将军,如何表演吧。”   陶商笑声渐收,目光看向了前方那面“李”字大旗,冷笑道:“李牧,朕连风都给你送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   狂风更烈,吹过永安城,吹过旷野,吹向了那眼前的战场。   本是神情凝重,一身慷慨悲壮的李牧,突然间感到了头顶战旗,哗哗作响起来,仿佛要被撕裂一番。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身后狂尘骤起,卷积着飞沙流石,从身后飞卷而过,向着迎面而来的鲜卑铁骑袭卷而来。   李牧神色立变,眼中顿时迸射出无尽的惊喜,惊道:“西风起了,竟然突然刮起了西风,莫非……莫非这就是陛下叫我面东列阵的原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牧猛然间恍然惊悟,方才意识到,天子为何不合常理,叫他逆着晨光列阵,致使他的弓手无法发挥作用。   他更恍然省悟,为何天子会叮嘱他,放任武刚车阵去主动出击,露出破绽放敌骑来绕击中军。   原来,那并非是陶商不知兵法,而是陶商早就算出了,会有一场强烈的西风,在这个时候刮起。   西风一起,飞沙走石,从东面冲来的鲜卑人,就等于是逆风冲锋,这正是犯了骑兵进攻的大忌!   逆风冲锋,战马会被打眼,受到惊吓,骑兵的视野也会被风沙所制,战斗力大大削弱。   原来,这才是天子的破敌妙计!   一瞬间恍悟的李牧,心中对陶商涌起了无尽的敬意,先前那些忌惮与茫然,顷刻间便被这风沙刮到烟消云散。   举目远望,果然,已经冲至百步之外的鲜卑骑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风,转眼就刮懵了头。   那些汹汹的骑兵,瞬间都被沙子扑入眼睛,打到睁不开眼的地步,纷纷举起胳膊来遮挡。   而他们胯下的战马,不但眼睛被刺,更是被这骤起的狂风所惊吓,纷纷停止了前进,不是原地踏平,就是惊慌的嘶鸣。   三万来势汹汹的鲜卑军团,一时间陷入了惊慌混乱的境地。   时机已到。   李牧手中战刀向着敌军一指,大喝道:“西风已起,天佑我大魏,全军随我出击,荡平胡虏——”   怒喝声中,李牧纵马舞刀,顺着风沙狂射而出。   那一万大魏骑兵们,皆也被这忽起的狂风,惊喜万分,士气陡然间爆涨如虹。   震天的咆哮声中,一万铁骑轰然裂阵,如蓄势已久的洪流,决堤而下,向着敌骑狂涌而去。   “荡平胡虏——”   “复仇雪恨——”   震天的复仇之声,令天地变色,回荡在天地之间,将敌军本就慌乱的心灵,更加撕碎震裂。   顷刻间,滚滚铁骑穿越百步之距,挟着顺风之势,轰然撞向了敌骑。   咔咔咔!   刀锋过去,数不清的敌骑,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的情况下,就被斩飞了头颅。   李牧手舞长刀,纵马如风,如战神般撞入敌军阵中,手起刀落,疯狂的收割人头。   一骑大魏将士们,心怀着对鲜卑人的无尽仇恨,辗入敌军阵中,刀锋狂杀向惊慌失措的敌人,成片成片的将敌骑斩倒于地。   惨叫声一时大作,鲜血腾空而起,与飞沙交织成了漫空的血黄之雾。   鲜卑人完全被打懵了。   逆风的他们,眼睛被风沙所打,连眼睛都睁不开,又如何去抵挡魏军的攻杀,一个个如瞎子一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魏军斩翻在地。   不到一刻钟,便有近五千敌骑,被斩杀于马下。   然后,鲜卑人就崩溃了。   幸存下来的鲜卑人,意志就此崩溃,面对从风沙中杀出来,俨然如幽灵鬼兵般的魏军铁骑,尽皆肝胆俱裂,尖叫着拨转战马,抱头向着北面狂逃而去。   只是他们的奔行方向,原本是朝向西面,短时间内又焉能及时转向,大多数人还来不及加起速度,就被魏军从后追上,一斩杀翻在地。   惨叫声,哀鸣声,哭喊声,响彻了旷野,这诺大一片战场,俨然已变成了鲜卑人的地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冒出了这么一阵狂风,这是为什么?”   乱军中的石勒,被风沙打到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惊骇之中。   眼见魏军趁势杀来,眼见己军分崩离析,狂逃乱窜,石勒是又惊又怒,一时间失了分寸。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撤退之时,迎面方向,李牧已策马舞刀,挟着狂风之势,狂杀而来。   “胡酋,杀辱我大魏子民者,杀无赦,纳命来吧——”暴喝声中,李牧挟着一腔的复仇怒火,向着石勒如风杀至。   石勒感觉到杀气袭来,艰难的睁开睛来,朝着前方瞄了一眼,看到一员魏将朝自己狂杀而来,威势难挡。   武将的本能,使他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胳膊,举起刀来想要抵挡,只是这一举刀的间隙,风沙便扑面而来,瞬间打到他眼睛被刺,剧痛无比,一时间难以睁开。   “不好,这该死的风沙——”石勒心中大吃一惊,拼命的想要睁开剧痛的眼睛。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他眼睛艰难的睁开一道缝,还来不及看清李牧是如何出招之时,那一刀势大力沉的刀式,便如狂风暴雨般,轰斩而至。   噗!   一声沉闷的脆响,石勒还不及举起时,人头便已被飞斩而落。   鲜卑大将石勒,就此被李牧斩于乱军之中。   斩敌的李牧,拖着滴血的刀锋,一步不停,继续杀向了慌乱逃窜的敌骑,杀到他们片甲不留,鬼哭狼嚎。   几百步外,土山之上,冒顿懵了,马超也懵了,其余的鲜卑人,从头领到士卒,无不是错愕变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会突然间冒出这么一股狂烈的西风,帮了魏军的大忙。   正是这股忽起的狂风,轻松催毁了他们的铁骑冲击,把原本的胜势,顷刻间打成了败势。   看着己军崩溃,看着魏军穷追猛杀,肆意的杀戮自己的士兵,冒顿整张脸都扭曲到不成人样,睁到斗大的眼珠子里,涌动着无尽的惊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间刮起这么大的西风,难道说天不佑我大鲜卑不成?”冒顿喃喃惊语,整个人已陷入了失神之中。   马超同样是震惊错愕,思绪飞转之下,蓦然间脸色骤变,恍然惊悟。   他急向冒顿道:“大单于,我明白了,那三十万头牛羊,那武刚车阵,还有敌军的主动进攻,主动露出破绽,原来都是陶贼的阴谋,全都是在为这场狂风做准备,我们中了他的圈套啦。”   为这场狂风做准备?   冒顿一时又懵了,完全听不懂马超在说些什么。   马超只好苦着脸解释道:“大单于有所不知,我听说那陶贼的麾下,有一个叫作刘基的奇谋之士,此人除了足智多谋之外,最擅长的就是观天象,他定是从天象算出了今日会有这场西风,所以他才会令徐晃节节抵抗,把决战拖到了这个时候,所以才会向东列阵,而不是向北列阵,我们都中了那刘基的诡计了!”   刘基?   观天象?   冒顿先是一怔,旋即怒喝道:“马超,你胡说八道什么,天下怎么会有人能算出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那不是成神仙了,本单于才不信!”   马超苦着脸叹道:“大单于,中原有许多奇人异士,观天象,洞察风云变化这种事虽然神奇,但却有人能做到,那刘基就是其中一人。当年陶贼进攻长安之时,就是这刘基算出了气温会突然回升,才使陶贼早做准备,趁着长安冰墙融化之时,一举攻破了长安城。”   马超这番话出口,冒顿是由不得不他不信了,再说眼前这残酷的事实,除了刘基能观天象之外,冒顿也想不出还用什么理由能解释。   可惜,无论他信与不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石勒和三万铁骑已经崩溃,被杀的狼狈而逃,正在进攻土山的魏军前军,也士气大振,借着顺风之势,步步推进上来。   冒顿痛苦的意识到,自己败局已定,而且是败的很惨,若再执意战斗下去,今日自己就要死在这土山之上。   “马超,魏国中有这样的神人,你为何不早报,不然本单于岂会不早做准备,又怎会中了陶贼的奸计!”恼羞成怒的冒顿,冲着马超狂吼。   显然,冒顿一时怒火攻心,恼羞成怒之下,把失败的责任,推在了马超身上。   马超脸色一沉,心中是怨气陡生。   只是,他明知冒顿这时在往他身上推责任,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寄人篱下,谁让他确实没有把刘基这个神人,向冒顿禀明呢。   无奈之下,马超只好咽下这口冤气,拱手沉声道:“大单于,现在不是责备超之时,还是速速北撤为妙,不然再晚一步,我们都要葬身在这里了。”   冒顿猛然被点醒,眼中顿显慌意,瞪了马超一眼后,急是翻身上马,大吼道:“全军撤退,全军速速向北撤退!”   话音未落,冒顿便慌张的逃下了土山,向北夺路而逃。   单于一走,土山附近的两万鲜卑人,哪里还敢再战,皆与马超一样,纷纷败溃而逃。   六万来势汹汹的鲜卑人,在付出了三万多骑的惨重死伤之下,如丧家之犬般,向北狂逃而去。   永安城头上,陶商目光了这场痛快淋漓,却又充满了神奇色彩的大胜,胸中复仇的怒火得以宣泄,是说不出的痛快,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狂笑之后,陶商战刀一扬,昂然喝道:“传令诸路大军,继续追杀鲜卑败军,再给朕传令并州诸城守军,即刻反守为攻,朕要把鲜卑胡虏杀个片甲不留,把他们一鼓作气,赶出我大魏国土!” 第八百四十九章 伶牙利齿   陶商翻身上马,城门大开,纵马舞刀狂杀而出。   大魏皇帝亲临战阵,魏军将士们更是斗志昂扬,在陶商的率领下,一路望风穷追而去。   冒顿是狼狈而逃,幸亏后边还留有慕容垂一路接应兵马,两军会合,军心稍稍安稳。   冒顿这时又闻知石勒被杀的消息,斗志全无之下,不敢再逗留一步,继续向晋阳方向仓皇逃去。   冒顿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陶商率领着四万步骑大军,在后边穷追不舍,沿途太原郡所属诸城守将们,纷纷打开城门,一路截杀败逃的鲜卑人。   而晋阳一线,卫青,霍去病和张合等大将,也率军杀出,对晋阳一线的耶律休哥,发动了反击。   一时间,太原郡是从北到南,十万魏军发动了全面反击,杀到鲜卑人是手足无措,根本不敢迎敌,纷纷溃败。   冒顿南取并州,染指中原的美梦,就此化为了泡影,在付出了近五万兵的死伤之后,总算是从太原郡撤出来,惶恐的向着北面五郡逃去。   陶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冒顿,率领十万大军一路穷追,接连收复了狼孟,阳曲,原平诸城,杀入了雁门关一线。   冒顿被陶商追的太急,惊恐之下,便强行留下马超,率五千兵马屯于长城以南的楼烦城,以阻挡魏军追击,为冒顿的主力北遁争取时间。   马超当然知道,这是冒顿不愿损伤自己的嫡系鲜卑军,所以才要牺牲他马超,来阻挡魏军追击。   马超却无可奈何,违抗冒顿之命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留在了楼烦城,摆出一副决死守城之势。   就在马超脚刚入楼烦,陶商后脚就率十万大军杀至,把整个楼烦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才有机会歇一口气,遂于帐中计点战损。   这一场仗打下来,十万鲜卑铁骑损失过半,大将石勒也为李牧所杀,而己军损失不过八千余人而已。   可以说,这场仗过后,鲜卑人元气大伤,至少在数年之内无法再对大魏发动战略进攻,只能处于守势。   此时的陶商知冒顿已远遁,想要一举将之覆灭也非易事,他的目光已转向了东面的冀州,准备去收拾正嚣张的刘备。   令陶商没想到的是,冒顿临逃之前,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份大礼:   马超。   这员西凉大将,武道已达到了满百的半步武圣境界,又精统于骑兵作战,实乃一员大将。   陶商今攻陷了秦国,得到了西北养马之地,将来必会重新组织凉州铁骑,以用来对付刘备的幽燕铁骑,甚至是将来出塞,扫灭鲜卑铁骑。   马超乃西凉人氏,又是一员满百武将,若是收降了这员大将,对大魏将来的战略,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   而且,马超虽与自己几次交手,更被自己从秦国赶到了鲜卑,但实际上跟他却并无不可化解的仇恨,这就给陶商召降他,留下了可能性。   所以,陶商在围城之后,明明以十万大军,可以轻松把楼烦城夷为平地,却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以免破城之后,马超拼个鱼死网破,死在乱军这中,那就有些可惜了。   大帐中,陶商便在琢磨着,怎么能想方设法,逼降了马超。   这时,随后赶到的徐晃,却来参拜陶商,还给他带来了一份大礼。   那是一名俘虏,这名俘虏名叫马岱。   “马岱么,公明啊,你给朕立了一大功。”陶商眼前一亮,把徐晃大赞了一番,便叫将马岱传进来。   片刻之后,五花大绑的马岱,便被拖进了大帐之中。   徐晃等一双双肃杀的目光,齐齐射向了马岱,如刀刃一般,仿佛能把他刮下三层皮来。   那马岱却一脸怒色,昂然无惧,站在那里不跪也不吭声,一副慷慨无畏之势。   陶商冷冷道:“马岱,你马家跟朕作对,先是跟了曹操,再在又帮着鲜卑人,现在你成了朕的阶下囚,你还有什么说的。”   马岱冷哼一声,“成者王侯,败者寇,现在是你胜了,我马岱无话可说,却也不后悔追随我大哥,要杀要剐你随便。”   这马岱,倒也是坦坦荡荡,不像是装腔作势之人,这一点倒是让陶商有些欣赏。   他便鹰目肃杀,用最后通碟的语气道:“朕念你是一员将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归降于朕,朕就饶你一死,否则朕就将你五马分尸!”   马岱连身形都没有颤动一下,面对死亡的威胁,依旧是昂然无惧,只闭上眼睛,傲然道:“我马家儿郎,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要杀便杀,我决不会背叛我大哥降你。”   “倒是个硬骨气的汉子……”   陶商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欣赏,却故作勃然大怒,拍案喝道:“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朕就成全你,来人啊,把马岱推下去,给朕五马分尸!”   圣旨下达,左右武卫卒一拥而上,拖着马岱就往帐外而去。   陶商则盯着马岱,看看他是否是色厉内荏,只是表面上慷慨无畏,内心中其实也是个怕死的草包而已。   马岱却由始至终都巍然无惧,一副慷慨赴死的气概,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帐门时,依旧没有开口求饶。   “嗯,看来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汉子啊……”陶商暗自赞叹,遂是一扬手,喝道:“且慢。”   武卫卒们得令,又把马岱给拉了回来。   马岱反而有些不耐烦了,瞪着陶商道:“陶商,你要杀就杀,给个痛快,休要婆婆妈妈,有什么意思。”   陶商脸上的杀气却已隐去,反是玩味的一笑,“就这么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在杀你之前,朕先要叫人给你讲讲道理,好好给你上一课。”   马岱就懵了,一脸茫然,不知陶商是什么意思。   “来人啊,速所上官婉儿给朕传过来。”陶商却忽然喝道。   马岱又愣怔了,听这上官婉儿的名字,应该是个女人,这陶商宣个女人前来做什么?   难道是想给他施美人计,诱他归降吗?   马岱脑子里立刻迸出这么个念头,旋即冷哼一声,讽刺道:“陶商,我马岱是铁铮铮的汉子,岂会为美色所诱就降了你,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陶商就乐了,心想这马岱还真是想象力丰富,竟然能联想到自己对他施美人计,显然他是不够了解自己,有美人的话,陶商自己享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送给他。   “马岱,你别自作多情,朕叫上官婉儿来,只是让她给你讲讲道理,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作大彻大悟的感觉。”陶商冷笑道。   大彻大悟?   马岱满怀着狐疑,猜测之时,帐帘已经掀起,上官婉儿盈盈步入,向陶商福身施礼拜见。   “婉儿平身吧。”陶商拂了拂手,指着马岱道:“此人叫作马岱,是马云禄那头母狮子的堂兄,也是马超的堂弟,死也不肯归降于朕,朕叫你来,就是想让你费点唇舌,好好给他讲讲道理,辛苦你了。”   上官婉儿一笑,“臣妾能为陛下略尽绵力,那婉儿的福份,一点都不辛苦,婉儿就尽力试试看吧。”   说着,上官婉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马岱几眼,略略酝酿了一下言辞,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口。   恍然省悟的马岱,这才明白过来陶商的意图,赶紧竟然是叫了这女人前来,想要充当说客,说服自己投降。   刹那间,马岱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恼火,就感觉自己是在被陶商羞辱,便冲着上官婉儿喝道:“臭娘们儿,我马岱是什么人,岂会被你一个女流之辈说动,你趁早给我闭嘴,休要自取其辱。”   “哎哟,这位马将军火气还真是大啊,还这么瞧不起我们女人。”上官婉儿杏眼一瞪,小嘴一嘟,“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要跟你说道说道了,你给我好好听着……”   接下来,上官婉儿就开启了“劝降”模式,开始滔滔不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降起了马岱。   陶商倒是好奇,上官婉儿究竟有何伶牙俐齿,有什么犀利至理的言语,能够轻易说服别人投降。   于是,陶商便一边品酒,一边好奇的瞧着上官婉儿是如何劝降。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陶商有些失望了。   上官婉儿小嘴虽利,但那些所谓的大道理,都是自寻常不过的道理,什么良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听起来并没什么过人之处。   “正常情况下,就她说的这些劝降之词,能把人给劝降了才怪了……”陶商心中暗想。   就在陶商猜测时,他却惊奇的发现,马岱的情绪表情,开始渐渐发生了变化。   先前的时候,马岱还是一副慷慨无畏的样子,甚至还要还嘴讽刺上官婉儿几句,但随着上官婉儿的滔滔不绝,马岱便渐渐沉默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紧接着,他的脸上就掠起了几分愧色,竟似乎在为自己的拒不投降而感到惭愧。   再然后,马岱竟被上官婉儿说到哑口无言,低垂下了头,一副作错了事,心中自责懊悔的孩童样子。   “这样也行啊,不愧是劝降天赋啊……”陶商暗暗称奇,不由啧啧赞叹。   旁边刘基等谋士们,却是越看越觉新奇,皆想就上官婉儿这大道理,讲的连自己顺溜都没有,那马岱是怎么回事,竟然看样子还被说动了。   “陛下这个红颜知己这张小嘴,莫非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不成?”刘基和张良对视了一眼,两位王佐之士交流着惊奇的眼神。   “好了,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你自己跟陛下讲吧。”上官婉儿终于结束了劝降。   陶商好奇的目光,再次射向了马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上官婉儿的说降成果。   众目睽睽之下,马岱面向了陶商,一脸惭愧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方才深吸一口气,向着陶商长身一揖下去。   “罪将马岱,现在恍然惊悟,陛下才是天命之主,罪将归顺陛下,乃是顺天而行,先将罪将所为,实在是惭愧之及,还望陛下能恕罪将之罪。”说着,马岱已深深拜倒在地。   大帐中,顿时一片惊哗议论,无论是刘基还是张良,个个都是一脸震惊。   显然,所有人都没想到,片刻有连死都不怕的这个马岱,片刻之后,竟然就这样服软求饶了,而且还服的这么彻底,这么发自内心。   一双双惊异的目光,跟着就望向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抿嘴暗笑,俏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眸中却又难掩几分惊奇兴奋,似乎连她自怀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继说降徐晃之后,再次做到了,把视死如归的马岱也给说降了。   陶商也笑了,放声大笑,放声狂笑。 第八百五十章 西凉雄狮的反思   他在狂喜,再次为上官婉儿的神奇表演所狂喜。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劝降”天赋,并非是上官婉儿有什么独特的辩才,而是她自身就俱有某种神奇的魅力,可以让那些平平无奇的说词,变的拥有神奇的魔力,让被说服者无形之中就折服。   徐晃是如此,马岱也是如此,他们每一个人,哪个不是铮铮铁骨之辈,连死都不怕,却都被上官婉儿这神奇的魔力说服。   陶商不得不再次承认,上官婉儿还真是他的福星。   “子岳,你终于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好啊,快快起来。”陶商步下案前,亲手将马岱扶起,豪然大笑,对马岱是一番抚慰赞赏。   紧接着,陶商又叫给马岱看座,好酒好酒款待压惊,其间对他是一番欣赏,对马家也是表示了赞赏之意。   马岱虽被上官婉儿说降,但内心还存有几分忌惮,害怕陶商会没那么大度,而陶商这一番赞赏抚慰之后,却让马岱疑心尽扫,由衷的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欣慰。   “陛下如此恩宠臣,实在是让臣羞愧不己,臣无以为报,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马岱感激之下,慨然表明了效死之心。   “好好好,有子岳这番话,朕就放心了。”陶商先是赞赏,接着话锋又一转,笑道:“子岳乃大将,朕又怎么舍得让你去送死,朕接下来倒是有个轻松的差事,想要交给你去做。”   马岱忙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有何旨意,刀山火海,臣必义无反顾。”   “没那么严重,用不着刀山火海。”陶商拂了拂手,笑指向北面,“朕不光对你很是欣赏,对令兄马孟起,对你们马氏诸兄弟都十分欣赏,所以朕想辛苦你去一趟楼烦城,劝说令兄打开城门,率马氏诸豪杰归顺于朕,辅佐朕成就大业。”   召降马超,这自然是陶商劝降马岱的主要目的,现在也到了开门见山的时候。   马岱先是一怔,旋即脸上涌起无限惊喜,忙拱手道:“没想到陛下对我马家如此看重,实在是我马氏之福,臣定当竭尽全力,劝说大哥开城投降,归顺陛下。”   “嗯,那就辛苦子岳了,事不宜迟,你就早些出发吧,免的夜长梦多,令兄一冲动,做出什么鱼死网破之事来。”陶商说着便起身,将马岱送出帐,亲自送往了营门之外。   临别之时,马岱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陶商看出他心思,便淡淡道:“朕向来不喜欢藏着腋着的人,子岳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马岱犹豫了一下,方道:“臣一直很好奇,臣才刚刚归顺于陛下,陛下当真就这么信任臣,就要放臣离去?”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陶商却不以为然一笑,“朕向来是用人不疑,朕既然选择收纳你的归降,自然相信你不是那种反复之人,既然如此,朕为什么不能放你离去。”   这番自信之言出口,马岱身形是剧烈一震,眉宇不由掠起了深深的感动,还有深深的敬佩,敬佩于陶商的用人气度。   “当年我马家为曹操东征西讨,立下了多少功劳,可那曹操却生性多疑,始终对我马家心怀猜忌,而大魏天子却如此信任于我,这用人的气度上,曹操是着实输了一筹,怪不得秦国会为大魏所灭啊……”   心中感叹一番后,马岱向着陶商再次深深一揖,郑重道:“陛下气度非凡,真乃不世明君,臣在此发誓,就算不能劝服大哥归顺,臣也一定会回来。”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拂手示意他可以去了。   马岱这才拨马转身,策马而去,向着被围成铁桶般的楼烦城奔去。   ……   楼烦城。   县府大堂之中,马家三兄弟沉闷而坐,大堂中是死一般的沉寂,死亡的气息在悄然弥漫。   “子岳堂兄失踪,恐怕已死在了乱军之中,我们又被冒顿遗弃在此,被魏国十万大军围成水泄不通,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死一般的沉寂中,马休终于忍不住开口,不安惶恐的表情,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马超沉默不语。   这时,马铁又道:“大哥,咱们只有几千兵马而已,城中粮草又没有多少,这么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今晚趁夜突围吧。”   马超依旧是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突围?你在开玩笑吗?”马休却摇着头,苦叹道:“你也不看看城外形势,那可是十万魏军啊,早把楼烦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凭我们这几千兵马,强行突围不就等于提前送死吗!”   马铁身形一震,却又道:“那冒顿已被杀到惊魂落魄,逃还来不及,肯定不会来救我们的,坐守楼烦只能是等死,强行突围虽然凶险万分,但好歹还有一线希望啊。”   “那叫什么希望,根本就没有希望,那只是加快了送死而已。”马休摇头否定道。   两兄弟在那里争来争去,上座的马超,却始终是沉默不语。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形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生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马氏一族纵横西凉数十年,何等的势力,我马超威震关陇,名动天下,何等的威名,没想到竟会沦落到全族将要覆灭,客死他乡的地步,难道当年真是我们看走了眼,跟错了人吗?”   马超拳头暗握,望着窗外那一轮薄云微掩的弯月,暗自叹息,扪心自问。   此时此刻,生处于绝地之地,一切生的希望皆被断绝,他终于开始沉静下来,反思起了过往。   “如果当然曹操西进关陇,我马家没有归顺曹操,就不会做曹操的臣子,就不会帮着曹操打下秦国基业,就不会跟着曹操与魏国无敌,也就不会被陶商逼到逃离家乡,更不会被逼在投奔冒顿,也就不会被围困在这里……”   马超的脑海中,突然间迸出了无数的如果,他忽然有个强烈的念头,想要回头那一切错误开始时间,以挽回马家覆灭的悲剧。   “陶商的崛起是无法避免,如果回到当年,我还会劝说父亲大人归顺曹操吗?”   马超反反复复的问着自己,终于,他心中萌生了一丝后悔的意味。   大堂中,马家两兄弟争执不休,马超则是摇头暗叹,沉思不语,颓废的气息弥漫在其间。   “大哥,两位贤弟!”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马家三兄弟的思绪。   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向着门口望去,当他们看清那出现之人时,眼眸中顿时迸射出无尽的惊喜。   “子岳,你还活着!”马超是大喜若狂,一跃而起,几步奔下堂去,将马岱扶住。   他是把马岱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又是拍他肩膀,又是捶他胳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堂兄,我们都以为你死在乱军之中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马休和马铁两兄弟也围了上来,二人惊喜地叫道。   马岱只是激动的笑着,也不说话。   兄弟重逢的激动过后,马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奇道:“子岳,楼烦城已被魏国围成水泄不通,你是怎么进来的?”   马岱叹了一声,如实道:“不瞒大哥,其实是被魏军俘虏,是魏帝放我入城的。”   此言一出,马超神色一变,左右马休两兄弟也是一脸惊喜,脑子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马岱也不拐弯抹角,轻吸一口气,便坦率道:“愚弟为魏军所俘,本是抱定了必死决心,谁想见着那魏帝之后,方才为其气度所折服,便归顺了大魏。今愚弟能够前来,正是奉了魏帝之命,前来劝大哥开城归顺的。”   真相道明,马超瞬间色变,原本扶着马岱的双手立时一双手,惊喜的目光也变的阴沉起来。   然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上座,自饮一杯苦酒,冷哼道:“我马家儿郎,向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我是真没想到,子岳你竟然会投降了那陶商,还想来劝我们也投降。”   马岱也早料到马超会是这样态度,却也不急,只耐心开解道:“大哥,正所谓良臣择主而事,当年我们能够归顺曹操,之后又被迫投奔了鲜卑,事实证明我们一再看走了眼,那魏帝陶商才是真命之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归顺大魏呢?”   马岱洋洋洒洒一番话,再加上一句反问,把马超问到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马岱跟着继续劝道:“再说了,我们之所以跟魏帝一再为敌,并非我们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为我们是秦国之臣,不得不为秦国而战罢了,今秦国已灭,我们与其为鲜卑这等胡虏卖命,何不就势归顺于魏国,为魏帝建功立业,助他成就大业,如此,我们马氏一族也可荣华富贵,世代不绝,也可以大魏功臣的美名,青史留传,这样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番话,马超沉默了下来,脸上讽刺的表情已烟消云散,显然已被马岱说动。   马岱又瞟了马休兄弟二人一眼,看他二人表情,显然也赞同归顺大魏,他便向那兄弟二人使了个眼色。   马休会意,忙跟着劝道:“是啊大哥,堂兄说的对,想那曹操生性多疑,对我们百般猜忌,非是明主。那冒顿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把我们当外人,先前想让我们马家军牺牲来试探魏军虚实,眼下又牺牲我们为他殿后,这样的主公咱们凭什么为他们死节,干脆归顺魏帝得了。”   “是啊大哥,无论是曹操还是那拓拔宏,咱们已经算是为他们尽了力,现在也该是为咱们马家自己想一想的时候了。”马铁也劝道。   马超沉吟不语,眼神变化不定,意志已相当动摇,却又存有一丝犹豫顾忌。   马岱看出他在顾虑什么,便笑着开解道:“大哥应该是担心,曾经几次跟魏帝交手,怕魏帝记恨在心吧?大哥其实完全不必多虑,魏帝胸怀天下,有非同凡人的气量,如果他真记恨大哥,以他的实力,十万大军顷刻间可把楼烦夷为平地,可他却围而不攻,劝降愚弟不说,还让愚弟前来招抚大哥,由此可见他对大哥是多么欣赏重视。”   这番话后,马超身形微微一震,眼中最后的疑虑,也跟着荡然无存。   似乎,他已经被说动。   但就在马岱暗松口气,以为他的兄长要答应归降之时,马超却忽然问了一句:“你见过云禄了吗,她现在可好?” 第八百五十一章 正中下怀   马云禄!   马岱神色一怔,却不想自己这大哥,在此关键时刻,竟会忽然间提起那被俘已久的小妹。   愣怔过后,马岱只得道:“愚弟只恐夜长梦多,所以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去看望一下小妹,不过听说小妹一直被魏帝带在军中,好吃好喝养着,对小妹也算是礼待。”   听到自己的妹妹还活着,马超就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松展开来,眉宇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主意。   略一沉吟后,马超遂道:“子岳,你可去向那魏帝转达为兄的意思,我马超可以率马氏一族归顺于他,也可为他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但他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马岱眉头微微一凝,问道:“大哥要向魏帝开出什么条件?”   杯中之酒饮尽,马超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魏帝只要能册封云禄为妃,我就答应开城投降,否则,我马超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向他屈膝。”   马岱身形为之一震,一下子就愣住了,那意外惊奇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他的大哥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他原还以为,马超会向陶商要官要爵,或者是下一道丹书铁券,保证不会秋后算账之类的承诺。   他却没想到,马超既不要管也不要什么免罪的承诺,竟然要陶商册封他们的妹妹马云禄为后妃。   左右马休和马铁二人,也是神色一愣,不解马超的用意。   “我相信那魏主有过人的气度,我也相信,他确实是真心想要收降我马氏一族,但所谓天心难测,倘若将来天下承平,马放南山之时,魏帝的心思未必不会产生变化,倘若那时他念起了我们旧日身为秦国之臣,与他作对之事,再想对我们马氏一族秋后算账的话,我们还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吗?”   马超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道出了自己的顾虑所在。   马岱那三兄弟,听了他这番解释,神色皆是一动,陡然间也恍然省悟。   他们明白,自家兄长这是担心魏帝圣旨难测,将来对他马家的态度会发生变化,所以才执意要让魏帝纳他们的妹妹为妃,这样一来,他们马家就由降臣,一举变成了皇亲国戚。   既然马家成了天子的亲戚,那将来就算圣心有变,想起了旧日之怨,想要对马家动手之时,恐怕也会顾忌到亲戚这层关系。   如果他们的小妹,肚子能够争点气的话,再为天子生下个皇子的话,那马云禄在宫中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马云禄的地位稳了,那么他们马家的地位,自然也就跟着稳如泰山,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将来会被秋后算账。   “大哥这个提议甚好。”马岱点头赞同,“我听魏营中人说,陛下一直对小妹不错,兴许他还真能答应大哥开出的这个条件。”   马铁却道:“要是这样自然是最好了,我就怕咱们小妹那脾气倔强的很,就怕她不肯定答应啊。”   “这倒是,小妹那脾气,我还真是怕……”马岱又顾虑了起来。   马超却一拂手,沉声道:“此事关系到我马家的存亡,由不得她耍性子,子岳,小妹若是不答应,你劝也得把她劝答应了不可,就看你的了。”   马岱无奈,只得叹道:“好吧,愚弟只能尽力了。”   当下计议已定,马岳也不敢逗留太久,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遂是带着马超开出的条件,离开楼烦城,还往了魏军大营。   ……   魏军大营,皇帐。   次日天明时分,陶商正听取着关于冀州方面的战报,御林军士便报称,那马岱已去而复返,正在外求见。   “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马超这么痛快的就被他说服了不成……”陶商有点不信,拂手令将马岱传入。   片刻后,马岱步入,拜倒在了陶商口中,拱手道:“臣幸不辱命,已经说服了家兄开城投降,归顺于大魏,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陶商精神一振,目光欣喜惊奇之色,拂手示意马岱平身,“马孟起竟然这么深明大义,降的这么快,这还真是让朕有些意外呢。”   马岱站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嘴角却扬起一抹苦涩,“回禀陛下,家兄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归顺陛下,只是他还提了个小小的请求,还望陛下能够恩准。”   果然……   陶商暗自冷笑,他就知道马超这人生来性情骄傲,不那么容易投降,遂是拂手道:“你说说看吧,令兄提了什么条件,只要不触犯朕的底线,朕自会答应他。”   “是这样的,咳咳——”   马岱似有几分难以启齿,扭捏了一阵,方才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家兄说了,舍妹已经被陛下俘虏了许久,外面已经有很多有损小妹名节的传言,所以家兄为小妹名声设想,想请陛下纳小妹云禄为妃,则家兄和我马氏一族,必当为陛下舍生忘死,再所不辞。”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魏文武,皆是为之一奇,就连陶商也一时吃惊,颇感意外。   显然,陶商跟众臣们都以为,马超会要封官许爵的旨意,却没想到马超什么也不要,还非要把妹子送给陶商为妃。   “投降我为我效力也就罢了,还要主动把妹子送给我妃,马超,你这是什么情况,是送了自己又送妹么,你可真大方啊……”   陶商暗自新奇感慨,向着张良瞟了一眼,却见他正轻摇着羽扇,眯起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暗笑。   看张良那笑容,陶商思绪一转,蓦然间省悟过来,明白了马超的用意。   陶商不由就笑了,暗想:“马超啊马超,看来你比一般的武将要聪明很多,你这是怕朕秋后算账,所以才要给自己弄块免死金牌啊……”   虽然他看穿了马超的用意,却没有丝毫的不爽,相反,马超的这个条件,还让陶商暗自一乐。   原因很简单,这个条件,正中他的下怀。   对于马云禄,陶商不光是喜欢她的美色,更是欣赏她那小母狮子般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对于她身上的联姻武力附加值,更是志在必得。   正是因此,哪怕马超不提了这个条件,他也早晚必会娶了马云禄,纳其为后妃。   而陶商现在犯愁的则是,马云禄这头小母狮性格太烈,远比祝融之流难以驯服,他正头疼的时候,马超却主动提出了这门亲事,等于是帮陶商解决了这个难题。   既能抱得美人归,得到联姻附加武力值,又能得到马超这员满百武将,以及马氏一族的归降,如此一举两得的美事,陶商不暗自乐才怪。   念及于此,陶商也没多犹豫,欣然道:“只要你们马氏一族愿归顺大魏,朕纳了令妹为妃又如何,这个条件朕答应了。”   “多谢陛下恩典。”马岱大喜,忙是伏地叩谢,却又道:“只是家兄还有个小小请求,如果陛下能在楼烦城外,这大营之中就行了册封之礼,纳了舍妹为妃,以彰显陛下恩德的话,家兄就能更好的说服军中那些心中担忧之辈,就能更快更顺利的开城归顺。”   这个马超,还真是心急啊……   陶商在暗笑,他知道马超这是怕自己说话不算数,所以才想让自己先纳他妹子为妹,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才会开城的投降。   马超这么做,更顺了陶商的心意,他还巴不得即刻获得了马云禄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呢。   “好,这个请求朕也答应,朕先纳云禄为妃,他才出城归顺不迟。”陶商大手一挥,欣然答应。   马岱是万没想到,陶商答应的这么痛快,又惊又喜,忙又跪伏于地,再三叩首,对陶商是谢了又谢。   敲定了投降条件之后,陶商才想起整件事最关键的一环还没有搞定:   马云禄的态度。   光马超愿意没用,自己答应也没用,必须要让马云禄心甘情愿的被自己纳为妃子,方才能获得她身上的附加武力值,否则就算是她被迫点头答应,心中却不愿意,那也是没用。   念及于此,陶商遂道:“不过还有句话要说在前头,朕向来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朕不会因为令兄愿意,就无视令妹的意愿,强纳她为妃,这件事说到底还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这个嘛……”马岱也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情绪稍稍冷静,便拱手道:“舍妹脾气刚烈,哪怕是大哥的话,她有时候也敢不听,不过对臣这个堂兄倒是向来尊敬,能听的进去几句话,臣愿意去劝一劝她,还请陛下恩准。”   陶商点点头,语气肃然道:“那你就去劝一劝她吧,你马家的存亡,就看你这个兄长的话,在她心中有多少份量了。”   陶商这番话,言下之意就是马岱若是劝动了马云禄便罢,若是劝之不动,而马超又不肯开城投降,他就要下令大军把楼烦城,连同他马氏一族,一并夷为平定。   “臣必竭尽全力说服小妹。”马岱背上暗自打着寒战,忙是拱手告退。   陶商拂了拂手,令左右带他前去见马云禄。   马岱告退而出,出得皇帐,晨风一吹后背,不自禁的颤了一下,方才意识到陶商方才那一番杀机暗涌的话,竟是让他悄然浸出了一层冷汗。   “该怎么说服小妹呢,她那个刚烈固执的性格,当真是不好劝啊……”马岱一路往马云禄大帐大去,一路眉头紧皱,琢磨着劝说之词。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那座被一众女兵看守的大帐之前,御林卒向女兵们说明了来意,她们才让出了一口道。   “小妹啊小妹,我马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就全捏在你手上了,希望你不要那么固执了……”   马岱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第八百五十二章 他才是征服你的男人   “堂兄!?”大帐中,发出了一声女子惊喜的声音。   此时的马云禄,因为是被半“软禁”在大帐中,所以被没收了武器,生性好武的她,无聊透顶之下,正在挥舞着一根短木棍,练习她马家枪法。   就在她一招“疾风骤雨”,使出,木棍所指处,却正好朝向了马岱。   一瞬间,马云禄惊喜到了极点,就连手中的木棍都脱手跌落。   兄妹二人相对而立,久久不语。   马岱看着自幼疼爱的小妹,一别不知多久,今日再见,依旧完好无损之时,兄长般慈爱的目光中,不禁也流露出几分惊喜。   而马云禄那双明眸中,除了惊喜意外,更多的却是激动。   自从秦国覆灭后,马云禄就几次向陶商打听她几位兄长的消息,而陶商每一次的回答,却都是四个字:不知所踪。   是就是死,活就是活,不知所踪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马云禄就以为,她马氏一族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全族皆已随着秦国一起覆灭,陶商这么回答,只是不想让她知道真想,不想让她恨他而已。   马云禄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认定如此。   正因如此,马云禄心中,那本已渐渐褪色的对陶商的恨,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愈演愈烈。   那种灭族之恨,让马云禄萌生了复仇之念,每天琢磨着的,就是怎么找准机会,逃出外面女兵们的监视,给陶商以致命一击。   可惜,这些女兵们个个都是皇后花木兰,所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而她又没有兵器,故一直都瞅不准机会。   也是因此,马云禄内心之中却饱受的煎熬,只能挥舞这一根烂木棍,把空气当作是陶商,一次次的穿刺,以宣泄自己的复仇怒火。   而她那一腔的复仇怒火,却因为马岱的意外出现,顷刻间就瓦解了大半。   马岱竟然还活着!   即然如此,那可能马超他们也活着,既然如此,那她对陶商的恨,还有什么意义?   “小妹啊,许久未见,你一切都还好吗?”马岱最先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笑叹着问道。   马云禄身儿震了一下,蓦然也清醒过来,惊喜道:“堂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大哥他们呢,二哥和三哥呢,他们还活着吗?”   “你放心吧,他们都还活着,一切都很好。”马岱点着头宽慰道。   马云禄长松了一口气,又是请马岱坐下,又是给他倒水。   情绪稍稍冷静之后,马云禄忽然奇道:“堂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西凉吗?”   马岱叹了一口气,便将当初敦煌一战,曹操如何疑心于他们马家,他们如何临阵而走,投奔了鲜卑之事,道了出来。   马云禄听罢,冷哼道:“我早就看出了那曹家父子,个个都是多疑之人,咱们马家当初投奔他们,也是咱们看走了眼了。”   感慨过后,马云禄眼眸中陡然间掠起了异色,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惊道:“堂兄,你该不会被魏军给……”   马岱不再隐瞒,坦然道:“小妹你猜的没错,我是被魏国所俘,今已是归顺了天子,成了大魏之臣。”   马云禄身儿蓦然一震,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位堂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堂堂马家子弟,竟然投降了陶商!?   马岱却只一笑,淡淡道:“云禄你其实也不用惊奇,其实说到底,咱们跟天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年与天子作对,也是身为秦国之臣,不得已而为之,眼下秦国已灭,咱们马家也因被曹操猜忌,提前脱离了秦国,归顺于天子,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一席话,把马云禄憋到嘴边的惊怒埋怨,一下子就给压了回去,也令她不由沉默了下来。   她开始细细回味堂兄的话,想想自己一直对陶商这么强硬怀恨,似乎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正如马岱所说,她和整个马家,原本就与陶商没有什么仇怨,有必要这么一直怀恨在心么?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会一直在恨怨他?难道说,只是因为他击败了我,让我自尊心受到了羞辱而已?这么说,我马云禄岂非成了输不起的人……”   沉默不语的马云禄,心思开始渐渐动摇,开始反思起了自己对陶商的态度。   “大哥呢,大哥他们也归降了魏帝吗?”叹息一声后,马云禄又问道。   “没有。”马岱摇了摇头,“大哥他们眼下正被魏军围困于楼烦城中,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今也已决定归顺了天子,只不过是向天子提了一个条件而已,天子也已经答应,所以为兄才来看望小妹你。”   “我?”   马云禄秀眉一动,眸中掠起了狐疑不解,一时听不明白马岱言下之意,心想自己已是俘虏,这大哥降与不降,又关自己什么事。   马岱干咳了几声,笑道:“是这样的,大哥开出的这个条件,其实也是为了小妹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大哥他说了,只有天子册封了你为妃子,他才会率咱们马家开城投降,归顺大魏。”   此言一出,马云禄骤然变色,腾的就一跃而起,冷艳的俏脸上,刹那间奔涌出了无尽的惊怒。   马岱给她吓了一跳,本已送到嘴边的酒杯也洒了一身,赶紧站了起来,试图劝抚她。   马云禄却已脸色绯红,眼中怒色闪烁,怒道:“大哥他疯了么,为什么要叫我嫁给那陶商,我才不要,要嫁他自己嫁去!”   说着,马云禄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再看马岱一眼。   马岱摇头苦笑,就知道自家小妹要强刚烈,必定会有这样的反问。   他便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解释道:“小妹啊,其实大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只有你成了后妃娘娘,咱们马家才能成为大魏的外戚,将来就算天子秋后算账,也会有所顾念,大哥他也是为了咱们马氏一族的生死安危啊。”   这番无奈的实话说出口,马云禄背立的身儿微微一抖,激动恼怒的情绪,顿时平伏了三分,开始渐渐冷静下来。   马岱接着又劝道:“再说,云禄你被俘这么久,外面又传言是你杀了那曹昂,大哥这么做,除了为咱马家设想外,确实也是想维护你的名节,只有你嫁与了天子,才能堵住天下人之口,让他们不敢议论你,不敢议论咱们马家呀。”   听到这里,马云禄虽然仍是背对着,却发出了一声幽幽轻叹。   马岱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家小妹已被劝说动了七八分,便趁势又道:“再说了,小妹你不是发过誓,必要嫁一个比自己强,能够征服自己的男人么?说句让你脸挂不住的话,当初你不就是被天子击败,被他所擒的吗,天子他不就正是那个征服你,比你强的男人吗?”   马云禄身儿蓦然一震,脸畔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不由低下了头,心儿砰砰的就跳了起来,脑海之中,无法克制的就浮现出了,当日陶商武道无双,亲手击败她的那画面。   马岱继续又道:“天子不但武道比你强,还是大魏之皇,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无论他的武道,气度,还是身份地位,都比那曹昂曹丕之流,强上不止千倍万倍,难道这样一个天下最强的男人,还配不上小妹你吗?”   此时的马云禄,已被马岱说到心潮澎湃,思绪涌动翻滚,已经开始重新认识起陶商。   “抛开他跟我的恩怨不说,他确实是我这辈子唯一输给过的男人,倒也符合我的誓言,平心而论,除了他有些不羁放肆之外,倒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帝王……”   马云禄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忘掉了那些介怀,不断的开始充斥起了陶商种种好的方面,让她冰封心儿,一点点的融化,渐渐萌生爱意。   或者,就在陶商击败她的那一瞬间,就连她自己也没觉察到,自己的内心之中,已悄然种下了一颗,对那个征服他的男人,爱的种子。   “小妹,你自幼都很听为兄的话,希望你这一次也能慎重考虑为兄所说,你的决定,不仅关系到你自己的终身幸福,也关系到咱们马家的生死存亡,一切皆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马岱说完了一切该说的,最后一番恳切的劝说后,便不再多言,只默默的看着马云禄,心怀着一丝不安,等着她做决定。   此时此刻,马云禄的心儿已如千万头小鹿正在奔腾,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呼吸急促到了极点,双手竟是头一次如那小家碧女般,不自禁的揉起了衣襟。   她纠结着马家的存亡,纠结着自己的自尊,纠结着心中渐渐萌生的丝丝爱意,纠结着所有的利弊。   许久之后,马云禄终于是长吐了一口气,默默的转过身来,微红的脸庞,涌动着一丝羞意的目光,敢于正视自己的兄长。   深吸过一口气后,马云禄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为了咱们马家的生死,也为了我自己的誓言,我答应嫁给他。”   马岱的心都要憋到了嗓子眼,就快要跳了出来,终于等到了妹妹点头松口,整个人是无比的如释重负,内心激动狂喜到几乎就要跳起来。   只是在妹子面前,他不好失了兄长的形象,便欣慰地笑道:“云禄,为兄代马家谢过你了,你不愧是我马家的儿女,为兄也在这里向你保证,天子乃千古一帝,你嫁给他为妃,绝不会后悔。”   “唉,希望如兄所说吧。”马云禄红着脸叹道,表情都开始有点难为情了。   马岱便笑道:“既然小妹已经想通了,那你就赶紧做好准备吧,这几日陛下应该就会在军中跟你举行纳妃大礼。”   “这么快?”马云禄惊异道。   马岱压低了声音,略有无奈的解释道:“这是大哥的意思,非要天子先跟你成亲,他才开城归顺,大哥他这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怕天子出尔反尔,所以这么做才保险一点。”   听到这番话,马云禄朱唇微扬,脸畔掠过一抹讽刺的意味,“大哥还说曹操多疑,其实他这个人也是个多疑的,那陶商虽然性情有些轻浮,但据我观察,却还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君子,大哥这些的担心,纯属多余,倒有些显的他小人了。”   “小妹你还没嫁呢,怎么这么快就维护起了自己的夫君,替他说起了话么?”马岱嘿嘿一笑,开起了玩笑。   马云禄脸蛋顿是红,窘羞之意顿生,忙把小脸一扭,嘟嘴抱怨道:“我哪里有维护他,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堂兄你要再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嫁他了好吧。”   马岱吓了一跳,赶紧陪起了笑脸,“为兄只是开玩笑而已,小妹你当然是实话实说啦,为兄错了还不行么。”   马云禄这才稍稍满意,轻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马岱知道她这是默认了,方是暗松了口气,便叮嘱她做好准备,自己则去向天子禀报。   马岱退出帐外,大帐中,只余下了马云禄一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跟他几次交手,最后还败在了他刀下,也算是冤家了,真没想到,现在我竟然要嫁给这个冤家,当真是天意弄人呢……”   马云禄喃喃自语,低眉浅笑,思绪飞转间,那冷艳的俏脸畔,悄然已泛起了些许红潮。 第八百五十三章 军中再抱美人归   皇帐中,陶商正喝着小酒,坐等着马岱的消息。   人性这种东西很奇妙的,上官婉儿拥有劝降天赋,却偏偏说不服马云禄,而马岱身为马云禄的兄长,却未必没有可能。   半个时辰后,马岱去而复返,再次站在了陶商的面前。   “怎么样,结果如何?”陶商放下了酒杯。   马岱是一脸喜色,拱手道:“禀陛下,小妹她深明大义,已经答应了婚事,这几日陛下就可以办大礼了。”   陶商笑了,心里边也松了一口气,眼眸中甚至还掠过了一丝意外的惊喜。   这只西凉小母狮,没想到还真的被说服了,愿意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看来有时候亲情的力量,比所谓的系统天赋,还要更有用啊。   一想到刚烈无比,孤芳自傲的马云禄,就要臣服于自己的雄风之下,再想到那即将到手的1点附加武力值,陶商就心中一阵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罢,陶商欣然道:“既然如此,好事要快,朕明天就在军中行纳妃之礼,子岳你就等着喝你妹子的喜酒吧。”   “那臣可得喝他个不醉不休才过瘾。”马岱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当下陶商便交待下去,命张仪等文臣们,尽快在营中操办大礼诸般事项,又叫从后方火速调来来大批的美酒好肉,犒赏三军将士,普天同庆。   同时陶商又叫上官婉儿去马云禄那里,帮着她打点准备。   不觉已是次日。   张仪已经不止一次为陶商操办军中婚礼,也算是轻车熟路,不到半日功夫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等傍晚时分行大礼。   而军中将士们,听闻天子要在军中纳妾,便知道美酒好肉的赏赐又要到来,个个也是兴奋不已,感恩万分。   一时间,军中弥散起了难得的轻松愉悦的气氛,仿佛也一时冲淡了战争的沉重和血腥。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停当,只等着吉时一到,就行祭拜天地的成婚大礼。   而这时,上官婉儿则拉着西施,捧着那件西施连夜赶制的大红喜服,来到了马云禄的大帐。   “云娘娘,时辰就快要到了,让臣妾们为娘娘更换喜服呢。”上官婉儿盈盈施礼。   马云禄脸畔掠起一丝晕色,“什么云娘娘,你们叫我什么呢。”   上官婉儿抿嘴一笑,解释道:“娘娘还有所不知吧,陛下已经为娘娘拟定了封号,叫作‘云妃’,臣妾们当然得尊称一声云娘娘。”   “云妃,他倒是贴心,专门还取了我名字中间一字……”马云禄喃喃感叹,眉宇间流露着几许欣慰感动。   这时,西施将喜服展开,展现在了她眼前,“云娘娘,这是臣妾连夜为娘娘赶制的喜服,时间仓促,臣妾技艺不精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马云禄轻抚着那精致的喜服,不由啧啧称奇,“这喜服当真是美极了,简直毫无瑕疵,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是臣妾一人所做,娘娘喜欢就好。”西施得到了夸赞,很是开心的样子。   上官婉儿也从旁笑道:“云娘娘有所不知,这位西施妹妹不光长的绝美,还有一双能工巧手,她做出来的衣裳,简直是天下无双,件件都美极了。”   被上官婉儿这么一番赞,西施便有些不好意思,脸畔微红,赶紧自嘲自谦了一番。   马云禄的目光,却因此也从那喜服上,转移到了西施的脸蛋上来。   先前她没太在意,这时细细看时,她才惊异的发现,这西施竟然美到了近乎于完美,果真不负“西施”之名,就连自己这个女人看了,都禁不住有几分心动。   “听闻天子也是个风流成性的君王,你这么美的一个人,侍奉他左右,恐怕不光是专司女红,早也应该已经被他临幸了吧。”马云禄倒也是问的直接。   西施一怔,顿时脸畔羞红如霞,一时窘促不知该怎么回答,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位云娘娘性格这般直来直去,竟然问的这么直白。   “云娘娘误会了,臣妾出身卑微,蒙陛陛下有救命之恩,能够侍奉陛下左右,已经是臣妾莫大的福份,又怎敢再奢望君恩雨露。”西施羞答答的叹息道。   她那话的意思,显然是否认了马云禄适才的猜测。   马云禄却是不信,神色更是惊奇,“这怎么可能,你这么美的人跟在身边,天子怎么可能忍的住,还有你,我不相信你们还没有侍过寝。”   马云禄的目光又看向了上官婉儿,在她看来,以陶商那轻浮的性格,又身帝王之尊,怎么可能放着这么肥美的窝边草不吃呢。   不光是西施,就连上官婉儿,正常情况下,也应该早被陶商临幸才对。   上官婉儿脸蛋也绯红起来,颇是难为情,忙摇着头否认道:“云娘娘真的是误会了,陛下确实对我们都以礼相待,我和西施妹妹无缘君恩,这种事我们怎敢撒谎。”   看着连连否认的这二女,马云禄眼眸中不由掠过了深深的奇色,心中暗忖:“人们都说他风流成性,听说前番在玉门关时,甚至是临幸了曹操的皇后卞氐,眼下身边放着这么两个绝色美人,竟然能够坐怀不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马云禄陷入了惊奇沉思之前。   显然,她先前以为自己很了解陶商,那就是一个狂妄,自信,霸道,武道高强,外加风流好色的帝王而已。   而现在,马云禄忽然又觉的,陶商在她眼中的形象,又重新变的模糊起来,她又不那么了解陶商了。   “云娘娘,良辰快到了,还是请娘娘赶紧更换喜服吧,莫要误了吉时。”上官婉儿红着脸提醒道。   马云禄从神思中蓦然清醒,摇头轻叹了一声,便想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嫁给他了,今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也不必急于此时。   当下马云禄便不再多想,便在上官婉儿和二人的侍奉下,换上了喜服,涂上了脂粉,一番梳妆打扮。   傍晚时分,良辰已到,大婚仪式正式开始。   陶商是身穿着西施连夜赶制的大婚礼服,意气风发的立于帐门前,迎接着他的新娘子。   伴随着礼官的唱声,身着喜服,头戴喜帕的马云禄,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之下,走过了长长的大红地毯,来到了陶商的跟前。   看着眼前的马云禄,陶商是感慨万千,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就在不到一年之前,马云禄还是自己不可一世的敌人,几次三番的跟自己生死血拼,恨不得取自己的性命。   而今,原来那个死敌人,那个孤芳自傲的西凉第一美人,却要心甘情愿的嫁与自己,成为自己的妃子,一生一世的侍奉自己,这种强烈的征服感,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体会不到其中美妙。   “爱妃,你终于来了。”陶商收起感慨,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马云禄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雪白素手伸了出去,放在了陶商的掌心,陶商则毫不犹豫的紧紧牵住。   这时她跟陶商第一次的肌肤接触,而且还是她主动让陶商碰她。   当自己的手,被陶商紧紧握住的一瞬间,马云禄就感觉到一股酥酥痒痒的电流,从手中传入身体,直入她的心田,令她娇躯一抖,心湖里顿时溅起了点点涟漪。   那种悸动的感觉,令马云禄呼吸立时急促起来,心儿也加快了跳动,不觉脸畔晕红如潮而起,感觉脸蛋一片滚烫。   她只能庆幸戴着喜帕,陶商看不到她这羞慌的样子,强行压制住悸动的心绪,任由陶商牵着她的手,双双步入皇帐之中。   偌大的皇帐中,刘基,张良,项羽等一众文武大臣,当然还有马云禄的娘家人马岱,众人皆已恭候多时。   看到天子挟着新娘娘入内,众人忙是跪伏下来,恭贺天子大喜。   皇帐中,陶氏的宗庙牌位已经立好,陶商便挟着马云禄的手,在张仪这个司仪的主持下,完成了拜祭宗庙祖先,拜祭天地等诸项成婚大礼。   礼成,马云禄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之下,入往了内帐歇息。   至于陶商,自然是在外帐中摆下酒宴,与群臣痛饮好酒,接受众文武大臣的轮番敬酒恭贺。   此番陶商千里奔袭并州,不但大破了鲜卑,一举解并州之危,收降了马超一族,还附带着要抱得美人归,征服马云禄这西凉第一美人,可谓是意气风发之极,痛快得意之极。   陶商心情好,畅开了肚皮,与众臣豪饮。   这场婚宴好酒,陶商是直喝到八分醉时,方才尽兴。   外帐诸将们告退散去,一脸酒气的陶商,则在上官婉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了内帐之中。   红烛摇曳的帐中,马云禄已经在喜榻上,枯坐了有半个时辰。   一方面,她很是无聊,另一方面,她又心中忐忑不安,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洞房之事,周公之礼,充满了未知的期盼与茫然。   她生平从未这么紧张过,她忽然发现,嫁给一个男人,和那个男人行洞房之礼,似乎比征战杀场,刀头舔血要难多了。   “夫妻行洞房,真要一丝不挂么,他真要把他身体的一部分,放进我的身体里么,那也太可怕了,听说还会很痛,会比被枪捅伤还要痛么……”   马云禄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不断的浮现着那些老婢们对她讲的话,心情愈发的紧张。   而她心中那份紧张,也随着陶商的进来,瞬间达到了极点。 第八百五十四章 西凉第一美人之妙   “云娘娘,陛下来了。”上官婉儿一面扶着陶商,一面出声提醒。   马云禄娇躯陡然一震,心儿立刻扑腾扑腾的狂跳了起来,一双雪白的素手,下意识的就揉起了衣襟。   上官婉儿扶着陶商走过去,坐在了马云禄身旁,便要帮着他们行洞房之前的一些琐碎小仪式。   “那些烦人的小节,就免了吧。”陶商胸中已欲念渐燃,没功夫浪费时间。   上官婉儿抿嘴暗笑,便道了一声:“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和云娘娘了,臣妾告退。”   上官婉儿微红着脸,识趣的退了下来,将红色的帐幔放了下来,自己则侍候在了外面。   红烛高烧的大帐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陶商一伸手,便将马云禄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一张娇艳羞涩的绝色容颜,清清楚楚的撞入了陶商眼帘。   马云禄呼吸愈加急促,心跳加快,脸畔晕色更浓,不敢抬头正视陶商那肆意放荡的目光。   陶商二话不说,冲着她酥红的侧脸,就是深深的一吻,然后嘴贴在她耳边,笑眯眯问道:“爱妃,有没有等急了。”   那一吻,瞬间令马云禄如触电般,丰盈却不失窈窕的身段儿,跟着剧烈一颤。   而陶商贴在她耳边的话语,那呼出来的丝丝热气,更如一双无形的手,肆意的抚挠着她的香颈,她的秀耳,更搅动她心乱如麻。   她低眉不语,羞意如潮而生,喜服包裹不住的那傲峰,也因急促的呼吸而起起伏伏,就在陶商的眼皮子底下,只消瞟上一眼,就足以让他血脉贲张。   陶商却不急于一时,相反,他还很享受欣赏她这羞涩慌张的样子,从中能够更加体会到新鲜的刺激。   想一想,当初那个武道高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西凉第一女将,而今却羞慌如小家碧玉,如待宰的羊羔一般,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任由他来肆意享用,还有什么,比这种天壤之别的变化,更能钩起陶商的胃口。   “告诉朕,你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朕的吗?”陶商指尖端起了她尖而不失圆润的下巴,让她无法避开自己的目光。   这时的马云禄,心中虽依旧慌羞,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没有再躲闪,而是正视着陶商肆意火热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因为什么,只是为了救你大哥,救你马氏一族的命吗?”陶商继续追问道,他要确保,自己是征服了马云禄的心。   马云禄脸畔已是晕色如潮,心儿跳到几乎要从腔腔里迸出来似的,面对陶商这般直白的相问,她纠结了片刻,还是颤抖却又坦然地答道:“救我马氏一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   马云禄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   “是什么?”陶商双手捧起了马云禄的脸,追问道。   马云禄脸畔晕色如潮,犹豫了一下,忽然一咬牙,正色道:“别一个原因,是我曾经发过誓,我马云禄的夫君,必须是强过我的人,而你,是唯一一个打倒我的男人。”   看着那张羞红却又真诚的脸,听着她的解释,陶商确信,她没有说谎,她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而让陶商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自己早在将她俘虏之时,就已经在她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征服的种子。   “看来我果然没看错啊,征服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只能是比她更强悍……”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那满是酒气的脸上,转眼已涌起了深深的邪意。   “哈哈哈,很好,征服西凉第一美人的心,果然是很爽啊,现在,就让朕连同你的身体,一块征服了吧,哈哈——”   狂笑声中,陶商便狠狠的吻向了马云禄粉润的朱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她按倒在了喜榻之上。   红帐内,狂烈的雄性气息,疯狂的弥漫开来,陶商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开始征伐起了他专属的领地。   巫山不尽,云雨不绝,大帐中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那男儿粗重的呼吸,还有那女儿家娇喘之息,融合在了一起,回荡在这洞房之中。   那靡靡之音,也无孔不入的从帐帘中钻了出去,钻入了伺候在外边的上官婉儿耳中。   那声音,就如同一双无形的小手,轻轻的挠着上官婉儿的心,挠到她心跳加快,皮肤变热,脸畔泛起丝丝缕缕的红晕,嗓子眼越发感到燥热,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正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让种痒痒酥酥的感觉,是说不出的难受,却又有种莫名的舒服。   上官婉儿情不自禁的就移过了脸庞,如水的眸子,穿过那红帐间的缝隙,向着洞房之内悄悄的望去。   当她看到喜榻之上,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之时,一瞬间整个人都痴怔在了那里,脸蛋红成了醉色,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上官婉儿,你害不害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上官婉儿的心中,一个理智的声音,一遍遍的告诫着她,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却根本就不听使唤,依旧深陷在了大帐之中,深陷在了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之中。   那一晚,陶商凭借着雄风和耐久天赋,不但让马云禄从一个女子,变成了一个女人,更让她无数次体会到了陶商这大魏之皇的强悍,体会到了嫁与陶商的真正美妙所在。   而陶商却不知,他不只是让自己这新纳的妃子感到了美妙,还让躲在帐外的另一个佳人,也感受到了美妙……   折腾了不知多久,陶商总算是才满足,放才云收雨歇,痛快的大睡起来。   而筋疲力尽的马云禄,则像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依偎在陶商的臂弯之中,回味着那一幕幕的惊心动魄,不知不觉中,也渐渐沉沉进入了梦香。   “嘀……系统扫描,宿主联姻成功,获得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现有武力值97。”   ……   一晌贪欢。   次日,当陶商醒来之时,已是日头高挂,时近正午。   他起身下地,马云禄则是含羞带笑的草草穿好衣服,又服侍陶商穿戴,俨然一副贤妻的样子。   用过早膳之后,陶商便命马岱先行前往楼烦城,去向马超通报昨天大婚之事,按照协议,马超也该彻底放心,开城前来归降。   陶商为了表示对马超的看重,也为了给马云禄这个新妃个面子,便紧随其后,带了数百骑人马,带了马云禄,亲自出营相迎。   片刻后,陶商便牵着马云禄,驻马于楼烦南门之外,夫妻二人相望楼烦城。   此时此刻,马云禄以妃子的身份,跟陶商并肩而立,享受着大魏国云妃娘娘的尊贵地位,回味着昨晚跟陶商的惊心动魄,欲仙欲死的画面,却有种恍然若梦的感慨。   就在她感慨之际,前方楼烦城门已是大开,一队队兵马开了出来,表明马超已如约开城投降,这也让马云禄暗松了口气。   那几千兵马悉数出城,列于城外等待整编,数骑人马则奔腾而来,正是马岱马超,还有马休和马铁四兄弟。   马云禄大老远就认出了几位兄长,看着他们果真无恙,心中是欣慰不已,亲人再见,恨不得即刻就奔上去,跟他们抱在一起。   但马云禄转眼又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已不同,已是大魏皇帝的妃子,在这种场合,必须要维护陶商天子的威严,身为天子之妃,她自然也不能失了体统,便只好作罢。   片刻后,马氏几兄弟奔至近前,翻身下马,来到了陶商跟前。   马超走到陶商跟前,看向陶商的目光中,涌动着复仇的情绪,显然,即使他决定投降了陶商,但西凉雄狮的自尊心,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他终究是轻吸一口气,跪倒在了陶商跟前,拱手恭敬道:“降将马超,拜见陛下。”   堂堂西凉锦马超,武力值满百的半步武圣之将,不可一世的西凉雄狮,现如今,终于跪倒在了陶商跟前,向他屈膝归降了。   让强者臣服,这其中的成就感,唯有陶商这样的帝王方才能够体会,此旋他心中只有一种感觉:   痛快!   鉴于马超的特殊身份,加上他特殊的武道实力,陶商开启了系统精灵,扫描过他的忠诚度,确认了他的忠诚度已为正时,方才放下了戒心。   陶商便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将马超扶了起来,笑着感慨道:“孟起啊,朕与你几番交锋,没想到我们现在终于能并肩一战了,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陶商的爽朗豪情感染到了马超,令他心中的顾忌也大减,遂又一拱手,豪然道:“我马超糊里糊涂的折腾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碰上了陛下这个明主,从今往后,马超这条性命就是陛下的,刀山火海,义无反顾!”   “好好好,得孟起这员不世大将,朕何愁不能扫平天下。”陶商兴奋高兴,又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陶商如此厚待自己的兄长,而兄长又无芥蒂的向陶商表示效忠,马云禄心中松了口气,俏脸上也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参见过陶商后,马超的目光又转向了马云禄,张口就想要叫一声“小妹”,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便想马云禄现下身份已然不同,自己再当着天子的面称她为小妹,似乎有失人臣礼数。   马超便向着她一拱手,以臣下之礼恭敬道:“臣马超,见过云妃娘娘。”   马云禄一怔,没想到自家兄长会这样称呼自己,转眼却又明悟,便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拂手道:“兄长客气了,快快免礼吧。”   马超站了起来,兄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孟起,咱们回营喝酒去,今天朕高兴,咱们君臣喝他个不醉不休!”陶商是兴致豪然,翻身上马,拉着马超便回营而去。   皇帐中,美酒好肉已经备下,陶商与马氏四兄弟是纵情豪饮,马云禄心情极好,也陪座在侧,勉强陪着饮下几杯。   陶商是喝的痛快,意气风发,当天晚上对马云禄又是一番龙腾四海,狂烈的征伐,宣泄未尽的兴致。   马超已然归降,晋阳之围已减,陶商一宿纵情之后,却不忘最重要之事。   当下陶商便下令,留卫青张良,率三万大军继续北上,收复雁门一郡,尽可能的夺还北边五郡的土地。   陶商本人,则率十万大军,星夜兼程向东,由井陉关东出太行山,直奔真定城。   他要跟刘备决一死战! 第八百五十五章 汉国震恐   冀州北部,真定城。   环城四周,十几万汉军连营不绝,如铁桶阵般把座真定城围成了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城外汉营之中,旗帜遮天,军气浩荡肃杀,处处彰显着汉军的霸道狂嚣。   皇帐中,刘备却在感慨唏嘘,倾听着司马懿,向他汇报着关于秦国灭亡的最新消息。   “没想到啊,曹孟德也算一世枭雄,竟然也顶不住陶贼的兵锋,这么快就被灭了,实在是可惜,可叹啊……”   刘备叹惜着,灰白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恨其不争的怨色。   他原来还指望着,曹操能够尽可以多的苟延残喘下去,为他拖住陶商,让其不能前来救冀州,好让他可以尽情的攻略河北。   他却没想到,曹操那么不争气,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失陷在了长安所在的关中,使陶商可以抽调大批的兵马回冀州,使自己的南下阻力越来越大。   刘备更没有想到,陶商灭秦的决心这么大,竟然一路追至了玉门关那种华夏帝国的极西之地,硬生生把曹操赶往了西域。   曹操灭亡,意味着陶商就可以亲自东归,前来领导河北魏军,跟他决一死战。   尽管刘备眼下实力已非从前可比,但内心之中,多多少少对陶商还是存有几分忌惮的。   更何况,他的眼前还有一座令他抓狂的真定城,城内还有个令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田单。   “该死的田单,待朕攻下真定之后,非把你五马马分尸,以泄朕心头之恨不可——”刘备拳头击打在案几之上,暗暗咬牙,灰白的脸上燃烧着阴沉沉的怒火。   田单,确实让刘备抓狂。   刘备铁骑大军南下,原本开局很顺利,接连攻破了卢奴等魏军重镇,将冀北大片的郡县,纳入了自己的版图之中。   就在刘备畅想着,趁着陶商回师不及,一鼓作气杀奔邺京城下,攻破魏国的都城,一口气吞下河北,甚至是染指河南之时,他却在真定城踢到了铁板。   田单,这位大魏国最善守之将,任借着不到两万兵马,硬是把真定城守成了固若金汤。   整整五个月!   五个月的时间,刘备的铁蹄再也没有机会南侵半步,十几万大军被死死的钉在了真定城前,死活就是攻不下去。   尽管刘备麾下有诸葛亮司马懿这等绝顶谋士,有关羽张飞赵云这等不世虎将,甚至是吴三桂安禄山这等新近崛起的当世大将,但他不管用尽了什么计谋手段,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攻不破这真定城。   田单,这个冒充古人之徒的家伙,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守城而生,击败了刘备所有的攻城手段,让真定城巍然如铁,屹立不倒。   眼下秦国已灭,陶商据说已经赶到了并州,若是能击败鲜卑人,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赶来解真定之围。   天下形势的走向,已经开始向不利于刘备的方向倾斜,他如何能不心急恼火。   “陛下收纳臣归降,臣苦无寸功,愿率大军为陛下攻下真定,以报陛下收留之恩!”帐前一员虎熊大将出班,慨然请战。   刘备思绪收敛,向着那虎将看出,请战之人,正是新近归降的颜良。   这员秦国大将,在敦煌决战前昔,跟随着曹丕离开了秦国,试图前去投奔鲜卑人,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了沙尘暴,与曹丕失去了联系。   当时颜良和王平二将,带着不足千余士卒,迷失在了沙漠之中,与曹丕不同的是,颜良幸运的走出沙漠,进入到了鲜卑领地。   当年颜良尚为河北大将时,曾为袁绍效力,兵出塞外,教训过不听话的鲜卑人,内心中对曹丕投靠鲜卑人的决策,实际上是心存不满的。   眼下颜良跟曹丕失去了联系,便与王平一合计,二将便决定绕过鲜卑领地,前来汉国投奔了刘备。   颜良本就是河北人氏,当年只是因为袁尚被灭,颜良走投无路之下,才归顺了曹操,跟着曹操去往了雍凉。   如今一晃多去已过,连颜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重归故里,而且还受到了刘备热烈的欢迎,盛情的厚待。   颜良感激于刘备的厚待,又深恨陶商灭了袁绍袁尚和曹操,这三个他曾效忠过的故主,一心想要复仇雪恨,所以才会站出来向刘备请战。   一方面,他想拿下真定,杀戮魏将,以泄心头之恨,一方面也想尽快立功,以在汉国站稳脚跟。   刘备当然看得出颜良的心思,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欣慰,却拂手笑道:“子正莫急,早晚有你立功的机会,朕自会让你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颜良这才压制住了战意,退了下去。   刘备的目光,转向了帐前群臣,神色变的肃然起来,沉声问道:“曹孟德不争气,这么快就被陶贼所灭,眼下陶贼已至并州,随时可能前来冀州,我大军又始终攻不下真定城,形势到了这般地步,尔等可有什么良策?”   话音方落,沮授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眼下陶贼新灭秦国,魏军士气高涨,而我军久攻真定不下,士气已是强弩之末,此消彼涨之下,敌我两军强弱已经逆转,臣以为,我军当趁着陶贼未到之前,撤真定之围北归,修筑冀北各城池,巩固已有战果,以逸待劳,准备应对陶贼的反攻才是上策。”   沮授洋洋洒洒一番话,无非是忌惮于陶商,想劝刘备退兵而已。   刘备眉头一凝,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悦。   想当初他起兵南下之时,沮授就不赞成,眼下又是沮授第一个提出撤兵,这位袁绍旧臣总是跟自己的战略作对,这让刘备心中不满已久。   只是,沮授乃河北人氏,而他麾下颜良文丑吴三桂安禄山等大将,皆为河北人氏,为了拉拢这些河北大将的人心,他只好对沮授的消积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沮公与之计,万万不可!”   刘备尚未表态之时,帐前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出言反对。   刘备瞟了二人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意外,要知道他的这两位左膀右臂的谋臣,素来意见相佐,却不想今日会异品同声的反对沮授。   他却不知,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老家都在魏国敌战区之中,都盼望着能杀回老家去,沮授想让他们功亏一篑,他们如何能忍。   刘备很是满意,拂手示意二人说出自己的理由。   诸葛亮这下倒不急了,很有风度的向司马懿笑了一笑,礼让他先说。   “还是诸葛亮丞相先说吧。”司马懿也态度谦让起来。   “是司马大人先提出反对,还是司马大人先说吧。”诸葛亮马上笑着推拒,越发的客气礼让。   刘备却不耐烦了,便摆手道:“你们两个就不用谦让了,孔明,你先说吧。”   诸葛亮这才轻咳一声,摇着羽扇子,淡淡道:“陶贼虽灭了秦国不假,但鲜卑人十万铁骑尚堵在并州,以他们现在的实力,陶贼想要解晋阳之围,至少也得花三五个月时间,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陶贼短期内会前来河北。”   刘备微微点头,紧皱的眉头因他这一番宽慰的话,稍稍松展开来。   诸葛亮接着又道:“所以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攻破真定城,而真定城已守了近五个月,城中粮草想必已经消耗了大半,臣估算撑死了也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到时候敌军粮草一尽,就算是那田单再有能力,臣也不相信他还能守得住。”   “丞相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刘备连连点头,把沮授的劝说便忘在了一边。   司马懿眼眸一动,忙跟着补充道:“介时陛下攻破真定,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取邺城,那时莫说是陶贼未必能解晋阳之围,就算是他解了晋阳之围,亲自前来冀州统领魏国诸军,又拿什么在这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上,阻挡我大汉铁骑辗压。”   两位绝世谋臣的一番分析,将刘备心中阴霾尽收,顿时信心再燃。   沉吟了片刻,刘备冷笑道:“孔明和仲达两位爱卿言之有理,优势还在咱们这么,朕就不信那陶贼能……”   “报——”   一阵急促的叫声,打断了刘备的豪言壮语,一名斥侯匆匆忙忙,飞奔入帐。   “禀陛下,并州急报,数日前魏军于永安大破鲜卑,鲜卑损兵数万,已仓皇逃往并北,陶贼正率十万大军穿越太行,望井陉关而至。”   咔嚓嚓!   顷刻间,这大帐之中,上至刘备,下至诸葛亮等群臣,仿佛听到一声晴天霹雳,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劈在了他们的头顶。   汉国君臣,瞬间骇然变色。   “什么!”大吃一惊的刘备,腾的从御座上跳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向了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   这两位绝世谋臣,震惊之余,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尴尬之色,就仿佛被人当众抽了个大嘴巴子似的难堪。   要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二人还胸有成竹的定论,陶商没有三五个月,绝不可能击退鲜卑人,解了晋阳之围。   谁想到,下一秒钟,陶商就用一场大破鲜卑人,奇迹般的胜利,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岂能不叫他二人难堪。   “拓拔宏有十万铁骑,又有石勒慕容垂这等豪杰相助,听闻那马超也前去投奔,实力如此之强,陶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击破?”诸葛亮厉声喝斥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刘备的目光也瞪向了斥侯,显然心中存有跟诸葛亮同样的质疑。   “详细情报在此,请陛下过目。”斥侯赶忙将帛书情报献上。   刘备是一把夺了过来,展开来细细一看,一屁股坐在了皇座上,灰白的脸开始抽动起来,脸色变的既震怒又无奈。   “你们自己看吧。”刘备沉声一叹,把帛书扔给了诸葛亮他们。   于是,一众大臣们便凑在了诸葛亮旁边,心怀着无尽的惊奇,想要看看陶商是如此上演奇迹。   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更加的震惊到匪夷所思。   帛书情报上,详细的记录了永安城北那场决战的经过,记录了鲜卑人是如何占据上风,如何引诱魏将李牧主动出击,又是如何趁机派出铁骑,直取李牧中军。   当然,情报中同样也记录了,就在鲜卑人眼看着要成功之时,是如何天象突变,莫名其妙的刮了一起西风,吹乱了鲜卑人的视野,被魏军趁势顺风狂攻,一举击溃。   “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鲜卑人竟然败给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鸟风?”张飞下巴都快掉下来,一脸茫然的嚷道。   大帐中,汉国群臣都被这个“荒唐”的结果,震惊到错愕变色,目瞪口呆。 第八百五十六章 密信   “运气,又是运气,这陶贼的运气,为什么总是能这么好,为什么!?”刘备拳头愤愤不平的拍在了案几上。   他不由回想起了当年那一幕幕。   曾几何时,官渡之战之时,陶商率军袭取袁绍粮营,他刘备奉命前去救援。   就在他赶到粮营,以为可以从背后灭了陶商之时,却突然间发生了地震,大地裂出一条沟壕,救了陶商一命。   他又想起前番自己铁骑南下之时,又是在决战的关键时刻,地震再次发生,又是一道地裂出的深沟,将他和他的一万兵马,都被与主力隔绝。   而那一战,他以损兵一万的惨败而收场,就连他自己也被陶商射伤,险些丧了性命。   而这一次,虽然没有出现地震,上天却又以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风,帮着陶商惊险的击败了鲜卑铁骑!   刘备很迷茫,也很愤慨不平,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这般厚待陶商,每每在关键时刻,能以天时之利帮那残暴的奸贼转危为安。   刘备在愤慨,大帐中的其余汉国众臣们,也皆愤慨难当,大骂苍天不公,竟然屡屡相助陶商这个祸害天下苍生的大魔头。   “陛下,今陶贼既已击败鲜卑,形势已倒向了魏国,臣以为,我们还是即刻退兵,方为上策。”这个时候,先前被压制下去的沮授,再一次站出来劝说退兵。   刘备沉默不语。   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这下也跟着沉默了,一时间是无言以应。   没办法,谁让陶商狠狠的打了他二人的脸呢,眼下这种情况,除了退兵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毕竟,陶商灭了秦国,击败了鲜卑人之后,就可以集中近三十万兵力,前来解真定之围。   刘备虽然自恃骑兵多,但兵马数量毕竟也只有十五万而已,若已攻下了真定城,他自有绝对的信心可以与陶商一战,但眼下师老城下,士气斗志受挫的情况下,他就没那么强的自信心了。   “陛下,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退兵,才是最好的选择了。”帐前又一人劝说退道。   刘备抬头一看,认出进言之人,正是赵云。   汉国群臣中,赵云最是与世不争,每每只是忠于职守的执行命令,很少发表意见,眼下连他也站出来赞同撤兵,可见形势到了这个地步,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唉……”刘备发出了一声轻叹,代表着他已“回心转意”,准备下令退兵。   就在此时,帐外一名御林军士匆匆而入,将一道密信呈于了刘备。   刘备正烦闷着,一副不情愿的拆开了那密信,只看几眼,却突然间坐直了身子,原本灰暗的眼眸中,迸射出无尽的兴奋。   “哈哈,天助朕也,当真是天佑我大汉也,哈哈——”   突然间,刘备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得意,笑的痛快,仿佛天降横财一般,令他兴奋到了极点。   左右汉国众臣,无论是诸葛亮还是赵云,尽皆神色茫然惊异,不知刘备为何突然间大笑起来,仿佛是撞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陛下,那封密信,难道有转机?”诸葛亮最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道密信上。   刘备遂是将密集,示于了诸葛亮。   诸葛亮看罢,眼眸也是精光闪烁,掠起了一丝惊喜,“若这信中所言可行,这等于是天赐给咱们大汉的良机,我们就可拿下真定,不用再退兵北撤了。”   张飞等人顿时兴奋如狂,他急迫地叫道:“陛下,丞相,那封信里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天赐良机啊,你快跟咱们说说啊。”   诸葛亮却将书信收了起来,一脸的神秘,摇着羽扇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件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稍后攻下真定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丞相言之有理,这封信就先不给他们看了吧。”刘备也点头道。   张飞急的什么似的,却有办法,其余众臣也皆是好奇不已,却无人能称到那信的秘密。   司马懿的目光中,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嫉妒,显然刘备让诸葛亮知道信中内容,却没有让他看,这显的刘备更加信任诸葛亮。   不过,他到底是智谋诡诈,盯着那信思绪飞转,蓦然间猜到了七八分,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便拱手道:“看来陛下到底是天命在身,关键时刻有上苍护佑,得到了这拿下真定的天赐良机,不过嘛,臣还有些担心。”   “仲达担心什么?”刘备忙问道。   司马懿便抬手向西面一指,“眼下陶贼大军已过太行,正全速往这里赶,南面的二十多万魏军,想必也在往真定告拢,臣是担心,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刘备神色一震,原本兴奋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几分担忧。   诸葛亮眼眸一动,摇着羽扇笑道:“陛下莫须太多担忧,陶贼如今匆匆赶着前来救真定,正也给了我们机会,臣以为陛下当即刻派出几员大将,统帅数万铁骑,在陶贼赶来的路上埋伏,截击陶贼,能大破陶贼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也可以迟滞陶贼的行军速度。”   刘备连连点头,目光落在了帐前众将身上,准备点头。   未等他开口,张飞第一个跳了出来,愤然道:“当年陶贼箭伤了陛下,这一箭之仇臣无时无刻不记在心头,请陛下让我张飞去率军收拾了那陶贼吧。”   张飞话音方落,吕布也站了出来,恨恨道:“陶贼杀我义父袁绍,臣与他有血海深仇,请陛下准臣去杀陶贼。”   紧接着,老将黄忠也出班,拱手愤然道:“陶贼祸害荆楚,使臣家乡生灵涂炭,臣与陶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臣请率军出战,杀灭陶贼。”   “陶贼残暴不仁,毁我江东故国,臣请为陛下诛此国贼。”太史慈也慨然出班请战。   颜良文丑两员河北大将见势,也跟着一并出列,皆是挟着复仇的怒火,慨然请战。   最后,赵云才缓缓出班,一拱手,淡淡道:“既然陛下已有破城良策,能否阻击魏军援兵,确实是重中之重,臣赵云愿担心重任。”   大帐之中,汉国众将是群起请战,除了赵云之外,个个都是满腔怒火,跟陶商有着深仇大恨。   看着复仇心切,慷慨求战的众将们,刘备甚是欣慰,一时间却又有些看花了眼,不知该派谁出战。   “丞相,你以为,此番截击陶贼,当派谁人为将?”刘备只得向诸葛亮寻求意见。   诸葛亮将众将缓缓扫了一遍,方才不紧不慢道:“眼下围攻真定才是重心,自然不能把诸位大将们都派出去,而陶贼麾下良将如云,此番截击陶贼难免会有些风险,臣以为,当派出我军中武道最强的大将,方才能担此重任。”   此言一出,刘备深以为然,目光立刻落在了吕布张飞和赵云身上。   大手一摆,刘备厉声道:“吕奉先,张翼德,赵子龙何在。”   “臣在。”三员大将齐声一就。   刘备手指西面,傲然喝道:“朕命你三人各统一万精骑,往真定以西截击陶贼的援军。”   “臣遵命!”   三将得令,张飞和吕布二将心怀复仇之火,兴奋如狂,唯有赵云却是一脸淡定,三将领命而去。   刘备亲自起身,将三员大半送出了大帐外,目送着他们策马而去。   而后,刘备的目光望向了北面的真定城,目光中透出丝丝阴冷,喃喃冷笑道:“田单,朕看你还能嚣张几日……”   ……   井阱关以东四十里。   战旗遮天,狂尘蔽日,十万大魏步骑大军,在河北大平原上,一路向着真定方向狂奔。   身后,巍巍太行山脉被越甩越越远,眼前的河北平原,则是一望无垠。   是当正午,“魏”字皇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引领着五万前军步骑,疾行不停。   “没想到,田单的副将,竟然是那个人,希望我能及时赶到吧……”策马狂奔中的陶商,神色有些凝重,口中在喃喃自语。   陶商这般表现,李白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的有些狐疑。   他记得就在一天前的时候,天子对田单还信任百倍,相信就算援军不至,也至少还能守四个月,所以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边走边停,好让士卒尽可能的保持旺盛的精力。   可是,天子在看到了张仪献上的那份,关于真定城校尉以上军官的名单之后,精神就突然变的警觉起来,当晚就下令全军疾行,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真定城。   “天子怎么突然间担忧起来,那份名单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的,让天子都有所忌惮……”李白暗暗猜测着,可惜想破了头皮,也猜不透天子的心思。   无奈之下,李白只好自嘲道:“天子圣心深不可测,我怎么可能轻易猜透呢,哎呀呀,头疼的要命,不猜了,还是喝酒比较好。”   喃喃自语时,李白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葡萄美酒。   “杀陶贼——”   “杀陶贼——”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震天杀声,如咋起的惊雷一般,震破耳膜,把李白吓了一大跳,刚刚灌入口中的葡萄酒,统统都喷了出来。   被呛到的李白,急是抹着嘴角酒渍,向着前方望去,只见正前方向,狂尘冲天而起,数万铁骑如赤色的狂潮一般,铺天盖地杀向己军而来。   一面“吕”字大旗,傲然飞舞在前。   是吕布!   吕布率领着汉军铁骑,突然间从正面杀至。   呜呜呜——   紧接着,肃杀的号角声,从两翼冲天而起,刺破了耳膜。   李白急是左右一扫,但见两翼方向狂尘也袭卷而来,两支汹涌的铁骑,在“赵”字和“张”字的战旗引领之下,从两截击而来。   张飞!   赵云!   三路汉军铁骑,在三员汉国大将的率领之下,突然间分从三面杀出,汹涌的杀向了魏军。   李白变色,魏军将士们也为之色变,显然急于行军,已是疲惫不堪的他们,却没有想到,汉军竟会主动派出铁骑,在这前往真定的半路之上设伏截杀。   面对着三路而来的敌骑,陶商的神色只是微微一动而起,旋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刘备,这么久不见,还没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要给朕送上一份惊喜么……”   冷笑过后,陶商手中战刀一横,霸绝无畏的皇者之气,如火狂燃,厉声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魏的将士们,朕与尔等并肩血战,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第八百五十七章 武圣!   五万魏军将士,虽已疲惫,却皆为陶商所鼓舞,即刻停止前进,迅速的结成阵形。   一张张年轻疲惫的脸上,燃烧着必死的决心,握紧手中刀戟,步半不退。   正面一万汉军铁骑,如狂风般当先撞至。   吕布坐胯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身着玄色战甲,如一道流火般,当先撞入了魏军。   咔嚓嚓!   轰天巨响声中,吕布的方天画戟挟着神鬼般的雷霆之力,搅动腥风血雨,狂轰而出,瞬间便将七名魏军士卒斩为粉碎。   破碎的衣甲,粉碎的尸骨,血腥的鲜血,如雨点般飞溅而起,将吕布的战袍溅红。   吕布仗着半步武圣之力,轻松的撞破了魏军,一路狂杀而过,画戟过去,肆意的收割魏军人头。   那一万汉军幽燕铁骑,滚滚而入,辗入魏军阵中,战刀无情的斩向魏军将士。   由于应战仓促,魏军不及结成盾阵,被汉军铁骑硬生生的撕破了阵形。   饶是如此,斗志坚如钢铁的魏军将士们,却宁死不退,在阵形已破的情况下,依旧在拼死而战。   军阵虽破,魏军竟是奇迹般的没有崩溃!   这就是大魏将士的实力,临阵不乱,哪怕形势极端不利自己,也依旧能坚持下去。   吕布却不管不顾,纵马一路狂冲,撕破乱军,直奔后面的中军而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杀陶商!   被撞坏了脑袋,失去了记忆的吕布,心里只记得陶商杀死了他的义父袁绍,心中只有报仇雪恨这个念头。   这么多年过去,今天是陶商离他最近的一次,几乎就在眼前,吕布焉能错过这天赐的良机。   凭借着不可一世的武力,再加上赤兔马的超快速度,吕布如一道飓风般,转眼就杀近了陶商。   举目远望,陶商已在百步之外。   “陶贼,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义父报仇——”吕布咆哮大叫,无人能挡的冲杀而来。   陶商横刀立马,凝望着无人能挡的吕布,鹰目之中,却无丝毫忌惮,唯有从容霸绝。   当年尚处弱小之时,他都不曾害怕过吕布,何况今日之强大,麾下雄兵数十万,猛将无数,更有何惧。   而且,陶商此时的武力值,已达到了97点,就凭他自己的实力,都能勉强跟吕布战上他几十个回合了。   望着狂冲而来的吕布,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哼道:“吕布,你想给袁绍报仇,太天真了。”   话音未浇,身边的尉迟恭便挥舞着铁鞭,如黑色的旋风般,从陶商身边狂射而去。   “四姓家奴,也想伤我家天子,老子尉迟恭来会一会你!”咆哮声中,尉迟恭纵马如风,撞向了吕布。   四姓家奴四个字,如刀子一般剜进了吕布的心头,瞬间把他刺激到了暴怒的地步。   震天的咆哮声中,勃然大怒的吕布如流火一般,方天画戟挟裹着毁天灭地般的疯狂之力,狂轰而上。   吭!   瞬息之间,鞭与戟轰然相撞。   天地间,骤然间爆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仿佛天都被捅了一个窟窿眼出来,震到方圆几十丈范围内,敌我双方的士卒的耳膜,都刺痛欲碎。   撞击的中心处,一团耀眼如日的火花,急速溅射开来,伴随膨胀开来的,则是一团威力无匹的球状冲击波。   那冲击波的余劲强到了离谱的境地,将他二人脚下的地面,都扫刮出了一个仿佛被陨星撞击过后的坑迹,那扩散开来的环形冲击气流,更将四周八丈范围内的人马,统统都掀翻在地。   这一击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陶商看在眼里,都微微皱眉,暗想这也就是拥有“门神”天赋的尉迟恭了,这要是自己的话,硬接下吕布这一击,还真是够喝上一壶的。   冲击波散尽,刃风降下,只见尉迟恭双鞭高兴,竟是扛下了吕布这一击,昂然不倒。   “好个尉迟恭,不愧是门神……”陶商冷笑着喝彩道。   吕布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却迸射出了一丝惊怒之色,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叫尉迟恭的家伙,竟然这么轻松的扛下了自己这神鬼一击。   惊怒之下,吕布一声低吼,手中方天画戟再舞而出,狂风暴雨般的招式,如道道天雷一般,挟着破天的毁灭之力,疯狂的挥斩而下。   尉迟恭却毫无所畏,凭借着“门神”天赋,手中两根大铁鞭如有臂使,漫空层层叠叠的鞭影铁幕,封住了全身要害,只守不攻,一连扛下了吕布十招毁灭般的戟式。   接招之时,尉迟恭更是傲然狂笑道:“四姓家奴,你就这点本事么,还不够,还不够啊,哈哈哈——”   尉迟恭也是太过自信了,以为凭着自己的门神天赋,可以同时抵挡三名满百武力值,半步武圣级别武将的联手百招进攻。   三名满百武将都耐何不了他,何况是区区一个吕布!   吕布是越战越是吃惊,惊觉眼前这黑炭头般的魏将,明明武力值不过90出头,却不知怎么就练就了一身不可思议的防御力,竟然能如此轻松的挡下自己的攻击。   “陶贼麾下,竟然有这种奇人异士,实在是……”   而就在吕布正惊奇之时,却听到了尉迟恭那狂傲无比,近乎于羞辱性的刺激言语。   刹那间,吕布就感觉到,自己的尊严被深深的刺痛,天下第一武者的威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吕布怒了,彻底的被激怒!   “无名之徒,竟敢小瞧我吕布,我就让你尝尝我真正的实力,啊啊啊——”   愤怒之极的吕布,就象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陡然间发出了震破天地的咆哮,滚滚怒意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手中那柄方天画戟,挟裹着陡然变强的疯狂之力,再度自上而下,狂斩而出。   尉迟恭并不以为然,双手铁鞭依旧向上荡出,想要如先前那般,轻松的封住吕布的攻势。   哐——   震天的轰鸣声中,方天画戟轰斩砸下,其声音之大,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铁鞭撞到画戟瞬间,尉迟恭惊奇的发现,吕布这一戟上的力量,竟是突然间翻倍的增长,大到可超乎想象,强到他都无法接下的地步。   “怎么可能,这厮的武力,怎么突然间……”   就在尉迟恭还不及惊骇之时,双臂已被狠狠的压屈下来,方天画戟的月锋竟已刺破了他的肩膀护甲,切破了他的肩头皮肤。   尉迟恭只觉肩上一阵剧痛,咬紧切关发出一声低吼,双臂青筋绷涨,几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的扛开了这一戟。   未及喘息时,吕布第二戟又如巨大的磨盘,拖着狂尘血雾,自左而右横扫而来。   尉迟恭也顾不得肩上的痛,运起生平之力,急是竖鞭相挡。   又是一声震天猎鸣,这一戟下去,尉迟恭被震到虎口开裂,身形剧烈摇晃,险些没能在马上坐稳,直接就被拍飞出去。   吕布的疯狂攻势,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戟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强力一招,招招都让尉迟恭即使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难以应付。   几招之间,尉迟恭就被杀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慌乱地步。   这一幕,陶商看的是清清楚楚,鹰目中不由迸射出深深的惊讶,不敢相信拥有“门神”天赋的尉迟恭,竟然在不到百招范围内,就被吕布压迫成了这般不利的境地。   再看吕布那狂烈的攻势,越战越强的武道,似乎已经超乎了100的武力值!   “莫非……”陶商眼神一变,脑海中蓦然间迸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念及于此,陶商急是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立刻给我扫描吕布的武力值,立刻!”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吕布武力值105,达到初级武圣境界。”   初级武圣!   陶商剑眉一凝,果然不出他所料,吕布果然已突破了半步武圣境界,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境界。   那可是105的武力值啊,比开启“怒血”天赋的陈庆之,都高出了整整4个点的武力值。   105的武力值,虽然只比100武力值多了5个点而已,但就是这5个点,却拥有着质的差别。   尉迟恭可以抵挡住三名半步武圣武将的联手进攻,却抵不住一名武圣的进攻!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没有跟吕布交手,他竟然已把武道冲上了初级武圣的境界……”陶商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不过转念又一想,吕布本就是天赋超级,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岁的年纪,这达到了满百武力值。   曾经历史中,如果吕布没有在白门楼被曹操所杀,假以时日,恐怕也能练成武圣吧。   陶商这一切的神思都已不重要,重要的则是,吕布之前隐藏了实力,这时发挥出了真正实力,已把尉迟恭压到抬不起头来,再斗下去,恐怕就要丧命。   “尉迟,你不是他的对手,速速撤下!”陶商不及多想,大喝下令。   尉迟恭早已危在旦昔,想死撑也死撑不下去,一听到陶商这句话,急是拨马而撤。   陶商战刀一扬,喝令左右武卫御林骑士们,一拥而上,试图用人海战术来阻挡吕布。   吕布实力强大到这等地步,就算是他出手跟尉迟恭联手,都不是吕布对手,陶商当然不会傻到亲自上阵。   “陶贼,你今天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狂傲震天的咆哮声中,吕布是怒发神威,武圣的招式四面八方荡出,如斩草芥一般,将涌挡而来的魏卒们,统统都撕碎,这阵势,竟连人海战术都有挡不住的趋势。   “陶贼,你这小奸贼,张飞在此,斩你狗头!”又是一声熟悉闷雷吼声,从左翼方向响起。   陶商心头一震,举目扫去,却见左翼处张飞一万铁骑也已杀破己军之势,张飞手舞丈八蛇矛,杀破乱军,直奔自己而来。   看张飞那武道,似乎也远胜于当初,陶商用系统一扫描,张飞的武力值,竟然也达到了100。   张飞,竟然也已开眼,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几乎就在同时,右翼方向,敌骑破阵而过,一员白马银枪的汉国大将,如劈波斩浪一般,撕破了己军阻隔,也直奔自己杀来。   陶商鹰目一凝,用系统再次扫描,方知那杀来之将,竟是传说中的赵云。   而且,赵云竟然也已开眼,武力值达到了满百的半步武圣境界!   一员武圣,两员半步武圣,三名汉国最强之将,分从三面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这一刻,陶商感觉到自己的背上,瞬间掠起了一丝深深的寒意。 第八百五十八章 最危急时刻!   生平头一次,陶商心底里产生了一丝畏惧的感觉。   吕布就已经够强的了,自己跟尉迟恭联手,都不可是其对手,如今再加上张飞和赵云这两个半步武圣,自己不瞬间被他们秒杀才怪。   陶商麾下猛将虽多,只是汉军杀来的太快,项羽马超等大将又不在,强行一战,非死不可。   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陶商的脑海里,立刻就萌生了退意,只是又忌惮于吕布赤兔马快,就算自己想逃,只怕也逃不了多远,还是要被吕布追上。   “陛下先走,我来挡下这三贼!”本已奔过来的尉迟恭,见形势有危,二话不说就又扭头返身杀回。   他是看出了形势不利,想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为陶商争取到撤走的机会。   陶商是心头一震,对尉迟恭的忠心是感动万分,知他这是要牺牲自己,也要救下自己。   陶商想要转身就走,但想到尉迟恭却要就此牺牲,却又余心不忍,一时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该死,走还是不走……”陶商暗暗咬牙骂道。   前方处,吕布已经如风射至,眼看就要跟尉迟恭再度交手,而张飞和赵云二将,也在转眼间就要杀至。   走还是不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犹豫时间。   就在陶商被逼迫到,必须在几秒钟之间,做出抉择之时,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强悍的杀气,从自己身旁如风掠过。   只见一员身着金甲,坐胯黄鬃战马的武将,手舞两柄四棱金装锏,呼啸如风,从陶商身边掠过,直扑吕布而去。   陶商见那武将装束,感觉到他非同一般的气场,眼眸立时掠过一丝兴奋,脑海里蓦然间迸出了一个名字。   就在陶商还没有用系统精灵扫描之时,那使锏武将就头也不回的大喝道:“陛下先走,末将秦琼为陛下挡住敌贼!”   秦琼!   那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果然跟陶商猜想的一样,乃是大名鼎鼎的秦琼秦叔宝,可与尉迟恭相提并论,拥有“门神”天赋的绝顶武将。   没想到,秦琼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战场上救驾!   陶商扫了一眼秦琼的衣甲,大概也就是个校尉级别的低职武将而已,看来跟罗成一样,都是蛰伏于普通军士之中,就等着在这关键时刻登场亮相。   刹那间,陶商撤逃的念头一扫而空,拨马转身,傲然而立,英武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惧意,只有那志在必得的狂烈笑意。   秦琼和尉迟恭齐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要知道秦琼跟尉迟恭都有“门神”天赋,二人分开来虽然皆不是吕布的对手,但二人联手,却拥有情谊相性加成属性,可以发动相性天赋——铁壁!   铁壁天赋一旦发动,二人联手的防御之力,就可以呈几何式增长,最多可以硬扛三名初级武圣的进攻。   也就是说,他二人联手,可以硬扛三个吕布的进攻,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吕布,外加张飞和赵云。   “你们不是想杀朕么,朕就让你们尝尝朕两员门神联手,强到让你们怀疑人生的超强防御力吧!”   正前方处,吕布瞧见陶商没有逃跑,心中狂喜,就准备宰了那个拦路的尉迟恭后,再一招秒杀了陶商。   就在这时,却不想正面又杀来了一个自称叫作“秦琼”的魏将。   “土鸡瓦狗的无名之徒,自己来送死,本将就成全你!”   不屑的狂啸声中,吕布手中方天画戟挟裹着天河崩决般的汹涌之力,卷起漫空令天地变色的腥风血雨,狂轰而出。   尉迟恭手中两柄大铁鞭,也跟着挥纵而出,高高举起,使出了全身之力迎击。   几乎在同一时刻,秦琼也飞马而至,手中两根金锏,也前挡而出。   两鞭两锏,正面迎击方天画戟神鬼一击。   轰——   一声天塌了般的轰天巨响,回荡在了天地之间,强劲的冲击波急速膨胀开来,将方圆十丈范围内地面都撕裂,将一切波及的士卒都轰飞了出去,不是撕碎,就是震成重伤。   这一击的威力,实在是太强了,就连陶商这样97武力值的实力,在那强劲的冲击波下,都感觉身形在剧烈摇晃,感觉到有窒息的错觉。   “这么强的一击,幸亏我没有一时冲动,自己上去跟吕布硬扛……”陶商是心中震动,暗自庆幸,极立稳住胯下战马,在狂风中屹立不动。   狂尘与血雾,转眼便沉寂了下去。   秦琼和尉迟恭二将,高举兵器,身形巍然不动,稳稳的接下了吕布这神鬼一击。   “什么,这两个家伙,竟然接下了我这最强一击,这怎么可能!?”吕布却是神色已变,一脸的狂傲嚣张,顷刻间瓦解了一半。   这时的尉迟恭,同样是吃惊不已,不过他却不是惊异,而是惊奇。   他对这个不顾死冲上来的秦琼,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以为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却没想到这个小卒武道竟然能如此之强,帮着自己从容扛下了吕布这恐怖一击。   “秦那什么穷,还是什么富来着,你小子挺强的嘛。”尉迟恭瞟了秦琼一眼,不由赞道。   秦琼却淡淡道:“我不叫秦穷,我叫秦琼,你也不弱。”   吕布震惊之余后,就被彻底的激怒了,自己这初级武圣之力,拿不下眼前这两个家伙也就罢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聊起了天”!   羞辱啊,这简直是对他吕布,莫大的羞辱。   愤怒之极的吕布,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大叫,方天画戟一收,狂风暴雨般的戟式,铺天盖地的轰击而出。   秦琼和尉迟恭不敢再放松,二人一个舞锏,一个使鞭,全力迎击向了吕布。   转眼数招走过,吕布竟然占不得半点上风,轻轻松松的就被他二人联手挡下。   而这时,张飞和赵云二人,已杀破了乱军,杀至了近前。   尉迟恭和秦琼二人,封住了他们杀向陶商的路线,他们想要杀陶商,就必须要先过这一关。   而当他二人看到,拥有武圣之力的吕布,竟然战不下魏国二将,其中一人还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兵之时,张飞和赵云不约而同的眼中掠起了一丝惊异之色。   二将纵马杀奔而上,便想有他们加入,可以轻轻松松灭了魏国二将,再去诛杀陶商。   眨眼间,张飞从左翼杀到,手中丈八蛇矛螺旋刺出,搅动腥风血浪,狂涌而于。   右翼赵云也如风而至,银色的大枪如银色的流光般射至,锋刃挤爆真空,竟是发出了哧哧爆鸣声,如无形的巨墙般,压轰而下。   与此同时,吕布方天画戟也全力荡出,仿佛扭曲了空间,挟裹着浩浩荡荡的武圣之力,当空轰斩出去。   三股狂猎无匹的滔天巨浪,分从三面轰挤而来,那气势,气威压,仿佛要将攻击范围内的一切生灵却无情的绞碎一般。   面对如此可怕的联手一击,尉迟恭和秦琼却无一丝惧意,二人豪情大盛,金装锏和黑铁鞭,挟着不可思义的防御力,狂舞而出,化出无边的铁幕,封住了自己的周身要害。   轰轰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数不清的球状冲击波,急速的膨胀开来,将地面扫刮出道道长沟,将十丈范围之内的人马掀翻在地,将头顶诺大范围的天空,都被狂尘血雾所覆盖。   这等恐怖的攻击冲击波,将陶商左右的武卫士卒,都统统掀下了马去。   饶是陶商,此刻也难以再坐稳,急是以战刀深深插入地面,方才能借力勉强的稳住人马的身形。   “一名初级武圣,两名半步武圣,这攻击力有点恐怖了吧……”陶商一面暗自惊叹,一面不得不抬起一只胳膊,来阻挡迎面刮来的狂尘。   片刻之后,狂尘落定。   尉迟恭和秦琼二人,依旧是屹立不倒,就仿佛那固若金汤的铁塔一般,巍巍屹立不摇。   这一次,吃惊的就不仅是吕布了,就连张飞和赵云二人,也为之色变。   他们自认自己的力量,再加上其余二人的力量,如此实力联手,哪怕是魏国百员上将,也照样可以轻易辗压。   可自信的他们,却万没有想到,就是他们这等强大的力,竟被尉迟恭这家伙,还有那个叫秦琼的无名小卒联手挡下。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三员汉国上将惊异的眼中,甚至是迸射出了一丝迷茫。   “妈了个巴子的,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怪物,我三人联手若是还拿不下他,脸还往哪里搁,老子要宰了你们!”   张飞是被羞辱到恼羞成怒,哇哇大骂着,舞动蛇矛再攻二上。   吕布更是傲怒无比,手中方天画戟挟着疯狂的攻势,再度狂轰而出。   反倒是赵云,虽然还算冷静,手中银枪却不手软,层层叠叠的枪影,也狂袭而上。   “秦那什么富的,你还真有两下子,今天能够你并肩一战,痛快啊,哈哈——”尉迟恭放声狂笑,手中大铁鞭轰轰烈烈的狂舞而出。   “再说一遍,我叫秦琼,琼浆玉液的琼,不是穷光蛋的穷,我更不叫秦富!”秦琼皱眉喝道,手中金装大锏也反攻而出。   恐怖的激战,再次开始。   当世最强的三人攻击队,对上了两员最强的防御武者,杀成一团,难解难分。   吕布三人虽然攻击力恐怖,但秦琼和尉迟恭联手,“铁壁”的恐怖防御力,任凭你天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   看着那“铁壁”二人组的精彩表演,陶商英武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几许讽刺,冷笑道:“武圣加半步武圣又如何,朕有铁壁兄弟在,你们能奈我何!” 第八百五十九章 醉卧沙场君莫笑   吕布三将联手拿不下“铁壁”二人组,而这场截杀之战,却明显是汉军占据着优势。   魏军将士由于从井陉关星夜兼程赶来,体力消耗极大,面对着汉军铁骑的突然冲击,几乎是单凭着意志在顽强抗战。   但魏军意志虽强,毕竟改变不了体力不济的劣势,随着战事的胶着,渐渐已有撑不下去的迹象。   陶商的目光从眼前战团中收回,落到了整个战场上,身为三军之首,他所关注的不仅仅是眼前斗将的胜负,更是整场战争的胜负。   形势于己不利,必须得出奇招了。   陶商鹰目射向李白,立刻喝道:“李太白,还在等什么,立刻给朕赋诗一首,鼓舞我军士气。”   李白当场就懵了。   他早已被秦琼二将的表演惊呆,看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整个人都陷入了失神境地,却冷不防被陶商给喝醒。   “陛……陛下……怎么又要臣作诗?”惊醒的李白一脸迷茫,便不由想起了当日敦煌之战的那一幕。   那时的他,也是被陶商逼着作诗一首,随后三军士气大作,原本疲惫不堪的魏军将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突然间体力旺盛到了极点,竟是反败为胜。   当时陶商虽然说是李白之功,但李白却根本不敢接,只把那当作是一次偶然的意外而已。   直到现在,李白也不敢相信,是自己那一首豪气干天的诗作,激起了魏军将士的潜能,从而反败为胜。   他却没想到,天子竟然信以为真了,竟然还想来第二次。   陶商比李白还要了解他自己,当即怒瞪向他,厉喝道:“你还在等什么,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在此时,快给朕作诗!”   李白没办法,虽然他理解不了,天子为何这么“迷信”他诗作的威力,但圣命难违,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李白再不敢犹豫,赶紧解下腰上的酒葫芦,一口气灌了个干干净净。   借着美酒的作用,李白望着这惨烈的战场,灵感如泉涌而出,只酝酿片刻,一首诗作便在心中作成。   于是他深便吸一品气,用尽全力,吼出了一首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白这首原本应该出自于王翰的《凉州词》一出,一股悲壮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跟他那首“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万丈,明显就少了几分豪迈,多了几分悲壮。   “诗倒是好诗,那么多豪放的好诗你不作,怎么偏偏作了这首?”陶商瞪着李白道。   李白是一脸无奈,只能苦笑道:“臣也想作一首豪放昂扬的诗,只是灵感这东西,臣可以控制它什么时候来,却控制不了它来的是什么,陛下就将就些吧。”   陶商没办法,他知道李白也是尽力了,作诗这种事,怎么可能强求的来,如果不是因为李白才有“诗想”天赋的话,随便一首豪情万丈的唐诗,他张嘴就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试上一试……”   陶商深吸一口气,战刀一横,大喝道:“御林将士们,跟朕一起大喊,‘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左右那些武卫卒们,个个都一脸的懵样,完全没想到天子继敦煌一战之后,竟又要他们演这一出。   众军虽然迷惑不解,但圣旨已下,岂敢违抗,只得扯起嗓门,憋足了力气狂吼了起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几百名武卫军的汉子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之士,齐声大吼,那声音汇聚起来,响彻天地,盖过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方圆十余里都清晰可闻。   那些汉军骑兵们,听到耳边突然间响起这古怪的吼声,最多也就是奇怪一下而已,根本就没放心里去,继续驱马挥刀狂辗魏军。   而苦战之中的魏军将士们,听到这忽起的吼声时,却刹那间就发生了变化。   那悲壮之诗,令他们的内心之中产生了深深的共鸣,一股悲壮之意是油然而生。   紧接着,那股悲壮之意,就仿佛熊熊烈火般,转眼烧遍了全身,化悲愤为力量,顷刻间令疲惫不堪的他们,仿佛焕发了生命的能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再然后,重燃力量的他们,就开始用这份力量,向着敌军发起了反击。   形势,转眼间就开始逆转。   汉军骑兵的冲击,已到了强弩之末,原本这个时候,魏军已经应该被冲垮,这时候,汉军凭借着残存的战力,也应该足以荡平魏军。   只要魏军一溃,留给汉军的,就将是轻松的辗杀,肆意的屠杀。   可以为胜负已定的汉军骑兵们,下一秒钟却彻底懵了。   他们突然发现,原本疲惫不堪的魏军士卒,突然间象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变的体力充沛,战刀疯了似的砍向他们,把他们一个个从战马上拖下来,砍成肉泥。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雾再度冲天而起,转眼间,汉军便被压倒下去,战争的天平开始向魏军倾斜。   “我军……我军竟然在反击?”李白惊喜到了极点,激动的目光看向了陶商,满脸的难以置信。   陶商却笑了,心想这李白的诗想天赋,果然是妙,无论是悲壮的诗,还是豪迈的诗,只要做了出来,就能够让将士们统满了体力。   前方战团处,吕布三将也已神色骇变。   他们三人联手,杀不败秦琼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的铁骑之师,本已经占据了上风的优势,也被魏军扳了回来。   “怎么回事,魏军不是筋疲力尽了么,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这他奶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飞难抑心中惊怒,激动的是哇哇大骂。   尉迟恭却哈哈大笑道:“张屠户,我大魏将士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你想战胜我们,简直是笑话!”   张飞被深深激怒,吕布和赵云二人也受刺激,手中招式狂风暴雨般袭出,却偏就是压不倒秦琼二人的“铁壁”状态。   “汉国狗贼,马超在此,休得逞狂!”   蓦然间,平地一声闷雷响起在了耳边,震到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只见一道银光撕破乱军,如银色的闪电一般,直奔战团,手中那杆银枪卷着腥风血雾,直取赵云而去。   陶商目光一瞟,不由笑了,喃喃道:“马孟起,你终于是赶到了,可是有点迟呢。”   杀来之将,正是马超。   战争交锋之时,马超正率五千铁骑,护卫着后方粮草,听闻前方军遭袭之后,即刻率铁骑赶来,正撞见了这场激战。   马超二话不说,挥纵铁骑狂杀向敌军,马超担心天子有危,则直奔皇旗所在而来。   杀到之时,马超眼见尉迟恭二将,正在迎击三员汉军大将,他的雄心壮志陡然间被激起,狂杀而来。   “此人杀气如此之强,莫非他的武道竟也……”赵云神色一动,感觉到了马超气势的非同寻常,似乎非是一般的绝顶武将。   不及多想,赵云急是撤了对秦琼的攻击,手中大枪斜击而出,化出一道银光铁幕,阻挡袭来之枪。   哐!   天地之间,迸发出一声神鬼变色的巨响,不绝不耳尖鸣之音,如同无数根钢针,刺到所有人耳膜欲碎。   两枪撞击的中心处,一股巨大狂烈的冲击波,如涟漪般扩击而出,将方圆五丈地面震裂。   一招交手,两人身形皆是一震,不分胜负。   “这厮的武道,竟然也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这就是西凉锦马超的实力么……”交手瞬间,赵云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显然是被马超武道的实力所震撼。   马超神色中也涌过一丝惊奇,暗忖:“没想到汉国之中,除了吕布之外,竟然还有员半步武圣之将,此人也是使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赵子龙不成?”   二人彼此惊奇于对方武道之后,两枪一触一收,紧接着,两股狂风暴雨般的枪锋狂潮,般轰向了对方。   哐哐哐!   银枪电闪雷鸣般撞击,溅出漫空的银影,只见枪影不见人身,二将完全被流光月影所包裹。   他二人皆为武力值100的半步武圣之将,原本是武道不分伯仲,难以分出胜负高下。   只是赵云先前狂战秦琼二人组,体力已有不少消耗,而马超却是新近杀来的生力军,体力上占据优势,交手三十合之后,马超便开始略占些许上风。   这边马超拖住了赵云,那边秦琼和尉迟恭二将,压力一时大减。   只是,少了一个赵云,压力虽然消减了不少,但对他二人来说,却没多大影响。   他二人的“铁壁”天赋,原本只是防御型天赋,敌人再强也休想攻破他们的防御,但反过来,敌人就算是变弱,他们也没有反击的能力。   而今交手已过七十余合,眼看着就要接近一百合,一百招一过,铁壁状态就会消失,他二人仍旧要被吕布和张飞击败。   “非得逼我也出手么……”陶商剑眉微凝,握紧了手中战刀,准备出击。   便在此时,身后蓦然间响起一声天雷般的大喝:“四姓家奴,你的对手只有我项羽!”   陶商眼中陡然间迸出惊喜,鹰目一扫,但见金甲金枪的项羽,如一道金色火焰,卷着狂风厉尘从斜刺里辗过,直取吕布而去。   霸王项羽杀到! 第八百六十章 一身是胆   陶商原还担心,秦琼二人撑不过三十招,必败无疑,没想到项羽竟然及时赶到。   若是项羽能拖住吕布,就只余下了一个张飞,就算铁壁状态消失,自己只要加入战团,凭着三员90以上的绝顶级武将,也足以跟张飞一战。   瞬息间,项羽已从陶商身边掠过,手中霸王金枪,如陨落的骄阳一般,卷起万道金色流光,向着吕布狂轰而去。   仇人再见,吕布眼珠子都快炸掉。   他二人也算是老对手了,当年陶商伐袁绍之战时,正是项羽出道立威,大战吕布一战扬名天下。   而今,项羽为大魏东征西讨,早已名震天下,声名已盖过了吕布,此时出现,无论从精神上,还是气势上,都占据着上风。   “项羽,我就先杀你,再杀那陶贼——”被激怒的吕布,一声咆哮怒吼,抛下了秦琼二人,迎着项羽杀去。   手中那血腥的方天画戟,挤爆真空,辗出无形的刃墙,朝着项羽就正面轰去。   他这一招击出,抱着绝对的自信,他以为自己冲上了武圣境界,实力已压倒了项羽,今日正是复仇雪耻,重新夺回天下第一武者的荣耀之时。   项羽却无畏无绝,目光傲绝天下,霸王金枪同时爆压出无形的刃风巨墙,正面迎上。   陶商这时才想到,吕布武力已达到105,而项羽的武力值却仍停留在100,这样一交手若是被吕布给压倒了,岂非有损项羽之威,更有损大魏之威。   只是,项羽明明看出吕布武力已非同往昔,却依旧无畏的迎战上去,似乎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不由让陶商心生狐疑。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项羽现在的武力值。”陶商灵光一闪,急是下令道。   扫描结果很快显现在了眼前,然后,陶商就笑了。   而前方处,两股神鬼避让的无形刃墙,已撕裂大地,挟着巨兽怒吼的咆哮,轰然撞至。   轰!   撞击瞬间,一股大到匪夷所思的爆炸巨响,冲天而起,仿佛大地崩裂,天空塌陷一般,盖过了战场上一切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脑子,统统都陷入了恐怖的震鸣巨响声中。   那膨胀开来的球状冲击波,瞬间爆炸开来,刃风波及到了方圆十五丈范围,竟是掀起了一股小型的沙暴。   狂尘散尽,巨响沉寂,七丈范围内的地面,竟已被震出无数条龟裂之沟,仿佛被陨星冲击过一般。   裂沟汇聚的中心处,地面竟已下沉了数寸,那一金一赤两团烈火,巍然而立,不分胜负。   项羽,竟然接下了吕布这神鬼一击!   “怎么可能,这家伙竟然接下了我这一戟,他的武道,竟然也冲上了武圣境界!?”横戟而立的吕布,怒目圆睁,扭曲的脸上无法克制的抽动着惊怒之色。   观战的陶商,却是引以为傲地笑道:“朕就说嘛,你吕布能够突破到武圣境界,堂堂霸王项羽的天赋,怎么可能比你差,106的武力值,吕布,你仍旧要被项羽压下一头啊,哈哈——”   陶商欣慰的狂笑声,回荡在战场上空,内中洋溢着惊喜之意。   他没想到,项羽已在不显山,不露水之时,悄无声息的就突破了100大关,冲上了初级武圣的境界。   而且,他的武力值,还是106,高出了吕布1个点。   由此也证明,项羽的武道天赋上,确实是要略省于吕布一筹。   项羽可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有了项羽这个初级武圣出马,陶商更有何惧,焉能不兴奋到放声狂笑。   背对陶商的项羽,嘴角也扬起几分冷绝的傲色,金枪指向吕布,用霸绝的口气喝道:“天下第一只能有一人,那就是我项羽,四姓家奴,不想死就下马归降我家天子,否则,我项羽今天就把你碎尸万段!”   那冷绝霸道的威胁之声,仿佛在向吕布下最后通牒,根本就不把吕布放在眼里一般。   本是震惊的吕布,被陶商的狂笑声,被项羽那几近羞辱性的威胁,瞬间是刺激到了肺都几乎要气炸了,气到几乎要喷血的地步。   “项羽,你个冒充古人之贼,焉敢小瞧我吕布,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咆哮狂吼声中,吕布象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舞动方天画戟,再扑向了项羽。   项羽冷哼一声,纵马舞枪迎击而上,手中霸王金枪一招怒荡千军,势如千军万马般狂击而出。   一金一赤,两道流光再度撞在了一团,两员初级武圣,当世最强之强,狂战在了一起。   “也该是朕出手的时候了!”陶商一声狂笑,纵马舞刀狂奔而出。   陶商的目光,直指张飞。   战马如飞,掀起漫空黄沙,陶商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射入战团。   暴喝声如雷响起,他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刀,卷积着滚滚血雾,如轰塌的山峰一般,劈头向着张飞斩去。   张飞不想陶商也加入战团,不及多想,急是用蛇矛荡开了秦琼和尉迟恭的攻击,蛇矛高高举起,正面迎击陶商的斩击。   吭!   一声沉闷之极的轰天巨响,战刀狠狠的轰击在了蛇矛之下,奔散而下的刃风,竟让张飞感觉到了刮面如刀的微痛。   甚至,他那高高举起的双臂,竟也被震到微微一屈。   “多年不见,这奸贼的武道,竟然精进到了这等地步,可恨啊——”张飞神色惊怒,咬牙切齿的暗骂。   而这时,秦琼则纵舞金装锏,双击而至,尉迟恭手中大铁鞭,也如铁幕般撞辗而至。   张飞不及多想,只能荡开陶商的战刀,蛇矛左右舞出,击挡鞭锏齐攻。   一时间,陶商三人,与满百武力值的张飞战成一团。   项羽那边是生力军,体力旺盛,武力值又高出了吕布1点,自然是稍稍占据有上风。   马超那边同样是精神旺盛,武力虽与赵云不相上下,但体力却略占优势,同样稍占上风。   至于陶商这边,秦琼和尉迟恭的铁壁状态虽已结束,门神状态也没有,但二人本身就是90以上的绝顶武将,原本武道就不弱。   再加上陶商这97点的武力值,体力精神又满值,三人联手,渐渐压倒了久战的张飞,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三场激烈的交锋,陶商这边都占据着优势,而整个战场上的形势,也在向着大魏这边一边倒。   除了马超带来的五千铁骑之外,徐晃廉颇曹参罗成等大将们,也率领着数以万计的魏军,赶赴了战场,开始围辗汉军。   片刻间,汉军便有近五千余骑,死在了乱军之中,斗志消弥,阵形瓦解,已是陷入了崩溃的境地之中。   “没想到,这魏主陶商麾下,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士倍出,这样再强行打下去,我军非全军覆没不可……”   赵云虽处激战当中,头脑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眼见形势不利,也不多犹豫,大叫道:“吕将军,张将军,形势于我军不利,速速撤兵!”   赵云冷静,但张飞和吕布二人,却被个人的愤怒情绪左右了理解,根本不听赵云的劝说。   张飞还咆哮怒吼道:“老子今天不杀陶贼,誓不撤兵!”   眼见二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赵云眉头一凝,强攻马超几招,拨马就跳出了战团,直往北面而去。   “全军撤退,全军速速撤退!”赵云边是撤马狂奔,边是厉声下令。   赵云乃是这支奇袭汉军的主将之一,他一下令撤兵,原本已处于崩溃边缘的汉军,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掉头向着东北方向的真定撤去。   赵云这么一走,张飞和吕布二人顿时就被震醒了,眼见左右士卒皆望风而逃,自己若再强行战下去,就得陷入魏军的全面包围之中,结局只有一死。   无奈之下,张飞和吕布二将,也只能跳出战团,拨马而撤。   陶商岂容他们轻易走脱,手中战刀一指,狂喝道:“大魏将士,给朕穷追敌寇,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在陶商的鼓舞之下,大魏将士斗志爆涨如狂,各员上将率领着十万将士,一路穷追敌寇。   魏军斗志虽盛,但汉军到底是以骑兵为主,他们想要逃,以步兵为主的魏军自然是留不住的。   在付出了近万人死伤之后,残存的两万汉军,总算是破围而出,将魏军甩开了距离。   这时,张飞才追到了赵云,愤怒的质问道:“赵子龙,你怎敢贪生怕死,率军先逃,让咱们遭了这场惨败!”   面对张飞的指责,赵云剑眉暗凝,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但他却强行压制住了不悦,冷静解释道:“翼德将军,你先冷静一下,当时的战场形势很清楚,我们杀不了陶商,我军也已处于劣势,败局已定,我们若不撤退,难道想全军覆没不成?”   张飞被呛了回去,冷静了几分,赵云接着正色道:“我赵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我只是不想做无意义的牺牲而已,比起让翼德和奉先你们逞一时之怒,在我看来,保住两万将士的性命更有意义。”   这一席话,明显在指责张飞和吕布因怒而战,有失主将之职,将二人听的是脸色一红,眼中涌起怒色,却又知该怎么回嘴。   就在气氛尴尬之时,西南面方向,狂尘冲天而至,“魏”字皇旗引领之下,万余大魏铁骑狂追而至。   赵云眉头一凝,横枪喝道:“是魏主陶商亲自率骑兵追来,你们速率主力撤退,我率五千兵马殿后。”   吕布和张飞彼此望了一眼,二人冷哼一声,拨马而走,带着一万五千骑兵,继续狂逃而去。   赵云则是不慌不忙,令五千本部铁骑列阵于大道之上,横枪立马,巍巍如山,阻住了魏军的追击路线。   他是自恃半步武圣的实力,又相信己军骑兵的实力,只要不是魏军主力兵团追来,光是对付万余魏军骑兵,他还是有绝对的信心。   西南方向,狂尘落定,万余大魏铁骑,渐渐止步。   陶商勒住战马,举目凝望,看到赵云立马于阵前时,不由感叹道:“这个赵子龙,竟然敢独自率军断兵,果然一身都是胆。”   感叹时,陶商战刀一扬,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他很清楚,己军之所以获胜,除了诗想天赋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有十万大军,步骑结合,方才能击溃敌军。   若单单是比拼骑兵,他的大魏铁骑,未必就是幽燕汉骑的对手。   赵云乃汉之名将,精通骑战,眼下拦住了去路,虽只有五千余骑,陶商以一万魏骑与其一战,心中也未必有必胜把握。   大军列阵,两军相隔三百余步,形成对峙之势。   望着那“赵”字大旗,陶商脑海中突然间迸出一个念头,当下便拨马单骑而出,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直抵两军阵中。   勒住战马,长刀拖于身后,陶商高声道:“大魏皇帝陶商在此,赵子龙,你可敢与朕阵前一会!” 第八百六十一章 会子龙   阵前一会!   陶商天雷般的声音,威严肃穆,弥漫着皇者霸绝之气,回荡在战场上空。   两军将士,尽皆听到了陶商的声音,无不为之微微动容。   魏军这一边,尉迟恭等大将,担心那赵云乃半步武圣的武道,天子这般跟他阵前一会,万一赵云突施杀手,天子岂不危险。   汉军这边,五千士卒则无不为大魏天子的胆略所震动,皆是暗自佩服。   陶商却屹立于阵前,一身的自信沉稳,他一方面相信赵云为人,一方面也对自己的武道有着绝对信心。   就算对方是满百武力,自己凭着97点的武力值,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么。   “人言这陶商有超凡胆量,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就不怕我临阵取他性命么……”   赵云神色间也流转着几分暗暗的敬意,略一沉吟,拍马提枪而出。   一道银光迎面而立,于七步之外勒马止步,横枪而立。   “常山赵子龙在此,魏帝,你有何话可说。”赵云银枪斜拖于身后,英朗的面容淡然面对陶商。   陶商先不开口,近距离的上下打量赵云一番,气度从容淡定,锋芒不露,却又散发着一种大海般坦荡气质,果然不负赵云之名。   陶商便道:“赵子龙,你竟敢独自殿后,阻朕大军,人言赵云一身都是胆,果然名不虚传。”   赵云也不骄不傲,只淡淡道:“过奖了,今日一战你能身处危境而不乱,最后反败为胜,我看你才是胆色超人,赵云不得不向你说声佩服。”   “佩服”二字说的是坦坦荡荡,听起来就是发自于内心,听的陶商是心里一阵的舒服。   陶商一笑,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赵子龙,朕很欣赏你,你这样的绝世大将,刘备不配拥有,归降我大魏吧,朕会让你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赵云神色一变,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会在两军阵前招降于他。   陶商的声音很大,赵云身后的五千汉军骑兵,也尽皆听到了他的招降之词,无不神色震动。   赵云只稍稍一怔,却淡淡道:“承蒙魏帝你看重,云确实是受宠若惊,然我家天子乃汉室正统,更对云有知遇之恩,云虽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忠于国家社稷,知恩图报的道理,你的好意,云只能心领了。”   果然,赵云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就拒绝了招降。   陶商就知道赵云会断然,若是三言两语就轻言背叛,眼前这赵云,反倒会让他小看了。   “刘备于人有知遇之恩,朕也就不说了,至于你说他是什么汉室正统,朕就想笑了。”   陶商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冷冷道:“先不说那刘协已经将汉室江山,禅让给了朕,汉朝已经从法理上灭亡,刘备他自称汉室正统,朕倒要试问一下,那汉朝四百年来,有哪位正统皇帝,会做出勾结塞外胡虏,来祸害华夏百姓之事?”   陶商这一问,如雷霆般轰响在赵云耳边,问到他身形微微一震,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等他开口,陶商继续道:“朕从并州而来,刘备的盟友鲜卑人,在并州不知残害了多少百姓,你们汉军当中,又有多少乌桓人,高句丽人,鲜卑人,甚至是匈奴人,此番这些人跟着刘备大军南下,他们的手上又沾了多少冀州百姓的鲜血!”   赵云身形又是微微一震,眉角抽了一下,仿佛陶商这一席话,正戳中了他心底隐藏在已久的某种痛处。   “这样一个带着各路胡虏,荼毒华夏的伪君子,也配称汉室正统,也配你赵子龙为他效忠吗?”陶商最后厉声喝问道。   赵云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为自己效忠的天子来辩解。   沉吟之间,赵云蓦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陶商,可是大汉的死敌,敌国的皇帝,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侮辱”他效忠的天子,自己岂能保持沉默。   赵云神色立时一沉,沉声道:“我家天子的所作所为,自有其道理,又岂是你这篡夺大汉社稷的乱臣贼子可以妄论的,陶商,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必再废唇舌,刀下见分晓吧。”   说罢,赵云不再给陶商招降的机会,拨马回身,径望本阵而去。   望着远去的赵云,陶商轻叹道:“看来想要招降赵云,非是易事啊,不过看赵云刚才的表现,似乎内心之中,也对刘备的所为存有怀疑,那就好,那就好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遂也拨马转身,奔归本阵。   尉迟恭可算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前去,嚷嚷道:“陛下,你还跟那赵云废什么话啊,咱大军一拥而上,灭了他干脆。”   “传令下去,大军暂退五里,安营扎寨,休整一晚再继续赶往真定。”陶商却直接从他旁边掠过。   尉迟恭就愣了,忙拨马转身追了上去,茫然问道:“陛下,咱好端端的为啥不追啦?”   陶商淡淡道:“我军骑兵不过万余,骑士又不及幽燕骑兵精锐,就算跟那赵云强行一战,也未必就能取得什么战果,既然如此,倒不如叫将士们养精蓄锐,明日直奔真定,才好跟刘备主力一战。”   尉迟恭这才恍然省悟,遂也不再多问,忙将号令传下。   魏军中,金声响起,一万铁骑井然有序的开始向西南方向撤去。   望着远去的魏军,望着那消失在地平线下的“魏”字旗号,赵云长松了一口气,脑海中却不觉又浮现起了陶商方才那番话,不由陷入了失神之中。   “子龙将军,魏军已经走了。”身边的副将提醒道。   赵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暗叹过一口气后,拨马转身,喝道:“全军即刻起程,撤归真定。”   五千精锐的幽燕铁骑,也掉转方向,向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很快也消失在了地平线下。   ……   最后一抹残阳落山之前,陶商重新回到了战场,举目望去,整个平原已血染,横七竖八的躺了数以千计的尸体,犹如修罗屠场般惨烈。   这一战,魏军虽胜,却也损失了近五千兵马,幸好是歼敌近万,缴获了马匹兵械无数,也算是一场不小的胜利。   就在陶商望着那血染的战场,想要享受胜利之后的成就感时,脑海里突然间就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遭遇战胜利,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开始随机召唤英魂。”   “第一名,萧朝贵,统帅88,武力97,智谋75,政治74;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交州交趾郡。”   “第二名,郑成功,统帅90,武力89,智谋80,政治80;天赋,水神;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第三名……”   三名武将召唤完毕,看着这三个名字,由不得陶商不为之动容。   这第一名召唤出来的萧朝贵,原本历史上,也算是太平天国的开国元勋了,位居西王,地位只在洪秀全和杨秀清之下,在冯云山石达开之上。   此人政治能力虽然一般,但冲锋陷阵的能力,却是太平天国第一人,被称为“勇敢刚强,冲锋第一”,甚至连清廷方面也评价这萧朝贵是冲锋陷阵,凶悍善斗。   历史上太平天国永安突围,杀入湖南之后,正是萧朝贵一路攻城陷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太平军打通了北上的道路。   萧朝贵之通,倒也确实当得起他那97的武力值了。   “这个萧朝贵啊,可是一员猛将啊,可惜召唤在了交州,估计十有八九会落入洪秀全的囊中吧,等于给这神棍如虎添翼了……”   对于萧朝贵,陶商也只是稍稍感慨而己,毕竟洪秀全就算有萧朝贵相助,又岂强得过曹操之流可比。   陶商的目光,紧接着落在了郑成功的名字上,这可是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物啊。   郑成功的大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民族英雄,为千古传颂。   曾经历史上,清兵攻入江南,郑成功之父郑芝龙降清,郑成功不愿投降胡虏,便率其父旧部在东南沿海抗击清兵,声势最强之时,更曾一度率领大军由海路逆长江而上,包围了南京。   郑成功虽军事才华出众,但毕竟独木难支,在整个大陆都被清廷铁骑辗压之后,不得不率军渡台湾海峡,击败了荷兰殖民者,将台湾收复。   “郑成功是善于海战,这个水神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好奇道。   “嘀……系统提示,水神天赋就是对象郑成功,在指挥海战时,海上风势海浪等战场环境,会有一定机率触发对郑成功有利变化。”   原来如此。   陶商不由就笑了,心想这郑成功还真是个宝啊,眼下他已侦知孙策在倭岛正赶制战船,随时有可能对大陆进行反攻,正需要善于统领海军的大将,来对付孙策。   至于伍子胥等水军将领们,虽然善于指挥水战,但水战跟海战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而郑成功收复过台湾,更要擅长于海战。   而且,他还有“水神”这个天赋,海战更多了一柄必胜的利器。   “嗯,希望郑成功早点来投奔我吧,我也好把他早些派往青徐沿海,防范孙策卷土重来。”   思绪收敛,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第三名敌对武将上,那才是一名真正让陶商感到了一丝寒意的大敌。 第八百六十二章 泪崩!   耶律阿保机!   统帅98,武力94,智谋89,政治90;天赋,天命;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漠南。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么,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厉害人物呢……”陶商眉头暗凝,搜寻着脑海中,关于此人的所有记忆。   这耶律阿保机原只是契丹的一名贵族,在夺取了部落首领之后,果断废除了契丹传统的选汗制,登基称帝。   称帝后的耶律阿保机,用恩威并施的手段,平定几名弟弟的叛乱,稳固了自己的权力地位。   随后,耶律阿保机又凭借着诡诈的计谋,一举除掉了其余各部首领,将契丹八部统统都纳于自己的直接统治之下。   一统契丹的耶律阿保机,率领着契丹铁骑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南征幽燕,东灭勃海国,建立起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契丹国。   而这阿保机除了武功之外,文治也相当了得,称帝之后组织臣下创制契丹字,修契丹法典,又大力吸收汉文化,改革官制,为契丹国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再看这耶律阿保机四四维,基中有三项都达到了90以上,甚至统帅值竟然达到了98之高,更有天命天赋在身,如此华丽到亮瞎人眼的数据,如何能不叫陶商有几分动容。   陶商只是稍稍忌惮,旋即冷笑道:“铁木真出来了,耶律阿保机也出来了,看来这些北狄皇帝们是争着出来找虐啊,很好,我陶商等着会一会你们。”   “嘀……随机英魂召唤完毕,现在系统将随机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挑选其中一名召唤。”   “第一名,陈友谅,统帅84,武力83,智谋82,政治79。”   “第二名,苏轼,统帅53,武力61,智谋70,政治77;天赋,诗想。”   “第三名,孟姜女,统帅34,武力36,智谋59,政治54;天赋,泪崩。”   按照系统规则,后世关口进入第二阶段之后,不但系统会随机召唤三名武将,还将另行随机挑选三名武将,可供自己从中抽选。   陶商看到第一名陈友谅,直接就跳过。   他记得这陈友谅原本是元末的一名枭雄,本为徐寿辉麾下部将,最后却杀了徐寿辉自立为王,在与朱元璋争夺南方统治权的战争中,一度占据上风,可惜最后却为朱元璋所灭。   这个人各项数据虽然都还算可以,但在大魏人才济济的众豪杰面前,就显的有些平庸了,而且鉴于他有杀旧主的劣迹在身,陶商当然不会选他。   再看第二名苏轼,大名鼎鼎的宋代文学家,神一样的词人,多少脍治人口的绝世名篇流传千古,而且还跟李白一样,都拥有天赋,比起陈友谅来说,应该更有用些。   不过陶商身边已经有了李白,再召一个苏轼的话,似乎有点多余了。   陶商便暂时也放下,目光又转向了最后一名孟姜女。   这个女人也算是鼎鼎有名了,传说是秦朝的一名奇女子,因为丈夫被抓去修长城,多年未归,便前往长城去寻夫,结果却得知丈夫已经死在了长城工地,尸骨都找不到。   然后这孟姜女就伤心欲绝,在长城底下哭了几天几夜,竟然神奇的把长城给哭塌了。   这就是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   “孟姜女我是知道,但你这个哭崩天赋是个什么鬼,你能跟我解释解释吗?”陶商盯着“泪崩”二字,满眼的好奇。   “嘀……泪崩天赋就是,当对象孟姜女达到某种特定条件后,对城墙等大型建筑物进行定向哭泣,就有一定机率将该建筑物哭到崩塌,所以天赋名为泪崩。”   陶商当场就惊喜到了极点,脑海里迸出了五个大字:   神——级——天——赋——啊!   这孟姜女的天赋,简直是太神了,想当年自己围攻邺城,围攻建业,这些天下坚城,哪一座不是少则三四月,多则大半年,浪费钱粮无数,耗费了宝贵的时间。   当年要是有孟姜女这天赋的话,那就简单多了,叫孟姜女在敌城下哭那么一个梨花带雨,什么天下坚城,什么阳平潼关这样的天下雄关,统统都给我直接崩塌,这得省了多大力气。   陶商那个兴奋啊,又有些遗憾,便想这么有用的天赋,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召唤出这个孟姜女呢。   不过转念又想,孟姜女虽是秦朝人,一直都是自己可召唤的对象,但前朝可召唤的英魂,何止成百上千,所有数据加起来,又何止几万条,想从中挑出她得有多难。   “对了,她这个泪崩天赋,还要有某种特定条件才能发动,是什么特定条件?”陶商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感觉这么牛的天赋,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无限施放。   “嘀……根据系统规则,只有对象正式投奔宿主之后,系统才能为宿主解释特定条件。”   “麻烦啊,还真是啰嗦呢,好了,就给我召这个孟姜女吧。”陶商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跟苏轼和陈友谅相比,这个孟姜女的作用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如果没有李白话,他还有可能选苏轼,现在有了李白,肯定是要选孟姜女的了。   “嘀……系统召唤完毕,对象孟姜女将在特定时机,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陶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得到了这个孟姜女,看看她那“泪崩”天赋,会有多么神奇。   左右臣下们,看着自家天子忽然间发起了呆,神情变化不定,不时还会发出几声大笑,都瞧的是一脸茫然,心里就在想,天子这是又想到什么乐事了。   “末将秦琼,拜见陛下。”   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在了耳边,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他思绪回归现实,低头看去,却见一员英武的武将,已经跪倒在了自己面前。   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隋唐好汉秦琼秦叔宝,先前就是他及时杀出,跟尉迟恭联手发动“铁壁”状态,奇迹般的挡下了吕布赵云和张飞,三员汉国上将的疯狂攻击。   “秦叔宝啊秦叔宝,你终于来了……”   陶商是心中欣慰不已,翻身下马,一把将秦琼扶了起来,抚着他的肩膀,感慨道:“秦琼,你今天出现的真是及时,若非有你,朕今天性命就有危险了,你可是立下了救驾之功啊,朕要重重赏你。”   “保护陛下,为国尽忠,乃是末将份内之事,末将岂敢望赏。”秦琼忙是谦逊道。   陶商欣赏的点点头,又问道:“秦琼,你现在是什么官职?”   “禀陛下,臣现下军职为校尉。”秦琼答道。   陶商想了一想,便欣然道:“你有不世武道,又有救驾之功,做一名校尉实在是太可惜了,朕有功必赏,就任命你为右武卫将军,跟尉迟那黑炭头一起,护卫朕左右吧。”   陶商这封赏一出,秦琼是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是受宠若惊,惊喜到愣怔在了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武卫军是什么,那是保护天子,直属于天子的御林军,而武卫将军就是御林军的统领。   似尉迟恭这左武卫将军,按官职品级来说,虽然远不及项羽那等前将军高,但因为是御林军统领,受天子的信任器重,实际上的地位,却非项羽可比。   而他秦琼眼在的官职,不过是一名下级校尉而已,却被天子一举提拔为御林军统领,与尉迟恭平起平坐,这份信任,这份器重,如何能不叫秦琼感动激动到手足无措。   “怎么,你是嫌这右武卫将军的官职不够高,屈才了吗?”陶商笑问道。   秦琼蓦然清理,匆忙拜倒于地,感激道:“臣出身微末,才疏学浅,没想到陛下竟如此器重臣,臣秦琼无以为报,必当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保护陛下龙体安全。”   “好好好,有你和尉迟两个门神在,今后朕看谁还能威胁得了朕,哈哈——”陶商是既欣慰又兴奋,大笑着将秦琼扶了起来。   这时,尉迟恭也凑了上去,拍着他肩膀,大咧咧地笑道:“我说秦兄弟啊,咱俩还真是有缘,看来咱哥儿俩以后注定要并肩作战,要在一张炕上睡觉,一个茅坑里屙屎啦。”   秦琼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一种反胃的冲动,心里暗自嘀咕:“一张炕上睡觉还行,什么叫一个茅坑里屙屎?这也太恶心了吧……”   心里边郁闷着,秦琼表面还得谦和的陪笑道:“叔宝初任武卫将军,许多事许多规矩还不太懂,还得尉迟兄多多关照才是。”   尉迟恭把秦琼脖子一钩,拍着胸脯大气道:“这还用说么,从今天起,咱俩就是兄弟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酒就是你的酒,我的妻就是你的妻……”   “嗯?”秦琼当场脸就红了,一脸为难道,“这恐怕不太好吧,嫂嫂毕竟是嫂嫂……”   尉迟恭这才反应过来,忙是讪讪道:“我说错了,妻这玩意儿还是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比较好。”   秦琼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秦兄弟啊,我觉着你这名字不太好,秦穷,你听这多晦气,不如我给你改名叫秦富吧。”   “尉迟大哥,我不叫秦穷,我叫秦琼,这个琼字是这么写的……”   “我又不识字,你写了我也看不懂,总之管你怎么写,反正听起来就是穷,就是晦气嘛,你不想叫秦富,叫秦贵,或者秦钱也可以啊。”   “……”   看着满腔热情的尉迟恭敬,再看看额头冷汗直滚的秦琼,陶商不禁摇头笑叹:“这俩门神,还真是绝配啊……” 第八百六十三章 刘备在冷笑   战场东北,二十里。   数以万计的汉军骑兵,还在往真定城的大道上,夺路狂奔。   这一场仗他们是彻底被打惨了,即使是张飞和吕布这样的大将,都镇压不住士卒惊惶之心,直奔出了三十余里,方才收止住狂奔之势。   回来的斥侯声称,魏军已经停止追击,就地安营,张飞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吕布一合计,令诸军停止前进,等待赵云所部。   天黑之时,赵云终于率领着五千兵马,赶来和他们会合。   张飞和吕布就惊奇的发现,赵云留下时是五千兵马,回来时依旧是五千兵马,而且旗帜整齐,看起来并不象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匆忙撤退而来。   “子龙,怎么回事,难道那陶贼没有追上你?”张飞奇道。   赵云摇了摇头,“那陶商本已追至,见我列阵阻拦,便没有发动进攻,只是邀我阵前一会而已。”   阵前一会?   张飞浓眉一皱,一双环眼中顿时掠过几分狐疑,便问道:“陶贼召子龙你阵前一会,他都说了些什么?”   赵云张口欲说,但想起陶商对刘备那些“诋毁”的言语后,又觉的当众说出来似有不妥,但淡淡的道了一句:“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会吧。”张飞脸上疑色更质,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那陶贼既然邀你阵前一会,怎么可能什么话也不说,难道只是聊家常不成,子龙,难道你在有意隐瞒什么不成?”   赵云神色一变,显然没有料到,张飞竟然会对他产生疑心。   无奈之下,赵云只好如实道:“那陶商确实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想招降我而已,被我断然拒绝。”   他虽然如实道出,但顾忌到刘备的名誉,但没有把陶商“诋毁”刘备勾结胡人那些话,跟着一并道出来。   张飞听到“招降”二字时,却身形一动,立刻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盯向赵云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疑色。   赵云看出张飞眼神有异,心中顿觉不悦,便正色道:“翼德将军,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对大汉的忠诚吧,如果我真被那陶贼说动,现在还会带着这五千兵马,回来跟你们会合吗?”   赵云一席坦坦荡荡的话,立时把张飞给问住,也暂时压下了他心中的猜疑。   张飞想想也觉有理,便道:“子龙对天子忠心耿耿,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我很奇怪,当时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趁机要了那陶贼的命?”   听得此言,赵云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屑,坦然道:“我赵子龙乃堂堂正正的男儿,阵前会面,却突施杀手这种下作的事,我赵云可做不出来。”   张飞被赵云这一番不屑的反驳,立时吃了一嘴的鳖,环目一眼,就有种恼羞成怒的冲动。   “子龙倒也是言之有理,他要是这么做,倒是损了咱们大汉的国威,咱们早晚都会杀了陶贼,也不急于一时。”这时,吕布站了出来,为赵云说了一句公道话。   张飞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一甩膀子,沉声道:“也罢,你们都说的有道理行了吧,看你们怎么回去向陛下交待。”   说罢,张飞一拨马,赌气似的纵马先行而去。   吕布也看了赵云一眼,纵马而走。   他二人那意思,明显是这场败仗,跟当时赵云先下令撤兵有关。   赵云却一身坦然自若,没有任何的负罪心理,拨马跟随而去。   两万败兵夜不停蹄,连着赶了数十里路,终于是在天亮之前,赶回到了真定大营。   此时此刻,刘备已经一早起来,召了诸葛亮司马懿两位谋臣前来皇帐议事。   “这个时候,不知道翼德他们的战况如何了?”刘备盯着地图,目光中流露着几分顾虑。   毕竟,张飞他们此次去戴击的不是别人,而是大魏之皇陶商,所亲自率领的近十万大军。   刘备可以恨陶商,可以骂陶商,但从来却不敢小视陶商的用兵能力,这正是他心有顾虑的原因。   “此番出战,乃是我大汉最强的三员大将联手出马,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只要能稍稍迟滞了魏军的前进速度,就足够了。”诸葛亮却摇着羽扇宽慰道,一副运筹帷幄的淡然。   刘备宽了些心,点着头道:“吕奉先的武道已经是武圣,翼德和子龙的武道,也达到了半步武圣,他三人联手,可以说是天下莫人能敌,何况他们又是以三万精骑,去截击行军疲惫的魏军,应该没什么问……”   话音未落,帐外御林军士匆匆而和,惊慌叫道:“禀陛下,翼德他们兵败而归了,正在帐外求见。”   兵败而归!   刘备身形猛然一震,瞬间惊出一头冷汗,那表情眼神,仿佛耳朵听错了一般,急是向诸葛亮瞪去。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也不摇了,儒雅淡逸的脸上,淡然从容也烟消云散,惊疑之色密布。   “诸葛丞相,看来你还是小瞧了那陶贼啊……”司马懿却在旁摇头感叹,似乎早料到现在的结果一般。   诸葛亮眉头一凝,质疑道:“三万铁骑,来去如风,就算发现形势不妙,及时抽身撤兵就是了,最多也是无功而返,又怎么会兵败而归,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败都已经败了,说不说得通又有什么用,还是先叫他们进来问一问吧。”司马懿语气中透着一丝暗讽。   诸葛亮眼睛瞟了司马懿,知道他是在针对自己,却又不好发作。   “快,快传他三人进来!”刘备已迫不及待沉声喝道。   片刻后,帐帘掀起,三员败将黯然的步入了大帐之中,伏地向刘备请罪。   刘备先压住怒火,铁青着一经脸,质问他三人如何会败。   于是,张飞便将他们如何突发制敌,先取得了优势,本有机会一举联手击杀陶商,却不想被秦琼和尉迟恭两员魏将,联手阻击,才坏了好事。   接着他又把魏军本已全力崩溃,却不知为何,突然间象是打了鸡血一般,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一举扭转劣势,反败为胜。   张飞详详细累的把他们兵败的经过,不敢有一个字隐漏,统统都道了出来,当然也不忘把赵云第一个下令撤兵,以及跟陶商阵前会面之事,也如实的道了出来。   刘备就惊异了,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同样是一脸惊异,表情中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意味,就仿佛张飞是在编故事一般,让他们无法相信。   “翼德,你与子龙乃是半步武圣的武道,奉先更有武圣之勇,你是说,你三人联手,竟被两个武道不济你们的魏将给挡下?”诸葛亮的语气表情,就差直接坦白他在质疑张飞在说谎。   张飞见诸葛亮不信,就急了,嚷嚷道:“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非要我再说一遍么。”   赵云却轻叹一声,拱手道:“陛下,诸葛丞相,翼德将军说的全是实情,那两员魏将的武道确实远不如我三人,但他们防御之力却极强,二人配合起来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云也实在是很惊异,这世上竟有这等攻弱守强之人。”   赵云素来为人诚恳稳妥,说话不会似张飞那般,有时候会没轻没重,他都这么说了,这下无论是刘备,还是诸葛亮,都没办法再提出疑问。   “多年没有直接交手,没想到陶贼的麾下,竟又笼络了这等奇人……”诸葛亮喃喃叹息着。   刘备却又铁青着脸,沉声道:“就算陶贼麾下又有奇人异士相助,可你们说魏军在崩溃之际,突然间又恢复旺盛体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臣也实在是不明白,那陶贼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奇迹般的就激发出了魏军的潜能。”这下轮到赵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刘备拳头紧握,灰白的脸上燃烧着阴怒之下,沉声不语,忽然间想起了张飞所说,赵云跟陶商单骑会面之事,眉间不由疑色顿起,便张口打算询问。   “父皇,好消息,真定城中又送信来了。”   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疑心,一名身形肥硕,满脸横肉的武将,兴冲冲的闯入了大帐之中。   听到“送信”二字,大帐中,刘备和诸葛亮同时抬起了头,本是灰暗的目光中,陡然间迸射出了一丝惊喜。   “山儿,快把信呈上来。”刘备迫不及待的招手示意。   那肥硕的武将名叫安禄山,有一半乌桓人的血统,也算是乌桓一名贵族子子弟。   刘备收降了乌桓之后,原本就想要拉拢乌桓人,偏巧近年以来,这个安禄山表现的极为出众,刘备便认了他作义子。   安禄山虽非刘备嫡亲皇子,但有了天子义子这层身份之后,地位就跟着蹭蹭往上升,现如今已官任安东将军。   而刘备此举,也羸得了乌桓人的归心,这些年刘备东征西讨,乌桓骑兵可以说是为他赴汤蹈火,舍生忘死,出了大力。   “父皇请过目。”安禄山颤着一身的肥肉,走上前来,用肥嘟嘟的双手,将那密信恭敬的呈了上去。   刘备一把夺过密信,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只看一眼,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他是否决定发动了?”诸葛亮看出了端倪,笑呵呵的问道。   刘备将书信合上,并没有示于众人,只是冷笑道:“翼德三人虽败,却总算没有白白牺牲万余将士,拖延了陶贼一天时间,就算他胜了一场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大局。”   刘备虽未明言,但这言下之意,却已说的很明白,等于是默认了诸葛亮刚才一问。   大帐中,原本低沉的气氛,陡然间沸腾起来,失败的阴霾顷刻间一扫而空。   诸葛亮脸上也重新浮现起了那自信的微笑,羽扇也摇动起来,笑道:“陛下果然是天命所在,关键时刻有贵人相助,臣先在这里恭喜陛下了。”   跪伏于地的张飞,也从地上一跃跳起,兴奋的叫嚷道:“大哥……哦不,陛下当然是天命所在了,那陶商算个鸟,我看他的好运气就要到头了,魏国覆灭,大汉中兴就在眼前,陛下必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啊。”   听着臣下的恭维,刘备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沉自信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 忠义侯   入夜,真定城(今石家庄)。   城头上,田单手扶佩剑,沿着城墙巡视,目光一刻不移的望着城外方向。   从真定城被围那天起,他几乎夜夜如此,每天都要把城墙巡视一周,方才会安心下城。   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南门,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巡视。   田单松了一口气,扭了扭疲惫的膀子,便想下城而去,回军府好好睡上一觉。   “田将军,巡完城啦,走,到我那里去喝上几杯。”他刚刚走下城墙,一个热情的声音,迎面传了过来。   田单抬头一看,原来是副将侯景。   “算了,今天太累了,改天吧。”田单摇了摇头,推拒了侯景的好意。   “走吧,又不多喝,只是几杯而已,顺便我还想跟田将军聊聊我最近想到的几点守城构想。”侯景很是很情,拉住在田单的胳膊就往自己住处走。   田单本是还想拒绝,但听到他说有什么“守城构想”,犹豫了一下,便无奈的一笑,跟着他一同前去。   没办法,谁叫现下真定被围,形势不利,任何对于守城有利的想法,田单都想听听。   何况他知道这个侯景虽然只是个中郎将,平素为人冷血狡黠,但肚子里还是有几分货的,说不定有什么对守城有助的想法。   田单就抱着这样的心思,不情愿的被侯景拖到了他的营房中。   宾主坐定,酒菜奉上,侯景屏退了左右,亲自为田单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   田单接过了酒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侯将军,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想法,赶紧说来听听吧。”   “田将军总是这么急,先喝酒嘛,这酒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甘家好酒,平时我可是舍不得喝呢。”侯景却不急,笑眯眯的劝起酒来。   甘家美酒,乃是当今天子的梅妃甘氏一族的秘制好酒,以美味醇香而闻名,也因为天子最爱此酒,所以也成了当世最好的美酒,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富豪军吏们,都能以喝一口甘家美酒为耀。   田单一听说是“甘家美酒”,顿时眼前一亮,举杯饮了一口气,不由咂巴着舌头赞道:“果然是甘家美酒,这叫一个够味啊,我说侯将军,没想到你这藏着这么一坛着好货啊。”   “不瞒田将军你,咱们为国家驻守边关虽然辛苦,但辛苦也有辛苦的好处,这一坛子甘家好酒,其实是一个商人孝敬我的,你懂的。”侯景笑眯眯的道出了他的秘密,边说边给田单又倒了一杯。   田单会意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赶紧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他很清楚,大魏虽然与汉国互为敌国,彼此不通贸易,但私下里的走私贸易,却一直都存在,而且还越来越热闹。   那些从中原而来的商人们,带着丝绸等货物进入汉国,以高价卖给汉国,回来时又带着毛皮和马匹,转手又卖回大魏,从中赚取可观的差价。   当时大魏尚未攻下凉州,严重缺少战马,从汉国的走私马匹,就成了战马来源的一个重要途径,而汉国的权贵们,也要享受中原的丝绸等侈奢品,故是这种走私贸易虽然非法,表面上两国都明令禁止,实际上却都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来。   而商人想要去往汉国,势必要经过边防军这一关,于是象侯景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军官们,就能利于自己手中的权力,从商人们那里为自己谋取一点好处。   边境上的这点潜规则,陶商当然是知道的,但他更知道边关的将士,捍卫着大魏的国门,时时刻刻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们冒着比别人更大的生命危险,让他们捞点好处也没什么,遂也没有严厉下旨杜绝。   田单虽是大魏高级将领,可以忠心为国,拼死坚守了真定城近五个月之久,但这并不代表他私德也过硬,侯景说自己收过商人的孝敬,其实这种事他田单自然也干过。   于是田单也不多说,反而觉的侯景跟他讲实话,是对他的一种信任,无形中就觉的侯景亲近了不少,便更加放松的喝起酒来。   “侯将军,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的那些守城想法,也该跟我说说了吧。”田单饮下最后一杯酒,脸色已有些微微泛红。   侯景干咳了几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方不紧不慢道:“不瞒田将军,其实我的守城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干脆不守城,直接投降汉国。”   啪!   田单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原本微熏的笑脸,陡然间勃然变色,怒喝道:“侯景,你胡说八道什么!”   侯景的表情却冷肃起来,缓缓道:“今汉国十几万铁骑大军,无人能挡,已扫荡了大半个冀州,西面又有十万鲜卑铁骑,数月内就夺取了晋北五郡,兵围晋阳,整个河北的形势可以说是危如累卵,而咱们那位陛下呢……”   侯景手指向了西面,冷嘲热讽道:“他放着北境的敌人不管,却执意要伐秦,眼下恐怕早已陷入了雍凉泥潭中,进退不得。咱们以区区数万之兵,死守了真定五个月,却迟迟不见援兵,再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早晚会被攻破城池,身死名灭,与其如此,倒不如明哲保身,投奔汉国才是明智之举。”   “侯景,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叛国不成!”   田单拍案而起,怒道:“天子伐秦,自然有伐秦的道理,他叫我们坚守真定城,就是要把汉国大军钉在城下,说不定这个时候,陛下已经灭了秦国,正在赶往真定的路上,我劝你趁早收回你这危险的念头,否则将来真定之危解了,我必会向陛下如实上报,治你之罪。”   “你对咱们的陛下,也太过自信了吧,哼……”   侯景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秦帝曹操乃一代枭雄,用兵如神,麾下猛将如云,凉州铁骑威震天下,国力远非蜀国楚国这等小可比,就算魏国的实力在秦国之上,就算咱们的天子最终能灭了秦国,不耗他个数年又岂能实现,你觉的,我们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等田单说话,侯景紧跟着又冷笑道:“再说了,就算天子这会功夫已灭了秦国,但在并州还有十万鲜卑铁骑,你觉的他得用多久才能击败鲜卑铁骑,你觉的,我们能熬那么久吗?”   侯景已再无顾虑,把所有对陶商的不满,把心中的不屑,统统都道了出来。   田单听的是神情凝重,眉头深凝,陡然间,手中佩剑愤然拔出。   侯景神色只是微微一动,并未显的有多害怕,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已。   田单剑指侯景,厉声道:“侯景,也许你所说确实有道理,但我田单深受天子知遇之恩,我生为大魏之臣,死为大魏之鬼,天子既然叫我死守真定,哪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哪怕城池最终会被攻破,我田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绝不会背叛陛下,我也绝不容许我的部下背叛陛下,背叛大魏!”   说着,田单剑已抬起,逼向侯景,准备向他动手。   侯景的脸上,却扬起了讽刺的冷笑,不屑哼道:“冥顽不灵的家伙,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识趣,你还想对我动手,哼,你动得了我么。”   侯景话中暗藏深意,田单正觉狐疑之时,陡然间便觉头晕眼花起来,紧跟着便身体酸软无力,顷刻间便无法站稳,以剑撑起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间……”田单一手以剑撑地,另一手揉着额头,猛烈的摇头,眼前却越来越晕眩。   侯景却步上前来,将那杯未饮尽的酒拿了起来,将酒一点点的倾洒在了田单的身上,嘿嘿笑道:“田单,怎么样,这甘家美酒好喝吗?”   晕眩中的田单,蓦然间省悟,颤抖的抬起手抓向侯景,颤声骂道:“侯景,你个卑鄙阴险的家伙,你竟然酒里下……下药!”   “这叫作无毒不丈夫!”侯景脸上燃起了引以为傲的表情,“我侯景什么智谋,岂会料不到你不识抬举,田单,认命吧,跟你的大魏国告别吧,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回荡在了房中。   “侯景,你这叛贼,你——”田单咬牙切齿,恨到要吐血,眼前却晕眩到了极点,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侯景用脚踢了踢田单,见再无动静,便拍了拍巴掌,发出暗号。   这时,大门轰然而开,十余名亲信士卒一拥而入。   侯景便将手一摆,喝道:“把田单给本将绑起来,再传本将之命,按原定计划,把田单的嫡系部下,统统都集中起来,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夺取全军控制权,打开城门,归顺大汉。”   ……   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在真定城展开。   侯景假传田单之命,把那些非他亲信的军官,诱至了军府大堂之后,一口气杀了个干净,随后便轻而易举的夺取了诸军控制权。   随后,侯景便叫大开城门,全军放下武器,挂起降旗,宣布开城投降。   城外的刘备,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如果侯景无法制服田单的话,就趁着城中魏军内乱,趁势攻破真定。   当刘备闻知侯景已控制田单,开城投降之时,心中是狂喜万分,却也没有被冲昏头脑,只恐这是田单之计。   于是刘备便先派了一支先遣军入城,完成对真定四门的控制,确保城中不到两万的魏军解除武装,一直折腾到天亮时分,方才放心大胆的策马入城。   天光大亮之时,刘备登上了真定北门,俯看整座真定城。   这座冀州北部重镇,这座耗了他五个多月而不破的城池,如今终于是被他踩在了脚下,这种无比痛快的感觉,让刘备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放声大笑起来。   “臣侯景,拜见陛下。”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狂笑。   笑声收敛,刘备低头扫去,看到了跪在跟前的那员魏国降将侯景。   这一刻,刘备比看到自己亲儿子还亲,立刻将侯景亲手扶起,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侯将军啊,你真是给朕立了大功了,你真是上天赐与朕的福将,朕他日若是灭了魏国,你便是首功。”   侯景忙是大义凛然道:“这天下本为大汉天子,臣虽在魏营,却心向大汉,心向陛下已久,今日臣只是做了一名大汉臣子应该做的事而已,万不敢居功。”   “好好好,你不居功自傲,实在是难能可贵。”刘备紧紧抚着侯景的手,越看他是越喜欢,却又呵呵笑道:“只是朕向来是有功必赏,今你立下大功,朕若是不重赏,岂能服众。”   当下刘备便是大手一挥,下旨赏侯景千金,官封安南将军,爵封忠义侯。   千金之赏就不说了,已是一笔巨赏,这安南将军则位居于杂号将军之上,拥有了开府的权力,已算是高级将军。   至于那忠义侯爵位,刘备显然是为了彰显侯景心向汉室的忠心,想要把他树立成一个榜样,诱使更多的魏国文武心怀“忠义”,仿效侯景归降他汉朝。   侯景得到如此重赏,心下狂喜不已,表面上却又再三推辞之后,方才接受,对刘备是再三跪拜,大表忠心。   得到了封赏的侯景,这才想起了田单,便令将田单押解上来,献于刘备。   此时田单已经从药性中清醒过来,一见到侯景,便大骂道:“侯景,你这叛国奸贼,你这无耻小人,你等着吧,天子不会放过你,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第八百六十五章 朕必将你碎尸万段   “死无葬身之地的,只有陶商,早晚我会把那奸贼的头割下来,献于我大汉皇帝陛下。”   侯景丝毫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冷嘲热讽之时,上前将田单强行按住肩膀,压跪在了刘备面前。   刘备看到田单的一瞬间,眼中就杀机凛射,一肚子的憋火喷涌而出,恨不得拔出剑来,自己亲手动手把田单斩个粉碎,以泄他心头之恨。   想当初,他十几万铁骑大举南下,何等的威风浩荡,一路是顺风顺水,接连攻陷了冀州北部大片土地。   就在他意气风发的以为,魏军已无法阻挡他南下的脚下,他的铁骑可以直接捣破邺城,把整个河北都纳入大汉版图,甚至是染指黄河以南之时,他却踢到了真定城这块铁板。   正是田单这个善守之将,把真定城守了个固若金汤,无论他用尽任何手段,都始终攻不下来,整整耗在城下五个多月。   正是这宝贵的五个多月,才给了陶商灭掉秦国,回师河北,击败鲜卑铁骑的机会,甚至现在正率着大军杀奔这里,只差几十里就要杀到真定城下。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侯景这个意外之喜,田单险些就要凭借个人出色的守城能力,让他刘备此番的南侵计划,就此泡汤。   刘备能不深恨田单,恨到咬牙切齿才怪。   诸葛亮看出刘备动了杀机,便凑近了他,低声道:“这田单乃魏之大将,若能归顺于我大汉,对魏国士气必是沉重打击,还请陛下三思。”   刘备神色一动,脑海中思绪飞转,琢磨着诸葛亮的话,权衡着其中利弊。   他是深恨田单,但对田单的守城能力,也心存几分欣赏,再加上田单若能归降,等于是树立起比侯景还要有号召力的一个榜样,对魏国的人心士气的打击,不可想象。   念及于此,刘备脸上的怒火,终于是渐渐强压了下去,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轻吸过一口气后,刘备指着田单,沉声道:“田单,朕念你是个人才,朕可以宽宏大量,饶你不死,只要你肯归降于朕,朕不但不会杀你,朕还会重用于你。”   “我呸!”   田睚单吐了一口唾沫,断然拒绝了刘备的招降,冷哼道:“刘备,你这假仁假义的大耳贼,我家天子乃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乃是天命之主,我田单能以为天子战死为荣,岂会降你这等勾结胡虏的伪君子,你作梦去吧!”   田单这番斥骂之言,字字都切中了刘备的痛楚,那愤慨悲愤的声音,城上城下万千汉军都清晰可闻。   诸葛亮等汉国众臣们,立时勃然变色。   刘备原本已缓和的表情,陡然间是怒火狂燃,怒到脸形都已扭曲变形,两个眼珠子都快要气炸出来。   “大胆田单,死到临头竟然敢辱骂陛下,你找死!”侯景见势,破口大骂,一脚将田单踢倒在地。   田单却回过头来,冷笑着瞪向了侯景,“姓侯的奸贼,你也不用狐假虎威,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数数那些跟天子作对的狗贼们,他们哪一个有好下场,你这个叛贼也不例外,早晚你会为你今天的叛国后悔莫及!”   侯景身形蓦然一震,背上不由掠过一丝寒意,仿佛被戳中了内心的心虚之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刘备却已勃然大怒,厉声喝道:“田单,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降还是不降?”   田单不屑一哼,傲然道:“我大魏只有战死之臣,绝无叛国之臣,大耳贼,要杀要剐随便,休要再废话。”   刘备彻底被激怒了,大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奸贼走狗,朕今天就斩你狗头,让天下人都知道,助纣为桀,追随陶贼是什么下场!”   恼羞成怒的刘备,当即下令,命侯景于城头,亲手斩杀刘备。   诸葛亮这时也不劝了,只是摇头叹息,他知道田单是铁胆忠心之臣,想要劝降是绝无可能,也只有就地正法,方才能彰显天子之威,警告那些还在忠于陶商的魏国官吏。   刘备这道旨意,还正合侯景心意,反倒是让他暗松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论名气远不及田单,之所以能够得到刘备赏识,无非是用下药这种卑鄙的手段,蒙倒了田单,献城投降而已。   田单心中对他,必然是深深恨之,如果田单也归降了汉国,两人同朝为官,不针对自己才怪。   杀了田单,他才能没有后顾之虑,无所忌惮的追随刘备。   当下侯景便拔出了利剑,高高举起,冷冷道:“田单,你不明忠奸,辱骂天子,愚忠于陶商那个乱国奸贼,就别怪我侯景不顾念同僚之谊了。”   说着,侯景手中长剑就要斩下。   “等等!”剑下之前,田单突然间大喝一声。   刘备神色一动,还以为田单临死之前,突然间害怕,回心转意了,忙是挥手喝止了侯景。   “怎么,田单,你终究还是想通了么。”刘备嘴角扬起讽刺的冷笑,好似早就看出田单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田单却理都不理他,只是原地缓缓的转了个圈,面朝向了南面,傲然道:“我大魏在南面,我要面南而死。”   “田单——”   刘备再次被深深激怒,就感觉到田单是在故意的打他的脸,用这种忠臣之举,一次次的羞辱自己。   愤怒之极的刘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是失去了理智,竟是一把夺过了侯景手中的长剑,朝着田单的脖子就狂斩了下去。   “陛……”诸葛亮想要劝时,却已来不及。   长剑愤然斩下,毫不留情的斩向了田单的脖子。   “陛下,臣相信,你一定会为臣报仇,臣在天之灵,会看着陛下扫灭汉国,杀了刘备和侯景,臣会看着……”   田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表情变的无比的平静,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抹微笑,一副坦然赴死的气势。   长剑落下,人头落地。   沿城一线,发出了一阵唏嘘,那些汉国文武们,多是摇头叹息,皆是可惜了田单这么个忠贞之士。   “人言陶贼乃暴君奸贼,没想到他的麾下,竟会有这样的忠臣义士……”赵云看着田单滚落的人头,也暗自叹息,恍然间陷入了神思之中。   城下处,那些被迫跟着侯景出降的魏军降卒们,不少人皆是潸然泪下。   “侯景,你这个无耻奸贼,我早晚一定会为田将军报仇雪恨——”魏国降军的人群之中,一个年轻英武的低级军官,暗暗咬下,发下了重誓。   一片唏嘘声中,却唯有侯景暗松了一口气,看着田单那滚落的首级,嘴角扬起一抹庆幸的冷笑。   侯景庆幸之余,心中却又有些后悔,便想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杀了田单了,也不用给他机会表演慷慨赴死的忠臣戏码,更不会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斥自己是叛国奸贼,搞臭了自己的声名。   “名声臭了又如何,只要权力在手,荣华富贵在手,哪怕遗丑万年又如何,哼……”侯景旋即暗自冷笑,将腰板挺的更直,丝毫没有半点羞愧之意。   而此时的刘备,人也杀了,气也出了,整个人方才平静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一摊鲜血,看着田单那颗滚落的人头,忽然间也有些后悔。   他倒也不是后悔杀了田单,而是后悔不该以皇帝之尊,竟然亲自动手处决田单这么个降臣,实在是显的自己有失帝王体统风度。   而且,他自己这么做,反而是更加衬托出了田单的忠臣形象。   “可恨,我中了这姓田的激将法,反倒是成全了这厮……”刘备心中是暗自责备。   随后,刘备将长剑扔还给了侯景,故作平静,拂手喝道:“传令下去,把田贼的首级悬挂于真定南门城楼上,朕要给那陶贼一个血的警告。”   号令传下,左右汉军士卒便忙碌起来,将田单尸体拖走,将首级悬挂于了南门。   刘备立于城门,举目俯视着被他踏在脚下的真定城,灰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阴冷得意的冷笑。   ……   是日黄昏。   陶商率领着十万大军,终于赶到了真定。   结果却是,原本围城的十几万汉军,已悉数撤去,改为在真定城东西安营,而真定城竟也悬挂起了汉国的旗号。   一切迹象表明,真定城已经陷落。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么……”望着城头飞扬的“汉”字旗,陶商剑眉微凝。   左右大魏众将们,则无不为之震动,显然没有想到,真定城会在他们赶来的前一刻陷落。   “陛下,真定陷落的蹊跷啊,昨天斥侯还回报城池仍在,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汉军攻破,而且田将军也不知所踪。”一旁的张仪质疑道。   “真定陷落已成定局,先于城南安营,广派斥侯去打探虚实吧。”陶商沉声下令。   号令传下,十万大军停止前进,于真定城南安营。   安营已毕,傍晚之前,陶商借着最后一抹残阳之光,在数百精骑的保护下,前往真安南门亲自侦察敌情。   当人马接近城门之时,霍去病眼尖,神色一变,立刻指着城头道:“陛下快看,城楼上所悬挂的,不正是田将军的人头吗?”   陶商身形一震,急是向城楼上看去,果然悬着一颗人头,正是田单的首级。   真定不但陷落,田单竟也被杀!   左右大魏众将们,看到这一幕时,无不为之震动,一时间惊怒不已。   而这时,张仪已飞马而来,拱手沉声道:“陛下,我锦衣北卫兵的细作已经探明,是田单副将侯景暗中投敌,用迷药迷晕了田单之后,开城降敌,田将军誓死不降,才被刘备亲手所杀!”   此言一出,众将无不骇然,瞬间便炸开了个锅,个个愤怒如火,无不是将那叛贼侯景恨之如骨,慷慨悲愤,声言要为田单复仇。   “侯景,果然是这个反骨仔干的好事么……”陶商沉声叹息,鹰目中怒火已狂燃而起。   当日他无意中看到真定城中军官名单,看到侯景二字之时,便知这个被随机召唤出来,拥有“反骨”天赋的武将,乃是真定城中存在的巨大隐患。   所以,陶商才会快马加鞭,催促大军星夜兼程赶往真定。   却不想,昨日被张飞三将拖延了行程,才一天的功夫担忧就变成了事实,侯景那狗东西,竟就发动了叛乱,还害死了田单。   陶商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当年田单现世,火牛阵大破匈奴铁幕那奇功一幕。   他又想起,这些年田单为大魏守卫边疆,立下了多少苦功,坚守真定城五个多月,更是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灭秦时间,立下了汗马之劳。   而这样善守的大将,自己还来不及厚赏于他,竟然就被侯景这个叛贼所害,更被刘备那大耳贼亲手所杀!   看着城头那颗孤寂的首级,陶商胸中怒火是狂燃而起,鹰目中复仇之火更是熊熊燃烧。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声如雷霆,厉声道:“传朕旨意,活捉侯景者,朕必重赏,朕要亲手把侯景那叛贼碎尸万段,为田单报仇雪恨!” 第八百六十六章 卧龙凤雏合体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左右众将们,无不愤怒如火,振臂挥舞着拳头,复仇的吼声回荡在天地之中。   再看一眼城头,那一面耀武扬威的“汉”字大旗,陶商拨马转身,径归大营。   陶商虽是心怀着复仇之心,巴不得即刻把侯景活捉,把他给碎尸万段,但他却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贸然发动对真定城的进攻。   因为陶商很清楚,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   真定城失陷,汉军就等于拿到了立足点,可以依托于真定城,进可攻,退可守。   真定城坚不说,四周还有十几万汉军步骑,这种情况下,陶商若是强行进攻,只能是自讨苦吃。   于是陶商便按兵不动,坐等韩信乐毅等文武大将,率二十多万的主力步兵军团,前来会合。   三天之后,主力兵团赶到,两军会合,集结于真定一线的大魏军队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十五万之众。   三十五万大军,这个数量,可以说已经是大魏帝国,一次性投入在同一战场,兵力最多的一次。   这一支大军之中,不光云集了刘基和陈平这样的智谋之士,还有韩信和乐毅这样统帅级别的师才,更有项羽,廉颇,霍去病,李牧,罗成,陈庆之,马超,徐晃,秦琼,尉迟恭,李广,后羿,樊哙等众多大将。   可以说,大魏帝国的精兵猛将,绝大部分已云集于此。   从兵力上来看,魏军比汉军整整多出了二十余万,似乎是占尽了优势,但陶商却清楚,真正的实力对比,并非如此。   刘备兵马总数虽然比他少二十万,但骑兵数量却达到八万之众,且皆为精锐的幽燕铁骑,其骑兵的战斗力,甚至还要优于鲜卑铁骑。   而真定一线的地形,乃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其地形比之并州那种山地地形,更加利于骑兵奔驰。   而这就意味着,刘备的八万铁骑,能够比冒顿的十万铁骑,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战斗力,这种战斗力,足以抵消大魏二十万步兵的优势。   这并非是一场一片倒的战争,至少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反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   入夜,魏军大营。   皇帐中,刘基陈平,以及韩信乐毅等足智多谋之士,皆齐聚于皇帐中,共商破敌之计。   “臣以为,陛下当率二十万主力,与汉军在真定一线对峙,臣愿率十五万偏军,由南皮北上,沿勃海郡进攻汉军侧翼,两面夹击敌军。”乐毅说出了自己的战略。   话音方落,陈平却摇头道:“我军只有两万多骑兵,而汉军却有八万铁骑之众,我军一旦分兵,正中了汉军下怀,他们就可以骑兵抄袭你们的粮道兵路,一旦粮道被断,后果不堪设想。”   陈平言之有理,说出了骑兵在河北平原的最大优势,乐毅也觉不妥,一时间又沉默下来。   “河北平原太过广阔平……平坦,正利于骑兵抄袭后……后路,这一战的地利,注定不在我们这……这边啊。”刘基也叹息道。   抄袭后路……   这四个字,在陶商的脑海里,不断的晃来晃去,晃的陶商深为厌恶。   他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没办法,谁叫河北平原太过广阔,即使每一座城池都固若金汤,汉军的铁骑也有足够的空间进行穿插,轻松的劫袭他的粮道。   除非攻城,否则野战对垒,实难有胜算。   但要命的却是,这些年来刘备不光注重发展骑兵,也训练出了相当数量的步兵,此番南下就有近六万多的步兵。   步兵用来守备攻下的城池,骑兵用来穿插己军侧后,袭扰粮道,逼迫己军不断的后退,这样的话,刘备就可以步步蚕食,不断的把战线向南推移。   陶商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能迅速拿下真定城,而陷入僵持不下的状态,刘备绝对会使用骑兵袭据粮道这种不要脸的战术,来把自己三十五万大军拖垮。   “想速破真定,显然不太现实,又不能确保后路不被劫袭,这场仗,确实是不太好打啊……”陶商指尖敲击着案几,眉头也凝成了一个川字。   大帐中,一时陷入了沉默的气氛当中。   “抄袭后路,抄袭后路么……”沉默已久的韩信,喃喃自语之时,思绪飞转如潮。   蓦然间,韩信眼眸中陡然间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是猛然间省悟了什么。   然后他就笑了,向着陶商一拱手,语气玩味道:“陛下,这一场仗咱们不能光想着被动挨打,咱们还要夺取主动权,那大耳贼能抄袭我们的后路,我们为什么不能抄袭他的后路呢。”   此言一出,陶商精神立时一振。   未等陶商开口,陈平已苦笑道:“汉军能抄袭我们的后路,那是因为他们骑兵多,而我军却只有两万骑兵,想要去抄袭敌方后路,似乎有些勉强了吧。”   “那可未必,汉军有汉军的优势,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优势,关键就在于,避敌之所长,攻敌之所敌。”韩信却一脸自信,最后十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避敌之所长,攻敌之所短……”   陶商思绪飞转,蓦然间眼前一亮,惊喜道:“韩卿,你的意思,莫非是……”   他话未言尽,韩信已看出陶商猜出了他的计策,便是诡笑着点了点头。   而在场这些人,皆是智谋非凡之人,紧跟着,刘基陈平还有乐毅三人,目光中也迸射出了惊喜恍悟之色。   “陛下,臣以为,韩将军此计可行。”乐毅拱手道。   陶商点点头,目光看向另外二人,笑问:“伯温,你二人怎么看?”   “臣附议。”刘基回答的干脆。   陈平也点着头道:“韩将军此计甚妙,不过这条计策要尽快实施,以免让大耳贼看出了端倪,毕竟,他麾下诸葛亮庞统和司马懿之流,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欣然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朕意已决,就用韩卿之计,就让刘备也尝尝被爆菊的滋味。”   他这番豪言壮语,本是听的众臣们热血沸腾,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却个个懵了。   “那个……陛下啊,恕臣愚鲁,敢问何谓‘爆菊’?”陈平好奇的问道。   陶商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用了不该用的词,再看在场这四位智谋之士,个个都是满脸求知欲,巴巴的等着陶商给他们解释解释,这个“爆菊”是什么意思。   “咳咳,这个爆菊嘛,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咱们先喝酒,朕先干了,好酒,好酒啊……”   ……   一连七日,陶商都按兵不动,并未主动对真定城发动攻击。   陶商每天所做的,就是在营中大举土木,赶制云梯,摆出一副将要大举攻城的态势。   真定城东,汉军大营。   一队两万人左右的军团,沿着东北方向的大道,开至了真定城外,开入了大营之中。   这支由大将文丑,谋士庞统所率领的军队,原本是作为偏师,进攻东面的勃海郡诸县,以期牵制部分魏军。   眼下,魏军三十五万大军已经云集在了真定城一线,刘备为了应对,便将所有的兵力,统统都调往真定一线,文丑所部只是数支调回的军队之一。   皇帐中,文丑和庞统齐齐入帐,向刘备交割兵马。   刘备安抚了二人几句,便叫他们先下去休息。   文丑退下,庞统却拱手道:“陛下,眼下我军跟陶贼在真定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这个嘛,此番朕召士元你回来,正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刘备知道庞统有话要说,便令给庞统赐座。   庞统坐定,也不拐弯抹角,拱手道:“陛下,臣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说,陶贼虽灭了秦国,但其国内太平道又复起,那洪秀全自称天王,建国号太平天国,短短数月之间,袭卷岭南,臣料不出数月,必可攻陷整个交州。”   话锋一转,庞统抬手遥指南面,“太平道志在天下,他们绝不可能止步于交州,攻陷交州之后,势必会挥师北上,直取荆州,那时陶贼后院起火,必定国内大乱,军心士气严重受损,只要我们能跟陶贼耗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大举进攻,一举打破僵局之时!”   刘备是越听越兴奋,不住的点头,笑呵呵道:“士元与孔明不愧是同窗,你的分析与孔明如出一辙啊,嗯,照这样看来,这个洪秀全确实是帮了朕大忙。”   庞统看向了诸葛亮,诸葛亮向他微微点头致意。   庞统便向他笑道:“孔明,不知你还记得咱们俩人当初研究的那套阵法吗?”   阵法?   刘备神色茫茫,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却目光奇色,“士元,莫非你已经有所突破了吗?”   庞统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物,“这几个月来,我闲暇之时,便将你教与我那八卦阵,融于了我们研究的那套阵法中,不断的完善,终于将此阵完成了。”   诸葛亮大喜,一跃而起,将庞统递上那卷轴拿到手,展开来细细研读。   片刻之后,诸葛亮英朗的脸上,绽放出了欣喜的笑容,啧啧赞叹道:“士元啊士元,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能把八卦阵,和此阵融合的这般天衣无缝,当真是妙啊。”   “原来是你们二人联手,创了什么高明的战法吗?”刘备好奇心更浓。   这时,诸葛亮便摆手道:“陛下,当日臣之八卦阵为陶贼所破,臣深以为耻,所以与士元二精研多年,终于创出了一个不世奇阵,陛下便可在真定城南摆下此阵,邀那陶贼来破,以挫其锐气,鼓舞我军军心。”   刘备大喜,忙问道:“不知你们所创的是什么神奇阵法?” 第八百六十七章 天门七十二阵   庞统傲然一笑,拱手道:“禀陛下,臣等所创此阵,名叫作天门阵!”   天门阵!   刘备表情更加惊奇,这个什么天门阵,他是闻所未闻,也不知精妙在何处。   不过他看到诸葛二人是信心百倍,便猜想此阵必定极是厉害,旋即信心大大增,欣然道:“好,朕相信你二人的实力,从明天开始,就由士元来摆这天门阵,你们想调用多少兵马,朕就给你们多少兵马。”   “请陛下放心,臣必用此阵,重创陶贼军心士气,以报他当年羞辱朕之仇。”庞统是慨然领命,一身的从容自信,仿佛胜负已在他意料之中。   当下,刘备便发下了圣旨,拨与了庞统数万精兵,令他日夜操练阵法。   一连七天,庞统都教授汉卒们,精心演练阵法,七日之后,士卒演练已熟,刘备便亲笔写下一道战书,派人送往魏营,向陶商挑战。   ……   魏营,皇帐。   日落时分,那道来自于汉营的战书,已经拿在了陶商的手中。   那是一极语气极其狂傲,充满了挑衅和蔑视的挑战书。   在那道战书中,刘备狂妄的宣称,他不但要杀田单,还要杀尽一切效忠于陶商之人,最终将陶商也碎尸万段。   在言语逞狂之后,刘备才狂傲的称,他要在杀死陶商,踏平魏国之前,摆下此阵先羞辱一下陶商,问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前来破阵。   “刘备的口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张狂了,看来他现在是自以为实力强了,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了,可惜啊,这激将法使的太过拙劣了。”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讽刺的冷笑,将手中那道战书,示于了众臣。   众臣看过刘备这道战书,无不是勃然大怒,大帐中一起掀起了一片愤慨的骂声。   “刘备这大耳贼,竟然敢这般口出狂言,陛下,就让臣去破阵吧,臣一定狠狠的羞辱那大耳贼一番!”马超第一个站出来,愤慨的请战。   自从马云禄嫁与陶商,马家成了大魏帝国的外戚之后,马超确实是每战都拼尽全力,似乎视马氏的命运,与陶氏已经是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为陶商而战,就是为自己马家而战。   项羽也怒道:“刘备前番被咱们破了八卦阵,他是教训没有吃够,还想跟咱们斗阵,当真是不自量力,臣愿领军去破阵,扬我国威。”   其余罗成,秦琼,徐晃等大将们,一个个也皆愤愤难当,争先恐后的请战。   “刘半仙,你怎么看?”陶商却压住了火气,看向刘基。   刘基结结巴巴道:“刘备此举,无非是想通过斗阵取胜,来打击我军士气,提振己军斗志,我们若是不接受他挑战,反而会被敌人视为畏惧,正中刘备下怀。而且,我们现在的策略,正是要拖延时间,刘备主动提出斗阵,不正是给了我们机会么。”   陶商微微点头,颇以为然,便道:“这么说,你刘半仙也是赞成斗阵了,你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对阵法也应该了如指掌吧。”   这一次,刘基却没那么自信了,苦笑道:“还真是不……不巧啊,臣于阵法之道,反而是不太精……精研。”   陶商剑眉微皱,没想到刘基也有软肋,要说这斗阵的话,自然是张良的看家本事,当年那一场斗阵,也正是张良识破了诸葛亮的八封阵。   不过眼下张良正在并州一带,辅佐卫青李牧收复并北五郡,一时片刻也抽不开身,想要依靠张良来破阵,似乎是不太现实了。   沉吟片刻,陶商一拍案几,欣然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明日先会一会大耳贼再说,朕倒要看看,他能摆出个什么了不起的阵法来。”   ……   次日。   天光大亮之时,便听到北面真定城方向,锣鼓喧天,震天动地。   片刻后,斥侯飞奔来报,言是近万汉军士卒,已于真定南门之前,摆下了一座庞然大阵。   “刘备,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朕表演了么……”陶商冷笑一声,遂是下令诸军集结,出营破阵。   半个时辰后,陶商已率近五万步骑大军,出营望北,兵临真定城南门一线。   举目远望,果然看到一座庞然大阵已经布列完毕,占地有数里范围,形如八卦圆盘,内中旗帜翻飞如潮,兵甲森森,刀枪林立,如森林般密集。   陶商再细观察,却见这座庞然巨阵,又是由一个个子阵组成,每一个子阵都各不相同,围绕着阵中那一座高台缓缓转动,四时变化。   “这阵,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八卦阵……”陶商喃喃道,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日张良击破诸葛亮八卦阵的情景。   “不,这阵不是八卦……阵。”刘基却摇了摇头,语气变的激动起来,“臣虽不精通阵法,但也略通皮毛,此阵看起来既有八卦阵的痕迹,又有天罡地煞阵的样子,臣以为,此阵应该是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融化在一起,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全新阵法。”   “天罡地煞阵?”陶商听到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英武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奇。   左右谋臣武将们,也都是一脸新奇。   这时,陈平眼前却一亮,忙道:“臣听说荆州有位大隐士,名叫作司马徽,此人不但有经天纬地的智谋,还精通奇门遁甲之极,卧龙诸葛亮和凤雏庞统,就是此人的弟子。”   听到司马徽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陶商不由神色一动,脑海里迅速的回想起了这个不世出的人物。   史书对此人的着墨并不多,只是记载了他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又点出了卧龙凤雏的名字,这才引起了刘备的好奇,最终促成了三顾茅庐。   而当刘备想邀司马徽出山之时,此人却又说自己是山野闲人,不问世事,只求隐居。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山野闲人,与世无争,又为何要推举自己的弟子出来,搅动风云,影响了整个历史进程呢。   这个司马徽给人的感觉,只是名义上的不问世事,实际上却借着隐居为名,悄悄的躲在幕后,暗中影响搅动着天下局势。   就在陶商神思之时,陈平继续道:“臣还听闻,这司马徽同样精通阵法,尤其精通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两门神妙阵法,据说他把这两门精妙阵法,分别传授给了诸葛亮和庞统,而这庞统投奔刘备已多年,没想到他竟跟诸葛亮联手,把这司马徽传授的两门神妙阵法融合在一起,创出了眼前这个阵。”   原来如此。   陶商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水镜先生那两位高徒,联起手来创出了这么个巨阵,想要在自己面前狠狠秀一把。   这些阵法什么的,刘基这等谋士听的明白,韩信乐毅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项羽罗成等大将们,多多少少也能听的懂,唯有大字不识一个的尉迟恭,却是听一头雾水,完全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当下他便不耐烦了,嚷嚷道:“什么八卦阵九卦阵,什么天罡还是天软阵,管他是什么鸟阵,陛下你给我几千精兵,我几下就给大耳贼的鬼阵捅他个稀巴烂!”   陶商只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   “尉迟兄,你可别小瞧这阵法,这其中可有玄机了,你不懂怎么破阵,就这么贸然闯进去,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琼从旁劝说道。   “哎哟,你说的好吓人哦,不就是一个破阵么,有那么神么。”尉迟恭不屑的一扁嘴,“我说秦富,你不是怕了吧。”   “……”   他二人仿佛是天生的难兄难弟,这种时候都能斗起嘴来,把左右文武们看的是忍唆不禁,倒也缓和了些许肃然的气氛。   陶商摇头无奈一笑,目光再次望向那庞然巨阵,暗忖:“诸葛亮和庞统二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看这个合体的巨阵,就算张良在此,未必都有十足的破阵把握,形势还真是有些棘手呢……”   就在陶商神思之时,对面汉阵一骑绝尘而出,单骑直奔己军阵形而来。   那汉骑手执使者旗号而来,陶商便下令,全军不得放箭,容他近前。   敌骑驰近,来者乃是一名身形肥硕,满脸横肉的汉国将军,一身的狂戾傲慢之气。   那人奔至五十步外,勒住战马,粗大的嗓门傲然叫道:“我乃大汉将军安禄山,特奉我家天子来向魏帝问话,可有胆来破我们的天门七十二阵!”   安禄山!   听到那来敌自报家门,陶商神色微微一动,旋即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冷哼道:“安禄山,你终于露面了么,看来你这个反骨仔,果然投奔到了刘备麾下,很好,很好。”   笑意一收,陶商轻吸一口气,傲然道:“安禄山,你滚回去告诉刘备,他既然这么不长记性,朕就再好好教训教训他。”   陶商出言不逊,听的安禄山颇为恼火,但顾忌着这么靠近魏阵,又不敢太过冲动,只得憋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拨马飞奔而还。   “刘半仙,你可知怎么破这天门七十二阵吗?”陶商目光看向了刘基。   刘基眉头暗凝,细看敌阵半晌,方才不太自信的苦笑道:“这个天门七十二阵,既有八卦变化,又有周天星宿变化,实在是太过复仇,以臣的能力,也只能看懂一部分而已,无法完全看破。”   “一部分就一部分吧,今日无论能不能破,都不能丧了我大魏的军威胆气,怎么着也得也试一试再说!”   陶商神色决然,回首望向诸将,喝问道:“尔等谁敢破阵?”   号令一出,麾下项羽马超罗成等武道不凡的猛将们,纷纷慷慨请战,皆愿去拼死破阵。   “项羽,朕命你率精骑一千,去给朕击破敌阵。”陶商目光最后落在了项羽,这员大魏武道最强之将。   其实陶商自己也对破阵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为军威士气,自然得试上一试,哪怕最后失利也无妨。   失利可以,但若把破阵大将,折在了阵中,那就正中了刘备下怀,得不偿失了。   所以陶商才会选中了项羽,哪怕破阵失败,项羽也可以凭着初级武圣的超强武道,强行杀出阵来。   “臣领命。”项羽没有一丝含糊,慨然领命。   当下陶商便一面调集精锐兵马,一面叫刘基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这天门七十二阵破阵之法,统统都告于了项羽。   项羽闭目沉思片刻,消化着刘基所说。   半晌后,项羽陡然间睁开眼前,毅然道:“陛下,刘大人所说,臣已记下,请陛下准臣出战破阵。”   “去吧。”陶商一拂手,却又叮嘱道:“此番你破阵,以试探为主,若有不利即刻撤出,万不可轻敌恋战。”   “臣谨记陛下叮嘱,臣去也。”项羽一拱手,拨马转身,如风而去。   狂尘扬起,项羽如金色的闪电射出,率领着一千步骑精锐,直奔那庞然巨阵而去。   陶商剑眉如刃,鹰目直射敌阵,口中冷冷道:“刘备,就让朕瞧瞧,你那卧龙凤雏联手所创的这个天门七十二阵,到底有多强吧。” 第八百六十八章 阴损的毒招   真定城,南门。   城楼之上,刘备负手而立,俯视着城前的天门七十二阵,灰白的脸上,流转着丝丝得意自信。   诸葛亮和庞统两位谋臣,分立于左右,一个个也是自信闲然,不时的彼此相望一眼,似乎在为他二人联手的杰作而引以为傲。   片刻后,安禄山去而复返,城门大开,他直上城头。   “怎么样,那陶贼可敢应战?”刘备背负着双手,冷冷笑问道。   安禄山脸上肥肉气的在抖,拱手道:“禀父皇,那陶贼接下了挑战,态度却着实有点狂。”   当下安禄山便将陶商,那番对刘备颇有羞辱性的回复,添油加醋的又重复了一遍。   “陶贼,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轻视于朕,可恨——”刘备拳头紧握,狠狠的击打在了城墙上。   旁边诸葛亮却笑着宽慰道:“陛下息怒,那陶贼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已,陛下若因此生气,反而正中他下怀。”   “是啊陛下,嘴巴上占点便宜有什么用,等他折戟在我天门七十二阵之时,有他哭的时候。”庞统也讽刺的宽慰道。   刘备的怒气,这才稍稍平伏几分,灰白的脸上重燃傲色。   这时,那安禄山却又凑近刘备,不解问道:“父皇,我大汉名将那么多,父皇为何非要叫那侯景一个降将来主持天门七十二阵,那姓侯的有什么能耐,叫儿臣去也比他强啊。”   “山儿啊,你要学的还很多啊……”刘备却故意不点明,笑的玩味。   安禄山一愣,一头雾水,看不明白刘备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笑眯眯道:“安将军,这正是陛下用人的高明之处,想那侯景本为魏将,陛下现在却用他来主持天门七十二阵,让他来对付魏人,无论是陶商还是魏军上下,知道了之后,精神能不受打击么。”   安禄山这才恍然大悟,横肉的脸上顿时涌起了无尽的佩服,忙是向刘备一揖到底,叹服的恭维道:“父皇手段高明,深不可测,儿臣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看来儿臣还有很多东西要跟父皇说啊。”   这一番马屁,拍的刘备是心里一阵的舒服,先前的那丁点不快,跟着就烟消云散,禁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禄山抬起头来,悄悄瞄了刘备一眼,看着被他哄的开怀得意大笑的刘备,那原本崇拜的目光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这时,魏军阵中,狂尘骤起,一队兵马狂奔而出,直奔天门阵而去,显然是陶商已派出大将,想要破阵。   笑声戛然而止,刘备抬手一指天门阵,傲然冷笑道:“孔明,士元,就让朕好好欣赏欣赏,你们的这个杰作,是如何让陶商损兵折将的吧。”   城头上,一派自信的气氛,汉国君臣讽刺的目光,统统都射向了天门阵。   天门阵内,愁云惨淡,庞然大阵就仿仿佛一颗颗星辰,在围绕着宇宙的中心,缓缓的运转。   而那宇宙的中心,就是阵中央处,那一座高有三丈的高台。   那座高台,耸立于空中,布阵的汉军士卒清晰可见,阵外的魏军也能看见,明显是整个天门七十二阵的控阵中枢。   高台上,侯景手执令旗,扶剑傲立,一双冷峻如铁的狼目,冷冷注视着阵南方向,那滚滚逼近的魏国破阵之军。   侯景的目光,悄悄的向着后方的真定城头看了一眼,冷峻的脸上,悄然掠过了一丝冷笑。   “刘玄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叫我来主持这天门阵,无非是想借我降臣的身份,来打击魏军的精神斗志而已,哼,正好也给了我立功的机会,到时候你不得不给我加官晋爵,权力好处在手,才是王道……”   侯景暗自冷笑过,狼目转向了前边,突然间大喝道:“时机已到,亮出本将的将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侯景的大名吧!”   号令传下,高台上的亲兵们,即刻将那一面“侯”字大旗,高高树立了起来。   两军将士,皆清楚的看到了那面耀武扬威般的“侯”字大旗。   “侯字旗!陛下,主持天门阵的,竟然是侯景那个叛贼!”尉迟恭眼尖,第一个看到,愤怒地叫道。   陶商鹰目射去,立时也看到了那面“侯”字将旗,汉军之中,侯姓大将,除了那个侯景之外,还能有谁。   陶商鹰目中立时燃起了深深的厌恶,还有无尽的恨意,脑海中立刻就浮现起了田单首级,被悬于城门的画面。   “这个大耳贼,还真是信任这个叛贼,竟然让他来主持天门阵。”旁边的秦琼却奇道。   “大家伙淡定,大耳贼这是故意用侯景主持大阵,想要打击我军精神士气,咱们越是情绪愤怒,就越上了那大耳贼的当了。”陈平却心思缜密,一语就道破了刘备的用意。   尉迟恭恍惚,只好强行压下了怒火,却又喃喃骂道:“这个大耳贼,还真是够阴的,你说的对,咱们不能上了他的当,我不怒,我不怒,我一点都不怒,气死你个大耳贼。”   左右众将们,本是慨慨难当,被侯景的出现所刺激,但转眼间,却又被尉迟恭这小孩耍无赖似的一番话,给逗的火气全无,纷纷暗笑。   陶商的怒火也熄了一半,心中暗暗发誓,“侯景,你等着吧,我陶商若不亲手宰了你,我名字就倒着写。”   大魏君臣的目光们,旋即又射向了破阵的项羽所部,皆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前方向,项羽已纵马如风,奔至了天门阵边缘,前方敌阵缓慢运转,正好是朱雀子阵转至了正南面。   先从朱雀子阵破阵而入,这正是刘基教给项羽的破阵之法。   就在项羽打算入阵时,却突然间看到敌阵中枢高台之上,树起了一面“侯”字大旗。   项羽脸色立变,雄目怒睁,骂道:“原来竟然是侯景那无耻叛贼主持敌阵,这个狗贼,他竟然还有脸出现,我非杀了他给田单报仇雪恨不可。”   怒火狂燃而起的项羽,挟着一腔怒火,率领着一千精锐之军,撞入了朱雀子阵之中,手中金枪狂舞而起,将阵中敌卒斩为粉碎。   血雾冲天而起,破阵之战正式开始。   几百步外,陶商则驻立于马上,鹰目一转不转的盯着敌阵。   他看到项羽破阵军刚刚杀入朱雀阵,中枢高台之上,侯景便即刻摇动令旗,那原本缓缓运转的天门阵,突然间开始加速运转起来,转眼间便将项羽一千余将士,裹入了巨阵深处。   “这天门阵应该真正转运开来了,刘半仙,你可看明白了什么吗?”陶商目光不移的问道。   刘基的神经早已紧绷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天门阵,嘴里念念有词,五指不断掐动,显然在计算敌阵运转变化,想要从中算出这天门阵的运转规律来。   他虽然听到了陶商的问话,却没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没有回答的空隙。   那八卦阵本就变化无穷,虽然只有八卦,但却能衍生变化,而天罡地煞阵更是根据星宿变化所创,变数更加繁复,天门阵融合了这两套阵法之精华,其复杂程度,更加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达到了每一分钟却在变化的地步。   刘基是根本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只怕稍稍一瞬间的分神,就有可能错过了阵法变化,无法再计算下去。   半晌后,刘基额头已是浸出了一头的汗珠,显然已绞尽了脑汁,耗极心力脑力。   忽然间,刘基长吐了一口气,终于是停止了计算,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无奈。   “陛下,这天门阵变化多端,实在是太过复杂,臣对阵法所知实在有限,实在是无法再计算下去了。”刘基摇着头,苦笑着叹道。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想也不想,拂手大喝道:“立刻鸣金收兵,叫项羽撤回来。”   铛铛铛——   圣旨传下,军中立刻金声大作,响彻四野。   陶商目光看向天门阵,眼眸中透射着丝丝缕缕的担忧,在为项羽的安危担忧,心中暗忖:“我还是小看了这天门阵了……”   他先前看刘基还能看破一部分阵法,才会让项羽去试探破阵,眼下看刘基这副样子,便知这天门阵实在凶险神妙,根本不是先前所想那么简单,自然不能再让项羽冒险。   视野之中,只见天门阵中愁云密布,隐隐约约看到血柱不时的喷起,听到惨叫声不绝于耳。   金声响起已久,却仍不见项羽出来,陶商眉头越凝越深,他已准备下令全军发动进攻,正面辗压天门阵。   所谓斗阵,就是双方默认不许大军冲击,一方摆阵,一方只派部分兵马破阵,这是自古以来默认的传统。   陶商若是大军压上,就等于坏了斗阵的规矩,就算最后能救出项羽,也会为敌人耻笑,有损有名望。   不过,在陶商看来,项羽这员初级武圣级别的大魏第一猛将,其重要性远远比那所谓的虚名要重。   就在这关键时刻,陶商就惊喜的看到,一道金色的闪电,从东南角的玄武子阵撕开了一道口子,项羽率领着七十名骑兵,仓皇艰难的从血雾中杀了出来。   天门阵依旧在运转,项羽破阵失败,所幸还活着,陶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去时项羽是一千兵马,冲出来时却只有七十余人,也就是说,其余九百多人,全都死在了阵中。   众目注视下,项羽带着那七十余名染血的残兵,匆忙的奔回了本阵。   陶商刚想上去迎时,马上的项羽,身子却忽然一歪,竟然从马上栽倒了下去。   陶商吃了一惊,急是翻身下马,将项羽扶住,却见项羽已嘴唇发紫,眼圈泛黑,似乎是中了毒的样子。   而这时,其余大部分残兵们,也纷纷倒地,皆跟项羽一样状况,只有少部分没有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陶商冲那几句幸存者喝问道。   那些幸存的残兵们,便苦着脸说,他们入阵之后不久,便折损了半数兵马,金声响起后,就拼命向南冲杀,在经过其中一阵时,敌军忽然施放出了黑色的雾气,半数的兄弟都倒在了那有毒的雾气中,只有他们这七十来人,随着项羽杀了出来,没想到还是倒了下去。   毒气!   这天门七十二阵中,竟然还藏有毒气?   陶商心中是一阵厌恶恼火,却也顾不得许多,即刻喝令扁鹊前来救治。   片刻后,扁鹊赶到,又是把脉又是用药,忙首了好一阵子后,才长吐了一口气。   “怎么样,项羽他们可有救?”陶商迫不及待问道。   扁鹊叹道:“项将军他们所中的这种毒气,乃是提炼自于高句丽的一种有毒之花,所幸项将军他们只是稍稍吸入,所以才只是昏迷,没有当场死亡。臣适才已经给他们用了针灸之法,勉强镇压住了毒气扩散,不过想要彻底根治的话,还需要一种很罕见的药材才行,否则项将军他们早晚会毒气攻心而死。”   陶商明白了,这毒气必是刘备征伐高句丽时所得,没想到竟然会被诸葛亮他们用在这天门阵中,也真是够阴损的。   不过听得还有救,陶商便松了口气,问道:“是什么药材,朕立刻就下旨去从太医院调运来。”   扁鹊摇了摇头,指着西面道:“这味药材极其罕见,只有太行山中才有,叫作降龙木。” 第八百六十九章 希望就在她身上   降龙木?   陶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东西,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扁神医,这个降龙木又是什么鬼玩意儿?”尉迟恭摸着脑壳,一脸茫然。   扁鹊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降龙木生长于太行山燕山和恒山山脉间的深山中,又叫作降龙树,此树耐寒耐早,木质坚刃,纹理清晰,斩断之后几乎看不到年轮。这降龙树会散发一种独特的药味,正好能够驱散汉军阵里施放的毒气,若是能找到这降龙木,将之熬成汤药给项将军他们服下,便可解了他们身上毒素。”   陶商明白了,这降龙木名字听的倒是霸气,让他联想到了“降龙十八掌”,但其实只是一种野生树木,有药材效用罢了。   “太行山地势广大,这降龙木生长在何处?”陶商又问道。   扁鹊这下就为难了,苦着脸道:“臣只知这降龙木生长在太行山间,具体什么地方臣也不知道,而且这降龙木极为稀少,且又多长于深山峻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知道在什么范围,恐怕没有一两个月,也难以搜集到,臣只怕项将军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陶商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尉迟恭也嚷嚷道:“我说扁神医啊,你这说了不是等于白说么,太行山那么大,这什么鬼降龙木又藏那么深,还那么少,你让我们上哪里去找啊。”   “这个……”扁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左右大魏文武们,顿时都默然了下来,个个都把焦急无奈写在了脸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似乎已经开始在为项羽默哀了。   “扁神医,你说的那东西,是叫降龙木对吧?”一片唉声叹气中,李广忽然间问道。   “对……是叫降龙木。”扁鹊忙是点头。   陶商从李广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目光立刻转向了他,问道:“李卿,难道你知道哪里有这降龙木不成?”   李广先是一阵沉默,细细回想一番,没有贸然开口。   片刻后,他确认了什么,方缓缓道:“臣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事,当年臣在真定驻防之时,曾听闻西面太行山一带有猛虎出没,臣一时兴起,便带了一队人马去山中猎虎。”   李广说着蹲了下来,用剑在地面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臣当时在经过井陉关一处山岭时,本是想上岭子去看看有没有老虎出没,谁想却被土著向导拦住,那向导说那山岭上有一座叫穆家寨的山贼,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匪首,武道极是高强,纠集了数百山匪,在那里占山为王,谁都不敢惹,臣记得当时那向导就提到过,那穆家寨里面,就长着一颗几百年的降龙木,被山匪们当作是镇寨之宝。”   穆家寨,女匪首,武道高强……   陶商思绪飞转,眼中蓦然间涌动出了惊喜之色,脱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匪首,可是叫穆桂英?”   李广一愣,不由惊奇道:“臣记的好像是叫穆桂英,没想到陛下竟然也听说过这个女人?”   陶商就笑了,心想他不光知道这个穆桂英,这个所谓的女匪首,根本就是自己随机召唤出来的。   这穆桂英可是陶商早在伐秦之役时,先于李白上官婉儿,乃至于秦琼之前就已经随机召唤出来的后世女将,他可是盼了好久,都不迟迟不见她出现,等到陶商都快要忘掉她了。   陶商却万没有想到,这个穆桂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而且跟历史上一样,都出现在太行山上,都出现在了穆家寨之中。   “穆桂英啊穆桂英,你可真是珊珊来迟呢,难怪我听着这降龙木,觉的这么耳熟,原来它一直都是跟你有关……”   让陶商恍然省悟的,不仅仅是降龙木,还有眼前那座天门七十二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宋辽交战,大名鼎鼎的杨家将,就是被辽国的所摆出的天门七十二阵给难住,最后被迫去请了穆桂英,带上降龙木下山,最终才破了天门阵。   也许,辽国所摆出的天门阵,大抵就是后世某位高人,得到了诸葛亮和庞统所传下来的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将两种阵法融合,创出了天门阵。   “来人啊,速速拟一道圣旨,派人飞马兼程赶往穆家寨,宣穆桂英带着降龙木,前来真定大营效命。”陶商毫不迟疑的下令。   圣意下达,陶商却是一点都不急了,下令全军退兵还营,令扁鹊好生看管项羽和一众中毒的幸存士卒,务必要撑到穆桂英带了降龙木前来。   这时,刘基却忙提醒道:“陛下,降龙木虽可解敌军毒……毒气,但光能解了毒气,只是破了一个毒……毒阵而已,想要破整个天门……门阵,是不是得赶紧把张子房传……传来真定才是啊。”   陶商却摇头道:“你也说了,这天门阵太过神妙,就算是张子房来了,也未必破得了此阵,就用不着让他白跑一趟了,朕自有破阵的人选?”   刘基就愣怔了,茫然问道:“不知陛下打算让……让谁去再破天门阵?”   “就是那个穆桂英。”陶商回答的干脆,再无多言,打马扬鞭往大营扬长而去。   身后,无论是刘基陈平,还是李广尉迟恭,一个个都茫然失神的愣在了那里,完全听不懂陶商是什么意思。   天门七十二阵何等神妙,连张良刘基都无法看破,连项羽都险些折在其中,如此凶险之阵,天子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区区一个女山匪的身上?   就算那女山匪有降龙木,那也只是她运气好而已,怎么可能破得了天门阵?   “靠一个女山匪去破天门阵?我说秦富啊,你告诉我,我耳朵没有错,没听错吧?”尉迟恭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懵样,手不停的拉扯着秦琼。   “你耳朵没坏掉,陛下确实是打算让那个穆桂英去破天门阵。”秦琼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另外,我警告你,别再叫我秦富了。”   “难道说,不光我耳朵坏了,秦富,你耳朵也坏了么?”   “……”   扬长而去的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暗笑,心想那穆桂英有多牛,有多厉害,又岂是你们能够明白的。   破阵!   陶商清清楚楚的记得穆桂英的天赋,在她的“破阵”天赋面前,哪怕是再神妙的阵法,也将无用武之地。   别说是你诸葛亮和庞统,联手打造的什么天门七十二阵,就算是你们的老师水镜先生司马徽摆下的更高明的阵法,“破阵”天赋面前,一律辗压。   这就是陶商对穆桂英充满信心的原因所在,而这个秘密,他自然不可能道与他的那些臣下们。   当下陶商便心怀着悠闲的心情,还往了大营之中,丝毫也不着急了,只坐等着穆桂英前来军中效力。   数万魏军徐徐退去,只留下了近千具尸体在那天雷阵中。   中枢高台之上,侯景望着退去的“魏”字皇旗,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嘴里得意的嘲讽道:“陶商,谢谢你今天让我击败了大名鼎鼎的项羽,让我侯景扬名天下,哈哈——”   侯景在放声狂知,那停止运转的天门阵汉卒们,也皆兴奋不已,疯狂的大笑大叫,肆意嘲笑着退走的魏军。   而真定城南门一线,眼见己军斗阵取胜,城上数以万计的汉卒们,士气也是大受鼓舞,欢声雷动响彻云宵。   望着退走的魏军,刘备灰白的脸上也难抑得意,禁不住哈哈笑道:“孔明,士元,你二人联手所创这个天门阵,果真是妙啊,今日重创魏贼,当真是大振我军军心,扬我大汉国威啊。”   得到刘备如此盛赞,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对视一眼,眉宇间也流转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却是一旁的司马懿,看着那出尽风头的两同窗,狼目间悄然掠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神色。   汉国君臣,尽皆沉浸在了斗阵成功的志得意满之中。   一片兴奋得意中,却唯有赵云保持着冷静,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提醒道:“陛下,臣听闻当年诸葛丞相的八卦阵,就是为魏国谋士张良所破,今日魏军虽失利,也许跟那张良不在军中有关,倘若陶商连夜召了张良前来,形势就不好说了,臣以为我们还是不可太过轻敌才是。”   赵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诸葛亮风光之是,却揭了诸葛亮的伤疤,若得诸葛亮心中一阵的不痛快。   他便轻哼了一声,自傲地笑道:“子龙你是多虑了,我那八卦阵虽妙,但毕竟还有破绽在,我恩师水镜先生却说过,如果能把八卦阵与天罡地煞阵融合起来,所创的阵法将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必将是古往今来第一奇阵,纵使姜太公复生,也绝对破不了。”   紧接着,那庞统又冷笑道:“子龙你还有所不知,我们这天门七十二阵之中,还有一座子毒阵,一旦敌人入阵,就会施放毒雾,而那毒雾来自于高句丽的一种有毒之花,其解药也产自于高句丽,若魏国一旦中毒,将无人能救。”   听到这里,刘备的眼中,不由迸射出一丝惊喜之色,而赵云却是眉头微微一凝。   那庞统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换句话说,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张良能够看破我们的天门阵,洞察其运转变化的奥秘,但他们没有防毒雾的解药,便绝对过不了毒阵这一关,所以无论如何,天门七十二阵都是无法被破解的,我说了这么多,子龙你总该放宽心了吧。”   “那我军士卒呢,你们就不怕我军士卒也中毒吗?”赵云沉声问道。   诸葛亮摇着羽扇,淡淡笑道:“子龙你方才没听清楚么,这种毒花的解药,只有高句丽才有,士元既然知道,自然是事先已让布阵的将士们服下,又岂会误毒到他们。”   诸葛亮和庞统二人,谈笑风生,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刘备也听的是彻底宽了心。   赵云沉默了一会,正色问道:“我大汉乃堂堂正正之国,天下正统,既然要斗阵,就该堂堂正正的斗,如今却竟使用毒气这种手段,云窃以为,是否不太光明磊落,有失我大汉正统风范。”   此言一出,诸葛亮和庞统二人,脸上立刻掠起几分尴尬,一下子被问住。   刘备眼中也闪过不悦之色,嘴巴微微蠕动,似乎心中暗怨赵云不该说这样的话。   庞统只尴尬一瞬,旋妈变的坦坦荡荡,不以为然道:“用兵本就讲究的奇正相合,只要能取胜,不择手段又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诸葛亮表情却没庞统那般不屑,却是摇着羽扇,用教导的语气道:“我知道子龙乃是堂堂男儿,不屑于用放毒的手段,但光明磊落也要看对谁,对君子当然可以,但对陶贼这种奸贼残暴,无恶不作的小人若也讲光明磊落,那就显的有些迂腐了。”   这佩同窗二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大道理说了一大通,似乎也极是有理,一时间把赵云反驳的也无言以辩。   这时,刘备一摆手,点头道:“士元和孔明言之有理,子龙啊,你一定要记住,朕所率领的虽然是仁义之师,但朕的仁义,只会给予那些被朕从陶贼残暴统治下解救出来的无辜子民,对陶贼,对那些追陶贼的逆贼,我们就要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父皇说的太对了,儿臣今天是茅塞顿开,深受教诲啊,父皇不愧是父皇,儿臣等的见识,当真是望尘莫及啊。”安禄山第一个站出来,对刘备是一番盛赞。   左右那些汉国文武们,一个个仿佛也醍醐灌顶,纷纷附合盛赞刘备。   “臣……”赵云迟疑了一下,只得默默道了一句“臣明白了。”   刘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目光重新望向了魏军退却的方向,耳听着群臣的盛赞,环扫着欢声雷动的三军将士,灰白且已显苍老的脸上,燃烧着丝丝得意的冷笑。 第八百七十章 轻敌   魏军,大营。   皇帐中,陶商正闲坐在那里,闲品着小酒,坐等着穆桂英来投奔。   这数天的时间里,刘备又几次派人来挑战斗阵,陶商都高挂免战牌,任凭刘备派人于营外大骂挑衅,都无动于衷。   三天之后,那名使者去而复返,跪倒在了陶商的跟前,结果却让陶商大出意外。   “陛下啊,那姓穆的女匪首实在是目无天威,她不但拒绝了前来军中效力,还叫她手下那些女兵,打了臣好一顿板子,哎哟——”   使臣在下边是哭诉,边不时的捂着自己的屁股,痛的是直咧嘴。   陶商神色震动,眼中迸射出意外,忙用意念问道:“我说系统精灵,你不是说穆桂英是默认效忠于我的么,为什么会这样。”   “嘀……本系统确实默认穆桂英效忠于你,但由于对象性格太过强烈,必须要宿主亲自出动,对象才会投奔。”   陶商明白了,历史上这穆桂英确实是牛,历史上抓了杨宗宝之后,逼迫他跟自己成亲,才同意为杨家将出战。   “难不成,朕要屈尊被逼成她成亲,她才会投奔于朕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倒是省了朕的不少麻烦了……”   陶商想到了穆桂英的联姻武力附加值,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还巴不得呢。   阶前尉迟恭敬却火了,哇哇骂道:“这个姓穆的女娃子,太不识抬举了,不来也就罢,还敢打咱使臣,陛下,你就让臣出马吧,臣必定把那女贼人,活捉了绑给陛下。”   “陛下,穆桂英无视圣旨,形同于反贼,臣愿领兵去征讨她。”罗成也愤然请战。   麾下那些大将们,一个个都愤慨难当,无不是纷纷叫战,都没把穆桂英放在眼里。   “你们一个个都小瞧了穆桂英了,要是让你们出战,我看你们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却又灵机一动,再次用意念问道:“系统精灵,朕再问你一下,倘若朕派大将去征讨那穆桂英,她会杀了朕的大将吗?”   “嘀……系统提示,对象穆桂英默认效忠于宿主,只是尚未投奔而已,所以她不会杀害宿主手下将领,最多只是造成一定外伤。”   有了系统精灵这句话,陶商心里就有底了,脑海里面琢磨出一个计划,也更加有了信心。   思绪飞转,轩眼他已权衡出利弊,遂喝道:“韩信乐毅何在!”   “臣在!”两员元帅之才齐声出列。   陶商拂手喝道:“朕命你二人打着朕的旗号,在此统帅我主力大军坚守营盘,继续只守不攻,不得轻举妄动。”   “臣遵命。”二人领命。   陶商目光又射向那门神二人组,喝道:“尉迟恭秦琼听令。”   “臣听候陛下吩咐。”两员猛将也赶紧出列。   陶商便大声令道:“穆桂英无视朕的旨意,朕命你二人率一万兵马,随朕亲自前去收服了他,尉迟恭统三千先锋先行,朕与叔宝随七千后军在后,今夜就出发。”   “臣遵命。”二将概然领命。   领命后,尉迟恭却又有些不以为然,嘀咕道:“我说陛下啊,对付那么一个女山贼,由臣出马就足够,何需劳动陛下御驾亲出,陛下也太看得起那女山贼了吧。”   “你真以为那穆桂英英很好对付么,你若轻敌,到时候你就知道错字怎么写了。”陶商冷笑道,语气中暗藏深意。   尉迟恭却压根不信,心想不就是个女流山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便拍着胸脯道:“我尉迟恭还就在这里跟陛下吹一次牛了,不等陛下的后军到,臣必已活捉了那女山贼,让她给陛下你暖床。”   “暖床”二字一出口,原本被他营造出来的慷慨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大帐中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陶商摇头一笑,叹道:“朕倒是想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陛下不信是吧,那臣就偏做给陛下看,臣这就先行出发了,陛下你千万别急着跟上来啊,说不定你还没有出发,臣就已经把那女山贼拿下了……”尉迟恭边是唠唠叨叨,边迫不及待的告退而去。   望着尉迟恭离去的身影,陶商却喃喃冷笑道:“牛皮你倒是吹的大,朕就不信你有那个本事!”   当天晚上,借着夜色的掩护,陶商便以秦琼为将,率了七千精锐步骑,趁夜离开大营,向着西面太行山方向直奔而去。   而尉迟恭为了争功,则抢行几个时辰出发,一路是狂奔,想着把陶商甩在后边越远越好。   陶商自己虽离开,但有韩信和乐毅两员统帅之才在此,又有三十五万大军,只要按兵不动,就算刘备趁势来攻也无防。   至于那穆桂英,虽然实力不容小视,但根据情报,穆家寨中最多也就千余兵马,自己带着十倍之兵前去,也足以拿下。   “穆桂英啊穆桂英,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陶商思潮澎湃,脑海里不构想象穆桂英的样子,打马扬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大军狂奔了数天,日是午后时分,陶商已进抵了井陉关以北的山区,即将进入穆家寨的势力范围。   就于平地已尽,山势愈急,陶商遂是下令放慢行军速度。   “陛下,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跟随在身边的秦琼,忽然开口道。   陶商马鞭一扬,“有话就直说,朕不喜欢拐弯抹角。”   秦琼便指着四周山势道:“陛下,这太行山险要不逊于秦岭,那穆桂英手下兵马虽少,但他们却据有山势险要,我军虽有一万之众,只怕强行攻打敌寨,未必就能攻得下来。”   “叔宝,你终于看出这一点了。”陶商欣尉的看向了秦琼,目光中浮现一丝赞赏。   “难道陛下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秦琼目露奇色,“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什么不多带些兵马前来?”   陶商却扬鞭指着巍巍太行,感叹道:“这太行之险,不逊于蜀道艰险,想当年张燕率黑山军正是仗着太行山险,才能叫袁绍耐何不了他,若非当初他是为了救袁尚的晋国,主动率军下了太行山,只怕朕到这个时候,都未必能够将他剿灭。”   “那陛下的意思是……”秦琼似懂非懂。   陶商话锋一转,“所以说,太行山如此险要,就算朕带再多的兵马来也无用,反而还有可能惊走那穆桂英,倘若她弃寨而逃,遁入了太行山小深处,咱们去哪里去找她?”   “臣好象是听懂了。”秦琼点着头道,“陛下故意带这点兵前来,莫非就是想麻痹那穆桂英,故意诱她下山主动来跟咱们交锋,到时候才好用计。”   陶商一笑,拍着他肩膀赞道:“不愧是秦叔宝,比那黑炭头聪明多了。”   得到天子的称赞,秦琼是受宠而惊,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报——”   这时,前方一斥侯,带着匆忙的尖叫声飞奔而来,打断了他君臣二人间的对话。   那斥侯飞奔而来,滚鞍下马,颤声叫道:“启禀陛下,前军尉迟将军中了那穆桂英的埋伏,前军溃攻,尉迟将军也被那女贼首给活捉了去了。”   左右将士,听得这震惊的消息,无不是一片哗然,个个震动无比。   “尉迟敬德他竟然……竟然被生擒了?”秦琼也惊到嘴巴张到老大,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那可是尉迟恭,拥有门神天赋的大将,连吕布这等武圣级别的人物,都能够硬扛的猛将,自出道以来,可是让多少牛人在他面前吃鳖。   就是这个尉迟恭,却竟被一伙乌合之众的山贼给击败,而且他自己还被生擒活捉。   更要命的是,那个活捉他的人,还是一个女流之辈!   这不可思议的结果,简直是惊破了魏军将士们的下巴,如何能不叫他们震惊不解,不叫秦琼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穆桂英啊,果然是非同一般,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一会她了……”   陶商没有丝毫惊讶,好似这结局早在他意料之中,非但不惊,他英武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陛下是怎么回事,尉迟恭大败被擒,陛下非但不急,竟然还笑的出口?”秦琼瞟到陶商那表情,却愈加惊奇不解。   思绪飞转,他身形蓦在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陛下莫非早料到尉迟恭不是那穆桂英对手,所以才故意让他统前军先行,陛下是早料到他会被击败,会被生擒了不成。”   “不错,叔宝,你是越来越聪明了。”陶商点头又赞,嘴角扬起诡笑,“朕不让那穆桂英尝点甜头,怎么能骄她的心,又怎么能助长她的自信气焰,诱她乖乖的下山来跟朕交手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秦琼恍然省悟,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更加强烈的佩服之色,啧啧叹服道:“没想到陛下深谋远虑,早在出征之前,就已经料到尉迟恭夫轻敌之利,可惜啊,那黑炭头是自信过头了,还拍着胸脯说不等陛下到,就已经活捉了穆桂英,结果却反被人家给活捉了,真是出丑。”   说着说着,秦琼忽然表情变的警张起来,“陛下,那女山贼捉了黑炭头,不会对他下杀手吧。”   “放心吧,朕保证那黑炭头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会不会受皮肉之苦,那朕就不知道了。”陶商有系统精灵的保证,自然也就不担心尉迟恭的性命安危。   秦琼这松了口气,又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很简单。”陶商脸上流露出玩味笑容,挥鞭喝道:“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坐等着那穆桂英杀上门来。” 第八百七十一章 巾帼傲气   穆家寨。   “放开老子,你们这帮山贼,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们敢抓老子,天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山道间,回荡着尉迟恭骂骂咧咧的咆哮声。   那些山贼们却不理会他,只管将他五花大绑,连拖带揪,粗鲁的把他往山上拖。   不多时,尉迟恭便被拖至了一座山寨前,寨门大开,里边出现了一队队的女兵。   几名强悍的女兵,从男山贼的手里接过了尉迟恭,拖着她入了寨,一路向着那间聚义厅前。   “你们这些臭娘们,别动老子动手动脚啊,我尉迟恭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对我有非份之想也没有用,松手,赶紧松手……”尉迟恭扭动着身体,拼命的挣扎。   左右那些女兵们,就给他逗乐了,一名女兵呸道:“这这个黑炭头,还真是自作多情,还想我们对你有非份之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尉迟恭就火了,嚷嚷道:“臭娘们儿,老子怎么么了,老子虽然不说玉树临风,那也是相貌堂堂,老子不就是脸有点黑么,老子可是大魏国武卫将军,你们知道武卫将军是干啥嘀么,那可是保护天子的,老子这官职,把你们统统纳了做小妾也绰绰有……”   一个“余”字尚未出口,尉迟恭的耳朵,就被一只略显粗糙的女人手给狠狠掐住。   “哎哟,疼疼疼,臭婆娘,快给老子松手!”尉迟恭顿时是疼到直咧嘴。   那名身形“健壮”,模样倒还算过得去的女兵,一面狠狠掐着他的耳朵,一面尖声骂道:“什么狗屁武卫将军,老娘管你是什么官,还不是被我们寨主给活捉了,做俘虏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俘虏,给老娘老实点,不然老娘把你耳朵扯下来泡酒喝。”   尉迟恭是又痛又怒,脸都快鳖炸了,大骂道:“臭婆娘,还不快松开老子,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老娘就不松,你能拿我怎样,你咬我啊!”健壮女兵不屑一哼,手指上的力道更重。   尉迟恭是疼到嗷嗷直叫,眼泪都快要疼出来了。   “凤姐,够了!”   聚义厅中,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清冷威严的女子喝声。   那凤姐赶紧松了手,退在了一边,拱手道:“拜见寨主。”   聚义厅中,无论是男山贼还是女山贼们,纷纷都躬下身来行礼,齐呼:“拜见寨主。”   “你个臭婆娘,把老子耳朵都快扯掉了,疼死老子,看以后老子怎么收拾你个臭婆娘……”   尉迟恭骂骂咧咧的直起了身子,抬起了头来,就看到一名披着赤色披风的年轻女子,站在了台阶上首。   众山贼尊称她为寨子,那年轻女子,自然便是穆桂英了。   当他看清那穆桂英的面容之时,瞬间却呆了。   她那肤色白里泛红,粉颊嫩若凝脂,着实算得上是个美人。   不过她的美,既不是温雅秀美,也不是娇艳姿媚,而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   那种美貌,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竟让尉迟恭一时看的有点呆,竟忘记了再骂骂咧咧。   “你就是那个曾跟吕布交手而不败的尉迟恭?”穆桂英冷冷问道。   尉迟恭这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听到穆桂英说他的战绩,不兔得意起来,傲然道:“当然就是我了,穆桂英,既然知道我尉迟恭的大名,一定怕了吧,还不赶快给我松绑,好酒好肉给我端上来,把爷我伺候好了,我就在天子面前给你们说点好话,说不定天子还能饶你们这帮山贼一条小命。”   “我还道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也只是一头有勇无谋,只会自吹自擂的蠢牛而已。”穆桂英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尉迟恭又火了,急骂道:“好你个臭娘们,竟敢骂爷爷我……”   话未出口时,穆桂英俏脸已是一沉,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头只会吹牛的蠢牛,给我吊起来!”   寨主下令了,左右那些早看不惯他的女兵们,便在那叫凤姐的女头领指挥下,一拥而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尉迟恭给吊了起来。   身在半空的尉迟恭,哪曾受到这等羞辱,而且还是被一伙女人给欺负,那个恼羞成怒啊,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他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任由一帮女人把他给吊了起来,羞怒之下,半空中的尉迟恭怒吼道:“穆桂英,你个臭娘们儿,你个臭山贼,我尉迟恭是朝廷大将,你这么对我,等陛下到了,定把你的山寨夷平地,把你们统统杀光剿灭!”   穆桂英是一脸清冷淡然,并没有因尉迟恭的嚣张而恼怒,也没有被他的威胁之语所吓到,始终是无动于衷。   但当她听到,尉迟恭提及“陛下”之时,明眸却微微一动,喝问道:“你是说,你们魏国的皇帝陶商亲自来了吗?”   尉迟恭一愣,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因为陶商是瞒着汉军耳目前来,所以此行才没有打着天子旗号,以免情报传到敌军那边,引起不必要的节外生枝。   不过话都已经说了,尉迟恭便索性道:“没错,我明告诉你又如何,我所率领的只是前军而已,我家天子率领的真正大军还在后边。我们天子有多厉害,你总该知道吧,六国已经被天子灭了五个,多少枭雄豪杰都不是天子的对手,何况是你区区一个女山贼,识相点都赶紧放了我,跟着我去向天子投降吧。”   耳听着尉迟恭的一番“狂言”,左右那些男女山贼们,神色都微微动容,眉宇间皆流露出了几分忌惮之色,显然是被陶商的威名震慑道。   这也难怪,大魏天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横扫五国,威势天下无双,谁人不知。   这班山贼虽都是亡命之徒,从未把魏国的地方官府放在眼里,但也知道那是朝廷没打算跟他们动真格的,眼下却听说他们连天子都惊动,竟然御驾亲征而来,如何能不受震惊。   穆桂英神色间依旧看不到一丝惧色,只是秀眉微微暗凝而已,一时沉吟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名山贼斥侯匆匆而入,拱手叫道:“禀寨主,我们的探子又发现了一队官军,人数约有七千之众,已经进山,正向着咱们大寨方向来。”   七千官军!   这个数字,令山贼们皆暗吸了一口凉气。   尉迟恭却是哈哈大笑,得意道:“我没骗你们吧,天了他已经到了,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赶紧把本将放下来,好酒好肉的把我伺候舒服了,本将一高兴,兴许会……”   尉迟恭一时得意,嘴里滔滔不绝,满嘴的唾沫星子,就从上面喷了下来。   那些男山贼们倒没觉的怎样,女兵们便恶心的暗皱眉头,纷纷退开了几步。   穆桂英离尉迟恭还远,唾沫星子根本就不可能溅过来,穆桂英却是花容一沉,秀眉间涌起了深深的厌恶之色,急是从怀中抽出了白色丝帕,紧紧将口鼻掩了起来。   “快,给我把这厮的嘴堵起来,别让他再满嘴喷粪了!”穆桂英恼愠的喝道。   一众山贼们赶紧动手,几下便用布条将尉迟恭的嘴巴死死勒住,让他再也无法说话,中能瞪着愤怒的大眼珠子,“唔唔唔”的哼唧个没完了。   穆桂英这才松了口气,赶忙用丝帕在自己的脸上,手上细细的擦拭,仿佛生怕一丝唾沫星子沾到自己。   忙乎了半晌,穆桂英脸上那厌恶的表情,方才隐去,她却连那丝帕也恶心到不想再碰,直接拈起来扔进了火盆子里。   “寨主,这黑炭头虽然讨厌,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魏帝陶商就真的率军来对付咱们了,这个人可不好惹啊,咱们是不是提早弃了营寨,往深山里边避一避?”凤姐提醒道。   穆桂英俏脸上都扬起一丝傲色,“我穆桂英纵横太行山,我怕过谁,就算那魏帝亲自来了又如何,我正要会一会他,看看他是不是如传说那般了得。”   凤姐顿了一顿,又苦笑着劝道:“寨主你先前不是说过,想要为朝廷招安,为国家效力么,上回咱打了朝廷使臣,现在又活捉了朝廷一员大将,已经是得罪了朝廷,眼下咱若是再跟魏帝对着干的话,岂不是彻底断了被招安的可能了。”   穆桂英轻吸了一口气,默默道:“我父母当年是死于汉国入侵,我自然是想归顺朝廷,为国家效力,为死去的爹娘报仇,但我穆桂英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而已,我们这帮兄弟,在官府眼中也仅仅是一班山贼草寇而已,倘若我们就那么主动的投奔官府,你觉的朝廷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会重视我们吗?”   一席话,把凤姐问的沉默下来。   穆桂英俏脸上傲色再燃,冷冷道:“所以,我才要打退了朝廷的使臣,才要活捉了朝廷的大将,只有让朝廷见识了咱们的本事,知道了我我们的份量之后,那时朝廷再来招降,咱们才能风风光光的归顺朝廷。”   “嗯,寨主说的没错,咱们就算要归顺朝廷,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穆家寨,小瞧了寨主!”凤姐被说服,身上豪气也沸腾起来。   穆桂英便拂手道:“既然明白了我的用意,那你就带一百名女兵,留守山寨,看好了那个黑炭头,我带其余弟兄们下山。”   “寨主打算做什么?”凤姐奇道。   穆桂英清漠的目光望向山下方面,薄唇边扬起一抹自信的冷笑,“那魏帝必会以为我怕了他,要么弃寨远遁,要么关门死守,我偏要杀他一个出其不意,叫他知道我穆桂英的手段!” 第八百七十二章 朕等你很久了   入夜,魏军大营。   太行山虽然群山漫道,可比秦岭之险,但真要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三分,连绵的山脉之间,还分布着不少沟沟壑壑,还有片片星罗棋布的小盆地。   七千魏军,就将大营安设在了离穆家寨二十里远,一小片方圆十余里的平地之上。   入夜时分,天地山川一片昏暗,唯有那一座大营中,灯火通明。   山林中,穆桂英已带着近一千名山贼,摸至了魏营附近。   借着夜色掩护,魏军无法看清他们,但穆桂英却可以清楚的窥尽灯火通明的魏营形势。   她秀目凝望,却见魏营一片沉寂,除了守门的士卒,以及不时经过的巡罗士卒之外,看不到更多的魏军。   显然,魏军并没有意识到,她和她的山贼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敢先发制人。   穆桂英再往魏营深处看去,看到了那座巨大的圆顶大帐,灯火通明如日,料想便是魏帝的皇帐。   “那魏帝果然没有防备,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待会破营杀入后,不用管别人,随我直扑魏帝皇帐,只要拿下了他,魏军必不战自溃。”穆桂英用低沉的声音吩咐道。   左右大小头目们说皆应声,就想各自散去。   这时,穆桂英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又叮嘱道:“你们千万记住,咱们这一战是要生擒魏帝,绝不可伤了他性命。”   “可我们听说,那魏帝武道不弱,倘若他要反抗该怎么办?”一名头目问道。   穆桂英沉顿了一下,暗咬贝齿道:“他若是反抗,那就宁可用箭射伤他,也绝不能让他走脱,总之就是不能伤了他性命,听明白了没有!”   “小的们明白了,请寨主放心便是。”头目们纷纷点头应诺。   穆桂英这才放心,便是一声令下,率领着一千山贼,从树林中悉数潜出,朝着魏营悄悄逼近。   当山贼们摸近了五十步距离时,穆桂眼瞟了魏营几眼,没有一丝犹豫,大喝一声:“穆家寨的弟兄们,随我杀进敌营,活捉魏帝,让官府知道咱们穆家寨的厉害!”   狂啸声中,穆桂英纵马而出,手舞梨花枪,向着魏军营门狂杀而去。   身后,一千山贼们咆哮而起,追随在他们的女寨主身后,如潮水般向营门涌上。   魏营中,鸣锣示警之时顿时大作四起。   营门一线的守卒们,无不惊慌,急是将营门关上,举起刀枪阻挡来敌。   片刻间,山贼们一拥而上,高举着盾牌,无视魏卒的刃锋,咆哮着向着营门狂撞而去。   接连几下冲撞,伴随着“咔嚓嚓”一声巨响,营门被轰然撞开。   穆桂英将面纱拉起,遮住了口鼻,只留两道明眸在外,以防溅起的血花脏了自己的脸。   眼见营门已开,穆桂英一声低啸,纵马舞枪,如夜色中的流火玫瑰,破营而入。   当先处,两名魏卒高举大刀斩向穆桂英,企图阻挡她。   “挡我路者,死——”狂傲的啸声响起,穆桂英手中梨花枪如电光般扫射而出。   噗噗!   两道血光冒出,那两名魏卒便被洞穿了喉咙,一声不吭的栽倒在了地步。   穆桂英一往无前的杀入,手中大枪四面八方漫射而了,89的武力值施展开来,将阻路的魏卒,统统都撕为粉碎。   她当先开路,一千山贼如潮水般涌入,冲开魏军那些仓皇前来阻拦的兵卒杀出一条血路,直扑魏营中军魏帐而来。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趁着魏军惊醒之前,一鼓作气杀到皇帐,将陶商生擒活捉。   贼军一往无前,魏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部分的士卒甚至都来不及冲出大帐,来不及披甲执刃前来阻挡。   眼看着,穆桂英的突袭战术,似乎就要成功。   皇帐。   帐帘大开,从帐外望去,借着通明的灯光,能够清楚的看到,龙案下的陶商,正一面饮着好酒,一面兴致勃勃的擦拭着自己的战刀。   天子气定神闲,而身边的秦琼,情绪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有些焦躁不安,不时的向着大帐外张望一眼。   “叔宝,要沉的住气,急什么,陪朕喝杯酒。”陶商不用看也知道秦琼的心头,低头擦刀之时,嘴里笑道。   秦琼却没有心思喝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陛下,这已经快要天亮了,那个穆桂英只怕是不会来了。”   “这不是天还没有亮么,急什么,再等等吧。”陶商是一点也不心急。   “可是……”   就在秦琼“可是”二字方自出口之时,突然间,营门方向杀声大作,瞬间撕破了这夜的沉寂。   秦琼神色一震,本是焦虑的脸上,顿时涌起了惊喜。   陶商的嘴角却只微微一动,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冷笑。   须臾,一骑飞奔而来,叫道:“禀陛下,千余山贼已杀入大门,正向着这里杀来,为首女贼将武道高强,无人能挡。”   毫无疑问,穆桂英杀到!   秦琼兴奋无比,钦佩惊叹的目光看向陶商,激动道:“人言陛下机谋诡变,本身就是一员绝顶谋士,今天臣算是开了眼啦。”   陶商一笑,拂手道:“马屁留着以后再拍吧,那穆桂英估摸着就要冲到了,你速去依计行事吧。”   “嗯,臣去也,陛下小心。”秦琼一拱手,提着两柄金装锏,脚下带风的奔离大帐。   陶商则继续低着头,用心的擦拭他的战刀。   杀声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近,山贼们冲击的速度很快,转眼已逼近了大帐。   陶商则旁若无人,依旧在擦刀饮酒。   最后一口酒饮下时,陶商低声道了一声“来了”,放下刀,抬头缓缓向帐外看去。   下一秒钟,一匹红色的骏马,一袭红色的披风,一名面遮轻纱,如流火般的女将,纵马舞枪,撞入了陶商的视野中。   不用说,来将必是穆桂英无疑。   纵马而至的穆桂英,原以为接近皇帐之时,会遇到最顽强的抵抗,她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   谁料,当她杀至帐前那一刻,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   除了一座空荡荡的大帐,还有帐中那个轻闲擦刀的英武男子,竟没有撞见一名魏卒。   “怎么回事?”穆桂英秀眉一凝,心中立时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正当这时,陶商却站了起来,怀抱着战刀,缓缓的走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笑道:“穆桂英,你总算是来了,朕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呢。”   陶商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是说她被召唤出来很久,直到现在才出现,另一层含义则是,今晚陶商布局等她入套,直等到了快要天亮时,她才珊珊来迟。   穆桂英听他自报家门,自称为“朕”时,英姿之躯不由一震,方知眼前这英武男子,竟然就是大魏皇帝。   当她听到陶商那句“等了你很久”时,蓦然间神色惊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   未及多想,猛然省悟的穆桂英拨马转身,就想要率军撤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朕的大营是什么地方,你走不了了。”陶商冷哼一声,手中战刀缓缓扬起,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即刻冲天而起,撕裂了杀声,冲破天际。   围杀的号令下达!   已经就位的秦琼,听到信号声,没有一丝迟疑,一声令下,拍马舞锏杀出。   大营四周处,肃厉的杀声如潮而起,埋伏于四周的魏军士卒们,一拥而上,如鬼魅般从黑暗中杀出,四面八方的向着穆桂英,向着他的一千山贼们围杀而来。   山贼们就算再强,毕竟非是正规军,碰上这等伏兵,顿时就乱了阵脚,一个个慌张四顾,不知所措。   转眼间,七千魏军便包围而至,封住了营门,将山贼们三面围住。   唯有通往陶商皇帐那一路方向,空无一名魏卒,依旧是陶商只身一人,傲对千名山贼。   穆桂英目光中惊色难定,回望向陶商的眼神,掺杂着惊奇与后悔,心中暗忖:“没想到他竟然算准了我会主动前来劫营,提前摆下了这天罗地网等着我入陷阱,看来那黑炭头果然没说错,这个大魏皇帝是个用兵的高手,我是小看他了……”   这时,陶商已经站在了大帐门口,鹰目射向穆桂英,高声道:“穆桂英,朕知道你心向大魏已久,今天朕亲自站在这里招你归顺,已经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了吧,你还在等什么,下马归降,带着降龙木随朕去破汉国的天门阵去吧。”   穆桂英身形又是一震,心头更是深深被震撼,好似陶商那一番话,竟是直指她本心,竟是看穿了她有归顺大魏之心。   只是,陶商当众戳穿她的意图,却又让心高气傲的穆桂英,有种当众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心中顿时涌起几分羞恼之意。   恼怒之下,穆桂英手中大枪向着陶商一指,喝道:“弟兄们,趁着前边魏军还没封住,随我生擒了魏帝再说。”   号令喝下,一众山贼们猛然警醒,知道他们除了拼死活捉陶商之外别无生路,于是千余山贼,大叫着向着陶商涌去。   “陶商,谁输谁羸还说不定呢!”   穆桂英一声傲然清喝,纵马舞枪,如流火般直扑陶商而上。   面对蜂拥而至的群贼,孤身一人的陶商,却无一丝惧意,英武的脸上,反而是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第八百七十三章 你没机会证明了   十步……   八步……   五步……   眼看只差分毫间,千余山贼就要冲涌向陶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听一阵塌陷的巨响声,骤然而起,陶商跟前一步的地面上,陡然间塌出了一条丈许之宽的沟壕。   那些冲涌而上的山贼们,根本来不及收步,前赴后涌的就栽进了沟壕之间,一时间嚎叫声,痛哭声响成了一片。   冲锋中的穆桂英神色一变,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早就在大帐前挖出了一条隐藏的壕沟,怪不得他在前面不设防,敢单枪匹马就独面他们一千山贼。   “这个陶贼,果真是诡诈多端,可恶……”   穆桂英心知上当,却无从可路,只得一咬牙,狠狠抽打战马,加速冲了上去。   将要踏入壕沟前一瞬,穆桂英猛的的驱使战马,咴律律的一声长鸣,腾空而去,从壕沟上胯越而过,居高临下直扑陶商。   陶商鹰目中掠过一丝异色,也没料到穆桂英这么拼,都这样了还要强行越壕来对付他。   眼见那一骑一人,从天而降扑向自己,陶商身形蓦然一转,手中战刀横扫而出。   噗噗!   两声脆响,两道鲜血飞溅而出,惨烈的嘶鸣声中,那可怜的战马便已被斩断了前蹄,头朝前栽冲到了地面上。   惯性驱使之下,穆桂英从马上被甩了出去,眼看就要撞在地面上,所幸她反应奇快,就势一滚向前翻腾出去,在地面上翻了数周,以枪撑地方才止住了前冲之势。   当她娇喘着直起身来,防范着陶商趁势来袭时,才发现遮面的轻纱在下坠的时候,已经不小心扯掉,那满地的灰尘朝着她的俏脸都扑了上来。   灰尘沾到了脸上皮肤,穆桂英秀眉一凝,仿佛有洁癖般,眼中涌出了厌恶之色。   此时的陶商,已横刀转身,看清了穆桂英的面容。   一瞬间,陶商心头微微动了一动。   那确实是一张美人之面,虽比不上西施这等沉鱼落雁之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绝美。   而且,那是一种冷艳之美,无形之中又透着几分领袖的气质,一种智慧的气质。   可以说,他拥有马云禄吕灵姬之流的冷艳骄傲,又拥有张春华黄月英那般智慧聪明的气质。   除了这些,她的身上,还有陶商那些后妃们,统统都不具备的领袖气质,这种气质,甚至是他的皇后花木兰都有所不及的。   “不愧是穆桂英,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陶商也毫不掩饰,大声的笑着赞赏道。   穆桂英稳住了身形,抬头望去,正撞上了陶商那肆意打量的眼神。   那犀利无双的眼睛,仿佛能够读懂她的内心,看穿她心底深处的想法,直叩她的灵魂一般,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的眼光,好生锐利,竟然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穆桂英心中暗自震撼,却又深吸一口气,平伏下内心的的波动,傲对陶商,冷冷道:“魏帝,你果然是用兵如神,鬼诈多端,没想到我穆桂英竟然中了我的圈套。”   陶商却又淡淡一笑,“你能擒朕的大将,还敢主动来劫营,这份实力和胆量,已经向朕证明了你的价值,朕已知道了你的份量,你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可以坐下来,跟朕喝几杯酒,好好说说话了么。”   说着,陶商刀已负于身后,指了指大帐。   穆桂英回眸一瞥,却见大帐中已备下了酒宴,酒还尚温着,似乎是陶商专门备下,只为等着招待他。   “他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早有归降他之心,之所以跟他作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怎么可能!我跟他素未谋面,他怎么可能对我如此了解,人的洞察力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只有神才能做到,他竟然……”   穆桂英陷入了深深震撼之中,小脸阴晴变化不定,明眸中各各复仇的情绪,如潮水般澎湃涌动。   突然间,穆桂英就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那种被窥破心思,看穿思想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   “魏帝,这场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你忘了吗,这里只有你和我!”穆桂英陡然间杀气升腾,梨花枪指向了陶商,秀目中透着一股狂烈的自信。   陶商回瞟了一眼身后,那道壕沟虽然隔绝了山贼们,但也隔绝了自己的军队,把他和穆桂英二人,隔在了这大帐之内。   穆桂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她还不服输,她要凭一己之力,拿下陶商!   陶商就笑了,叹道:“谁胜谁负现在还有意义么,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朕也承认了你的实力,你非要跟朕再打上一场么?”   “当然有意义!”   穆桂英断然一喝,手中枪锋已直向陶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要向你证明自己,我已证明了我的胆色和智谋,现在,我就要向你证明自己的武道!”   陶商心头一震,便想这个穆桂英,还真是个执着骄傲的女人,性情也够奇特的,竟然想通过击败他,来向他证明自己。   心下感慨时,陶商对眼前这个穆桂英,更加充满了好奇心,越发的想要深入探索这个巾帼英豪。   欣赏归欣赏,好奇归好奇,陶商又岂会放纵她挑战自己。   念及于此,陶商战刀一横,冷笑道:“这一次,你恐怕是证明不了自己了,这样吧,你若是能撑得过朕十招,朕就承认你的武道。”   十招!   穆桂英花容一变,一种强烈的被轻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感觉自己被陶商羞辱了。   她只知大魏皇帝用兵如神,却在陶商的武道鲜有了解,以为以一国皇帝之尊,武道不可能高到哪里去,自己89点的武力值,足以将他拿下。   而陶商,却狂妄自信的认为,她连他十招都接不住。   “我见过狂妄的人,狂到像你这样的人,还是第一个,看招吧!”被激怒的穆桂英,怒喝一声,纵身舞枪杀了上去。   她如流火般瞬息射至陶商跟前,手中一柄梨花枪,搅动空气,掀起怒涛般的刃风,舞出漫空梨雨,铺天盖地的轰向陶商。   这一招“梨花满天”,乃是穆家枪法绝学,漫空枪影虚虚实实人,分不清那一道是实招,哪一道又是虚招。   “枪法很精妙,可惜还不够啊。”陶商一声大笑,手中战刀横扫而出。   刀锋荡,破空呜呜作响,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出,狂风暴雨般的巨力,就那么蛮横轰出,也不屑于分辨她枪影虚实,直接以绝对的力量,全部辗压。   “好强的力道,他竟然……”穆桂英不及惊异之时,陶商的刀力便已浩浩荡荡的轰至。   吭!   狂力荡碎了所有的枪影,狠狠的轰击在了那藏于虚影中的实体枪锋,溅出漫空火星。   刹那间,疯狂的力量顺着穆桂英的枪锋灌入她的身影,瞬间搅到她气血翻滚如潮,娇躯剧烈摇晃,五内都有被震碎的错觉。   这一瞬间,穆桂英是彻底的震惊了,花容错愕惊变,显然没有想到,大魏之皇的武道,竟然比他的用兵之能还要强,已是达到了当今绝顶境界,而且已逼近了半步武圣的地步。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智谋和武力,都强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   就在穆桂英身心震撼范然时,陶商第二刀已挟着开山之力,当空浩浩荡荡斩下。   那气势,那力量,仿佛要将天地都劈成两半一般,赫赫的刀力挤碎了真空,发出呜呜的爆鸣之声,将方圆五丈范围内,都掀起狂烈的刃风,竟将头顶的帐篷都掀翻了出去。   穆桂英不及多想,急是拼尽全力,举枪相迎。   又是一声金属震天的猎鸣,穆桂英被震到连退三步,握枪的五指都已经虎口开裂,浸出了丝丝血迹。   她身形未稳,还来不及品味痛楚之时,陶商已如铁塔般横在了她面前,第三刀,第四刀,绵绵不绝的斩轰而出。   穆桂英连喘息一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高举大枪,凭着本能勉强的应战。   大帐中,两人战成一团,将皇帐掀碎撕烈,将案几酒肉都搅碎。   陶商的武力值已达到97点之高,远在穆桂英89点之上,且相差了整整一个境界,这么大的实力差距,若非是他打算给穆桂英留点面子,几招之内便已胜负分出。   饶是陶商有所保留,只使出了不到五成的战力,穆桂英在几招之间,便已被逼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境地。   “第十招,该结束了!”   一声自信豪猎的长啸声中,陶商一刀如风递出,快如闪电,势如雷霆,轻松的穿破了穆桂英的枪式防御。   当她还来不及收枪相挡之时,陶商那染血的刀锋,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   陶商不仅在十招之内击败了她,而且还是生擒,武道高下,已是明了。   穆桂英身形僵在那里,看着脖子上架的刀锋,胸前傲峰剧烈的起起伏伏,呼吸急促,喘息连连,脸上的表情复仇之极,已看不出是震惊,愤怒,又或者是惊叹。   “穆桂英,朕给你的证明时间已经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陶商刀锋一收,退后半步,冷冷的注视着她。   那眼神,那气势,充满了帝王的霸绝冷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压迫似的杀气。   穆桂英知道,天子的忍耐限度已经到了极限,自己再往前一步,必有杀身之祸。   心中一声暗叹,穆桂英放下了手中之枪,单膝跪在了陶商面前,拱手默默道:“陛下神武雄略,武道不凡,穆桂英有眼不识泰山,让陛下见笑了,请陛下恕罪。” 第八百七十四章 穆桂英不能说的秘密   穆桂英终于降了……   陶商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性格太强烈的召唤武将,还真是不好伺候,说好了默认效忠于自己,结果却费了这么大劲,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才把她给召降了,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在穆桂英已有效忠于自己的思想,所以也不用废唇舌去说服她,一旦败了,就直接归顺,这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很好,识时务的女人,朕喜欢,快起来吧。”陶商伸手就去扶她。   陶商也没别的心思,可当他的手触碰到了穆桂英的胳膊之时,她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浑身剧烈一颤,本能的从地上跃了起来,慌忙后退三分,一张脸是又红又紧张。   陶商给她这激烈的反应,倒是吓了一跳,手悬在半空中,脸上不由露出尴尬茫然的表情。   “朕只是扶一下你而已,没别的意思,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吧。”陶商有些无辜的苦笑道。   “不,不关陛下的事,是我的问题……”穆桂英低下了头,脸畔微晕,一脸歉然。   “你的问题?”陶商反而更加好奇,“你有什么问题,跟朕说说?”   穆桂英表情愈加尴尬,脸蛋也越来越红,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饮。   陶商看她那为难的样子,也不好再逼问,便拂手大度一笑:“算了,你不想说朕也不勉强,小事而已,朕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陛下。”穆桂英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拱手道谢。   穆桂英既降,对于那帮山贼,陶商当然没必要再赶尽杀绝,遂是下令给秦琼,停止围杀。   穆桂英也赶紧给她的部下们,传下了号令,命他们放下武器,跟着自己归顺朝廷。   一众山贼们本就是唯穆桂英这个寨主之命是从,如今又被官军打的惊魂丧胆,自然是纷纷放下武器,老老实实的接受招安。   陶商便令秦琼给这些山贼们拨去官军衣甲,把他们就地整编为魏军,同时令穆桂英继续统领。   穆桂英不想陶商如此大度,竟然还允许她保留部曲,自是感激不尽,谢了又谢。   “桂英,你知道朕费了这么大周折,亲自前来招降你,是为什么吗?”陶商终于把话引入了正题。   “这……桂英也不知,请陛下明示。”穆桂英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她实在也想不明白,堂堂大魏天子会对自己一介小小山贼这么感兴趣,劳师动众的御驾亲征,就为招降自己。   陶商便将自己在真定一线跟汉军对峙,汉军如何摆下天门七十二阵,自己如何无法破阵,大将项羽又如何被那毒阵所伤,晕迷不醒的整个经过,和盘说与了穆桂英。   “朕麾下有神医提到,汉军的毒阵只有降龙木可以解,朕又听说你穆家寨中,就有一颗降龙树,所以朕前番才派使者招安你,你却把朕的使者乱棍打回,朕也是没办法,只好亲自来请你了。”   陶商道明实情,穆桂英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歉然道:“桂英没想到陛下前番招降,是为了军国战事,如果知道的话,桂英怎敢任性造次,自然是即刻带着降龙木归顺陛下。”   “这么说,你寨中确实有降龙木?”陶商精神大为振奋。   穆桂英点头道:“我穆家寨聚义厅后边,确实生长了一颗百余年的降龙木,当年家父正是看中了那降龙木,才在那里建立穆家寨,说这降龙木有灵性,早晚会庇佑我穆家兴旺发达。”   果然如此。   陶商听到她有降龙木,便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令尊呢,现下可好?”   提及其父,穆桂英俏丽的脸庞上,立时燃起了熊熊怒焰,咬着贝齿恨恨道:“家父在几年前,就被刘备给害死了!”   被刘备所杀?   陶商顿时好奇心起,没想到这系统精灵的安排,竟然如此逼真,连穆桂英的身世都编写这等祥尽真实。   于是陶商便怀着好奇,听完了穆桂英的叙说。   原来她穆家本是中山国人氏,当年她父亲被袁氏误认为黄巾余寇,不得已才逃出了中山国,前往山中落草为寇。   后来物换星移,虽然袁氏已不复存在,但其父因为山贼身份,也不敢再回乡从良,只好继续当山贼。   谁想数年前,还是燕王的刘备率军大举南侵,铁骑肆意冀北的中山国等地,肆意的抢掠人口财富。   当时穆桂英的父亲恐乡邻遭燕军兵祸,便带着一帮兄弟下山回乡,想要把穆家村里的人,统统都接入山中避难。   谁想到,其父也是命不好,在回山的半道上,正好遇见了燕军铁骑,结果全军覆没不说,穆家村的乡亲族人们,也被燕军杀尽。   而据逃回来的幸存者说,当年杀其父者,正是汉国的大将军关羽。   “关羽,竟然是穆桂英的杀父仇人!”听到这里,陶商不由是暗中奇叹。   穆桂英则恨恨道:“从那时起,我就对天发誓,早晚有一天,要亲手杀了关羽,灭了刘备,为父亲和死去的穆家族人报仇雪恨!”   陶商看着穆桂英却愤恨的样子,看得出她的恨是发自于内心,复仇的欲望是多么的强烈。   念及于此,陶商便轻吸一口气,郑重道;“朕要灭汉国,一统天下,你要为父报仇,杀关羽诛刘备,看来我们两人是有着共同的目标,放心吧,朕在此起誓,一定会让你实现你的复仇目标。”   “多谢陛下。”穆桂英忙是跪伏下来,感激道:“陛下若能让桂英报了复仇,桂英愿为陛下做任何事,哪怕做牛做马也愿意。”   “我这等奇女子,我怎么舍得让你做牛做马呢,只要让我得到你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就好了,我的要求不高……”   陶商心中暗自感叹,却是下意识的伸起手,想要扶她。   手到半路时,陶商才想起方才她那怪异的表现,便又收了回来,笑道:“你快起来吧,朕就不扶你了,免的又被你吓到,朕的胆子其实也很小的。”   本是激亢的穆桂英,给他这一番开玩笑似的自嘲,逗的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脸畔微晕悄生,抿嘴笑着站了起来。   陶商便又道:“做牛做马就不用了,朕知道精通阵法,所以这一次,朕不但要你的降龙木,还要你随朕前往真定,为朕破了大耳贼那天门七十二阵。”   此言一出,穆桂英身儿一震,眸中再次吐露惊色。   “陛下怎……怎知道桂英精通阵法?”穆桂英禁不住惊奇问道。   “这个嘛,朕就是知道。”陶商呵呵笑着搪塞了过去,自然是不能告诉她,自己知道她身上有“破阵”天赋吧。   穆桂英对陶商愈加充满了深深的奇叹,半晌才回过神来,便拱手道:“不瞒陛下,桂英前些年曾遇上一位云游太行的世外隐士,因为误被猛虎所伤,被桂英救下,他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将自己的阵法之术,统统都传授给了桂英。”   “世外隐士,这人是谁?”陶商立时又起了兴趣。   穆桂英摇了摇头,“这位世外高人不肯透露自己性命,所以桂英虽与他相处半年之久,却始终不知他的尊姓大名。”   顿了一顿,穆桂英眼神中燃起了猎猎战意,遂道:“桂英也没想到,我学的那些阵法,竟然会有朝一日有用武之地,既然陛下有需要,桂英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破了大耳贼的阵法。”   陶商思绪回归到了正题,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速速取了降龙木,随朕还往真定大营吧,免的朕离营太久,夜长梦多。”   于是,陶商便叫穆桂英带路,带了数百精骑,直奔穆家寨而去。   方走出大营不久,陶商猛然想起一事,便问道:“桂英,朕的那员大将尉迟恭被你活捉了去,你没怎么为难他吧?”   陶商不提尉迟恭便罢,一提起来,穆桂英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尴尬,便吱吱唔唔道:“桂英有心归顺陛下,自然不会把那尉迟将军怎样,只不过是把他吊在了房梁上而已。”   “吊在房梁上?”陶商瞪大了眼睛。   “桂英也是没办法,谁让那个黑炭头嘴太贱了,桂英只好让他吃点苦头……”   穆桂英当下便将尉迟恭在聚义厅中,如何开嚣张自恃,嘴里不饶人,还满嘴喷唾沫星子,逼的她把他给吊起来,勒住嘴之事,道了出来。   陶商听罢,不由哈哈大笑,“这个黑炭头啊,嘴也是你,让他稍稍吃点苦头也是活该了。”   穆桂英陶商没有怪罪,却才松了口气,却又不好意思道:“那位尉迟将军已经被吊了一整天,再吊下去恐怕会被吊出人命来,陛下,我们还是快些回山寨吧。”   陶商想想也是,便打马扬鞭,加快了脚步。   ……   穆家寨。   天色渐明,聚义厅中,凤姐和那些留守的女兵们,一夜未睡,这时不由打起了瞌睡。   尉迟恭依旧被吊在房梁之上,嘴巴堵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个不停,这会也没了力气,只能耷拉着,如死猪般吊在房梁上,痛苦的是脸都变形。   天光大亮之时,原本老实的尉迟恭,突然间又唔唔了起来,还不断的双腿夹动裤裆,不停的向凤姐递眼色。   “这个黑炭头,老实了大半夜,怎么突然间又折腾起来了?”凤姐白了他一眼,打算不予理会。   尉迟恭唔唔的更厉害了,拼命的扭动着身体,脸鳖到通红,一副难受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话非说不可。   凤姐本不打算理会,但转念又想,他们寨主有心归顺朝廷,这黑炭头到底是朝廷大将,绑了也就算了,若是绑出什么性命之忧来,也说不过去。   念及于此,凤姐便解下了他嘴里的丝巾,冷冷喝道:“黑炭,你瞎折腾什么,给老娘老实点,不然我抽你。”   尉迟恭嘴一松开,连喘气都来不及,就嚷嚷道:“臭娘们儿,快放本将下来,老子我要屙尿!” 第八百七十五章 逃跑   这屙尿二字一出口,顿时把左右那些女兵们,听的脸都是微微泛红,不由暗自窃笑。   那凤姐饶是彪悍,也被他弄的脸畔微晕,表情有几分尴尬。   她便没好气的一瞪眼,喝道:“懒人屎尿多,不许尿,给老娘憋着!”   尉迟恭就郁闷了,委屈地叫道:“你开什么玩笑,是人就要尿,这玩意儿老子能憋得了么,都憋了一夜了,有本事你憋一个给我试试。”   左右那些女兵们,笑的更厉害。   凤姐却有些不耐烦,扁着嘴道:“老娘管你憋不憋得住,总之你就给我憋着!”   说着,凤姐就想再去堵他的嘴。   尉迟恭就急了,大叫道:“你们这些臭女人,臭山贼,也太欺负人了,把老子吊了一夜就罢了,还不让老子解手,老子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尿裤子上,恶心死你们。”   说着,尉迟恭双腿那么一抖,似乎作势就要当场痛快的架势。   他这么一嚷嚷,那些女兵们顿时是羞到面红耳赤,纷纷的扭过头去不敢看,一个个还捂着了鼻子,生恐闻到那恶臭的味道。   凤姐也是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像尉迟恭这样难缠的俘虏,她还是头一遭碰上,一时间是尴尬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应付。   “我要尿啦,我真的就要尿裤子上啦,你们这帮女山贼还真不要脸,就不知道臊么,竟然想看一个大老爷们儿在你们面前尿裤子,你们还真是够变态的啊……”   尉迟恭是看出了这帮女人的软肋,眼珠子这么一转,嚷嚷的更加来劲,那表情,那姿势,好似真的马上就要憋不住,就要开闸放水了。   “我憋不住了,我真的憋不住了啦,我数三下就要尿裤子了,一……二……”   “给我打住,我放你下来,让你去解手行了吧!”凤姐终于是忍受不住这尴尬恶心,只得无奈的让步。   尉迟恭嘴角掠过了一丝诡色,暗松了口气,却才道:“这就对了嘛,算你们还有几分廉耻,还不快赶紧放我下来,我可不知道我还能憋多久。”   凤姐满脸慌张,生怕他半道上憋不住了,赶紧喝令把他从房梁上给解了下来。   凤姐便带着十几全副武装的女兵,拿着弓箭刀枪,浩浩荡荡的押送着尉迟恭前往了后院的茅房。   “就在里边,你自己进去吧。”凤姐指了指茅房。   尉迟恭把紧绑的双手,举了起来,在凤姐面前扬了扬。   凤姐一怔,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尉迟恭便没好气道:“我这双手被绑成这样,我怎么解裤腰带,我怎么抓那……那玩意儿!”   “那玩意儿”四个字虽说比较隐晦,但指的是什么,一众女兵们又岂会不明。   包括凤姐在内,十几个女山贼们顿时又是面色羞红,几个年纪大点,已经有所经历的女山贼们,还不禁抿嘴窃笑。   “好吧,你们不给我解绑也行,你们就随便派一个人上来,用你们自己的手帮我也行,我还求之不得呢。”   尉迟恭嘿嘿的笑了起来,黑脸上挤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先是瞟了凤姐一眼,摇了摇头,又向远处瞟去,“你就算了,让你伺候着,我怕我会满身起鸡皮疙瘩,尿都尿不出来,我看那边那个小丫头就不过,细皮嫩肉的,那双小手看起来就温柔的紧,就她不错呢。”   凤姐脸先是一红,旋即羞怒,伸手便掐住了尉迟恭的耳朵,嗔骂道:“你个黑炭头,你想什么呢,相的倒是美,还想让老娘伺候你,再敢油腔滑调不安好心,信不信老娘直接一刀剁了你那玩意儿,让你从今往后都只能蹲着上茅房。”   尉迟恭吓的一抖,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裤裆往紧一夹,仿佛真怕那凤姐心狠手辣,一刀把自己的命根子来剁了,那就完蛋了,要知道他尉迟家现在还没有一个男丁,岂非就要绝后啦。   “我开玩笑,我开玩笑的啦,哪敢劳动你凤姐大驾,但你总得给我把手解开,我才好上茅房吧。”尉迟恭咧着嘴求起了饶。   见得尉迟恭服软,凤姐方才满意,鼻子一哼,微微松开了他的耳朵。   旁边一名女兵便劝道:“凤姐,就给他解开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他连件兵器也没有,难道还怕他造反不成?”   一名女兵一劝,其余几名女兵,也跟着叽叽喳喳劝了起来。   显然,她们当初抓住了尉迟恭,是因为她们的寨主设计,把尉迟恭敬诱进了陷坑之中,来不及看尉迟恭武道虚实,就把他给活捉,便对这位大魏将军有些轻视。   凤姐想想也是,便傲然道:“说的也是,你个黑炭头要是有什么本事,还能给咱们寨主生擒了么,我就松了你的手,自己解手去,谅你也不敢有什么坏念头。”   “是是是,你们这么一大帮厉害的姑奶奶在这里看着,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放心吧,我就是想解个手而已,我快要憋死啦。”尉迟恭又夹紧了裤裆,巴巴的恳求道。   凤姐便再无疑心,从腰里拔出了短刀,把尉迟恭敬的双手拉了过来,朝着双腕间的绳索就割了下去。   哧啦啦,绳索被从中斩断。   就在凤姐打算收回短刀时,尉迟恭那原本憋尿的黑脸,陡然间变的狰狞无比,双目中闪过一丝冷笑。   刷!   失去束缚的瞬间,尉迟恭左手成刀,朝着凤姐那握刀之手,如风般劈了下去,不偏不移准确的击中了她的手腕。   凤姐吃痛,手上的短刀脱手而落,尉迟恭右手一捞,便将刀子抄在了手里。   那凤姐大惊失色,万没想到尉迟恭武道这么了得,眨眼间就夺下了自己短刀,情急惊慌之下,转身就想要逃。   尉迟恭哪里容她走脱,左右顺势成爪,向着凤姐肩头就抓去。   哧——   一声布条撕碎的响声中,凤姐的肩膀衣服被应声撕裂,自上而下斜着就撕了出去,顷刻间就被从肩膀到腰间撕下了半边,大片雪花花的玉背香颈就尽收尉迟恭眼底。   他哪里顾得上欣赏这样的风景,一个箭步往上窜了出来,猿臂一揽,抢在凤姐逃脱之前,左臂就勒住了她的前身,那只大手不偏不倚,狠狠的就按在了凤姐半边高峰上,而另一只手的短刀,跟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一系列的突变,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几乎把那些女兵惊呆了,等她们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头领竟已被制住。   女兵们猛然惊醒,举刀的举刀,举弓的举弓,七八支利箭,十余柄钢刀,一拥而上,把尉迟恭团团围住。   “退后,都给老子退后,不然老子一刀捅死她!”尉迟恭厉声大喝。   众女兵们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都退后半步,但却依旧警惕,尤其是那几名弓手,弦始终拉满,瞄准尉迟恭的脑袋,这么近的距离要是一齐放箭,哪怕是尉迟恭的武道,都未必能够躲的过去。   此时的凤姐,方自从惊魂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上了那黑炭头的当,这小子撒尿是假,以此为借口叫自己松绑,趁机胁迫自己才是他真正目的。   更让凤姐恼羞的则是,自己衣裳就这么半赤着跟他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衣裳被扯碎了半边,不光是后背,就连前边的半座酥峰,也几乎就要跌了出来。   这是何等羞耻丢人的画面啊……   凤姐恼羞成怒,边是拼命扭动身子,便是怒斥骂道:“黑炭头,你个狡猾卑鄙的臭男人,快放开姑奶奶,不然姑奶奶非把你剁成肉泥不可。”   “闭嘴,臭女人!”尉迟恭刀子往她脖子上贴的更紧,“我尉迟恭堂堂大魏武卫将军,竟被你们这班臭女人吊了整整半天,老子现在没宰了你就已经够仁慈,你再乱叫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喉咙。”   说着,尉迟恭刀子抵的更紧,凤姐脖间已浸出了一道血丝,吓的她果然不敢再挣扎叫嚷,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恨恨的怒瞪着尉迟恭。   尉迟恭便是架着凤姐,一步步的逼着那些女兵们后退,就回到了聚义厅中。   这时,其余那些女兵被惊动,纷纷也围了上来,几十号人把尉迟恭围在了聚义厅中,二十余张硬弓瞄准了尉迟恭。   尉迟恭一时倒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以他的武力值,有一柄短刀在手,收拾了这几十名女山贼,倒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一则不想杀女人,二来是被二十多张弓,在这么近的距离围着,颇为凶险,若要用强,未必就有必胜把握。   “所有人,放下兵器,给老子滚在一边,再给老子备一匹马,不然我杀了她。”尉迟恭便威胁喝道。   怀中的凤姐却大叫道:“不许听他的,给我围住他,弓手瞄准了他的脑袋,他要是敢对我怎样,立刻射杀了他!”   “我叫你闭嘴,臭女人。”   “黑炭头,姑奶奶偏不闭嘴,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大不了老娘跟同归于尽。”   “你这个疯女人!”   聚义厅中,尉迟恭就这么控制紧贴着半赤身子的凤姐,被一众女山贼团团围住,进退不得,陷入了僵持境地。   就在这时,陶商跟穆桂英,带着人马进入了山寨,步入了聚义厅中。   看到这一幕时,陶商顿时就乐了,好奇的笑问道:“尉迟恭,你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   尉迟恭抬头瞧见陶商到了,立时惊喜万分,但当他看到,那女贼首穆桂英,竟然紧紧跟随在陶商身边时,顿时又傻了眼。 第八百七十六章 赐婚   “那女山贼,怎么会跟陛下在一起?难道说,陛下也被她给俘虏了么?不对啊,看陛下那样子也不像啊……”   尉迟恭整个人就懵了,陷入了茫然之中,完全看不懂眼前画面。   凤姐和那些女兵们,一个个也都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寨主,带着一众官兵进来,一时间都不知所措起来。   “凤姐,这是怎么回事?”穆桂英也被这场面所惊,急是上前问道。   凤姐这才惊醒过来,便叫道:“寨主,这黑炭头骗我们说想上茅房,结果却突然使诈,幸亏你回来了,赶快宰了这黑炭头啊。”   穆桂英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只得无奈的看向了陶商。   陶商也听明白了一切,暗想这尉迟恭看来也没那么笨,竟然也学会使诈了,心中不免暗暗点头赞赏。   “陛下……”穆桂英见他发呆,便低声提醒道。   陶商回过神来,干咳几声,遂是拂手道:“尉迟恭,赶紧放下刀,放开那姑娘。”   尉迟恭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僵在那里竟没有听命。   “朕命你放下刀!”陶商用命令的语气喝道。   尉迟恭这下就没办法了,咬了咬牙,只好松开了凤姐,放下了短刀。   那凤姐一挣脱束缚,二话不说,夺过一名女兵的刀,就要跟尉迟恭拼命。   “凤姐,给我住手,不得对尉迟将军无礼!”穆桂英立刻喝道。   凤姐就愣住了,回头茫然的看向穆桂英。   穆桂英手一摆,接着喝令道:“我穆桂英已决心率穆家寨的弟兄姐妹们,归顺大魏,为朝廷效力,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就是大魏皇帝陛下,还不快放下兵器,参拜陛下。”   凤姐和众女兵们,顿时是一片惊哗,个个难以置信,万没想到自家寨主杀气腾腾的下山,说是要活捉魏帝,这回来之时,竟已归降了魏帝?   这前后的变化,也太离谱了吧!   不过凤姐转念又想,穆桂英先前就有归顺朝廷之心,眼下这种情形,显然是已经归顺了朝廷,至于怎么归降的,似乎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猛然间省悟的凤姐,赶紧把手里刀子扔了,慌忙跪在了陶商面前,颤声叫着:“拜见陛下。”   周围那些女兵们,也皆惊醒过来,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皆山呼万岁。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拂手示意她们平身。   一众女山贼们,这才敢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皆为陶商威势所慑,无人敢仰视。   陶商瞟了凤姐那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开玩笑道:“桂英啊,你们山寨里的女兵们,穿衣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啊,都这么凉爽么。”   穆桂英这才发现凤姐衣裳被扯的稀巴烂,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就赶紧解下自己的披风,几下冲了上去,把凤姐的身体给裹起来。   “凤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穿成这样?”穆桂英皱眉抱怨道。   “还不是那个黑炭头干的好事……”凤姐没好气的白了尉迟恭一眼,脸蛋不由也泛起了晕红。   陶商不用她解释,也看出了个七七八八,便向尉迟恭质问道:“我说尉迟,你把人家到底怎么了?”   尉迟恭这下才反应过来,明白了大概是天子已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收降了那穆桂英。   “陛下啊,你可冤枉我啦,我这几天可被那帮女人给害惨了……”尉迟恭谨就扑了过来,拜倒在了陶商跟前,把自己吃的苦,绘声绘色的跟着陶商抱怨了一阵。   陶商只好拍着尉迟恭的肩,笑道:“好啦好啦,朕知道你这几日吃了苦,不过眼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就拿出点男儿大度来,这事过了就过去吧。”   陶商都做起了和事佬,尉迟恭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好在他本身就生性粗犷豁达,自然也不屑于跟一帮女人计较。   这场意外的风波,就此过去。   鉴于天色已不早,陶商当晚便决定在这山寨中逗留一宿,待明日再下山赶往真定,同时也给穆桂英时间来砍伐那株降龙树。   入夜时分,穆桂英在寨中摆下了酒宴,拿出了寨中珍藏多年的美酒,盛情款待陶商。   酒过数巡,大家伙喝的都比较尽兴,先前那些不痛快,便跟着烟消云散。   这时候,那凤姐却不时的偷瞄向尉迟恭一眼,还连连向着穆桂英眼色。   再饮下几杯酒之后,穆桂英珠子转了几转,似乎心中有了什么鬼主意。   她便站了起来,向着陶商一拱手,“陛下叫桂英去破天门阵,桂英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桂英要破阵,非少不了凤姐做我的左膀右臂不可。”   “可以啊,朕也可以封她做你的副将,让她随你一同前往真定便是。”陶商拂手笑道。   穆桂英又道:“不过凤姐对陛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陛下应允。”   “说吧,只要朕能办到,都准她。”陶商也是高兴,答应的也痛快。   穆桂英这下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回头又看了凤姐一眼,凤姐红着脸,连连向她点头暗示,叫她赶紧。   穆桂英没办法,只好轻吸了一口气,拱手道:“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尉迟将军跟我家凤姐肌肤相亲的样子,陛下也已经看到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凤姐的名节就坏了,所以凤姐就说,她这辈子就只能嫁给尉迟将军了,桂英便为凤姐做媒,想请陛下作主,为尉迟将军和凤姐赐婚,还望陛下恩准。”   这话一出口,陶商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尉迟恭刚刚咽进到嘴里边的酒,一口气就全喷了出来。   他腾的就跳了起来,激动的嚷嚷道:“陛下,这哪里有的事儿啊,臣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肌肤相亲了,臣冤枉啊!”   本是脸红的凤姐,当即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故意扯破了我的衣裳,还那样抱着我,还说没跟我肌肤相亲,你大老爷儿的,怎么敢做就不敢当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我我……我哪有,我那是被你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尉迟恭憋红着脸争辩道。   “怎么不是故意的,明明你就是故意的,你刚来的时候就一直偷偷看我,我早知道你对我有非份之想了,你就承认了吧。”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看你了,你这悍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模样,老子我怎么会看上你。”   “我呸,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我凤姐好歹是穆家寨一枝花,除了我们寨主之外,就数我长的最好了,你能娶了我那是你的福份,你就偷着乐吧你。”   “哎哟,什么穆家寨一枝花,吹牛你都不带喘气的吗,你害不害臊啊。”   ……   大堂上,尉迟恭就跟凤姐两个,当着众人的面就吵了起来。   陶商倒是看乐了,喝着酒,笑看这俩人斗嘴,瞧的是好不热闹。   “陛下……”穆桂英有些尴尬,只得再次向陶商求助。   陶商只好大声咳了几声,示意他们停止。   尉迟恭和凤姐没办法,不敢不听话,只好闭上了嘴巴,大眼瞪小眼的瞪向对方,皆是气呼呼的大口喘气。   陶商饮下了杯中之酒,轻咳几声,笑呵呵道:“我说尉迟啊,朕看你跟这凤姐还真是欢喜冤家,是注定的缘分,这样吧,朕就作主,把凤姐嫁给你了。”   他这金口一开,凤姐马上是转怒为喜,忙不跌的跪了下来,又是向陶商道谢,又是抿嘴窃笑,一副暗自开心的样子。   尉迟恭可就傻了眼了,急是苦着一张脸道:“陛下开恩啊,请陛下收回圣命,臣可不敢要那个母夜叉啊。”   陶商只好把脸一板,“尉迟,咱们做男人的,就得有男人的担当,人家凤姐的名节都砸在你手里了,你就要负起责任来,怎么能推托呢。”   “可是,可是……”尉迟恭是好生委屈,不知该怎么反驳。   陶商又正色道:“眼下最重要之事,乃是回往真定去破天门阵,你好好答应了娶凤姐,凤姐高高兴兴的跟着桂英去破,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你还推三阻四什么。”   陶商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尉迟恭要以国事为重,“忍辱负重”才是王道。   尉迟恭这下就没办法了,却又不甘心又就这样屈从于“悲惨的命运”,只好最后挣扎一下,苦笑道:“陛下一番好意,臣岂敢不从,只是臣家里已有正妻,臣怎好意思把人凤姑娘娶回家,让人家去做小妾呢。”   “这倒也是。”陶商点点头,看向凤姐,问道:“凤姐,敬德他确实已有妻室,你若是嫁过去,就只能做侧室,朕只怕会委屈了你。”   那凤姐虽然有中人之姿,相貌勉强还算有些许姿色,但却性情彪悍,完全不符合男人“家有娇妻”的梦想,陶商自然也能理解尉迟恭的苦衷,便想如果凤姐不愿意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谁料凤姐却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答道:“我愿意给他的做小的,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凤姐回答之时,还叉起了腰,那架势好似在说:老娘做小的又怎样,凭老娘的彪悍,还不是分分钟压倒正室,你尉迟家早晚得姑奶奶我做主!   “这个凤姐,看来是真看上尉迟恭了,人虽然是彪悍了点,这份痴心倒是叫人感动啊……”   陶商心里安慰开解着自己,遂是一拍案几,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尉迟敬德你就不要再推脱了,朕现在就下旨赐婚,待破了天门阵之后,朕就在营中摆酒,让你纳凤姐为妾。”   “多谢陛下,陛下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明君啊,咱们寨主跟了陛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大喜之下,凤姐忙是再拜,一时激动,却有些口遮拦。   穆桂英脸畔顿生微晕,秀眉暗皱,清咳几声,埋怨的瞪了凤姐一眼,心说什么叫“我跟了天子”,还“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好似我嫁给了天子似的,我明明只是归降天子,做天子的臣子而已。   这边是凤姐开开心心的谢恩,那边尉迟恭却是唉声叹气,不断的摇头,那一张苦瓜脸,好像自己是不是被陶商赐婚,而是直接被宣判了死刑一般。   “怎么,尉迟恭,你想抗旨不成?”陶商瞪眼道。   尉迟恭没办法,只好摇头一叹,拱手无奈道:“陛下对臣这么好,臣怎敢抗旨,臣娶她便是了。”   陶商这才满意,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兴致盎然地笑道:“今晚咱们就喝他个痛快,明天一起就带着降龙木起程回真定,破了大耳贼那天门七十二阵!” 第八百七十七章 桂英之傲   真定城,魏军大营。   高耸的瞭望台上,韩信和刘基二人,站在上边,目光远望着北面方向,观察着那一座庞然巨阵。   天门七十二阵,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整个敌阵的全貌。   “怎么,伯温先生,你又看明白了多少?”韩信目光期待的问道。   刘基沉默许久,方才摇头叹道:“这座天门七十二阵,实在是太过神妙,这一刻的阵法,下一刻就已全然不同,实在是变化莫测,无法看透啊。”   韩信脸上掠过一丝阴云,目光又移向了西面,“陛下离去已有数日,不知道招降了那个穆桂英没有,伯温先生觉的,那个女山贼,真能破得了这天门七十二阵吗?”   “韩将军想听实……实话吗?”刘基反问道。   韩信一怔,笑道:“当然是实话了。”   刘基便捋着短有,结结巴巴的缓缓道:“平心而论,我是不相信区区一个山贼,还是女流之辈,能够破得了如此神妙之阵,但我对陛下的识人之能,又从来不怀疑,既然陛下这么相信她,自然就有足够的理由,这就是我现在所面临的矛盾所在。”   韩信那表情,仿佛被说在了心坎上,便也叹道:“是啊,先生所言,确实也是我心中所想,陛下的识人之能,人所共知,但区区一介女山贼,能够破得了连先生你都看不破的阵法,这又让我实在难以接受。”   他二人正议论慨叹之时,瞭望台下方,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声称天子已经归来。   韩信二人精神一振,移目向西望去,果然有大队人马正望大营而来。   他二人对视一眼,忙是下了瞭望台,前往西营大门去迎接。   营门大开,不多时,一队队的大魏步骑将士,便悉数入营。   韩信他们就看到,除了己军士卒之外,军中还添了不少新面孔,而且还有数百女兵在内。   他二人再往队伍前边一扫,就看到天子身边,还跟了一名形容貌美,英姿飒爽的女将。   韩信和刘基对视一眼,显然二人都看出,陶商招降成功,那女子必就是穆桂英无疑。   二人也不及多想,赶紧上前参拜,迎接圣驾。   “汉军这几日可趁机进攻?”陶商问道。   韩信拱手道:“禀陛下,刘备这几日并没有大举进攻,只是接连派人摆下天门阵,不断派人前来叫骂,气势倒是颇为嚣张。”   陶商点点头,看向穆桂英,“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大耳贼点颜色了,桂英,你今天就能破天门阵吗?”   “我需要先看一看这天门阵。”穆桂英神情很自信,情绪却又很冷静。   陶商便也不急,便与穆桂英一同入大营,叫她登上瞭望台,居高临下俯看敌阵。   陶商则在下边传令,叫再次挑选精锐之士,叫为破阵做准备。   “伯温,看陛下这情形,当真是打算叫这个穆桂英去破阵了?”韩信私下里悄悄说道,眉宇间流露着几分不信任。   刘基也低声道:“看这样子,八成是如……如此了,而且你看出来了没有,陛下对这个穆……穆桂英还十分信任,似乎有必胜的把握。”   “区区一个女山贼,还这么年轻,她真有破阵的本事吗?”韩信喃喃自语,眉头已深凝成了个川字。   不光是他二人,营中闻讯而来的陈平徐晃罗成等文武重臣们,皆对这个桂英充满了不信任,却碍于陶商在前,不敢有所表露而已。   半晌后,当陶商调度完毕之时,穆桂英已经从瞭望台上跳了下下来。   “怎样,这天门阵你有把握破吗?”陶商问道。   穆桂英淡淡道:“这天门阵虽乃八卦阵与天罡地煞阵融合而成,也算是一座精妙之阵了,但目下看来,此阵融合的还不够完美,本来应该演能化出一百零单八阵,那样就最难破了,但不知为何这座阵却只有七十二阵,只要击破青龙阵,玄武阵,八门金锁阵,以及太阴太阳阵,最后杀入中枢的周天八封阵,此阵必破。”   此言一出,左右韩信等魏国这些人杰们,无不惊愕变色,深深为之震撼。   天门阵已经这么厉害,连刘基都无法看破,将之视为天下最神妙的完美之阵,几乎无懈可击。   就是这样一座接近完美之阵,却被穆桂英说成了融合不够彻底,存在残缺,少了整整三十余座子阵的变化!   而且,她还一眼就看穿了破阵之法,在她口中,竟似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轻松破阵!   这一番轻描淡写,却又必在必得的话,若是出自于别人之口也就罢了,偏偏出自于穆桂英这么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不叫他们震惊万分。   “我说穆姑娘,这阵可是凶险无比,连我们项大将军都险些折里面,却给你说的跟小孩过家家似的,你不会是在吹牛吧。”尉迟恭第一个不信,站出来质疑道。   穆桂英却不屑一哼,“我知道有比这天门阵更神妙的阵法,此阵在古往今来的阵法中,也只能算是二流而已,你觉的难,只是你见识不够而已。”   尉迟恭吃了一嘴鳖,被堵的脸更黑,却不知该怎么回嘴。   他只好看向了刘基,不爽的嚷道:“刘半仙,你倒说说看,她是不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啊。”   刘基干咳一声,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惊奇佩服,笑问道:“这位穆姑娘果然是博……博学,听姑娘方才这么一分……分析,伯温是茅塞顿……顿开。”   尉迟恭当场就傻眼了,没想到刘基竟然恭维起了那穆桂英,显然也全部赞同穆桂英对天门阵的评价。   这时,刘基话锋一转,却又道:“只是姑娘所说的破阵顺……顺虽然是对的,但这七十二座子阵时刻变化,想要破……破阵,需要对每一座阵了如指……指掌,还要对阵与阵之间的衔……衔接也了如指掌,姑娘当真有这个信……信心吗?”   刘基这时在担心,穆桂英能看破的只是表面,在具体破阵细节上,却不见得能精通。   穆桂英却神情从容自信,傲然道:“我既然能看破此阵,自然有破阵的把握。”   话说到这份上,刘基也不敢再评价什么,只能将目光看向了陶商,等着他做决断。   陶商知穆桂英有“破阵”天赋,当然对她能力没有丝毫担忧,欣然道:“好,既然桂英你有此胆色,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朕现在就给你两千精兵,随你前去破阵。”   “桂英遵命。”穆桂英慨在领命。   陶商目光又在众将间一扫,喝道:“秦琼尉迟恭何在。”   “臣在。”门神二人忙是出列。   陶商厉声道:“朕命你二人为穆将军副将,听她号令,保护她周全,若是穆将军有个差池,朕唯你二人是问!”   秦琼和尉迟恭二人,皆是一愣,却没想到自己堂堂武卫将军,竟然要给穆桂英这么个新来的女将做副手。   他二人却不知陶商心思,自然是要借着他们门神天赋,绝对的防御力保护穆桂英,就算万一不能破阵,也要保护着穆桂英杀出来。   “怎么,你二人敢抗旨不成?”陶商沉声喝道。   门神二人组猛然被喝醒,忙拱手道:“臣遵旨。”   大营之中,紧张的气氛陡然间就燃烧了起来,每一个人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尉迟恭领了圣旨,心中却有些不情愿,只能嘴里嘀嘀咕咕的退了下去。   这时,那凤姐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就凑到了尉迟恭跟前,一把就搂住了他的胳膊,笑眯眯道:“夫君啊,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能夫妻上阵,并肩杀敌了,到时候你可要保护好人家啊。”   左右那些大臣同僚们,一听这话,顿时就好奇起来,一双双新奇的目光瞄向尉迟恭,皆是在好奇,怎么这黑炭头跟着陛下去了几天,竟然带了个媳妇回来。   尉迟恭顿时尴尬无比,赶紧把凤姐给推了开来,没好气道:“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给我注意点形象,离我远点。”   “不搂就不搂嘛,夫君你凶什么凶,真是不温柔……”凤姐嘟着嘴抱怨道。   看着原本彪悍的凤姐,竟然学人家小女儿家家撒起了娇,尉迟恭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叫道:“我说你别乱叫行不行,我还没娶你,咱们俩还没成亲,我还不是你夫君。”   他这般态度,自然是惹恼了凤姐,满脸的娇意瞬间消失,双手一叉腰,眼珠子一瞪,冲着尉迟恭就吼道:“你哪来那么多事儿,陛下已经赐婚,你早晚都是我夫君,有什么不能叫的,姑奶想叫就叫,你管不着,夫君夫君夫君,我偏要叫你夫君……”   眼前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而且还吓了一跳,任谁也没想到,尉迟恭新得的这女人,前一秒钟还撒娇可人,后一秒钟竟然就变成了母老虎,连半点征兆都没有。   “陛下,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刘基一脸茫然的笑问向陶商。   “咳咳,这个嘛,这就说来话长了,朕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们以后自己慢慢问他吧。”陶商尽量忍住不答。   尉迟恭没好气的瞄了陶商一眼,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是尴尬的戳在那里,任凭众同僚们异样的目光。   向来性情冰寒的罗成,也忍不住上前拍了一把尉迟恭肩膀,笑道:“尉迟兄,你可真不简单啊,离营一趟,就抱得一位美娇妻回来,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喝你的喜酒啊。”   “娇你娘,喝你娘个喜酒啊,滚!”尉迟恭是一把将罗成推开。   一阵哄笑声,响起在耳边。 第八百七十八章 皇后,太监,义子   真定城,行宫大堂。   龙座之上,刘备正在连饮着小酒,边翻阅最新的奏章。   城南处,天门七十二阵已经照例摆下,他也照例派了人马,前往魏营叫战,但在刘备看来,陶商也照例不敢接受挑战。   刘备一点也不急,因为在他看来,形势现在对他是有利的,耗不起的那个人是陶商。   因为这真定重镇在手,他就可以背靠坚城,从容的在这里拖住三十五万魏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消耗冀北新得的那些地盘。   反观陶商,接连打了数场战争,国力消耗巨大,而南面的交州,洪秀全又在兵作乱,战火眼看着就要烧到了荆州。   种种迹象表面,内外形势对陶商已越来越不利,所以刘备根本就不急,由着陶商耗下去。   所以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喝喝小酒,批批奏章而已。   至于这些奏章,则是由宫中的宦官,每隔十天从蓟京送到,由他批示之后,再送回蓟京去执行。   “忠贤啊,宫中现下怎样,太子如何,皇后身体怎样?”刘备批改完了最后一道奏章,抬头问道。   旁边侍立那名宦官,正是刘备的内宫宦官总管,魏忠贤。   “回陛下,太子成长的甚好,也甚是聪明,近来都已经能背好几首诗了,皇后娘娘身体也很好,她还托臣老奴给陛下带来了个好消息呢。”魏忠贤笑嘻嘻道。   “蓉儿有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听。”刘备眼前一亮。   魏忠贤便道:“皇后娘娘说了,近来马国舅仿造魏军的几件奇兵利器,有一件已经成功,过几日就能送到军中来,只等陛下过目之后,我们就能大量制造,装备全军了。”   “当真!”刘备大喜,不由得意笑道:“陶商那奸贼,仗着有鲁班给他制造出几件奇兵利器,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万万也料不到,朕还有马钧这员工器奇才,他能有的东西,朕早晚也能造出来,哈哈哈——”   行宫中,回荡着刘备得意的笑声。   刘备口中那马钧,原本是早年从关中逃难到幽州的名士,最善于机械制造,其妹马蓉相貌出众,当初被刘备一眼看,娶为了正妻,刘备称帝之后,便立马蓉为皇后,马钧自然也跟着变成了国舅。   刘备多年未得子,马蓉在嫁与刘备不久后,却为他诞下一子,取名为刘禅。   正是因此,马蓉才越发得刘备的宠爱,马钧也跟着水涨船高,官任卫将军。   而刘备这么多年来,没少吃陶商那些奇兵利器的亏,知道马钧善于机械制造发明,便拨下了大量钱财,让马钧研制仿造。   经过数年努力,终于马钧有所成果了,刘备焉能不为之欣喜。   狂笑过后,刘备拂手道:“忠贤,这批奏章朕已批完,你带回蓟京吧,再告诉马钧,即使把他造好的兵器,给朕送过来。”   “那老奴这就回京了。”魏忠贤拱手就要告退。   而这时,身边的安禄山主动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眼下冀北之地刚刚收复未久,尚且人心未附,路上不太平,儿臣想率军去护送魏大人回京。”   刘备想了想,点头道:“山儿言之有理,朕还要你押送马钧新造的兵器来真定,就劳你辛苦一趟,护送忠贤回京,替朕问候一下你母后,然后再押解兵器回真定吧。”   安禄山忙一拱手,正色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代父皇好好问候母后。”   刘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示意魏忠贤可以走了。   魏忠贤抱起了那堆奏章,转身想要离开时,却又回过头来,似乎有话要说。   “你还有事要奏吗?”刘备问道。   魏忠贤瞟了一眼安禄山,迟疑了一下,笑道:“没有,没有,老奴无事可奏了,老奴先行告退。”   魏忠贤先行告退,安禄山也跟着告退,转身而去。   刘备望着魏忠贤肥硕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道:“山儿且慢。”   “父皇还有什么交待。”安禄山转过身来。   “山儿啊,你今年应该有二十了吧。”刘备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几分父爱的慈祥。   安禄山一怔,表情有些尴尬,笑道:“回禀父皇,儿臣其实今年已经有二十二了。”   “你都二十二啦!”刘备有些惊讶,灰白的脸上掠过几分歉意,“为父这的年东征西讨,光顾着兴复汉室,都忽视了你已经过二十岁,应该给你起个表字了。”   安禄山一喜,忙拱手道:“父皇为兴复汉室终日操劳,能记得儿臣,儿臣就已经很知足了,还请父皇给儿臣赐个表字吧。”   刘备指尖敲击着额头,沉思了半晌后,慈爱地笑道:“朕想到了,往后你的表字,就叫‘颂哲’吧。”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今后也是有表字的人啦,多谢父皇。”安禄山是喜不自胜,连连叩谢,好象得了表字,就是得了宝贝似的。   刘备这才笑呵呵的拂了拂手,示意安禄山可以走了。   安禄山方才退出大堂,赵云却又匆匆而入,拱手道:“陛下,陶商再次出营,准备破阵了。”   刘备笑容骤敛,腾的跳了起来,目光中闪烁出一丝惊喜,叫道:“陶贼当真又出营来破阵了?”   “正是,那陶贼已率三万兵马列阵于营外,看样子确实是打算破阵了。”赵云答道。   刘备二话不出,径出行宫,直奔真定南门而去。   踏上城楼时,诸葛亮等一众文武大臣们,皆已提前赶到,刘备举目远望,果然见天门阵之南,魏军列阵己毕。   魏军只有三万多人,这阵势,明显是打算接受挑战,再度破阵。   “他奶奶的,陶贼做了几天缩头乌龟,怎么现在又有胆量来破阵了?”张飞好奇地骂道。   赵云眉头暗凝,说道:“陛下,那陶商素来诡诈,他几日避门不战,今日却忽然前来破阵,莫非他这几日已琢磨出了什么破阵之法不成?”   赵云这番提醒,令刘备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不由看向了诸葛亮二人,流露出一丝忌惮。   显然,刘备是败给陶商次数太多了,心里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稍有个风吹草动的,难免就会产生不安。   庞统却冷笑道:“子龙多虑了,我老师水镜先生说过,八卦阵只要跟天罡地煞阵融合,便是天下至强之阵,除了我们自己,绝对无人可破。”   诸葛亮也轻摇着羽扇,淡淡笑道:“我料想这几日时间,那陶贼定是从并州召了张良前来,此人确实于阵法有独到之处,不过亮相信,以他的实力,还未必破得了我们这天门阵。”   听了两位谋臣自信的判断,刘备方才暗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松展开口,射向南面的目光中,又重燃起了丝丝傲意。   他便一声冷笑,傲然道:“陶贼,前番失利,折了一个项羽你你嫌不够么,很好,今天朕就让你再尝尝失利的痛楚!”   城头上,汉国君臣们一个个都志在得意,从容自信的看向天门阵,等着侯景再次上演好戏。   天门阵中。   中央周天八卦阵中枢高台上,汉国忠义侯侯景已手扶佩剑,傲然而立,鹰一般的目光中,透着丝丝兴奋的火焰。   “陶贼,你还是这么执着,又一次要来给我送功劳么……”   侯景嘴角扬起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敌的魏将统军盲目的杀入阵中,结果被他主持下的大阵绞碎,刘备高兴之下,再次给他加官晋爵的美好画面。   天门阵南面,三万魏军列阵已毕。   陶商鹰目扫了一眼前方庞然巨阵,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当日项羽惨败而归的画面,拳头不由暗暗一握。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穆桂英,郑重问道:“桂英,天门阵就在眼前,朕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有信心可以破此阵吗?”   穆桂英回望陶商一眼,却淡淡一笑,“就算桂英破不了它,大不了也就是死在阵中而已,也只不过是折了一个区区女山贼而已,陛下也没什么损失。”   陶商神色一动,知她这番话,其实是在自嘲自己身份卑微,无足轻重而已。   “桂英,朕不许你这么说,你在朕心里的份量,无人能替代,朕命令你活着回来。”陶商语气郑重的说着,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按在了穆桂英的肩膀上。   这一按不要紧,穆桂英整个人如触电般,身形剧烈一抖,神色变的慌张无比,急是一缩肩头,甩开了陶商的手。   陶商的手悬在半空,看着一脸慌张的穆桂英,表情便有些尴尬,只好苦笑一声。   穆桂英看到陶商尴尬样子,表情便有些歉意,低声道:“多谢陛下的看重,那我也向陛下保证,一定会活着回来。”   “那就好。”陶商点点头,却又道:“你不光要保证活着回来,还要保证这场仗打胜之后,要告诉朕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穆桂英神色一怔。   陶商向她扬了扬自己的手,又示意了她一眼肩膀,显然是在暗示她刚才的举动。   穆桂英恍然省悟,脸畔顿时泛起一丝微晕,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后,方才点了点头:“好吧,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保证告诉陛下我的秘密。”   “好,那咱们就击掌为誓!”陶商高高扬起了手掌。   穆桂英看向了陶商宽厚的手掌,眼神中似乎有些为难,好象那不是手掌,而是钉板似的,拍上去会扎了自己的手一般。   犹豫了好一会,穆桂英还是一咬牙,抬手击向了陶商的手掌。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穆桂英的脸畔,也悄然又掠过一丝晕色。   不过,那晕色一闪而过,她转眼就平伏下来,深吸一口气,拱手道:“陛下,穆桂英请陛下降旨,准我前去破阵!”   “去吧,朕坐看你的精彩表演。”陶商笑着一拂手。   穆桂英再无犹豫,手提梨花大枪,纵马而出。   左右尉迟恭和秦琼二将,也紧跟而出,身后一千精锐的破阵死士,也呼啸而出。   那一面“穆”字大旗,引领着大魏的破阵之军,再次向着天门七十二阵发起了冲击。 第八百七十九章 狠抽刘备的脸   “所有人都带好降龙木了吗?”奔行中的穆桂英,突然间回过头来,厉声喝问。   身后,无论是尉迟恭秦琼,还是那些普通士卒,都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   在那里,两千士卒们每人的腰间,都别了一根降龙木,木条当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药香,专为驱散敌方毒阵中的毒雾。   “放心吧,穆大将军,这保命的玩意儿,谁敢不老老实实的带着啊。”尉迟恭嚷嚷道。   穆桂英秀眉微微一凝,她冰雪聪明,显然听得出来,尉迟恭敬那一声“穆大将军”中,暗藏着几分轻视意味,这个被自己俘虏过的黑炭头,明显对自己能不能破这天门阵,存有很大的怀疑。   穆桂英也不是那种藏着腋着的人,当即大声道:“尉迟恭,你不信我是吧,那好,你就给我跟紧了,我穆桂英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手段。”   话音未落,穆桂英纵马如风,已撞向了敌阵,手中梨花枪电扫而出,瞬间将三名敌卒挑上了半空。   尉迟恭黑脸微微一动,冷哼道:“好吧,那我就看看,你这女山贼,到底有多大能耐!”   不屑过后,尉迟恭一声咆哮,紧跟在穆桂英身后破阵而入,手中大铁鞭乱舞,将阻挡之敌砸成粉碎。   秦琼紧跟而入,手舞金锏,召呼着士卒们一路狂冲。   顷刻间,“穆”字大旗和消失在了敌阵之中,天门七十二阵迅速变化,两千破阵死士,转眼就被裹入了阵中。   陶商望着那尘雾冲天的巨阵,脸上流转着期望二字,喃喃道:“破阵天赋在手,穆桂英,你应该不会让朕失望吧……”   陶商脸上流转着自信,左右罗成马超等一众大将们,神色间却皆是狐疑,只怕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当日项羽那惨烈一幕。   陶商这边是想法不一,真定城头上的刘备君臣,脸上却都涌动着绝对的自信。   而在中枢高台上,侯景俯视着魏军破阵军杀入阵中,嘴角却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而当遥遥看到那面“穆”字将旗,看出领军破阵的魏将,竟然是一个女流之时,那种不屑的表情,更是达到了极端。   “哼,陶商,你是无兵可用了么,竟然派了一介女流来破我的天门七十二阵,你在开玩笑么!”   侯景忍不住嘲笑起来,眼中的自信更加狂烈,手中长剑一指,喝道:“摇动令旗,加速运转大阵,本将要在一刻钟之内,生擒那员女将,狠狠羞辱陶商!”   号令传下,中枢高台之上,令旗急速摇动。   原本运转平稳的七十二阵,突然间加快运转,大大小小的各式子阵,交错变化,达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   侯景以为,那只是区区一个女流,连项羽都不如,不等杀到毒阵之时,就足以将她拿下。   侯景很快却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   那员姓穆的女将,竟好似很清楚天门阵的奥秘,对破阵的时机和方位,都把握到恰到好处,片刻之间,便连闯七八个子阵,竟似有无人能挡之势。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竟然好象识破了天门阵,这怎么可能?”侯景脸上傲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匪夷所思的震惊。   不过,他惊异的表情,转眼间却又被阴沉的冷笑。   因为他看到,魏军很快就要杀入毒阵之中。   “就算你能识破天门阵变化又如何,我这毒阵中的毒雾你们无药可解,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通过!”   侯景再次自恃得意起来,眯起眼睛冷笑着看着魏军入毒阵,打算欣赏魏军被毒雾毒倒,一个个毒死在阵中的惨烈画面。   可惜,侯景那得意狰狞的冷笑表情,根本没有维持多久,转眼间,却又被无尽的震撼,无尽的惊茫所袭据。   魏军深入毒阵,面对那浓浓的毒雾,竟然毫无被毒到的半点征兆,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的破阵而入,穿阵而出。   魏军竟然轻松闯过毒阵,没有一人被毒倒!   “魏军竟然……竟然没有被毒倒,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侯景声音沙哑颤抖的惊呼,表情仿佛看到了鬼一般的可怕。   不光是侯景,布阵的万余汉军士卒,个个也惊慌不已,眼前的景象已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就在侯景和汉卒们,还在惊慌茫然之际,穿破毒雾的穆桂英,率领着两千将士,势如破竹,转眼间便攻破了七八个子阵,无可阻挡的破入内围,杀入了周天八卦阵之中。   这周天八卦阵乃天门阵的中枢之阵,此阵一破,整个天门阵就要轰然瓦解。   侯景彻底的慌了,但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是束手无策,无法再调动子阵来阻挡穆桂英,只能寄希望于这周天八卦阵自行阻挡穆桂英。   片刻后,侯景脸上就只剩下了绝望二字。   那诸葛亮引以为傲的周天八卦阵,在穆桂英眼中,简直形如小孩摆家家一般,根本不堪一击,被她率军左冲右突,转眼间就撕破。   中央大阵已破,穆桂英纵马直入中心,奔着那中枢高台杀来。   “穆大将军,你还真是厉害了,我尉迟恭算是彻底服了你啦!”尉迟恭是兴奋惊喜到了极点。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们在穆桂英的带领下,竟然奇迹般的破了天门阵。   穆桂英傲然一笑,大枪指向中枢高台,“敌军阵台就在那里,黑炭头,夺旗的功劳你有没有本事拿下。”   尉迟恭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那面“侯”字大旗,看到了高台之上,那个大魏的叛贼侯景,一腔的怒火立时狂燃而起。   “侯景叛贼,你尉迟爷爷今天就要你狗头,我要为田单报仇雪恨——”愤怒的咆哮声中,尉迟恭纵马舞鞭,直取侯景所在。   秦琼也不甘落后,兴奋大叫道:“黑炭头,那叛贼的人头是我的,你休跟我抢!”   “开玩笑,这种功劳,我才不会让给你的!”尉迟恭傲气大叫,拼命抽打战马,生恐被秦琼抢先一步。   于是这门神二人组,是争先恐后的向着中枢高台狂杀而去。   那两千士卒,也个个兴奋如狂,杀红了双眼,追随着穆桂英辗压而去。   高台上,侯景已彻底的慌了神,面如死灰,眼中只余下惊慌二字。   眼见秦琼和尉迟恭二人杀近,侯景更是肝胆欲裂,要知道那两个怪胎,可是连吕布张飞和赵云三员大汉最强之将联手,都拿不下来的,对付自己还不是跟切菜一样轻松。   “该死,没想到那臭女人竟然这么厉害,连天门阵这么精妙的阵也能破,败局已定,这也怪不得我,先保命要紧……”   侯景在思绪翻转,斗志转眼全无,不等秦琼二将杀至,便急是从高台上跳了下来,翻身上马,夺路而逃。   尉迟恭和秦琼如风杀至,将一名名惊慌逃走的敌卒斩碎,追辗着败军追杀侯景。   穆桂英则杀至高台之下,一跃下马,几步跳上了高台,手中大枪斩过,“咔嚓”一声,将那面“侯”字将旗斩断。   汉军被魏军突破诸阵,本来运转就陷入了紊乱之中,现在将旗一倒,失去了中枢指挥,万余士卒更是斗志丧尽,纷纷弃了自己的位置,向着真定城方向逃去。   天门七十二阵,土崩瓦解!   魏军阵中,观阵掠战的数万将士,个个都看到目瞪口呆,紧接着,便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韩信刘基罗成等大魏文武们,一个个无不是惊喜万分,除了刘基还有所心理准备之外,其他人完全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最后,一双双惊喜的目光,统统都集中在了陶商的身上,狂喜变为了深深的敬叹。   “没想到,这穆桂英区区一介山贼出身,竟有身负不世之才,连这天门七十二阵都能轻松击破,陛下的识人之能,当真是令我等五体投地。”韩信向着陶商深深一揖下去。   左右那些臣子们,个个也是盛赞陶商的识人之能,无不是唏嘘感慨。   陶商望着崩溃的敌阵,望着中枢高台之上,那面刚刚被树起的“穆”字大旗,望着那一袭英姿不凡的巾帼倩影,英武的脸上,不禁燃起了欣慰的笑容。   “穆桂英,你可真是个宝贝,很好,很好……”   陶商是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场破阵之战,虽然因为自己没有亲自指挥,所以即使取胜,先和前番李牧指挥的大破鲜卑之战一样,无法触发召唤。   不过,这一场仗,让他得到了穆桂英这员大将,又狠狠的挫了刘备士气,已经是足够了。   陶商那欣慰的目光,射向了真定南门方向,讽刺的冷笑道:“刘备,你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你的卧龙和凤雏联手的杰作,竟然会被朕的一员无名女将击败吧,朕真的很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哈哈——”   大魏之皇狂烈讽刺的笑声,回荡在三军上空,和将士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汇聚在一起,令天地变色。   真定南门城楼上,汉国上至君臣,下至士卒,一个个也皆已变色。   与魏军不同,他们是愕然变色。   刘备脸上的自恃自信,此刻已荡然无存,被无尽的惊愕所代替。   眼看着天门七十二阵崩溃,看着中枢将台的大旗被斩翻在地,刘备目瞪口呆的目光,颤巍巍的转向了诸葛亮和庞统二人,眼神中是深深的质问。   那眼神,仿佛是在向他二人大吼:你们不是说过,天门七十二阵是古今最强之阵,无人能破,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亮和庞统二位绝顶谋臣,先前的云淡风轻,自信从容,此刻也烟消云散,二人又是惊异,又是尴尬,面对刘备那质问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二人的额头间,悄然浸出了一丝冷汗。   就在刘备君臣震愕茫然之时,一万多的汉军已奔逃回了大营,尽管陶商很遵守斗阵的传统,并没有趁机派大军追辗,但汉军在自相辗轧之下,还是折损了有数千余人。   城门打开,兵败的侯景匆匆奔上城头,不等刘备斥责,便先跪倒下来,拱手道:“陛下,臣已尽全力主持天门阵,谁料领军的那员姓穆的敌军女将,竟然看破了我们的阵法,臣被他破了中央八卦阵,无奈之下只有撤兵,还请陛下恕罪。”   侯景先为自己辩白,刘备到嘴边的怒斥之词,便硬是给堵了回去,无从开口。   他的怒火,更是被惊异所取代,急喝问道:“你说什么,破解天门阵的,竟然是个女人?”   “确实是个姓穆的女人,将士们都看到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臣断不敢说谎。”   刘备这下又陷入了匪夷所思中,咬牙喃喃恨道:“莫非,这个女人,又是陶贼讲武堂中的奇人异士不成,一个女人,竟然能有这等能力,这简直……”   刘备那边震惊茫然,庞统却质问道:“就算那姓穆的女人能看破我们的天门阵,可我们阵中还有毒阵,毒雾是无解的,那女人怎么可能破解。”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的毒雾都施放出去了,可偏偏魏军半点事都没有,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侯景苦着脸道。   庞统身形一震,也陷入了茫然惊愕当中。   真定城头,一片的哗然惊愕,汉国上下都陷入了惊悸当中。   刘备君臣是万没想到,如此精妙,号称天下第一阵的天门阵,竟会被魏国一名女将给破了,而且,竟然连他们的毒雾都可以无视。   一片哗然震惊当中,诸葛亮第一个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故作淡然一笑,“陶贼麾下竟有这等奇人,能击破我们的天门阵,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我们只是折损了几千人而已,我军并未遭受重创,这场战争的主动权,也依旧在我们手中。”   诸葛亮一席话,方才把刘备从震惊失神当中,给拉了出来,让他重新审视眼前的局面。   思绪飞转,刘备脸上的震惊表情,很快就被强行抚平下去,沉吟片刻后,冷笑道:“孔明丞相言之有理,尔等都不必太过慌张,无非是被破了一座阵而已,又不是什么大败,就让陶贼稍稍得意几天,咱们就继续跟他耗下去,朕看他还能撑多久。”   话音方落,赵云匆匆而至,将一道帛书捧上,神色凝重道:“陛下,国内出事了!” 第八百八十章 菊火   国内出事?   刘备听到这四个字时,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目光茫然,没有去第一时间接赵云手中的那道急报。   他脑海中迸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国内能出什么大事?   要知道,几年前他已经征服了汉国侧后方最大的威胁高句丽国,眼下整个幽州,辽东,三韩以及高句丽等广大区域,皆已被他纳入了汉国版图。   至于西北面的鲜卑人,则是他的盟友,更不可能对汉国侧后发难。   也就是说,汉国唯一所面临的威胁,就是南面的魏国。   而现在,魏国三十余万主力,皆在真定一线跟他对峙,怎么可能越过中间大片的土地,去威胁到国内腹地呢。   “急报在此,请陛下过目。”赵云语气愈加凝重,再次将帛书情报双手奉上。   刘备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只看一眼,神色立时错愕惊变。   “这个陶贼,他竟然——”惊怒的刘备,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城墙上。   左右等汉国文武们,眼见刘备这等表怀,心情立刻都紧张了起来。   “陛下,咱国中到底发生啥事啦?”张飞迫不及待的嚷嚷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刘备铁青着脸,将手中情报甩给了他们。   张飞接过帛书,诸葛亮等众臣们也都凑了过来,众人围着情报一看,顿时一片哗然。   那道八百里加急快报声称,数日之前,勃海海面上突然间出现了数百艘魏国战船,魏国大将伍子胥统领三万余魏国水军,出其不意的在渔阳郡东南一带海岸(今天津)登陆。   上岸的魏军,趁着汉国守备空虚之机,一路西进,连破泉雍奴诸城,兵锋直取蓟京(今帝都)。   这个重磅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响在了汉国君臣的头顶,一时间令他们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诸葛亮此时才恍然大悟,沉声道:“我们都疏忽大意了,原来陶贼表面上跟我们在真定对峙,暗中竟派了青徐水军,从勃海奔袭我大后方,这个陶贼……”   说到这里,诸葛亮脸上也不禁掠过一丝丝愧色,深恨自己没能识破陶商诡计。   “陛下,眼下蓟京守军不过万余,守备空虚,倘若让伍子胥攻破京城,后果不堪设想,请陛下速速下令班师北归,火速去救蓟京才是上策。”许久未进言的司马懿,终于有了发声的机会。   他这么一开口劝退兵,沮授吴三桂文丑等河北将领们,纷纷进言,主张结束南征,回师救蓟京。   “咱们此番南征,好不容易才攻下真定,拿下了大片冀北土地,难道就这丢拱手弃了么,这怎么甘心啊!”张飞虽知形势严峻,却又极是不甘。   赵云轻叹道:“把苦战得来的战果,拱手送还给敌方,谁都心里难受,只是这些战果跟失去蓟京的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   城楼上,所有人都立时沉默了一下来。   他们都明白赵云的话,那可是京城啊,事关于社稷存忘,倘若京城失陷,整个汉国必将陷入军心民心崩溃的境地。   那个时候,莫说是守住这些新得的土地,只怕他们这十几万大军,就要军心瓦解,不战而溃,整个汉国都有覆灭的危险。   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危险程度,哪怕再好战者,也不敢再反对撤兵,不然这近乎于亡国的重担,谁又担的起。   砰!   刘备的拳头狠狠的陲在了城墙上,沉声道:“难道,真要朕再次无功而返吗,朕不甘心,不甘心啊!”   左右回应刘备的,只剩下一声声叹息。   这时,诸葛亮却摇着羽扇道:“陛下,如今形势看起来危急,但依亮看,我们还有转还的余地。”   “丞相此言怎讲?”刘备灰暗恼怒的脸上,立时掠起一丝希望。   诸葛亮便不紧不慢道:“伍子胥一路魏军虽然是打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但毕竟只有三万兵马,还只是步军而已,臣想陶贼派出这路兵马,无非是想用围魏救赵的计策,吓退我们,逼我们退兵而已,咱们若就这么轻易退兵,反而是正中他下怀。”   “丞相的意思是……”刘备似乎领悟了些许。   诸葛亮便冷笑道:“陶贼想让我们退兵,我们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臣以为陛下当亲率主力骑兵,星夜兼程回师蓟京,同时留一员大将率数万精兵坚守真定,把陶贼钉在这里,其余步兵则退至卢奴城一线,与真定遥为互应,待陛下击败伍子胥所部之后,再率铁骑南下,那时再会合步军,一举击破陶贼主力。”   刘备连连点头,算是听明白了诸葛亮的计策,这蓟京要救,这南面新占的地盘也不能丢,只不过是改变战术,南守北救,骑兵与步兵分离,各司其职罢了。   “诸葛丞相的计策,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但既然要守住真定,为什么不把所有的步兵,便都屯于真定城,却还要分一部分兵马去卢奴呢。”司马懿却又质疑道。   诸葛亮淡淡道:“我大汉军以骑兵为主,骑兵一旦北归,余下的六七万步兵,若是全部屯于真定城中,就很容易被魏国三十五万大军围困,风险太大,所以才要有所保留。”   司马懿却又笑了,“诸葛丞相也知道魏国有三十五万大军呀,试问一下,倘若只留数万步兵于真定城中,光凭那点兵力,怎么抵挡得住十几倍魏军的进攻?”   “仲达啊,你智谋不逊于我,难道这还用我解释么。”诸葛亮摇头一声叹,“风险归风险,我不建议把全部兵力屯于真定,这并不代表我就认为真定一定守不住,我只是为防万一而已。相反,这真定城本就坚固,我们占领这段时间,又足足把城墙加厚了一倍有余,魏国任何的攻城武器,都休想攻破,再加上城中所积粮草,足够数万兵马一年之用,我以为绝对可以守到陛下率铁骑回来之时。”   诸葛亮把话说的这般清楚,有理有据,一时间司马懿便无言反驳,就连先前主张退兵的文丑等将们,似乎也被诸葛亮说动,有些回心转意了。   旁人只是犹豫,刘备的脸上,却已重燃起了自信的笑容,手一拍城墙,决然道:“诸葛丞相所言极是,这冀北的土地,乃是朕与诸位血战光复,岂能轻易拱手奉还给陶贼,就依丞相之计,朕率铁骑回救蓟京,留一员大将率两万精兵,坚守真定,给朕死死拖住陶贼。”   诸葛亮松了一口气,其余汉国文臣武将们,一时也没有人再提反对意见。   只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哪员武将站出来,愿主动请缨,率军死守真定。   刘备环扫众将,希望有人能够主动站出来,挑起这个大梁,但让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在回避他的目光,哪怕是先前叫嚷着要跟陶商决一死战的吕布和张飞,这个时候也都沉默不语。   “既然陛下决心坚守真定,臣愿担此重任。”   一片沉寂中,终于有人铤身而去,刘备精神一振,举目扫去,请战之人,正是赵云。   “不愧是子龙啊,好,那朕就命……”   刘备还正待答应赵云所请之时,诸葛亮却突然道:“陛下,臣以为忠义侯久镇真定多年,对真定城防最为了解,由他率军守城是再合适不过。”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早就悄悄躲入角落里的侯景。   侯景是身形一抖,表情里透出几分惊异和慌张,显然没有想到,诸葛亮会这么信任他,竟会推荐他去死守真定。   侯景心里是暗暗叫苦,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要知陶商现在可是恨他入骨,倘若刘备叫他死守真定,等于是把他丢进了虎口,万一城破了,陶商能饶了他才怪。   “丞相……”   刘备有些犹豫,诸葛亮却再请道:“陛下,臣以为忠义顺是不二人选,请陛下要信任忠义侯才是。”   刘备虽心有狐疑,总觉的还是让赵云来守真定更放心,但见诸葛亮这么执着的推荐侯景,便想他必定有自己的深意。   “好吧,侯爱卿,朕就命你率两万精兵,为朕坚守真定,朕相信你的忠诚,更相信你的能力,你千万莫要让朕失望。”刘备终于还采纳了诸葛亮的推荐。   侯景心里咯噔一下,内心是一万个不情愿,却又不敢有所表露,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故作慷慨道:“陛下放心,有侯景在,真定城必固若磐石。”   刘备这才满意,遂也不敢稍有迟疑,当即下城而去,命诸将各自依令而行。   还往行宫的半道上,刘备见左右无人,便向诸葛亮问道:“丞相啊,朕方才本打算叫子龙担当此重任,丞相为何执意要推荐那侯景。”   诸葛亮淡淡一笑,压低声音道:“侯景本就为真定镇将,对真定城极为熟悉,有利于守城,况且陶贼深恨侯景,他知道城破之后自己绝无活命的机会,必然会比谁都拼尽全力守城,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刘备恍然省悟,眉宇间疑色尽散,这才再无顾虑,纵马扬鞭而去。   这边刘备准备撤兵之时,魏营里,陶商已经率军还营,享受这场击破天门阵的痛快。   回营的路上,陶商便已下令在皇帐中摆下酒宴,为穆桂英三将犒劳,只是四下一扫,看到尉迟恭在那里跟众将吹牛,秦琼享受着众星拱月的盛赞,唯独头功穆桂英却不见了踪影。   陶商便叫了一名女兵相问,才知穆桂英一进营门后,就已经飞奔回往大帐去了。   “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溜了,莫非还得我亲自去请不成,这驾子也大了点吧,好吧,今日你立下了大功,我就亲自请一回你吧……”   陶商便拨马转身,直奔穆桂英大帐而去。   来到她帐前,陶商翻身下马上前,几名女兵见到,慌忙跪地拜见。   “你们穆将军可是回帐了吗?”陶商手指着大帐问道。   女兵们忙是称是。   “在就好,朕来请她去吃庆功酒。”陶商说着,就要掀帘进去。   几名女兵顿时急了,跳起来就想阻止陶商,只是她们先一直是蹲着,动作慢了一步,还不及阻挡时,陶商已经掀开帘子,迈了进去。   陶商抬头往帐中一扫,就看到穆桂英正背对自己,浑身下上脱的只余下一件小裤,还有那一抹红色抹胸,她正拿着湿巾,用力的在自己的胳膊上,脖子上,还有脸上拼命的擦拭。   她这般模样,那整个玉背,除了一根细细的抹胸红线之外,清清楚楚的都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第八百八十一章 误撞美景   陶商倒吸了一口凉气,血脉陡然贲张起来,以为自己看到了错觉,紧闭片刻眼睛再度睁看,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穆桂英一回营就跑回大帐来,没干别的,原来是急急忙忙回来擦身子,这个习惯还真是……   真是好啊!   陶商眼珠子不由瞪大,惊奇的发现,原本把自己裹的严实的穆桂英,脱成这样清凉时,身段竟然那般窈窕完美,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曲线动人夺魄。   她显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把自己的胳膊肩膀擦过之后,雪臂反抄到了玉背后边,竟是打算解开约束抹胸的那一抹红绳。   刹那间,陶商呼吸更烈,眼睛瞪到斗大,也忘了出声,就等着那一幕发生。   没办法,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这等场面,只有傻子才会吱声,陶商当然也不会例外。   那纤滑雪白的玉臂,那十根水葱似的手指,轻轻的捻住了绳子,摸索了几下,轻轻拉开,眼看着就要解开……   “陛下,寨主她正在——”   关键时刻,门外女兵闯了进来,看到陶商正盯着穆桂英这一幕,顿时慌羞到不知该说什么。   背身而立的穆桂英,猛然被惊动,回头一看,见到陶商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进来,瞬间慌羞到面红耳赤。   “你怎么闯进来的!快出去!”满面羞红的穆桂英,一把抓起了屏上染血的战袍,挡在了自己身前。   陶商这才清醒,遂是转过身去,尴尬的干咳几声,笑道:“穆将军莫要误会,朕只是想来叫你去庆功宴而已,非是有意,朕什么也没看见,你先忙,朕在外面等你。”   说着,陶商便掀起了帐帘,转身而出。   穆桂英这才松了口气,瞪着女兵喝斥道:“你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不拦着陛下?”   “寨主息怒,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他是天子,我们还跪在地上行礼时,他就趁我们不注意自己进来了,我们是拦也拦不及啊。”女兵委屈的解释道。   穆桂英便也怪不得她们了,只能拂手将她屏退。   女兵退下,大帐中,就只余下了穆桂英一人,尚自心有余悸,染血的征袍还紧紧挡在胸前。   想起方才陶商那欲盖弥彰的表情和言语,又想起自己适才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如何擦拭身子,又如何差点解下抹胸的画面,那些不雅私密的举止,多半已统统给他看了去。   “该死,我的身体定是给他瞧了去,可该怎么办才好……”穆桂英面色晕红,紧咬着朱唇是又羞又恼,全然已没有统帅之风,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慌羞窘促。   羞了半晌,穆桂英忽然想起,自己还紧紧抱着战袍,身形陡然一颤,就像是抱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急是一把扔在了地上。   她低着瞧向自己胳膊,发现身上又沾上了血渍,顿时秀眉凝起,俏脸上涌起厌恶的情绪,喃喃抱怨道:“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擦干那些脏东西,又沾上了,都怪他……”   嘟囔时,穆桂英手忙脚乱,又匆忙抓起毛巾,一脸厌恶的擦起了身上的血迹来。   帐外。   陶商已吐了一口气,脑海里还回荡着适才那香艳一幕,摇了几下头,方才强行压制下去。   “你们怎么也不早点说,你们的穆将军正在里边擦……擦身子,不然朕也不会误闯进去了。”陶商冲着那些女兵抱怨道。   女兵们一个个低下了头,暗自窃笑。   那名退出来的女兵,则是委屈的抱怨道:“咱们是想拦下陛下来着,可陛下动作那么快,我们还没站起来陛下就进去了,我们又怎么拦得下来啊。”   陶商一怔,只好苦笑道:“好吧好吧,朕不怪你们行了吧,是朕该先问明白才是,不过……”   “不过,我还得谢你们没有及时拦住我,不然我怎么能误撞上那等香艳春色呢。”   不过后面的话,陶商当然是不会跟她们明说了,这种事也就自己心里想想罢了。   正这时,那凤姐也策马而来,见到陶商站在帐外,便奇道:“陛下不是来找我们将军么,怎么不进去。”   “咳咳,朕其实刚才已经进去了。”陶商干咳几声,摇头一叹,“不过朕撞见了不该看的,只好又被你家穆将军请出来了。”   “撞见了不该看的?”凤姐就迷糊了,一时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女兵见状,赶紧就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就把刚才陶商硬闯大帐,撞见穆桂英正擦身子的尴尬经过,道与了凤姐。   凤姐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由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陶商想起穆桂英的种种反常举动,好奇心起,便向凤姐问道:“朕觉的你家将军的举止,似乎有些怪异,战场上厮杀,竟会把自己的脸都蒙起来,回营后第一件事就是擦拭自己的身子,莫非是她很怕血吗?”   “寨主她不是怕血,是怕脏。”凤姐叹息道。   怕脏?   陶商一怔,脑子还没回过弯来。   凤姐便将陶商拉到了一边,一脸神秘道:“陛下给我赐婚,也算有恩于我了,那我也不妨告诉陛下,其实我们寨主有严重的洁癖,哪怕碰上一点她觉的脏的东西,都会洗好几遍,所以她在战场上才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每次从战场上下来,还会把自己洗好几遍,那些沾了血的衣服什么的,根本不会穿第二次,直接就全扔了。”   听凤姐这么一解释,陶商这才恍然大悟。   他想起当日太行山下,自己设计生擒穆桂英之时,她是戴着面纱,那时他以为穆桂英只是想隐藏自己的相貌而已,这会看来,原来她是怕脸上被血尘脏了。   那么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穆桂英为什么适才得胜回营,会连召唤也不打,就先行奔回了自己帐中,原来她是急着赶来清洗自己了。   “洁癖,大名鼎鼎的穆桂英,原来竟是个有洁癖的女人……”陶商心中是暗自感慨。   忽然间,陶商心头一震,猛然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要知道,穆桂英武力值在70以上,陶商可是能从她身上得到联姻附加武力值,再次提升自己武道的。   可她却偏偏有洁癖,会严重抗拒厌恶任何自己认为“脏”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陶商征服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也完成了大婚仪式,可在洞房的关键时刻,万一她认为自己的……   “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啊,保不齐以后会是个麻烦呢……”   陶商剑眉微微一凝,眸中闪过几分担忧,便又向凤姐问道:“你们寨主还有什么奇怪的习惯,你不如都告诉朕吧。”   凤姐不假思索道:“我们寨主啊,她其实还怕被……”   “陛下!”   耳边突然间响起了穆桂英的声音,凤姐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却见穆桂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帐门那里向她瞪眼。   凤姐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闭上了嘴巴,乖乖的低着头溜过去,站在了穆桂英身后。   陶商一回头,看到穆桂英之时,脑子里边克制不住的就浮现出了方才她玉背袒露,轻解红线的那香艳一幕。   穆桂英看到陶商眼神有恍惚,猜到他一定是在回想刚才的事,脸畔不由又泛起了一丝晕色,生恐他提起刚才的尴尬事,忙是抢先一拱手,淡淡笑道:“陛下不是说要请桂英喝庆功酒么,我们走吧,别让其他将军们等急了。”   陶商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知道她不想在部下面前尴尬,遂也就不多说话,只笑了笑,便翻身上马,与穆桂英并肩往皇帐而去。   二人并肩而行,皆也不说话,似乎还在为刚才之事而介怀,气氛有些尴尬。   “穆将军,除了洁癖之外,不知你还有什么秘密,不妨都告诉朕吧。”陶商终于打破了沉寂,忍不住笑问道。   穆桂英身儿一震,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尴尬,不由扁嘴抱怨道:“这个凤姐,真是个大嘴巴,我就知道她藏不住,回去后我非收拾她不可。”   “收拾倒是不必了,是朕问她,她岂敢抗旨不说。”陶商也算“仗义”,为凤姐开脱道。   穆桂英只好无奈之叹,自嘲道:“桂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染上了这洁癖的怪病,哪怕有一点脏东西,都非要擦干净不可,让陛下见笑了。”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陶商却大方一笑,“这也算不得什么病,只是个人习惯而已,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喜好,只是很多人都不为人知而已。”   穆桂英见陶商没有见怪,松了一口气,眸中掠过几分感激,忽然又好奇道:“既然如此,不知道桂英能不能问一问,陛下又有什么特殊习惯吗?”   “要说朕的特殊习惯嘛……”陶商想了一想,嘴角掠起几分坏笑,目光瞄向了穆桂英,“朕就喜欢桂英你这样的美人,不知道算不算是特殊的习惯呢?”   陶商这话一出口,穆桂英脸畔立时掠起浓浓红晕,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天子在有意调戏自己,拿自己开玩笑。   她本是心下着恼,但听到陶商赞她为“美人”之喜,心中却又不禁一阵窃自喜欢,恼意便无从发作。   她便只白了陶商一眼,秀鼻一哼,讽刺道:“人言大魏天子风流成性,果然是名不虚传,桂英现在算是眼见为实了。”   陶商见她没有生气,心中便有了几分底,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而先前的尴尬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气氛反而轻松几分。   将近大帐时,陶商想起了凤姐没说完的放,便好奇问道:“先前你说会告诉朕你的秘密,凤姐也说你除了洁癖之外,还有一个秘密,朕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陛下真想知道吗?”穆桂英认真的看向陶商。   “当然了。”陶商也很认真的点头。   “我偏就不告诉你。”穆桂英抿嘴一笑,猛一抽马鞭,加速而去。 第八百八十二章 生米煮成熟饭   望着穆桂英远去的倩影,陶商忽然间发现,这位集智慧美貌与武力于一身的女人,竟然还有俏皮的一面。   “有意思,穆桂英,你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就不信套不出你的秘密来……”陶商一笑,打马扬鞭追了上去。   二人前往皇帐中时,酒宴已经摆下,陶商一到,正式宣布这场庆功宴开始。   众将们就等着陶商这句话,自然是放开肚皮,痛痛快快的喝,痛痛快快的庆祝。   尉迟恭和秦琼二将,只不过是这场宴会的配角而已,真正的主角还要是穆桂英。   此时的大魏众臣们,无论文武,对穆桂英这个女流之辈,自然是再无半轻视之心,个个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于是,众臣们便轮番来向这位大魏新星女将敬酒,竖着拇指夸赞她的破阵之功,以示自己的敬意。   而这时的穆桂英,在俏皮之外,又向陶商展示了她豪爽的一面。   面对众将们轮番把酒,穆桂英是统统来者不拒,一律是一碗饮尽,半滴不剩,几轮酒下来,除了脸色浸满酒红之外,竟是看不出多少醉意。   “这个穆桂英,原来还是个活酒坛啊……”龙座上的陶商,看着豪饮不醉的穆桂英,心中不由啧啧称奇。   穆桂英的豪爽海量,不由激起了尉迟恭等一众武将们的傲气,皆想自己若是连拼酒都败给穆桂英一个女儿家的话,这面子还往哪里搁,传出去岂非叫全营的将士们笑话。   于是乎,尉迟恭便是带头不服,领着一帮子大老爷们儿,一轮接一轮的跟穆桂英拼酒。   而穆桂英也被激起了斗志,你们要拼酒,姑奶奶我就跟你们拼个够,喝就喝,谁怕谁!   陶商却也不说话,只高坐于上,看着穆桂英表演。   一顿酒喝下来,不觉已是深夜,陶商这时再一清人头,惊奇的发现,除了几位不善饮酒的大臣之外,大部分的武将,竟然都给她喝趴下在了案几下。   唯有那穆桂英,却依旧坐着不倒,高举着手中的酒杯,醉红着双眼,嘴里嚷嚷道:“还有谁不服,尽管来,姑奶奶我不喝趴你,我就不姓穆。”   满大帐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自是无人再敢回应她的挑战,那几个还没喝倒的,也赶紧的趴在案几上,把头埋的越深越好,生怕被穆桂英给拽出来“蹂躏”。   啪啪!   穆桂英是没倒,却已醉了七八分,拍着案几叫嚷道:“大魏国难道就没有能喝的男人了吗!谁有量再跟姑奶奶喝他个千杯。”   大帐中,自然是没人再响应他。   “陛下啊,我们寨主她是喝多了,我看不如让我扶她回帐休息吧。”凤姐苦笑着提醒道。   陶商看看已经尽兴,便点了点头,拂手下令散宴,各归各营。   这时,外面那些亲兵们,才匆忙钻了进来,扶起各自的主将离去。   而尉迟恭的亲兵却不知哪里去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他还趴在那里。   陶商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凤姐,便起身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了穆桂英,拂手道:“你去扶敬德回帐吧,桂英就交给朕吧,朕送她回去。”   凤姐扭头看了眼醉熏熏的尉迟恭,眸中立刻涌起一阵窃喜,好似巴不得如此,赶紧把穆桂英交给了陶商,几下扑过去扶住了尉迟恭。   “夫君,看你真是的,不能喝还喝这么多,走吧,我扶你回帐休息。”凤姐笑眯眯扶起了尉迟恭。   她也是够彪悍的,尉迟恭那么魁梧的虎熊之躯,竟硬是给她扶了起来,连扛带拖的,就扶进了离皇帐不远的营帐中。   扑嗵!   凤姐一把将尉迟恭扔在了榻上,喘着气直起身子时,累的也是够呛,出了一身的热汗。   “还没成婚就让我伺候你,真也是便宜你了……”凤姐嘴上嘀咕报怨着,脸上却笑的开心,帮着尉迟恭解衣脱鞋,又帮他盖好了被子。   忙乎了好一阵,她总算是给尉迟恭睡下了,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打算回去再伺候穆桂英。   这时,尉迟恭却在迷迷糊糊中,说起了梦话:“陛下啊,你能不能收回旨意,别让我娶那个婆娘啊,那凤姐那么彪悍,比男人还男人,我要是娶了她,哪还有好日子过啊,不被她折磨死才怪,陛下啊……”   凤姐脸色当场就变了,立时是满脸怒气,挥起大巴掌来,冲着尉迟恭的黑脸就想抽上去。   那巴掌甩到一半的时候,凤姐却又停了下来,看着嘀嘀咕咕抱怨的尉迟恭,本是怒气冲冲的脸上,忽然间换上了一副温柔妩媚的笑脸。   “你个死炭头,你不就是嫌老娘不够温柔么,好啊,老娘今天偏就温柔给你看……”   凤姐娇滴滴的自言自语着,便是红着全,抿着嘴,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把那一件件衣裳解下,扔在了尉迟恭的脸上。   “黑炭头,你想反悔,老娘偏不给你机会,老娘现在就把你睡了,生米煮成了熟饭,让你没机会反悔……夫君,为妻今天就让你尝尝为妻有多么温柔,哈哈哈——”   母狮吼般得意的笑声中,凤姐就扑向了熟睡中的尉迟恭。   ……   军营另一边,陶商正搀扶着穆桂英,向着她稍远些的营帐走去。   “没想到,她的身子还有些沉呢……”陶商嘴里暗自嘀咕时,却将她的蛮腰搂得更紧了几分,透过那一层衣衫,感觉那酥软光滑。   “谁还不服,继续再喝,我穆桂英不把你们放倒,我就不姓穆……”   穆桂英却瘫在陶商的身上,眼睛都已经要睁不开,嘴里却仍是叫嚷个不停,一副还没有喝够的架势。   陶商摇头苦笑,便道:“行啦行啦,朕已经见识了你的海量了,你可是朕见过最能喝的女人,朕明天就封你做酒神好了吧。”   陶商便扶着醉熏熏的她,穿过夜色军营,再往前已经要看到她的营帐。   就在这时,原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空,陡然间打了几道闪雷,阵阵闷雷紧跟而起,没几下功夫,瓢泼大雨便呼啸而下。   雨势来的太快,陶商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已全部被打湿,怀搂的穆桂英也跟着被打成了落汤鸡。   陶商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搂扶着她往大帐冲去。   而怀中的穆桂英,那一身的酒意,在这雨水击打之下,顿时被驱散了几分,迷迷晕晕的脑子也很快清醒起来。   当陶商搂着她冲进帐中时,穆桂英的神智已彻底的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惊异的看到,陶商的手竟然在紧紧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的那么紧,在雨水的浸透之下,几乎就要粘在了一起。   “别碰我!”穆桂英突然间一声尖叫,把陶商狠狠的用力推了开来。   陶商被她推了一个踉跄,倒是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见穆桂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退的离自己数步之外,正以一种异样的眼神,警惕的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就好像自己就是她眼中的“脏东西”,令她极度反感,极度排斥,甚至是厌恶。   看着穆桂英那种异样的眼神,陶商忽然间猜到了七八分,猜到了凤姐所说的,关于穆桂英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碰我?”穆桂英慌张恼火的质问道,显然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   陶商便苦笑道:“穆将军,你别误会,你忘了你在酒宴上怎么大显神威,把自己灌的大醉的吗,朕只是好心送你回帐而已,朕可不是什么神仙,没办法使出什么虚空移物的法术,既不碰你,又能把你送回来。”   穆桂英这才恍然省悟,脸上慌怒之意尽散,浮现起了嫌意,忙是向陶商福了福身,自责道:“是桂英误会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罢了,都是误会而已,朕没那么小气的,你先休息吧,朕回去了。”陶商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穆桂英迟疑了一下,忙道:“外边下这么大雨,陛下就这么出去,岂非要淋到了龙体。”   陶商不屑一笑,“区区几滴雨而已,朕的身体没那么脆弱。”   “那也不行,陛下毕竟是万金之躯,若真淋雨了龙体,岂非成了桂英之罪。”穆桂英说着,就忙在行李中翻了起来,从中抽出了几件衣裳。   她便将衣裳双手捧给陶商,“这是家父留下的几件衣裳,大概跟陛下应该合身,陛下若不嫌弃就先换上吧,莫要凉到了,等雨停之后,再回去不迟。”   陶商心中有些感动,接过了衣服,却又笑道:“你也淋湿了衣裳,也得换一换,难不成咱们就要在这帐中互相看着换衣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朕其实也不在意的。”   “那怎么可能。”穆桂英脸蛋顿时一红,“陛下在这里换,我到屏风后面换便是。”   说轻,穆桂英便捡了几件干净衣裳,转到了屏风后面。   陶商叹了口气,只好独自把湿衣脱下,又慢慢吞吞的换上了那几件干净衣裳,目光却始终在屏风上盯着。   烛火映照下,穆桂英的影子清楚的映在了屏风上,臂儿手儿上上下下的撩动,窈窕曲线的身段轮廓,也在屏风上扭动变化,让陶商是遐想不已。   陶商换完了好一会后,穆桂英才从里边走了出来,脸畔尚挂着丝丝水珠,湿辘辘的头发,也垂在耳边,倒有几分美人出浴的风情。   陶商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干咳几声后,问道:“现在,你总该能告诉朕你的那个秘密了吧。”   一提此事,穆桂英顿时脸蛋一红,流露出几分尴尬为难的意味。   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穆桂英才一咬贝齿,低低叹道:“实不相瞒,桂英除了洁癖这个病之外,还有一个怪病,就是不能被……” 第八百八十三章 恐男症   “不能被男人碰!”穆桂英终于还是艰难的道出了秘密。   陶商吐了口气,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果然如此。   先前太行山一役,穆桂英归降时,陶商曾亲手去扶她,结果手一触碰到了她的手臂,穆桂英立刻就像是中电一样,很激烈的把自己推开。   那时陶商只是以为她害羞,女儿家矜持而已,也没往多时想。   而在今晚,刚才穆桂英酒醉,神智不清醒之时,对于自己的触碰,没有任何的抗拒,但一旦被雨淋醒之后,马上就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又联想起穆桂英有洁癖,陶商之前就猜测,穆桂英会不会是对男人很敏感,对男人的触碰天生有抵触。   穆桂英的回答,正映证了陶商的猜测。   “难道是,你以前受过什么伤害吗?”陶商好奇的问道。   穆桂英摇了摇头,“我从小习武,谁能伤害得了我,父亲说我这是天生由来的怪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天生怕被男人触碰……   陶商眉头暗凝,心想这下情况就有些微妙,不太好办了。   之前他还担心,穆桂英有洁癖,会影响到自己前来迎娶她,跟她行周公之礼,取得联姻附加值。   这下可好,穆桂英直接就患上了“恐男症”,任何男人,包括自己在她眼中看来,都成了“脏东西”,连碰都不能碰她一下,别说洞房了,连娶她都似乎没有了希望。   “这下就不好办了,没想到穆桂英竟然有这么奇葩的病,想要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简直是难如登天呢……”陶商陷入了沉思之中。   穆桂英见陶商沉默,便自嘲的一笑,“桂英告诉陛下这个秘密,只是想让陛下体谅,我之前的冒犯并非有意,其实是有苦衷的,还望陛下能够理解。”   “朕当然能体谅你了。”陶商叹道,“朕只是在为你可惜,你有这样的习惯,任何男人都无法触碰,那岂非将来就无法嫁人了。”   “嫁人”二字,听的穆桂英是脸蛋微晕,却佯作无所谓的一笑,“不能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桂英还不想嫁人呢,正好一辈子为陛下东征西讨,为大魏开疆拓土。”   陶商当然听得出来,穆桂英说的虽然是洒脱,但其中却有深深的无奈意味在内,只是以卿以自我安慰罢了。   “朕倒是觉的,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你的这个习惯,未必就不能改过来。”陶商忽然认真道。   改过来?   穆桂英身儿一震,喃喃道:“我这个病从小就有,多从来没有想过去改,我觉的是改不了的。”   “改不改得了,那也得试过之后才知道,放心吧,朕会帮你的。”陶商笑着向她保证。   穆桂英呼吸加剧起来,眼中复仇的神色澎湃不定,仿佛于黑暗之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陶商的决然与郑重,似乎让她在早已放弃之后,又有了试一试的勇气。   “陛下打算怎么……怎么帮我?”穆桂英声音有些颤抖。   陶商便向她走了过去,用循循善诱的口吻,轻声道:“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你要克服自己的恐惧,主动的去跟男人接触,当然不能太快,要一点点来,比如先碰碰手,再碰碰胳膊,然后再碰碰脸,直到最后……”   “最后”后边的事,陶商自然不方便直接出来,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言外之意却也明了。   穆桂英冰雪聪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陶商什么意思,更明白他所说的“最后”,又是什么意思,脸蛋不由又泛起晕色。   “来,咱们现在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你试着把你的手给我。”陶商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来。   穆桂英知道,陶商这是想帮着她治疗自己的病,要她去主动触碰陶商的手,先从这最小的一步开始。   穆桂英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贝齿轻咬着朱唇,以蜗牛般的速度靠近陶商的手。   越是接近,她的手臂就颤抖的越是厉害,好似她将要触碰的并非是手,而是钉板,或者是什么极度恶心的东西。   当她的手离陶商的手,还剩下几寸的时候,终于再也无法再靠近过去,悬在空中迟迟不肯靠前,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   与此同时,穆桂英脸色都开始发白,嘴唇都几乎要被咬出了血印子来,那个艰受的样子,仿佛要上刀山,下油锅一般。   “不要害怕,也别去多想,你就当我的手只是一块石头而已。”陶商笑着宽慰道,尽量想营造出轻松的气氛来。   在陶商的鼓励下,穆桂英终于再次鼓起勇气,那只雪臂虽然仍在颤抖,却开始重新移动起来,重新向陶商的手掌靠拢。   一寸,一寸,又一寸……   终于,穆桂英的手指,离陶商的手掌心,只差那么分毫,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了。   她却再一次犹豫不决起来,脸色红潮涌动,时红时白不定,眼神流转着复杂的绪情,仿佛倍受煎熬。   谁能想象的到,那个英姿飒爽,连天门七十二阵都能击破,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巾帼英雄,现在竟然连握住一个男人手的勇气都没有,还要纠结成这般模样。   陶商可以直接抓到她的手,但他却没有,他知道那样做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让她更加恐惧,只有让她自己完成,主动的战胜内心中的恐惧才行。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块石头而已,你可是穆桂英,你能做到的。”隗商只是微笑着给予她鼓励。   穆桂英抬起头来,看着陶商那英朗的微笑,仿佛那笑容,有种无形的魅力,让她内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   天子也是男人,看起来也没那么恶心恐怖,碰一碰他的手,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思绪飞转之下,突然间,穆桂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的一咬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陶商的手心。   当她的手,触碰到陶商手心的触间,整个人是剧烈一颤,仿佛被雷电狠狠电到一般。   她心跳加速狂跳,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去一般,呼吸快到仿佛要窒息,她更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肤都在发麻,似乎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种恐惧感,那种极度难受的感觉,深深的刺激着她,千百个声音在耳边回荡,催促着她赶紧把手,从那个男人“恶心”的手里抽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穆桂英确实是后悔了,真就想把的抽回来。   但她却看到了陶商那淡淡的微笑,那其中的温柔,那无人可比的阳刚雄性气息,那种与众不同的从容不迫……   就是陶商那微笑的眼神,给了她莫名的力量,让她强行压制住那种恐惧感,硬着头皮撑了下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整个大帐仿佛凝固了一边,她只听得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砰砰的心跳声,却在渐渐的沉寂下去,到最后,她已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耳边只剩下了帐外霖霖的雨声。   穆桂英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明眸中迸射出了惊喜的神彩,她惊奇的发现,那种极度难受恐惧的感觉,竟然消失不见了,她竟是忍住了没把手从陶商的手心中拿开。   “我做到了,陛下,我真的做到了!”穆桂英一脸惊喜,目光中充满了兴奋,还有丝丝缕缕的感激。   显然,此时的她,是发自内心感激陶商对她的鼓励,让她迈出了克服自己“恐男症”的第一步。   “你看,也没有那么困难嘛……”陶商也欣慰的笑了,想要合上五指,握住她的手。   穆桂英本来已不抗拒握住了陶商的手,但当陶商反过来,想要握紧她之时,那种消失的恐惧感,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不要!”穆桂英惊叫一声,突然间就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陶商的手合到了一半,看着惊慌退后的穆桂英,不由尴尬的笑了。   一抽离手掌,穆桂英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微红着脸,歉然道:“陛下不是说要一步步来,不能急的么,我想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穆桂英的意思,自然是她现在可以主动触碰陶商的手,却不能忍受被陶商反过来触碰。   陶商想想也对,这恐男症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现在总算已经看到了希望,确实也不能太过强求。   “无妨,慢慢来,有进步就好。”陶商宽慰鼓励了她一番,见外面雨似乎停了,便叫她好好休息,他日有时间的话,再给她进行下一步治疗。   说罢,陶商便给她留了一个微笑,转身走出了帐外。   对于陶商来说,刚才能让穆桂英迈出关键一步,主动的触碰自己的手,已经是意外之喜,这让他看到了将来纳她为妾的希望,自然也就不急于一时。   毕竟,就算是现在立刻让她克服了恐男症,但离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还远,倒不如往后借着为她“治病”,顺便跟她培养感情。   穆桂英感激的目送着陶商离去,当帐中只空余她一人时,情绪方才终于平伏下来。   回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感觉,简直是恍然如梦,她不禁望着自己的手,喃喃感慨道:“没想到,我竟然能克服了恐惧,竟能头一次主动去触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大魏天子……” 第八百八十四章 不眠之夜   外面大雨已停,气温反而是更加闷热起来,陶商就感觉到全身被丝丝缕缕的湿气所包裹,让他的身体有一种粘粘的感觉。   身体的粘乎,再加上未尽的酒劲,让陶商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白日里,自己误闯穆桂英的大帐,看到的那惊心动魄一幕。   陶商是越想念火越旺,便想早知如此,就该把马云禄或者是随便一个后妃,带在营中,这个时候也好放纵一下。   正难耐时,陶商从上官婉儿的营帐旁经过,看到了帐篷上,那一袭柔曲窈窕的倩影。   陶商头脑一冲动,二话不说,不等门口的女兵们拜见,就大步冲了进去。   “啊——”   帐中的上官婉儿,此时正准备就寝,上身衣裳已解了半边,被陶商这么突然闯入吓的一声尖叫,匆忙将已褪至腰间的衣裳,又赶紧拉了起来。   当她抬起头,看到陶商时,却才松了一口气,脸畔却又羞晕悄生。   “陛下怎么进来了,也不说一声,吓死婉儿了……”她边是低低抱怨,边是慌张的整理自己的衣裳。   这时的她,盘起的一头乌发已经放下,如瀑布披在半露的香肩上,发丝摇曳间,在灯火的映照下,更显风情动人。   特别是她那红艳艳的脸蛋,所显露出来的慌羞之意,更是撩动人心,看的陶商是血脉贲张,念火沸腾。   在酒精的作用下,陶商难以克制,咽了一口唾沫,几步便扑了上去,将上官婉儿拥入怀中。   “陛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陛下不要啊……”上官婉儿惊慌不已,雪白的玉臂本能的往外推拒,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有半推半就之嫌。   “婉儿,朕今天心情甚好,朕要临幸你,你可愿意?”陶商声音粗重如狮,不等她应声,已肆意起来。   上官婉儿刹那间省悟,那“临幸”二字,听的她是娇躯剧烈一颤,呼吸急速加剧,心儿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张俏脸更是顷刻间羞红到了耳根。   她很惊羞,但那惊,并非是惊恐,而是受宠若惊。   自跟随陶商左右之后,她就看出天子对她有意,早晚会纳她为妃,这一点不光是她,几乎是所有人都人所共知,只是不点明而已。   上官婉儿自部出身低,能够侍奉天子左右,已经是荣幸,万不敢相自己能在天子群妃之中,还能有一席之地,那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故上官婉儿虽期盼着那一天,却又不敢抱有太多信心,只恐自己配不起天子,最终还是会失望。   她却没想到,就在这天子大破天门阵的当晚,天子竟然心情如此之好,就要临幸于她。   上官婉儿羞慌之余,焉能不感到受宠若惊。   扭捏半晌,窘羞了半晌之后,上官婉儿还是红着脸,轻喘着鼻息,低低颤抖着哼道:“能够受陛下君恩雨露,乃是婉儿莫大的福份,婉儿只怕出身卑微,有污陛下的龙体。”   上官婉儿这话,当然是答应了,那一句“有污陛下的龙体”,更是让陶商有种高高在上,君威浩荡的感觉,越发的激起了他的烈火。   陶商便哈哈大笑,雄风大展,打算肆意妄为起来。   咔嚓嚓——   就在这个时候,大帐之外蓦的响起了一声闷雷,那本已停歇的雨,转眼又下了一起来。   那一声雷轰响而耳边,瞬间也把陶商那被原始欲望充塞占据的大脑,轰清醒了几分。   “我靠,差点误了大事!”陶商猛然惊醒,停下了疯狂。   他陡然间想起,上官婉儿身上,可是还有“劝降”天赋这个神器在身的。   正是凭着这个神技,陶商收降了徐晃,收降了马岱,进而收降了马超马氏一族,甚至是顺理成章的迎娶了马云禄,获得了1点宝贵的武力值。   可以说,这劝降天赋,为他立下了大功。   但若眼下自己就这么强行要了她,不经过正规仪式,她身上的劝降天赋,就会因此消失。   区区一时的肉体之欢,又怎能跟劝降这等神级天赋相比呢!   权衡到这些,陶商渐渐冷静了下来,一时间失了神。   “陛下……”已陷迷离的上官婉儿,睁开眼眸来,看到陶商那发呆的样,俏脸上尽是茫然。   陶商被她这一声娇滴滴的“陛下”,喊的心头酥酥麻麻,本愈熄落下去的念火,仿佛被添了一把柴,转眼又旺了起来。   “继续下去吧,这劝降天赋就没了,若就这么算了,又实在憋的难受,就只怕憋出内伤来,真是纠结啊……”   陶商是心潮澎湃,思绪翻滚激荡,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一时间无法下定决心。   上官婉儿却双手钩着陶商的脖子,望着眼前表情变化不定的天子,感觉他似乎在受某种煎熬,越发的不解。   “陛下,莫非是嫌弃婉儿么……”上官婉儿楚楚可怜的嘟起了小嘴,欠起身子来,樱口在陶商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   陶商从纠结失神中清醒过来,低头望去,正瞧见了那张粉润酥嫩的香唇。   陡然间,他的脑海中,迸出了一个邪恶却又刺激的念头。   “很好,就这么办了,既能不被憋坏,又不用失了劝降天赋,一举两得……”   念及于此,陶商脸上纠结痛苦的表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得意却又邪魅的坏笑。   “朕怎么可能嫌弃婉儿呢,朕只是觉的,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而已,嘿嘿!”   陶商坏笑着,遂是站了起来,站在了上官婉儿跟前。   片刻后,大帐中那靡靡之声,便淹没在了帐外的雷声雨声之中。   ……   当大帐之中,正发生着惊心动魄之事,西施正举着一把油伞,向着上官婉儿营帐这边奔来。   她跟上官婉儿两人的营帐相隔并不远,本来是已经睡下,方才这一阵雷声,却又把她给惊醒。   也许是天生胆小的缘故,每每碰上这种雷雨天,上官婉儿就会害怕的浑身发抖,无论如何也不敢入睡。   无奈之下,西施就想起了上官婉和这个姐姐,就想着到她帐中来,跟她挤一挤,或许才能安心睡下。   “婉儿姐姐呢,她在里边吧。”西施飞快跑到了帐外,就想要进去。   “上官大人是在里边,不过天子也在里边。”卫士女兵答道。   “天子也在里边?”西施神色一奇,“这么晚了,酒宴不是早散了,天子应该已经就寝了才是啊,怎么会来婉儿姐姐这里,他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女兵脸色微红,低头不好意思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陛下跟上官大人在里边做什么。”   不光是回答的女兵,其余女兵也皆脸色泛红,眉色间暗自窃笑,似乎知道帐中在发生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那我进去瞧瞧。”西施也没多想,伸手就将帐帘掀了起来,目光顺势就向里边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西施娇躯瞬间是剧烈一震,凝固在了原地,完美的娇颜也定格在了目瞪口呆的一瞬间,就连手中那把尚未收好的油伞,也脱手跌落在了地上。   “姐姐,陛下,他们……”   西施愣怔了瞬间,紧接着就猛然惊醒,急是将掀起的帐帘,赶紧又放了下来。   而就在这几秒钟的短短时间里,西施一张俏脸就红到了耳根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却又惊心动魄的香艳之景,搅到她是思潮澎湃,心乱如麻,一时间竟是失了分寸。   左右女兵们见她这模样,却无人奇怪,皆是掩嘴暗笑,仿佛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西施也觉察到了周围女兵们的神色异样,只觉尴尬无比,浑身都不自在,不敢再逗留下去,急是捡起了油伞重新撑开,匆匆忙忙的就逃离而去,向着自己的营帐奔去。   “婉儿姐姐她竟然在为陛下做那种事,她是什么时候跟陛下……”   西施呼吸急促到极点,一颗心儿几乎要从激荡的胸腔中,撕裂跳出来一般,满脑子都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终于,她逃回了自己的营帐,慌忙将帐帘放下,几步冲至案几边,抓起水壶来,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整整一壶水,被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沉甸甸的身儿无力的瘫坐在了榻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尽管满脑子依旧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但西施的情绪渐渐还是平伏下来,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呼吸终于变的正常,西施总算是恢复了冷静。   这时,她不由摇头苦笑,喃喃自责道:“我也真是小题大做,刚才那么大反应做什么,白白让人笑话,陛下对婉儿姐姐有意,她早晚是陛下的人,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只不过是今晚给我正好撞上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西施这样自嘲着,自我安慰着,情绪越发的冷静下来,却不知为什么,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羡慕。   仿佛,她在羡慕,自己的上官姐姐,能够被天子那样对待。   “我想起来了,姐姐曾经说过,陛下只有对自己中意的女人,才会常留在身边,眼下陛下把姐姐和我都带在军中,莫非陛下对我也……”   西施本是失落的双眸,不觉又泛起了几分异样的神彩,既有窘羞,又有丝丝憧憬。   惊喜之余,西施脑海中,不由又浮现起了方才看到那一幕,秀眉不禁又凝起几分忧色,玉指揉着衣襟,喃喃叹道:“难道,被陛下临幸,就非要那样么,那羞也羞死人了……”   雷雨夜,三座大帐,三位佳人,思绪各不相同,却注定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八百八十五章 围魏救赵   次日,天光大亮。   陶商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想要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怀中还搂了一块香软酥玉。   低头一瞄,却见披头散发的上官婉儿,正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熟睡,很是困倦的样子。   陶商的脑海中,不禁就浮现出了,昨晚喝高之后,在这间大帐中,跟上官婉儿所发生的那惊心动魄之事。   尽管为了避免失去劝降天赋,自己换了一种方式,实际上并没占有了她的身子,但那样粗鲁的折腾上官婉儿,还是让陶商有几分怜惜歉意。   “陛下,刘大人他们大皇帐中等候多时,说是有情急军情求见。”帐外响起了秦琼的声音。   显然,众位大臣们是找不到他在哪里,最后由这位右武卫将军,找到了上官婉儿这里。   紧急军情?   陶商的思绪立刻就从昨晚的销魂中抽身,轻轻把上官婉儿从臂弯中移开,想要起身。   这时上官婉儿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睁开了迷蒙的睡眼,就看到陶商那伟岸的身形已经下榻,正在自己穿衣。   上官婉儿蓦然清醒,赶紧草草的披上件衣裳,就下了榻来服侍陶商更衣。   “婉儿,昨晚辛苦你了。”陶商伸出手来,轻抚着上官婉儿唇彩已乱的樱口,表情中透着一丝心疼。   上官婉儿脸畔晕色悄生,低眉羞笑道:“臣妾不辛苦,只要能服侍陛下高兴,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这话说的陶商心里是一阵暖洋洋,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上官婉儿脸色更红,低眉浅笑间,却皆是幸福甜蜜的味道,不言不语,只如妻子那般,细心的为他穿衣。   忙乎了半晌,陶商衣服总算是穿好,扬长就要离去。   临走前,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回头笑道:“婉儿你放心吧,朕不会亏待你,待击退了汉军,朕找机会就会侧封你为妃。”   许下了承诺后,陶商这才转身而去,走之前趁机伸手在上官婉儿的翘臀上,狠狠抓了一把,方才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臣妾恭送陛下。”上官婉儿是又羞又喜,红着脸福身送别。   送走了陶商,想着陶商方才封妃的承诺,上官婉儿是更加宽了心,长长的松了口气,就感觉自己再也不用为将来担忧,终于能永远的侍奉于天子左右了。   “可是,陛下的喜好也真是古怪,他昨晚明明可以要了我,却偏偏要我用那种不雅的方式来服侍他,现在想起,真也羞死人了,幸亏没被人看到,不然的话……”   喃喃自语的上官婉儿,脑海里又浮现起了昨晚的惊心动魄,想起了自己种种不雅的表现,不觉又低眉羞笑起来。   ……   陶商深吸过一口气,屏弃了温柔乡中的种种迷醉余香,步入皇帐中时,整个人的精神已完全回到了眼前的战事中来。   大帐中早聚集了一众文武,见得天子归来,纷纷参见。   陶商大步入帐,坐于龙座,拂手道:“说吧,有什么紧急军情。”   霍去病上前一步,拱手道:“禀陛下,今早起来我们发现,真定城两翼的汉军大营已经人去楼空,臣派出了多队斥侯前去侦察,发现汉军主力确实已经撤离,目下只余下了真定城中侯景的两万兵马。”   汉军,撤兵?   陶商精神一振,目光看向韩信,“韩卿,莫非是你的计策成功了不成?”   韩信拱手笑道:“陛下,臣估摸着伍将军他们的战舰,此刻也应该已在幽州登际,如果刘备此次撤兵,并非是诱敌之计的话,那就应该是伍将军他们已经成功,迫使刘备不得不回救蓟城。”   “嗯,不错,应该是这样了。”陶商点点头,却又道:“不过大耳贼麾下智谋之士很多,这也不排除是大耳贼以退为进的诱敌之计,我军不可轻动,还是先派出大批斥侯,彻底侦察出敌军的动向再做行动。”   群臣尽皆附议,于是数以百计的骑兵斥侯,立刻又被派了出去。   而就在斥侯们刚刚被派出去未久,张仪就携着一道最新急报文书,兴冲冲的赶入了大帐。   “陛下,捷报,渔阳捷报啊!”   张仪冲入大帐,未等陶商询问时,就忍不住激动的念头道:“东面勃海郡刚刚送到的伍将军他们从海上发回的捷报,我大魏海军已于数日前在渔阳郡东南沿海登陆,大军杀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目下正急速向蓟城推进,韩将军,你的魏围救赵之计成功啦。”   果然!   大帐之中,气氛立时沸腾,大魏文臣武将们,一个个都陷入了欣喜兴奋之中。   陶商赞赏的目光也看向了韩信,不禁欣慰的笑了。   这就是韩信为他所献,“抄袭”刘备后路,爆他菊花的妙计。   当日他与众臣在帐中议论敌我优势,说到汉军有骑兵优势,可以肆意抄袭自己的后方,而大魏骑兵不多,便无法用相同的战术实施反制。   那时韩信却灵机一动,提出汉国虽有骑兵优势,但我大魏却有水军优势,何不扬长避短,以水军从海上奔袭幽州腹地。   韩信一言是立时提醒了陶商,令他猛然间想起,自己在青徐沿海,还布有伍子胥陆逊等众位水军大将,还正在建设一支可以海战的海军,以防范来自倭岛的孙策反攻。   而孙策的倭军暂时还没有迫切的威胁,那么这支海防军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出拉出来拿汉国来练练手,演一出海上奔袭,登陆作战的好戏。   而青徐水师的水营基地,就座落在东莱郡一带,水军从该郡出发,沿着勃湾向北,不出半月就可抵达渔阳郡沿岸,这场远征的风险也并不大。   且刘备的主力尽已集结于真定一线,以为幽州后方完全没有威胁,必然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想出海上奔袭他老巢这一招奇异妙招。   陶商本就是善于出奇之人,韩信此计正中他下怀,他便想也不想,便派人飞马前往青州,去向伍子胥陆逊他们传令。   而密令传出之后,陶商本就想着怎么迷惑刘备,让他不起疑心,谁料刘备自己闲不住,主动提出了斗阵,正中陶商下怀。   故陶商在这里跟刘备斗的不亦乐乎之时,心里边却早就飞到了遥远的海上,盼望着伍子胥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成功登陆。   今天,他终于等到了这盼望已久的消息。   有了这条消息,陶商就更加能够确信,刘备此番撤兵多半是真,他是不得不赶回幽州去救他的老巢。   “如果刘备后方有失,是真的撤兵而去,他又为何还要留下侯景和两万兵马,继续坚守真定城呢?”徐晃却又提出了质疑。   陶商目光看向刘基,笑问道:“刘半仙,你怎么看。”   刘基略一沉吟,便冷笑道:“大耳贼他这是不舍得放弃冀……冀北,所以想用侯景把我们钉在真……真定,拖到他解了蓟城之危,然后再回师冀……冀北,跟我们再战呢。”   陶商点点头,刘基的分析,可以说是跟他如一辙。   “这个大耳贼,他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又想解后方之危,又不想忍痛割肉,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给他……”   陶商一声冷笑,猛一拍案几,欣然下令:“传朕旨意,一旦斥侯确认汉军主力已撤,大军立刻把真定城围成水泄不通,朕要以最快的速度击破真定,宰了侯景那狗东西为田单报仇雪恨,大军随后北上收复冀北,一举击碎大耳贼的美梦!”   旨意下达,众将们心底积累的复仇之火,立刻被点燃起来,想起田单惨的画面,个个就激愤如狂,恨不得即刻攻破了真定城,把侯景那个该死的叛贼碎尸万段。   于是众将们便怀着复仇之心,纷纷告退而去,各向本部兵马传达天子号令。   众将走的差不多了,陶商这才想起,尉迟恭竟然没到,他便好奇的向秦琼问道:“叔宝,那黑炭头呢,他为何不来参加御前军议?”   秦琼面露难色,拱手道:“回禀陛下,尉迟敬德向来守时,今日不知他怎么就没来,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话音方落,那名秦琼派出去的亲兵,就匆匆的奔了进来,向秦琼附耳低语了几句。   秦琼神色微微一变,也赶紧上前,向陶商又附耳说了一番。   “竟然有这种事,这个黑炭头,没想到他嘴上不愿意,却比谁都猴急啊……”陶商不由笑了起来。   秦琼却苦笑道:“没想到尉迟敬德会闹出这种事,真不知他怎么收场。”   “算了,这件事多少也是因朕而起,朕不能不管。”说着,陶商就站起身来,向未走的穆桂英召手道:“桂英,走吧,随朕去瞧瞧去,你的那位凤姐,跟朕的黑炭头等着咱们去收场呢。”   说着,陶商已走出帐去,翻身上马。   穆桂英却是一脸茫然,也上马跟了上来,问道:“陛下,凤姐和尉迟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至少,不能算是坏事吧,去了你就知道了。”陶商神秘一笑,快马加鞭而去。   于是,穆桂英只好怀着茫然好奇,跟着陶商一块来到尉迟恭帐外。   帐中此时正传来女人阵阵的哭泣声,还有尉迟恭的唉声叹气之声,而外面那些士卒们,则个个尴尬,不知所措。   见得天子到来,士卒们如蒙大赫,纷纷下跪。   陶商便翻身下马,跟穆桂英一前一后,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入帐,抬头一看,陶商就乐了。   穆桂英却是脸色一红,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床榻上,凤姐正半露着肩膀,抱着被子呜呜哭泣,一副可怜巴巴,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而尉迟恭则光着上半身,站在榻边是抓耳挠腮,急的什么似的,嘴里不断冲着凤姐哀求道:“姑奶奶,我求求你别哭了行不,这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了,我是跳进黄河就都洗不清啦。”   凤姐本想回嘴骂他,却瞟见陶商跟穆桂英到了,顿时如见着救星一般,抱着被子就跳下了床,几下就扑倒在穆桂英跟前,抱着她的腿委屈地哭道:“寨主啊,那负心汉做了好事,却不认账,你要替我做主啊……” 第八百八十六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尉迟恭顿时就急眼了,忙辩解道:“你胡说八道,别冤枉我啊,我啥也不知道啊。”   穆桂英见凤姐哭的甚是伤心,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要环护自己人,便瞪了尉迟恭一眼,喝道:“黑炭头,你给我闭嘴!”   尉迟恭被呛了一脸灰,只得转而求助于陶商,苦着脸道:“陛下,你得给我做主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陶商不知实情,也不好妄加定论,只好把脸一板,喝道:“你看看你们两人,衣裳不整的成何体统,先把衣服换好了,再来解释。”   “是啊,你先把衣服穿上,有什么冤屈慢慢说。”穆桂英也扶起凤姐,劝说道。   这二人这才不敢再吱声,先后往屏风后边换上了衣裳,折腾了半晌后,方才衣冠整齐的重新站在陶商面前。   “凤姐,那黑炭头到底把你怎么了,你如实跟陛下讲,我相信陛下会为你主持公道的。”穆桂英一副给凤姐撑腰的气势。   凤姐这才啜泣的说,自己昨天晚上是如何奉了陶商之命,扶着那尉迟恭还往他大帐,又怎么忙里忙外的,给尉迟恭脱衣盖被子,安顿他睡了下来。   谁想到,就在她刚刚想走之时,尉迟恭却突然把她按在了榻上,不顾她的推拒,就要强行占有她。   说到这里,凤姐脸都红了,一脸委屈的说自己如何挣扎,尉迟恭如何发狂不听,自己无奈之下,想着跟尉迟恭已有婚约,早晚都将是他的人,于是只好放弃了抵抗,顺从了他,任由他发泄了兽性。   到最后,凤姐才伤心的指着尉迟恭,骂道:“谁想到,这个负心汉一早起来后,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不承认自己昨晚对我做了什么,还说我是故意如此,想要陷害他,陛下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说着,凤姐就向陶商跪了下来。   穆桂英也是一脸恼火,便向陶商道:“陛下,这个尉迟恭太过份了,他怎么能敢做不敢当,请陛下给凤姐做主。”   陶商算是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又瞪向尉迟恭,沉声道:“尉迟敬德啊,堂堂男子汉,要敢作敢当,既然你把人家姑娘那什么了,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陛下,臣冤枉啊——”   尉迟恭扑嗵就跪了下来,苦着脸道:“臣昨天晚上喝高了,自己做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臣当然也不记得对她做过什么,岂能胡乱承认,万一是她说谎呢。”   此言一出,陶商还不及开口,穆桂英便明眸一瞪,斥道:“黑炭头,你说什么呢,凤姐到底是一个女儿家,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节来说谎!”   “那可未必哦……”尉迟恭嘟囊道,“她一直巴不得想要我娶她,万一她是故意趁我喝醉了,把我给那什么了,好叫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得不娶她呢。”   “黑炭头,你——”   穆桂英被他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向着陶商一拱手,正色道:“陛下先前已明确下过旨意,赐婚给了他二人,眼下他又玷污了凤姐名节,还想不承认,桂英拿他没办法,只能请陛下主持公道。”   “这个嘛……”陶商指尖点了点额头,还真有点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   尉迟恭的人品陶商还是相信的,这厮虽然有些有嘴比较贱,但整体性格却还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多半不会做出强占凤姐这种事,何况凤姐脾性彪悍,就算有那么三分姿色,也绝对达不到让尉迟恭饥不择食的地步。   当然了,就以尉迟恭昨天喝醉了的程度,糊里糊涂之下做出出格之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反倒是陶商觉的,那凤姐虽然彪悍,却有几分小聪明,先前就是他看中了尉迟恭,借着穆桂英向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不得不下旨把她赐给了尉迟恭,那么她害怕夜长梦多,趁着昨天尉迟恭酒醉,把他给睡了,生米煮成熟饭倒是有这种可能。   而且,陶商还感觉,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饶是陶商心如明镜,他却又很清楚,这件事他是不能向着尉迟恭的,谁让眼下证据确凿,就象那黑炭头自己说的,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汪了”了呢。   况且,他也确实下了圣旨,赐婚给尉迟恭和凤姐,所谓君无戏言,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他也绝不会收回成命的。   “这个凤姐闹这么一出,估计是怕夜长梦多,想早点跟黑炭头成亲吧,好吧,朕就成全了你……”   念及于此,陶商便一拂手,笑呵呵道:“朕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闹了半天就是你们两口子的事,这也简单,反正敬德你与凤姐也有婚约成身,今天既然是发生了这档子事,为免传扬出去外人说闲话,朕就做主,今晚就在营中摆宴,为你二人主持婚礼,让你们立刻完婚,这样不就结了嘛。”   话音未落,凤姐原本是泪珠涟涟的脸,瞬间就笑开了花,当即跪倒在了陶商面前,“多谢陛下给我主持公道,陛下真是最最英明的好皇帝啊,我给你磕头了。”   穆桂英的表情也转阴为晴,笑着向陶商一拱手道:“陛下果然是一言九鼎,英明圣断,桂英在这里也替凤姐谢过陛下了。”   那主仆二人是又欣喜又感激,尉迟恭这头却傻了眼,巴巴的嘴巴张到老大,整个人都蒙了。   半晌后,尉迟恭才猛然间清醒来,苦着脸道:“陛下,你咋能这样哩,你这可害苦了臣啊。”   陶商也没办法,只好板着脸正色道:“尉迟恭,朕问你,你早上醒来,是不是和凤姐两人衣裳不整的睡在一起。”   “是倒是,可是……”   “是就行。”陶商打断了他的辩解,“那朕再问你,谁能证明,你昨天晚上没有对凤姐怎么样。”   “那也没有,可这……”   陶商再次打断他,正色道:“朕还是不是天子,是不是你的陛下。”   尉迟恭这下就慌了,忙道:“陛下当然是大魏天子了,不然我为啥给陛下效忠呢。”   “是就好,那这下道理不就清楚了么。”陶商语气缓和下来,嘴角扬起笑容,“既然朕是天子,朕给你和凤姐赐过婚,岂能不做数,既是如此,那你跟凤姐已有婚约,你们两个人又发生了肌肤之亲,那朕好心好意,顺势为你们俩人把婚事给办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尉迟恭本就神经迟钝,给陶商一大通道理,三绕两绕就给绕进去了,懵懵懂懂道:“好象……好象没啥不对的……”   “既然没啥不对的,那你还废什么话!”陶商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婚礼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朕会叫张仪他们为你们操办好,今晚朕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朕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偷着乐了。”   说罢,陶商也不给尉迟恭反应的机会,大笑着扬长而去。   凤姐则朝尉迟恭挤眉弄眼,抛了几个媚眼,也扶着穆桂英,跟着一同离去。   大帐中空无一人,只余下了尉迟恭独自一人,懵在了原地,脑子还陷在陶商那一大堆问题中出不来。   半晌后,尉迟恭好容易才绕了出来,想要辩解的时候,发现帐里早没了人影,就余下了他一个人,傻乎乎的戳在了那里。   “哎哟,我这个脑子,怎么反应这么慢,就给陛下绕进去了呢,这下算是完了……”   尉迟恭是懊悔不已,一屁股跌坐了下来,连着拍自己大腿,嘴里是唉声叹气,却又无何奈何。   他知道,天子一言九鼎,圣旨已下,断无更改的余地,今晚那凤姐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唉,看来我是真逃不出那婆娘的手掌心了,我尉迟恭还真是倒霉啊……”   ……   当天,大魏诸军便倾巢而出,用了不到半日的功夫,便把整座真定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隔半年,攻守之势终于逆转,当初汉军兵围了真定五六个月,现在轮到了魏军围城。   讽刺的是,那守城之将,竟然原本就是魏国叛将侯景。   陶商兵围真定后,也不急于攻城,一面下令调集攻城利器,一面叫张仪在营中大办酒宴,为尉迟恭办事喜。   这场酒宴,陶商就当是在攻城前的一次放松,以提振三军将士的士气,让他们稍稍放松了。   当天晚上,整个大魏诸营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俨然如同在过节一般。   大帐中,诸将们自然是可以畅开肚皮纵怀豪饮,士卒们也被赏赐了酒肉,三军同为尉迟大将军贺喜。   婚礼仪式主持已毕,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尉迟恭则是开始接受众将轮番的敬酒祝贺。   当此大喜的日子,他本来应该高举才是,但尉迟恭却提不起一丁点精神,只能苦笑着接受同僚们的祝贺,这成婚的美酒,被他喝成了借酒销愁。   不觉喝到入夜时分,陶商见大伙已经尽兴,便叫散了酒宴,不要影响新郎新娘的良辰美景。   “陛下,别呀,急什么,我还能喝,咱再喝个百杯也没问题。”尉迟恭却忙是阻拦,似乎想把这酒宴继续拖下去。   陶商当然看得出他心里边在想什么,便拍了他一把,笑道:“行啦,酒咱们都喝够了,再喝下去把你喝醉了怎么办,我们可不能误了你的洞房大事啊。”   “没事,我能喝,误不了,喝醉了更好……”尉迟恭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小心说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陶商却哪容他延,拂手道:“磨叽个什么啊,朕是让你去洞房,不是让你去刑场,来人啊,把尉迟恭给朕送入洞房去。”   号令一下,左右秦琼和罗成二人,就忙不迭的凑了上来,左右架起了尉迟恭就往洞房去。   “两位兄弟,你们听我说,咱不急,咱慢点好么,哟哎,我肚子好像有点痛,我要上茅房……”   “行啦,敬德,你就别装了,乖乖的回洞房去吧,这可是陛下的旨意。”   “是啊,尉迟大哥,这新婚之夜,你上什么茅房啊,多煞风景,别让新嫂嫂等久了。”   “罗成,秦富,我尉迟恭平时待你们不错吧,你们不能把我放火坑里推啊。”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你就认命吧。”   “什么叫我管不住下半身,我是冤枉的啊。”   ……   尉迟恭嚷嚷折腾着,却被罗成和秦琼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架离了大帐。   陶商饮下最后一口酒,看着尉迟恭那副德性,不由摇头一叹,目光转身了穆桂英。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一声无奈的苦笑。 第八百八十七章 孝子   两天之后,攻城开始。   陶商很清楚伍子胥和陆逊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强大在于水上,陆战能力实际上很是有限。   那支奇袭的海军,数量不过三万之众,之所以能在汉国腹地掀了个天翻地覆,攻无不克,连战连胜,一方面是那几员水将们善于用兵,另一方面也是敌军后方空虚,没有什么想象的抵抗。   今刘备带着近八万铁骑起回幽州,形势就立刻发生了逆转,无论是兵力上,还是将领们的能力上,汉军都要占有绝对优势。   所以陶商事先给伍子胥的命令,则是包围蓟京,引刘备大军回援,却不与敌正面交锋,迅速的放弃已破诸城,退回海上。   那支奇袭之军的作用,只是为陶商争取到刘备铁骑主力,这一来一回的宝贵时间而已。   陶商遂是不敢有任何迟疑,三十五万大军把真定城围成水泄不通,即刻就展开了猛攻。   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强攻之战。   近千门天雷炮,千张神威弩炮,重型破城锤等所有大魏最先进,最强大的攻城利器,统统都被陶商搬了出来。   一连三天,魏军向敌城轰出了近八万枚石弹,五万支弩箭,几乎把真定城城墙表面都夷为平地,只余下四面孤零零的城墙立在了那里。   甚至,陶商还动用了三台重型破城锤,对敌城进行了地动山摇的撞击。   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真定城虽然被轰成了惨不忍睹,城墙上方建筑统统被移为平地,整面城墙都被轰到处处龟裂,遍布裂痕的地步,甚至城墙上都被破城锤凿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的地步。   真定城,却依旧屹立不倒。   陶商想起了为了殉职的田单,不得不感慨这位死去的大将,实在是个守城的能力,竟然把真定城修的坚固到这种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先前所攻打过的任何一座坚城。   真定如此之坚,难怪刘备围城五个多月而不下,只是仗着侯景这些叛贼,才最终不战而下。   而刘备拿下真定城之后,在田单的原有基础上,又重新加固,这才筑成了现在这座,连攻无不破的重型破城锤,也无法攻破的坚定。   是日黄昏。   轰轰巨响之声,回荡在耳边,那是重型破城锤轰击城门的巨响声。   伴随着“咔嚓嚓”一声巨响,坚固的城门,终于轰然碎裂。   陶商精神一振,鹰目中闪过一丝兴奋,就准备下令全军进攻,从轰破的城门一涌而入。   下一秒钟,陶商的剑眉却深深的拧起,兴奋的目光变成了厌恶。   在那破碎的城门后面,他看到了一堵墙!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意思,侯景那狗贼竟然把城门从里边给堵死了!”尉迟恭又惊又怒,破口骂道。   旁边刘基也叹道:“看来侯景这叛……叛贼,对我军攻城手段了如指……指掌,提前布下了应对之……之策,刘备用此贼守城,是用……用对了。”   陶商凝目远望,他仿佛能够看到,那破损的城楼上,侯景正在得意的冷笑。   很显然,侯景这厮深知“龙怒”之威,知道城门是最大的软肋,为了抵御龙怒轰门,干脆连出口也不要了,直接把城门从里边给封死,把自己彻底的封死在了真定城中。   真定城粮草充足,内中又有水井水源,就算完全封死也不必担心饿死渴死,相反堵死出路,反而可是断了城中士卒的突围之念,逼着他们抱着必死决心守城。   “侯景,看来你对刘备还真的是有信心,想要封死自己,死熬到刘备的援军杀回来么……”陶商思绪飞转,已然看穿了侯景的心思。   “陛下,侯景狗贼把自己锁死在城里了,咱们现下怎么办?”尉迟恭恼火的看向陶商。   沉思片刻,陶商一拂手,冷冷喝道:“城门已封,再轰下去没有意义,传令全军收兵还营,再做打算。”   说罢,陶商拨马而走。   铛铛铛——   金声响起,回荡真定四野。   前军攻城指挥徐晃,听到金声响起,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全军后退。   于是,近五万攻城梯队,护着龙怒破城锤等攻城武器,井然有序的徐徐退下,如退潮的海水般,退还了围城大营。   真定城头,汉军守卒们则皆是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兴奋的朝着城外大骂,耀武扬威起来。   破损的城楼下,望着远去的魏军,侯景也暗松了一口气,狰狞冷酷的脸上,不禁也浮现出了丝丝得意的冷笑。   “陶商,你难道不知道,我侯景曾身为你的臣子,对你的一切攻城手段都了如指掌,你还这样无谓的攻城,你这是在公然小看我侯景么?”侯景讽刺的冷笑。   一番得意之后,侯景环扫了一眼残存城墙,却又暗自感叹道:“当初我就是怕被围死在真定城,才不得不投降了汉国,没想到绕了一圈,我还是没能离开这真定,而且这一次,我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跟真定城共存亡,这还真是讽刺呢……”   自嘲叹息后,侯景拳头却又击在了案几上,狼目中迸射出了阴冷之笑,口中哼道:“不过这一次,我至少取代了田单,成了这真定城的主人,只要我能守住真定,就等于又为刘备立下了一大功,他必须得给我加官晋爵,总比当初跟着田单守城好处要多,那时就算熬到了陶商来援,得到重赏的也是他田单,我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思绪飞转,权衡利弊之后,侯景狰狞的脸上,只余下决然。   “来人啊,今晚照例去给本将搜刮城里各家各户,挑五名最有姿色的黄花大闺女来伺候本将!”   侯景大声下令,下得城墙,策马飞奔直归军府,口中狂笑道:“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要在死之前痛痛快快的享乐,哈哈哈——”   疯狂肆意的狂笑声,回荡在真定城的大街上,却让那些躲藏在紧闭的房舍中的百姓们,听到是胆战心惊。   ……   三日后,蓟城。   刘备率领着近八万幽燕铁骑,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京城,城中汉国百姓万人空巷,尽皆跪伏在御道两旁,山呼万岁迎接他们的皇帝,他们的英雄归来。   每一名士民的心中,都怀着对刘备深深的感激,感谢他把他们从魏军的死亡阴影之中解救出来。   这些年以来,刘备不停的在给自己的子民洗脑,不断的宣传陶商有多么的残暴,魏军有多么的凶残,所到之处老幼不留,甚至都残忍到了吃人的地步。   长时间的洗脑宣传,再加上那些畏惧于商鞅变法,从魏国逃来汉国的世族豪强们添油加醋,使得汉国百姓们更加相信了刘备的宣传,将陶商视为魔王,把魏军也视为一支吃人的野兽军队。   而今魏军从海上奔袭,兵临蓟京城下,使城中汉国士民们是大为恐慌,生怕城破之后,他们会被凶残的魏军活活吃掉,人人是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的皇帝会回来的这几么快,转眼就惊走了魏军,把他们从死亡阴影中解救了出来。   他们如何能不对刘备感恩戴德,如何能不山呼万岁,发自内心的前来迎接他们的救星归来。   刘备面带着微笑,享受着臣民的拜跪,昂首策马,直入皇宫。   宫门外,皇后马蓉,手牵着胖嘟嘟的刘禅,早已恭候多时,身形肥硕的安禄山,也立在皇后母子身边,等待着他的义父到来。   见得刘备到来,马蓉眼眸一亮,忙是步下台阶,盈盈福身,“臣妾拜见陛下,恭迎陛下回宫。”   说着,马蓉赶紧拉扯太子刘禅,示意他赶紧下跪迎接。   “儿臣拜见父皇。”刘禅很听话的跪了下来,只是因为体形有些超重,下跪的时候颇有些吃力。   刘备翻身一下,忙去扶住马蓉,温柔地笑道:“皇后快快平身。”   “谢陛下。”马蓉这才拉着刘禅站了起来。   她是站了起来,但刘禅太胖,身子使劲扭动,却仍是站不起来。   刘备哈哈一笑,便一把将刘禅抱了起来,顿时感到双臂一阵沉重,险些没能将他抱稳。   “禅儿,父皇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长胖了这么多,是不是光顾着吃饭,没有好好的练武了。”刘备掐了掐他肥嘟嘟的圆脸蛋,笑着责问道。   刘禅忙道:“儿臣天天都在练武呢,颂哲哥哥每天都进宫来教儿臣练武的。”   “山儿每天都进宫吗?”刘备回头瞟了一眼安禄山,眼神中有几分意外。   安禄山正准备回答时,身边的马蓉突然间就咳了起来,赶紧抽出丝绢来掩住了口鼻。   “皇后,你怎么了,咳的这么厉害,莫非身体有不适吗?”刘备目光转向了马蓉,关怀的问道。   马蓉又咳了几声方罢,淡淡笑道:“臣妾这几日是有些感了风寒,不过御医已经给臣妾用过药,差不多快好了,颂哲他正是听说臣妾病了,孝心大发,才日日进宫问安,为臣妾进献汤药,臣妾顺便就叫他教教禅儿武艺。”   “原来如此,朕不在的时候,皇后你也当好好注意身体才是,莫要太过操劳。”   刘备抚慰了马蓉一番,目光才重新转身安禄山,脸上已明显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点着头笑道:“颂哲啊,没想到你这么有孝心,这几日朕不在宫中,你母后不适,多亏了你有替朕照顾,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安禄山忙一拱手,一脸诚恳道:“父皇对儿臣恩重如山,母后对儿臣也慈爱如生母一般,儿臣对父皇母后敬孝,乃是天经地义,否则儿臣岂非跟那禽兽一样了。”   安禄山一番话,听的刘备是欣慰不已,连连点头赞许。   这时,皇后马蓉又道:“陛下有所不知,前日魏贼突然兵临城下,这满城的军民都惊慌失措,幸亏有颂哲在,他及时铤身而出,帮着云长将军镇抚住了城中慌乱的人心,组织将士们严守城池,才能支撑到陛下回来啊。”   “当真如此?”刘备欣喜的看向了安禄山。   安禄山却憨憨一笑,谦逊道:“母后言重了,儿臣只是略尽了些绵薄之而,不算什么。”   “有功而不骄,不错,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刘备脸上的赞许表情却更浓,略一沉吟后,欣然笑道:“朕就命你兼领羽林骑,负责皇宫守备,今后有自由出入皇宫之权,无需召唤,朕不在京城之时,你母后和太子的安全,朕就全交给你了。”   汉国京城的驻军,外城守军由大将军关羽统领,皇宫的守备,则由数千御林骑负责。   “听到自由出入皇宫”之时,安禄山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   那眼神一闪而逝,安禄山立时一拱手,慨然道:“父皇如此信任儿臣,儿臣在此发誓,哪怕拼上一条性命,也要替父皇照看好母后,照看好太子,请父皇放心。”   “好好好,那朕就放心了,朕就放心了啊。”刘备哈哈笑着将安禄山扶起,一脸的欣慰。   安禄山的目光从刘备脸上掠过,悄悄的望向站在他身后的马蓉。   马蓉抿嘴微微暗笑,眸中闪过一丝别有意味的眼神。 第八百八十八章 时间紧迫   安抚过皇后和儿子,封赏过孝子安禄山后,刘备旋即于金殿中,召集了诸葛亮等几位谋臣。   “诸位爱卿,眼下京城之危已解,那贼将伍子胥已率军提前向东南方向退去,下一步朕当如何用兵,尔等可有什么想法。”刘备向群臣问道。   话音方落,庞统便冷笑道:“那伍子胥应该知道,他的三万水军绝非我大汉铁骑的对手,所才闻知陛下归来,才会仓皇退去,臣以为他必不敢力战,定然会一路向着海边退去,以吸引陛下率主力追击,才好把我们拖在国中,为陶贼争取时间攻下真定,所以——”   庞统轻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臣以为,我们既然已解京城之危,就没有必要再被陶贼牵着鼻子走,臣认为陛下只需留下一万铁骑,数员大将,不断袭扰敌军,逼他们退回海上便可,其余铁骑应当即刻南下,直奔真定城,以免夜长梦多。”   “臣附义,真定城才是重中之重,京城之危既解,确实没有必要再以大军跟敌人在这里纠缠下去。”诸葛亮也附合道。   其余司马懿等几位谋士,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   刘备便也没什么好迟疑的,当即下令由关羽继续坐镇蓟京,守御外城军务,皇宫则由安禄山兼统羽林骑,另又命张辽吴三桂二将,率一万精骑继续追击袭据魏军。   刘备本人,则决定在宫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就率余下七万铁骑,即刻南下返回真定前线。   旨意传下,诸将各自依令而行。   当晚,刘备好容易喘一口气,终于能在皇宫软绵绵的御榻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刘备此番南征一去就是半年之久,那皇后马蓉也是芳心寂寞已久,刘备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盼着君恩雨露滋润,以解干涸。   于是当天晚上,马蓉是沐浴用香,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扮的漂漂亮亮,想要跟刘备巫山云雨,一解相思。   却不想,当马蓉带着一身风情,盈盈步入寝房之中时,却瞧见刘备早已经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噜。   马蓉那一脸的娇媚渴望,无人欣慰,顿时便被雨打风吹去,不由幽幽一声叹息。   她知道,自己这位皇帝夫君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此时已是疲惫力竭,再加上他本就已是年过半百之人,精力远不及当年,自己这沐浴的功夫就沉沉入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无奈之下,马蓉只得将自己身上的薄纱轻衣,那充满诱惑的衣裳解去,换回了朴实庄重的睡衣,默默的躺在了刘备身边,一转身,把背朝向了刘备。   ……   次日午后。   刘备草草用过午膳之后,便披挂上衣甲,出了皇宫,径奔南门之外。   在那里,一队队的汉军铁骑已经出城,正沿着南下的大道,向真定方向进发。   马蓉再次带着刘禅出宫,在安禄山的陪同之下,亲自送至了城门之外。   “蓉儿,朕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不要纵容太子吃太多,他已经太胖了……”临别之前,刘备一件件的叮嘱马蓉。   马蓉则一一点点应下。   叮嘱过老婆孩子之后,刘备的目光又转向安禄山,郑重道:“颂哲,朕不在的时候,你母后和太子就托负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照顾好母后。”安禄山顿了一顿,紧跟着忙又补了一句:“还有太子,儿臣也定会照顾好他。”   “很好,那朕就放心了。”刘备这才放心,翻身上马,转身向南而去。   马蓉等送别一众,纷纷跪了下来,恭送刘备,待到远去之时,方才站了起来。   “臣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能送娘娘回宫了,臣先告退。”关羽对马蓉这皇后,素来比较冷淡,一拱手就先行告退。   马蓉暗暗瞪了关羽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瞧着关羽扬长而去。   转过身时,马蓉瞧见安禄山站在那里,正在悄悄看着她。   马蓉便轻咳一声,拿出了皇后的派头,玉指一拂,命令道:“颂哲啊,陛下的话你也听到了,呆会你就来本宫宫里一趟吧,再教教太子练武,免的他越来越胖。”   “臣遵旨。”安禄山长身一揖以应。   说罢,马蓉便牵起刘禅上了凤辇,掉头望皇城而去。   安禄山嘴角扬起一抹暗笑,翻身上马,紧跟着凤辇于后,堂而皇之的向着皇宫方向扬长而去。   ……   真定城。   围城进入第十日,真定城依旧是坚如磐石。   田单遗留下的超强城防,帮着侯景把真定守成固若金汤,即使是陶商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无济于事。   而刘基等一众文臣武将们,绞尽了脑汁,也苦无破城之计。   是日黄昏,皇帐。   大帐中,众臣们是紧皱着眉头,陶商是剑眉深凝,苦想着破城之计。   这时,一名锦衣卫匆匆入帐,将一道帛书情报,奉于了张仪。   张仪看过几眼,脸色一变,忙拱手道:“禀陛下,锦衣北卫细作急报,大耳贼留一万骑兵袭扰我三万水军,自己在蓟城只逗留了一日,便率六万大军离城南下,向真定方向奔袭而来,最多五天后就能抵达真定。”   陶商眉头一凝,脸上掠起一丝忌惮。   帐中众臣们,一时间议论纷起,皆对刘备回军之快,感到有些吃惊。   “不得不说,大耳贼的这个处置方法确实是最合理的,我三万水军战力有限,留下一万骑兵足以应付。”陈平感叹道。   徐晃沉声道:“我们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无法攻下真定城,倘若耗到刘备回师时还攻不下来的话,形势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不利了。”   韩信也点着头道:“南面传来消息,洪秀全夺下交州之后,已经纠集太平叛众向着交州北部集结,大有进攻荆州之势,倘若给他打进了荆州,江南必将人心震动,到时候我们被南北夹击,形势就不太妙了。”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攻下真定城!”陶商巴掌狠狠敲击在案几上,斩钉截铁道。   大帐中,众人立时却又沉默下来,谁都不吱声了。   大家伙谁不想在五天之内攻下真定,但这又贪何容易,要知道,连龙怒这种攻城神器,现在都已经无用武之地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手段能攻下真定。   而且,还是在五天之内。   “陛下啊,不是我说句丧气话,就现在这情况,别说是五天,就算是五十天,我看也别想攻下真定啊。”尉迟恭嚷嚷道。   左右众臣们皆微微点头,尉迟恭代他们说出了心理话。   “是啊,想要五天之内攻下真定,确实不是件容易事啊,该怎么攻呢……”陶商喃喃叹息,指尖敲击着额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大帐之外,忽然间响起了阵阵哭泣声,而且是女人的哭声。   陶商的思绪被打乱,心情有些不悦,便叫人出去瞧瞧,是什么女人在外面喧哗哭泣,扰乱了军议。   秦琼匆忙出帐去看个究竟,片刻后又回来,拱手道:“禀陛下,是田将军的家眷到了,因为无法给田将军收尸,所以在外哭泣。”   一提到田单,大帐中,包括陶商在内,君臣们皆是为之动容。   众人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当日初来真定,田单的首级被悬挂在城门上那惨烈一幕。   尽管陶商强忍下了屈辱,派出使臣向刘备交涉,试图要回田单的尸首,好为这个忠臣下葬,却被刘备一口拒绝。   刘备冷酷的声称,陶商乃奸贼,任何追随他的人,也皆是奸贼走狗,都不配被安葬,所以他刘备宁可把田单的尸首喂野狗,也绝不会交还给陶商安葬。   田单尸骨无存,没办法安葬,他的家人前来前线寻求尸骨,倒也在情理之中。   “走吧,朕去看看田将军的家眷吧。”陶商轻叹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顺着哭声一路往营北方向,陶商在营门边上,看到了几个相携而泣的妇人,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彼此相依的跪在地上,正向着真定南门方向遥望哭泣。   左右士卒们见到陶商到来,纷纷见礼。   那几名女眷们听到天子来了,无不受宠若惊,纷纷是掩住了泪容,起身过来参见。   “臣妾田单遗孀刘氏,拜见陛下。”那名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含着泪容拜了下去。   陶商不等她跪下,忙是一摆手,“刘夫人快快免礼。”   刘氏便在旁边那名同样含着泪容,颇有几分姿色的妙龄青衣少女的搀扶之下,吃力的站了起来。   陶商当下便安慰了她一番,赞许田单是国之英雄,自己在此发誓,一定会为田单报仇雪恨,安慰她节哀伤之事。   一番安抚后,刘氏方才欣慰了不少,脸上泪容渐渐收敛,涌起几分为自己夫君引以为傲。   “啊啊……啊啊……”这时,那名青衣少女,却忽然咿咿呀呀起来,一边还向着刘氏用手指比划着什么。   陶商先是一怔,旋即才明白,原来这少女竟是个哑巴,心中不由暗觉可惜。   刘氏看了一阵后,便向陶商求道:“陛下,臣妾能不能明日在营外设祭,遥祭先夫亡魂呢?”   “当然可以了。”陶商欣然答应,却又好奇的看向那哑女。   刘氏明白陶商奇怪什么,便歉然道:“让陛下见笑了,这是先夫的表妹,早年得了一场病后,便落下了口疾,没办法再说话,只能用手语来比式,就是她方才提醒臣妾,在营外设台遥祭先夫。”   “原来如此,如此青春年华,竟然遭受这样的不幸,真是可惜啊……”   陶商恍悟,摇头叹息,随口又问了一句,“不知令妹尊姓大名?” 第八百八十九章 在天之灵   “表妹她姓孟,名姜女。”刘氏答道。   孟姜女!   陶商心头剧烈一震,目光陡然间变的惊喜无比,甚至是有些激动的看向了孟姜女。   然后他就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他实在是没有料到,系统随机给孟姜女植入的身份,竟然会是田单的表妹。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孟姜女啊,曾经哭倒过长城的女人,拥有强大的“泪崩”天赋,可以定向哭倒天下间任何一座建筑物。   此刻的陶商,正头疼着怎么能赶在刘备铁骑回援之下,攻下这坚不可摧的真定城,孟姜女的出现,简直是雪中送炭。   陶商不狂笑才怪!   左右魏军将士们,眼前的刘氏,还有哑女孟姜女,却不由都愣住了,完全看不懂大魏天子,怎么突然间就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之事。   那孟姜女愣怔一下,忽然间好像明白过来,以为天子在嘲笑她是个哑巴,顿时便脸色泛红,尴尬的低下头,揉起了衣襟,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陶商大笑之时,无意间瞟到了孟姜女的神态变化,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太过兴奋过头,有些失态,让人家姑娘在误会难堪了。   他便立时收了笑声,干咳几声后,歉然道:“孟小姐千万别误会,朕方才只是想到了如何击破真定城,一时兴奋才会大笑,与你无关,孟小姐莫要在意。”   孟姜女表情这才平伏了几分,脸上的晕色褪下三分,忙是微笑着向陶商摇了摇手,以示自己没事。   她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只是那摇手的动作,那轻轻的一个微笑,却让陶商感觉到了几分恬静之美。   看着这个纯朴文静的孟姜女,陶商不单单想的是如何用她破了真定城,还想到若是能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声音,该有多好。   念及于此,陶商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便笑道:“孟小姐的口疾既然不是天生,说不定还有治愈的希望,朕有神医扁鹊,或许能治好你的口疾,让你重新说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得此言,孟姜女本是恬静的脸庞,陡然间绽放出了无尽的惊喜,激动高兴到手足无措,向陶商咿咿呀呀个没完。   “姜女啊,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向陛下跪谢啊。”刘氏也是惊喜不已,忙是拉着孟姜女提醒。   孟姜女这才省悟,忙是一提裙角,就要向陶商盈盈下拜。   “田将军为国捐躯,你是他的家眷,朕为你做的这点小事,乃是理所应当,何足言谢。”陶商一伸手,就将孟姜女手臂轻轻扶住。   孟姜女欠起身来,正好与陶商的目光相对,想她不过一田家女流,算不上什么贵戚,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能被君王这般怜惜,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素白淡洁的脸畔,不禁泛起一丝微红。   “刘夫人和孟小姐就先在营中休息一日吧,朕明天就安排你们往真定城南设祭,遥祭田将军的在天之灵。”陶商郑重的保证道。   刘氏和孟姜女双双谢恩,陶商便叫上官婉儿安排下去,好生召待她们的食宿。   望着孟姜去离去的身影,陶商心中堵了已久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整个人心情是何等的畅快通透。   “嘀……系统提示,对象孟姜女虽然投奔宿主,但宿主想使用对象‘泪崩’天赋时,还需要满足特定条件。”   就在陶商心中暗爽时,脑海中,突然间又冷不丁的迸出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陶商这才猛然想起,系统精灵之前似乎确实有提到过,孟姜女的‘泪崩’天赋,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需要满足一定条件,才能触发。   陶商这次并没有暗骂系统精灵坑爹,想想也对,如果泪崩天赋可以无限制使用的话,那他岂不是可以靠在孟姜女一人,见一座城崩一座,分分钟就可以扫清天下之敌,简直是BUG之中的BUG,根本就不符合系统的平衡原则。   “现在你应该告诉朕,需要什么条件了吧。”陶商便问道。   “嘀……系统提示,对象孟姜女泪崩天赋,每使用一次,需要消耗宿主四百点残暴点。”   四百点残暴点!   陶商当场就咋舌了。   他立刻把自己的仁爱点换算成残暴点,再加上现有的残暴点,加起来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四百多点吧。   要知道,这四百多点残暴点,可是他攒了很久才攒到的。   自灭蜀之后,后世关口开启,因为系统会自动召唤后世武将来投奔,所以陶商就一直没怎么召唤前朝英魂,除了前番李牧之外。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多攒点仁爱点残暴点头,等着关键时刻,召唤几名逆天的满百英魂,或者是象孟姜女这样,拥有特殊天赋,可以发挥神奇能力的英魂。   “这个泪崩天赋,可真是个费钱的天赋啊……”陶商暗自抱怨,便有那么点肉痛。   抱怨归抱怨,陶商还是很清楚,虽说四百点残暴点是有些贵了,但如果能以四百残暴点,就泪崩了真定城,还是绝对值得的。   “四百就四百吧,只要能收拾了大耳贼,朕忍痛割肉也认了!”陶商一咬牙,神色中透射出了决毅。   当下陶商便再无犹豫,大步回到帐中,向等候已久的群臣们,下达了一道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旨意:   明日全军集结,以十五万大军主力于真定城南列阵,准备一举攻破真定!   这道旨意一出,大帐中,大魏群臣们顿时是一片哗然。   众臣有震惊,有茫然,有不可思议,当然也有惊喜万分,一时间是群情激动。   “陛下,真定城坚不可摧,连龙怒都无法轰破敌城,咱们就算以大军强攻,只怕也是徒损将士性命,请陛下三思。”韩信第一个劝道。   项羽也道:“臣被大耳贼的毒气所伤,险些丧了性命,自然也恨不得即刻攻下真定,杀了那侯景叛贼,不过臣也觉的,眼下动用大军强行攻城,是否有些勉强了,还望陛下冷静。”   “陛下为……为何突然间,就决定强行攻……攻城了呢?”就连刘基也质疑似的问道。   面对群臣的质疑之声,陶商却力排众议,决然道:“朕有种预感,明日必能攻破真定城,尔等无需多问,各自去做准备就是了。”   预感?   此言一出,大帐中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彼此相望,交换眼神,眉于间皆是诧异之色。   很显我,群臣们诧异的是,天子决定强攻真定的理由,竟然只是单凭“预感”。   这也太草率了吧!   众臣们虽各各狐疑惊异,但陶商狠话已经放出来了,圣意如铁,他们心中虽存疑虑,却也不好再多言。   一片沉默中,却唯有穆桂英无所顾忌,站了起来,直白的劝道:“陛下,恕桂英直言,用兵之道,讲究的就事论事,一切从实际出发,陛下深通兵法,岂能不知这个道理,怎能把取胜的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虚无缥缈的‘预感’上!”   穆桂英不愧是穆桂英,有话就直说,才不顾忌什么天子之威,这点性格,倒是让陶商暗自欣赏。   面对她的质问,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朕的预感可是有根有据的,岂能说是虚无缥缈。”   “那……那陛下倒说说看,陛下的预感有什么依据,桂英洗耳恭听。”穆桂英眸中是疑色更浓。   陶商便干咳几声,正色道:“很简单,方才咱们正在这里头疼着,怎么能攻下真定城,这时恰巧田将军的家眷前来,想要遥祭田将军,桂英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寻常吗?”   “田将军家眷来祭拜田将军,这也是人之常情,难道陛下觉的有什么不同寻常吗?”穆桂英是越发的糊涂了。   “当然不同寻常了!”陶商一本正经道,“朕认为这是一个上天的暗示,暗示明天刘夫人遥祭田将军后,田将军的在天之灵,会帮助朕拿下真定。”   大帐中,立时发出了一阵唏嘘低臆。   就连穆桂英也愣怔在了那里,粉红的樱口缩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一副惊愕的样子。   这班大魏的文武精英们,显然是谁都没有料到,天子竟突然间变的如此“迷信”,竟然相信田单的在天之灵,能够帮他们拿下真定。   荒唐,这也太荒唐了吧!   众臣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射出了这个念头,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流着无奈的眼神,却不好直言。   “我信!”   质疑的沉默气氛之中,尉迟恭突然间跳了起来,冷不丁的大叫一声,赞同附合陶商。   他那表情,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一般。   而他眼中的信任,就是陶商。   “黑炭头,你也相信田将军在天之灵,会帮我们拿下真定?”旁边的秦琼反问道,那表情,那语气,显然是不太信。   尉迟恭却道:“老田的在天之灵,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做出的圣断,绝对没有错!”   “可是……”   秦琼还想说时,尉迟恭突然环扫众臣,大声反问道:“我问问你们,这么些年来咱们跟着陛下东征西讨,战无不胜,陛下的决断有错过吗?”   在场大魏众臣们,身形立时群起一震,神色尽皆愕然凝固,立时被尉迟恭敬这番话,问到哑口无言。   他们扪心自问,忽然惊奇的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天子确实做出了许多看似毫无理由,甚至是荒唐的决断,但神奇的却是,竟然真的从来都没有失策过。   这个时候,众臣们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无人再好提出质疑。   “这个黑炭头,嘴虽然有些小贱,倒是对我信到死心塌地呢……”看着虔诚的尉迟恭,陶商暗暗点头,眉宇间掠过了几分欣慰之色。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便一拂手,豪然笑道:“既然大家伙都没有疑问了,那就都去准备吧,明日尽集大军,随朕一起见证田单的在天之灵,是怎么帮咱们攻下真定的吧!” 第八百九十章 手心之痒   入夜。   陶商穿行于营地之间,不时的能够听到一间间营帐中,传出来的士卒们的窃窃私议之声。   白天的时候,他宣称要靠田单的在天之灵,来拿下真定的传言,显然已遍传了全军,一时间掀起了士卒们议论。   士卒们多是智谋平平的普通人,除了听从命令之外,鲜有什么判断力,恰恰是这些低层的士卒们,反而对陶商的判断是深信不疑,个个都心怀着激动,准备着明天大杀一场,建功立业。   “果然是知道的越少,越无所畏惧啊……”   心中感慨着,陶商穿过了营盘,来到了那间有女兵站岗护卫的营帐之外。   什么田单的在天之灵,只不过是陶商瞎编的借口而已,他真正所依仗的破城利器,只是帐中那个女子而已。   在破城之前,陶商自然有必要来看望看望一下她。   来到大帐外,众女兵纷纷下拜,陶商下意识的就想走进去,却忽然想起了当日误闯穆桂英大帐的那尴尬一幕。   陶商便停下了脚步,不想惊动了那孟姜女,问道:“那位孟姜女在做什么?”   “回陛下,扁神医正在里边给那位孟小姐看病呢。”女兵答道。   原来如此。   陶商便也不急着进去,便在帐外踱起步来,耐心的等候。   片刻后,帐帘掀起,扁鹊走了出来,一见着陶商,慌忙长揖见礼。   “免礼吧。”陶商一拂手,关切问道:“那孟小姐口疾怎么样,有的治吗?”   扁鹊捋着白须,自信笑道:“孟小姐这口哑之症,若是先天的话,臣还真束手无策,所幸她只是后天因病所得,臣方才已经给她诊视过了,应该还有治愈的希望。”   “那真是太好了。”陶商也欣然笑了,“不知得多久才能治好?”   “这个嘛……”扁鹊面露些许为难,“那就不好说了,孟小姐的口疾还有些严重,除了要服汤药之外,还要每隔一定时间,就要给她用针灸之术,好打通她喉间堵塞的经络,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少则半年,多则甚至需要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商明白了,便道:“那你的意思是,朕征战在外,你要随军跟随,那这个孟小姐想要治病,也需要长期跟随在军中了。”   “正是。”扁鹊点点头,“这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一停了就会功亏一篑,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永远也无法再治好。”   陶商剑眉微微一凝,却没想到,治孟姜女的口哑,竟然会这么麻烦。   不过,转眼间,陶商眸中却又闪过一丝精光。   孟姜女身上可是有泪崩天赋的,他征战在外,关键时刻就要告她来发威,正要随军带着她,以备不时之需。   但她不同于上官婉儿,也不同于西施,那两人属于无家可归,以女官身份带在身边也合情合理。   至于穆桂英这样的女将,身为大魏之将,随军出征带在身边,更是再合理不过,都没什么好说的。   可孟姜女却是田单家眷,好歹也是公卿千金小姐,自己总不好把人家强行带在身边,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眼下看来,给她治病,便是最好的理由了。   “行啦,朕明白了,今天就就辛苦你为她治病了。”陶商笑道。   “孟小姐是田将军亲属,臣为她治病,乃理所应当之事,岂敢言辛苦。”扁鹊表达了一番对田单的敬意后,方才拎着药箱告退。   陶商目光转身营帐,便想要问一问那孟姜女,自己是否方便进去,但转念一想,她又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怎么知道她方不方便。   迟疑了一下,陶商也没那么多顾忌,索性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抬头一望,他就看到,此时的孟姜女正在帐中来回踱步,素净的脸上写着“兴奋”二字,如水的明眸之中,涌动着浓烈的希望之色。   显然,她听扁鹊说自己的口哑之病有的治后,兴奋惊喜到了难以自已。   “看来是田卿在天之灵保佑,孟小姐你的病,果然有的救了。”陶商便笑道。   孟姜女从兴奋畅想中惊醒,回头一见陶商,脸上顿时涌起了无尽的感激,慌忙就向陶商下跪。   陶商忙是几步上前,将她扶住,淡淡道:“朕早说过,这是朕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孟小姐你就不必如此了。”   孟姜女欠起了身子,感激的目光望着陶商,那眼神,就仿佛遇上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大贵人一般,说不出是崇敬还是感激。   忽然间,孟姜女想起了什么,便举手向自己比划起来,嘴里还咿咿呀呀。   陶商这下就茫然了,怔怔的看着她比划,自己又不懂手语,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孟姜女比划了半天,见陶商不明白,只好在帐中找了起来,看样子是想找笔纸,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下来。   只是上官婉儿安排她住下时,并没有给帐里安排笔墨,她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急的什么似的。   陶商恍然省悟,眼眸一亮,便将自己的手掌摊开伸向了她,笑道:“朕看不懂你的手语,这样吧,你就把你想说的话,写在朕的掌心吧。”   孟姜女一怔,望着陶商那宽厚的手掌,眉色间泛起了几分胆怯,似乎在她眼中,陶商的手掌是龙掌,万金尊贵,自己不敢触碰一般。   陶商看出她心里的顾忌,便大度宽慰道:“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不用把朕当成是天子,就把朕当成是你的一个大哥哥便是了,在自己哥哥手掌上写几个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孟姜女身儿微微一颤,望向陶商的目光中,平添了几分奇色,似乎是不敢相信,横扫天下,霸道狂烈的大魏皇帝陛下,竟然也有这等平易近人的一面,竟然会让她视为哥哥。   一时间,孟姜女更加感到受宠若惊,望着陶商伸出的手掌,手儿虽是抬了起来,却迟迟不敢触碰。   “朕让你写,你就可以写,没什么可顾忌的!”陶商突然间伸出另一只手,抓起孟姜女那悬在半空的素手,按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当陶商握到她手儿的瞬间,孟姜女娇躯剧烈一颤,仿佛被电流电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被强行的放在了陶商的掌心。   那一瞬间,孟姜女的脸畔,不禁泛起了一丝慌羞之意,眸中那种受宠若惊的眼神,也更加强烈。   她呼吸跟着就急促起来,那发育不错的酥峰,也跟着起伏不定。   她那澎湃的情绪,既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生平头一次跟一个男人肌肤相亲,少女春心慌羞荡漾,又像是以一介凡人之躯,触碰到了“真龙之躯”,激动惶恐到无法自制。   正当她惶恐羞慌,不知所措之时,一抬头,正撞上了陶商那温柔亲切的目光。   那眼神顿时让孟姜女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就仿佛眼前的男人并非至高无上的帝王,而真的只是一个关怀自己,平易近人的贴心大哥哥一样。   孟姜女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面对陶商不再那么慌张无措,莞尔一笑,用纤细的食指尖尖,在陶商的手心里写起了字。   她这么一写不要紧,陶商自己却跟着沉不住气。   那指尖刮过掌心皮肤,那种酥酥的痒痒的感觉,丝丝缕缕的经由自己的皮肤,经由神经,传入了他的心底。   那酥痒的感觉,搅动他的心不由动荡起来,血液之中的小火苗,无法克制的就渐渐燃烧了起来。   “冷静,冷静,她只是个失去兄长,又不能说话的可怜小姑娘而已……”   陶商心里告诫着自己,暗暗的吸了几口冷气,强行压制住了心底的荡漾,却又还得假装若无其事,忍耐着她给自己手心挠痒痒。   孟姜女这下是一点紧张都没有了,只顾低着头,在陶商的手掌心上专心的写着字,却万没想到,天子已经痒到难耐,恨不得即刻把手抽出来。   陶商却没办法,只好强忍着,谁让这个办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时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半晌后,孟姜女终于写完,向着陶商拱了拱手,素洁如雪的俏脸上,一副祈求的表情。   她那表情,俨然有几分撕娇的意味在内,看起来真有些把陶商当大哥哥了,像妹妹那样在向他撒娇恳求。   陶商终于也松了一口气,琢磨着她刚才在自己手中写的那些字的意思,很快就明白,原来她是请求能跟随在军中,好让扁鹊这个神医,能够随时给她治病,这样的话她的病才有希望治好。   陶商就乐了,这番话本就是他想向孟姜女提出来的,却没想到被她主动提出来了,这倒正中陶商的下怀。   “军中风餐露宿,条件有时候会艰苦,你真的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了吗?”陶商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却反问道。   孟姜赶紧点点头,又在他手心里写道:只要能重新说话,再大的苦我也不怕。   她意志如此坚定,陶商自然便没什么好再担忧的,便欣然道:“好吧,既然你不怕苦,那朕就准你跟在军中,朕也很想听听,你原本的声音,是不是像天籁之音那么好听。”   听到陶商答应,孟姜女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但听到“天籁之音”四个字时,她却脸畔微晕,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便微红着脸,低着又在陶商手心中写道:多谢陛下恩准,不过可能会让陛下失望,我哪里有天籁之音,我的声音很难听的。   陶商便又一笑,摇头道:“你就别谦虚了,朕才不相信你这样清丽纯净的美人,声音会很难听。”   被陶商称赞为美人,孟姜女脸不由更红,就像是染了酒红一般,神情越发的有几分害羞,低眉抿嘴暗笑,却又暗含着几分窃喜。   “到底是女儿家家的,不管是年轻还是年长,都喜欢被人夸赞美啊……”望着孟姜女那含羞带笑的娇嫩脸庞,陶商心中感慨起来。 第八百九十一章 颤抖吧,侯景!   次日。   天色未明之时,大魏诸营中,炊营已然袅袅而起,各营提前开伙,士卒们饱餐一顿。   旭日东升,当第一缕朝霞升起时,大营中响起了鸣锣集结之声。   真定四面的围营,一道道营门大开,大魏的各员大将们,率领着成千上万的将士出营,向着四门外汇聚。   天光大亮之时,三十余万将士已集结完毕,如无边的黑色海潮般,涌动在真定四门周围,肃杀森然的军气,令天地变色。   真定南门外,陶商亲率十五万主力大军,列阵于南门之外。   战旗翻舞如滔,铁甲森森,刀际如森,从天空俯看下去,俨然如黑色的乌云,将方圆十余里的地面都覆盖。   皇旗之下,陶商横刀而立,鹰目射向真定城,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他的脑海中,仿佛浮现起了一个月前,他看到田单的首级,高挂在城门上的那一幕。   今日,他再次列阵于此,就将他是为田单复仇之时!   身后,项羽,罗成,秦琼,徐晃,马超等诸员大将,皆已齐集,每一个人的眼眸中,都舞动着复仇之焰。   只不过,除了复仇的怒焰之外,还夹杂着深深的狐疑与猜测。   他们当然知道,己方三十万大军,占尽优势,只要能攻破真定,分分钟能把侯景那叛贼和城中两万汉国守军辗成粉碎。   关键就在于,如何攻破坚如钢铁的真定城墙。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不由浮现起了昨天他们天子那番志必得的话,声称会有田单的在天之灵,帮他们攻破真定。   除了尉迟恭之外,每一个人的脸上,却又写着深深的狐疑,内心之中,仍旧认为天子的想法,实在是荒唐。   即使是尉迟恭,他也不相信什么田单在天之灵,他仅仅只是相信陶商而已。   横刀而立的陶商,回头扫了一眼众将,自然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怀疑的情绪。   “很好,尽情的怀疑吧,越怀疑,呆会你们才会越震撼……”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色冷笑,目光缓缓的转身了身边的刘氏,还有哑女孟姜女。   这两个妇人,此刻却已战战兢兢,二人的脸上都写着慌张不安四个字。   她们并不知道,陶商今天要攻打真定城,还以为天子竟然调集了数十万大魏将士,陪着她们一起来遥祭她们的亲人田单。   “陛下其实不……不用叫这么多人一起来祭先夫的,这派场太大……大了些了。”刘氏忍不住小声道,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朕和这些将士,今日不光是来祭田卿,朕还要和他们一起破真定,杀侯景,为田卿复仇雪恨!”陶商语气中,透着冷绝的杀机。   听得天子要给她的夫君复仇雪恨,刘氏身躯一震,脸上顿时涌现出无尽的感激。   那孟姜女神色也有些意外,顷刻也跟着感激无比,忙向陶商拜了又拜,咿咿呀呀的表示感激。   陶商向她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日头,便扬鞭喝道:“来人啊,去在真定城前,给朕摆下香案祭台吧。”   号令下达,一队士卒便飞奔而出,将一道案几摆在了真定城南门前,距离敌箭范围之外,又在上边摆上了香烛,灵牌和祭品之类的用物。   准备停当后,陶商又向她二人道:“刘夫人,孟小姐,你们可以去祭拜田卿了,朕会派穆将军保护你们。”   说着,陶商向穆桂英示意一下,穆桂英一拱手,便召唤着十余名女骑兵,环护住了刘氏二人。   刘氏谢了又谢陶商的贴心安排,拨马走了出去,孟姜女紧跟其后。   就在孟姜女将走的时候,陶商却忽然道:“孟小姐,待会你祭拜田卿的时候,能帮朕做一件事吗?”   孟姜女点点头,比划示意陶商尽管吩咐。   陶商便指着真定城道:“朕希望你呆会在祭奠之时,心中能祈求田卿在天之灵,能帮朕破了真定城。”   孟姜女先是一怔,旋即好似省悟了陶商的意思,以为他这只是一份祈祷而已,就像是正常人都会向上苍祈求平安一样,当然是点头答应。   于是孟姜女便也在穆桂英的保护下,向着真定南门外的祭台缓缓而去。   真定城。   此时此刻,真定城内鸣锣警报之声,早已响彻了全城。   两万尚在熟睡中的汉卒们,被锣声惊醒,在将官们的喝斥下,开始被匆匆忙忙的撵上了城墙。   登上城墙的守军们,一揉眼睛,看到城外铺天盖地的魏军之时,无不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侯景策马飞奔,直上南门,登上残存的城楼举目向外一扫,不由也是脸色一变。   他看到了十几万魏军,声势浩大的列阵于城外,大举全面攻城之势。   紧接着,侯景又发现,魏军虽然倾巢而出,摆出了攻城之势,但阵前却没有摆放天雷炮,破城锤等重型攻城武器,魏军阵中,甚至是连云梯等爬城器械,都没有携带。   魏军这架势,好似将他的城墙视若无物,打算直接越过城墙,攻入城中一样。   “没有天雷炮也就罢了,连云梯都不带,陶商,你在想什么呢?”望着魏军这阵势,侯景狰狞的脸上,涌起了深深的狐疑。   侯景的狐疑,紧接着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忽然看到,魏军派出了一队兵马到城下,既没有来传话,也没有来攻城,而是在城门前摆出了一个香案,还架起了灵牌。   “魏军是在搞什么,怎么突然间摆了香案?”   “看样子好像是祭台吧,应该是要祭拜谁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魏军竟然要在攻城前祭拜死人,他们疯了吗?”   沿城一线上,很快呼起了己军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看到这一幕的汉军们,无不陷入了惊奇茫然之中。   士卒们的疑问,同样也是侯景心中的疑问,他越发有些搞不懂,那位他曾经效忠过的大魏之皇,他到底这是在搞什么鬼。   紧接着,侯景就看到,一队女兵护着两名妇人,来到了那祭几前。   那两名妇人点起了香,烧起了纸,对着案几上的灵牌哭了起来,她们竟然真的在军前祭拜起了死人。   而且,侯景隐隐约约听到,那两名妇人口中,竟是在祭告田单在天之灵。   这顿时是触动了侯景的忌讳,顿时脸色一沉,怒骂道:“好你个陶商啊,竟然在阵前祭起了田单那厮,你是在故意羞辱老子么!”   侯景大骂时,从身边弓手夺下一柄弓,弯弓就想射杀那两名妇人。   一箭射出,箭锋落在了祭台前十五步的地方,侯景这才发现,对方的祭拜地点选的恰到好处,正好在他的弓弩射程之外。   “娘的!”侯景骂了一声,把弓扔还给了那士卒。   他只能干看着那两名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祭拜起了田单,仿佛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提醒汉军士卒们不要忘了,他们的主将是一名叛贼。   左右那些汉军士卒们,果然开始偷偷的瞄向了侯景,眼神中多多少都透露着几分暗自的鄙视。   侯景对此是无可奈何,只能强压住胸中的怒火,不屑的冷哼道:“陶商,你是黔驴技穷了么,竟想出了这等荒唐的手段来,你以为你弄两个妇人来,神神叨叨的祭一下田单那废物,就能扰乱了我的军心了么,笑话!有我侯景在此,你就算是三十万大军同时进攻,也休想踏上真定城半步,老子我就好好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哈哈——”   侯景狂妄的笑声,响起在了城头。   城前,祭台。   酒已酒下,香已点起,纸钱也已烧过,祭拜之礼基本也都行过。   孟姜女想起了陶商之前的叮嘱,便双手合十么,泪容涟涟,心中默默的祈求道:“表兄啊,你若是在天有知,就显显灵,帮天子把真定城攻破吧,好让天子杀了那侯景,为你报仇雪恨!”   默默祈祷时,孟姜女深深的叩首在了地上。   几百步外,陶商的脑海中,即刻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扫描,对象孟姜女已经向真定城输入崩塌意念,请宿主输出四百残暴点,正式发动泪崩天赋。”   终于要到这一刻了。   陶商心情立刻亢奋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把所有仁爱点转化为残暴点,四百残暴点拿去吧。”   “嘀……仁爱点转化完,宿主现有408残暴点,扣除400残暴点,宿主还剩8残暴点,泪崩天赋发动。”   陶商抬起头来,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瞪大眼望死死盯向了真定南门,那一线巍巍屹立,如钢铁长城般无法撼动的城墙,英武的脸上,燃起了狰狞冰寒的冷笑。   “侯景,颤抖吧!” 第八百九十二章 泪崩之威   没有人看到,陶商英武的脸上,已是燃起了冷绝的杀机,仿佛在坐看一场好戏开场。   项羽等大魏众将们,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真定城方向,个个都落在了陶商的身上,猜测着天子此刻的心情,会不会仍旧那么自信,执着的认为田单的在天之灵会发挥出什么威力。   天子只怕是破城心切,一时有些糊涂了吧……   每一人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样的念头,甚至有人已暗暗叹息了起来。   就在此时,他们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脚下涌起一股震动。   脚下的地面,竟然在微微震颤!   项羽变化,大魏众将变色,十几万大魏士卒们,无不为之色变,惊慌的向着脚下的地面望去。   仿佛,就在地底深藏,有一股无形的大地之力,从他们的脚下产生,一路向北飞速涌过,向着真定南门方向涌去。   下一秒钟,脚下的震动消息,魏军将士的目光,急是顺着那震动的流向,向真定城望去。   嗡嗡嗡——   耳边响起了土石震颤的声音,只见原本巍然而立,如钢铁长城般屹立不摇的真定南门一线城墙,竟然开始摇晃了起来。   那摇晃由弱变强,转眼便达到了地动山摇的境地,只见敌城上是土石飞落,墙体龟裂,一道道裂隙崩裂开来,大块大块的墙体,咔咔的在往下坠落。   真定城,竟然正在崩塌!   “怎么这么巧,竟然发生地震了,而且还正好震在了真定城墙上,这也太他娘的巧了吧。”尉迟恭第一个激动的叫嚷道。   “快看,真定城墙正在崩裂,真的在崩裂!”徐晃也是惊喜万分地叫道。   “难道,当真是田将军在天之灵,竟然在显灵不成?”韩信惊愕的目光望向了陶商,眼中奔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其余刘基,马超等大魏文武,还有那十几万将士们,无数双眼睛,都不可思议望向了陶商,望向了他们那由始自终,都志在必得的天子。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匪夷所思,那惊骇的目光,最终却化为了无尽的惊叹,深深的顶礼膜拜。   那十几万双眼睛的眼神,俨然是在仰望神一般的敬畏虔诚!   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先前在他们眼中,天子那所谓田单在天显灵的预感,原本是那么的荒唐,而今,竟然会奇迹般的变成了现实。   田单,竟然真的显灵了。   群臣如何能不震撼万分,如何能不对陶商,充满了神一般的敬叹。   前方,祭台。   刘氏看到了真定城地动山摇,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紧紧的抓住了身边的孟姜女。   那孟姜女俏脸上却已涌起无尽的惊喜,嘴里激动的咿咿呀呀着,想要惊喜的告诉自己的嫂嫂,表哥的在天英灵,竟然真的显灵了。   驻马而立的穆桂英,望着摇动的真定城,眼眸惊变,樱嘴微微张开,绝丽的脸庞间,涌起了如潮的震骇。   “天子的预感,竟然是对的……”穆桂英口中惊叹着,颤巍巍的转过头来,望向陶商的目光里,已说不出是何等的惊骇。   魏军在震撼,城头上,汉军却在震恐。   城墙大脚下摇动,墙体在不断崩裂,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瞬间将汉卒们的斗志击碎,令他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侯景脸上原本的自信狰狞,此刻也烟消云散,统统被惊怖所取代,眼中更是迸射着匪夷所思之色,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奇迹般的事实。   他作梦也想不到,从未发生过地震的真定城,竟然会在这魏军进攻前的关键时刻,发生了这场致命的地震。   就仿佛,这场地震,乃是上天专门为陶商这个真命之主所发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也太巧合了,难道我的所作所为,当真遭到天遣了吗?”侯景手扶着城墙,脑海中回响着种种疑问,整个人已惊到不知所措。   咔嚓嚓!   脚下城墙在突然间崩裂,下沉了三分,侯景身形剧烈一震,一个没站稳,便是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侯景的意志就完全崩溃了,二话不说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就向着城下奔去。   他自己在夺路而逃,口中却叫道:“所有人不得惊慌,给我守住城墙,敢擅自下城者,杀无赦!”   侯景是连滚带爬,向着城下逃去。   而在这等自然之力的威吓下,汉军士卒们早就人心崩解,根本无视侯景的警告,争先恐后的向着城下涌去。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   咔嚓嚓——   天地之间,突然间响起一声泰山崩毁的巨响声,南门城楼瞬间轰然倒塌,将数不清的汉卒,压死在了分崩离析之中。   崩塌以城楼为中心,仿佛在连锁效应的作用下,迅速的向两翼蔓延,不绝于耳的崩毁声中,长达数百步的整面城墙,如同脆弱的玻璃墙般,一点被击穿,整面轰然碎裂。   数以千计的汉军士卒,则来不及逃下城墙,转眼间便被吞噬在了碎石飞尘之中,只留下了惨烈的嚎叫声。   狂尘冲天,将半座真定城都遮盖,仿佛末日降临一般,把城外十几万魏军将士们都看到目瞪口呆,倒吸凉气。   一双双惊呆了的目光注视下,漫空的尘土渐渐落定,地震后的真定城,终于现露出了她的新面目。   十几万魏军将士,同时发出了一声惊臆之声。   眼前,原本坚不可摧,连龙怒都无法轰破的真定城墙,竟然在眨眼之间全线倒塌,变成了一线残垣断壁。   真定城,破了!   下一秒钟,震天的欢呼声,便如惊雷而起,十几万将士兴奋的大叫,欢声之潮令天地变色。   “陛下当真是……当真是……”刘基激动的望向陶商,声音沙哑颤抖,已经不知如何表达对陶商的敬叹之情。   左右一名名大将们,神色也又是惊叹,又是惭愧,惭愧自己当初不该质疑天子的预感。   天子乃圣人传世,天策真龙,他的预感必是上天感应,岂能我们凡人的思想来评价。   这一刻,大魏文武的心里,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共识。   “不愧是泪崩天赋,不枉消耗我四百残暴点,孟姜子啊孟姜女,你还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呢……”   陶商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心想这泪崩天赋果然了得,竟不逊于天命天赋中的“地利”异象。   深吸一口气,平伏下激荡心情,陶商眼中燃起无尽的复仇怒焰,手中战刀向着毁塌的敌城一指,厉声喝道:“敌城已破,大魏将士们,给朕踏平真定,活捉侯景,为死去的田将军报仇雪恨,让汉军为他们的入侵,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给我杀——”   “杀——”   “杀——”   十几万将士,热血沸腾到了顶点,齐声呐喊响应,杀声震碎天地。   三军破阵,项羽率领着铁骑洪流,当先杀出,其余诸将紧随着如风射出,十几步军将士,如决堤的狂潮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倒塌的敌城,狂涌而出。   魏军全面冲锋开始!   大军从穆桂英身边抹过,刘氏和孟姜女二女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到花容失色,彼此相拥在了一起。   穆桂英则被这千军万马冲锋的场面,点燃了杀戮的热血,便向凤姐吩咐道:“你们护着她二人撤回大营,我去杀个痛快。”   说罢,穆桂英纵马舞枪,如流虹般射出,也加入到了冲锋的巨潮之中。   千军万马,在号角声的激励之下,转眼间便如海潮一般,全线漫上了那一线废墟之上。   碎石当中,还有上千名幸存的汉卒,才刚刚从断壁中爬了起来,受伤的受伤,精神瓦解的精神瓦解,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一抬头就撞向了黑压压辗过来的魏军。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被魏军如切菜砍瓜般,瞬间斩落首级,撕碎了身体。   血雾横飞,冲天而起,眨眼间便将那一线废墟染成了腥红。   杀戮才刚刚开始。   魏军的兵潮很快就漫过了废墟,居高临下,向着侥幸逃下城墙的那数千汉卒,如泥石流般冲碾而下。   那些汉卒们才刚刚逃下城墙,正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却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已当头落下。   铁骑无情的将敌卒辗碎,紧随而入的魏军步卒,以绝对的人数优势,绝对的斗志士气,携着复仇雪恨的怒焰,扑向了敌卒。   杀戮再起。   顷刻间,千余汉卒便被斩于刀下,残存的四千余汉卒,哪里还有抵抗之下,纷纷抱头鼠窜,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向着城内逃去。   “顶住,给本将顶住,退后只有死路一条!”侯景一面挥刀斩杀着冲上来的魏卒,一面咆哮沙哑的大叫。   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抱着一线希望,想要阻挡住魏军的冲势,做最后一搏斗。   他很清楚,整个真定城已被围成水泄不通,除了被突破的南门之外,其余三门外还围了近二十万魏军。   这意味着,他除了死守之外,别无选择,哪怕是从其余任何一门逃出去,也休想突出重围,只能是自寻死路。   可惜,侯景知道南门失陷意味着什么,那些精神崩溃的士卒们,却哪管那么多,只顾着先逃过近在咫迟的死亡再说。   仰望着从废墟那头漫过来的,穷无尽的魏军兵潮,再环扫崩溃乱窜的己军,侯景知道,大势已去,真定失守已成定局。   “该死,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背叛魏国了,只要再撑几天,不就撑到魏帝的援军赶到了么,到时候就算让田单夺了守城首功,我好歹也能捞到次功,又何至于落到这等走投无路的境地,该死啊——”   绝望的侯景,不由仰天长叹起来,心中暗生了后悔,后悔自己选错了路。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魏军越来越多,许多人已认出了侯景,争先恐后的朝着他杀来,不光是要为田单报仇,更是冲着陶商开出的巨赏而来。   侯景在这些杀红了眼的魏军将士面前,那就是爵位,就是金钱,就是美人!   这时,侯景却突然间又清醒了过来,暗暗咬牙骂道:“我侯景岂是那种认命之人,我不能死,我绝不会死!”   念及于此,侯景眼珠子一转,心中陡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第八百九十三章 复仇的小卒   “魏军会杀光你们,只有拼死一战才有活着的希望,给我杀,给我杀啊——”   侯景咆哮大叫着,激励着士卒的斗志,并把自己的亲兵队全都推了上去。   这些士卒们当中到底还有些明白人,知道再退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好一狠心,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街道狭窄,魏军兵多的优势无法发挥出来,汉军这么拼死抵抗,一时间倒也稍稍迟滞了魏军的冲击。   侯景在喝斥士卒顶上去的时候,自己却越退越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拨马转身,狂逃而去。   侯景并没有沿着大道逃跑,更没有逃往自己的军府,他知道很快整座真定城都将处于魏军的控制之下,自己逃到哪里,都会被追到。   他是一路狂奔时,边将自己的披风,战袍,甚至是盔甲都统统扔了下去,更是一狠心,把自己蓄了已久的浓密胡须,也一并都用剑割掉。   然后,瞧着四下人不多时,侯景一跃跳下了战马,让马儿自己狂奔,他却拐入了一条巷子里。   侯景寻到了一处人家,拍着大门喝道:“快开门,给老子开门!”   眼下城中百姓都知道外面在打仗,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恐遭了兵灾,侯景这么一嚷嚷,谁敢给他开门。   侯景就怒了,抄起手中大刀,冲着那木门便是一顿狂砍。   咔嚓嚓——   一声脆响,木门轰然碎裂。   侯景提刀冲进了院子里,见里屋房门紧锁,里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妇人哭声,显然是有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侯景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将里屋的门踢飞,大步闯了进去。   屋中立刻响起一声尖叫,却见一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的六口人,正缩在墙角里,彼此相拥,个个战战兢兢的恐慌样子,妇人和两个小孩,则吓的泣不成声。   侯景瞧见他们就怒从心起,大骂道:“老子叫你们开门你们不听,你们这群刁民,真是找死!”   话音未落,侯景便抄起大刀,朝着这户人家就砍了过去。   “军爷饶命啊!”   “将军饶了我的孩子吧——”   “啊——”   侯景脸色阴沉如铁,不顾他们的求饶,手起刀落将这一户人家杀了个干净,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杀光后,侯景将刀在死人身上擦干净,随后便将自己的军衣解下,换上了件从箱子里搜出来的便衣。   他是琢磨着扮成普通百姓,先杀这户人家,在这里躲上一躲,等过几天魏军放松警惕之时,再混在百姓当中悄悄溜出城去。   “哼,陶商,你想要我的脑袋,可没那么容易,我侯景是什么人,你以为我跟田单那蠢货一样,有勇无谋么,哼……”   侯景一边换好衣服,一边嘴里讽刺不休,脸上的慌张绪情也渐渐平伏,转而掠起了几分得意。   衣服换好,侯景便提刀出屋,想要把院子里的大门修一修,重新关上。   他知道魏军军纪甚严,士卒入城之后多半会秋毫无犯,这院门只要关上了,魏军十有八九就不会破门来搜查。   就在侯景打着如意算盘,刚刚迈出屋子里,眼前蓦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侯景,你这叛国狗贼,还想往哪里躲!”   侯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魏军这么快就追到了自己,还是哪员魏国大将在冲他怒吼。   他便下意识的举刀戒备,抬头看去,却看到一名体貌奇伟,身高臂长,却又身着己军衣甲的年轻人,手横一柄虎头湛金枪,立在了破损的大门前,挡住自己去路。   侯景松了一口气,战刀一指,喝骂道:“本将当是谁,原来是我军一名小卒而已,小子,你好大的胆子,莫非还想背叛本将不成!”   “呸!”那年轻人怒目一瞪,骂道:“我常遇春本就是大魏儿郎,当初若非你叛国降敌,害了田将军,我又怎会被迫委身于敌营,今天我就是来找你为田将军报仇雪恨!”   侯景神色一动,蓦然间明白了这小子的来历。   当初他给田单下药,开城降汉时,城中尚有一万多的魏国降兵,被迫跟着他降了汉国,这些人被刘备收编后,大部分都被打散,混编入了各部汉军之中,以防这些降卒群起生变。   眼前这个常遇春,大概就是其中一名魏国降卒,如今是趁着真定城破,他侯景大势已去时,想要来落井下石。   想明白后,侯景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小子,看来你是盯了本将很久啊,竟然还追到了这里,你想给田单报仇,想要杀本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这个本事吗?”   侯景言语神情中是极尽不屑,显然他认为眼前这常遇春,不过是个官职卑微的小角色而已,却妄图贪功,想要挑战自己,真是不知几斤几两,自寻死路。   常遇春却枪锋指向侯景,傲然道:“我常遇春虽然实力微弱,今天我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拿下你这叛贼,看枪!”   先发制人!   常遇春是毫无忌惮,身形腾纵而起,手中虎头枪如一道流光,撕破风声,挟裹着尖厉的爆鸣声,朝着侯景就当空刺去。   枪锋未至,那狂如海潮般的刃风劲力,便如一座无形的巨山般,先压而至。   “这刃风!这小子武道竟然不弱!”   侯景神色一变,方知这常遇春深藏不露,不可小视,手中战刀急是高举而起,向上荡架而去。   吭!   金枪轰刺而至,挟着雷霆之力,撞压在了侯景刀柄之下。   那狂烈无力的枪劲,再辅于常遇春下坠之势,力量大到惊人,几有开山之势。   撞击瞬间,侯景就蓦觉天崩地裂般的巨力,如崩决的天河之水般,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直搅到他气血为之一荡。   他那握刀的双臂,竟被巨力轰压之下,生生被压弯了寸许。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在我之上,这怎么可能!?”气息翻涌的侯景,神色骇然惊变,先前的不屑一扫而空。   想他侯景的武力值,已达到95之高,放眼天下那也是绝顶强者,为数不多的存在,他自以为凭着自己的绝顶武道,只消一招之间,就可以如掐死一只蚂蚁般,辗碎了这姓常的小子。   他却万没有料到,这个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无名上卒,武力值竟然强到了97点之高,竟在自己之上。   侯景的背上,不由掠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心中惊骇时,常遇春金枪一扫,第二式,第三式,已如狂风暴雨一般,化成漫空金光袭至。   侯景不及多想,急吸一口气压制住震动的心绪,手中战刀舞出层层铁幕,尽起平生之力相迎。   这一座小小的庭院之中,两员当世绝顶武将,战成了一团。   但见金光万丈,如流金电雨般,四面狂击,刀锋层层叠叠,绵绵不绝。   狂劲的撞击冲击波,挟着那道道火星,不断的爆炸开来,转眼间便将庭院的地面撕裂,将四周的房舍破坏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侯景在初始的震惊之后,平伏下心情来,从容出刀,终于是扳回了劣势,勉强跟常遇春战成了不分胜负。   常遇春的武道,虽然说是高出了侯景2个点,但也仅仅只是2个点,并没有达到境界上的差距,自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取胜,想要分出胜负,非在数百招之后才有可能。   五十招,一百招,一百五十招……   不觉中,两人交手已过一百五十招,随着激战的继续,那2点的差距终于是开始体现了出来,侯景渐渐现出不支的态势。   不光是武力上落入下风,精神上,侯景也是越战越焦急。   常遇春是无所顾虑,反正已决心回归魏国,又抱着给田单复仇之心,自然是心无旁骛,全力出招拼杀,哪怕拖到魏军杀至也无所谓。   侯景却拖不起,他躲在这里本就是想扮成百姓,免于被魏军发现,倘若再拖一时片刻,魏军杀到了这一带,必会被这场激战所惊动,到时候大军围杀而来,自己行踪暴露,就算不被常遇春拿下,也难逃出魏国的重围。   两百招!   两百招走过,侯景气是气喘渐急,体力招式皆已不知,焦虑的目光不时的向着门口瞟去,显然是在想着怎么能偷得空隙,摆脱了常遇春,从门口逃走。   常遇春却是越战越勇,手中枪式愈加凌厉,一道道金色流光,将门口一线封到密不透风,不给侯景半点开溜的机会。   两百四十招!   又是一枪走过,常遇春灵机一动,突然间枪势放慢,故意露出了一线破绽。   “小子,终于我抓到机会了……”侯景心中大喜,战刀荡开金枪,脚步错动,向着门口就纵身想逃。   却不料,常遇春那被荡开的金枪,力道方位都算的极为精准,一个借力打力,枪锋正好朝着侯景的后背刺去。   待到侯景惊觉,想到回避之时为时已晚,后腰上硬生生的就被金枪刺中。   “啊——”侯景一声痛叫,身形便失去了控制,向着栽倒了出去。   落地的侯景也顾不得痛,挣扎着就想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支撑起身子时,身后常遇春的金枪,便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侯景,我说过,今天你上天入地都无处可逃!” 第八百九十四章 酒狂   侯景很痛苦。   腰上的枪伤倒还是其次,让他真正痛苦的是,自己堂堂汉国忠义侯,也算是当世名将的人物,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击败。   尊严上的羞辱也就罢了,侯景更感觉到了死亡将至的痛苦。   大魏之皇早就下达了旨意,重金悬赏活捉他侯景,他很清楚天子的残暴手段,他若落入手中,必会是生不如死。   想想侯景就背上发毛,怕到浑身起哆嗦。   念及于此,侯景只好放下尊严,陪着笑着巴巴央求道:“我说常兄弟啊,你武道不凡,我侯景是着实佩服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啊。”   “叛贼,你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招!”常遇春一声厉喝,手上枪锋往他脖子上抵的更紧三分。   侯景忙是讪讪笑道:“说到底常兄弟你对我动手,不过是图个富贵而已,无非是冲着魏帝的悬赏而已,你如果放过我,帮着我逃出真定后,汉帝给我的那些赏赐,我统统都送给你算作答谢,那可是比魏帝的赏赐,足足多几倍啊,你说好不好。”   常遇春明白了,赶情这个侯景是死到临头,竟然想以利诱自己,放他一条生路。   常遇春脸上顿时掠起了深深的鄙夷,冷哼道:“侯景,你也太小看我常遇春了,你以为我捉了你,就是为了跟天子邀功请赏吗!”   “不为钱财,哪又是为了什么?”侯景一脸迷茫,“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当兵打仗,不就是图个立功邀赏么,有了钱你才能买豪宅,你才能养美人小妾,才能穿绫落绸缎,吃山珍海味啊……”   常遇春越听越厌恶,眉头渐已深凝。   侯景春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给说动了,继续笑嘻嘻道:“当然了,你也许是为了升官封爵,那不就是为了权,有权才有钱,说到底还是为了钱。你跟着我一起逃出真定,我不光把家财送给你,还会向汉帝保举你升官,到时候你不是钱权都有了么。”   哧啦啦——   金光掠过,血光飞溅,常遇春手起枪落,侯景的一只耳朵,便被他切了下来。   侯景万没有想到他竟会下狠心,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手捂着断耳处,鲜血从指缝中大股大股的往外翻涌。   “常遇春,你你——”侯景又痛又叫,惊怒的瞪着常遇春。   常遇在却一身正义,毅然道:“当年田将军于我有一饭之恩,我之所以委曲求全,跟着你归降汉国,就是为了瞅得今日的时机,为田将军报仇,我常遇春所作所为,只为一个‘义’字!”   侯景是神色震动,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被常遇义的大义凛然给震慑到,产生了一丝自惭形秽。   下一秒钟,侯景的脸却扭曲到狰狞可怖,歇厮底里的大骂道:“什么狗屁义气,这世上哪有什么义,统统都是骗人的虚伪鬼话,只有权钱才是最真实,你这个虚伪的家伙,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义凛然……”   侯景是捂着断臂,又痛又怒的破口大骂,满嘴喷着唾沫星子。   常遇冷冷的看着他大吼大叫,那眼神,就像是在欣赏在小丑的表演,没有一丝动容。   任由他如疯狗似的骂了半晌后,常遇春方才一声轻叹,摇头道:“你这种人,唯利是图,没有半点廉耻荣辱之心,当然不会理解什么是义,田将军竟然被你这种人所害,当真是可惜。”   “小子,你别给老子装……”   侯景还待再骂时,常遇春手起枪落,沉重的枪柄,重重的敲击在了侯景后脑上,敲到他闷哼一声,当场便晕死在地。   常遇春收起了金装,一手拖着断耳的侯景,如拖死狗一般,朝着院子外面,朝着大道上而去。   当他拖着侯景走到大道上时,举目四望,只见真定城的四面城楼,皆已树起了“魏”字皇旗,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正如潮水般向着这边涌来。   常遇春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抬头仰望苍天,微笑道:“田将军,你看到了么,大耳贼从你手中窃走的真定城,终于被陛下收复了,你在天之灵也该安慰了吧。”   真定南门城楼。   陶商横刀立马,巍然而立。   准确来说,他现在立马的位置,只是南门城楼塌陷过后的废墟而已。   他鹰目远望,只见真定城处处升起了己军的战旗,大魏勇士们如决堤的狂流,灌入真定的大街小巷,将一切顽抗的汉国敌人,统统都辗为粉碎。   真定城,终于光复,重新又飘扬起了魏家旗帜。   “刘备,你作梦也没想到,朕有泪崩天赋,能够赶在你杀回来之前,夺回真定吧,哈哈——”   欣慰之下,陶商不禁放声狂笑起来,豪烈痛快的笑声,回荡在废墟上空。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真定攻防战胜利,根据系统规则,开始召唤三名随机武将。”   “第一名,武松,统帅71,武力97,智谋68,政治54;天赋,酒狂;召唤地点,青州,东莱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二名,韦昌辉,统帅80,武力88,智谋80,政治69;召唤地点,交州南海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三名……”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打断了陶商的思绪,他才想起自己又获得亲自指挥的一场胜利,要随机召唤武将。   他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三名武将的数据,一眼扫过去,关于这些武将的种种历史记忆,很快就浮现在了脑海。   武松!   这可是个让陶商足以眼前一亮的牛逼人物。   武松可是后世家喻户晓的人物,家中排行老二,乃是武大郎的弟弟,又被叫作武二郎。   这武松成名的杰作,就是在归家途中,路过景阳冈,连喝十八碗烈酒之后,竟然还趁醉打死了一只猛虎,武松打虎的典故,从此传世。   后来武松又血溅鸳鸯楼,落草二龙山,最后梁山聚义,扶宋江坐上了梁山军头把交椅的宝座,自己排名虽是梁山十四,但一身超凡的武艺,却让他仅次于鲁智深之后,位居梁山军步战第二的地位。   要说这梁山武将,陶商喜欢的人不多,这武松算是其中之一,只可惜这回虽然被召唤了出来,却成了敌对关系。   “这个酒狂天赋,又是什么玩意儿?”陶商好奇问道。   “嘀……酒狂天赋就是对像武松的身体构造特殊,当饮酒过量进入大醉状态后,就会激发酒狂天赋,短时间内爆发发100到110之间的武力值,实力达到初级武圣状态。”   陶商心头一震,便想这个酒狂天赋,算得上是一个神级天赋,大抵跟陈庆之的怒血天赋一样,都是根据召唤武将自身的体质量身设计,都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初级武圣的力。   不过陈庆之的怒血天赋,只能让他发挥出三斧子的初级武圣的战斗力,而武松的这个酒狂天赋,爆发出的初级武圣战斗力,明显要更有持续性,显然比怒血天赋要更强。   武松在景阳冈喝了十八碗酒,就是借着酒劲才赤手空拳打死了老虎,大概就是因为他是越喝酒武力越强,这个酒狂天赋倒也是合理。   武松的出现,也突然间让陶商想起了另外一人——宋江。   这个宋江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不似洪秀全那样有称皇称王,夺取天下的帝王之心,却也有一番野心。   陶商记得,这个宋江似乎也被召唤在了东莱郡,而且召唤出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这武松跟宋江的相性关系很近,又是个厉害人物,如果跟宋江碰上了,那厮就等于多了个左膀右臂,说不定就会折腾出点什么动静来了……”陶商思绪飞转,隐隐产生几分担忧。   不过转念又一想,历史上的梁山军虽强,但宋江的野心有限,从未想到过取宋朝而代之,一心只想着被招唤,就算他得到了武松这样的大将,动了不安份的心思,甚至是起兵造反,多半也只是占山为王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威胁远远小于洪秀全这样的人。   陶商的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韦昌辉的身上。   “这个韦昌辉,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系统精灵你把他召唤出来,是在帮洪秀全呢,还是在帮朕呢……”陶商脑海里回想起关于此人的历史记忆,嘴角扬起了冷笑。   这个韦昌辉也算是太平天国的开国功臣吧,洪秀全封王之时,爵封北上,地位只在洪秀全和杨秀清之下,甚至还在冯云山,萧朝贵,石达开这几个牛人之上。   而这韦昌辉出身家境富庶,只因考不上功名,就对清朝心生怨恨,所以才加投奔洪秀全,为太平天国起事散尽家财,正是因为元从之功,再加上他读过点书,有些机谋,才成为了开国北王。   只可惜,这韦昌辉却因为跟杨秀清存在矛盾,最后被洪秀全利用,成为天京事变的最关键人物,也成了太平天国由盛转衰的关键人物。   天京事变中,韦昌辉奉洪秀全之旨,率三千兵马星夜入天京,杀光杨秀清及其满门,随后又将事态扩大,一口气杀了杨秀清部属两万余人,甚至还想杀石达开,最后逼的石达开逃出天京,起兵靖难,逼迫洪秀全杀了韦昌辉以谢天下。   而韦昌辉所杀的那两万人,并非都是普通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太平天国的中高级文武官吏,可以说是一夜之间,韦昌辉几乎将太平天国的上层精英,统统杀了个干净。   高层被一锅端了,太平天国群雄无首,不由盛转衰才怪。   “嗯,这个韦昌辉可是个危险分子,就算效忠于我,我也不敢用他,眼下被召唤到了交州,多半会投奔洪秀全吧,说不定将来还能反帮了我的忙……”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忠于自己的武将上面,不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   “损失了田单这个守城能手,又给我送来一个更牛的,还自带天赋,系统精灵,你还真是贴心啊,哈哈——” 第八百九十五章 盛世   张巡,统帅78,武力75,智谋81,政治80;天赋,死守;召唤地点,荆州,长沙郡;与宿主关系,效忠。   “张巡啊,大名鼎鼎的张巡,很好,很好!”陶商禁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张巡,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守城能手。   历史上,安史之乱时,张巡奉命坚守睢阳,麾下只有兵马数千,却抵挡住了数十万叛军的进攻,大小交战四百余次,竟奇迹般的斩杀敌将数百,杀敌卒十二万之众。   尽管在后来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士卒死伤殆尽的情况下,张巡终究还是城破被杀,但他却为唐朝屏障了江淮,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不愧是守城名将。   而这张巡最出名的举动,就是在城中粮草不足的情况下,竟然把自己的小妾杀掉,分给士卒们当军粮吃,手段之狠,心肠之坚,更是非一般守城之将可比。   陶商麾下,守城大将并不多,田单算是一个,可惜为刘备所害。   而今又多了个张巡,弥补了田单的损失,如何能不叫陶商感到欣慰。   “这个死守天赋,有什么作用?”陶商又用意念问道。   “嘀……当对象拥有死守天赋时,其所守城池死伤越是惨重,该对象的守城能力就越大,这就是死守天赋。”   陶商听明白了,微微点头,心想这个死守天赋,虽然算不上什么神级天赋,倒也还算可以。   比如某将的能力是指挥万人守城,当兵马损失到五千之时,由于守城能力不变,就使该城池的防御力减半,敌人攻破城池的机率就倍增。   而这某将若换成了张巡,兵马虽然减半,但其守城的能力却倍增,此消彼涨之下,大大缓减了城池防御力的降低程度。   当然,这种缓解也是有限度的,当你的兵马少到一定程度,甚至是全部死光,就剩你一个光杆司令的时候,就算你再有守城能力,也无济于事。   “嗯,不错,这个张巡是个不错的武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来投奔朕了……”陶商喃喃自语,心里想着如果张巡前来投奔,应该把他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最合适不过。   就在这时,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由于宿主获得胜利,系统将随机召唤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挑选一名效忠于自己,召唤开始。”   “第一名,赵充国,西汉将军,统帅80,武力87,智谋76,政治74。”   “第二名,薛安都,南北朝将军,统帅74,武力95,智谋64,政治66。”   “第三名,独孤伽罗,统帅61,武力53,智谋87,政治94;天赋,盛世。”   前两名武将,陶商虽然知道他们的大名,但这两个人的放眼古今,也算不上什么大名气的武将。   这个赵充国虽然各项指标都在70以上,甚至前两项武力和统帅达到了80以上,也算不错的数据了,但却没有一项90以上的突出数据,也没有特别的天赋,对于陶商精英云集的文武集团来说,就显的黯然了许多。   第二名薛安都的武力值,倒是达到了95,也勉强算是一员猛将了,似乎可以召唤出来。   但当陶商看到第三名人物之后,立刻眼前一亮,打断了召唤前两名的念头。   独孤伽罗啊,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独孤皇后,与隋文帝并称二圣,辅佐杨坚成就了大隋盛世,成为千古一帝。   这可是陶商目前遇上的,政治水平最高,身份地位也最高,达到了皇后级别的女将。   “独孤伽罗啊,没想到把她也给召唤出来了,这可不是个寻常的女人呢……”陶商眼眸中涌动着兴奋,搜索着历史上关于她的记忆。   这独孤伽罗本为关陇贵族独孤氏之女,嫁与杨坚之后,保持低调恭谦的作风,为杨坚持家消祸,在机会来临之时,又劝说杨坚果断出手,代周立隋,创立了隋王朝。   成为皇后之后,独孤伽罗又大力推荐国家栋梁,不时为杨坚进谏良言,辅佐杨坚实现开皇之治,成为了千古一帝。   独孤伽罗,堪称一代贤后,可与李世民的长孙皇后相提并论,甚至在个人能力上,在对国家的项献上,还远远超过了长孙皇后。   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又精通政治的女人,实在是叫人神往!   “这个盛世天赋,又是什么意思?”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盛世”二字上,隐约感觉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天赋。   “嘀……盛世天赋就是,当宿主跟对象独孤伽罗完成联姻,获得该天赋之后,宿主所统治国家的人口和经济,将在短时间内翻倍,达到盛世的境界。”   陶商心头一震,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了无尽的惊喜,深深为这个不可思议的天赋而感到狂喜。   人口和经济,这两样可以说就是一个国家强大与否的根本。   人口不足,国家就无法组建数量庞大的军队,战争中就无法维持庞大的后勤,即使经济很繁荣,那也只是畸形的繁荣,无法长治久安。   就比如历史上,那些割据于四川的诸侯军阀们,坐拥蜀中天府之国,经济不可谓不发达,甚至达到可以一隅之地,直接跟中原诸州对抗的地步。   但这些割据者,即使经济繁荣,但国中人口却毕竟有限,无法组织起足够数量的军队,去跟中原王朝对抗,最终都走不出灭亡的境地。   反过,倘若人口众多,而经济虚弱,那这个国家同样无法长久。   就如那大明王朝,人口虽然达到了上亿,但在自然灾害的影响下,整个北方的经济都濒临崩溃,流寇四起,最终亡于内乱之中,被清朝趁机入关,捡了个大便宜。   人口众多,经济发达,这才是真正的强国。   只是历代王朝,多是于战火中建立,新朝人口锐减,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百废待兴,往往需要数代君王的努力,方才能达到人口经济繁盛的境地。   似隋朝那种不流血的改朝换代,人口经济并未遭受重创,隋文帝正是在前朝打下的基础上,才能在自己在位之时,就开创盛世,这种例子并不多。   而独孤伽罗的这个盛世天赋,竟然神奇的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口和经济翻倍,也就是说,陶商只要娶了她,就可以一手开创盛世,而不用留给自己子孙去完成,甚至是不用熬到几十年后,自己垂垂老矣之时。   “神级天赋,这个盛世天赋,绝对是神级天赋!”陶商兴奋的鹰目中都在喷火。   想想如果人口翻倍,大魏的军队就能由现在的近五十万,直接翻到近一百万。   而且,还有足够的丁口,去维持这支庞大军队的后勤运输,还有足够强大的经济,去为士卒们发军饷,提供粮草。   如此强大的国力,莫说是一统天下,扫清四夷,甚至是东征倭岛,西取欧陆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想这些伟大的前景,陶商就有一种要燃的冲动,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独孤伽罗,就召她了,跟她相比,前两个简直是一文不值!”   “嘀……系统召唤完毕,对象独孤伽罗,将在特定时机前来投奔宿主。”   陶商思绪依旧兴奋如潮,已经在琢磨着,“盛世”之后的蓝图。   “陛下,侯景活捉到了!”   正当陶商兴奋时,前方传来了项羽的叫声,陶商的思绪,立时从一种兴奋中,进入了另一种兴奋。   那是大仇将报的兴奋。   举目一扫,陶商就看到项羽策马而至,身后跟着数骑,手臂下还夹着一名血淋淋的敌将。   不用说,那敌将必就是侯景。   “陛下,侯景这叛贼在此,请陛下处置。”项羽将侯景扔在了地上。   跌地的侯景,痛的一声嗷叫,手捂着耳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陶商一看到这个反骨仔,脑海里立刻就回想起,当日田单首级被挂于真定城头的凄惨画面,想起自己在真定劳师动众耗了这么久,全都是拜这个反骨之贼的背叛所赐。   刹那间,陶商鹰目怒睁,积聚在心底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熊熊狂燃而起。   他二话不说,一跃跳下战马,冲着那侯景就怒奔了上去。   侯景抬头瞧见陶商怒冲冲而来,吓的是浑身一颤,惧意顿生,忙不迭的跪倒下来,颤声求道:“陛下息怒,臣非是有意背叛陛下,臣其实是想卧薪尝胆,假意投降汉国,实际却心向大啊——”   一个“魏”字不及出口,陶商已冲至了面前,飞起一脚步狠狠的踢在了侯景那张苦巴巴的脸上。   惨叫声中,侯景整个人被踢飞出五步之远,落地之时又连滚出七八步,方才停下,一张脸被踢到血肉模糊,塌下去了一大片,鼻子嘴巴里全在喷血,连门牙也被踢掉。   左右项羽等大将们,皆是神色一变,目光意外,显然没想到这么多年已经不动粗的天子,会突然间亲手暴揍侯景,看来是真的愤恨之极了。   穆桂英也是秀眉微微一动,新奇的看着陶商,似乎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陛下……请听臣解释……臣真的不是……”满嘴喷血的侯景,颤抖着想要爬起来,仍旧天真的想要狡辩。   陶商却是怒不可遏,哪里给他辩解的机会,几步冲上前去,大脚狠狠的朝着侯景身上就踹了上去,口中怒骂道:“背叛大魏,害死田单,你还有脸解释,朕叫你解释,叫你解释——”   废墟上回荡着侯景的惨叫声,他转眼被陶商踢到是鼻青脸肿,血肉模糊,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嗷如杀猪般惨叫。 第八百九十六章 让你生不如死!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侯景实施暴力,获得残暴点4,宿主现有残暴点9。”   直到脑海里响起系统精灵提示音之时,陶商才停了下来,再看地上的侯景,已被踢到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里。   陶商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总算是宣泄出了不少。   当然,他这么亲自动手暴揍侯景,一方面是亲出一口恶气,另一方面也是不得不去搜取残暴点。   没办法,谁让刚才发动孟姜女的泪崩天赋,把所有的点值都消耗了个差不多了呢,为了能下一次使用泪崩,也为了能召唤前朝英魂,现在陶商只能重头作起,又开始亲自动粗来搜集了。   左右项羽等将士们,一个个看着却大呼解气,皆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把侯景一顿暴揍。   “没想到,他以帝王之尊,竟然也会动粗,他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呢……”穆桂英一面用手帕,拭擦着手上沾的灰渍,一面是心中暗自感慨新奇。   那侯景被揍了个半死后,只能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   陶商这才一拂手,冷冷道:“把这厮先押解下去,控制了全城之后,再将他千刀万剐处决。”   秦琼一挥喝,喝令武卫卒们,把侯景如死狗一般拖走。   “这侯景是你生擒的吗,你可是给朕立了下大功啊。”陶商这是才将目光转身项羽,欣慰地笑道。   “回陛下,此贼并非是臣所擒获,乃是一名假降汉国的田单旧部活捉。”项羽不屑于据功,如实答道。   田单旧部?   陶商眼露奇色,便问项羽那人在何处,自己要好好赏他。   项羽便向身后示意一眼。   一名年轻的雄健小将,便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拜倒在陶商跟前,拱手道:“末将常遇春,拜见陛下。”   常遇春!   陶商身形一动,目光中顿时迸射出了惊喜之色,着实是没有想到,早就被召唤出来的常遇春,竟然会在此时出现。   而且,还是带着生擒侯景这等大功,带功前来投奔!   “妙啊,侯景,你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落到朕手中吧,这个常遇春,真是来的及时啊……”   陶商就感觉是双喜临门,不由哈哈大笑,忙将常遇春扶起,拍着他的肩膀道:“朕说过,生擒侯景者,朕必重重封赏,常遇春,你为朕立下大功,朕现在就赏你千金,官封讨逆将军,爵封亭侯。”   千金之赏,杂号将军,亭侯之爵,这对常遇春现在区区一个屯长的官职来说,足称得上是平步青云的巨赏了。   按照正常情况下,常遇春应该是无受宠若惊,接着又感激万分,最后再拜谢君恩。   却不料,常遇春却只一拱手,正色道:“请陛下收回成命,陛下的赏赐,臣记在心里便是,却万不能领受。”   居然不要赏,有意思……   陶商反而对眼前这个明朝开国大将,愈加的产生了兴趣,便问道:“你能告诉朕,为什么吗?”   常遇春正色道:“实不瞒陛下,末将当年身染疾病,流落街头,靠讨饭为生,几乎就要饿死于街头,是田将军看末将可怜,便给了末将一碗饭,还给了末将些钱,叫末将去治病,正是因田将军的恩惠,末将才没有饿死,幸运的活了下来。”   说到这些,常遇春脸上涌动着感激的神色,接着表情却又愤慨沉重起来,“末将治好病之后,便去投奔了田将军军中,想要追随他为国效力,以报田将军一饭之恩,谁想到,田将军竟被那侯景所害,致使真定失陷,他也被刘备所杀!”   常遇春是越说越愤怒,咬牙切齿道:“末将那时只不过是小小屯长,虽有心为田将军报仇,却有心无力,只能忍辱负重的降了汉国,暗中却一直在寻觅机会,以为田将军报仇雪恨,而今天……”   说到这里,常遇春抬起头,以敬佩的目光望向陶同,“幸陛下有上天保佑,真定城自己塌陷,那侯景无路可逃,便杀了一户百姓,想要假扮平民潜藏起来,却被末将跟踪在后,趁他独自一人这时,将他一举擒获,这才能献于了陛下。”   说完了整个来胧去脉之后,常遇春淡淡道:“所以,末将所做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为报田将军一饭之恩,何况末将还有降汉的污点在身,岂敢接受陛下的赏赐。”   陶商耐心的听完了他所有的解释,心中已是唏嘘不已,深深为常遇春的忠义之心而暗自称奇。   他虽然知道,常遇春跟田单之间发生之事,是系统为他植入的经历,但对常遇春本人来说,却是切切实实发生之事,他的那份义气之心,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这让陶商再次感觉到,这些召唤出来的人物,无论是忠义也好,奸诈也罢,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目标和行事动,都是有血有肉之辈。   哪怕是侯景这样叛贼,其背叛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于自己的私心而已。   “田单能有你这样忠义的部下,也不枉他此生了,想必他在天之灵,也应该欣慰安息了。”陶商拍着常遇春的肩感叹道,心中是越发对这个年轻人欣赏。   安慰过后,陶商表情却又郑重起来,“不过你要知道,朕乃天子,君无戏言,既然在三军将士面前,立下了誓言,岂能言而无无信。”   “陛下,可是……”常遇春为难起来。   陶商一拂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便接着道:“而且,朕赏你不光是因为你立了功,更因为你是个人才,朕要重用于你,要升你的官职,你才能统领更多的将士,去为朕讨伐汉国,你难道忘了吗,真正杀死田将军的是刘备那大耳贼,难道你不想杀了刘备,真正为田将军报仇雪恨吗?”   陶商一番话,把常遇春问到身形剧烈一震,眼中陡然间闪过明悟之色,似乎是醍醐灌顶一般。   项羽也走上前来,拍着常遇春的肩,笑道:“小兄弟,忠义是好事,不贪功也是好事,但屯长领兵不过数百,将军却能领兵成千上万,难道你不想统领千军万马,为陛下立更大的功吗?”   常遇春也是识大体的人,话说到了这份上,还怎敢再推拒。   轻吸过一口气后,常遇春便拜倒于于,谢恩道:“陛下厚恩,臣无以为报,常遇春只有为陛下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他这话,自然是接受了赏赐,陶商欣慰痛快,哈哈笑着将常遇春又扶了起来。   这时,常遇春又问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侯景,此贼罪大恶极,又害死了田将军,千万不能饶他活路吧。”   “放心吧,背叛朕之徒,朕绝不会宽恕。”陶商笑容一收,浑身燃起了冷绝如冰的寒气,咬牙切齿道:“朕要叫他生不如死!”   ……   黄昏时分,杀戮终于结束。   真定四门,军府等诸处要害,皆已扬起了大魏战旗。   两万汉军被扫灭大半,只有四千余军幸存下来,投降了大魏,城中堆积如山的粮草,统统都落入了魏军手中。   为了防止士卒们杀红了眼,扰伤了城中百姓,在确保全城控制权后,陶商便下令诸军退出了城外。   残阳如血之时,十几万将士,再度列阵于真定城南,聚集在了那一道废墟之前。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为了攻城,而是要亲眼围观,侯景那叛贼被处决的过程。   陶商公斩侯景,不仅是要在三军将士面前,显示自己为田单报仇的决心,也是要以侯景警戒臣下,背叛国家,背叛大魏将是什么下场。   在原本南门城楼位置的废墟之上,一座高台已被草草的搭了起来,十字架也被立在台上。   陶商一声令下,秦琼便将浑身是血的侯景拖上了高台,将他绑在了十字架上。   侯景出现的一瞬间,三军将士无不群情激愤,破口大骂声如潮而起,十几万人的怒骂声,汇聚成了惊涛骇浪,令天地为之变色。   而此刻,刘氏和孟姜女二人,也站在陶商的身边,当侯景出现的时候,两个女人情绪立刻激愤起来。   害死她们丈夫和表兄的仇人之一,就在眼前,马上就要被处决,她焉能不兴奋激动。   激愤之余,孟姜女和刘氏的目光,不由又悄悄望向了身前的陶商,两人的目光中,涌动着深深的感激。   她们原本来这里,只是想祭拜自己夫君的亡魂,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能亲眼看到复仇的那一刻。   她们却万万没有想到,田单在天之灵竟然真的会显灵,大魏之皇,竟然真的把她们的仇人捉拿,就要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复决,为她们复仇雪恨。   此刻,孟姜女和刘氏心中,对陶商除了敬畏之外,就是发自于内心的感激之情。   陶商则人已到齐,没有一丝迟疑,手中马鞭一扬,喝道:“常遇春何在!”   “末将在!”常遇春慨然出列。   陶商马鞭一指侯景,厉声道:“你乃田单旧部,忠义无双,这侯景又是你亲自活捉,朕今天就命你将此贼千刀万剐,告慰田单在天之灵,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大魏是什么下场!”   “谢陛下。”常遇春等的就是这句话,谢恩之后,策马飞奔直上高台。   翻身下马,跃上高台,常遇春屠刀向侯景面前一晃,喝道:“侯景,准备好生不如死了吗?”   侯景颤巍巍的抬起头,肿到眼皮都睁不开的双眼,瞄了那明晃晃的屠刀一眼,吓到全身发起抖来,嘴里不由哀求道:“常兄弟,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求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他这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想受千刀万剐之苦,想求速死。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老老实实接受你应得的报应吧!”   话音未落,常遇春手起刀落,侯景残存的另一只耳朵应声削落。 第八百九十七章 叛徒的下场   “啊——”   断耳的侯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厉嚎叫,整个人都痛到剧烈抽动起来。   耳朵跌落在地上,创口处是血肉模糊,大股的鲜血,喷喷的往外翻涌。   观刑的三军将士看到这一幕,无不大呼解气,现场爆发出了一阵激动的欢呼喝彩之声。   紧接着,就在侯景还来不及品味痛苦时,常遇春刀锋再起,又将侯景的三根手指斩下。   侯景面部抽搐扭曲,又响起一声沙哑的痛苦嚎叫声。   回应侯景的,却是魏军将士们那痛快的喝彩声,将侯景的痛叫声,沿淹吞噬。   那刘氏和孟姜女二人见得侯景被刀割,心下里虽是解气,但到底却是女人家,见不得这种场面,吓的忙把眼一闭,不敢正面去看。   孟姜女更是怜悯心发作,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走到陶商跟前,双手咿咿呀呀的比划起来。   陶商自然看不懂她什么意思,便笑着将手掌伸出了给她。   孟姜女会意,忙是捧起陶商的手,玉指在他的掌心中,匆匆忙忙的写下了她想说的话:   侯景确实该死,但这样处置他,会不会有些残忍了,请陛下给他个痛快吧。   陶商明白了她意思,却摇了摇头,神情冷绝道:“朕知道你心地善良,只是朕必须这么做,朕不光是在给你表兄报仇,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大魏是什么下场,你明白吗。”   孟姜女揉躯微微一震,目光波动,恍然会意,便轻叹一声,退在了下边不再管。   陶商的目光继续转向高台,行刑仍在继续,就在他分神的这片刻间,常遇春已经在侯景身上割了十七八刀。   常遇春武道了得,下手极有分寸,这刀刀都割到侯景痛不欲生,却又偏偏不致命。   一刀接一刀下去,侯景已被削成了血肉模糊,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整之处,嗓子都嚎哑了,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   “我错了……陛下……求你给我……给我一个痛快吧……”   痛不欲生的侯景,终于是知道了什么叫后悔,凭着残存的力气,气若游丝的哀求着。   陶商又看着常遇春割了他几十刀,差不多也算解气立威了,遂是扬了扬马鞭,向常遇春做出示意。   常遇春会意,移步站在了侯景身后,手中染血的屠刀,高高举起,准备做最后的致命一刀。   出刀前,他仰望苍天,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畅快的大叫道:“田将军,你看到了吗,天子为你报仇雪恨了!”   长啸声中,常遇春虎臂一动,手中屠刀愤然斩下。   咔嚓嚓!   一声脆响,侯景人头滚落于地,断首的残躯鲜血如注喷出,随后瘫在了十字架上。   叛贼侯景授首!   人头落地那一刹那间,十几万将士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动天地,搅动云霄。   陶商也是长吐一口气,痛快的大笑起来。   闭眼不敢看的刘氏和孟姜女,知道侯景已被斩后,也皆松了一口气,两人忙是相携着跪在了陶商的面前。   刘氏泣不成声,感激的拜道:“臣妾多谢陛下为先夫报仇雪恨,陛下对田家的恩情,臣妾无以为报,请受臣妾一拜。”   孟姜女不能说话,但眼中却含着感激的泪光,也忙跟着表嫂一起深深拜下。   这一次,陶商却没有扶她们,而是马鞭指向北方,傲然道:“侯景只是你们的仇人之一而已,刘备才是亲手杀死田单的最大仇人,他也是朕澄清天下的最大敌人,朕在此发誓,终有一天会亲手斩下刘备的首级,为你们真正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三军将士兴奋如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的吼叫,回应天子的誓言。   不远处的穆桂英,仿佛也被陶商的豪言壮语感染,想起自己的父仇来,胸中复仇的怒焰不由也燃烧起来,深深的看过陶商一眼,也跟着愤然大喊起来。   报仇的呼啸声,如狂风暴雨般,回荡血梁的真定城上空。   ……   真定城攻破,侯景伏诛,但对陶商来说,这才只是他反攻的开始而已。   破城次日,陶商便率三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直奔北部重镇,中山国治所卢奴城而去。   真定失守,侯景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往北部,各城的汉军官吏军将,自然是闻风丧胆,纷纷弃城而逃。   大魏王师兵不血刃,长驱北上,连破九门,新市,安熹诸城,收复了常山国和中山国等大片失地,直取卢奴。   此时的卢奴城中,尚驻守着近三万汉国步军,由张飞黄忠吕布等诸员大将统帅。   这些人原本等着刘备的骑兵主力归来,想要在两军会合之后,再大举南下去解真定之围。   他们却万没想到,原本坚不可摧的真定城,竟然在一夜之间自行崩塌,侯景和两万守军全军覆没,破城的魏军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杀至了卢奴城下来。   卢奴城的汉军上下,自然是无不震恐,一时陷入了惶恐之中。   而北面的刘备铁骑,才刚刚过了易京,尚未知道真定失陷的消息,离卢奴城还有两天的路程。   留守的汉国诸将们畏惧于魏军三十多万大军,生恐被围于卢奴,一合计之下,只好赶在魏军杀到之前,弃却了卢奴城,向着北面的易京退去。   魏军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光复了中山国治所卢奴城。   卢奴一得,其余望都,蒲阴,上曲阳,安国等诸县,纷纷不战而降,又重新回到大魏版图。   至此,除东面的河间,勃海二郡之外,中山,常山,巨鹿和安平等冀西北诸郡,大部已被陶商收复。   这场战争的主动权,终于被陶商抢在了手中,而夺下卢奴城的第二天,陶商又马不停蹄继续北上,率三十五万大军却迎战正在南下的汉军主力。   ……   易京西南西十里,葛城。   日近黄昏,七八万的汉军铁骑,已于这座小城外安营扎寨。   此地离真定虽还有几百里路程,但以汉军骑兵的行军速度,最多不超过三天就可以赶到。   刘备此前已收到消息,侯景所坚守的真定城是固若金汤,魏军用尽了一切攻城手段,都无法撼动真定城分毫。   所以刘备也就不着急,对侯景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再守三天,而他也要稍稍放慢行军速度,让骑兵和战马们都能蓄养足够的体力。   大营之外的旷野上,宦官魏忠贤,丞相诸葛亮,以及赵云等几位将军,侍立在营门处,远望着刘备在前边策马飞奔,来回的兜圈子。   刘备胯下那匹战马,已换成了一匹白色的战马,这匹战马是代郡太守刘黑闼刚刚进献来的一匹好马,毛色纯白,肌肤健硕,刘备甚是喜欢,此时兴致不错,便想起来试一试。   刘备策马飞奔,绕了几圈之后奔回营门,便问众将觉的这白马怎样。   众将都是精于骑术的高手,眼力界都不差,自然对这匹白马是赞不绝口。   “忠贤,你觉有刘黑闼给朕献的这匹白马如何?”刘备笑着瞟向了魏忠贤,随口问道。   魏忠贤没想到刘备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方才讪讪道:“老奴比不得诸位将军们,对这战马好坏不太看得出来,不过老奴看这白马跑起来的时候,后蹄总是有些往两边拐,所以老奴就怕此马容易劈腿啊。”   此言一出,左右那些将军们,都哈哈笑了起来,好象是听到外行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刘备也忍不住笑道:“朕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懂马就不要乱说了嘛,这马怎么可能劈腿呢。”   “是是,老奴愚鲁,让陛下见笑了。”魏忠贤忙是自嘲,尴尬地笑道。   刘备又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胯下白马,目光射向南面,意气风发地笑道:“朕决定今后就以此马作为朕的坐骑了,朕就要骑着他南下,去大破陶商,收复我汉家河山,中兴我大汉王朝!”   “陛下英明神武,必可成就光武帝那般中兴伟业,老奴深信不疑。”魏忠贤反应最快,每一个跟着白起了刘备马屁。   其余文武们这才反应过来,忙也跟在后面响应刘备的意气风发。   诸葛亮也摇着羽扇,自信笑道:“蓟京之危已久,我军已无后顾之忧,陶商国中却被洪秀全搅了个天翻地覆,南北不能相顾,今陛下铁骑再度南下,臣料那陶贼必不能敌,这一战,我们至少能收复河北。”   听着诸葛亮的分析,刘备的信心是愈加狂烈,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志在必得之势。   就在刘备笑在兴头上是,一骑斥侯由西南方向飞奔而来,直抵刘备跟前,惊慌大叫道:“禀陛下,魏军于两日前攻破真定城,我两万守军全军覆没,忠义侯也被陶贼所杀,敌军长驱北上,我军诸路诸城望风而降,连卢奴几位将军也弃城而走,正向葛城逃来。”   啪!   刘备笑声戛然而止,手中那一根马鞭也脱手而落,掉在了草地上。 第八百九十八章 跳梁小丑   真定城,竟然失陷了!?   刹那间,刘备就感觉到,自己头顶霹雳当头而下,轰到自己头目晕眩,整个脑子是一片空白。   他的眼前,立刻就浮现起了真定城那坚厚的那城墙,那巍巍的城楼,浮现出了魏军石弹漫空,却只能给真定城挠痒痒的画面。   就是这样一座,连魏军重型破城锤都无法轰破的城池,竟然在一夜之间被破了?   这怎么可能!   不光是刘备,左右诸葛亮,赵云等一众汉国文武,个个也是神色惊变,陷入了茫然惊异之中。   “真定城坚如磐石,怎么可能被轻易攻破?”诸葛亮最先冷静了下来,吃惊的问道。   那斥侯只好苦着脸,将真定城如何突发地震,将城墙震塌,魏军趁机破城而入的真相,道了出来。   一片哗然!   上至刘备,下至那些普通士卒,凡是听到这个解释之人,无不是骇然变色,陷入了更可震撼之中。   坚不可摧的真定城,竟然被一场莫名的地震给震塌,这也太过巧合,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当年南征那一幕,当时正逢决战的关键时刻,大地却突然地震,裂出了一道长沟,将刘备隔绝在了长沟以南,险些就要了刘备的命。   而今,又是一场地震,帮着陶商攻破了坚不可摧的真定城,这是何其的巧何。   “地震,地震,又是一场地震,苍天无眼,为何总是帮着那奸贼,可恨,可恨……”惊醒的刘备,拳头握到咔咔作响,一脸的愤慨,咬牙切齿的暗骂。   沉默。   哗然之后的汉国君臣,陷入了默默无言之中,一时间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依旧是诸葛亮最先恢复理解,摇着羽扇轻叹道:“不想陶贼运气如此之好,眼下真定卢奴皆已失陷,冀北已不可守,我军失去了立足之点,再南下已没有意义,为今之计,只有退守易京,才是上策了。”   退守易京!   这四个字回荡在刘备耳边,如钢针一般,狠狠的刺扎着刘备的心,扎到他心痛欲绝。   退守易京,也就宣告着他南征失利,他白白忙乎了大半年,最终又回到了起点处。   刘备心中不甘,万般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让“老天”在这关键时刻,又一次帮了陶商呢。   沉吟许久,慨叹许久,不忍了许久,刘备只得长长叹一口气,无力的一甩手,沉声道:“罢了,传朕旨意,全军撤退,退守易京吧。”   号令传下,当天,来势汹汹的八万汉军铁骑,不得不折返而归,惶惶不安的撤往了易京。   而张飞等几将所统的卢奴步军,也不停踹一口气,接到刘备的退兵命令之后,一口气也撤上了易京。   易京防线,乃是一条依托于易水河,以易京为中心,所构建的一条坚固防线。   刘备为了抵御魏国的入侵,调集了大量的民力物力,在当年公孙瓒所修筑的防御工事基础上,经过了多次加固,成为了他南面的一条长城。   刘备大军退守易京防线的三天之后,陶商率领着三十五万得胜的大魏将士,浩浩荡荡的杀至。   三十余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对易京防线形成了进攻态势。   易京防线坚固,刘备兵力又在十三万之众,魏军数量只有敌军三倍,当汉军转入防守态势之时,魏军想要攻破易京,便不是件容易之事。   于是,时年夏末,魏汉两军于易京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   魏军大营,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品着甘家美酒,听着帐前文武精英们的议论。   即使眼下没有办法攻下易京防线,陶商也有足够的资本享受这份悠闲。   很简单,秦国已经被灭,鲜卑人也被打跑,晋北五郡已夺回了三郡,而眼下汉国入侵也被击退,所有的国土皆已收复,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基本已完成了开战前所设定的战略目标。   至于能否击破易京防线,一口气灭了汉国,那就是额外之喜了。   “陛下,易京防线甚是坚固,我军接连大败,将士们体力斗志已达到了极限,臣以为这样僵持下去已没有意义,倒不如班师还京,待他日再灭汉国不迟。”   韩信第一个站了出来,提出了撤兵的建议。   不少将领们都点头,附合韩信的提议。   项羽却道:“眼下我们好容易击退了鲜卑,又大败汉军,正当一鼓作气攻破易京,一举灭了汉国才是,怎能轻言退兵。”   韩信却轻叹一声,“我当然也想一口气灭了汉国,但项将军有没有想过,汉军虽然失了真定城,但也不过折了两万兵马,一个侯景降将而已,实际上并未伤及元气,以我军现在的实力,想要一口气吞了汉国,只怕未有足够把握。”   项羽还待言时,韩信立时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不要忘了,汉军可是以骑兵为主,就算我们能攻破易京防线,到时候大军深入幽州腹地,汉军利用他们的优势骑兵,肆意抄袭我军粮道,我们拿什么来应对?”   一席话,把项羽彻底问住,立时也沉默下来,眼中掠起了几分省悟之色。   这时候,刘基便结结巴巴道:“韩将军言之在理,骑兵太少,始终是我军的软肋所在啊,而想要征服幽州乃至漠南草原之地,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兵,始终是不行的。”   陈平也点头道:“是啊,我们与其在这里跟刘备做无谓的僵持,倒不如早点撤兵,去解决交州的叛乱,同时利用新得的凉州,抓紧时间扩编骑兵,待我们有足够强大的骑兵之时,再挥师北上扫灭汉国,那时必无往而不利。”   陈平一席话,正说到了陶商心坎上,也坚定了他退兵之心。   事实上,这也是他为什么先要灭秦的原因之上,一方面是因为曹操弱于刘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要得到凉州这块产马之地,唯有如此才能大量扩编骑兵,才有能力去灭以骑兵为主的汉国。   “你们说要撤兵,扩编骑兵我倒是赞同,只是你们说要去收拾那洪秀全,却是不是有些小提大作了,那厮不过一装神弄鬼之徒,用不着我们兴师动众,周将军他们就足以灭了他了吧。”项羽不以为然道。   话音方落,苏秦带着一脸凝重,匆匆忙忙的步入了大帐。   “陛下,锦衣南卫最新急报,那洪秀全的太平军已攻下了桂阳郡,目下兵锋正急速北上,直指长沙。”   此言一出,大帐中,大魏群臣们神色皆是一变。   项羽也眉头一凝,吃惊不小,急道:“洪秀全有什么本事,竟然攻入了荆州,还杀到了长沙郡,这怎么可能。”   苏秦却叹道:“根据我锦衣卫的情报,那洪秀全除了会蛊惑人心之外,确实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他麾下杨秀清冯云山等诸伪王,皆极有智谋,石达开李秀成等武将,也极有用兵之能,据传还有司马徽,庞德公,以及一个叫徐庶之人为他出谋划策,正是因这些人才相助,洪秀全才能在短时间能夺下交州,现在更是破了桂阳,进逼长沙。”   大帐中,众臣们神色微变,个个流露出了意外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太平军中竟然也藏龙卧虎。   陶商亦是眉头一凝,而让他感到忌惮的,并非是杨秀清和石达开之流,这些人的强大,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陶商意外的是,司马徽这样的世外高人,还有徐庶这样的绝顶谋士,竟然也投奔到了洪秀全的麾下。   思绪飞转,回想着来胧去脉,陶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原由,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司马徽乃卧龙凤雏的老师,同时也是荆襄的世族名士,而他推行商鞅变法,却正是要把世族推上绝路,这大概就是司马徽从荆州逃走,不得不投奔洪秀全的原因吧。   再说那徐庶,历史上应该在刘备逃至新野之时,出山相助刘备,但直到陶商灭了荆楚之时,都始终未见徐庶露面。   陶商便猜想,那徐庶当时应该还在司马徽门下求学,应该是跟着他的老师,一同逃至了交州,也一起投奔到了洪秀全麾下。   至于那庞德公就更不用说了,庞家本来就是荆州四大家族之一,他的侄子就是庞统,作为从荆州逃走的世族庞家代表,他投奔洪秀全,想要杀回荆州,重振庞家的荣光,自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心怀不满的野心家们,统统都跳出来,想要借着洪秀全之力,做最后一搏么,很好,朕就把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趁机一并铲除!”陶商拳头一击案几,一身杀机凛凛燃起。   众臣皆点头称是,这个时候,即使是项羽也不敢再小看太平天国,意味到了这股威胁严重性。   这时,韩信却又道:“此番退兵班师,前去收拾太平天国,臣认为是上上之策,只是臣担心,陛下一旦对太平天国用兵,那时刘备必勾结鲜卑人趁势大举南下,再犯我河北。”   话音方落,张仪又匆匆而至,一脸欣喜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第八百九十九章 笑里藏刀   漠南。   一队队的鲜卑骑兵低垂着头,默默的行进在草原上,失败的情绪在其中流转。   冒顿骑马缓缓而行,目光阴沉如铁,眼神中燃烧着丝丝恨意,目光不时的向着南面方向瞪向一眼。   冒顿心里确实很怨恨。   这是他自夺取鲜卑单于大位以来,所遭受到的最大一场败仗,损失了整整四万多的鲜卑铁骑。   不仅如此,他从魏国夺来的并北五郡,也皆相继得而复失,只勉强的守住了最北边的两个郡。   失败还是其次,败仗传回草原,他冒顿威望也跌落到了谷地,种种迹象都表明,鲜卑各部的头领们已对他相当的不满,暗中正在酝酿着什么。   “先稳定住人心,镇慑了那些心怀不服的部落,然后再南侵魏国,去找陶商那厮报仇雪恨去……”冒顿思绪飞转,在心里给自己构勒着未来。   正思绪之时,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的帐篷,显然不知是哪一部落在此安营。   冒顿下令大军停止前进,派人去询问是哪一部。   片刻后,数骑人马跟着斥侯飞奔而至,其中有一人身着部落头领的装束,英气逼人。   “大单于,是我们契丹部的大头领阿保机来迎接大单于了。”耶律休哥指着来者欣喜道。   “耶律阿保机,哼,他不是一直在生病么……”冒顿嘴角掠过一丝不悦。   片刻后,那耶律阿保机飞奔而来,滚鞍下马,拜倒在了冒顿马前,万分恭敬的参见道:“契丹部头领耶律阿保机,你不是生染重病么,怎么本单于一回来,你的病就好了。”   鲜卑人虽以冒顿为大单于,但实际上却是以部落联盟的形式而存在,大单于不过是名义上的共主,并不能直接指挥慕容部,石部,契丹部等大大小小的部落,必须要通过各部头领下达命令,才能间接的指挥各部兵马。   当初冒顿大举南侵魏国之时,就以单于令征召各部落头领,带着本部落精英前来会合听令,而单于令传到契丹部之时,头领耶律阿保机却以染病为由,没有亲自统兵前去,而是令耶律休哥率七千契丹部的骑兵,代替自己去响应冒顿的征召。   今冒顿兵败而归,正处在心情不爽的头上,如今见着了耶律阿保机,想起了他不响应自己征召之事,自然就埋怨起来。   耶律阿保机额头滚汗,忙苦着脸辩解道:“大单于征召,阿保机怎敢不去,只是当时确实是病的不轻,连爬都爬不起来,所以才无法跟着大单于去征魏,这几个月来,幸亏托大单于的福,阿保机的身子才好了起来,听闻大单回到了草原,阿保机才特意前来迎接,向大单于请罪。”   耶律阿保机一番解释,倒也是无懈可击,再加上他态度极为恭敬,便让冒顿消了几分气,心情舒服了不少。   毕竟,眼下他大败而归,声望严重受损,鲜卑诸部已对他各种不服,那慕容部的头领慕容垂,甚至直接带着他的部众就脱离了大队,退往西面的五原朔方二郡据守,公然违抗自己的单于令。   在这个时候,作为一大部落头领的耶律阿保机,能够主动前来迎接自己,还这么卑微的向他请罪,已经算是十分难得。   “耶律阿保机的拥护,对我恢复威望来说,十分重要,我要好好安抚他才是……”   冒顿眼珠子转了几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阴沉的脸上顿时挤出几分笑容,一跃跳下马来,一把将耶律阿保机扶了起来,笑呵呵道:“本单于是跟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本单于只是关心你的病情而已,现在你身体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大鲜卑又多了一只能战的狼啊。”   耶律阿保机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大单于宽宏大量,不愧是我们的大单于啊,阿保机已经准备好了马奶酒,烤好了羊肉,还准备好了能歌善舞的美人,大单于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阿保机好好召待一下大单于,迎接我们草原的英雄归来。”   马奶酒,羊肉,美人……   还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能扫清失败的阴霾,安慰冒顿那颗受伤的心灵呢。   冒顿是心情大悦,哈哈笑道:“难得你阿保机这么有心,好,本单于跟你你喝个痛快,本单于早听说你们契丹部的马奶酒,是整个草原上最好喝的马奶酒。”   耶律阿保机也嘿嘿一笑,意味深长道:“大单于不知道,我们契丹部除的奶很好喝,还有一样奶,更销魂好喝呢。”   冒顿立时会意,那更销魂的奶是什么,自然是契丹部美人的……   “很好,本单于倒要尝尝,你们契丹部的奶,有多么的销魂,哈哈哈——”冒顿嘴着就扬起了邪笑,搂着阿保机的肩膀,两人便携手向着契丹部营地走去。   转身之时,耶律阿保机向着耶律休哥,暗暗使了个眼色。   耶律休哥旋即会意,便向那些大小头领们笑着召唤道:“众位头领,走吧,一起去尝尝我们契丹部的好酒和美人去,今天咱们要玩他个痛快。”   那些各部头领们,个个都心痒起来,便也说说笑笑,迫不及待的跟着耶律休哥,一块进入了契丹营。   大帐内,上好的马奶酒果然已准备,烤到油滋滋的羊肉,也刚刚切好,满帐飘着肉香。   冒顿刚刚坐下来,耶律阿保机一拍手,七八名婀娜的契丹部美人,便飘进了帐中,开始在胡琴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跳的好,跳的好啊!”冒顿兴致越发的好,啃着羊肉,喝着美酒,色迷迷的欣赏着美人起舞,完全沉浸在了愉悦气氛当中,忘了兵败而归的烦闷。   耶律阿保机则陪坐在下边,不断的陪笑敬酒,不停的恭维着冒顿,极尽的奉承周到。   冒顿在他热情周到的召唤下,在那一句句的奉承恭维声中,隐隐已有几分飘飘欲仙,不知不觉中便喝到醉了七八分,已经开始对那些美人指指点点,准备今天晚上就在契丹营中潇洒快活了。   不觉已喝了有大半个时辰,这时,耶律休哥不动声色的走了进来,对着耶律阿保机附耳低语了一番。   耶律阿保机的嘴角,跟着就掠起了一丝冷绝的诡笑。   “休哥,你怎么才来,快陪本单女好好喝几杯。”半醉的冒顿,这才注意到了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却站在那里,不理会他的好意,冰冷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讽意,全然已没有了先前的恭敬。   啪啪!   耶律阿保机也收起了脸上的陪笑,抬手拍了拍手。   那些起舞的美人们,立时会意,匆忙识趣的退了下去,胡琴声也应声而止,大帐中立时一片安静。   “阿保机,你怎么回事,本单于听的好好的,你干嘛停了啊,快把她们召回来。”冒顿还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嘴里含含糊糊的嚷嚷道。   耶律阿保机冷冷道:“我十万鲜卑健儿被你带走,却只有一半回来,死了那么多人,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享乐吃酒么,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此言一出,冒顿骇然变色,惊到目瞪口呆。   他显然是没料到,这个耶律阿保机,前一秒钟还对自己百般奉承,一转眼间,态度竟然大变,竟敢公然斥责起了自己。   惊骇过后,冒顿勃然大怒,拍案怒骂道:“阿保机,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我当然知道。”耶律阿保机无视他的愤怒,冷冷道:“我在跟我们大鲜卑的罪人说话。”   “耶律阿保机,你你你——”冒顿气到眼珠子都快炸出来,大喝一声:“来人啊,把耶律阿保机这个冒犯本单于的狗东西,给本单于拿下!”   号令传下,大帐之外,却没有动静,并没有冒顿想象中的亲兵们冲进来。   冒顿一怔,又大叫道:“来人啊,来人!”   依旧是无人响应。   冒顿这时候就有些慌了,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涌起了惊悚之色。   耶律阿保机却冷笑着,抬起手轻轻拍了一拍。   掌声方落,帐帘就被掀了起来,一众全副武装的鲜卑兵,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冒顿就看到这些士兵们,一手提着柄血淋淋的弯刀,另一手则各提着颗血淋淋的头颅。   冒顿身形剧烈一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认出,那些士兵并不是他的亲兵,却皆是契丹部的战士,而他们手中所提的头颅,才是自己亲兵的头颅。   看到这副血腥场面,冒顿蓦然间惊醒,意识到自己中了耶律阿保机的诡计。   这个家伙装出一副恭敬效忠的样子,根本就是为了麻痹于他,好将他毫无警惕的诱入契丹营中,落入了那家伙设好的圈套之中。   显然,耶律阿保机的目的,是要发动一场兵变!   蓦然省悟的冒顿,惊怒万分,大叫道:“好你个阿保机,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我还要夺你的大单于之位!”耶律阿保机杀气凛冷的回答,同时向着耶律休哥使了个眼色。   耶律休哥弯刀出鞘,一脸杀气的向着冒顿走去。 第九百章 天赐之机   冒顿神色一变,一丝寒意从背后升起,袭遍了全身,不由打了个冷战。   他知道,耶律阿保机这是要取他性命了。   他只得从腰间拔出弯刀,试图做最后的抵抗,怎么能酒喝的太多,浑身都醉软无力,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是提刀跟耶律休哥这样武力的大将交手。   何况,门前还立着一群契丹部武士,外面更有成千上万,就算他打得过耶律休哥,也难逃一死。   “阿保机,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夺本单于的位子,你以为就凭你契丹一部就能成事么,你敢杀本单于,外面有几万铁骑,转眼就能灭了你契丹部。”   冒顿一边后退,一边喷着唾沫星子,警告威胁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却冷笑道:“你以为我阿保机会那么鲁莽,什么都不做就敢杀你吗,不妨告诉你,我早已暗中谋划了很久,宇文部,段部,甚至是慕容部都已表示会支持我坐上大单于之位,你已经是众叛亲离,早已被各部抛弃。”   冒顿神色又是一震,这才猛然想起,似乎宇文部和段部等几大部落,这一次都只派出了部分兵马,本部的大头领也跟耶律阿保机一样,没有随军南侵魏国,看来这些家伙确实暗中已经在密谋。   再想起慕容垂那家伙,兵败北撤之后,就擅自率部跟大部队分离,去向了西面,很有可能也暗中勾结上了耶律阿保机。   这一刻,冒顿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万分无助,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群起背叛的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悲愤痛苦的冒顿,破口大吼道。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执刀上前的耶律休哥,冷冷道:“我大鲜卑何等的强大,你却向刘备屈膝称臣,年年进贡,让我大鲜卑蒙受耻辱。这些年来,你每每响应刘备,几次南侵魏国,死了多少鲜卑儿郎,损失了多少战马牛羊,始终都一无所获,你觉的,你还有脸再继续霸占着这大单于之位吗!”   冒顿被质问到哑口无言,一脸羞愧,不觉已退至了角落,退无可退。   这时,耶律阿保机却站了起来,自信的大声道:“拓跋宏,大鲜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就安心的去死吧,我耶律阿保机会接过你大单于的位子,我发誓会带领着我大鲜卑走向强盛,终有一天,我不但要吞并了汉国,还会牧马魏国,把整个中原都踏在我大鲜卑的铁骑之下,让所有的中原人,都变成我们鲜卑勇士的奴隶!”   豪情万丈宣言说罢,耶律阿保机朝着耶律休哥重重一挥手。   耶律休哥没有一丝迟疑,手中弯刀高高举起,朝着冒顿就斩了下去。   “耶律阿保机——”   冒顿的嘴里喷出一声悲愤怨恨的长嘶,鲜血飞溅而出,一颗人头便已滚落于地。   看到冒顿人头落地那一瞬间,耶律阿保机轻吐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快感。   “外面那些忠于拓跋宏的头领们,都控制住了吗?”耶律阿保机会问道。   耶律休哥点头道:“我已把他们统统灌醉,只消大头领一句话,就可以轻松解决了他们。”   “斩草要除根,都杀了吧,一个不留!”耶律阿保机一抬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耶律休哥会意,带着滴血的弯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时,脚步声响起,从后帐转出了一人,向着耶律阿保机一拱手,笑道:“恭喜大头领夺下大单于之位。”   “耶律楚材,如果不是你这条妙计,我又怎么可能轻松杀了冒顿,还把忠于他的那些部落头领们,一锅全端了。”耶律阿保机笑着赞许道。   那看似文质彬彬,有几分汉人文士模样的契丹人,正是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淡淡笑道:“鲜卑诸部对冒顿早就怨声载道,眼下他又大败而归,被大头领取而代之已是板上钉钉,楚材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将这个过程时间缩短了而已。”   耶律阿保机一笑,却又道:“忠于冒顿的部落头领都被灭了,诸部必然群龙无首,接下来我要做的,只是将他们一一征服而已,只有那慕容垂没有明确表示会支持我,慕容部又是一大部,只怕征服起来有些不易啊。”   耶律楚材却捋着胡须,淡淡道:“慕容垂虽有野心,但这个人也最善见风使舵,只要大头领征服了大部分鲜卑部落,到时候他必定会假意主动表示臣服,大头领便可趁势封他为代王,让他去镇守五原朔方,利用他却防范魏国,又利用魏国来削弱他的慕容部,待时机成熟之时,再将他彻底吞并不迟。”   “你这个办法,倒是很合我的口味。”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却又眉头一凝,“只是这代王乃是跟我大单于之名,平起平坐的爵位,我若封他为代王,似乎有所不妥。”   耶律楚材神色突然庄重起来,正色道:“大头领既然一统了鲜卑诸部,还做什么大单于,直接仿效中原国家,称皇帝便是,到时封慕容垂做个代王,又有什么说不过去。”   称皇帝!   耶律阿保机神色一变,目光迸射出一丝惊异之色,显然耶律楚材这番话是头一回跟他提起,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耶律楚材却缓缓道:“无论是当年的匈奴,还是今日的鲜卑,我们这些草原上的各族,都只是以部落联盟,这种松散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单于只不过是个盟主而已,权力远不如中原的皇帝,而且这单于之位,还无法父传子,子传孙,只能强者居之,而无法世代相袭。”   深吸一口气,耶律楚材继续道:“再说我们的生存方式,终年都是逐水草而居,遇到草原干旱之时,才会南入中原抢掠,夺下的城池多弃之不守,得而复失,这种生存方式,在中原国家衰弱之时,我们可能占据上风,一旦中原强盛,开始反击之时,我们就必败无疑,当年匈奴被汉武帝打到远遁塞北,就是最好的例证。”   一番分析后,耶律楚材最后激昂地说道:“所以,我们只有仿效中原之制,大头领做皇帝,变部落联盟为国家,大头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时调动所有鲜卑军队,再也无需受各部头领的制约。”   “我们除了占据草原外,还要大举南侵,占据中原的城池,设立县令太守,建立官制,派兵驻守,把那些掠来的人口,变成我们自己的子民,让他们为我们种地,向我们缴税,有了这些财富粮食和人口,我们就可以继续南侵,直至把整个中原,都变成我们大鲜卑的土地,让我们鲜卑人取代汉人,成为整个天下的主宰。”   耶律阿保机沉默了。   他的表情沉峻如铁,看起来是波澜不惊,似乎根本没有为耶律楚材给队描述的伟大蓝图而打动,但那眼睛中闪烁翻涌的激动神色,却掩饰不住他内心中翻江捣海般的情绪波动。   皇帝,中原,天下……   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字眼,在他的心中回荡,将他内心中的野心,所有的雄心壮志,都一点点的引了出来。   沉吟许久,耶律阿保机深吸一口气,目光射向南面,傲然道:“你说的没错,我耶律阿保机乃天命之主,注定要成为整个天下的主宰,我们鲜卑人乃是上天选中的勇士,我们注定也要把软弱的汉人,统统踩在我们的脚下!”   耳听着耶律阿保机的豪言壮语,耶律楚材笑了。   ……   千里之外,易京以南,魏军大营。   皇帐中,陶商听着张仪关于鲜卑内斗,冒顿被杀的消息之后,脸上燃烧着喜忧参半的表情。   喜的自然是冒顿被杀,鲜卑人陷入内斗之中,短时间内无法牧马南下,刘备失去了左膀右臂之后,短时间内必也难有作为。   忧的却是,那个耶律阿保机这么快就窜了出来,取冒顿而代之。   要知道,冒顿在历史上的功绩,仅仅只是名义上统一了匈奴,把匈奴诸部由一个个独立的部落,扭成了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   饶是如此,匈奴人只是凭这样一个部落联盟的组织,就把新生的汉朝压了数十年,直到汉武帝之时,才有能力进行反击。   而那耶律阿保机,却从实质上统一了契丹,更仿效中原王朝,建立了一个属于契丹人的帝国。   正是这个契丹帝国,一直把宋朝压了数百年,甚至在很长时间内,都成为东亚第一强国,直至被金国所灭。   由此可见,耶律阿保机的能力,其所创的功业,却远胜于冒顿。   当陶商思绪深远时,帐中文武们已经陷入了惊喜沸腾之中。   项羽欣然道:“鲜卑内乱,正是天助我大魏也,没有鲜卑人出兵助战,光凭汉国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我们造成致命威胁,陛下,我们这回可以安安心心的南归去收拾那个洪秀全了。”   陈平也灌一口酒,笑眯眯道:“这确实是天降横财啊,没有了鲜卑人相助,我们只需再派出海军,从海上不断袭扰汉国侧后,就可以叫刘备不敢贸然南下,陛下便可放心的去扫灭太平天国叛逆了。”   大帐内,群臣们显然都认为,鲜卑的内乱是帮了大魏一个大忙。   尉迟恭更是笑哈哈道:“这个什么鸟耶律阿保机的,以前没怎么听说过这号鸟人,没想到这厮也个野心勃勃之徒啊,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咱们弄死了拓跋宏,这下可好,拓跋宏死了,鲜卑从今往后就要衰落下去了,咱们终于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尉迟恭的乐观,感染了不少人,就连刘基这样的绝顶谋士,也乐观的估计,强大的鲜卑很有可能从此走向四分五裂,那个耶律阿保机也不过是个有野心的叛乱者而已,能力远逊于冒顿,基本不太可能重新统一鲜卑。   “你们都轻视了这个耶律阿保机了,朕敢保证,他绝对是个比冒……拓跋宏更难对付的狠角色。”一片乐观中,陶商却用意味深长的口气,给众将们泼了一瓢冷水。   众臣们顿时安静下来,好奇的看向了陶商,皆想不通天子何以这么肯定,那耶律阿保机有过人之能。   陶商自然也无法给他们解释,只能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判断,不过就算耶律阿保机是更大的威胁,那这个威胁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目前他的出现,确实为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当下陶商不再多想,深吸一口气,拍案道:“北方的威胁暂时已经解除,传令下去,大军即刻班师南归,随朕去扫灭太平天国逆贼,待我骑兵大增之后,再北上扫灭汉国,一统华夏!” 第九百零一章 他国之力   是年夏末,大魏之皇陶商正式下令班师还朝。   冀北方向,陶商留下了近十万大军,分别屯驻于卢奴,真定一线,重新修筑防线,防备汉国的再次入侵。   而将领方面,韩信,乐毅,霍去病,廉颇,罗成,蒙恬,后羿,华雄等众多精于骑射的大将,以及谋臣陈平,都被留在了冀北。   并州方面,鉴于鲜卑内乱,短时间内能以恢复元气,所以可以稍稍放松,陶商便留卫青,李牧,张合,徐晃,高顺,樊哙,曹参,还有绝顶谋士张良,统帅近五万魏军,驻守并州。   陶商本人,则率二十万大军南归,打算先往邺京休整数日,随后就起程南下荆州。   魏军主力大举南撤,龟缩于易京要塞中的汉军士卒们,总算得以喘一口气。   刘备也是暗松一口气,打算等着陶商撤兵,南下交州之后,再联络鲜卑盟军,再次趁势南下。   就在刘备重新酝酿着南侵计划之时,鲜卑内乱,冒顿被杀,耶律阿保机上位的惊人消息,也传到了汉营中。   这个震惊的消息,瞬间打乱了刘备的全盘计划,让整个汉营上下都陷入了惊异之中。   易京,御殿。   哗哗哗——   看过情报后的刘备,将手中帛纸撕了个粉碎,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恨恨道:“废物,这个拓跋宏当真是个废物,竟然被自己的部下所杀,坏了朕的南征大计!”   大堂中,汉国群臣们个个是唏嘘不已,皆是大骂冒顿无能,大骂耶律阿保机叛贼。   “陛下,拓跋宏乃是陛下所封的鲜卑王,耶律阿保机竟然敢杀了他,这简直是对陛下的挑衅,咱们要不要即刻派兵出塞,灭了那耶律阿保机,干脆把鲜卑人也征服了算啦。”张飞第一个跳了出来,愤怒的叫嚷道。   刘备眼中掠过一丝杀机,似乎也动了出兵之心。   “陛下,翼德将军的提议,万万不可!”诸葛亮立刻出言反对。   张飞就不高兴了,沉声道:“丞相,你倒说说为啥不能啊,耶律阿保机藐视陛下,难道不应该讨伐么,鲜卑内乱,群雄无首,咱们不应该趁机把他们给吞了吗?”   诸葛亮却轻摇着羽扇,淡淡道:“这个耶律阿保机我听说过,据说此人不但勇武过人,还颇有几分机谋,眼下他既敢趁着拓拔宏威望大损之际,取而代之,必定暗中已羸得了不少鲜卑部落的支持,鲜卑是会乱,但我料想不会乱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这个时候我们如果贸然出兵,非但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吞并了鲜卑,还有可能从此得罪鲜卑人,失去这个强有力的盟友,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嗯,丞相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刘备连连点头,立刻打消了征服鲜卑的念头,却又道:“可若朕不出兵,难道就这么坐视鲜卑内乱下去么。”   诸葛亮淡淡一笑,摇头道:“当然也不是了,臣料拓跋宏一死,眼下鲜卑诸部中,最强大的就是慕容垂的慕容部,和那耶律阿保机的契丹部,陛下所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看此二人谁能占据上风,到时陛下就顺势策封谁为新的鲜卑王,帮其一统鲜卑,到时候无论谁做了鲜卑之王,必会对陛下心存感激,到时候依旧会臣服于我大汉,为我们南征魏国助一臂之力。”   诸葛亮一席话,扫除了刘备心头的阴霾,令他渐渐从愤怒之中,恢复了平静,重新看清了现实。   沉吟权衡许久之后,刘备长叹了一声,无奈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依丞相之计了,可惜又便宜了那陶贼,让朕不得不等到鲜卑稳定之后,才能再次南征,给了那奸贼更多的喘息时间。”   刘备这番话,等于是表明了短时间内,不再南征的念头,只能坐视陶商从容南归,前去收拾交州的太平天国叛乱。   堂中汉国群臣们,也只能摇头叹息,暗自感慨他们的汉国时运不济,老天何其无眼,总是帮着陶贼这个奸贼。   一片叹息中,庞统忽然道:“陛下,臣以为,就算等到鲜卑重新统一,我们想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南征,还要解决一个难题。”   “难题?”刘备一时没有想到。   庞统便指向东面,语气凝重道:“臣指的难题,就是游弋于勃海之上的魏国水军。我汉军兵力数量,远少于魏国,想要灭魏,就必须要集中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而魏军的水师,却可以在幽州,辽东,甚至是三韩半岛,随处登陆,袭扰我军后方,迫使我们不得不分出宝贵的兵力来防范他们,唯有消除了海上的威胁,我们才能全力南下用兵。”   刘备恍然省悟,不由眉头深凝,眼中燃烧起深深的厌恶之色,咬牙道:“士元所言极时,可惜朕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我北方儿郎又不习水性,又如何能除掉海上那支阴魂不散的魏国水军。”   “陛下莫忧,我们是没有强大的水军,但我们却中以借助他国之力……”庞统忽然诡秘一笑,言语中暗藏深意。   他国之力?   刘备神色茫然,思绪飞思,咀嚼着庞统言外玄机,一时却难想出他指的这他国之力是什么。   天下诸国已被陶商灭的七七八八,只余下了他的汉国,还有草原上的鲜卑人,勉强也能算是一国吧。   想指望鲜卑人从马背上跳到海里,去对付魏国水军,当然是天方夜谭。   除此之外,也只有西域诸国了,可是让西域那些胡国,不远万里去海里跟魏国交锋,本身就是更加天方夜谭的一件事。   他国之力,又能是哪一国之力。   这时,诸葛亮眼中却透出一丝明悟之色,羽扇向着东面一指,笑道:“陛下,士元所说的他国,正是孙策在海外所建的那个大日国。”   大日国!   刘备身形蓦然一震,本是茫然的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之色。   “臣正是这个意思。”庞统点着头,一脸自信地笑道:“孙氏一族本就精于水战,其避往倭岛之后,必将造船之术也一并带去,据闻近年以来,那孙策自称天皇,一统倭岛,建立大日国之后,便大造战船,分明是想有朝一日杀回中土,陛下何不派人渡海前往大日国,联络孙策,邀其率水军攻打魏国青徐沿海呢。”   诸葛亮跟着接口道:“孙策攻打青徐,陶贼的水师就只有撤回国中防御,到时候我们沿海的威胁尽解,便可联合统一的鲜卑人再度南下,介时我大汉和大日海陆合击,何愁魏国不灭。”   卧龙凤雏二人一席话,彻底扫清了刘备心中阴霾担忧,听的他是思绪翻滚如潮,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狂笑声中,刘备猛一拍案几,欣然道:“好,朕即刻就修书一封,令毛遂出使大日国,邀孙策这一支海外奇兵,助朕共灭陶贼!”   ……   千里之外,邺京。   二十万大魏得胜之军,浩浩荡荡的沿着平坦的官道南下,队伍连绵十余里,不见尽头。   前方,邺京城巍巍城郭,已映入了陶商的眼中。   望着那巍巍城池,陶商心中是感慨万千,不禁勒马驻望,感叹道:“一晃又是一年多过去,朕终于回来了。”   陶商遥想当日出兵伐秦时的盛况,去时秦国尚在,归来之时,雍凉之地已尽入大魏版图,鲜卑也被打到元气大伤,大耳贼被杀到把吃到嘴里的骨头,统统都吐了出来,灰溜溜的逃回了汉国。   今日班师而归,一年多的经历浮现于脑海,陶商心中是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驾!”大笑声中,陶商策马扬鞭,直奔邺城而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一位冷落宫中许久的美人爱妃们,更想看看这一年多过去,自己的几个子女,可曾又想的健壮了许多。   黄昏之前,大军进抵邺城北面的神武门。   此时,皇后花木兰已经带着太子陶定和诸位皇子公主,后宫群妃们,还有留守邺京的文武百官,早早迎候在了城门外。   望见天子归来,花木兰充满期盼的眼中,顿时涌起了深深的欣喜,忙是率众人跪拜于御道边,山呼万岁,迎接陶商的归来。   陶商策马昂首而来,坦然享受众臣朝拜,享受帝王应有的高高在上的威风。   随后,他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花木兰,便是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将她轻轻扶起,笑道:“皇后,朕不在些日子,辛苦你了。”   陶商这一句温柔的关怀问候,刹那间让花木兰感受到了深深的感动,美眸中顿时就盈起了辛酸却又欣慰的泪光。   他这一去,可是整整近一年半的时间,他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以来,整个皇宫大小事务,都要由花木兰一人来主持打理,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而当初汉国铁骑大举南下,连破冀北诸州,兵锋威胁京城,整个宫内宫外都是人心不安。   这个时候,花木兰又得站出来,以皇后的威信来安抚宫内宫外人心,屡屡亲往城墙视察,犒劳鼓励守城的将士们,费尽心力才将京城的人心安顿下来。   这些辛苦,花木兰一直都自己忍着,在书信中从未跟陶商透露半个字,只是宽慰陶商说京城一切安好,叫他放心的在前线征战杀敌。   她却没想到,自己的皇帝丈夫,对她的辛苦是一清二楚,回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激安慰她。   话虽平淡,却怎能不叫花木兰感动。   她便轻吸一口气,拭去眼角泪光,欣慰地笑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那点辛苦都不算什么了。”   陶商心中也是一阵的欣慰,便想能有花木兰这样的正妻,这样的皇后,真是自己莫大的福气。   他便抬起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别有意味地笑道:“放心吧,朕回宫之后,一定会鞠躬尽瘁,好好的补偿你的,嘿嘿……”   花木兰立时就听出了他的那点坏心思,顿时便脸畔生晕,俏脸上泛起了一丝羞笑。 第九百零二章 朕不会冷落任何一个   陶商接着问了问太子,一众皇子公主,个个也都成长茁壮,渐渐显露出文韬武略的雏形,让他是颇为欣慰。   最后,陶商的目光,又望向了那一群翘首以盼,脉脉含情的后妃们。   那其中有刚嫁与自己未久的祝融,马云禄,也有跟随自己多年的糜贞,甘梅,吕灵姬,黄月英,貂蝉,大小乔,张春华,甄宓,孙尚香,妲己……   一名名绝色美人,也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自己,没有享受君恩雨露,皆如久旱的花朵一般,巴巴的期盼着陶商的临幸滋润。   “诸位爱妃,这一年苦了你们了,今晚朕与你们不醉不体,放肆痛快,哈哈——”   陶商放声狂笑,携着花木兰登上御辇,当先进入京城。   众妃子们是掩面窃笑,又羞又喜,也纷纷上了车辇,还往京城。   而此时,京城中的百姓们早已跪伏在了御街两旁,山呼万岁迎接陶商的归来,万岁之声响彻京城上空。   陶商则在御辇上,频频的向着他的子民们挥手致意,享受这份至高无上的尊荣和威严。   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他打平秦国,大破鲜卑和汉国,此等赫赫之功,威威战绩,有足够的资本和傲气,来享受他子民们的崇拜和敬意。   在万民敬仰跪拜的迎接之下,陶商乘坐着御辇还往了皇宫。   踏入阔别已久的金銮殿,坐上那熟悉的雕金龙座,陶商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再次接受文武群臣的朝拜。   尽情享受过这荣耀之后,陶商每一件事,自然是大赏有功之臣。   项羽,卫青,霍去病等有功旧臣,陶商自然是不吝惜赏赐,赐金的赐金,增加食邑的增加食邑,升官的升官。   徐晃,马超,常遇春,秦琼,尉迟恭,罗成,李白,刘基,穆桂英,常遇春,包拯等归降,或在伐秦讨汉过程中投奔自己的文臣武将们,陶商自然也是大加重赏,依功封爵。   群臣尽皆依功领赏,自然是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又跪将下来,对陶商是感恩戴德,拜谢不止。   文臣武将们受到了封赏,三军将士陶商当然也不会忘记,赏钱的赏钱,赐物的赐物,圣旨一下,一时间是三军振奋,谢恩之声回荡在邺城上空。   赏罚臣下,陶商本是想在宫中设宴,与群臣庆贺班师凯旋,但想到群臣们许久未回家,都急着想去见妻儿老小,陶商便没有设宴,让大家伙领了赏赐,高高兴兴的回府去团聚。   群臣拜谢而去,回府去与妻小团聚,而陶商也到了团聚之时。   当天晚上,陶商便在内宫的合欢殿中,摆下了酒宴,将皇后花木兰以下的十几位嫔妃们,统统宣了来,与众妻妾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团聚之宴。   众妃子们为取悦陶商,也是费尽了心思,大乔小乔姐妹抚琴洞萧,妲己甄宓甘梅是起舞弄影,就连不善于柔舞的孙尚香祝融和吕灵姬,也都耍一段剑舞,以为助兴。   至于其他妃子们,则和花木兰一起,围坐在陶商周围,奉酒的奉酒,剥果子的剥果子,有人给揉肩,有人给捶腿,各尽所能的伺候陶商。   陶商是大咧咧的瘫坐在上,左手搂着花木兰,右手搂着新纳的马云禄,嘴一张就有美酒果子送到,浑身上下被她们捶揉到酥软难耐,耳边回响着莺歌燕语,靡靡之乐,眼前则是美人起舞,钩魂夺魄。   陶商享受着一个帝王,应该享有的快活,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字:   爽!   时间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的过去,陶商就这样享受着快活,浑然不觉已到了月上眉梢。   酒也喝到尽兴了,陶商也被群妃们撩到了血脉贲张,便挥手笑道:“行啦,这酒也喝到尽兴了,也该是入寝的时候了。”   大殿中,群妃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渴求的水灵目光,巴巴的齐聚在了身上,含情脉脉却又忐忑不安。   显然,她们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她们的皇帝丈夫酒喝尽兴,便要挑她们其中一人,或是几人侍寝了。   陶商离开了她们那么久,独守空房,寂寞空庭,春欲难平,她们每一个人都早已是芳心久旱,巴望着君恩雨露的滋养。   可惜君王只有一个,能在今晚幸运被选中的名额,也不过是几个而已,她们焉能不激动却又忐忑。   陶商嘴里边咂巴着杯中未尽之酒,目光在那一张张俏脸的脸蛋上,在那一具具婀娜的身躯上扫来扫去,却迟迟选不定。   没办法,谁叫花多迷眼呢。   他既想要抚慰皇后花木兰,以奖赏她主持后宫的辛苦,又想享受大小乔双燕齐飞的快活,又舍不得跟马云禄那种新婚的感觉,又不忍冷落了其他的妃子,让她们期望落。   更重要的是,他前番为用泪崩,用尽了所有点值,这时也想尽可能从众妃身上搜取仁爱点,想早早为下一次发动泪崩天赋充满点值。   思来想去之下,陶商眼前精光一闪,脑海中突然间迸出个想法:“陶商,你傻啊,你可是有雄风和耐久天赋的,别说才是十几个妃子,就算是粉黛三千又如何,你还怕了不成……”   念及于此,陶商转动着眼转,望着那一张张楚楚巴望的俏脸,心里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嘴角不由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看陶商笑的那么坏,花木兰嘟嘴道:“我说陛下,你笑的这么邪,不会脑子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还是皇后最了解朕啊,嘿嘿。”陶商一笑间,手便已开始不安份起来,隔着花木兰的衣衫上下游移。   花木兰倒也习惯了他这般放肆,脸畔只是微微一红,却娇声怨道:“臣妾跟了陛下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陛下心里那点花花肠子么,陛下就老实交待吧,又想折腾什么心花样来。”   “咳咳,皇后这话说的,朕有那么坏么。”陶商故作委屈状,一本正经道:“其实朕只是不忍让众位爱妃们失望,想让你们都能满意罢了。”   花木兰无奈一笑,只好道:“好吧,是臣妾误会陛下了,陛下是关心我们姐妹呢,那陛下就说说吧,你打算怎么不让我们失望。”   陶商嘴角掠过一丝诡色,便大声下令,将大殿门统统关上。   伴随着吱呀呀的声响,大殿正门和偏门,统统都被关上,宫女太监们也都退了出去,偌大的一座合欢殿,就只余下了陶商和他的十几位美妃们。   众妃们神色开始慌羞不安起来,彼此相望,似乎已经隐隐猜到,她们的皇帝夫君,这一次又要打算搞什么更为放肆的花样来。   “来来来,大家伙都站到殿中间来,你们围着朕站成一个圈。”陶商走下了高阶,站在了大殿中间。   众妃们是俏脸愈加的迷茫,皆猜不出陶商要做什么,却不能不从,只好彼此牵着手围了过去,十几名妃子把陶商围在了中间。   陶商环扫一圈,俨然站在百花丛上,各式各样的芳香扑面而来,搅到他心潮澎湃,一张张风情各异,绝色无双的脸蛋,都在向自己暗送秋波,更搅到他是血脉贲张。   “陛下,你到底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想让我们把你围殴一顿吧。”性格直爽的马云禄,忍不住问道。   她这一声问,引的众妃们皆是窃笑起来,大殿中响起阵阵莺歌燕笑。   陶商也给她的直白给逗乐了,不过四下一扫,发现她们若真是动手起来,要围殴他,他还真躲不过呢。   众妃当中,单就一个马云禄,就跟他的武道半斤八两,再加上祝融,花木兰,孙尚香,还有吕灵姬,不需要其他妃子们动手,这五名会武艺的爱妃合起伙来,就足够打到他毫无招架之力了。   “还好你们都是朕的爱妃的,如果是朕的敌人,恐怕今天朕就得横着被抬出这金殿了。”陶商故意拍了拍胸膛,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众妃们又是一阵窃笑。   花木兰便笑问道:“陛下,你就别卖关子啦,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好吧,朕就不跟你们说笑了,朕要认真起来了。”陶商干咳几声,表情果然郑重起来,走到小乔跟前一伸手,“爱妃,朕能否借你手绢一用。”   小乔一脸迷茫,下意识抽出手绢,奉在了陶商手中。   陶商便又退回了圈中间,在众妃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竟把自己的眼睛用手绢给蒙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陛下不选我们侍寝,难道还有兴致要玩躲猫猫不成?”   众妃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样一个大大的问号,彼此相看,皆是一脸茫然不解。   闭着眼睛的陶商,却哪管她们什么表情,笑道:“朕知冷落了你们许久,所以今天晚上朕要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要让你们雨露均沾,不过这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为了公平,朕数一二三就会蒙着眼睛捉你们,捉到了谁就谁先来。”   此言一出,众妃们却才恍然省悟,顿时是一片轻臆,个个脸上都红潮涌起羞意顿生,彼此瞄向对方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丝丝的难为情。   陛下也太放肆了吧……   众妃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又浮现出了同样的埋怨。   天子风流,这是她们都深深领教过的,这些年来,她们也没少共侍君恩,但也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   她们却万没有想到,天子突然间兴致大作,今晚竟然要这种儿戏般的手段,与她们所有人在这大殿上……   一时间,众妃们是又难为情,又慌羞,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们还尴尬无措时,陶商已经倒数起来:“三——二———开始!”   话音未落,蒙着眼睛的陶商,便发出一声肆意的狂笑,伸出双手来,如饿虎一般向着一个方向扑了上去。   众妃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多想,一阵娇笑,慌忙本能的闪身后退。   只是陶商来势太快,她们还没来得及全退开时,便被陶商虎臂一拢,将一名惊羞的妃子困在了怀中。 第九百零三章 这才是帝王的快活   “抓到啦!”   陶商激动的大叫一声,把脸上的手绢一摘,才发现自己抓到的妃子,正是黄月英。   “陛下……”黄月英缩在陶商的虎臂下,满脸羞红,极是难为情。   要知道,黄月英可是出身在书香门第,平素都矜持的很,时至如今,都只有自己一人侍奉过陶商。   她却没料到,陶商会折腾出这样“荒唐”的新花样,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住,接下来就要在这么多姐妹的注视下,跟天子……   想到这里,黄月英便羞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来。   “月英,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竟然是第一个,好,那为夫就不客气了,定然让月英你满意,哈哈——”   陶商血脉已燃,哪里给她一丝犹豫的机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三下五除二,如饿虎扑食般,征伐了起来。   大殿之中,雄雄虎吼之声,如雷鸣轰响,震到殿顶的瓦片都嗡嗡作响,而夹杂在那雄性虎吼声中的,却是鸟雀般的娇喘轻鸣。   巫山滚滚,雨云蒸腾,香艳无边的风景,便在这大殿中,便在众妃羞意浓浓的目光注视下上演。   众妃们顿时是羞红满面,一个个呼吸急促,又是暗自窃笑,又是心潮澎湃,芳心悸动。   她们有的人在害臊,有的人在难为情,但很快,迷离醉红的眼眸中,却都涌起了羡慕之色,都在暗自感叹,自己刚才要是不躲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收雨歇,紧接着就又响起了惊羞的笑声,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再次开始,却又以陶商“又抓到了”的兴奋叫声而结束。   于是,同样惊心动魄的一幕,便又在大殿中上演。   再然后……   一次次捉迷藏,一次次的巫山云雨,那靡靡的戏码,不断的在大殿内上演,不同的是,只是换了女主角而已。   大殿外,那些侍奉在外的宫女们,偷听着内中传来的欢声笑语,听着那一声声惊心动魄的雷雨交加,一个个不由是低眉暗笑,都也红透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婉儿却到了。   今日她也因功,被陶商封为了御书房女总管,先前去往御书房察看了一番,也好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这会功会,她视察完了,便想来大殿面见陶商,也顺便参见宫中的这些娘娘们,好混个脸熟,方便自己在宫在行走。   来到殿外时,见到殿门紧闭,宫女们都被赶到了外面,上官婉儿便好奇问道:“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陛下和娘娘们呢,宴会已经散了么?”   “陛下和娘娘们都在里边,不过正忙着呢,上官大人最好不要打扰了。”一名宫女红着脸,低眉笑道。   忙着呢?   上官婉儿一怔,心想着天子和后妃们,除了喝酒之外,还能有忙些什么?   她便心怀着好奇心,放慢了脚步,凑近了殿门,透过门缝,向着里边瞄了过去。   透门那一线门缝,上官婉儿就看到,内中酒宴已散,那一位位如花似玉的娘娘们,竟然在衣衫不整的在殿中左躲右闪,一边跑还一边羞笑着。   而天子同样是衣衫不整,正脸上蒙着手绢,哈哈大笑着追逐着娘娘们。   却见那位妲己娘娘,一个不小心就给天子扯住了衣裳,直接就把她的衣裳,从上到下就扯碎下去,香躯立时露出了大半。   妲己娘娘却毫不知羞,继续以那样“不成体统”的模样,嘻笑着逃离,却被天子一把搂进了怀里。   这等春光无限,毫无体统的嬉笑打骂,直把个上官婉儿,瞬间瞧到面红耳赤,羞到呼吸急促,脸蛋滚烫到火热。   紧接下来那一幕,却把上官婉儿看到身形剧烈颤动,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般,几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陛下竟然当着这么多娘娘的面,就把妲己娘娘给……”   上官婉儿目瞪口呆,痴怔的盯着门缝中,那不可思议的香艳画面,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   她知道天子乃是以风流出名,却没想到,天子还能放肆到这等程度,竟然就在这大殿中,与这么多位娘娘就……   上官婉儿身形剧烈一颤,蓦然间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这般窥视实在是有所不甘,就想要抽身逃离。   但却不知为何,她双足却无法移动分毫,那目光更是鬼使神差的无法自拔,半分都无法从殿中的画面抽离。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真定城外,那个雷雨夜,自己跟天子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一幕,跟眼前相比起来,不知要纯洁多少倍了!   上官婉儿就那么呆呆的立在那里,目光痴痴的望着大殿中的颠鸾倒凤,眼睛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陶商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的销魂,是他这辈子最快活,最爽,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他也没有比任何时候,更感激大小乔姐妹,正是从她们身上得到的雄风和耐久天赋,才能够让他这么放肆。   否则,哪怕是换成任何“荒淫”的君王,敢像昨天晚上那样折腾,第二天不直接挂掉才怪。   而让众妃们感到惊奇的则是,他们的天子丈夫的精力体力旺盛到了极点,简直如天神下凡一般,折腾在了她们整整一宿,竟然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   第二天晚上,陶商还嫌不够,竟然又把她们所有人都折腾了一晚!   只不过这一次,折腾的地点也从金殿,换到了避暑宫外的泳池里而已。   这一天晚上,陶商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作蛟龙戏凤,把整个游泳池,都变成了一座鸳鸯汤锅,在里边肆意的沸腾,肆意的宣泄。   就这样,陶商在回到邺京的这些天来,生动的上演了一个“荒淫”的君主所能上演的一切,把整个皇宫都变成了他的酒池肉林,尽情的狂欢放纵。   当然,陶商也仅仅只是“荒淫”而已,他却一点也不“无道”。   在纵情享乐的空闲时间里,陶商也抽出了宝贵的放纵时间,听取了萧何,商鞅,包拯等文臣们,关于政务,刑狱以及财收等多方面的奏报,批复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提出来的有建设性的奏章。   比如商鞅就提出来,可以把国家犯罪,发配到西凉等边疆地带,通过戴罪立功的方式,来充实边疆魏人的人口,来开耗边地,蓄养牛马,一方面增加边地人口,一方面也可减少内地的经济负担。   而包拯则提出了一套刑事问责制度,规定死刑级别的判罚,必须要上报朝廷,经过两次复审之后,才可以判决,如果出现误判冤判,将终生追究当事官吏的责任。   至于萧何,则提议疏通漳水等河北几条水系,适当开通几条有运河功能的渠水,以方便往冀北转运粮草,同时为将来的伐汉做好准备。   对于这些有益上奏,陶商自然是一概照准,然后让这些能臣们放手去做,自己只需要继续享乐之余,每次召见之时,将这些大臣们的忠诚度扫描一遍即可,便能有效预防臣下权力过大,起了异心。   把握住战略大方向,确保臣下的忠诚度,把具体事务统统都交给臣下去办,自己安心享乐,对于陶商来说,这才是他心中最完美最舒服的帝王之道。   当然,与此同时,陶商已经提前下令,往荆州方向转运粮草,并命士卒抓紧时间休整,随时准备亲征交州。   还京十天之后,苏秦的锦衣南卫传来了消息,太平军大将石达开,已于数日前突破了长沙郡南面防线,大军直抵治所临湘(今长沙)城下,开始对临湘城实施包围。   长沙郡乃荆南四郡之核心所在,其境内的湘水自南向北汇入洞庭湖,联通长江,可以说是荆南四郡的命脉所在,长沙郡一失,荆南四郡必不可保。   若是那样,太平军就可以一举兵临长江,威胁北岸的江陵,夏口等荆州重镇,荆州的形势就将变的危险起来。   收到这个情报之后,陶商意识到,休息的也差不多,不能放任洪秀全再嚣张下去,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是年入秋,陶商下达圣旨,宣布将亲征交州,扫灭太平天国叛军。   几天后,陶商踏上了征途,继扫灭吴楚二国之后,再次前往南方,率领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南下。   ……   大陆之东,倭岛,大日国都,江户城。   恢宏壮丽的天皇宫外,数以的大日国倭民们,正跪在皇宫正门前,虔诚如信徒一般朝拜。   这座皇宫乃是孙策统一倭岛后的次年,动用了四万民夫,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消耗了大量物力财力,方才修好的一座皇宫。   虽然这座皇宫,不比中土皇宫那般宏大,但在这倭岛上,却是神一般的建筑存在。   而孙策登陆倭岛后,倭人们正处于未开化的时代,对神鬼信奉不已,孙策便自称是天神下凡,前来统治倭民,并自称为天皇。   孙策从海外而来,又带来了最先进的技术,装备着盔甲,手执着利剑的吴军,如同武装到牙齿的天兵,以神乎其神的战术,很快就横扫那些装备落后,战术原始的倭民。   倭人向来崇拜强者,眼见孙策如此强大,便信以为真,以为孙策当真是天神下凡,很快便心悦臣服的归顺于了孙策。   而孙策也趁势迎娶了倭国圣女卑弥呼,完成了“神”与凡人的联姻,更是让倭民对他死心塌地的臣服。   于是孙策在轻易统一倭岛之后,便仿效中原制度,将倭岛划分为数州,设立郡县,派自己从中原带来的那些文武人才,去各地充当官吏,向倭民们传播先进的耕种,冶铁以及纺织等技术,以发展经济,充实国力。   倭民蒙昧,对这些来自于天上的“神官”们,都信奉不已,治理起来反倒十分的容易,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叫他们学什么就学什么,故整个倭岛发展起来也极为迅速,短短数年时间,便让孙策的库府无比充实。   孙策为了彰显自己的天皇之威,便在财力充足的情况下,征调大量民夫,为他建造了这座天皇宫。   而因孙策在倭民心中,乃是天神的存在,故这些江户城的倭民们,每天早晨起来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前来皇宫大门前自行朝拜,以表达他们对天皇陛下的敬意。   皇宫大殿,龙座上,身着火龙袍的孙策,高高在上,俯视群臣。   “前日汉国使臣毛遂前来,递上了汉主刘备的国民,想要邀朕率我大日海军进攻魏国青徐,帮他牵制魏国海军的袭扰,还表示愿意与朕瓜分魏国,尔等怎么看?”   孙策扬着手中那道国书,向着殿前的群臣们询问。   话音未落,周瑜等重臣尚未出言,织田信长便站了出来,拱手道:“天皇陛下,臣以为汉国的邀约,乃是神赐给陛下的良机,陛下正当率我大日军扬帆出海,趁机夺取中土。” 第九百零四章 割肉   孙策的目光,望向了这位出生于倭岛的土著谋士,正是这个织田信长献上计策,让孙策迎娶圣女卑弥呼,才加速了倭人的臣服,让他彻底的征服了倭人之心。   而在之后的数年间,这个织田信长又向他献上了多项奏言,包括这大日国的新国号,也是织田信长献上。   孙策惊奇的发现,这位生长在未开化世界的年轻人,有着远超于倭人土著的见识,在某些方面,甚至是超越了他麾下那些从吴国带来的谋士们。   除了这个织田信长之外,还有另一个丰臣秀吉,也有着同样不凡的智谋和见识,令孙策甚为欣赏。   于是孙策也破格提拔,大力重用这两个倭人谋臣,数年的时间里,就将他们提拔到了可参与朝议的官职地位。   织田信长那一番慷慨之言,也点燃了孙策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野心,让他终于看到了重回大陆的希望。   孙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当年他在钱唐湾,依依不舍的出海,被赶出吴国时的那份狼狈和落寞。   他也想起了陶商,想起了那个出身卑微的奸贼,是怎么一次次的羞辱他,一次次的击败他,一点点的蚕食掉他辛苦建立的吴国,最终把他赶下了大海,被迫逃到了倭岛这等化外之地。   今日的他,尽管建立了大日国,尽管坐在这华丽的天皇宫中,尽管统治着百万倭民,但却让他并没有多少成就感。   在他心底深处,执着的认为,只有杀回大陆,光复吴国故土,荡平魏国,杀掉陶商,才是真正帝皇之业,那才会有真正的成就感。   而做这么个所谓天皇,统治这么个区区岛国,将来也只能被统治中原的陶商,嘲笑为跳梁小丑罢了。   “杀回大陆,没错,朕要杀回大陆!”孙策鹰目中复仇的烈火,陡然间升腾起来,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龙座的扶手上。   大殿中,猎猎的战意,立刻沸腾了起来。   孙翊,孙匡,孙朗等孙氏一族的王公子弟们,无不是被点燃了斗志,群起响应。   这些孙氏子弟们,在当年吴国覆灭之时,除了孙权年纪稍长,可以稍稍分担之外,多数因为尚且年幼,所以无法领兵打仗,只等坐视着吴国覆灭,跟着自己的兄弟逃至了这海外倭岛。   多年过去,这些孙氏子弟们皆已成长,多继承了家族骁勇的传统,个个都堪为将才,无时无刻不想杀回老家,重复孙氏一族的荣光。   如今机会来临,这些孙家子弟们,焉能不兴奋激动,蠢蠢欲动。   孙氏子弟们一片叫战声中,却唯有孙权沉默不语。   “仲谋,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随朕杀回大陆,光复我大吴吗?”孙策的目光,转向一声不吭声的孙权。   孙权身形微微一动,抬起头来看向孙策,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   迟疑了片刻,孙权才小心翼翼道:“皇兄,臣弟自然也时刻想着光复故土,只是臣弟心里还稍稍有些疑问,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权的谨慎小心,反让孙策觉着有些不爽,便拂手道:“你我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顾忌,你有什么看法就尽管说。”   “那臣弟就说说心里一点浅显的想法了。”孙权又自谦了一番,方道:“那刘备嘴上说要与我们瓜分魏国,但内心里肯定是想独吞我们,他现在只是被魏国海军所袭扰,没办法之下,才只好向我们求援,真正目的,无非是想借用我们的海军而已。”   咽了口唾沫,孙权接着道:“倘若我们出兵,灭了魏国在青徐的海军,甚至是登陆青徐,拿下了魏国这沿海二州,成功的杀回了中原,但要知道我军的优势在于海军,一旦上岸,我们没有骑兵可用,到时魏国已灭,倘若刘备撕破脸皮跟我们动武,我们又拿什么来抵挡刘备的铁骑军团?”   这一番话出口,龙座之上,孙策剑眉微微一凝,神色有几分动容。   孙权接着道:“既然我们没有骑兵,便无法在陆上与汉国抗衡,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算抢下再多的州郡,也只能被汉国夺走,到时,我们空忙碌一场,岂非为汉国做了嫁衣?”   说过了自己的分析判断,孙权的神情又变的自谦起来,拱手道:“这正是臣弟心里的一些担心,可能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还望皇兄见谅。”   孙策却一抬手,点头道:“仲谋,你考虑的很周全,很有远见,夺回大陆,灭了陶魏是很重要,但灭魏之后,对付汉国的翻脸也很重要,没有强大的骑兵,这确实是我大日国的软肋。”   孙权得到了兄长的赞赏,却不敢有半分自恃,忙又赞孙策英明。   大殿中,孙家子弟们的叫战之声,顿时也沉寂了下去,一颗颗激亢的心跟着冷静了不少。   “公瑾,仲谋的顾虑,你怎么看?”孙策的目光,看向了他真正意义上,最信任的那个人。   倾听已久的周瑜,这时玉唇却扬起一得自信的微笑,拱手道:“陛下,赵王殿下的担心很对,刘备乃枭雄,确实不可信,就算眼下联合他灭魏,也得提前为灭魏之后,跟他的翻脸提前做好准备。”   “公瑾可有何应对之策?”孙策看到周瑜那自信的笑容,就知道他心中有主意。   周瑜便站起身来,一面走向侧壁的巨幅地图,一面淡淡道:“既然将来跟汉国开战,我们最大的软肋是没有骑兵,那我们就从解决这个软肋着手便可。”   孙策的目光,孙权的目光,包括孙家众子弟,以及织田信长的等众臣的目光,统统都随着周瑜,移向了那巨幅地图。   周瑜来到地图前,手指往其中一处一按,高声道:“陛下请看,我大日国西面相邻的,乃是这韩半岛,其半岛南部是三韩部落,而半岛北部,则是汉国的乐浪郡。”   手指向更北面一指,周瑜继续道:“这乐浪郡向西面方向,乃是汉国的辽东郡,往北面则是已被灭的高句丽国旧土,眼下已被汉国设为了集安郡和通化郡,已经处于辽东产马之地。”   孙策目光盯着地图扫视,思绪随着周瑜所说而飞转,目光中渐露精光,隐隐已猜到了周瑜言外之意。   周瑜继续道:“刘备想让咱们替他去打魏国海军,咱们也不能白干,陛下可趁势提出,让刘备把乐浪郡割让给我大日国,到时候陛下便可率军在韩半岛登陆,先吞并了南部的三韩部落,再接收了北部的乐浪郡,将整个韩半岛都纳入我大日国版图,到时候我们就拥有了产马之地,就可以建立起一支规模强大的铁骑军团,介时……”   周瑜的手又指向了中原腹地,冷笑道:“陛下便可放心大胆的率军于青徐沿海登陆,就算刘备敢跟我们翻脸,我们也有骑兵可与之抗衡。而且,韩半岛还地处汉国侧后,我们还可以前后夹击汉国,又可以用海军袭扰幽燕沿海,到时海陆三面进攻,还怕他刘备不成!”   腾!   孙策的情绪立时被周瑜这番话点爆,兴奋之下,一跃从龙座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了地图前,紧紧盯着那韩半岛,脑海中琢磨消化着周瑜为他勾勒的战略前景。   孙策是越看脸色越兴奋,最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欣然赞道:“公瑾此策甚妙,甚妙啊!”   大殿中,众臣们也兴奋起来,织田信长等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赞同周瑜的计策。   一片兴奋狂潮中,吕蒙却冷静道:“大将军之计固然是不错,但眼下刘备乃是以盟友的身份,来请我们出兵相助,我们还未出兵,就先向汉国索取土地,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   孙策一怔,目光又看向了周瑜。   周瑜便不以为然的冷笑道:“眼下是刘备有求于我们,我们趁势开出些出兵条件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子明所言也不无道理,面子上还得上刘备过的去,那我们就以韩半岛离青徐更近,更有利于我们以之为后盾,派出海军向青徐敌军发动进攻为由,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让刘备很有面子的割地给我们了吧。”   孙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韩半岛,该岛的位置,正好是位于大日国和大陆最东端东莱郡中间,若是战船从韩半岛出发进攻青州,确实可以省一半的路程,这意味着海上的风险,消耗的粮食,也要跟着削减一半。   “嗯,不错,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理由,足够让刘备没办法拒绝……”   孙策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嘴角扬起了冷笑,摆手喝道:“就依公瑾之计,刘备想要朕帮他,怎么能不割点肉,来人啊,传那毛遂前来见朕。”   ……   万里之外,荆州。   洞庭湖东岸,巴丘。   巨大的龙舟逆流而上,“魏”字皇旗在巨桅上迎风飞舞,上百艘运输船跟随在后,浩浩荡荡的向着巴丘水营而去。   巴丘(今岳阳)城位于长江,湘水和洞庭湖汇集之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自太平军兵围长沙郡治所临湘城后,从南面逃难来的大批百姓,以及数以千计的撤退魏军,都在从水路和陆路向着巴丘城聚集,一时间巴丘城成了荆南四郡,最为热闹之地。   陶商立于龙舟旗舰之上,目光越过波光鳞鳞的洞庭湖,落在了将近的巴丘港。   他原以为港口码头会一片混乱,但战船入港之时,才发现码道水道船来船往的井然有序,码头栈桥之上也秩序维持的极好,丝毫不见混乱的迹象。   船行靠岸,陶商下了战船,直奔不远的巴丘城而下,而运输船上的士卒们,也陆续下船,就地安营休整。   一路策马狂奔,陶商看到整座巴丘城内,秩序也处于良好的控制中,大街上到处是巡逻的郡兵,无论败退而来的士卒,还是逃难来的百姓,都没有发生混乱拥挤的现象,相反市场上商贩林立,生意火热,反倒有几分繁盛的景象。   “陛下,这巴丘城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多人,却能如此秩序稳定,看来这巴丘县令是个人……人才啊。”身边的刘基点头赞许道。   陶商也点点头,扬鞭道:“走,去县衙看看去。”   当下他也没派人通传巴丘县令,前来御前拜见,打马扬鞭,直奔县衙。   来到县衙时,外面的郡兵见是天子驾到,慌忙跪地山呼万岁,急着就要去报知县令。   陶商却制止了他们,不动声色的径入县府大堂。   大堂之内,那位一脸肃重的中年县令,正高坐堂上,正在处置公务。   陶商便不出声,饶有兴致的在外边看了起来。   想当年他也是从县令起家,知道这县官不容易,一县的治安,财政,文教以及刑狱断案,统统都由县令一人做主,事务极为琐碎不易。   陶商看了半晌,却欣喜的发现,这个巴丘县令处事极干练,条理分明,又难得的公正严明,一桩桩的政务给他处置井井有条,半晌功夫便处理完毕,效率极高,结果也基本是正确处置方法。   “好,处置的好,朕没想到,这小小的巴丘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县令。”陶商禁不住拍手喝彩。   那巴丘县令神色一变,面露愠色,正想斥责是谁大肆喧哗,扰乱公堂之时,抬头却见一众御林武卫卒不知什么时候,已在门外站了一大片。   而那大声喧哗的金甲武将,竟然还敢自称为朕。   那巴丘县令怔了一下,蓦然惊悟,急是大步下堂,拜倒在了陶商脚下,口称:“臣巴丘县令曾国藩拜见陛下,不知陛下圣驾亲临,未能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第九百零五章 灭绝人性!   曾国藩!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陶商先是一震,旋即就笑了。   “大名鼎鼎的曾国藩啊,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县令……”陶商暗自感慨道。   陶商依稀记得,系统升级到第二阶段后,凡有敌对势力称王称皇之后,系统除了会召唤五名忠于那名敌对者的武将之外,还会召唤一名该敌对者的死敌,效忠于自己。   洪秀全的死敌,毫无疑问就是统领湘军,灭亡了太平天国的曾国藩,故当初洪秀全反叛,自称天王之时,系统第一时间就召唤出了曾国藩。   只是这期间已过去了许久,陶商几乎都快把曾国藩给忘了,却没想到,竟会在这巴丘遇上。   “平身吧。”陶商收敛了思绪,微笑着拂了拂手。   曾国藩起身谢恩,陶商便步入大堂,坐于了上首,县中小吏们忙知趣退下,曾国藩则侍立在侧。   陶商便又问他的身份来历,是怎么当上这丘巴县令的。   曾国藩面对陶商个天子,倒也是一点都不慌张,从容不迫的将自己的过往经历,如实道来。   原来这曾国藩本为桂阳郡下属曲江(今韶关)的一名县丞,当初太平天国夺取交州之后,佯装要从零陵郡进攻荆州,迫使周亚夫把大部分的兵马,都屯扎在了零陵一线。   结果太平军却玩了一招声东击西,大军突然由桂阳郡杀入荆州,兵锋直取桂阳南大门曲江城。   当时曲江守军也有四千之众,如若坚守还勉强可以一守,守将却拒绝了曾国藩避战不出的建议,强行率军出城,结果却中了太平军的诱敌之计,导致全军覆没。   守军覆没,曲江全城陷入恐慌的境地,县令更是弃下了百姓,独自先逃。   当此危急时刻,曾国藩这个县丞果断站了出来,在城墙上多树旗帜,扎满了假人,摆出一副城中守军还有很多的假象。   正是凭借着这疑兵之计,曾国藩竟然骗过了太平军大将李秀成,争取到了两天拖延时间,让他及时把曲江城的百姓提前撤离,避免了被太平军洗掠。   而曾国藩也是凭着这件功劳,事后才被升为了巴丘县令。   听过曾国藩的叙述,陶商在欣赏曾国藩机智,确实个人才的同时,不由又暗自感慨这个召唤系统缜密,竟然给曾国藩植入了这样复杂严密的经历,俨然他本就是真实存在,而非后来才被系统召唤出来的一样。   “朕看你这巴丘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全然不见半分乱象,曾国藩,你确实是个人才,只做区区一个巴丘县令,的确是有些屈才了。”陶商心中已准备大用曾国藩。   曾国藩却只是淡淡道:“陛下过奖了,臣只是想陛下若不御驾亲征,那太平贼兵必然无人能挡,我军若败,必有大批的百姓逃至巴丘,所以就提前做好了准备罢了。”   提前做好准备……   陶商眼神一动,更加起了兴趣,奇道:“看来你对太平贼的实力之强,早有所料,竟能推测出眼下的局面,朕倒是想听听,你如何评价太平叛贼。”   曾国藩顿了一顿,拱手道:“既然陛下相问,臣就斗胆说说臣的看法了,臣以为太平贼兵之所以强悍,是因为他们做到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灭绝人性。”   陶商心头一震,脑海里浮现起了许多历史的记忆碎片,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只举一例。”曾国藩便继续道:“那洪秀全以太平教义蛊惑百姓加入太平军后,便将那些投贼者全家财产充为公有,房屋烧掉,田地毁掉,以彻底断绝他们的后路。”   “然后,洪秀全又将所有的男人编为男营,将妇人编为女营,但凡上战场,不但男人要冲锋陷阵,女人也要跟着一块上阵厮杀,如此一来,既可增加兵力,扩大声势,又能将男人的母妻姐妹女儿作为人质,形成连环互保,让他们没有退路,也没有投降的机会,只能取胜或是战死。”   “不光如此,那洪秀全利用女人上阵杀敌也就罢了,平时也不允许男人和自己的妻女团聚,还立下了严酷的所谓‘天条’,但凡有男人和女人私会,一律处斩!”   “洪秀全这么做,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先有国才有家,儿女私情只会让他们堕落丧志,还许诺说只要打下了邺城,灭了我大魏,建立了真正的太平世界,解放了天下,就会允许他们夫妻团聚。”   曾国藩喘了口气,神色却变的愤慨起来,接着道:“那洪秀全若是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关键时他不允许那些普通士卒夫妻共住,自己和手底下几个伪王,却皆三妻四妾,还谎称这是黄天之命,实在是虚伪可笑!”   听着曾国藩愤慨的描述,陶商的神情却相当的平静,没有感到丝毫的惊奇,心里边只有一个念头:   洪秀全,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曾经的历史中是那样变态的德性,现在还是这么一个德性。   陶商依稀就记的,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就实施这种男女隔绝,禁绝娶妻,禁绝夫妻同房的灭绝人性的法律,整个战领区无论男女老幼,统统都是军事化管理。   但洪秀全定都天京之后,自己却在天王府中养了近两千名嫔妃!   而洪秀全的最大敌人,当时清廷那位咸丰皇帝,后宫也不过是十八名妃子而已。   “继续说下去吧。”陶商又向曾国藩点了点头。   曾国藩便继续道:“原本征战沙场,都是男儿上战场,但那洪秀全却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手段,把女人也编人了战场,形同全民皆兵,号称有百万大军!他又许下画饼,说是越早加入太平军,立功越多的人,天下平定之后得到的土地金钱赏赐也就越多。”   深吸过一口气后,曾国藩正色道:“在洪秀全这样的威逼利诱之下,太平贼无论男女在战场上都极为疯狂,个个都如没有人性的野兽一般,前赴后继的进攻,正是仗着这样可怕的战斗力,太平贼才能一路势如破竹,杀的我军连战连败,连周将军都不是对手,致使临湘被围,荆南四郡有失陷之危。”   疯狂的太平军么……   陶商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成千上万的太平贼兵,无论男女,全跟野兽般,如潮水般向着己军阵地涌来,漫空的箭雨将他们成片成片的扫倒在地,那些疯狂的男女贼兵,却跟不怕死,没有情感的战争傀儡一样,依旧不停的向前冲,直到统统都被射杀,却没有人一人后退。   “灭绝人性的疯狂力量么,嗯,看来朕是有些稍稍小看了洪秀全,小看了太平贼了……”陶商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沉吟许久,陶商轻吸一口气,目光冷绝道:“太平贼就算再灭绝人性,朕又有何惧,此番朕御驾亲征,就是要将洪秀全和他的野兽之军,一举铲除。”   曾国藩忙拱手道:“幸亏陛下及时南下,臣相信,以陛下战无不胜的神威,足以荡平逆贼!”   陶商点点头,欣赏的目光看向曾国藩,问道:“国藩,朕看你确实是个人才,打算封你为长沙郡太守,眼下这长沙正是是非之地,你可敢担此重任。”   历史上的曾国藩虽为湘军统帅,但此人政治上的能力,其实要远胜于军事上的能力,今日陶商亲眼所见,便更加确信他是个治政之才。   今临湘被围,长沙郡已成了抗击太平军的最前线,陶商要在这里跟太洪秀全进行决战,自然要找一个有能力的地方郡守,来为自己做后勤保障,而曾国藩既然已展现出了他过人的治政之能,他自然是不二人选。   “陛下要委任臣做长沙郡……郡守?”曾国蕃目光中却迸涌出了激动的神色,显然没料到,陶商竟会这么重用他。   要知道,他几个月前还不过是曲江一名小小县丞而已,机缘巧合之下,才被升为了巴丘县令,这才没几天功夫,竟然又要被升为太守,还是天子亲自下旨封赏,这其中的幸运,如何能不叫他感到惊奇激动。   “长沙郡乃平叛的最前沿,这长沙郡太守不好当,你若是有所顾虑,也不必勉强。”陶商暗中使出了激将法。   曾国藩立刻神色郑重,慷慨一拱手:“当此国家有危之时,陛下既如此信任臣,臣焉能不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好好好,你有这份胆色和决心,朕就放心了。”陶商欣慰的点点头,“眼下临湘被围,你就在这巴丘城履行你的太守之职吧,最重要的就是为朕打理好粮草军需,待朕解了临湘之围,你再去那里赴任吧。”   “臣遵旨,臣必竭尽全力,尽臣所能,决不让陛下为一粒米烦心。”曾国藩郑重的做出了保证。   陶商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有曾国藩这员能臣保障后方,他这下就可以放心大胆率军南下,前去跟洪秀全那神棍一战了。   残阳如血,陶商立于堂阶之上,目光向着南面方向望去,鹰目中燃烧起志在必得的火焰,口中冷冷道:“洪秀全,你的疯狂到此为止了,就算你和你的信徒再灭绝人性,朕也照样把你们统统送回地狱!” 第九百零六章 狂热   长沙郡,临湘城。   二十万太平军,连绵不绝的营垒,把整座临湘城,守成了水泄不通,密如铁桶。   天王圣帐。   一名年轻的美貌女子,正蜷缩在圣榻的角落里,低声的哭泣,身上的衣衫已被撕的凌乱,香肩雪臂也裸露出了大半。   已脱的只余下小裤的洪秀全,看着那女子不顺从的样子,不由怒从心起,大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遵圣命,冒犯天威的妖妇,给朕拖出去,千刀万剐!”   号令传下,帐外几名头裹黄巾的圣兵,汹汹而入,拖起那女子就往外走。   那女子顿时给就给吓破了胆,嚎陶大哭,哀求道:“天王饶命,贱妾错了,贱妾愿意侍奉天王,天王饶命啊。”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这是你冒犯天威应有的惩罚。”洪秀全却将双手一背负,冷酷的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留情。   那嚎陶大哭的女子,便被拖了出去,而候在帐外的其他妇人们,则吓得个个花容惨白,战战兢兢。   “把下一个传进来。”洪秀全正襟危坐在了圣榻之上,拂手喝道。   片刻后,几名圣兵又将另一名圣兵给推搡了进来。   那妇人早已是脸色惨白,遭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进帐中就扑嗵跪在了洪秀全跟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   洪秀全庄重肃厉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妇人的相貌和身段,微微点头,嘴角掠过一丝满意冷笑。   那笑容一闪而逝,洪秀全又将脸板了起来,语气威严道:“刚才那妖妇执迷不悟,不肯奉献自己的身体给天国,冒犯了朕之天威,朕已经下令将她千刀万剐处死,你是想步她后尘,还是愿为我太平天国的圣业,奉献出自己的贱躯?”   那妇人羞耻万分,脸都红到了耳根子,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却只得跪倒在地上,惶恐卑微地答道:“贱妾愿意侍奉天王,这是贱妾的福份,贱妾愿意。”   见得这妇人如此识相,洪秀全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你能为我太平天国圣业献出自己的身体,证明你是个纯洁无私之妇,配成为我天国圣民,将来天下太平之后,享受天国之福。不过朕还要纠正你一下,朕非是肉体凡胎,朕乃黄天大神下凡,你侍奉的不是朕,而是黄天大神。”   “是是,贱妾能侍奉黄天大神,实乃贱妾的福份。”那妇人忙又点头应承。   洪秀全自然看得出来,她显然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畏惧之下,本能的点头顺从罢了。   洪秀全脸色微微一沉,便有些不悦,便又问道:“你可知道,黄天大神为什么需要你的侍奉吗?”   “贱妾,贱妾……”那妇人这下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时害怕到全身发抖,生怕惹怒了洪秀全,也被拖出去千刀万剐。   洪秀全这下倒是没有发怒,反而耐心的教导道:“正所谓天为阳而地为阴,男为阳而女为阴,黄天让你侍奉,就是要汲取你身上的阴气,达到采阴补阳之效,如此,黄天大神的法力才能越来越宏大,才能保佑我们扫灭魏妖,解放全天下被魏妖压迫的百姓,让他们沐浴我太平天国的圣辉之下,享受真正的天下大同,人间太平之乐,你懂了吗?”   那妇人听了听了半天,神情依旧慌恐懵懂,却怎敢说自己没听懂,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洪秀全瞧着她那懵懂的样子,脸上就掠过了深深的嘲讽,摇头叹息道:“天下之人被陶商那妖首蒙蔽毒害已久,果然是以无知愚昧居多,也罢,让你们文明开化,本就是朕这个天王的职责所在,今天朕就忍着圣洁天躯被玷污,亲自来开化你这愚昧的肉体贱躯吧。”   说话间,洪秀全那肃穆庄重的眼神中,已迸射出了丝丝迫不及待的欲念之火,腾的起身上前,将那妇人猛的抱起,就扔在了圣榻之上。   圣帐之中,如狼似乎的吼叫声,还有那痛苦的喘息之时,便即回响而起。   不知过了多久,圣帐之中发出了一声亢厉的低吼之声,一切才终于归于了平静。   又过了一烛香时间,帐外来了一名圣兵,拱手道:“禀天王,东王请天王移驾刑台,有要事请天王下旨。”   “东王有什么要事?”圣帐内的洪秀全,怀搂着那名发抖的妇人,懒洋洋的问了一声,不太想起身。   帐外圣兵道:“禀天王,是这样的,东王抓到了两名苟且淫污的男女,准备依律将他们处斩,想请天王亲自训视。”   一听到“苟且淫污”四个字,洪秀全那红光满面的脸上,立刻就涌满了震怒之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怒事,腾的就从温柔乡中跳了起来。   “我太平军中,竟然敢有这等无耻之徒,竟敢目无王法!”大怒的洪秀全,喝斥着那名妇人,为自己穿戴好龙袍,挟着一腔愤怒便大步离去。   洪秀全策马赶到了刑台之时,那里已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太平圣兵,太平天国不少大将,包括司马徽这样的文臣,也闻讯赶到。   这座刑台乃是太平军特有之物,每立营寨时,必会立这么一座台子,专门处决那些在战场上退缩,以及不遵天国圣律,该当处斩的男女士卒,以此来震慑人心。   洪秀全翻身下马,昂首步上刑台,在场所有太平国人,无论是杨秀清这等东王,还是台下的普通圣兵,黑压压一片便跪倒在地上,齐呼“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秀全背负双手,昂首接受众子民山呼万岁之后,方才轻轻一拂手,叫他们平身。   众人这才敢站起身来,旁边的司马徽年势已高,身体不便,是在弟子徐庶的搀扶之下,才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   “天王,就是这两个家伙,竟敢不遵天律,在野外偷偷苟合,幸亏被我的亲兵及时抓到,请天王示下如何发落。”杨秀清指着跪伏的一男一女,一脸的愤慨。   洪秀全愤怒的目光射向那二人,怒斥道:“你们两个狗贼,焉敢做那种无耻之事,简直是禽兽不如,朕岂能容你们败坏我天国天律,来人啊,将他们就地斩首示众。”   左右两名刀斧手,便扛起大刀,准备行刑。   那对男女顿时吓到胆裂,女人当场就哭晕了过去,那男兵则哭着求饶道:“天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我们是因为才成婚第二天就加入天国,实在是熬不住,才一时鬼迷心窍犯了天律,请天王大发慈辈,饶我们一条小命吧……”   面对那男兵的求饶,洪秀全都面沉如铁,始终是无动于衷。   旁边沉默已久的司马徽,实在是有些余心不忍,便凑上前来,拱手道:“天王,他二人也是新婚别离,相思难耐之下才触犯了天律,倒也情有可愿,既然已经悔过,天王不妨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以显示天王宽宏大量,体恤将士之心。”   “天律就是天律,岂容徇私!”洪秀全断然驳回了司马徽的求情,义正严辞道:“他们既然选择加入我太平天国,就应该有抛弃包括一切,包括儿女私情,全心全意的为我太平天国圣战牺牲之觉悟。而今他们却目无王法,公然触犯天律,行那禽兽之事,就证明他们内心不纯净,根本不配做我天国圣兵,朕若不将他们处斩,何以服众?何以震慑净化那些心灵不纯之徒,又何以维护我太平天军的圣洁名誉?”   洪秀全一番慷慨激昂,义正严辞之词,那语气,那气势,俨然就是正义的化身,天道的所在,把司马徽问到哑口无言,只得默默退下。   司马徽都劝不动,更没有人敢再吱声。   两名刀斧手已走上前来,手中巨斧高高举起,只得洪秀全一声令下,刀斧便斩下。   那男兵见哀求无用,内心的愤慨冤屈便被激发出来,破口大骂道:“洪秀全,你这个伪君子,你不让老子们夫妻团聚,凭什么你自己就三妻四妾,还有你们这些东王北王的,你们哪一个不是好几个女人!再说了,老子当初根本不想参加你们,是你们烧了老子房子,收了老子的家财,还抓到老子的爹娘,老子才不得不……”   洪秀全脸色骤然一变,显然没料到,这个小兵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胡言乱语的“诬蔑”自己。   “死到临头还不悔改,还敢诋毁天王,实在是罪有应得,还不动手!”没等洪秀全有所反应,杨秀清便抢先大骂。   刀斧手们不敢迟疑,赶紧手起刀落,两颗人头滚落于地,那大骂声也戛然而止。   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出一瞬间,台下跪伏的太平军圣兵们,无不是跟着身子一抖,脖子一缩,好似那一刀是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似的。   洪秀全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悄悄的瞟了杨秀清一眼,似乎在暗怨杨秀清代替自己下达杀令,有越权之嫌。   那眼神不过一闪而过,洪秀全也没有表露出来,转眼恢复了庄严肃穆的表情,向着台下跪伏的圣兵们,高声道:“朕定下天律,叫尔等男女别营,乃是为了戒掉尔等淫念,让你们全心全意为太平天国的圣伟战斗,待朕打下江南半壁,一统荆扬,迁都建业之后,朕不但会让尔等夫妻团聚,还会赐给尔等良田美宅,金银绸缎,让尔等享尽天国之乐!”   洪秀全滔滔不绝的一番话,为这些太平圣兵们,勾勒出了一幅美好的天国蓝图,“良田美宅”,“金银绸缎”,“天国之乐”这等诱人的字眼,听的他们是热血沸腾。   转眼间,他们的信念再度坚如钢铁,先前因那男兵临死前的大叫,所扰乱动的心灵,所产生的一丝怀疑,顷刻间也跟着烟销去散,荡然无存。   “为天国而战——”   “为天下太平而战——”   “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扫灭魏妖,解放天下——”   “为天国伟业圣战到底——”   那伏跪于地,成千上万的太平圣兵们,跟打了鸡血似的,歇厮底里的狂叫起来,一个个狂舞着拳头,声嘶力竭的大吼,俨然如狂热到失去理智的死忠信徒一般。   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宣誓声,看着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司马徽身心受到了深深震撼,苍老的脸上掠起了几分复杂的神色,心中暗叹:“此人蛊惑人心之能,当真是空前绝后了,我辅佐于他,这个选择,也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唉……”   司马徽暗叹时,洪秀全却背抄着手,昂然得意的享受着圣兵们的顶礼膜拜,阴冷的目光射向北面,喃喃冷笑道:“陶商,朕有这样虔诚狂热的信徒为朕效忠卖命,朕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阻止朕夺你的江山,嘿嘿——” 第九百零七章 水镜的秘密   时已入夜。   司马徽在徐庶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中,坐定之后,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方才那狂热的画面,不时的摇头一声轻叹。   徐庶则是凑到了帐外,确保守门之人,都是他们荆州藉的家兵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将帐帘放了下来,凑到了司马徽身边。   “老师,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洪秀全颁布那么灭绝人性的天律已经够荒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这么严格的执行,人家小夫妻刚刚成婚,就被他硬生生的拆散,只不过是久别思念,私会了一下而已,他竟然就把人家砍头了,这也太残暴了吧,简直比那陶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庶压低了声音,凑在司马徽耳边是抱怨了一大通,明显已憋了很久的不满,经历了今天这件事后,实在忍不住才要跟司马徽吐一吐口水。   司马徽耐着性子听他抱怨完,才叹道:“自古非常时期,必用非常之法,天王这条律法虽然有些苛刻,有些不近人情,却也实实在在的提升了太平军的战斗力,你不见战场之上,那些士兵们个个都前赴后继,不畏牺牲,一场仗下来就算是全军覆没,也没有一人退缩。”   徐庶一怔,没想到老师会为洪秀全说话,只得又道:“话是这么说,可他怎忍心让女人也上战场,自古以来,征战杀场,哪有让女人上阵的荒唐之事。”   司马徽又叹一叹,“天王此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啊,要知道交州本来就地广人稀,倘若不让女人也上战场,他哪里能拼凑出这几十万大军,若是兵力削弱一半,又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夺下了交州,如今更还杀入荆州,兵围临湘。”   徐庶再次被堵了回去。   噎了半晌,徐庶又厌恶地说道:“好吧,就算他的一切手段,皆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了扫灭魏国,可他既然定下什么天律,不许将士们夫妻团聚,他自己就该以身作则,却凭什么自己三妻四妾,每夺下一城就搜刮当地富家女子淫乱,还默许东王他们也蓄养姬妾,如此所作所为,岂不虚伪,如何能服众!”   “咳咳……”司马徽干咳几声,“天王嘴上一套,行动上又是一套,确实是有些虚伪,但自古以来,哪一个上位者不是如此叫,说是要与士卒们同甘共苦,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所谓‘同甘共苦’,只不过收买人心的美好说词罢了,当不得真的。”   徐庶彻底被反驳回去,被反驳到哑口无言,再也对洪秀全的所作所为,挑不出什么刺来。   沉默了许久,徐庶深吸一口气,默默道:“老师的这些解释也有道理,学生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但咱们之所以辅佐洪秀全,就是因为那陶贼推行商鞅变法,想要断了咱们天下世族生存根基,所以才要借太平天国之手,除掉那陶商,好让咱们世族重复荣光,可是——”   徐庶话锋一转,语气变的忧心忡忡起来,“那洪秀全跟杨秀清那帮人,捣鼓出个什么《天朝田亩制度》,想要把天下的田地,统统都收归国家所有,再平均的分配给天下子民,好实现什么无处不平均,无人不饱暖,这等荒谬之极的田地制度,简直比陶贼的商鞅变法还要可怕残酷,对我们世族更加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样的一个国家,咱们还有必要再辅佐下去吗?”   司马徽身形猛然一颤,苍老的眼眸之中,头一次涌现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显然,先前他可以为洪秀全种种虚伪,不近人情的作法而辩解,但说到这个什么田亩制度,涉及到了世族的根本利益之时,他就不能再为洪秀全辩护下去了。   正沉吟之时,帐外却传来了亲兵的一阵干咳,那意味着有外人来到。   司马徽和徐庶对视一眼,二人即刻噤了声。   接着,帐帘掀起,一名洪秀全的身圣兵入内,拱手道:“水镜先生,天王有紧急军情宣先生往圣帐商议。”   “好,你先回禀天王,我马上就去。”司马徽拂手道。   那圣兵退下,司马徽扶着拐杖站起了身,就想要前去赴军议。   徐庶就急了,皱着眉头道:“老师啊,学生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老师还要去帮他们吗?”   司马徽轻叹一声,意味深长道:“陶商已经在天下推行商鞅变法,那是切切实实的伤了我们世族的元气,至于太平天国这个《天朝田亩制度》,看起来比商鞅变法更可怕,但却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性,为师倒是更倾向于,这个制度只不过是洪秀全给那些无知百姓们画的一个大饼,无非就是想诱使他们加入太平军而已,待到灭了魏国,夺了天下之后,未必就能实施。”   “可万一呢,万一洪秀全那帮人脑子一热,真的要实施怎么办?到时我们岂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徐庶忧心忡忡道。   司马徽苍老的脸上,却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向着帐帘方向示意了一眼。   徐庶会意,赶紧走向帐帘,细细向外瞄了几眼,以确保方才那名圣兵已经离去。   确定隔墙无耳时,徐庶才向司马徽点了点头。   这时,司马徽才冷笑着反问道:“元直啊,你的才华虽不及卧龙凤雏,但也算是为师门下排名第三的学生,难道你真以为,为师是指望着洪秀全和他所谓的太平天国,来挽救天下世族的命运吗?”   徐庶身形一震,目光掠过奇色,忙拱手道:“恕学生愚鲁,还请老师明示。”   “其实,我们真正的希望,在那里。”司马徽抬起手杖,向着北面的方向指了一指。   徐庶先是一怔,旋即蓦然省悟,“老师的意思是……”   司马徽这才不紧不慢道:“天下六国已被陶商灭了五国,唯余下北方一个汉国,那汉帝刘玄德雄才大略,又有卧龙凤雏辅佐,北抚鲜卑,东灭高句丽,国力已勉强可以跟魏国一战,况且刘玄德以继承汉室正统自居,其国中制度基本照搬汉制,只有他才会维护我们世族的利益,也只有他才有扫灭陶魏,一统天下的实力!只不过……”   话锋一转,司马徽又叹道:“只不过那陶商实在是太过强大,自灭掉秦国之后,夺得了西凉产马之地,国力更是大增,单凭汉国已无法独自灭魏,甚至还有被魏国吞灭之危。所以,为师才会借那于吉之口,鼓动洪秀全带着太平道在交州作乱,帮刘玄德在南面牵制住魏国一部分兵力,如此南北夹击之下,刘玄德才有机会趁势攻取两河,夺下中原。”   司马徽一席话,令徐庶身心震动,眼眸中涌起了醍醐灌顶般的觉悟,甚至是深深的惭愧自责。   “学生惭愧,竟然没能看出老师的深谋远虑,实在是惭愧啊。”徐庶深深长揖,一脸惭愧之色。   司马徽微微而笑,只拂了拂手,对他也没有加以责备。   徐庶脸上的阴霾尽散,却又残存几丝担忧,便又忍不住道:“但若魏国被灭,到时候汉国不是还得面对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疯狂的国家,还是一个大麻烦啊。”   司马徽却不屑的一声冷笑,“洪秀全不过是有张蛊惑人心的嘴而已,若论实力,又岂是刘玄德那等雄才大略之主可比,再则,介时还有我们为汉国充当内应,还怕刘玄德灭不了太平天国,一统天下,中兴汉室吗?”   一自信之言,解除了徐庶最后一丁点的担忧,他是心结尽解,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当下这两师徒是芥蒂尽无,二人会心一笑,相扶着前往圣帐。   圣帐之中,洪秀全高坐于上,东王杨秀清居于次坐,除了镇守后方调度粮草的南王冯云山之外,西王石达开,北王萧朝贵,忠王李秀成,翼王韦昌辉,以及原荆州藉的武将冯习,张南,霍峻等武将,皆已齐聚。   司马徽师徒入帐,参拜已毕,便问洪秀全有何紧急军情。   洪秀全表情肃然,将手中帛书轻轻一扬,沉声道:“我们的斥侯发回最新情报,陶商那妖首已率十万大军南下荆州,陶妖已率三万先锋军,战船百余艘,在临湘以北五十里的湘水东岸扎营,分明打算来解临湘之围。”   司马徽神色一变,忙接过了情报细细一看,不由啧啧叹道:“陶贼一月之前才从易京撤兵,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大军前来荆南,还是御驾亲征,这速度好快。”   话音方落,杨秀清却冷笑道:“陶贼亲自前来,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瞒水镜先生,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拟定了一条破贼妙计。”   司马徽知道杨秀清素来诡诈多谋,听他说已有计策,便淡淡一笑:“既然东王已有妙计,那看来老朽匆匆忙忙赶来,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杨秀清不说话,看了洪秀全一眼。   洪秀全便摆手道:“水镜先生也不必谦虚,谁不知道你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东王的这条计策虽妙,却还要用到一项先生你才有的独门绝学。”   司马徽眼神一动,思绪飞转,恍然间猜到了什么。   ……   临湘城以北五十里,湘水东岸,魏军大营。   天高云淡,星斗满天。   湘水上,一艘艘的运输船,正满载着粮草军械,还有一船船的后续士卒,借着星月之光,源源不断的驶入水营之中。   鉴于临湘城被围已有一月之久,未免夜长梦多,陶商决定速破太平军,以解临湘之围,故而没有一分耽搁,后续的兵员粮草,夜以继日的向着前线汇集。   皇帐之中,陶商高坐于上,星夜听取着苏秦的情报汇报。   “据我锦衣南卫细作回报,洪贼已派出其东王杨秀清,西王石达开,忠王李秀成,率五万大军北出临湘前来阻挡我军,已于湘水上游二十里下寨。除了步军之外,太平贼军还带了二十艘艨冲,三十艘走舸,以及两百余张竹筏,扬言要水陆并进,一举击溃我军。”   听过苏秦的情报,大帐中就发出了一阵笑声。   尉迟恭扁着嘴讽刺道:“这个洪贼还真是不自量力啊,在陆上跟咱们拼一拼也就罢了,还想在水上也跟咱们斗法,就他那以竹筏为主的可怜水军,连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用啊。”   帐中众将们又笑了起来,笑的相当的轻松。   这也难怪,大魏水军早已天下无敌,虽然主力舰队都在青徐沿海,但这次光是南下湘水的长江水军,就有大型斗舰十艘,五十余艘艨冲,走舸不计其实,竹筏什么的根本就不屑于用,丢不起那人。   面对大魏如此强大的水军,太平军的那点破烂水军敢来一战,简直形同以卵击石,将士们不以为然也就不足为怪了。   “洪秀全虽然统兵才能平庸,杨秀清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何况还是司马徽和徐庶为他出谋划策,太平军此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啊……”陶商却没那么乐观,心中暗暗思忖。   他抬头四望,想要寻求刘基的意见,四下一扫,却发现刘基竟然不在。   “伯温呢,他为什么不来参加军议?”陶商便问道。   尉迟恭忙道:“那刘半仙说了,今晚上天气很好,他要去观天象,晚点时候才会到。”   尉迟恭话音方落,刘基便从外面走了回来,不等陶商说话,便拱手笑道:“陛下,臣知道太平贼想……想干什么了。” 第九百零八章 不败神话破了吗?   五天之后。   杨秀清统率的五万大军,一直按兵不动,不象对待以往魏军之时,二话不说就一顿冲锋,凭借着太平军疯狂的战斗力,硬生生把魏军冲垮。   显然,他们也知道,二十里之外的那支魏军,已经不是普通的魏军,而是从遥远的北方赶来的大魏中军。   那才是魏国真正的最强之师。   而魏军方面,虽然千里迢迢急行军赶来,但在逼近了临湘,真正要面对太平军之时,却同样没有急于发动进攻。   五天时间里,陶商只是按兵不动,源源不断的从后方往来运集粮草兵员,似乎要等到粮草充足,兵马集结完毕之后,才会发动进攻。   这场近在咫尺的战争,却以平静的对峙进行着。   是日黄昏时分,太平军大营。   水营上,身披铠甲的杨秀清负手而立,双目向合,藐视着滔滔湘水,气沉如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执掌命运的自信气度。   石达开站立在杨秀清身边,扶剑而立,同样是气定神清,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反倒是另一侧的李秀成,沉稳之中,眼神中却闪烁着几分焦虑,目光不是的向着西南面方向瞟上一眼。   终于,李秀成有点按耐不住了,便向杨秀清一拱手,小声道:“东王,这天都快黑了,还不见西南风起,那水镜先生会不会失算了?”   “绝对不会。”杨秀清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负手巍巍而立,“放眼天下,只有那水镜先生有观天象,识风云变化的能力,本王相信,他说今晚会起风,就一定会起风。”   见杨秀清如此坚信,李秀成便不敢再多说,只能闭上了嘴巴,站在后边,眉宇间却依旧带着几分焦虑。   就在此时,身后大旗忽然间哗啦啦的作响起来。   片刻间,阵阵狂风便从西南方向,呼啸而来,吹到营中战旗剧烈作响,营帐都跟着晃动。   西南风起!   李秀成脸上的阴霾与焦虑,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惊喜,叫道:“东王,西南风起了,西南风果然起来了!”   “这个水镜先生,当真能预测风云变化,果然是不简单,不简单啊……”石达开禁不住啧啧赞叹道。   杨秀清的嘴角,却掠起了一丝意料之中的冷笑,喃喃道:“这个水镜,果然有通天晓地之能,有他相助我太平天国,大业可成也……”   感慨过后,杨秀清手一摆,大喝道:“忠王听令!”   “臣在此!”李秀成慨然上前。   杨秀清便摆手一指湘水下游,傲然喝道:“本王命你率一万水军,即刻出发,借着西南风和顺流之势,给本王火烧魏营!”   “臣遵令。”   得令的李秀成,挟着一腔必得的信心,大步流星直奔栈桥,一跃跳上了一艘艨冲舰。   他一声令下,准备多时的一万太平军,迅速的登上了大小战船,几十艘船只顺流顺风而下,拖着那上面张竹筏,直奔下游而去。   而那一张张竹筏上面,则堆满了柴草等易燃之物,明显是打算去实施火攻。   火烧魏营,这就是杨秀清的破敌之计。   当日他收到魏军主力抵达的消息后,想到己军占有湘水上游的优势,于是就向洪秀全献上国顺流而下,火攻魏营之计。   只是但凡用火攻,光靠顺流之势还不够,还需要借大风之力,方才能事半功倍。   于是,杨秀清便想起了水镜先生司马徽,想到这位世外高人有观天象,识风云变化的神奇本事。   故此,洪秀全才急宣了司马徽前去圣帐议事,问司马徽何时才会起西南风。   司马徽便动用自己观天象的能力,推测出了这五天之后会有大风,杨秀清便率军北出临湘,跟魏军相隔二十里对峙,又抓紧时间赶制了大量的竹筏,以为火攻之用。   今日风起,杨秀清就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立于江岸,杨秀清借着落日最后一抹余晖,目送着那一艘艘的船只竹筏,顺流之下,浩浩荡荡的消失在北面天水的尽头,脸上已扬起了丝丝缕缕,志在必得的冷笑。   船队出发完毕,天色已彻底漆黑下来。   杨秀清这才策马还往陆营,扫了一眼集结已毕的四万步军,傲然喝道:“西王听令。”   “臣在。”石达开拱手待命。   杨秀清马鞭一指北面,厉声喝道:“本王命你尽起四万圣兵,随本王由旱路北上,从陆上夜袭魏营,本王要水路夹攻,杀陶商那妖首一个措手不及!”   石达开得令,便大叫道:“西王有令,全军出击,扫平魏妖!”   “扫平魏妖——”   “扫平魏妖——”   大营之中,太平军圣兵们声嘶力竭的振臂狂呼,那狂热的吼声回荡在夜空之中,灯火照耀下,一面面黄色的头巾随风翻滚,如同一浪浪黄色的浪涛,诡异而汹涌。   营门大开,石达开一马当先,纵马而出,杨秀清则跟随在后,四万太平军涌出营门,沿着北上的大道,直奔魏营而去。   ……   天色已暗,湘水之上。   李秀成正执剑立于艨冲船头,指挥着他的一条条战船,拖着百余张竹筏,向北而行。   由于湘水是自南往北流向长江,李秀成有顺流之势,再加上刮起了西南风,故太平军的船队速度奇快,二十多里地的距离,不到两个时辰便已抵达。   极目远望,李秀成已经看到了灯火通明的魏营,隐隐约约可能看到,码头上停了大大小小,近百余艘战船。   而且,魏军似乎并没料到,他们太平军如此弱小的水军,竟然敢主动前来进攻,所以并没有防备,到了这个距离,依然没有派出战船来阻截。   李秀成笑了,口中不禁暗赞道:“东王不愧是我太平天国第一谋将,魏妖果然是毫无防备,真是天助我天国也!”   深吸一口气,李秀成没有半分犹豫,拔剑在手,大喝道:“传令全军,把竹筏拖至前端,给本王发动火攻。”   号令传下,旗舰上发出了呜呜的号角声,各船水手们迅速动手,将那些原本置于船队尾部的竹筏,统统都拖至了前方。   转眼间,百余竹筏便被点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湘江两岸。   此时,太平军的奇袭船队,距离魏营只有不足一里之遥,在这个距离上施放火船,就算魏军察觉,战船来不及出营拦截之时,火筏就已撞上了岸边。   李秀成没有一丝犹豫,果断的下令割断绳索,失去了束缚的百余张火筏,中水流和风势的双重作响下,以最佳的撞击角度,向着魏营方向就狠狠撞了过去。   火船一放,李秀成即刻下令调转船队方向,诸船向着西岸方向斜插而去,以免不小心被风推进了东岸的魏营里。   李秀成则从船首转往了船尾,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注视着那一艘艘火船,如水上的火龙一般,无可阻挡的轰然撞入了魏营之中。   咔嚓嚓!   蓬蓬蓬!   魏营之中,战船碎裂之声,大火腾起之声,顷刻间就冲天而起。   火借风威,风助火势,沿岸一线的百余条战船,迅速的被大火点燃,火势转眼间就狂燃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在狂风的吹动下,急速的朝着岸上蔓延过去,很快就将水营烧成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火势就在狂风吹动下,顺势又朝着旱营方向窜去。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魏营内外已淹没在了大火之中。   西岸方向,观阵的太平军圣兵们,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士卒们振臂狂叫着“东王!东王!”,以表达着对杨秀清神机妙算的敬意。   “魏军战船被烧光,陶妖辛苦调来的粮草军资,统统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不知有多少士卒要死在大火之中,恐怕此刻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就等着东王在陆上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李秀成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脑海之中,仿佛已经浮现出,数以万计的魏卒,惶恐的从起火的营中逃出,却被杨秀清所率的陆上奇袭之军,趁机辗为粉碎的盛况。   “东王!”   “东王!”   耳边那震天动地的吼声,把李秀成从得意中震醒,看着左右士卒,那一张张充满了崇敬的面孔,李秀成的眉宇间,不禁又掠起了一丝忧色。   “东王有统帅之才,又足智多谋,夺取交州立功最多,攻入荆州也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如今一场大火又破了魏帝战无不胜的神话,在天国兄弟们的心中,威望又要剧增,再这么涨下去,只怕就要赶上天王了呢……”   失神片刻,李秀成一摇头,强行屏压下了那些杂念,暗自安慰自己:“天王和东王都是胸怀大志之人,而今正是创业之时,应该不会心生猜忌,就算他们最后必有一争,那也应该是灭了魏国,夺了天下之后的事了吧。”   李秀成自嘲的一笑,摇头暗想自己多虑,何苦为那么遥远的事而担忧,享受眼前胜利的喜悦才是王道。   “陶商妖首,就算你纵横天下,战无不胜,也不是我太平圣军的对手,好好享受我李秀成这一把火的滋味吧,哈哈——”   震天的欢呼声中,又添了一声狂烈的大笑声。   东岸,魏营水陆二营,已成一片火海。   大营正南面,陶商却正驻马而立,以讽刺冷笑的目光,望着身后大营化成熊熊火海。   片刻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刘基,笑叹道:“刘半仙,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都让你猜中了。” 第九百零九章 谁才是战争之神   “也辛亏那晚天气晴……晴朗,臣兴致一起就去观了观天……天象,说到底,还是陛下天命所……所在,气运就是这……这么好啊。”刘基捋着胡须,笑着感慨道。   旁边常遇春是首次见识刘基的本事,不由惊叹道:“没想到伯温先生还有这样神奇的本事,竟然能推测出今天晚上会刮西南大风,先生真是神人啊。”   “那你就是少见多怪啦。”尉迟恭“切”了一声,便把刘基先前那一系列的丰功伟绩,统统都细数了一遍。   常遇春是听到连连咋舌,禁不住奇叹道:“没想到陛下麾下,竟有这等奇人异士,真是叫臣大开眼界,怪不得陛下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陶商脸上也浮现几分自豪之笑,鹰目却射向了正南方向,马鞭遥遥一指,冷笑道:“战无不胜这句话,等到击败了杨秀清的偷袭再说吧,此贼若是不敢来,那咱们今晚就白白损失了百艘战船。”   将计就计!   这就是陶商的破贼之策。   五天前夜晚的那场军议,陶商得知太平军调集了大量简陋的竹筏,摆出了一副将要在湘江之上,跟对自己决战水军的架势。   陶商当时就在怀疑,太平军中有杨秀清这样的智将,又有石达开这等一代名将,还有司马徽和徐庶这样的绝顶谋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水军交锋,他们的那点简陋战船,只能是以卵击石。   按常理来将,太平军应该是以沉船铁锁封锁水道,放弃水上争锋,龟缩在陆上寻求战机才对。   太平军的反常之举,自然引起了陶商的怀疑。   而正在这时,刘基恰巧夜观天象,推测了今日有西南风天,算出那杨秀清必是想用火攻之计,借助顺流顺风之势,一举烧毁己军水营。   然后,杨秀清就可以趁着己军陷入慌乱之际,趁机夜袭,以一场陆上的突袭,大破己军。   刘基的判断,也正中陶商下怀。   陶商遂是采纳他的提议,将营中的大批粮草,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出去,大批的士卒也趁夜调了出来,只留了部分士卒在岸边装模作样,一旦遇到火起,立刻就撤退出来。   而江边那一艘艘的战船,也只不过是空无一人的空船而已,乃是陶商用来牺牲,以诱使敌军上钩的诱饵。   百余艘战船,对于太平军来说虽然宝贵,但对拥有数千艘战船的大魏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   牺牲百艘船,以换取一场大胜,这笔账值了!   现在,敌人已发动了火攻,刘基的推测成功了一半,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着陆上的太平军前来上钩。   火光熊熊,照亮了半边天际,方圆数十里皆清晰可见。   七八里外,策马狂奔的石达开和杨秀清,二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李秀成的火攻之计已然成功。   “东王果然是神机妙算,没想到北王这么快就成功了!”石达开的脸上,涌起了兴奋佩服的目光,当即下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   他估摸着那场大火,此刻多半已从水营蔓延上了旱营,魏军惊慌失措之下,必定会选择弃营而逃。   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赶在魏军逃走之前杀到,给予魏军以最大的杀伤,扩大战果。   石达开在兴奋,几十步外的杨秀清,望着北边天际的熊熊火光,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得意。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对自己的智谋极度自负的得意。   “东王当真是智谋无双啊,当年那陶妖纵横荆襄无人能敌,今日再临荆襄,却不想第一仗就败给了东王,东王真是替末将出了一口恶气啊。”身边的冯习也兴奋感激的赞服道。   冯习本为荆襄世族冯氏一族,当年也是效力于刘表麾下,镇守荆南桂阳郡,刘表被杀,陶商扫灭楚国之后,冯习不愿臣服于大魏,便举家南迁往了交州避难,再往后交州也被大魏征服之后,冯习便逃往了山中不敢露面。   后来洪秀全称王,太平天国袭卷交州之时,冯习便和不少迁至交州的荆襄大族们一样,以为看到了杀回老家复仇雪恨的机会,便也加入了太平道,成为了太平军一员。   杨秀清知冯习为荆襄人氏,又见他颇有几分军事才华,便提拔他为将军,为自己效力。   冯习痛恨陶商覆灭楚国,更痛恨陶商推行商鞅变法断他们世族根基,今杨秀清以妙计大败陶商,冯习焉能不兴奋到大拍杨秀清马屁。   杨秀清脸上的傲色则是更烈,狂笑道:“火攻才是开始,陆上奇袭才是今晚大破陶贼的关键,冯习,本王很快就能让你痛痛快快大杀一场,向那陶妖复仇雪恨。”   冯习听的是热血沸腾,眼中复仇之火喷涌而出,狠抽胯下战马,恨不得即刻飞到魏营,亲手把陶商的人头斩下,以复仇雪恨。   就在杨秀清二人得意之时,前方奔涌的太平军,陡然间停止了前进。   前队一停,后队来不及停止,立刻就撞了上去,转眼间,四万太平军就陷入了你推我挤的拥挤状态。   “怎么会事,为什么突然停止前进?”杨秀清眉头一皱,打马扬鞭分开一条路,直奔前军而去。   人还未到时,杨秀清便大喝道:“西王,不得本王命令,你为何敢擅自停止前进?”   此时的石达开,正横刀勒马,脸色阴沉凝重,以惊讶的目光望着前方。   见到杨秀清怒气冲冲而来,石达开也来不及解释,只将战刀向着前方一指,沉声道:“东王请看前边。”   杨秀清压制住怒火,举目向着前方一扫,神色立变,身形跟着一震,倒抽了一口凉气。   魏营就在前方,此刻已化为熊熊火海。   而在火光的映照下,正南方向的大道上,数万魏军列阵已待,如一座铜墙铁壁,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视野之中,魏军阵形井然,斗志昂扬,战旗在风中猎猎飞舞,森森铁甲兵刃,反射着慑人的寒光。   正中央,那一面“魏”字皇旗,高昂的飞舞在军阵上空。   皇旗所在,天子所在。   是大魏之皇陶商!   魏军非但没有预想中恐慌逃窜,反而在陶商的率领下,在大道上列阵以待,看这阵势,分明是料到了他们会由陆上来袭营。   “怎么回事,那陶妖竟然没有逃,还在这里列阵阻我去路,难道说,我的妙计竟已被他……”   杨秀清神色愕然惊变,脑海中,陡然间迸出一个他极端不愿接受的真相:   他的计策,已被陶商识破!   杨秀清身心震动,左右那几万号的太平军圣兵们,一个个也是慌张不安,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这时,石达开最先冷静下为,沉声道:“东王,看敌军这阵势,陶妖必已识破我们的计策,敌军既是早有准备,我们还当速速撤退才是上策。”   “什么,东王的妙计,竟然被那陶妖给识破了?”冯习惊愕地叫道,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失望,先前那种对杨秀清智谋的崇拜,此刻已荡然无存。   杨秀清心中立时感到一阵的刺痛,更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自己的威信,也被陶商狠狠的一击。   “我杨秀清自起事以来,算无遗策,百战百胜,我苦心树立起的英名威信,岂能就这样被那陶妖给击破,绝不能——”   杨秀清恼羞成怒,突然间怒喝道:“西王听令,本王命你即刻率我圣兵发动冲击,给本王一举冲破敌阵,斩杀陶妖!”   石达开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杨秀清非但不撤,反倒还下令强行进攻。   他便眉头一凝,急劝道:“东王,敌军既然早有准备,我军若还强行冲锋,只怕会……”   “那又如何!”杨秀清一声厉喝,打断了石达开的劝谏,傲然道:“我太平圣兵,个个都是不怕死的铁血战死,无不以一当十,就算陶妖早有准备,本王的圣兵们,也必能用血肉之躯冲破敌阵。”   “可是东王……”   石达开还待再劝之时,杨秀清已勃然大怒,腰间佩剑愤然拔出,大喝道:“石达开,本王有代行天王之权,可斩本王以下任何抗命之徒,莫非你敢违抗本王之命不成!”   杨秀清将东王的权威祭了出来,石达开身形一震,眼中顿露几分惧意,到嘴边的劝谏,只好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他转身面朝北面,凝视着那面“魏”字皇旗,深吸过一口气,拔刀在手,大喝道:“东王有命,全军出击,辗碎魏妖,为天国而战,为天王而战——”   “为天国而战——”   “为天王而战——”   这两句口号祭出,那四万原本慌张的太平军,陡然间就象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瞬间亢奋如野兽一般,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吼,那狂热的叫声,震到脚下大地都在震颤。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吹响,随着石达开战刀划下,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圣兵们,无论是男兵还是女兵,如出笼的群兽般,狂涌而出,扑向了阻路的魏军之阵。   望着汹涌而出的己军,杨秀清嘴角扬起狰狞的冷笑,傲然哼道:“陶妖,我太平圣兵个个都是灭绝人性的战争傀儡,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太平圣兵的真正恐怖吧,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杨秀清才是真正百战百胜的战争之神!” 第九百一十章 战争机器   头裹黄巾的太平军们,如没有人性的野兽一般,心怀着为了天国圣业,为了天王的圣威,决死一战之心,似潮水般奔涌而出。   魏军军阵。   列阵的两万大魏将士,却如钢铁战士般,巍然屹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动摇忌惮之色。   再强大的敌人,再天崩地裂的可怕冲击,他们都见过,又何惧眼前太平军的冲势。   强大的鲜卑军团,匈奴铁骑,西凉骑兵,那数万铁骑狂奔辗压,天崩地裂,风云变色的气势,何止眼前之敌的十倍。   铁骑的冲锋尚且不惧,大魏将士们又怎会为几万步兵的冲锋,就为之动容为色呢。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转眼间,太平军的疯狂浪潮,便汹涌杀至,逼近了百步范围。   这个距离,已进入了强弓硬弩的射程。   魏军却没有如料想那般,万箭齐发,对冲锋上来的太平军,发动远程攻势。   转眼间,太平军已经冲至了七十余步,魏军仍不见箭雨,这让那些圣兵们一个个更加兴奋如狂,以为魏军是慌张列阵,竟然忘记了带弓弩手,可以让他们从容进攻。   欣喜之下,太平圣兵们更如打了鸡血般兴奋,高举着大刀长矛,冲锋更凶。   石达开的眼中,却掠过一丝不安,暗忖:“那陶妖精通兵法,这个时候应该放箭阻挡我们才是,为何却不发一箭,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心中虽是有疑,但到了这个份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心怀着不安,继续埋头狂冲。   片刻间,如潮的太平军,已冲至了五十步的距离。   只消再冲五十步,他们就可以轰然撞上魏军军阵,用他们狂热的战斗力,把魏军冲垮杀垮。   陶商的鹰目中,却闪过一丝冷笑,手中战刀一场,大喝一声:“传令李广,让叛贼们尝尝我们暴雨连弩的厉害吧!”   嗵嗵嗵——   大魏阵中,信鼓之声应声响起,震动四野。   前排方向,听到号令的穆桂英,手中梨花枪立刻一扬,清喝道:“枪盾手,裂阵!”   号令传下时,前排密布的大盾手们,即刻高举起大盾,如经过精密计算的机械一般,齐齐向后一退。   盾手退下,五千手执暴雨连弩,分三排而立的连弩手,露出了他们狰狞的面容。   弩兵中,李广大喝一声:“连弩手,放箭!”   喝声方落,第一排一千五百余名连弩手,每一时间就扣动了机括。   嗖嗖嗖!   千鸟振翅之声骤然响起,一万五千支弩箭,几乎在同时一时间破弦而出,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射向了冲涌而来的敌军。   那可是一万五千支利箭,在百步宽的距离之上,所形成的箭墙是何等之密,几乎将前方的视野都遮挡。   下一秒钟,箭墙无情辗至!   噗噗噗!   肉体被贯穿的脆响之声,如雨点般嗡响而起,顷刻间便将数以千计的太平军,如纸扎的一般钉倒在地,鲜血飞溅上半空,竟是交织成了一面血色幕布。   惨烈的叫声,紧接着便吞噬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如厉鬼在嚎泣般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排退下,第二排放箭!”李广却不给敌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厉声大喝。   号令再下,第一排的弩兵即刻端着空弩退至最后一排,开始熟练的重新上箭,第二排则向前一步,端起连弩朝着敌军乱箭,第三排则跟着补位上前,进入到预备位置。   又是一万五千支利箭破空而去,顷刻间又将数千敌军顶倒于地,前方战场的地面,转眼被染成了血色沼泥。   第二排射罢,第三排接着射……   陶商这暴雨连弩军团,用三排轮射的方式,不停的轮番射击,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一口气射出了十万支弩箭。   前方战场上,已是尸横遍地,血雾遮天,冲涌上来的四万敌军,在这一顿乱箭之下,近有七千余人被射倒在地,失去了战斗能力,还有数千人当场没有被射死,只能趴在地上挣扎嚎叫。   “魏妖竟有这等厉害的连弩,这怎么可能,再这样杀下去,我军就要被射光了,东王为何还不下令撤兵!?”   石达开是惊骇不已,完全被魏军的连弩强大的威力震慑到,被射到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挥刀护住前方,拼命的挡开袭来之箭。   他武道高强,在密箭之下还能护住自己,但左右那些圣兵们,却如蝼蚁般被收割着生命。   前边利箭压的无法前进,后连杨秀清又迟迟不鸣金退兵,无奈之下,石达开只能咬牙硬撑。   后军处,冯习和保护杨秀清的数年亲兵,早已惊到目瞪口呆,完全被魏军这神器般的连弩所震惊。   就连极度自负的杨秀清,一时间也身心震动,短时间内失去了分寸,心中惊忖:“魏妖军中,怎么可能有这等不可思议的神兵利器?”   当年陶商这暴雨连弩,乃是为了对付强大的羌胡铁骑才制造出来,弘农一役大显威神,一举摧灭了不可一世的五万羌胡铁骑。   但在那之后,由于曹操已有所防备,所以这暴雨连弩就鲜有显威的机会。   暴雨连弩本就是昙花一现,且是在遥远的北方,交州地处帝国的极南,万里之遥,以杨秀清他们的见识,又怎么可能知道暴雨连弩的存在,就算是知道,只怕也不会相信那神乎其神的杀伤力。   陶商怎么是仗着敌人对己军装备的不了解,此番南征,方才大量携带了暴雨连弩。   而陶商又听曾国藩说,太平军个个都是被洗过脑,狂热到极端的太平道信徒,冲锋起来是前赴后继,根本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   所以,为了应对太平军这种“敢死队”式的冲锋,陶商就特意在此战,动用了暴雨连弩。   自负的杨秀清,就是被这暴雨连弩的强大杀伤力,一瞬间打懵了头,打到脑子陷入了短路状态。   “东王啊,魏妖的连弩实在是太密了,咱们都死伤了快一万多圣兵,要不要鸣金收兵啊,再这么冲下去,只怕……”冯习在旁劝说着,声音都在沙哑颤抖。   “谁敢言撤,立斩不赦!”被惊醒的杨秀清,却用一声愤怒的咆哮,喝断了冯习的进谏。   冯习吓了一大跳,嘴巴立刻紧紧闭上,不敢再说半个退字。   杨秀清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狰狞狂傲之色,傲然道:“魏妖箭矢再密,也必有用完之时,我太平圣兵只有前进,绝无后退,为了天国圣战,给本王冲啊——”   “为了天国圣战——”   “为了天国圣战——”   左右那数千名亲兵,跟打了鸡血般,附合着杨秀声,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吼。   那振奋人心的叫声,盖过了万箭破空之声,盖过了前军士卒的惨叫声,重新传入了太平圣兵们的耳朵里,就如同给绝望将死之人,打了一针强心剂般,瞬间又将他们的斗志填满。   “为了天国,为了天王,冲啊——”   “为了天国,为了王天,杀啊——”   余下的三万太平军,高呼着他迷药般的口号,挣扎着直起身来,竟是顶着魏军暴雨般的利箭,踏着脚下同伴的尸体,硬生生的开始往前推进。   箭雨不停,前边的圣兵不断成片成片的被钉倒在地,后边的圣兵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无畏的前进。   这些太平军们,无论男女,每一个人口中都喊着那狂热的口号,仿佛那两句口号,在他们心中是可以让他们刀枪不入的咒语一般,只要念着前进,就可以无惧生死。   在魏军的连弩打击之下,太平军竟然奇迹般的昂起了头,向着魏军之阵又逼近了二十余步,只差三十余步,就可以撞至。   这奇迹般的一幕,把魏军将士都看到人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按照正常的战损比例,两军交战,死伤达到一到两成的时候,士卒的抵抗意志就会瓦解,陷入败溃的境地。   而这个比例,精锐凶悍如大魏中军军团,极限可以达到三成左右。   这也就是说,魏军如果有四万,死伤比例如果达到一万二千人左右之时,就会陷入崩溃。   而眼前这支太平军团,死伤已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战损比几乎已达到可怕的四成。   这种情况之下,太平军非但没有崩溃,竟然还在以高昂的斗志,继续顶着箭雨前进!   这是何等的恐怖意志力,简直达到非人的地步!   魏军将士们就算再凶悍,到底也都是血肉之躯,如何能不为之震撼。   望着前赴后继,宁死不退的太平军,陶商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心中也颇受震撼,口中喃喃感叹道:“这样都溃败,曾国藩说的果然没错,洪秀全那套神棍理论加上灭绝人性的军律,果然把这些血肉之躯,都逼成了一个个战争机器……”   就在陶商感慨之时,前方,暴雨连弩的射击密度,转眼间就已大减,显然已到了箭矢将尽的地步。   这也没办法,陶商也没想到,太平军的战斗意志,竟能达到这等疯狂的地步,十几万利箭射光了,都没能将他们射溃。   “陛下,这么多利箭都射不溃这帮叛贼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再带他十几万支箭,干脆一口气把他们射光才好。”尉迟恭不爽的嚷嚷道。   陶商却冷哼一声,傲然道:“射光也好,朕就让这群叛贼们知道,我大魏除了连弩之外,还有更强大的武器,传令,把号火给朕点起来!”   号令传下,中军后方,三堆狼烟即刻被点了起来,火光冲天,四野皆清晰可见。   几百步外,看到魏军箭雨渐弱,己军眼看就要逼近敌阵,杨秀清冷酷肃厉的脸上,终于燃起了得意的冷笑,狂笑道:“陶妖,本王就知道,你的箭矢终有耗完之际,这下本王看你还拿什么来阻挡本王圣兵的辗压!”   旁边冯习也松了口气,用敬佩的目光看向杨秀清,拱手叹服道:“东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对敌军的箭矢数量,对我军的意志都了如指掌,看来这一仗,我等在东王的率领下,必可立下大功一件!末将先在此恭喜东王,一战击败陶妖,名扬天下!”   “哈哈——”杨秀清仰天长啸,笑的越发自负狂烈。   下一秒钟,杨秀清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第九百一十一章 井底之蛙   轰轰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声,从魏国侧翼响起,狂尘遮天而起,脚下的大地在剧烈的震动。   火光的映照之下,数不清的黑色幽灵,从尘雾暗黑之中,汹涌脱出,如黑色的巨剑,撕破黑夜,向着冲锋中的太平军,拦腰斩来。   骑兵!   是大魏的五千铁骑!   那一面“马”字将旗引领下,马超挥舞着银枪,如白色的闪电,引领着那支黑色的铁骑军团,从魏军阵后绕出,斜刺里杀向了太平军。   杨秀清脸色骤然惊变,一身的极度狂傲,顷刻间被那支大魏铁骑的出现,轻松击碎。   “陶妖竟然……竟然在阵后藏了一支骑兵?”杨秀清喃喃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骑兵,那可是五千铁骑啊!   想那交州地接南海,马这种动物自然是极为稀有的存在,整个太平军数十万之众,战马也仅仅到了大将级别,以及传令兵斥侯这种特殊兵种才能够拥有。   骑兵这种“神奇”的东西,杨秀清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今天乃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   那种万马奔腾,山崩地裂般的袭卷之势,其气势之浩大恐怖,超出了杨秀清的想象,才叫他见识到了什么叫作“铁骑洪流”。   就在杨秀清惊愕之时,马超已纵马如风,当先撞入了太平军中。   战马一路辗过,将三名来不及转身的太平圣兵,直接就撞飞了出去,马超手中银枪电扫而出,借着冲锋之势,瞬间将五名敌卒刺倒在地。   满百武力值,半步武圣的战力使将开来,一柄银枪使的出神如化,如死神的索命之链,所过之外,数不清的残肢断臂,被无情的甩在了身后。   马超无人能挡,开路在前,五千铁骑辗压在后,将成百成百的敌卒,如纸扎的草人一般,统统辗为粉碎。   鲜血冲天,尸伏遍野,只顷刻间功夫,两万太平军便被拦腰截断,被辗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该死,这是魏妖的骑兵,凭我们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   石达开舞刀如风,将几名冲上来的魏骑斩飞出去,他虽没有见过骑兵,却深知这骑兵的厉害。   眼见己军被冲为两段,石达开便知道,魏军祭出了骑兵的终极杀器,今天这场仗,就算己军抱着必死不退的决心,也绝非对手。   他很清楚,兵种上的巨大差距,绝非单凭一腔热血信念就能挽回。   杨秀清却依旧没有撤兵。   无奈下,石达开只能硬着头破硬扛,眼看着他的几万步军越战越少,被魏军的铁骑肆意辗杀。   几百步外,杨秀清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被蹂躏的己军,目光阴沉如铁,几次张嘴要下达撤退之命,最终却还是硬咽了回去。   “东王,敌军铁骑太过强大,咱们再这么支撑下去,只怕就要全军覆没啦。”冯习几乎用哭腔叫道,虽然没敢劝说退兵,但言下之意谁都听的懂。   杨秀清脸色却冷绝如铁,咬牙喝道:“就算是全军覆没,本王也绝不后退半步,我太平天军只有战死和胜利,绝无后撤之理,为了天国荣誉,我宁可叫他们全部战死!”   冯习身形一颤,瞟向杨秀清的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震撼,显然没料到,这位东王竟能冷血无情到这等地步,宁可全军覆没,也不下达后撤之令。   身心震撼的冯习,不敢再说半个字,只能苦丧着一张脸,默默看着己军被杀光杀尽。   正北方向,魏军中军阵。   陶商和他的步军将士们,冷眼欣赏赏己军铁骑,肆意蹂躏着敌军,享受着这份痛快。   大魏将士们原以来,敌军被铁骑辗杀成这副模样,理应鸣金撤兵,却没料到,敌军被杀伤到只余下了一万余人,却依旧不退。   “他奶奶的,这帮叛贼都是木头傀儡么,都快死光了,竟然还不崩溃,这也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尉迟恭惊异地叫道。   左右众将们,无不也是诧异万分,深深的为太平天国这等恐怖的意志力而震撼。   “宁死不退么,那好吧,朕就把你们统统杀光吧……”   陶商鹰目中寒光凛射,冰冷的杀机狂燃而起,轻吸一口气,手中战刀狠狠一划,大喝道:“全军压上,一鼓作气杀尽叛贼,一个不留!”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撕破了夜空,冲天而起。   震天的杀声陡然间响起,列阵的两万多魏军步军将士,轰然裂阵,如潮水般奔涌而出,朝着残存的敌军就扑袭而上。   陶商一夹马腹,纵马舞刀,如金色的流焰一般,挟着霸绝天下的帝王杀气,狂杀而上。   下一秒钟,大军漫至,杀戮再起。   原本已被杀到够呛的太平军,面对魏军步军的这致命一击,几乎毫无任何反抗之力,顷刻间便被砍翻在地,为血染的战场上,再添一层血衣。   陶商纵马如风,如死神般辗入敌群,刀锋过处,赫赫之威无可阻挡,将一切阻挡他的敌卒人头,无情的斩上半空。   骑兵与步兵的双重绞杀之下,残存的敌兵很快就死伤过半,只余下了不到五千余人。   令陶商感到惊奇的则是,四万余的敌兵,硬是被杀到只余五千,都到了这份上,这些幸存的太平军,竟然依旧没有斗志崩溃,还在拼命厮杀,做无谓的抵抗。   这不可思议的战斗意志,简直已超越了世上任何一支精锐的军团。   杀戮之时,血染征袍,陶商恍惚间有种错觉,自己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根本就是没思想的野兽一般。   不,不是野兽,野兽尚且还会有畏惧,这些人根本就不知畏惧为何物,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人性,只知道杀戮的……   行——尸——走——肉!   “已经彻底被洪秀全洗脑,变成了只会杀戮的傀儡了么,既然这样,朕就杀光你们,帮你们解脱吧!”   陶商鹰目中杀机燃至顶点,再无半分留情,霸道无双的刀式挥斩而出,将一切的太平叛贼斩杀。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杀!   一路狂杀,陶商刀下不知斩杀多少敌兵,前方处,出现了石达开的旗号。   陶商鹰目射出,但见一员敌将纵刀如风,狂斩着己军士卒,武道威不可挡。   敌军之中,有些武道者,非石达开莫属。   看到石达开的一瞬,陶商却不由心生了收降之人。   要知道,太平天国那帮和疯狂的众王中,陶商哪一个都没有好感,唯有这石达开,还让陶商有几分欣赏。   此人文武双全,性情慷慨急公好义,用兵神出鬼没,太平军出广西兵,夺岳阳,占武汉,顺江东下金陵,二十八天挺进一千八百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人称赞为“石敢当”,堪称太平天国第一名将。   最难得的则是,太平军占了金陵之后,以洪秀全为首的君臣,个个都陷入了骄奢淫逸之中,广选美女,为修王府毁民宅无数,据国库财富为己有,唯有石达开洁身自好,从不参与。   而当天京事变后,石达开被洪秀全逼走,被迫西征后,无数的太平军士卒竟主动背弃洪秀全,前去追随石达开。   到最后,石达开西征失败,陷入绝境之时,更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将士性命。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洁身自好,却又义薄云天的大将,陶商焉能不欣赏!   当下陶商勒马横刀,大喝道:“石达开,你也算是明事理的豪杰,岂甘为太平道这种邪恶之国,为洪秀全那等邪恶之主卖命,何不弃邪投正,归顺朕之大魏!”   猎猎喝声,如惊雷般撕破了战场的喧嚣,直入石达开之耳。   乱战中的石达开,身形剧烈一震,蓦然转身,立时寻到了陶商的声音。   十步之外,那身着金甲,巍巍如天降神皇般的帝王,就在那里横刀立马,傲然霸绝的注视他。   “是陶妖,他竟然在招降我……”   石达开心头一震,瞬间神思陷入恍惚之中,仿佛为陶商那霸绝天下的非凡气度所慑一般。   下一秒钟,石达开便从失神之中清醒过来,意识到那个人,正是他们太平天国最大的敌人,正是大魏妖国的妖首陶商。   他更是兴奋的意识到,一个天赐的良机,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只要他能杀了陶商,整个魏国就会土崩瓦解。   那时,他们太平天国挥师北上,将无人能挡,轻松覆灭魏国,建立起真的太平世界。   天赐之机就在眼前,岂能放过!   石达开杀意陡然狂燃而起,怒喝道:“陶妖,我石达开乃天国圣洁之臣,岂能降你这污浊之妖,纳命来吧!”   暴喝声中,石达开纵马舞刀,直取陶商而来。   他要毕其功于一役。   看着疯狂冲来,叫嚷着要取自己性命的石达开,陶商就知道,自己的招降失败了。   陶商倒也没有多少失望,毕竟这石达开是忠义之士,又是太平天国开国诸王之一,而且估计也长期被洪秀全洗脑,这种情况下,若是轻易被自己招降,倒不象是石达开的作风了。   “不降是吧,那朕就活捉了你,让上官婉儿劝降天赋劝降了你。”   陶商心念一生,立马横刀,一身傲气狂生,以藐视的目光,傲对滚滚冲来的石达开。   对手武道虽已至绝顶境界,但也不过是93的武力值,陶商岂会放在眼里。   “石贼,就凭你也配跟我家天子交手,人头给我留下!”   就在陶商打算亲自出手之时,蓦的耳边响起一声狂烈大喝,一道银光撕破血路,斜刺里直取石达开而来。   是马超杀到!   电光火石的瞬间,锦马超如银色的风暴袭卷而至,手中一本银枪涡旋旋出,掀起方圆数丈的暴风巨流,挟着半步武圣满百之力,狂轰而出。   枪锋未至,那可怕的刃风,便如无形的巨墙压迫而来,将阻挡的敌卒,统统都掀飞了出去。   “什么人,竟有这么强大的压迫之力?”   石达开脸色顿变,不及多想,急是将战刀收回,用尽生平之力,斜扫而出。   刀去如风,卷起一股腥风血雨,迎击而上。   下一秒钟,刀枪相撞。   轰!   一声震天巨响,两股刃风爆炸四散,膨胀出的球状冲击波,将脚下地面击沉寸许,将方圆四丈范围内的生灵,不分敌我,统统都掀翻撕碎出去。   刃风搅动之下,马超身稳如山,巍然不动,甚至连气息波动都没有一丝。   反观石达开,却立时感到崩决的狂力,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之中,搅到他气血翻滚,几有窒息的错觉,连吸一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呼吸。   他更感觉到,自己握刀的双手,剧麻不已,低头瞟过一眼,竟惊愕的看到,五指间竟已渗出了血丝。   刹那间,石达开脸色惊目,目光中迸射出一丝深深的忌惮,心中暗叫一声:“半步武圣的武道,魏妖军中,竟然有半步武圣之将!?”   想他纵横交州,自起兵起来,刀下所斩魏国交州武将不计其数,自以为武道绝顶,无人能敌。   他却万万没料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根本不知大魏军中,有多少武道远胜于他的大将。   他更不知道,自己对上的乃是威震天下的西凉锦马超,武道早已冲上半武武圣的满百境界。   “狂妄无知的石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马超却根本不给他惊愕的机会,一声厉啸,狂风暴雨般的枪锋,便铺天盖地的狂袭而上,刹那间将石达开包裹在了漫空枪影之间。 第九百一十二章 以卵击石   吭吭吭!   眨眼间,马超以雷霆般的速度,狂轰出了十余枪,枪枪都有排山倒海之力,令天地变色。   石达开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能,只能用尽生平之力,将自己的武道发挥至了极限,拼力出刀相挡。   饶是如此,石达开依旧是落尽了下风,十招之内,便被马超压迫到手忙脚乱的地步。   第十一招发出,石达开已是破绽百出,刀锋不及回防,肩头瞬间被戳出一道鲜血口子。   鲜血飞溅而出,那肩头传来的痛楚,仿佛一桶冷水,狠狠的倒在了石达开的头顶上,瞬间浇灭了他一腔的狂热意志。   “此妖武道实在是太强,再战下去,我石达开就要战死在这里,我石达开有用之身,岂能因东王的固执,就死在这里……”   心念一生,石达开根本不敢再战,借着被震开之力,趁势抽身拨马,向着南面方向狂逃而去。   “石贼哪里逃,有胆跟我马超决一生死!”马超哪里容他轻易走脱,纵马舞枪就穷追而上。   奔逃中的石达开,这才知道自己方才交战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西凉雄狮锦马超。   “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先前只听说马超之名,却没想到,他竟如此之强,陶妖实力远非我们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   心思震动的石达开,不敢有半分停留,只能忍着肩上的剧痛,头也不敢回的奔路而逃。   石达开这个主将一撤,残存的五千名太平圣兵们,他们那疯狂的战斗意志,也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   西王的逃跑,象是给他们釜底抽薪般,抽去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重新拥有了人该有的恐惧感。   一哄而散,望风南逃。   魏军虽占尽上风,有步骑联合绞杀,但这帮太平军进攻起来不要命,逃跑起来同样是不要命,不顾一切的向南突围,在付出四千余人死伤的情况下,竟然给他们冲了出去。   望着狼狈逃去的石达开,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欣赏的冷笑,“这个石达开,果然是一员猛将,这样都能给他破围而出,很好,这样一员大将,朕是非收复你不可。”   陶商抬起头,鹰目越过血的战场,越过败逃的石达开,射向了几百步外的那面“杨”字王旗。   他知道,那里就是杨秀清所在,那个太平天国最善长用兵,最会弄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王就在那里。   斩杀杨秀清,就等于断了洪秀全左膀右臂,太平叛军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杨秀清,你宁可让这四万部下死光也不肯退么,很好,朕就看你还能挺多久!”陶商一声冷啸,拍马纵马,再杀而上。   大魏步骑合流,数万雄兵猛将踏着遍地敌人伏尸,辗向敌军中军。   太平军,中军阵。   杨秀清就那么冷酷的站在那里,以冰冷无情的眼神,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四万部下,被魏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旁边冯习看的是心惊胆战,余心不忍,都不敢再看下去,而杨秀清由始至终,却都面无表情。   仿佛,那些被杀戮之众,并非是他口中亲如一家人的太平兄弟,而只是一群可供他驱策的蝼蚁一般。   杨秀清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看到那西王大旗倒下的一刻,宁可牺牲石达开这员大将,也要保住太平天国宁死不退的光荣作风。   片刻后,杨秀清那张冷酷如铁的脸,却是猛然一抽,眼中迸射出了愠怒之色。   因为,他看到那面西王大旗,破开了魏军围团,带着一千多名的圣兵,竟然向着中军这边逃了过来。   “石达开,你竟然敢擅长撤逃,你好大的胆子!”惊怒的杨秀清,忍不住怒骂道。   不光是杨秀清,左右的冯习等一众中军圣兵们,个个也都迸射出了惊愕之色。   要知道,西王石达开乃是太平天国第一名将,号称石敢当的存在,自起兵以来是战无不胜,只有前进前进再前进,从来都没有退后过半步。   战无不胜的西王,竟然头一次败逃了!   而且,还是在东王没有鸣金的情况之下!   刹那间,石达开在他们心中,那战神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   就在杨秀清盛怒之时,石达开已飞奔而至,顾不得肩头剧痛,朝着杨秀清质问道:“东王,你明明看到我中了魏妖埋伏,为何不鸣金收兵,眼睁睁看着我四万兄弟姐妹被魏妖杀光?”   “石达开!”杨秀清是勃然变色,怒斥道:“你还有脸质问本王,你违抗军令,擅自撤退,丢尽了我太平天军的威名,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斩首处决!”   石达开身形一震,眉宇间闪过一丝忌惮,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退缩不得。   他便眼眸一瞪,咬牙怒道:“天军之威固然重要,但那四万将士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了么,岂能为了所谓虚名,就让这么多天国兄弟姐妹,白白的丧命在魏妖的铁蹄之下!”   杨秀清神色一变,眼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显然是没有想到,石达开非但没有悔过求饶,竟然还敢反过来质疑自己的决策。   刹那间,杨秀清便被气到脸色涨红,怒道:“天国圣威神圣不可冒犯,他们为维护天国军威而牺牲,那是他们的荣耀,石达开,你有辱天国军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以下犯上,冒犯本王,你难道想造反不成!”   杨秀清搬出了东王的权威,企图要压倒石达开,逼他服软求饶,以维护自己东王的威信。   石达开也被逼到头脑发热,憋愤不已,便是冷冷哼道:“我天国之主乃天王,我石达开有没有罪,还得听候天王处置,由不得你东王给我定性。”   “石达开,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杨秀清怒不可遏,眼珠子都快气炸出来。   石达开却不再给他训斥自己的机会,冷冷道:“我石达开还要留得有用之心,为天王效命,东王既然口口声声把维护所谓天国军威放在首位,那就尽管留在这里,跟魏妖拼死一战吧,恕我不能奉陪。”   说罢,石达开也不废话,纵马狂奔而去,把杨秀清留在了身后。   “石达开,你——”杨秀清回头怒瞪着石达开离去的背景,恼到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   他也是没办法,虽然他名义上乃东王,可以节制诸王,但当此战场兵败之际,石达开不买他的账,他也确实没有办法。   “东王,咱们该怎么办?”身边的冯习,声音颤抖的问道。   杨秀清回过神来,重新向北望去,却见魏军的步骑狂流,已朝着这边扑涌而来,再有不足百步,就要辗压过来。   以石达开之勇,尚且被杀到落荒而逃,杨秀清很清楚,他若真是留下来为天国荣耀而战,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为天国战死。   眉头深皱,只沉吟瞬间,杨秀清便喝道:“冯习,你为天国尽忠的时刻到了,本王命你率本队兵马,给本王迎击魏妖。”   此令一出,冯习当场就傻了眼,惊恐的目光望向杨秀清,仿佛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   他麾下现在只有一千余众,魏军却有数万步骑,这般迎击而上,岂非是以卵击石,叫他送死!   杨秀清见冯习迟疑,当即拔剑在手,怒喝道:“大胆冯习,难道你也想违抗本王之命不成,难道你就不怕殃及你的家眷不成!”   冯习身形剧烈一震,神色中立时涌起无限惊恐,那一丁点犹豫的念头,瞬间给杨秀清吓散。   他瞪向杨秀清的目光中,除了惊恐畏惧之外,还涌动着丝丝怨意。   杨秀清这分明是害怕他效仿石达开,违背他的命令不战而逃,便拿他的一家老小来做威胁!   杨秀清那言下之意便是:你若敢不听从号令,为天国死战,回去之后,我不但要办你,我还要杀了你全家。   冯习很清楚,人家石达开贵为西王,就算违了东王之命,也有资本抗挣,自己小小一副将,东王要灭他全家,还不是易如反掌。   无路可走之下,冯习只能苦叹一声,向着杨秀清一拱手,哀求道:“东王,末将身为天国之臣,自当为天国尽忠,末将只求东王能厚待末将的家小,那末将就算为东王战死,也死而无撼了。”   杨秀清手一挥,冷冰冰道:“凡天国圣民,皆为本王兄弟姐妹,本王自会一视同仁。”   杨秀清也没说厚待,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只是不会为难你家人的意思而已。   冯习也别无选择,只得向杨秀清道一声谢,转身拔刀在手,悲愤叫道:“天国的兄弟们,为了天国而战,为了天王而战,随我痛击魏妖——”   沙哑悲愤的啸声中,冯习纵马而出,向着魏军滚滚狂流杀去。   那一千多的中军队,也仿佛被打了鸡血,灌了迷魂汤般,一个个都无所畏惧,叫嚷着那慷慨激昂的圣战口号,一并狂扑而下。   转眼间,两军相撞。   冯习和那一千太平军,就如同蝼蚁般,顷刻间就被淹没在了魏军的千军万马之中。   鲜血四溅,惨声冲天,一千士卒几乎在转眼间,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   望着被吞噬的己军,望着那一面面倒下的天国战旗,杨秀清表情依旧冰冷如铁,没有一丝动容。   冷哼一声后,杨秀清拨马转身,抢在魏军辗至之前,向南飞奔遁去。   (三更奉上,兄弟们月饼吃的爽,看书也要爽起来哈) 第九百一十三章 男人梦寐以求的天赋   乱军中,冯习还在做垂死挣扎。   一千太平兵已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下他和数十名精锐之士,尚在最后的搏杀。   而在十几步外,常遇春和尉迟恭两员大将,已同时锁定了冯习,目光中杀机凛露。   常遇春眼尖,第一个看到了冯习,立功心起,纵马舞枪就想杀上前去,取冯习项上人头。   就在他出马之际,尉迟恭却一把拉住了他,笑呵呵道:“常兄弟,你刚刚活捉了侯景,立了一大功,我可是好久没有斩将立功了,这个机会能不能让给我啊。”   常遇春一呆,却没没想到,这战场上,还能有临阵让功这种事。   愣怔一下后,他便大度一笑道:“咱们出生入死,自然是义字当先,这功夫,小弟让给敬德大哥便是。”   尉迟恭不由大喜,拍着常遇春的肩膀赞道:“常兄弟果然够义气,谢啦,这颗人头哥哥我收下了,仗打完了,到哥哥那里喝酒去。”   “好啊,小弟正听说敬德大哥那里藏着好几坛甘家美酒,小弟正想讨几杯喝呢。”   “没问题,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老哥我管饱。”   他二人竟在这战场之上,闲情逸致的聊起了天,好似冯习只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轻轻一掐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二人废话之时,一道红色的赤艳流影,如狂风般从他二人身边抹过。   是穆桂英,纵马如风,梨花大枪挟着狂风暴雨之力,直斩冯习而来。   苦战中的冯习,蓦觉一股杀气袭来,抬头一瞄,竟见一员女将向着自己杀奔而来。   刹那间,冯习就感觉到自己如同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股悲愤之极的怒火,冲冠而发。   “我冯习今天死在这里就罢了,你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还想杀我,我岂能死的如此羞辱,臭女人,你是找死——”   一个“死”字未及出口,穆桂英已似流火般射至,枪锋快如闪电,轻松穿破了他的防御招式,直取他的咽喉而来。   “这臭女人的速度,竟然这么……”冯习心头大骇,眼中惊色如潮涌起,显然是没有料到,魏军中竟有这等武道高强的女将,出招的速度竟快到自己无从反应的地步。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他震骇的一瞬间,穆桂英已从他身边似流风般抹过,一道血光从身后腾空而起,冯习的喉头电光火石间被刺穿了一洞。   中枪的冯心,双手紧紧捂着被洞穿的喉咙,大股大股的鲜血,哗哗的从五指缝间渗透而出,双目斗睁,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怕之事,嘴中发出沙哑的呜呜声。   晃了一晃,冯习栽倒于马下,就此毙命。   一招斩将的穆桂英,不屑的目光瞟了地上那尸体一眼,拨马转身,旁若无人的将冯习人头割下,拴在了自己的马上,一件功劳就此到手。   她这斩将割首,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全将尉迟恭二人当空气般不存在,只把那二人看到嗔目结舌。   尉迟恭看看穆桂英,又看看常遇春,一脸懵相,惊奇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咱俩说话的功夫,我这到手的功劳,就给她抢走啦?”   “好象……好象是吧,敬德兄,你慢了点啊。”常遇春只能无奈的苦笑。   尉迟恭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就恼了,冲着穆桂英就嚷嚷道:“我说穆将军啊,你这就不够厚道了吧,那厮的人头明明是我的,你为啥抢的功劳啊?”   “凭什么是你的?”穆桂英白了他一眼,指着那首级反问道:“这厮的脑袋上写了字,标明只有你才能砍了么?”   尉迟恭立时被呛了回去,不知该怎么回答。   穆桂英也不理他,纵马就从他身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向着陶商所在走去。   尉迟恭回过神来,一脸的不甘心,又嚷嚷道:“我说穆将军,没这个道理啊,就算那厮脑袋上没写,那这功劳也应该是我的啊,这事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黑炭头,你再聒噪,小心我叫凤姐回去收拾你!”穆桂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出了“杀招”。   尉迟恭立时便如那霜打了的茄子,蔫成了软塌塌,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吱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桂英从他嘴里抢走的肉,扬长而去。   这时,常遇春就凑了上来,一脸好奇道:“敬德大哥,我听人们说你娶了一位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小妾,不会就是穆将军说的那位凤姐吧。”   尉迟恭差点没哭出来,他一听就知道,常遇春听到的那些传言,一定是罗成秦琼那帮家伙们反着编出来,故意埋汰自己的。   “温柔贤惠个屁啊,那就是个母老虎!穆家寨出来的都是老子的克星,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尉迟恭没好气的嘟囔着,打马扬鞭,也满腹怨气的向着天子旗号所在奔去。   “母老虎?可是叔宝大哥明明跟我讲,敬德大哥你艳福不浅呢,敬德大哥,等等啊……”常遇春喃喃自语着,赶紧追了上去。   五十步外,陶商已停止了追击,立马横刀,欣赏着眼前尸横遍野,鲜血横流的血腥血卷。   今日一战,歼敌四万之众,给了嚣张不可一世的太平军,以迎头痛击,实在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   耳边叫骂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受伤的太平军,在被补刀之时的愤慨大骂,这些受伤的敌人,竟是宁死也没有一个肯投降。   陶商不得不承认,这帮太平军的精神意志,是他所面对过的敌人中,最顽强的存在。   “洗脑的力量,果然是非凡一般,看来今后还有很多更血腥的硬仗要打啊……”陶商暗自感慨着。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遭遇战胜,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西门庆,统帅61,武力64,智谋70,政治60;天赋,妻诱;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幽州。”   “第二名,武田信玄,统帅97,武力95,智谋88,政治83;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倭岛。”   “第三名……”   陶商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三员武将的数据,第一名就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西门庆啊,先有武松被召唤出来,紧接着西门庆就跟着出来,还真是巧啊……”   传说中的风流阔少西门大官人,古往今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陶商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位风流大少勾诱人妻潘金莲,被武大郎撞了个正着后,一脚把人家踹了个半死,最后又指使潘金莲下毒,害死武大郎,从此跟潘金莲一起成了历史上著名的奸夫淫夫。   虽然西门大官人好景不长,没快活多久就被武松给宰了,但想想他死之前是风流快活,享尽人间乐事,也算没白活了。   陶商回想着这段历史,目光却瞄在了西门庆的天赋上,奇道:“这个妻诱天赋,又是个什么鬼?”   “嘀……妻诱天赋,顾名思义,就是诱惑别人妻子,也就是说,当某人跟西门庆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后,其妻妾被西门庆勾引而出轨的机率,就会上升百分之五十,所以名为妻诱天赋。”   陶商就惊了,便想这个妻诱天赋,看起来没那么惊天动地,却实在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神级”天赋啊。   这也就是说,谁要是倒霉不幸认识了西门庆,成了他的同僚或者是朋友之后,自己的老婆就有一半机率会被西门庆勾引出轨,不声不响的为他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陶商不得不承认,这个“妻诱”天赋,简直是人妻杀手出门必备,任何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猎艳神器啊。   不过联想到西门庆拿手的本事,就是勾引潘金莲这样的别人老婆出轨,这个妻诱天赋安在他身上,似乎也比较贴切。   “嗯,幸亏这个西门庆跟我是敌对关系,还被召唤在了幽州,要不然想想我那宫中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妃们,还真有点不放心呢……”   陶商微微打了个冷战,不由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起来。   接着他就想到,西门庆既然是被召唤在了幽州,那很可能最后要去投奔刘备,这也就是说,西门庆很可能会成为刘备的臣子,跟关羽,跟张飞成为同僚。   想到这里,陶商不由就笑了,脑海里不由浮现起来,西门庆发动妻诱天赋,在不知不觉中,给桃园三兄弟戴了绿帽子的画面。   想想陶商都觉的痛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左右马超等众将们,眼看着天子突然间又是发呆,又是大笑起来,都是一脸茫然,却又不敢打扰。   大笑过后,陶商的目光又从西门庆的身上,移到了第二名武田信玄的身上,目光不由凝重起来。   “武田信玄,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看来孙策又要添一员统帅级别的大将了……”   这个武田信玄,可是相当于倭国“孙武”的存在。   此人号称倭岛战国第一名将,战国第一兵法家,乃是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军事家。   这武田信玄自幼推崇拜孙子兵法,一生八十余战,几乎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其“风林火山”的军旗所到之处,无人不闻风丧胆,更以擅长指挥骑兵作战而闻名于倭岛。   武田一族虽然在倭岛战国争霸中最后覆没,但武田信玄本人,却被倭岛后世公认为战国第一兵法家,其从孙子兵法中借鉴来的战争思想,也成了倭岛兵法的源头。   如今孙策所统治下的大日国,国力日盛,有情报称,刘备已被迫以割让韩半岛为条件,换取孙策出兵青徐,来对付自己的青徐海军,这就意味着孙策的卷土重来,就在眼前。   而这个节骨眼下,孙策又继织田信长,丰臣秀吉之后,再添了武田信玄这么一员统帅值逼近100的大将,其实力又将大增。   “嗯,孙策得了这个武田信玄,确实是如虎添翼,只是这个所谓的倭国第一兵法军,统帅值也未能满百,看来倭国的人才,比我中土华夏还是要差上一截的。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不有所准备,看来得提醒陆逊伍子胥他们,准备应对孙策的进攻了……”   陶商思绪飞转,暗暗定下了应对之策,目光转身了第三名忠于自己的武将,那个历史上有名的猛将身上,心中不由就产生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第九百一十四章 万夫莫敌   杨再兴,统帅75,武力95,智谋71,政治62;天赋,血狂;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这可是一代猛人啊!   陶商依稀记得,这个杨再兴原本为南宋叛将,在被岳飞击败之后,归降了岳飞,成了岳家军麾下一员大将。   其后多年,杨再兴追随岳飞南征北战,立功无数,为岳家军,为宋朝立下了汗马之功。   后金国撕毁与南宋的和约,大军再度南下攻宋,杨再兴随岳飞于郾城与金军决战。   在一场遭遇战中,他竟然单骑独马冲入金军之中,杀敌数百之后从容返回,险些活捉金国大将完颜宗弼,一战威震于金军。   而在他谢幕的最后一战中,杨再兴在小商桥与金军优势兵力相遇,杀敌两千之众,却最终因寡不敌众,中箭无数而死,后来金军焚烧他的尸体,竟从中得到田箭镞有两升之多。   力斩千人,中了两升箭镞才战死,这是何等之神勇!   陶商系来佩服那种真正舍生忘死的猛士,杨再兴乃历史中,为数不多的这种猛士,岂能不令他为之钦佩。   当年陶商读宋史,每每读到杨再兴这一段时,都为这位神勇的猛士而神往,却不料今日竟然能把他召唤出来,还默认为效忠于自己。   “这个杨再兴的武力值,确实是不弱,堪为一员猛将,只是这血狂天赋,又是什么?”陶商好奇道。   “嘀……血狂天赋是根据杨再兴特殊体质而设置,对象杨再兴每受一伤,流一次血其战斗力就会提升1点,最多可提升到110点,达到初级武圣极限,该状态可持续到对象血尽而死结束。”   陶商明白了,这个血狂天赋,跟武松的酒狂天赋有的一比,武松是越喝酒武力值越高,而杨再兴则是越受伤,越流血,武力值就越高。   这个天赋又跟陈庆之的怒血天赋有些相似,都属于自残类天赋,靠着受伤流血来提升战斗力,不同的则是陈庆之的怒血天赋只能持续三析斧子,而杨再兴的狂血天赋,却能持续到他血尽而亡才结束。   联想到历史上杨再兴,在身中数十箭的情况下,非但战斗力没有减弱,还越战越强,直到血流尽而死,这个血狂天赋,倒确实是为他量身打造。   “嗯,不错,这个血狂天赋还真是不错,得到了杨再兴,我就等于变相得到了一员初级武圣极别的猛将,确实划的来……”   陶商连连点头,对系统随机召唤给自己的这个杨再兴,很是满意,已经开始盼着他什么时候能来投奔自己。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本系统再在将随机召唤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挑选一名效忠自己,召唤开始……”   “第一名,王伯当,统帅74,武力89,智谋74,政治65;天赋,神射。”   “第二名,傅友德,统帅84,武力75,智谋73,政治70。”   “第三名,王翦,统帅99,武力85,智谋79,政治75;相性组合天赋,万夫莫敌。”   这三名武将一出现,最让陶商眼前一亮的那个,自然就是王翦了。   第一名王伯当陶商知道,隋唐好汉之一,武力值虽然算不上绝顶,但却练了一手神箭的本事,箭无虚发,射杀了不少比他强的大将。   这第二名傅友德则是明朝开国大将,北征蒙古之时,曾经创下了七战七捷的战绩,此人虽也为一代名将,便比起徐达常遇春这样的明朝一流大将来说,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这最耀眼之人,就是第三名这个王翦了。   战国四大将之一,与白起,李牧以及廉颇齐名,更是秦国仅次于白起的名将。   这王翦歼灭敌军的数量,虽然没有白起那么多,但却是秦国中灭国最多之将,乃是秦始皇兼并门国最大的功臣。   历史上,王翦曾用反间计除掉李牧,率领秦军大败赵军,攻克邯郸,灭亡赵国。   随后,在荆轲刺秦失败之后,王翦又盛怒的秦始皇之命,率军北渡易水,攻灭燕国。   在接连攻灭了燕赵二国之后,王翦又率六十万秦军伐楚,大破楚军,俘虏楚国,楚国纳入了秦国版图。   秦末东方六国,仅王翦一人就灭了三国,其辉煌的战绩,足以力压李牧和廉颇,成为仅次于白起的战国第二大将。   “这个相性组合天赋,又是什么意思?”陶商眼前精光一亮。   “相性组合天赋是具有某种特殊共情的武将,组合在一起所发动的组合天赋,比如对象尉迟恭和对象秦琼两人拥有相性加成,联手可发动组合天赋铁壁。”   陶商蓦然间想起,便又盯着那“万夫莫敌”,奇道:“黑炭头跟秦琼可以发动铁壁天赋,那这个万夫莫敌又是什么鬼?”   “嘀……系统提示,当王翦李牧白起和廉颇,这四个战国四大名将齐集之时,就可以发动组合天赋,进入‘万夫莫敌’状,四人联手可以单挑一万敌人,故名万夫莫敌。”   听到这里,陶商脑子差点就炸开了锅,兴奋的险些从马上跳起来。   这什么万夫莫敌的组合天赋,还真是匪夷所思,神技中的神级!   一万人那是什么概念,哪怕你是武圣级别的存在,在一万人的人海战术辗压这下,也会被辗成连渣都不剩下。   而王翦那战国四大名将联手,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竟然能击破万人之兵,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力!   这也就是说,如果陶商的敌人派了一万人兵马前来挑战,他只需派王翦四个人出马,就能击灭了对方一万人。   这四人联手,简直是冷兵器时代的核武器啊!   陶商兴奋如狂,不由又问道:“他们四人联手,连一万敌兵都能灭,那对上武圣的级别的敌将,是不是也能轻易秒杀?”   “嘀……系统提示宿主,万夫莫敌属于群攻天赋,无法对满百武力值以上武将产生效果,当遇上该级别的武力武将时,只能根据实际武力值进行战斗,若四名对象之中有一名被击败,则组合天赋状态将结束。”   陶商的兴奋劲,顿时又冷却了三分,心想也有道理,不然的话,他只需要这四名大将,就可以直接横扫天下了,任何敌人无论你多强也没有用,就算是武圣也被辗压,那就不符合这个系统的平衡原则,成了BUG的存在了。   “看来,这个相性组合天赋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敌的存在,使用起来还得算准时机,不需要其他将领和兵马配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来……”   陶商思绪飞转,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运用那神奇的战国四人组。   “嘀……系统提示宿主,到底选哪位武将,请宿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本系统将随机自行为宿主选取。”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光顾着激动,还没有选人,当即道:“这还用说么,当然是选王翦了,就他了。”   “嘀……系统提示,对象王翦已经召唤完毕,身份植入结束,会在特定时刻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陶商英武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痛快的笑容,心中勾勒着战国四大将凑齐之后,发动万夫莫敌天赋之后,那恐惧的杀伤力,会让他的敌人陷入何等恐慌震怖之中。   想到这些兴奋的前景,陶商禁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   临湘城,太平军围营,圣帐。   圣帐之中,洪秀全正襟危坐,正以威胁肃穆的表情端坐在龙座之上,以敬重的目光注视着于吉。   帐中,萧朝贵,韦昌辉,张南等太平军文武将领们,也都个个庄重肃然,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即使是司马徽徐庶这样,非是太平道嫡出的“教徒”,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认真的倾听于吉的传道授业。   作为以太平道立国,政教合一之国,在战争之余学习太平道的教义,感悟黄天的神圣伟大,自然也是他们的必修课之一。   于吉虽不管军国事务,但在太平天国之中,却有着天师的尊贵地位,自洪秀全以下,哪怕是东王杨秀清这种大权在握的重王,也得以师礼尊奉于吉。   于吉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当初拥护洪秀全为太平道之主时,也达成了协议,洪秀全执掌军政大权,教务方面之事,则要交由于吉掌管,并尊他为天师,每逢初一十五,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打仗吃饭,太平天国自上而下的所有人,都要放下手中俗务,专心学道。   而作为天国的天师,于吉在这一天自也可以摆足天师的架子,给包括天王洪秀全在内的天国高层们,讲解传授太平道的玄妙教义。   洪秀全也是没办法,虽然他自称黄天下凡,但人家于吉却是“黄天之师”,凡人要尊师重道,天神也不例外,哪怕你贵为黄天,在于吉面前也本尊称一声老师,乖乖的听人家讲解那些大道理。   一个时辰过去,于吉终于结束了他的滔滔不绝。   太平天国诸王们,包括洪秀全在内,都一副犹如听到了仙音妙语,宇宙真理般醍醐灌顶,意犹未尽。   司马徽和徐庶则暗松了一口气,好似终于解脱了一般的轻松。   于吉自己也意犹未尽,也不急着宣布今日的讲道结束,却询问在场众人,对太平道教义,又有什么新的领悟。   “今日听过天师讲的道理,朝贵感觉整个人都变的神清气爽起来,好象身体和脑子里残存的那些污浊东西,一下子都被清除了出去,就感觉自己变的更纯洁了。”萧朝贵一脸激动的说着自己的感悟。   那韦昌辉也不甘落后,忙道:“昌辉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我还觉的,自己眼睛似乎也更清亮了,似乎能看到咱们天王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圣辉,那些圣辉里边,隐隐约约还有一条金龙在游动。”   帐中众人们,顿时都流露出羡慕之色,似乎羡慕韦昌辉开了慧眼,竟能看到他们肉眼看不到的圣迹。   同时他们对洪秀全则是更加的敬畏,仿佛韦昌辉那一番圣辉金龙的所见,更加证实了洪秀全是黄天下凡的不争事实,让洪秀全在众人眼中,变的更加神圣高贵。   正襟危坐的洪秀全,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目光瞟了一眼韦昌辉,神色中暗藏着几分欣赏之意。   接着,洪秀全也一本正经道:“朕听了天师所讲,也领悟颇多,近来神思更加空明,即使不请动黄天大神下凡附身,隐约也有了几分预测未来的能力,朕预感到,东王他们很快就会送来大破魏妖的捷报。”   “看来天王果然是仙体玉骨,神武雄略远超那些凡夫俗子,天王有了预测未来的神力,陶商那妖首不败给天王才怪。”于吉忙也笑着恭维道。   这位天师也很懂得礼尚往来,洪秀全召集了这么多重臣听他讲道,还那么尊重他,左一句天师,右一句天师,对他的传道表现的如此重视,于吉这么有面子,自然也得恭维一下洪秀全。   于吉马屁拍在了洪秀全心坎上,听的他是春风满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圣帐中,回荡着满秀全得意的大笑声。   就在此时,一名圣兵匆匆而入,慌张道:“禀天王,东王他们大败而归,四万大军已全军覆没!”   笑声戛然而止,洪秀全身形剧烈一震,一张脸凝固在了骇然一瞬。 第九百一十五章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洪秀全骇然变色,于吉骇然变色,萧朝贵和韦昌辉骇然变色,太平天国一众君臣,无不为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而震惊错愕。   就连云淡风轻的司马徽,神色也为之一变,与徐庶对视一眼,师徒二人的目光中,都涌起一丝深深的奇色。   “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洪秀全拳头握紧,厉声喝道。   “禀天下,东王……全军……全军覆没啦。”圣兵只得战战兢兢答道。   圣帐中,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随后便爆发出一阵哗然惊变。   洪秀全一脸惊怒的坐在那里,左右众臣们各各都是一脸骇然惊愕,一个个嘴里都叫嚷着不可能,没有人愿意相信。   要知道,自太平天国起事以来,他们从袭卷交州,到杀入荆南,可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摧枯拉朽一般,无人能敌。   而现在,四万大军竟然全军覆没?   而且,统军之人还是天国最杰出的统帅东王,辅佐的还是石达开和李秀成,这两员天国名将。   这样不可思议的失败,超出了太平天国君臣们的理解范围,如何能不叫他们震惊错愕,不肯相信。   “该不会是火烧敌营失利了吧,老夫预测没错,昨晚可是刮了一晚上的西南风,风助火势,火攻不应该失利才是。”司马徽最先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回先生,我军确实火烧敌营成功,但陆上之战,却全军覆没。”那圣兵答道。   司马徽就奇了,便想自己预测既然准备无误,火烧敌营成功,魏军就当陷入混乱之中,杨秀清的陆上奇袭之军,理当轻松大破魏军才是,又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当下司马徽就喝令那圣兵,将整个战役的详细经过道来。   圣兵便将魏军如何牺牲战船,诱使己军火攻,又是怎么早有准备,大军事先撤出了大营,于大道上列阵迎击东王所率之军。   再到后来东王如何强行进攻,却又中了魏军的骑兵埋伏,四万大军宁死不退,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东王和西王被迫撤退,才全军覆没的经过,道了出来。   圣帐中,上至洪秀全,下至司马徽,所有人都陷入了诧异茫然之中。   他们原都以为,杨秀清这条计策精妙无双,可以出其不意的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却万没有想到,魏军竟然早有所料,反将了他们一军,以百艘战船为诱饵,诱使他们主动进攻,落入了埋伏圈套之中。   “人言那陶商诡诈多端,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怪不得我那两个学生,会屡屡败在他的手下啊……”   明白过来的司马徽,不禁摇头感慨之中,眉宇中流露着几分赞叹和无奈。   只是,他心中尚存有几分困惑,不禁喃喃自问道:“只是,这个陶贼他就算推测到我军会奇袭,又怎会算的这么准,要知道从起风到发动火攻,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他是如何做好这么精密的部署的,莫非,他竟然也能预测出风云变化不成?”   司马徽这番自言自语的惊叹一出口,洪秀全,韦昌辉等天国君臣,更加惊奇愕然,不敢相信陶商竟然能有推测风云变化,堪比司马徽的观天象之能。   洪秀全更惊怒到脸色微微涨红,深陷的眶眶中,迸射着一丝丝的羞恼之焰。   就在前一刻时,他还“大言不惭”的声称自己有预测未来之能,看到东王他们必会是一场大胜。   结果,后一刻钟,陶商竟然就用识破风云变化这种神一般的能力,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这种羞辱,深深的铭刻在了洪秀全心里,令他越发对陶商深恨。   就在他们君臣在这里震惊时,帐帘掀起,东王杨秀清和西王石达开,双双步入了圣帐之中。   洪秀全眼珠子一瞪,冲着杨秀清就想喝斥发怒,但话到嘴里之时,却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想到了杨秀清一手遮天的权势,想到了石达开在将士们心中的崇高地位,便不好对这二人太过斥责,只冷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回来了。”   石达开脸上带着愧色,上前跪倒在了洪秀全跟前,愧然道:“臣此战失利,折兵无数,有损天国声威,还请天王治罪。”   石达开的主动请罪,反让洪秀全心里边舒坦了几分,他也不说话,目光瞟向了站立的杨秀清。   他是指望着杨秀清能够因为此战失利,惭愧之下向自己请罪,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杨秀清加以训斥,就算心存忌惮,不敢对杨秀清处罚,但好歹也彰显了自己天王的权威,压了压杨秀清涨的太快的气焰。   杨秀清却并没有跪,脸上也没有半分愧色,反是昂然而立,傲然道:“天王,臣以为,我军这一战虽然折了四万多兵马,但我军却并没有败,相反,臣以认为我们还胜了。”   此言一出,大帐中是一阵的哗然,吃惊的目光射向了杨秀清。   洪秀全更是脸色一沉,阴怒的目光瞪向杨秀清,暗怒他太过自负,明明吃了大败,不伏地请罪也就罢,竟然还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敢说自己反是大胜。   洪秀全心下恼火,却依旧没敢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朕倒是想听听,我们是怎么个胜法。”   杨秀清便自从容道:“我天国有百万圣兵,区区四万的死伤,根本微不足道。而这一战,我军将士却是前赴后继,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大大弘扬了我天国圣兵顽强意志,必深深的震撼了魏妖,让他们表面上胜了一仗,内心中却已深深为我军威所恐惧,在今后的战斗中,每遇我军必定是闻风丧胆,这样算来,我们岂非是虽败犹胜,那陶妖则是虽胜犹败!”   这一番话出口,圣帐中原本的惊哗之声,立时沉寂了下来,大部分人看向杨秀清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失败者那样的眼神,仿佛已被杨秀清的话给说服。   就连司马徽,也微微点头,暗忖:“这位东王当真是了不得,黑的就能被他说成白的,怪不得能权势一手遮天,连天王都有所忌惮……”   洪秀全拳头暗握,脸上的青筋在不经意间抽动,心下自然是听得出来,杨秀清是在强词夺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只是,心里虽如明镜般清亮,洪秀全竟找不出其中漏洞,只能把满肚子的火气,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轻吸一口气后,洪秀全的嘴角甚至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点着头道:“好一个虽败犹胜,东王言之有理啊,这一场仗让陶妖见识了我天国圣兵铁一般的意志,陶妖已然胆寒,还怕以后不能大败他吗。”   洪秀全都这么说了,左右韦昌辉等人自然是赶忙附合,大帐中的情绪一时间高涨起来,俨然杨秀清是大胜而归一般。   杨秀清嘴角掠过一丝得意,却将石达开指,厉声道:“天王,那四万将士个个不畏生死,胜生命来弘扬我天国军威,谁料西王支不遵号令,擅自撤退,有损于我天国军威,还请陛下将他治罪重责!”   大帐中,气氛顿时又凝重起来,一时鸦雀无声。   洪秀全眉头微凝,射向石达开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埋怨,喝问道:“西王,你当真是临阵退缩而逃?”   石达开一拱手,正色道:“天王,臣只是觉的弘扬我天国军威固然重要,但是以牺牲四万兄弟姐妹的性命去换取,这代价也太大了些,所以臣才擅自作主,选择了撤兵,只可惜臣还是晚了半步,只带着几千兄弟杀出重围,其余四万兄弟,皆被魏妖所害。”   话音方落,杨秀清便喝道:“石达开,你明明就是贪生怕死,擅自逃跑,在天王面前,你焉敢狡辩!”   石达开也被逼火了,回头怒瞪杨秀清,反问道:“东王,你说我贪生怕死,那你为何最后也逃了,为何不跟那四万将士一起战死沙场,以弘扬我天国军威,难不成你也是贪生怕死不成?”   “石达开,你——”   杨秀清被呛到哑口无言,一脸惊怒的瞪着石达开,显然是没想到,这位素来忠厚的西王,竟会有鱼死网破的决心,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敢顶撞自己。   洪秀全看着那互相争吵指责的二王,表面上是脸色阴沉难看,深陷的眶眼中,却悄然闪过一丝冷笑。   看那二人吵的差不多了,洪秀全才一抬手,喝道:“好了,你二人都给朕闭嘴吧,在圣帐中这般吵闹,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天王!”   杨秀清和石达开二人,身形微微一震,只好都隐忍了下去,不敢再开口。   “西王,朕命东王节制天国诸王大将,你怎敢不听东王号令!”洪秀全向石达开喝斥道。   石达开不敢再争辩,只得闷闷不乐的低下了头。   杨秀清则是面露得意,翘起了鼻子瞄向石达开,以为洪秀全要为他撑腰说话。   “东王啊,你也真是的。”洪秀全却话锋一转,又责难的看向杨秀清,“你贵为东王,就应该有东王的气度,却在这神圣庄严的圣帐中跟西王争吵不休,俨然如那泼妇骂街一般,体统何在!”   杨秀清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洪秀全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而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趁机又斥现了自己,彰显了他天王的权威。 第九百一十六章 渔翁得利   就在杨秀清不爽,想要回击之时,洪秀全却话锋又一转,高声道:“西王的自辩虽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但不遵东王号令,损了我天国军威却是事实,朕赏罚分明,自当对你予以惩治。”   顿了一顿,洪秀全便拂手道:“这样吧,念在西王开国之功上,朕也不重罚你,暂罚你与翼王调换爵位,从今往后你就降为翼王,昌辉便升为西王,你可心服。”   石达开眉头一皱,没想到洪秀全终究还是站在了杨秀清那一边,竟然降了自己的爵位。   要知道,太平天国自天王之下,权力是东西南北递降,而翼王又在北王之下,位居第六位。   洪秀全这么一贬,就等于是把他从第三把交椅,直接贬到了第六把交椅,可谓是重罚。   “臣……臣多谢天王开恩。”石达开心中虽是不服,却也只能低头服罪。   那韦昌辉却是窃喜不已,激动的眼神明显写在了眼中,明显是没有想到,这场东王跟西王之争,原本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却不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竟然一跃成了西王之尊。   韦昌辉心中虽喜,但在这种情况下,自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对洪秀全谢恩,只能极力的保持着冷静,拱手说了一番会尽职尽责之类的官话。   “怎样东王,你对朕的处置,还满意吗?”洪秀全又看向了杨秀清。   杨秀清是有苦说不出,他原只是忌惮石达开地位与日俱剧,威胁到了自己东王的权威,想要借此事来打压石达开罢了,却没想到,石达开是被贬爵了,但洪秀全却趁势把自己的亲信韦昌辉给提拔了起来。   “天王圣裁,公正无私,臣岂敢不服。”杨秀清没办法,也只好哑巴吃黄连,自吞苦水。   洪秀全微微点头,眉宇间悄然掠过几分得意。   这日圣帐中这场争论,结局却是杨秀清被他训斥,石达开被他打压贬斥,亲信韦昌辉却被提拔了上来,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他天王了。   “没想到,陶妖反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这四万兵马死的倒也是值了……”   洪秀全暗自庆幸后,思绪从神思得意中回来,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魏军大胜一场,他们阻挡魏军大举南下,前来救援临湘的计划就此泡汤,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大魏之皇,亲率的十几万魏军步骑主力,杀奔临湘而来。   “水镜先生,你以为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应对陶妖的大军逼近临湘,朕想听听你的高见。”洪秀全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司马徽。   司马徽干咳了几声,拱手道:“天王,不知老朽可否直言。”   洪秀全一拂手,大度地笑道:“朕向来最喜欢听忠言逆耳,水镜先生有什么高见,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那好吧,其实依老朽之见,我们应该迅速放弃临湘,退守交州。”司马徽便坦然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又是一片哗然,东王等太平天国诸王们,张口就想反对。   洪秀全虽然眉头也是一皱,却将手一抬,制止了众王发声,喝道:“让水镜先生把他的理由说完。”   司马徽便不紧不慢道:“我军若是能速破临湘,夺取荆南,就能据住长江天险,就算是魏帝亲率大军南下,我们也能跟他隔江对峙,熬对北方的汉国和鲜卑人再度大举南下,那时魏帝就不得不抽身北归,介时天王就可趁势顺江东下,夺取扬州,再逆江西进,全取益州,介时南方半壁江山,便尽为我天国所有,进可争夺天下,退可保全江南,这才是万全之策。”   说了一口通,司马徽显然是消耗了不少力气,连着干咳起来,旁边徐庶忙是奉上水来,司马徽连饮几口,方才恢复了气力。   他便话锋一转,接着道:“只是眼下临湘久攻不下,魏国主力已轻易的渡过长江,逼近了临湘,我军地利已全无,又师老城下,等于是以一州之力,跟整个魏国对抗,敌强我弱之势已再明了不了,介时若再强撑下去,只会对我军越来越不利,若被魏国抓住机会,里应外合之下,我军只怕就要陷入危境!”   这番话,听的洪秀全是心头微微一颤,显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司马徽便趁势道:“所以,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回交州,据五岭之险,阻止魏军南下,方可从容的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待北面汉国再度南伐之时,我们再肆机北上不迟。”   司马徽洋洋洒洒一番话,倒也把敌我双方的优劣之势,说的是一清二楚。   洪秀全一时沉默不语,似乎有几分动摇。   “天王,万万不可退!”这时,大帐中却发出了一声肃厉的反对声,正是东王杨秀清。   洪秀全看了他一眼,拂手道:“东王又有何高见?”   杨秀清便慨然道:“我天国大军所过之处,之所以能攻无不克,将士们之所以能舍生忘死拼死而战,除了天王领导有方的主要原因之外,就是因为我们向将士们许下了承诺,攻灭魏国后,就能分到大片良田美宅,得到数不清的金银绸缎,尽享天国之乐,这才能激励的将士们拼死而战。”   话锋一转,杨秀清的语气变的更加凝重起来,“可若我军一旦退回交州,等于是断了将士们用命的念想盼头,到时候士气必跌落谷底,人心都散了,别说是将来北取天下,只怕保全交州都会成问题。所以,臣以为我们万不能言爱,对我天国来说,我们只能进,不能退!”   一句“只能进,不能退”,听的洪秀全是全身陡然一颤,先前被司马徽说动的那点撤兵之心,顷刻间烟消云散。   洪秀全自己也清楚,什么太平道教义,什么黄天下凡,什么男女别营手段,都不是他煽动太军天国的子民,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决死卖命,奋勇而战的最主要原因。   那些太平圣兵们,真正疯狂到不怕死的信念,根本就是自己向他们所许下的,打下江山之后,尽享天国之乐的诺言。   而所谓天国之乐,说白了,就是荣华富贵而已。   而一旦退回交州,就等于放弃了打江山,那些许下的承诺,也等于成了画饼,这些太平圣兵们即使依旧忠于天国,忠于他这个天王,也将失去了原先的狂热。   没有了狂热不怕死的信念,所谓太平军百万之师,不过是一群放下锄头,拿起刀枪的农夫而已,怎么抵得过大魏国的百战精锐之师。   思绪费转,瞬息间,洪秀全就权衡出了利弊啪!   洪秀全猛一拍案几,愤然道:“朕乃黄天下凡,为的就是诛灭陶妖,解救天下生灵,陶妖未灭,朕岂能退兵!”   “可是,陛下……”司马徽还想劝。   洪秀全却傲然道:“魏妖虽然强大,但我天国圣兵,个个都是不惧生死的勇士,无不以一当百,还有朕这个黄天护佑,朕何惧那陶妖,朕就是要在这临湘,跟那陶妖决一死战!”   “天王万岁,天国必胜——”韦昌辉反应极快,第一个站了出来,振臂大呼。   左右杨秀清,石达开等诸位,也只能跟着应响大呼,其余张南,霍峻等荆州的归顺将领们,也只好跟着挥拳响应。   圣帐中,一时间是群情激愤,狂热的必胜信念,再度如火山般喷发而起。   望着这满帐狂热的君臣,司马徽也无话可说,只能暗自摇头,默默的退了下去。   ……   三天之后。   湘水东岸的那场大胜之后,陶商趁着大胜的士气,率领十万大军长驱南下,逼近了临湘城北十五里。   此时的洪秀全已定下了南围临湘,北拒陶商的战略,自己率十万大军,继续围困临湘城的同时,则命杨秀清,韦昌辉,张南,邢道荣等诸王诸将,率领十万太平军,于临湘围营之北再设营,连营七八里,阻挡陶商所率的援军南下。   时年秋末之时,陶商在临湘以北,湘水东岸一线,与洪秀全形成了对峙之势。   魏军大营,皇帐。   “臣剿匪不利,未能平定洪贼,还使洪贼坐大,率军攻入了荆州,请陛下治罪。”周亚夫跪倒在了帐前,一脸惭愧的向陶商请罪。   当日周亚夫中了太平天国声东击西之计,把三万荆州军团力驻扎于西面的零陵郡,却被洪秀全从东面的桂阳郡一举攻入荆南。   周亚夫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无法守住桂阳,就连临湘也被围困,只能一面节节抵抗,一面派人向邺京求救。   今陶商大军赶到,周亚夫也匆匆从西岸过河,前来皇帐中请罪。   “洪贼麾下不乏谋臣武将,还有从荆州逃过去的那些逆贼做内应,仗打成这样也怪不得你,你起来吧。”陶商拂手宽慰道。   周亚夫虽为一代名帅,彭越和英布之流,也皆为名将,但毕竟兵少,整体实力要弱于太平天国很多。   况且,当前日一战,陶商目睹了太平天国那狂热的战斗力之后,更加意识到周亚夫绝非敌人对手。   周亚夫松了一口气,方才谢恩而起,问道:“陛下今率大军来援,不知陛下是打算速破太平贼,还是要打一场持久战。”   “那得看临湘城能守多久了?”陶商眼中忽然掠起几分奇色,“朕倒是很想知道,眼下的临湘城到底是谁在主持大局,竟能坚守了这么久?” 第九百一十七章 桂英的尴尬   他先前在来时的路上已听说,长沙郡太守已被太平军流矢所伤,当场毙命,故暂时没有得到消息,谁在代理太守之职。   周亚夫忙拱手道:“回禀陛下,长沙太守陈震战死之后,临湘城本是危在旦昔,但那郡尉张巡却在关键时刻铤身而出,率领临湘守军拼死而战,击退了太平贼数次强攻,保得临湘城不失,眼下临湘被围,消息不通,不过臣料想应该还是这个张巡在主持大局。”   张巡,竟然是他!   陶商是心头一震,眼中陡然间燃起了喜出望外之色,没想到那个在真定城一役中,被自己随机召唤出来的守城名将,竟然会意外的出现在临湘城,还意外的挑起了大梁,为自己坚守住了临湘城。   “张巡,你出现的还真是及时啊,看来朕果真是天命在身,运气好到不得了……”陶商暗自庆幸,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悄然而散。   这时,穆桂英却进言道:“陛下,这张巡非是名将,能把临湘守了一个多月,已经是奇迹,臣以为我们当速战速决,尽快击破太平贼,免的夜长梦多,只怕这个张巡会撑不了多久。”   穆桂英这么一说,其余诸将们纷纷点头称是,显然大家伙都不知道这个张巡的历史,皆想一个小小郡尉,能把临湘城坚守一月,已经是莫大的奇迹,岂能让此人再挑大梁。   “你们都小看这个张巡了!”   陶商却一拍案几,斩钉截铁道:“朕反倒是认为,我们此番击破太平贼的关键,就在这个张巡身上。”   在场众臣们神色一动,皆是流露出狐疑之色,没能听明白天子的意外之意。   陶商便一拂手,欣慰道:“朕意已决,朕要跟那洪贼打一场持久战,就这么跟他对峙下去,待他师老城下,粮草用尽之时,朕再给他致命一击!”   大帐中,群臣们神色一震,目光中皆不由流露出几分狐疑之色,却又一时不敢明言。   周亚夫却道:“太平贼烧房舍,毁田地,不事生产,所有军需粮草皆靠抢掠洗劫新夺郡县,若是坚壁清野,就这么对峙下去,凭我大魏国力,倒也确实可在耗到敌贼粮尽,不战而破,不过……”   周亚夫话锋一转,神色郑重起来,拱手正我道:“恕臣直言,那个张巡虽然在臣统辖之内,但臣此前可以说是对他一无所知,连臣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把临湘守了一个多月,至于他是否能担起陛下的重任,能把这临湘城再守多久,臣就没有把握了。”   周亚夫一番话出口,虽然没有明言,但意思已经很明了:打持久战我赞同,但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张巡身上,我就不太赞同了。   左右众臣们,也纷纷点头,意思明显附合周亚夫。   陶商却一拂手,自信笑道:“朕知道你们信不过那张巡,但朕却深信,这个张巡绝不会让朕失望,除了他,谁也无法再胜任这份重担。”   他这番自信的判断,立时双引起了帐中众臣一阵的哗议,显然大家伙都觉的很好奇,天子为何对这个才刚刚知道名字的郡尉,竟然会抱有那么大的信任,把整场战争的胜负筹码,统统都压在了那张巡的身上。   “陛下,临湘若……若失,太平贼就等于在荆南站……站稳了脚跟,再想把他们铲……铲除,便将极为不……不易,是否该把整场战争的胜负,全都押……押在这个张巡身上,还请陛下三……三思。”   就连刘基,也心存担忧,忍不住提醒。   看着那一帮子忧心忡忡的众臣们,陶商却在暗自偷笑,心中有种故弄玄虚的小小得意。   陶商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这个张巡可是后世有名的守城能手,身上还有“死守”天赋,麾下的士卒是越少,其守城能力就越强大。   想当年,横扫大唐的安禄山叛军,何等之凶悍,都在睢阳城下被张巡玩到精神崩溃,付出了十几万人的代价,才勉强攻下了睢阳,那还是在睢阳守军死光光,粮草耗尽,外无援兵的情况下。   今临湘城尚有五千兵马,城中所屯之粮足支一年有援,外面又有陶商所率领的十几万援军,这么好的家底,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相信陛下!”一片质疑的目光中,又是尉迟恭跳了出来,坚定的拥护陶商。   众人目光看向了尉迟恭,那眼神都象是在说,我们在这里谈正事呢,你们黑炭头什么也不懂,瞎嚷嚷什么。   尉迟恭却鼻孔朝向他们,用讽刺的口吻哼道:“上次你们也不相信,那穆将军能破了天门七十二阵,结果怎样你们都忘了么,你们这些人啊,怎么都吃吃不记打,就不长点记性么。”   众将神色一震,蓦然间想起了穆桂英之事,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那质疑怀疑的眼神,也跟着减弱。   他们是被尉迟恭这么一提醒,猛然间意识到,他们的这位天子,可是圣人转世,拥有着近乎于神一般的识人之能,但凡做出任何超乎常理的判断,都绝不能寻常思路来判断。   因为,一次次的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哪怕天子的决策在开始之时,看起来是有多么的荒唐,有多么的异想天开,但结局都无一例外的会证明,天子是对的,他们的任何怀疑都是自作多情。   黑炭头说的对,天子的识人之能从来没有错过,这一次,也不应该失误吧……   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现出了这同样一个念头,质疑的气氛烟消云散。   “敬德大哥说的对,我相信陛下,既然陛下要打一场持久战,我常遇春就追随陛下,跟那洪贼耗到底。”常遇春站了出来,坚决的也拥护陶商。   其余众将,无论文武,哪怕心中再不信任那张巡,此时也再无质疑,纷纷表示愿跟太平叛军鏖战下去。   陶商面露欣慰之色,便是哈哈笑道:“很好,你们有这番决心觉悟,朕就放心了,既要准备打持久战,那咱们也得做好时不时给自己找点乐子的准备,不然怎么打发时光,咱们就从今天做起。”   说罢,陶商便传下旨意,就在这皇帐之中,摆下酒宴,与众臣痛饮,算作是补上前番大胜之后的庆功宴。   一听说有甘家美酒喝,一帮子好酒的大将们,自然是窃喜不已,一个个都舔起了舌头。   入夜之时,大帐中已是酒香四溢,美酒好肉管够众臣们享用。   至于马超,英布等被轮到值守的大将们,那也只有眼馋的份,为了保障大营的安全,防范敌军夜袭,只能没办法参加这场庆功之宴。   不觉喝了几个时辰,已是月上梢头。   诸将们都喝的尽兴,也不敢喝的太醉,以免误了明日军事,差不多七八分醉时,便各自告退。   这时候,一名女兵入帐,寻到了尉迟恭跟前,就问道:“将军,夫人说让将军莫要喝过了头,差不多也该回去休息了。”   陶商一看这阵势,不由就笑了,心想这个凤姐还真是管家婆,连酒都不让尉迟恭喝个够,巴巴的就派了人来催他回去。   尉迟恭顿时就打了个哆嗦,脸上挤出一抹痛苦的表情,就好象不是要回自己的大帐,而是要回去坐牢一般。   他眼珠子转了一转,一把将常遇春搂了过来,咬着他耳朵道:“遇春啊,你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是,咱们当然是兄弟了。”常遇春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兄弟,那老哥我有难,你难见死不救吗?”尉迟恭一脸的严肃。   常遇春立刻亢奋起来,拍着胸膛道:“做兄弟最重要就是一个义字,大哥你有难,小弟怎能不管,大哥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小点声,小声点,别嚷嚷那么大声。”尉迟恭忙按住了常遇春,笑眯眯:“其实老哥我只是想叫你做件小事而已,你能不能装着喝醉了啊。”   “装醉?”常遇春一脸茫然,“好端端的,为啥要装醉啊,我还清醒的紧呢。”   尉迟恭立刻就不高兴了,把眼睛一瞪,“要你装醉就装醉,哪来那么多废话!”   常遇春没办法,只好两眼一眯,身子一软,嘴里叫着“我醉啦,我醉啦”,顺势就倒在了尉迟恭肩头上。   尉迟恭赶紧把常遇春扶住,向着那女兵歉然笑道:“你看,常将军喝高啦,我得先扶他回去,你先回吧,回去告诉夫人,我送了常兄弟回帐,自己会回去的。”   那女兵就为难道,扁着嘴道:“常将军不是有自己的亲兵么,何需将军亲自送,让他自己的亲兵送他回去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尉迟恭立马断然否定,一脸凝重道:“你们是不知道,春兄弟他酒量不行,一喝高了酒就爱耍酒疯,呆会要是发起狂来,没人能制住,必须我亲自出马才行。”   说着,尉迟恭就把常遇春搂的更紧了,象是搂了个宝贝在怀里,忙不迭的就起身想要开溜。   这时候,秦琼见状,赶紧上前拦住,硬是强行接过常遇春,嘴里道:“敬德啊,我送常将军回帐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嫂嫂等久了。”   “我说秦富,你——”   尉迟恭是又急又尴尬,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常遇春,任由秦琼给架走。   那女兵就松了一口气,笑道:“将军,常将军有人送了,你就没什么事了吧,赶紧跟我回去吧,别让夫人等久了,不然夫人发起脾气来……”   一听到“发脾气”三个字,尉迟恭就打了个冷战,巴巴的又瞧向了陶商,那副苦瓜样子,好像是在求陶商给他随便安排个什么差池,救他免入狮口。   “咳咳,好酒,真是好酒啊。”陶商却忙把脸移向一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只管仰头灌酒。   尉迟恭好生无奈,扭捏在了原地,磨磨蹭蹭的半天就是不愿意动弹。   这时,早看穿他心思的穆桂英,便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用威胁的口吻命令道:“黑炭头,别耍花枪了,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回去伺候凤姐去,别让我动手亲自‘送’你回去。”   尉迟恭被穆桂英这一顿训,训的是浑身一哆嗦,很是害怕的样子。   好似穆家寨子被穆桂英吊起来那一次经历,让他对穆桂英产生了本能的畏惧感,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回去就回去,你凶什么嘛,你也管的太宽了点吧,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是我回去了,那也是她伺候我,不是我伺候他……”尉迟恭嘴里嘀嘀咕咕着,却还是不情不愿的乖乖的离去。   穆桂英薄唇微扬,这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   随后,她便转过身来,向陶商一拱手道:“陛下,桂英也喝的尽兴了,就先告退了。”   看着酒晕酥红的穆桂英,陶商心头怦然一动,便笑问道:“桂英,要不要朕扶你回去,顺便再治治你的病。”   帐中那些还没走的大臣们,一听到陶商说要穆桂英治病,都好奇的看向了他二人,眼神异样,似乎猜到了什么,忍不住都在暗笑。   穆桂英被他们异样的眼神,瞧的是极不自在,又回想起了那一个雨夜,陶商帮她治恐男症,自己头一回触碰陶商这样一个男人之手时,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一时间,穆桂英尴尬在了原地,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层晕红。 第九百一十八章 四大美人   “多谢陛下关心,今日太晚了,还是算了吧,臣告退。”穆桂英一拱手,带着丝丝尴尬的晕色,转身逃离了皇帐。   陶商也是酒劲有些上头,望着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却不自禁的浮现出了,当日自己误闯穆桂英大帐,看到她只着一件抹胸,香肩玉背尽数呈现给自己的那香艳一幕。   “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她的恐男症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是的想要品一品,传说中的穆桂英是什么味道了……”   陶商咂巴着杯中余酒,心中暗暗遐想,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邪笑。   不知不觉中,帐中的众将们皆告退而去,陶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也摇摇晃晃的归往内帐,想要就寝休息。   方入内帐,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便即扑面而来,紧接着一抬头,一袭倩影就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他抬头一瞄,那一张完美的脸蛋,便看的他是心头怦然一动,胸中念火立生。   是西施。   此时的西施,正闲坐在榻边,手捧着陶商那件征袍,专心缝缝补补,精神完全专注于针线上,浑然不觉陶商已进来,正带着那略带邪意的微笑,悄悄的走向了她。   陶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到了她身后,那乱人心智的体香,更加浓郁,搅到陶商难以自持。   他只好轻吸一口气,极立下伏下了动荡的心绪,低头看去,只见那一枚细小如丝的银针,在西施的手中眼花缭乱来去,片刻间,破损的战袍便被她补好,若不仔细看竟看不出有缝补过的痕迹。   “好针法,不愧是朕的针神啊!”陶商忍不住喝彩道。   他这冷不丁的一出声,把个西施吓的是娇躯陡然颤动,“啊”的一声的惊叫,手中银针一个没捉稳,便把自己左手的食指扎到。   西施回过头来,看到是陶商时,松了一口气,娇嗔一笑:“怎么是陛下啊,进来也不说一声,可真真把臣妾吓死了。”   她娇柔抱怨之时,食指尖丝丝鲜血便浸了出来,痛到秀眉也跟着微微蹙起来。   陶商一看到那粉指上的血滴,顿时心疼的皱起了眉头,轻轻抓过了她的手指,不容分说的便往嘴里含了进去。   西施花容失色,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万没有想到,堂堂天子之尊,竟能对自己如此疼爱,竟是用自己的圣口,给自己吮吸伤口,帮自己止血。   一时间,西施心中是感动无比。   但紧接着,西施手指就感觉到了阵阵湿润,更感觉到陶商的舌尖,有意无意间会扫刮触碰到自己的指尖,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搅的她是一阵阵的心悸。   她的呼吸很快加剧起来,心头小鹿砰砰乱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脸蛋也顷刻间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晕色。   那种又紧张,又感动,又慌羞的复杂感觉,搅到西施是心潮澎湃,渐渐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好了,应该不疼了吧。”半晌后,陶商才松开了嘴巴。   西施这才喘过一口气,慌忙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低头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樱口里只低低道:“不……不疼了,多谢陛……陛下。”   听着西施的那娇滴滴,又略带窘慌的声音,陶商心中又是一荡,他的目光,不由就顺着西施那晕红的脸蛋,向下移去。   那雪白的香颈,因为她的吞咽动作,此刻正频繁的蠕动着,让人看着就有一种遐想的冲动。   目光再往下滑去,陶商就看到了那素色的抹胸,紧紧包裹,却又呼之欲出的半边雪山傲峰,还有那深不见底幽谷深沟。   此刻两人就在咫尺之间,这样近的距离,那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诱人风景,更是看到陶商血脉贲张,渐渐无法自持。   他的脑海之中,无法克制的就浮现出了当日槐里城外那一幕。   当时的他把西施从韩德手下救了出来,叫上官婉儿给她换件衣服,谁料上官婉儿却在大帐中,与她共浴起来。   时间偏偏就是那么巧,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她们沐浴已毕,刚刚出浴的那一刻,误闯了进去。   那一瞬间,西施这接近于完美的绝代佳人,那完美的脸蛋,那完美的身段,那完美的肌肤,一切美景尽入眼底……   此时,再次回想起那香艳一幕,又跟她相处如此之近,真真切切的嗅着她的身上的体香,窥望着她那半遮微露的曼妙雪影,如何能不挑动陶商的念头,诱到他是心潮澎湃。   借着上头的酒劲,在那原始本能的催动下,陶商一时间难以克制,猛然间便如饿虎扑食一般,便将西施扑倒在了塌上。   “陛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西施吃了一惊,立时是慌羞无限,羞到面红耳赤,一双纤纤玉臂,本能的就推拒。   只是,她一弱女子,气力微弱,又怎抗拒得了。   “西施,朕今天就想要了你,朕要把你变成朕的女人,朕会在后宫中给你一个名份……”陶商是粗声如虎,越发肆意粗鲁起来。   西施先是慌羞窘迫,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由半推半就,变成了欲拒还休,最后成了温柔顺从,神思迷醉。   “能侍奉陛下,是臣妾的福份,从当初陛下救臣妾那一刻起,臣妾的心和身子就早是陛下的了,陛下想要,就拿去吧……”西施羞答答的轻哼着,不但顺从,甚至还渐渐迎逢起来。   西施那动情的真心表露,更要诱到陶商是血脉贲张,一腔的念火是翻江捣海般翻腾,更加的狂野,更加的兴奋。   大帐中,一场巫山云雨,龙凤缠绵的好戏,眼看就要上演。   “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宿主未与对象西施举行联姻仪式,宿主若现在就占有了西施,将无法获得暴击联姻附加天赋,也将无法获得四大美人相性组合天赋。”   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陡然间回荡在脑海中,就如同当头泼了一大瓢的冷水在陶商的头上,瞬间把他疯狂冲动的欲念,给浇熄了一大半。   陶商身形剧烈一震,那本是狂野粗鲁的动作,半道上硬是给停了下来。   暴击天赋!   那可是神级天赋的存在啊,拥有了这个天赋,就可以让他有一定的机率,爆发出超越本身武道,甚至是达到武圣的武道。   “该死,差点一时冲动,把这神级天赋给弄没了,幸亏,幸亏啊是……”   陶商暗自庆幸着,忽然间又想起什么,用意念好奇地问道:“那个什么四大美人相性组合天赋,又是什么鬼?”   “这还不明白吗,战国四大名将存在相性关系,所以集齐他们,可以发动‘万夫莫敌’的相性组合天赋,四大美人也有相性关系,集齐他们自然也有组合天赋。”   陶商一下子听明白了,但凡是历史上,那些拥有某种并列关系的人物,就拥有相性关系,就象尉迟恭和秦琼并列为门神,廉颇白起李牧和王翦四人,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哪怕这些人彼此不认识,存在于不同的年代,甚至彼此间还是敌人,只要能将他们集齐,都能发动相性组合天赋。   战国四大名将可以,四大美人自然也可以。   “那这四大美人的组合天赋,又是什么?”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嘀……系统提示,根据系统规则,只有宿主集齐四大美人时,本系统才会正式告知宿主组合天赋名称。”   陶商这下就没辙了,除了对系统精灵暗暗骂娘之外,别无办法,谁让人家又搬出了“系统规则”这种大杀器呢。   “四大名将的组合天赋,可敌万人,那这四大美人的组合天赋,想来也一定是个神级天赋,再加上暴击天赋,陶商啊陶商,这么大的损失,你可承受不起啊,还是忍一忍吧……”   陶商心中权衡着得失,只得强压下了一腔的念火,从西施的身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西施,早已双眸微合,全身酥软如若无骨,身上衣衫也被陶商撕到不整,整个人陷入酥醉迷离之中,准备迎逢圣恩雨露。   就在这时,陶商却突然没了动静。   西施便睁开眼来,水汪汪的眸中,闪烁着茫然,娇滴滴道:“陛下怎么……怎么了?”   望着衣衫不整的西施,看着那张酥醉晕红,绝色无双的俏脸,听着她那娇滴滴的可人声,陶商心中刚刚熄了下去的念火,再次又窜起了小火苗。   “就这么放弃么,这憋的难受啊……”陶商心中暗自抱怨着,一百个不情愿,不甘心。   突然间,他的眼眸之中,迸射出了一丝邪恶之光,脑海里陡然间想起了真定城外,和上官婉儿那一幕。   “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啦……”陶商嘴角掠起丝丝邪笑,缓缓的站了起来,朝向了西施。   看着陶商这般模样,再望着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邪笑,西施蓦的恍然省悟,不由想起了在真定城外那个雨夜,自己在上官婉儿帐外,不小心窥到的上官婉儿如何服侍陶商的那一幕。   刹那间,西施羞到面红耳赤,窘慌无限,一时掩面羞涩,不敢面对。   扭捏了半晌,窘羞了半晌后,西施心中的羞潮方才平伏几分,暗自叹道:“西施啊西施,天子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是起过誓,愿做任何事报答天子的么,这个时候岂能退缩?只要能让天子高兴,你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吧……”   思绪涟涟之下,西施终于克制住了内心中的那份窘羞尴尬,重新抬起头,勇敢的面向了陶商……   皇帐中,龙啸凤吟之声再起,别样的巫山风景,云雨之妙,在帐中上演。   “嘀……系统提示,对象西施产生愉悦,宿主获得5点仁爱点,宿主现有仁爱点44。”   “不容易啊,在邺京跟众妃们折腾了那么多次,再加上今天,才凑了44点魅力值,离下一次发动泪崩天赋的400点,还差的远的呢,看来我要加倍努力啊……” 第九百一十九章 让洪秀全抓狂   当晚别样的快活之后,也让陶商意识到,西施跟上官婉儿一样,两位绝色美人,都已倾心于自己,甘心情愿愿嫁与自己。   那么对陶商来说,也只剩下举办一场正式的军中成婚大礼,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要了她们身上的联姻附加天赋。   如果是往常,时机一到,陶商当然是立马娶了她们,迫不及待的得到联姻附加天赋,但现在,陶商却不急了。   因为陶商要从她们的身上,尽可能多的搜取仁爱点。   没办法,谁叫那孟姜女那泪崩天赋,实在是太过消耗点数,上次泪崩真定城,一下就耗了他四百点数,直接就让他变成了“穷光蛋”。   而为了给下次使用崩泪天赋充点数,陶商也只能尽可能多的,尽可快的,从他的那些妃子们身上,搜取仁爱点。   只是邺京的那些妃子们虽众多,但都已是嫁与陶商有些年头,一个个都可以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她们对陶商的手段,对陶商的身体都再熟悉不过,很难再产生足够的心潮波动,进而产生仁爱点。   就如陶商在邺京逗留那段时间,尽管他已用尽了心思,用各种的新鲜手段,跟众妃们快活,但折腾了半天,也仅令从她们身上搜取了30多点而已。   倘若陶商这么快娶了西施和上官婉儿,要了她们的身体,彼此间的那种新鲜感,刺激感就会很快变弱下去,那样就更不利于陶商从她们身上搜取因愉悦爱意所产生的仁爱点。   所以陶商才迟迟没有娶她们,为的就是彼此间还保持着几分神秘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用尽各种“邪恶”的手段,来让她们心潮澎湃,才好从她们的身上,搜取仁爱点。   至于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的话,即使他不娶上官婉儿,她也照常可以运用降天赋,自然不必急于一时。   还有西施的暴击天赋,眼下陶商正与太平军处于对峙阶段,很长一段时期里,只怕都没有亲上战场的机会,这暴击天赋虽然神妙,但也不是那么迫切的必须马上要获得,所以就不急了。   而西施所有的四大美人的组合天赋,四大美人中他现在只有貂蝉和西施二人,那位王昭君属于前朝美人,他现在点数不够,想召都召不出来。   至于杨玉环就更不用说了,属于后世美人,根据现阶段的系统规则,他压根就没有随意召唤后世美人的权限,只能寄希望于杨玉环会被随机召唤出来,不过这种机率也实在是太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   考虑到种种利弊,所以目前来说,陶商娶上官婉儿和西施,倒不是最迫不及待的事,尽可能多的搜取仁爱点,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穆桂英的话,若是能娶了她,获得联姻附加武力值倒是不错,只是她的恐男症距离治好还有些时日,一时片刻也是没有办法。   还有那跟随在军中,方便随时接受扁鹊治疗的孟姜女就更不用说了,她虽对自己有感恩之心,但更多的却是畏惧心理,距离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陶商所能做的,也只是借着她随军的机会,慢慢培养与她的感情罢了。   于是乎,陶商在这个深秋时节,南征之际,反倒是比在邺京之时,还要悠闲。   十万魏军于临湘一线,跟太平军形成对峙之势,一个多月都按兵不动,面对敌军的挑战,陶商只是按兵不动。   陶商所要做的,只是深沟高垒,坚壁不出,自己则在大营中,喝喝小酒,时不时的玩弄出点新花样,从上官婉儿和西施的身上,搜取点仁爱点罢了。   陶商是一点不急,因为他背后有强大的大魏帝国支撑着,有数不清的粮草可吃,有数不清的民夫可供征用,强大的国力使他有绝对的资本,能够在这里按兵不动,就这么干耗下去。   洪秀全却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心急,渐渐开始有些吃力了。   没办法,谁让他当初为了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兵员,好有实力速取天下,选择了一条竭泽而渔的道路呢。   那些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加入太平军的圣兵们,一切家财粮食统统都被收归国有,房屋被烧毁,田地也被毁坏,绝了一切后路,只能跟着洪秀全一条路走到黑。   洪秀全这么做的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短时间之内,就获得了数十万狂热的男女圣兵,以雷霆之势横扫交州,甚至是杀入了荆州。   只是,洪秀全这套战术的缺点,同样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几十万不事生产的太平军,总归不能光凭着信念去战斗,还要吃饱喝足了才力气为他卖命,为了解决粮草军雾,洪秀全的方针也简单。   一个字——抢。   先抢那些入伙新兵家财粮食,美其名曰为天国圣业贡献,接着就是抢富户,每过一地,除了那些投奔于洪秀全,诸如司马徽之类对他有帮助的世族豪强,其余富户一役洗劫。   抢完了富户,然后就是抢劫各郡县官府的库府,将那里面屯集的粮赋,统统都洗劫一空。   抢官府,抢富户,这种不劳而获的手段,自然是深得交州广大百姓们的喜闻乐见,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踊跃加入太平军,甚至不少人还里应外合,帮着太平军打开城门,攻陷自己所在的城池。   正是因此,太平军才能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攻陷了整个交州。   然后,洪秀全和他的众王们就发现,整个交州已无粮可抢,而麾下几十万大军,却仍旧要吃饭。   洪秀全没办法,跟诸五们一合计,故才在来不及抚定交州之时,就仓促的发动北征,大军杀入了荆州。   一方面,洪秀全当然是想一口气灭了魏国,夺取天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继续攻城掠地,以战养战,以养活他麾下那几十万张嘴。   北征刚开始之时,洪秀全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势如破竹,轻松就夺下了桂阳郡,抢夺下了大批粮草钱财,但紧接着,他就踢到了临湘城这块铁板。   围城数月,临湘城被张巡守的是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洪秀全没办法,只好一面围城猛攻,一面分兵四掠,以维持粮草供应。   好景不长,当陶商率大魏主力前来之后,便分出足够的兵马,加强那些未陷落的城池,那些守不住的城池,则将百姓统统迁走,库府粮草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一把火烧掉,坚壁清野,不让他再抢到一粒粮食。   时间一天天过去,洪秀全抢不到的粮草,所余的旧粮却在飞速的消耗下去,若是再不能攻陷临湘,或者是击破陶商的主力大军,打开北上抢掠在长沙北部诸城的通道,他的几十万大军,就要面临粮尽的危险。   粮草一旦断了,什么为了天国的圣业,什么黄天下凡的神圣,一切的狂热都将烟消云散,几十万太平军必将不战而溃。   洪秀全很清楚自己的软肋,所以自打陶商扎下营寨在那天起,他就没日没夜的派人挑战,希望能激怒陶商出击,好让他速战速决。   可惜陶商根本不上当,整天只是在帐中吃吃喝喝,风流快活,哪怕是太平军在营外骂哑了嗓子,也只当他们是在犬吠,不予理睬。   洪秀全诱不动陶商出击,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强攻下临湘,于是又亲自督战,昼夜不停的对临湘城发动狂攻。   可让洪秀全抓狂的却是,在付出了近万人的死伤之后,临湘城依旧是巍然不倒,他甚至连一名士卒都没能成功的爬上城头。   洪秀全的强攻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的太平军死伤过万,好歹是换取了魏军守军死伤近两千,一个月的强攻下来,城中守中只余下不到三千。   洪秀全便想你张巡只余下了三千兵马,兵力削减近一半,这下防御力应该大减,我总该能攻下来了吧。   可很快,洪秀全抓狂的情绪里,就又添了匪夷所思的惊奇。   张巡虽然损失了近半数兵力,但守城的实力,却依旧不减,反而是越守越顽强!   洪秀全就快要疯了,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小小的张巡,到底有什么样不可思议的本事,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外有魏军避营不出,内又有临湘这块铁板,迟迟无法啃下,洪秀全是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圣帐。   又是一次攻城失利,洪秀全一回到帐中,就愤怒的咆哮大骂道:“这个该死的张巡,朕在此发誓,攻破临湘城后,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吊,碎尸万段,以泄朕心头之恨!”   左右跟随而入的太平军诸王大将们,也皆恨到咬牙切齿,大骂张巡。   骂归骂,骂完了之后,洪秀全和他的这个大臣们,一个个也只能唉声叹气,依旧是束手无策。   “西王,我们的粮草,还剩下多少?”洪秀全喝问道。   韦昌辉忙苦着脸道:“禀天下,我军只余下了一个月粮草,最多能撑一个个半月。”   洪秀全脸色阴沉,沉默片刻,又问道:“南王那边呢,朕让他筹办的粮草,何时运到。”   太平天国之中,也并非皆是目光短浅之徒,那南王冯云山此前就曾向洪秀全提议过,光靠抢掠魏国官府钱粮维持军需,并非是长久之计,还需要恢复生产,靠征粮来弥补不足。   洪秀全对冯云山还是颇为信任,他的这提议虽然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但还是令留守交州的冯云山“便宜行事”。   于是,冯云山便在洪秀全率大军进入荆州之后,以代行天王之权的名义,下令交州所属各郡太平军,停止再毁坏粮草房舍,强行拉农民参军,也不允许再破坏农田,而是责令地方官们,着手恢复生产,以方便征收粮赋在冯云山的努力下,被战争破坏的交州经济,渐渐开始恢复生机,慢慢有了起色,数以万顷被毁坏的田地,也被重新种上了庄稼。   只是,交州毕竟乃偏僻贫瘠之地,又经过太平天国这么一闹,人口锐减,就算经济稍稍恢复,也只恢复到了原先不足三成的经济。   被洪秀全一问,韦昌辉叹道:“回天王,南王来信说,交州的粮草至少还有半个多月才能到,而且最多也只能维护一月所需而已。”   洪秀全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拳头暗握,深陷的眼眶中,流转着恨恼之色。   暗怒了许久,洪秀全才轻吸了一口气,挤出几分和颜悦色来,面向司马徽,笑问道:“水镜先生,我天国圣业,眼下遇上了困难,先生可有何破解困局的妙策?”   “这个嘛……”司马徽干咳几声,缓缓道:“依老朽之见,眼下其实我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这其中一条路,就是老朽先前所说,撤兵回交州,转攻为守,肆机而动。”   洪秀全眉头立刻一皱,拂手道:“不到万不得已,朕绝不会撤兵,先生倒不如说说这第二条路吧。”   司马徽轻叹一声,神情忽然变的冷峻起来,语气肃然道:“这第二条路,就是尽起天国之兵,破釜沉舟,向北面的魏营发动决死一击,胜则困局自解,败则全军溃退,胜败定于一战之间!” 第九百二十章 又到你表演的时刻了   破釜沉舟!   四个字回荡在洪秀全的脑海之中,像一把火,点燃了洪秀全的雄心壮志,也陡然间让洪秀全想起了自己的优势所在。   “朕的优势,不就在于兵多,将士们个个都不怕死么,那朕为什么要被陶妖牵着鼻子走,为什么要跟他耗下去?”   洪秀全仿佛陡然间惊悟,脑海中如雷鸣般,轰响着一个兴奋的声音。   他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画面,自己二十余万的圣兵,如潮水般涌向敌人,前赴后继,无视敌军的箭雨,一次次的冲击,直到撞毁敌军的营墙,冲入敌人的大营,把十万敌军冲垮,杀了敌人一个血流成河……   “水镜先生言之有理!”   洪秀全拍案而起,傲然笑道:“朕有二十万雄兵,数量足足是魏妖的两倍,朕的圣兵个个都是一当十的敢死之士,朕为什么们不能尽起全军,一举冲破魏妖大营,为什么非要跟他在这里做无谓的对峙!”   豪烈傲然的狂言,回荡在圣帐之中,立时也点燃了在场诸王诸将的斗志,一时间令他们热血沸腾,兴奋如狂。   “陛下圣明,咱们早该一鼓作气发动总攻,冲垮魏军才对,不怕死的强攻,这才是咱们天国圣军的优势!”韦昌辉又是第一时间跳出来,激动兴奋的响应附合。   大帐中,一时间叫战之声响彻,再次陷入了狂热的气氛当中。   “终究还是选择了下策么……”看着狂热自信的天国君,献计的司马徽却摇头一声轻叹,目光中闪过几分失望之色。   那边洪秀全早已激动亢奋起来,已经开始拟旨,准备大幅削减围城之兵,调往北面大营,同时又给杨秀清下旨,告知他自己的决策,叫他做好全面进攻,毕其功于一役的准备。   “也罢,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下策,我也只有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司马徽心中已有主意,遂是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天王,我军久攻临湘不下,前番又损失了四万精兵,士气多多少少会有些受挫,老朽想天王既然决定拼死一战,最好是能重新鼓舞起士气,让将士们以最旺盛的斗志出战,方才能增加我们取胜的机会。”   洪秀全眼前一亮,便问道:“水镜先生言之有理,先生可还有什么妙计,能提振我军士气?”   司马徽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傲色,冷笑道:“老朽听闻那陶妖曾在真定击破我那卧龙凤雏两个学生联手摆下的阵法,老朽便想在两营之前也摆下一阵,激那陶妖前来破阵,到时陶妖损兵折将,无法破阵,我们便正好可以借此打击魏军士气,提振我军斗志,那时天王再趁势全军进攻,岂非更添几分胜算。”   “好好好,先生这个办法甚好!”洪秀全连连点头,好奇笑道:“朕也久闻先生精通奇门阵法,正想见识一下先生的神通,不知先生打算摆一个什么阵法?”   司马徽一笑,缓缓道出了自己这座阵法的名字。   ……   魏军大营,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喝着小酒,神情悠闲,听着苏秦仿着来自于辽东细作的最新情报。   “根据我锦衣卫细作最新情报,刘备已经割让辽东所属乐浪郡给孙策,目下孙策已派周瑜为统帅,孙翊,织田信长为将,率三万倭国水军于韩半岛南部登陆,数月间征服南部三韩诸部,设百济和新罗二郡,目下周瑜已经率军进抵乐浪郡治所平壤,开始正式接收乐浪郡……”   听着苏秦的汇报,表面上陶商不动声色,思绪却早已飞往了遥远的北国,落在了韩半岛上空。   自古以来,倭人若是想入侵华夏大陆,必要先征服韩半岛,然后再以之为跳板,向西吞食辽东,接着才能仿效那些游牧之族,越过长城自北向南入侵。   孙策现在的选择,倒是跟历史上的倭人不谋而合。   苏秦说罢,陶商思绪也收了回来,冷笑道:“刘备这大耳贼,为了让孙策出兵牵制我青徐海军,竟舍得割了这么大块肉,容许孙策吞并三韩也就罢了,连乐浪郡也割给了孙策,他还真是舍得呢……”   刘基却又结结巴巴道笑道:“这个孙策可是聪明的紧,他让刘备割让韩半岛,等于是获得了一部分辽东产马之地,就可以大量武装骑兵,才好在陆上称雄,他这是很清楚,光凭水军,无论是对上我们大魏,还是将来翻脸的汉军,他都不是对手,终究还要被赶回水里去。”   刘基所分析,正与陶商所想暗合,他便是一拂手,令道:“速传令给伍子胥陆伯言他们,告诉他们打起精神来,要防着孙策从海上的偷袭,适当可以放缓对汉国沿海的袭扰,以保卫青徐沿海为首要任务。”   号令传达下去,众臣们的心思,才从海外又回到了眼前。   “太平贼的粮草,还够吃多久的?”陶商目光又转向了张仪。   张仪忙道:“回禀陛下,交州已被太平贼破坏的差不多,粮草供应不上,叛贼们又被堵在临湘一线,无法以抢掠补充粮草,据我们的细作探察,洪贼的粮草,最多也就支撑一个半月而已。”   “一个半月么……”陶商指点敲击着案几,内心估算着时间。   孙策方面,虽已夺下了韩半岛,但还要花时间在那里修筑水营,立稳脚根,等到他有能力进犯青徐之时,至少已过去了两三个月。   至于鲜卑那方面,还没有传回消息,说耶律阿保机已统一了鲜卑诸部,这就是说刘备还没有胆量,独自发动南侵,时间还得往后推。   这样算来,自己似乎有足够的时间,来先平定太平天国的叛乱,然后再班师北归,去收拾北面之敌。   “嗯,这样算来,我们的时间还不算太紧迫,用几个月时间灭了洪秀全这厮,应该是够了。”陶商自信的做出了推断。   话音方落,值守的秦琼,就从帐外而来,带回了一条令大魏君臣们都眼前一亮的消息。   南面的敌营一线,太平军竟然摆出了一座庞然大阵,并派人前来挑战,问陶商敢不敢派兵斗阵。   “斗阵,又是斗阵,有意思啊,桂英,看来你显示拿手好戏的时候又到了呢……”陶商嘴角扬起冷笑,看向了穆桂英。   本是沉静的穆桂英,此时也豪气顿生,腾的站了起来,傲然道:“我倒要看看,太平贼能摆出什么厉害的阵法来,我也手痒痒了很久,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陶商遂也欣然起身,带着穆桂英等一众战将,直奔营门而去。   一众人出了营门,举目一望,果然见数百步外,一座庞然巨阵已然摆出,气势滔天。   远远望去,只见这座巨阵愁云密布,战旗如滔,如星盘一般缓缓转动,显的变化莫测,深奥无比。   陶商凝视良久,忽然奇道:“怎么这座阵法,朕看的些眼熟呢?”   旁边项羽也目露奇色,“没错,这阵法确实看着很熟悉,有些跟刘备那座天门七十二阵相似。”   “我说穆将军,阵法你最在行,你说句话啊。”尉迟恭嚷嚷着看向了穆桂英。   大魏君臣们,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皆齐刷刷的射向了穆桂英。   穆桂英秀眉微凝,淡淡道:“你们说的没错,这座阵法应该是脱胎于天门七十二阵,但比那七十阵应该更精妙玄奥,不,应该是远远超出。”   她此言一出,左右众将们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脸上个个迸现出了忌惮之色。   要知道,那天门七十二阵是何等之强,在他们眼中已是至强阵法的存在,就连项羽也险些折于其中,令大魏众将们是深为忌惮。   而穆桂英却说,眼前这座敌阵,竟然比天门七十二阵还要厉害,不止是厉害,而是远远的超出,这焉能不令众将为之悚然。   “莫非是那个人不成……”陶商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了“司马徽”的名号。   卧龙和凤雏既然能摆出天门七十二阵,而他二人又师从司马徽,说不定他们所学的阵法,也都源自于其师。   既然眼前这阵法,与天门七十二阵同源,又远远超过,那除了这个卧龙凤雏之师外,陶商想不出太平军中,还有哪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想到这一节,陶商不由又回想起了前番太平军火烧自己水营之事。   当是太平军发动火攻的时机,选到恰到好处,正是西南风起之时,即刻发动火攻,这风势借的是极好,若非刘基事先观天象,识破了敌军意图,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这时回过头来一想,太平军能把时机把握的这么准,绝非是偶然,必定先前已推测出了起风的时间,这也就是说,其军中必有人跟刘基一样,都具有‘天象’天赋。   陶商又想起那诸葛亮,似乎就有洞察天象的本事,赤壁之战时,就能准确的推算出东南风起之时,既然如此,那司马徽这个老师,多半也有洞察天象的能力。   由此推测,当时必是司马徽为太平军推算出了西南风起的时间,才让他们选择在最佳的时机放火。   想到这里,陶商的背上不禁微微泛起一丝寒意,暗忖:“看来这个司马徽确实是混在太平军中,为洪秀全出谋划策了,只是不知他出了几分力,此人乃是卧龙凤雏之师,若是他出全力帮着洪秀全跟我作对,还真有几分棘手……”   就在大魏君臣们,暗自揣测之时,前方一员太平军将官,单骑出阵,直奔大营而来。   “原来是韦昌辉……”陶商用系统精灵一扫,立刻就识辨出了那来将身份,这厮果然已投奔于洪秀全麾下,看样子还是其左膀右臂。   那韦昌辉勒马于营门前五十余步,用鼻孔朝向这边,狂傲叫道:“妖首陶商,听说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可有胆量来挑战我家天王摆下的这座天门一百零八阵!” 第九百二十一章 你有水镜,朕有桂英!   天门一百零八阵!   阵法名号一报出,大魏众将们无不微微变色,发出一阵的低臆声。   陶商也跟穆桂英对视一眼,二人的目光中,浮现出同样的意料之中的神色。   “看来,朕是猜对了……”陶商冷笑着,微微点头。   当初真定破阵之时,陶商记得穆桂英就曾跟自己说过,那天门七十二阵,乃是由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融合演化而来,精妙无比。   只是当时他还记得,穆桂英还曾说过,那天门阵虽然精妙,但融合的却不够完美,本来应该能演化出一百零八阵,却不知为何只有七十二阵。   现在陶商就明白了。   那天门七十二阵,之所以只有七十二阵,必是因为庞统和诸葛亮这两个学生能力有限,也只能演化出七十二种阵法。   司马徽就不同了,他是龙凤之师,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本来就是他自己所创,那么他把自己所创的两个阵法融合,创造出威力更强大的一百零八阵,那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水镜先生,不愧是水镜先生,卧龙凤雏之师,当真是名不虚传。   这边陶商神思之时,五十步外的韦昌辉已经不耐烦,狂傲讽刺道:“陶妖,你若是没有那个胆量气魄来破我们的天门一百零八阵,你就赶紧说一句话,本王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   韦昌辉的傲慢无礼态度,激起众将士一片愤怒,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即刻杀出去将韦昌辉碎尸万段。   陶商却云淡风轻,不屑一笑,期许的目光看向了穆桂英,郑重问道:“桂英,你实话实说,这天门一百零八阵,你有没有信心破,如果不能破,也千万不要勉强,朕可不愿因为区区几分面子,就失去了你。”   一句“失去了你”,郑重的语气中,又似暗含着丝丝温柔不舍,那感觉就好象穆桂英在他心中,不止是一员大将大臣,更是心爱的女人。   穆桂英听出了其中深意,心中是一阵的感动,脸畔不由泛起了些许红潮晕色。   “我说穆大将军,你能不能破倒是说话啊,你红什么脸啊?”尉迟恭迫不及待的嚷嚷道。   穆桂英身儿一震,脸上晕色顿消,俏脸上立刻换上了几分恼色,回头瞪了尉迟恭一眼。   那眼神就好象是在说:黑炭头,你嚷嚷什么,再废话,小心我让凤姐回去收拾你!   尉迟恭被她瞪的一哆嗦,好似老鼠见着猫似的,赶紧讪讪陪笑道:“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了,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   左右众将们,瞧见尉迟恭那小心陪笑的样子,忍不住都笑了,肃然凝重的气氛,也稍稍缓解。   穆桂英这才满意的轻哼一声,回过头来向陶商一拱手,傲然道:“陛下这话就问的小瞧桂英了,这天门一百零八阵虽然精妙之处,远胜于先前那七十二阵,但在桂英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品阵法而已,离那绝品阵法还远,破它根本不在话下!”   果然不愧是破阵天赋拥有者,这话说的,够霸气!   陶商心里也有了底,哈哈一笑,鹰目射向五十步外的韦昌辉,傲然道:“韦昌辉,你滚回去告诉洪秀全,区区一座天门阵,朕岂会放在眼里,朕转眼间就叫人破了它!”   韦昌辉脸色一变,未想到陶商会这般狂妄,俨然根本不把他们的天王,不把这天门阵放在眼里。   就在韦昌辉心下来不及恼火时,陶商又肃杀喝道:“还有你,韦昌辉,就凭你刚才对朕的出言不敬,朕在这里明告诉你,等灭了你太平天国,朕第一个要碎尸万段的就你!”   韦昌辉身形剧烈一颤,眼中顿时掠过一丝寒意,忽然间为刚才对陶商的那番狂傲不敬之词有点后悔。   他却也不敢再吱声,只能冷哼一声,拨马转身回归本阵。   穆桂英那边开始挑选破阵死士,这边韦昌辉则带着陶商的回复,还往了本军阵中。   韦昌辉便将陶商的狂傲的答复,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报与了洪秀全。   洪秀全听罢是勃然大怒,咬牙骂道:“好个狂妄的陶妖,死到临头还这般猖狂,朕待会大破他之时,朕看他还怎么狂的起来!”   左右太平天国众王们,忙是附合洪秀全,大骂陶商猖狂。   “东王,我们的大军可准备就绪?”洪秀全压下了怒火,看向了杨秀清。   杨秀清一拱手,一脸自信道:“禀天王,我十七万天军兄弟姐妹,皆已就位,只待天王一声令下,就将魏营夷为平地。”   洪秀全已决定发动强攻,一鼓作气攻破魏营,故将大部分包围临湘城的军队,统统都调到了北营一线,十七万兵马集结完毕,妄图以近两倍的优势兵力,还有那狂热的战斗意志,一举将魏营攻破。   洪秀全便拂手喝道:“很好,叫将士们严阵以待,只等魏妖闯阵失败,士气受损之时,给朕全面出击,一举荡平魏妖!”   杨秀清领命而去,传达下天王之令。   洪秀全的目光,却转身了司马徽,压低声音问道:“水镜先生,朕一切都已准备好,就等着你这阵法来鼓舞我军士气,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司马徽微微一笑,苍老的脸上涌起了前所未有的自信,捋须淡淡道:“天王尽管放心便是,这一座天门一百零八阵,乃是老朽穷尽毕生心血,将老朽所创的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融合演化而成,已达到了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地步,老朽敢在这里保证,普天之下,除了老朽之外,无人能破此阵,就算是老朽那两个学生,卧龙凤雏二人联手,也绝无可能。”   司马徽这一番自信的回答,则让洪秀全是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他知道司马徽有着绝世智谋,但多多少少却对自己存有几分保留,没有使出全力来为自己出谋划策,每每献计也都甚是谨慎,从不曾夸下海口,敢做必胜的保证。   今天却是个例外!   眼前这位水镜先生,竟然生平头一次,用那么自信肯定的言辞语气,向自己立下豪然保证,宣称这阵法无人可破!   司马徽这破天荒头一回的极度自信,让洪秀全大感意外之余,也如同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心中便再无担忧怀疑。   当下洪秀全便是哈哈一声狂笑,傲然道:“有水镜先生这句话,朕就放心了,那朕就坐等欣赏陶妖派出的大将,折戟于先生这天门一百零八阵的好戏了,哈哈——”   洪秀全自信的笑声,回荡在三军上空,那些视他为天神的狂热信徒们,也被他这极度的自信所感染,个个也都信心如狂,一个个兴奋的坐等好戏上演。   包括司马徽本人在内,整个太平军上下,无不沉浸在极度的自信中,俨然胜算早已在握。   唯有一人,却眉头暗皱,眼神中流露着几分忧虑。   那人正是徐庶。   犹豫了许久,徐庶趁着左右人不注意,凑近了司马徽,小声道:“老师,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司马徽表情闲然的一拂手。   徐庶便沉声道:“学生听说当初在真定时,孔明和士元二人就把老师的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融合,演化出了天门阵,结果却被魏国一名小穆桂英的女将将给破了,学生只担心老师这座天门阵……”   徐庶没敢再说下去,只以眼神向司马徽暗示,言下之意却已再明显不过。   很显然,他徐庶是担心,司马徽这座天门阵,会被那穆桂英以同样的手段给破了。   司马徽一笑,捋着白须道:“孔明和士元不愧是为师最优秀的两个学生,连为师也没有想到,他二人仅能凭一己之能,把八卦阵和天罡地煞阵给创出来,实在是让为师惊讶。”   话锋一转,司马徽却又笑叹道:“只是,他二人虽然聪明,但却未能参透这天门阵玄机,虽然创了出来,却有所残缺,只有不然也不会只有七十二阵,为师这一百零八阵,才是真正完美的天门阵。”   徐庶恍然大悟,脸上的担忧之色方才褪去,暗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学生明白了,原来是孔明他们的天门阵有所残缺,才会被人所破,老师这天门阵既然完美无缺,料想天下间必无人能破,看来是学生多虑了。”   徐庶这边放阔了心,司马徽苍老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几分好奇之色,口中喃喃道:“不过,就算孔明他们的天门阵是座残缺之阵,那也是玄奥无比,却被一个女流给破了,老朽倒是很好奇,这个穆桂英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喃喃自语间,司马徽那好奇却又自信的目光,遥遥望向了魏军这边。   魏军阵中,两千精锐的敢死之士,此刻已集结完毕,秦琼和尉迟恭那门神二人组,也已站在了穆桂英的身后,随时准备出动。   “陛下,桂英已准备完毕,请陛下准桂英破阵。”穆桂英俏脸上燃烧着自信,向陶商慨然请命。   陶商点点头,拂手道:“去吧,去破了洪贼的天门阵,给朕狠狠的抽那洪贼的脸!”   “诺!”穆桂英慨然领命,抓起马缰绳,就准备策马而出。   这时候,陶商却伸出臂来,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抚按在了穆桂英的素手上,温言叮嘱道:“桂英,你此去安全第一,破阵第二,千万要小心,朕等着你平安归来。”   陶商也是忘了她有“恐男症”,下意识的就去触抚了她的手。   瞬间,穆桂英身儿一颤,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厌恶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升起,下意识的就想要把自己的手抽离。   但下一秒钟,她就跟陶商四目相对,那铁血与柔情并存的关怀眼神,仿佛是冬日的暖阳般,顷刻间驱散了内中那厌恶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非但不再感觉到厌恶抗拒,甚至心湖之中,还泛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就象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自己的心头轻轻挠了一下,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酥酥痒痒荡漾感。   陶商倒是没想那么多,待看到她脸畔生晕之时,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她“恐男症”的忌悔,便忙是把手抽了回去,关怀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歉意。   穆桂英这才从那瞬间的微妙失神中回来,忙是从怀中抽出丝帕,遮住了自己微晕的脸颊,深吸一口气,道一声“桂英去也”,便纵马舞枪,狂奔而出。   穆桂英策马奔出,尉迟恭和秦琼门神二人组紧随其后,两千步骑精锐的破阵死士,也如风而出,挟着必胜的豪情,直奔那天门一百零八阵而去。 第九百二十二章 惊艳群贼   “擂鼓,为桂英助威!”望着穆桂英远去的背影,陶商马鞭一扬,厉声喝道。   嗵嗵嗵——   大魏军中,十几张牛皮大鼓敲响,震天的鼓声激励着破阵的将士们,追随着穆桂英直奔敌阵而去。   转眼间,穆桂英率军杀至了巨阵之前,奔行之时,一双明眸紧紧的观察着大阵的变化,那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子阵,不断的在她眼前流转。   突然,穆桂英明眸一聚,枪指斜向喝道:“全军转向,随我从玄武子阵杀入!”   号令传下,一众将士随着穆桂英即刻变向,向着东南位置,那黑漆漆,森森如鬼门关般的玄武子阵冲去。   尉迟恭却糊涂了,急是策马赶上几步,扯着嗓子大叫道:“我说穆大将军啊,咱们上一次不是从朱雀子阵入的么,怎么这回变啦,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不小心记错了吧。”   穆桂英却回头瞪了他一眼,喝斥道:“黑炭头,你懂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跟我破阵就滚回去。”   “我就是随口问问嘛,凶什么凶……”碰了一鼻子灰的尉迟恭,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嘴里是嘟囔着,却只能紧跟穆桂英。   转眼间,破阵之军撞上了敌阵。   穆桂英一马当先,手中梨花大枪电扫而出,血光飞溅处,瞬间将两名敌卒扎倒在地,无可阻挡的破阵而入。   秦琼二人跟随于后,率领着两千破阵死士,如利箭般射入敌阵。   随着敌阵中枢将台上领旗摇动,原本缓缓转运的天门一百零八阵,即刻加快了运转,大大小小一百零八座子阵时刻变化,很快就将两千破阵魏军,吞噬在了那愁云弥漫的巨阵之中。   “刘半仙,这座天门一百零八阵,你看出什么名堂了吗?”陶商目光瞟了身边的刘基一眼。   “完全看……看不懂。”刘基也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此天门阵之妙,远非彼……彼天门阵可比,深不可测,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刘基一连说了三个“深不可测”,而且还都不带结巴,可见这天门一百零八阵,确实已玄奥到让他连丁点头绪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旁边的常遇春就有些担忧了,忍不住道:“陛下,这天门一百零八阵这么厉害,那位穆将军真的行吗?”   “行不行,很快就会出结果,耐心看吧。”陶商语气中透着一股绝对的自信,鹰目再次凝望向了那庞然巨阵。   阵法之后,太平军阵。   当洪秀全远远看到,陶商竟然派了一员女将破阵之时,阴沉沉的脸上,不由掠起了深深的不屑,冷笑嘲讽道:“陶妖麾下莫非已无可用之人了么,竟然派了一介女流前来破阵,真是笑煞人也。”   这话一出口,左右那些太平军诸王们,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极尽讽刺。   “咳咳——”一片笑声之中,却响起了一阵女子清丽却又含着不满的咳声。   洪秀全顺着那咳声看去,目光落在了那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将身上,那张冷艳绝丽的脸上,此刻正秀眉微蹙,眉色间流露着几分不满。   那年轻女将,正是洪秀全的义妹洪宣娇。   洪秀全自从实施男女分营,女人也要上战场的策略后,势必就要选出一员实力不俗,跟自己关系又够近的女将,来统领太平军中近七八万的女兵。   洪宣娇是他的义妹,又武力不弱,颇通领兵之道,自然便是不二人选。   先前洪宣娇一直在统帅大部分女兵,围困临湘城,今日洪秀全要对魏军进行决战,故将大部分女兵也调往北面,洪宣娇自然也跟着被调了过来。   洪秀全立时省悟,自己御妹那一声咳,一来是表达他对轻视女人的不满,二来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他麾下,正是有七八万他所轻视的“女流”,在为他效力。   洪秀全顿时会意,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眼珠子一转,忙又笑道:“魏妖国中妇人,皆被陶商那妖首所压迫蒙骗,怎比得上我天国那些觉醒的姐妹们,朕看那陶妖,只是让她无知的女将,前来送死罢了。”   听得洪秀全这番话,洪宣娇方才满意,骄傲的目光射向了魏营,射向了那面“魏”字皇旗,傲然道:“呆会魏妖破阵失败,士气大损之时,臣妹就率领着我天军姐妹,亲手将那陶妖的狗头割下来,献于王兄!”   洪秀全愈加得意,不禁哈哈笑道:“好好好,好啊,有御妹亲自上阵杀敌,我天国今日一战,何愁不胜,哈哈哈——”   洪秀全那得意的笑声,回荡在耳边,洪宣娇也微微抿嘴,扬起几分志在冷得的冷笑。   一旁的司马徽,原本苍老自信的脸上,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异色,口中喃喃道:“这个穆桂英没有入朱雀子阵,竟然从玄武子阵杀了进去,看来这个穆桂英果然不是平凡女子……”   不知为何,司马徽的内心之中,悄然的产生了一丝忧忧担忧,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不好预感。   敌我两军,无论是太平军还是魏军,所有人都渐渐沉寂下来,数十万双的目光,齐齐的都聚焦在了那座天门一百零八阵中。   太平军这边自然是自信满满,不管男兵还是女兵,这些狂热的信徒兼士兵们,对他们的天王是深信不疑,对那座玄奥无比的阵法,同样是深信不已。   他们仿佛已看到了魏国的破阵之军,覆没在天门阵中,魏军上下惊慌失措,士气大跌的样子。   他们仿佛也看到了,他们伟大的天王一声令下,率领着他们前赴后继的全面杀出,把魏军的营墙辗碎,把那十万罪恶的魏妖,杀个精光。   十七万的太平军男女圣兵们,此时此刻皆如打了鸡血的战争狂兽一般,杀戮之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就等着天王的一声令下。   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天王必胜,天国必胜!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太平圣兵们脑海中,那种必胜的狂热信念,也就越来越强烈。   下一秒钟,十七万太平军却骇然变色,陷入了惊哗之中。   因为,他们清楚的看清,那高高耸立在中枢将台上,那一面天国圣旗,竟然被轰然斩倒。   将旗倒了!   这意味着,那个魏国女将,竟然击破了天门阵的大小子阵,直接攻破了中央的玄天八卦阵中,攻上将台,斩下圣旗!   这更意味着,天门七二十阵……   竟——然——被——破——了!   刹那间,太平军陷入了一片惊愕哗然中,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字——匪夷所思。   洪秀全脸上那阴冷的得意之色,顷刻间也土崩瓦解,被无尽的震愕所取代,惊怒的目光急是望向了司马徽。   而司马徽,这位世外高人,这位卧龙凤雏之师,此时此刻一张苍老的脸,也凝固在了震惊一瞬,那眼神,那表情,仿佛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到了错觉。   直到耳边响起了,徐庶一句惊异颤抖的“老师,那穆桂英,竟然破了天门阵!”,司马徽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没花,看到的并非是幻觉,而是残酷的事实。   没错,他穷尽毕生心血,所融合创造而出,这座他所认为的世上最玄妙之阵,竟然就这样被轻松破了。   而且,还是被魏军中一员女流之将所破!   “这穆桂英到底是什么来路,她到底是师承何人,竟然能破了老夫的天门一百零八阵,这实在是……”   司马徽的声音在沙哑,甚至有几分颤抖,脸上惊异的表情已无法压制,生平头一次表现出了举止失措的样子。   “水镜,你不是说你的天门一百零八阵,乃是天下无双,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破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洪秀全惊怒不已,冲着司马徽怒吼道。   司马徽被震到耳膜嗡嗡作响,面对洪秀全这等质问,他却尴尬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震惊了许久,司马徽才勉强平伏下了波动剧烈的心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苦涩道:“没想到,那陶商麾下竟然有这等奇人异士,看来我隐居山林太久,当真是孤陋寡闻了,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真的是小看了这个陶商了……”   天门阵,中枢将台。   高台之巅上,穆桂英赤色的披风如火,在身后猎猎飞舞,宛如那高高在上的红日,艳绝无双。   那面太平天国的残存圣旗,被她无情的踩在脚下,那一面耀眼染血的大魏战旗,则被她牢牢的扶在手中,在这高台之上,骄傲的招展。   俯视着高台四周,那成千上万因巨阵被破而陷入混乱无序,彼此辗压踩踏,分崩离析,向着己军方向溃散的敌兵,穆桂英明眸冷艳的双眼中,燃烧着傲绝之火。   她解下了那遮面的丝帕,回眸望向了己军方向,望向了陶商所在,淡淡道:“天子,感谢你帮我迈出了克服恐男症的第一步,这破阵之功,就算是我穆桂英报答你的了。”   她薄唇微扬,轻轻的笑了,却很灿烂。 第九百二十三章 执子之手   “穆将军威武——”   “大魏万岁——”   “天子万岁——”   大魏军中,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此刻已如潮而起,震动天地。   这些大魏将士们,继真定一役后,再次目睹了穆桂英击破敌阵的精彩一幕。   而且,这一次她所破解之阵,是比那天门七十二阵,更加精妙强悍之阵。   她却做到了。   此刻,她终于彻底的羸得了大魏将士们的尊重,没有再有人会小瞧她是女流之辈,也没有人再敢认为,她上一次的胜利,只是一次偶然而已。   “这个穆将军,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常遇春一脸钦佩的竖起了拇指。   刘基也捋着胡须,有些激动的感叹道:“看来这天下阵法,无论多精妙,对穆桂英来说,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旷世奇才,她真是旷世奇才!”   项羽却将崇敬的目光送给了陶商,深深一拱手:“陛下的识人之能,当真是超越了我等凡夫俗子,这穆将军简直是天降神将也。”   项羽这么一恭维称赞,左右大魏将士们,纷纷向陶商投以了崇敬的目光,再次领教到了陶商的识人之能,深深为之震撼。   陶商享受着众将那五体投地的目光聚集,微微而笑,享受着他应得的成就感,英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感慨道:“破阵天赋,果然是名不虚传,桂英,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看来,今晚朕得好好犒劳犒劳你才是啊……”   当魏军这边,陶商和他的将士们,都在品味着破阵得胜的喜悦之时,洪秀全和他狂热的信徒们,却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   望着对面山呼海啸的魏军,洪秀全是咬牙切齿,被怒火冲昏头脑,恨不得即刻就下令大军全线出击,一口气辗平魏营,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司马徽看出了洪秀全的愤怒,担心他冲动行事,便忙劝道:“陛下,老朽的天门阵被破,我军士气受挫,敌军士气却大涨,此时万不是意气用……”   只是,司马徽劝言还没有说完时,洪秀全便脸色陡然一沉,狠狠的瞪了司马徽一眼,目光中的埋怨之意,已尽显无疑。   司马徽身形一震,还是头次感受到了洪秀全的怨责之意,背上不禁掠起了一丝寒意,未说完的话只好咽了下去,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传朕旨意给诸王,叫他们统领各部,做好准备,朕要即刻发动全面进攻!”愤怒已极的洪秀全大手一挥,大喝道。   左右诸将不敢不从,慌忙派出传令圣兵,将他的旨意迅速传达下去。   而中军处,各色战旗也在如风摇动,发出了即将进攻的号令。   十几万士气受挫的太平军圣兵们,只能强行压制住受挫的士气,鼓起精神来,心中默念着“为天王而战”的口号,个个跃跃欲试,准备为天国圣业慷慨赴死。   “天王,现在万万不是全面进攻的时机,请天王收回圣命!”关键时刻,杨秀清却策马飞奔而来,拱手沉声劝谏。   杨秀清这么一劝说,洪秀全一腔的怒火,便顷刻间被压下去了一半,脸色又是一沉,有几分不悦。   他又不甘心,便沉声道:“全军强攻敌营,这是朕事事先拟定的方略,为何不能进攻!”   “先前咱们的计划是趁着我军斗阵得胜,趁势进攻,眼下斗阵失利,敌军士气大增,而我军士气受挫,这个时候再进攻,便非明智之举,请天王三思。”杨秀清正色劝道。   洪秀全心头的愤怒,便被杨秀清那义正严辞的劝谏,一点点压了下去,不得不强咽下这口恶气。   没办法,司马徽的劝谏他可以不予理会,但杨秀清大权在握,其劝谏洪秀全就不能无视了。   暗暗咬牙半晌,洪秀全冷冷道:“那东王倒是说说看,朕现在不进攻,又当何时进攻。”   杨秀清微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诡色,冷笑道:“天王放心,今天这场斗阵,未必不是件好事,臣想那陶妖此番斗阵得胜,多半会志得意满,放松警惕,咱们就在入夜之时,尽起全军夜袭敌营,必可杀陶妖一个措手不及,一举荡平敌营!”   洪秀眼前一亮,整个人的情绪完全冷静了下来,沉吟不语,琢磨着杨秀清所说的计策。   沉吟了半晌,洪秀全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狰狞肃厉,而是缓和了许多,拂手道:“罢了,就依东王之计,把强攻推延到今夜,介时再杀那陶妖一个片甲不留。”   天王圣命传下,十几万整装待发的太平军们,只好暂时压住了滚滚战意,重新又从营墙一线,退还至了大营内。   洪秀全也收拾斗阵败兵还营,却又拨马转身,立于营门口,遥望着远方的魏营。   凝望许久,洪秀全眼中燃起了阴冷的杀机,冷哼道:“陶妖,就让你先得意一会,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   魏营。   得胜的穆桂英,带着不到两千余破阵将士,在众将士们的欢呼喝彩声中,归往了大营。   穆桂英翻身下马,单膝跪于陶商跟前,拱手道:“臣穆桂英幸不辱命,今已破了叛军天门一百零八阵,特向陛下复命。”   “桂英,干的漂亮,不愧是朕的第一破阵大将。”陶商忙是一跃下马,笑呵呵的伸手想要搀扶于她。   只是,就在陶商的手,刚刚要触碰到穆桂英的胳膊之时,却蓦然想起了穆桂英的忌惮,不由就停了下来,手悬在半空,一时迟疑在,想着要不要继续。   穆桂英抬起头时,看到陶商那离自己咫尺近的手,顿时明白了陶商想要干什么,脸畔不由就泛起了一丝红晕。   然后,让陶商深感意外的事就发生了。   穆桂英先是抿嘴微微一笑,接着竟是抬起雪臂儿,将自己的那只雪白素手,主动的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陶商是大感惊讶,握着那酥滑嫩白的手,一时竟是有些发呆。   “陛下还打算让臣跪到何时呢……”穆桂英却笑望着陶商,嘴里发出了一声柔声抱怨。   陶商猛然清理,这才意识到,穆桂英这是主动把手放在自己的掌中,好方便自己将她扶起。   她的这个动作,自然是预示着她在克服恐男症的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不然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的把手放入陶商的掌中呢。   陶商心中是一阵惊喜,忙是将穆桂英的手紧紧握起,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口中奇道:“桂英,没想到你……”   话未出口之时,穆桂英脸畔晕色更浓,眸中掠过一丝尴尬,生恐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有“恐男症”的秘密,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指食竖在自己樱口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陶商立时会意,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是笑而不语,温柔的目光,就那么笑望着眼前这巾帼佳人。   穆桂英欣慰于陶商竟能体察她的心意,没有当众说出自己的秘密来,内心中也深深为他这份体贴和默契而感到欣慰,便也回以温柔的目光,同样笑望着陶商。   一时间,他二人倒把四周的千军万马都浑然无视,就那么手牵着手,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彼此笑望着对方。   左右那些将士们,瞧着天子跟穆大将军这暧昧不清的架势,一个个都瞪大眼睛,好奇不已,却又不敢吭声打扰。   “陛下,穆将军,你们这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睛不累吗?”尉迟恭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站在两人中间,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   对望顿时被打断,穆桂英从失神中清醒,脸畔晕色更浓,赶紧将头偏了开去,却正撞上了尉迟恭那充满好奇的目光。   穆桂英顿时便神情不自在起来,瞪了尉迟恭一眼,斥道:“黑炭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跟陛下对望了。”   “怎么就没有,大家伙都看到了,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还有啊……”尉迟恭又指了指他二人的手,“你跟陛下不光对望,还彼此牵手,牵了好一阵子都不撒手呢。”   穆桂英低头一望,这才看到,自己的手竟仍被天子紧紧的牵在手中,就当着三军将士,这么多人的面!   刹那间,穆桂英只觉心跳加速,身体躁热无比,连耳根子都烧到滚烫,赶紧猛一抽手,把自己的手儿从陶商的掌中给拔了出来。   然后,她便红着脸朝陶商一拱手,歉然道:“陛下,臣身上沾了不少血,臣想先去清理一下,臣先告退了。”   陶商倒是从容不迫的紧,一脸的云淡风轻,想起她还有洁癖这个毛病,便大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随意。   穆桂英松了一口气,赶紧红着一张脸,推开围观的众将士们,匆匆忙忙的逃离了现场。   左右那些文臣武将们,看到他二人这暧昧一幕,皆是看出了端倪,便都暗自窃笑。   陶商转过身时,正巧见刘基正轻捋长须,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笑的别有意味。   “刘半仙,你笑什么呢?”陶商是明知故问,表情一本正经。   刘基忙是干咳几声,讪讪道;“没……没笑什么,这不是穆将军破阵成……成功,臣高兴才笑的么。”   陶商当然是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只欣然一笑,拂手道:“今日破阵成功,朕心甚慰,传令下去,重赏破阵有功将士,今晚朕还要在帐中摆下酒宴,喝他个痛快。”   这犒赏一出,那些破阵将士们无不是欢呼雀跃,感恩的叫声是山呼海啸。   尉迟恭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叫嚷着今天晚上要喝个痛痛快快。   一片兴奋中,刘基却凑上近前,脸色忽然变的郑重起来,拱手道:“陛下,依臣之见,这酒不喝也……也罢,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要做!” 第九百二十四章 决战前的亲密   更重要的事情?   听得刘基这话,再看看他那郑重的表情,陶商心里陡然间产生了一种预感,隐约猜到了什么。   尉迟恭却不以为然道:“我说刘半仙,你又故弄玄虚做什么,现在还有比喝酒庆祝更重要的事么。”   陶商却摆手示意尉迟恭莫多嘴,叫刘基继续下去。   “根据我们细作的情报,太平贼的粮草已经严重不足,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可以说,太平贼已经到了胜败的关键时刻,他们已没有时间再跟我们耗下去,是战还是退,必须要在这一月之内做出决断。”   刘基精神一激动,嘴巴也变的利索起来,不再结巴。   “而那洪秀全之所以能煽动起这么多人追随他叛乱,靠的就是空口许诺,给那些无知的太平贼们画下个所谓‘天国之乐’的大画饼,以诱使他们前赴后继,不惧生死的狂热战斗。而洪秀全一旦撤回交州,就等于把这个大画饼亲手撕碎,恐怕整个太平天国就有人心瓦解的危险,所以臣才推测,不到万不得已,洪秀全决不会撤兵。”   听着刘基这一番分析,陶商是深以为然,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基便紧接着道:“洪秀全既然不会撤兵,那么接下来,他就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速战速决,夺下临湘城,击败我军,继续向荆州腹地挺进。”   轻吸一口气,刘基继续道:“而眼下那张巡已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守城能力,把个临湘城守到坚如磐石,让洪秀全是无计可施,那么这样的话,他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便是集中全部力量,对我大营发动一次猛攻,只有击败了我们的主力援军,临湘城希望断绝,才能不战而下。”   刘基还想说下去时,陶商已眼前一亮,拂手笑道:“你不用说了,朕已经明白了。”   陶商确实明白了。   他也看了出来,洪秀全为什么会选择在今日摆下这天门一百零八阵,无非就是想利用斗阵来打击自己的军心士气。   陶商估摸着,洪秀全刚才应该集结了十几万大军,只等着他这边斗阵失败,士气受挫之时,就好刻下令全军进攻,一鼓作气强攻下己军大营,击破他的十万大营。   可惜,洪秀全大概作梦也想不到,他竟然有穆桂英这等破阵奇才,破了他的天门一百零八阵,轻松击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所以,洪秀全才在士气受挫的情况下,没有发动进攻。   刘基的意民,大抵就是洪秀全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利用他斗阵得胜,存有疏忽大意之时,在今晚发动夜袭。   如果刘基预测成功,那么今天晚上,就将是决定临湘战役的最关键节点,倘若在这个时候,陶商和他的大将们喝的大醉,到时候又怎么清醒的来指挥这场决战。   “陛下,你明白什么了,刘半仙说了半天,到底想说啥啊?”尉迟恭却依旧懵懂无知的样子。   秦琼却一拍他肩膀,神色郑重道:“敬德,你还没听明白吗,伯温先生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洪贼极有可能趁着他们摆宴庆贺之时,对我大营发动全面进攻,所以这酒我们自然是喝不了了。”   秦琼这么一解释,尉迟恭方才是恍然大悟,黑脸上那嘴馋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跟着也凝重起来,骂道:“没想到啊,洪秀全这狗贼这么阴险,赶情他今天根本就是想跟我们进行决战啊,我差点没看出来。”   左右项羽,常遇春和马超等众将,神色顿时肃然起来,猎猎的杀意在眼中狂燃起来,一个个热血渐沸。   “陛下,照刘先生所说,今晚就是我们防守反击,大破太平贼寇的绝佳时机啊!”项羽雄目中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常遇春也是一身杀气狂燃,激动叫道:“太平贼寇自己送上门来正好,臣早就憋了一口气,就等着把这班灭绝人性的贼寇,杀他个一干二净。”   马超更是战意如狂,欣然叫道:“陛下放心吧,今晚洪贼若敢来犯,臣就叫他尝尝我们大魏铁骑的厉害,辗他个片甲不留!”   环扫着跃跃欲战,热血激荡,豪情万丈的众将们,陶商心中的战意也被点燃,熊熊升腾而起。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鹰目环扫众将一眼,一身霸绝皇气汹涌而起,拂手威然喝道:“太平天国那班灭绝人性,烧杀抢掠的邪恶叛贼,朕忍了他们已久,今天晚上,朕就与尔等并肩而战,杀尽那班畜牲!”   ……   陶商号令传下,众将们各憋起了熊熊战意,便即散去安排本部兵马,各自做战前准备。   陶商则想起穆桂英,便前往了她的大帐。   来到帐外时,那些女兵们照例的跪伏于地,恭迎圣驾,陶商拂了拂手,下意识的就想直接入帐。   就在他要掀起帘子前一秒,忽然想起了上次误闯桂英营帐时,撞见的那香艳一幕。   就了避免再次让她尴尬,陶商便停下了手,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桂英,朕方便进来吗?”   “是陛下么,等……等等。”内中传来了穆桂英略显慌张的声音,显然她正在清洗自己身上的脏渍,害怕陶商主这么直接闯了进来。   陶商的脑海中,立时就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不由暗暗而笑,却也没有强行闯入,只侯在了外面。   片刻后,陶商才听到帐中传出穆桂英的声音:“陛下可以进来了。”   “那朕就进来了啊。”陶商清咳了几声,抬手掀起帐帘,走了进去。   抬头一看,穆桂英已穿好衣衫站在那里,额上手上的血渍已然清洗掉,只是衣衫略显凌乱,显示她方才穿衣时的紧张。   “怎么,朕没有打扰到你洗盥吧?”陶商笑着走上前来。   穆桂英脸畔微红,迟疑了一下,嘴角掠起几分抱怨似的笑意,“如果叫我说实话的话,陛下还正好打扰到了,我刚才正清洗了一半,陛下就突然来了。”   “咳咳,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啊。”陶商歉然一笑。   穆桂英却笑又道:“我还以为陛下这次又要不请自入,硬要闯进来呢,可吓了我一跳,还好这次陛下还算守规则。”   陶商苦着脸,无奈道:“没办法啊,朕是怕又撞见了不该见的景色,到时候桂英你又要怪朕了。”   一句“不该见的景色”,显然是在暗示上一次,陶商撞见穆桂英上衣尽解,只余一抹胸时,那玉背袒露时的风景。   “什么景色,臣听不懂陛下在说些什么……”穆桂英脸色明显不好意思,小嘴低低的嘟囔道,说着还偏过了身去,不想直面陶商。   就在她侧面向自己时,陶商就看到她的衣裳后背上,不知是怎么破开了一道口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粉白的后背上,沾了一摊血渍。   “桂英,你后背受伤了吗?”陶商的表情立刻紧张心疼起来。   穆桂英一怔,下意识到回手一摸,摸到了那破损处,便不好意思摇头道:“不是的,只是衣衫被划开,无意间沾了点血迹而已,我刚才正想擦来着,可是半天都摸不到,谁想到陛下就来了。”   陶商“哦”了一声,这才松了口气,忽然间,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迟疑了一下,陶商便道:“既然你摸不着,不如就让朕来帮你吧。”   穆桂英先是一怔,旋即脸畔涌上一层浓浓的红晕,表情也变的窘羞起来,低眉不好意思道:“那怎么……怎么行呢。”   陶商却一本正经道:“那有什么不可以,你为朕上阵杀敌,立下大功,朕为你擦擦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   话锋一转,陶商的表情变的意味深长起来,笑道:“你不是一直叫朕帮仍然克服那恐男症吗,先前朕已帮你克服了碰手,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往前一步才是。”   穆桂英本是窘羞不情愿的表情,被陶商这么一提醒,顿时身儿一震,蓦然省悟。   “陛下说的也是,只是……可是……”穆桂英似乎也想,只是又有些难为情,一时片刻扭捏难做决定。   陶商见她扭捏,便叹道:“看来桂英你这恐男症没有治好,倒是这洁癖好了,背上沾那么一大块血渍,也不觉得难受了么。”   他不提便罢,这么一提“洁癖”二字,穆桂英身儿顿时一阵,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就袭遍全身,连着打了几个冷战,脸上不由涌上了厌恶之色。   “好……好吧,那就有劳陛下了。”穆桂英终究还是检了口,显然那团擦不到的血渍,让有着洁癖的她,感觉到了极度的难受,其程度已超过了在心中的羞意。   陶商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便抄起了巾帕,站在了她的身后。   穆桂英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头懵懂的望了陶商一眼,不知他想怎样。   陶商便笑道:“桂英你不脱下上裳,朕又怎么给你擦血迹,莫非你是想让朕帮你脱么,那也好……”   说着,陶商便捋起了袖子,摆出一副打算亲自动手的架势来。   “不,不劳陛下动手!我自己来。”穆桂英忙是摇头拒绝,抬起双臂来,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她红着脸,低着头,心儿砰砰加速跳动,傲峰剧烈起伏,素指轻轻扯动,那紫色的上裳襦衣,便被她一寸寸的褪了下来,很快就将那雪白酥嫩的香颈露了出来。   陶商手举着巾帕,就那么站在她后面,欣赏着她解衣的动作,看着那雪白香颈,一点一滴的映入自己眼中,不觉心神也荡漾起来。   襦衣继续往下褪,很快,那两边的粉嫩精致的玉肩,也无法阻挡的,一寸寸撞入了他的眼中。   陶商心头跟着又是一震,强烈的悸动感,油然而生,搅动的他心头念火骤生。   眼前这女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穆桂英啊。   这样一个连水镜先生的绝世阵法,都能够击破的奇女子,这样一个杀人如麻,在战场上威风凌凌的巾帼红颜,此时此刻,却站在自己跟前,满怀娇羞的轻抬玉臂,解褪衣裳。   此情此景,让陶商看在眼里,不禁令他心神荡漾,更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咳咳,陶商,你要冷静一点,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帮人家治恐男症的,也算半个医生了,医生就要有医德啊……”   就在陶商还在自我劝导之时,穆桂英已是贝齿一咬,将那已过香肩的襦衣,又褪下了三分。   刹那间,陶商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凝固在了那一览无余,光洁如冰,肌肤胜雪的玉背上。 第九百二十五章 情难自已   这一次的风景,跟上一次的风景,已是全然不同。   那一回,陶商是误闯营帐,误撞春色,而这一次,却是穆桂英主动解衣,把自己的玉背,呈现在他的面前。   当然,目的是很纯洁的,只是想让陶商帮她擦去身上的血迹,同时再帮她治疗那恐男症。   只是这一次,穆桂英衣裳下边,竟然没有围着抹胸,整个玉背连那一层窄窄的薄纱也没有,就那么一马平川,被陶商尽收眼底。   这等意外的景致,再衬上这孤男寡女,不清不楚的异样气氛,如何能不搅动陶商心绪。   而这时的穆桂英,褪下衣裳之时,方才蓦然想起,自己方才为了擦身子,已提前把抹胸给解下,刚才陶商在外面叫门之时,她一时着急慌张,就忘了把抹胸重新裹上。   “糟了,我怎么这么笨,竟忘了自己没围抹胸,现下这般模样,岂非整个背都给他瞧了去,羞也羞死了……”穆桂英是蓦然省悟,顿时慌羞自责,贝齿紧咬朱唇,暗叫不好。   她急向左右瞟了一眼,才发现红色的抹胸,此刻正耷拉在斜向的衣架上,她便想赶紧重新拉起起衣裳,把天子给请出去,自己围上抹胸之后,再把天子请回来给自己擦血渍。   “那我就擦了。”陶商却哪里给她犹豫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压制平伏下激荡的心绪,沾湿的巾帕,便朝着她背心处那团血渍擦了上去。   一丝凉凉的感觉传来,穆桂英身儿立时一阵颤抖,脸畔是晕色如潮,耳根羞红到滚烫,几乎就要羞到二话不说,把衣裳拉起来再说。   可下一秒钟时,穆桂英又感觉到陶商似乎并没有他念,没有多想,只是专心温柔的为自己擦着背上的血渍。   “天子似乎从容平静,并没有多想,我若是这么贸然乱动,岂非把气氛弄的尴尬,罢了,也只好忍忍了……”   穆桂英思前想后之下,便强按下了内心中的羞意,目光从衣架上的抹胸移开,只好这么“不成体统”的任由陶商为她擦血。   她当然不会知道,此刻陶商的心境,远非她所想的那么平静。   可以说,陶商的心思,可以用心潮澎湃,血脉渐贲来形容。   试想一下,这么一个青史留名的奇女子,集冷艳智慧勇敢强悍和美貌于一身,这样跟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香肩雪颈玉背的呈现在自己,莫说是陶商,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谁能血脉贲张,谁能不起邪念。   敢说自己不起邪念,不动坏心思的,要么是无能,要么就是伪君子。   这也就是陶商,知道穆桂英身上有宝贵的联姻附加武力值,知道现在还不是吃热豆腐的时候,才能用自己强大的理智,压制住内心中那种原始的欲望冲动。   倘若是换作其他男人,恐怕这个时候,早已经精神崩溃,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陶商没办法,只好强压住内心的冲动,认真的为穆桂英擦拭血迹。   当然,陶商也没忘记帮她克服恐男症,所以在擦拭之时,自己的指尖会有意无意的,轻轻的刮触到她背上的肌肤。   穆桂英清楚的感觉到,背上传来阵阵异样的痒感,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她浑身为之一发抖,内心深处,即刻涌起了深深的厌恶感。   这种感觉,正是她讨厌男人标志性的感觉。   在这种强烈厌恶感的驱使下,穆桂英拳头不由握紧,下意识的就想跳起来逃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要远远的逃开陶商的触碰。   “不!桂英,你要坚持住,要忍住,为了不再做怪物,你必须要忍住……”   关键时节,穆桂英的内心中响起了一个决然坚强的声音,一遍遍的鼓励着自己,将那强烈的厌恶感,一点点的给压了下去。   穆桂英激烈的心绪,终于是渐渐平伏下来,脑子里也尽量不去想背上肌肤触碰,而只是浮现出了陶商那英武,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笑脸。   正是那笑容,将穆桂英心中畏惧的坚冰,一点点的融化,让她感受到了暖阳般的温暖。   渐渐的,她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脸蛋也不再那么羞红,紧握的拳头也悄然的放松开来。   “我竟然不怕被他碰自己的背了,又进了一步呢……”冷静下来的穆桂英,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惊喜,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神奇表现。   曾几何时,她对男人是何等的畏惧,哪怕是被轻轻碰一下手指,就会表现出极度的反感厌恶。   而现在,她竟然以这样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一个男人擦着自己的背,故意的触碰着自己背上的肌肤,而她竟然奇迹般的压制下了,那种强烈之极的厌恶感。   这样的出人意料的表现,这么大的进步,就连穆桂英自己,都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到最后,穆桂英的脸畔,甚至泛起了丝丝醉红,眼神也有些迷醉,似乎竟还很享受陶商那指尖的刮蹭。   “好了,擦好了。”陶商松了一口气,移开了沾血的巾帕,欣赏着那已如雪原般光洁的玉背。   穆桂英却没有反应,并没有拉上自己的衣衫,好似整个人已醉,浑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陶商见她没有反应,忽然间心头一动,上前双手轻轻扶住了她如藕似的臂儿,迟疑了一下,竟是在她的香肩上,轻轻的一吻。   一吻之下,穆桂英身儿剧烈一抖,整个人打了个冷战,好似被电流击中一般,瞬间就有种眩晕的感觉,冲入了她的心底,冲上了她的头脑。   她的秀鼻间,也禁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那颤栗的轻吟,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   下一个瞬间,穆桂英秀眉深深一凝,那本已压制下去的厌恶感觉,立时又重新袭遍了全身。   她陡然间清醒了,惊恐的意识到,天子竟然在自己的香肩上,吻了一下。   “天啊,我竟然被他用嘴触碰了我的肩,这也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穆桂英心头涌起无限厌恶,急是将自己的衣裳往上一拉,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包裹住,同时向前一步,挣脱了陶商双手的触碰。   一离开陶商,穆桂英心底那种深深的厌恶感觉,陡然间也跟着烟消云散,只是余下了丝丝羞慌,脸畔是红晕如潮,那不整的衣衫下,裹之不住的傲峰,也跟着那剧烈的呼吸,起起伏伏,夺人心魄。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穆桂英回眸瞪向陶商,眼神语气中,都透着明显的埋怨。   陶商一腔贲张的念火,也被穆桂英这突然间的情绪剧变,给熄了个一干二净,头脑也跟着清醒过来。   看着穆桂英那慌羞又埋怨的委屈表情,陶商就知道,自己一时情难失控,有些过界了。   他以为穆桂英连让自己擦背,这等亲昵暧昧的举动,都能忍下来,便以为她已经突飞猛进,彻底的克服了自己的恐男症。   所以,陶商才一时冲动,便想跟她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以此来彻底捕获她的芳心。   那然后,他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获得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这样的话,也就不足再耗那么多时间。   毕竟,陶商现在也很憧憬着,踏上半步武圣,甚至是突破100武力值,达到初级武圣那种踏上武道巅峰,天下无敌的感觉。   而现在,照穆桂英眼前过激反应来看,陶商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没办法实现了。   他高估了穆桂英的承受能力。   面对穆桂英的质问,陶商倒是一派从容,只轻声一咳,笑道:“朕只是想更进一步而已,看来朕错了,还是得一步步来才行。”   “就算是陛下想帮我,那也不该亲……”一个“亲”字出口,穆桂英脸蛋就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下面的话便难以启齿。   “咳咳……”陶商轻咳几声,抬头歉意的望着穆桂英,“桂英你这样的绝世佳人,在这种氛围下,哪个男人会不动心,朕方才只是有些情难自己罢了,桂英你莫怪才是。”   一句“绝世佳人”,听的穆桂英是脸蛋一阵滚烫,心中却又感觉到了丝丝甜蜜。   她虽然勇武无双,战场上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闯阵破阵更是连眉头都不屑于皱,俨然如铁血无情的冰美人一般。   只是,她终究还是个女儿家罢了,岂能不喜欢别人赞她美貌。   何况,这个赞她之人,并非寻常的男人,而是大魏之皇,这个天下最强的男人,真龙下凡的存在。   而陶商那一句“情难自己”,隐约就是在向穆桂英告白心声,说他已经对她心有倾心,更让穆桂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   “陛下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穆桂英脸上的埋怨之色,顷刻间烟消云散,竟如那怀春少女,被暗慕的男子表白,心下是又羞又喜,心乱如麻之下,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揉起了衣襟。   看着穆桂英那少女般的含羞带笑样子,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却没想到,那个大杀四方的女中豪杰,竟然也有少女纯情温柔的那一面。   此情此景,不禁瞧的陶商是心花怒放,方自压下的心潮,再度澎湃起来,不自禁的就朝着穆桂英又靠了上来。 第九百二十六章 最关键一战   “陛下止步!”穆桂英后退一步,抬起手来“义正严辞”阻止了陶商再靠近。   陶商步子迈出一半,却只好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穆桂英轻吸了一口气,勉强平伏下了动荡的心境,正色道:“陛下今日所做,已经是桂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陛下不是说要慢慢来么,桂英也不想发展的太快。”   一句“发展的太快”,听起来似乎另有玄机,表面上像是在指他给穆桂英治恐男症的这个进程,另一层含义,似乎又是在指向陶商跟她的关系。   如果是后者的话,穆桂英其实就是在暗示,她对陶商也已心生爱意,只是这份爱意才刚刚生根发芽,她不想拔苗助长。   “朕明白了,凡事要一步步来,既然桂英你不急,朕自然也不急。”陶商会心一笑,“那你好好休息吧,养好了精神,咱们今天晚上可能跟太平贼还有一场恶战。”   “恶战?”穆桂英一听到打仗,立刻兴奋起来,脸上那份晕色顷刻不见,被猎猎的杀机所取代。   “没错,就是一场恶战。”陶商语气神色也肃杀起来,“刘半仙已经推测出,今晚那洪贼极可能破釜沉舟,以倾国之兵对我大营发动总攻,临湘一役,只怕就要在今晚决出胜负。”   穆桂英热血立时被点燃,原本还温柔慌羞的明眸中,此刻已燃起了狂烈杀机,当即一拱手,慨然道:“太平贼若敢来犯正好,桂英必为陛下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她此刻已正对着陶商,先前慌促间拉起了衣裳,只是往身上一裹,来不及系紧,这时情绪激动之下,竟是忘了这件事,拱手之时,双手这么一松开,失去了束缚的衣裳,顺着她光滑的香肩,就朝着下面滑去。   这一幕陶商可是完全没有想到,眼前不由一亮,几乎是本能的就瞪大了眼睛。   穆桂英觉察陶商有异色,跟着感觉到肩上一冷,蓦然间意识到自己衣裳在滑落,脸畔一红,急是双手去拢扯。   眼看着衣裳就要滑过那雪峰傲峦之时,却突然间被穆桂英及时救到,那香艳景象在最后一刻被打住,陶商只能暗自叹息,叮嘱了一番她好好休息后,便兴意阑珊的离去。   “恭送陛下……”   穆桂英颤抖着声音,目送着陶商离去,许久后心儿仍旧是砰砰的跳个不停,脸蛋酥红如醉,双手死死的拢着自己的衣裳,久久不肯松手。   半晌后,穆桂英才意识到,天子早已离去,自己还这么傻愣着有什么意义。   “唉,早知会这般狼狈,刚才就不该让他帮我擦背才是……”   穆桂英樱口嘀咕着,脑海中不由又浮现了了,适才那一幕尴尬的画面来,不由脸蛋又红了。   ……   夜色已深,太平军大营。   圣帐中,霪雨霏霏,男女的喘息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大帐中。   圣榻上躺着三名妇人,洪秀全则是浑身滚着热汗,正在疯狂的轮滚征伐着她们。   这三名妇人,自然是洪秀全在附近县城富户中掠来的美人,其中有已为人母的妇人,也有待字闺中的少女,这些女人都被圈养在了一座专门的别营中,以供洪秀全随时召唤享用。   那座别营中,大约关圈养了近百妇人,自杀入荆州以来,洪秀全每每临幸时,召唤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从未曾重过一人。   圣榻上的这三个女人,也是初次伺候洪秀全,没什么经验,有人是笑脸迎逢,有人则是木讷的任由洪秀全摆布,也有一名最年轻的少女,在洪秀全的蹂躏之下,还在低低的啜泣,眼眶中不时滚下几许泪珠。   不知过了许久,洪秀全是一声粗重的长啸,终于是结束了征伐。   休息过好一阵之后,洪秀全草草披起了龙袍,阴冷的目光瞟了一眼榻上三名妇人,对那名笑脸迎逢的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剩下的那两名女子,眼中则是掠起了不悦的愠色。   “来人啊!”洪秀全突然间一声沉声厉喝。   榻上三名妇人都吓了一跳,赶紧从榻上爬了起来,用被子裹起自己的衣衫,慌张不安的蜷缩在榻上,不知道这位占有了她们身体的天王,又想要干什么。   圣帐外,数名圣兵应声而入,拜倒在了洪秀全跟前。   洪秀全指着那两名不满意的女子,冷冷道:“这两个妖妇其心不诚,竟然胆敢哭丧着脸服侍朕,实在是对黄天不敬,此等妖妇,罪该万死,速将她二人拖走,给朕五马分尸!”   此言一出,那两名妇人当场就几乎吓晕过去,她们是万没有想到,自己放弃挣扎,任由洪秀全蹂躏还不够,洪秀全竟然还嫌她们没有笑脸相迎,只因为这点小小的不高兴,竟然就要处死她们,还是用五马分尸这种残酷的刑罚!   “天王饶命,贱妾错了,贱妾错了——”   “饶命啊,天王,贱妾改,贱妾现在就改,请天王饶贱妾一命吧……”   那两名妇人是被吓到魂飞破散,双双跪倒在洪秀全面前,万般恐慌凄婉的哀求,不停的向他磕头求饶,甚至是将头磕出了血都再所不惜。   “不敬朕就是不敬黄天大神,敢不敬黄天大神者,一律罪不容赦,朕岂能饶你们,来人啊,还不快速速拖走!”洪秀全冰冷无情,厌恶的拂手喝道。   左右那些圣兵们,忙是一拥上前,将那两名妇人抓起头发,很粗暴的把她们拖出了圣帐。   二妇那凄婉恐惧的叫声,回荡在耳边,洪秀全却是无动于衷,如同被拖走的,只是两个让他不高兴的畜牲而已。   剩下的那个妇人,虽然幸免一死,但却给吓的不轻,跪在地上是一个劲的颤抖,心中明明恐惧到了极点,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却还得强颜面欢笑,生怕又惹恼了洪秀全,自己也要被五马分尸。   这时,帐外圣兵再入,拱手道:“禀天王,我诸路兵马已经集结完毕,东王等诸王只等天王一声令下。”   洪秀全点了点头,拂手道:“知道了,叫他们稍等片刻,朕很快就去。”   圣兵退下,洪秀全回头瞪了那妇人一眼,沉声道:“不识趣的贱妇,还不快服侍朕穿衣,难道你也想被五马分尸吗!”   那妇人吓了一跳,猛然惊醒过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就伺候洪秀全穿衣。   看着那妇人恐慌畏惧,战战兢兢的样子,洪秀全阴沉的脸上,掠起一丝得意的冷笑,仿佛妇人那种深深的畏惧感,让他从中获得了极强的成就感。   穿好衣服,披好甲胄,洪秀全理了理情绪,转眼脸上已布满了庄重肃穆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大步昂首的迈出帐外。   他翻身跃上战马,在一众圣兵的拥簇下,大摇大摆的昂首向着营门前去。   此时此刻,灯火映照下,十七万的太平军已集结完毕,密密麻麻的列阵于连绵数里的营墙一线。   洪秀全昂首一出现,这些太平军圣兵们,便如被风吹倒的麦杆般,黑压压成片成片的拜倒于地,口中呼喊着“天王万岁”的口号,一个个狂热如虔诚的信徒般,无不将洪秀全视为神明,顶礼膜拜。   洪秀全则享受着这份高高在上,被敬为天神般的至尊感觉,昂首策马,穿越那膜拜的浪潮,抵达了营门一线。   在那里,杨秀清,石达开,萧朝贵,韦昌辉,李秀成,以及司马徽等文臣武将们,皆已集结完毕,眼见洪秀全抵达,纷纷跪拜相迎。   众臣皆跪,唯有杨秀清一人依旧站立,只是向着他一拱手,大声道:“天王,我诸营圣军皆已集结完毕,只等天王一声令下,便可杀出大营,将魏妖杀个片甲不留。”   眼见杨秀清没有跪自己,洪秀全眼中顿时掠过一丝不满,但听着杨秀清的言语还算恭敬,洪秀全心中那份不爽,便才稍稍压下了几分。   他便清了清嗓子,环扫一眼伏跪的众将士,高声道:“天国的勇士们,朕适才已被黄天大神附身,黄天大神告诉朕,今晚只要你们拼死一战,黄天大神将保佑你们攻破魏营,杀尽魏妖,为我太平天国圣业,夺取最关键的一战胜利,立下最伟大的一场功劳!”   这些太平男女圣兵们,一听天王是代黄天大神传达圣谕,无不是敬畏倍增,一个个都深疑不疑,跪的更低,几乎就要五体投地。   看着拜伏的众将士,洪秀全脸上的傲色更重,接着大声道:“朕以黄天大神的名义向你们承诺,今晚取胜之后,尔等都将是我天国最大的功臣,将来天国圣业成功之后,你们也将享有比其他人更多的天国之乐。”   洪秀全在假借黄天大神之名,在精神上鼓舞士卒之后,又画下了更大的画饼,在物质上加以诱惑。   “为太平天国而战——”   “为天王而战——”   “不罢魏妖,誓不罢休!”   “天王万岁!”   “多谢天王恩赏——”   在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激励诱惑之下,太平圣兵们的战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地步,山呼海啸的叫战声,响彻夜空。   望着战意被自己点爆的众将士们,洪秀全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得意冷笑。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拔剑在手,向着魏营方向一指,杀气凛凛的厉声喝道:“全军出击,随朕辗平敌营,灭尽魏妖!”   号令传下,诸道营门轰然大开,十七万太平军如潮水般涌出大营,铺天盖地的向着魏营袭卷而去。 第九百二十七章 皇者气度   魏营,天色已晚。   皇帐中,陶商正坐在龙座上,一面饮着小酒,一面擦拭着手中战刀。   夜色已深,陶商却浑无睡意,身上衣甲也一直没有卸下。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刘基的推测一定没错,今天晚上必是决战之时。   脚步声从帐外响起,人还未至,丝丝缕缕的少女体香,便已扑鼻而入,搅到陶商心神为之一荡。   抬起头,他就看到两袭倩影,双双的步入了大帐之中。   是上官婉儿和西施。   她二人一个素手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另一个一对雪臂上,则捧着一领金色的披风。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都还没有睡么?”陶商放下了手中战刀,笑望向了两位美人。   “陛下不也没有睡么。”上官婉儿笑盈盈的步上前来,将手中那碗热汤,奉于了陶商,“婉儿知道陛下今晚有一场恶战,特叫御膳房煮了这碗滋气补神汤,陛下趁热用了吧,今晚才能神清气爽,率我将士大破叛贼。”   陶商笑了,心中是一阵暖心窝子的的热乎,被上官婉儿的关怀所感动。   他本是准备接过汤碗的,瞧着上官婉儿那纤纤素手时,忽然间心念一动,眸中闪过一丝坏笑,自己却不动手,只微微的张开嘴巴,笑眯眯的向上官婉儿使了眼神色。   上官婉儿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陶商的意思,赶情是懒的动手,要叫她亲手来喂才行。   “好好好,陛下乖,婉儿喂陛下喝好了吧。”上官婉儿开玩笑的笑着,纤纤素手捏起勺来,凑上近前就来喂他。   她倒也极是细心,知道汤刚刚煮起,温度还有些热,怕汤着陶商那张“圣口”,还把勺里的热汤吹了又吹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陶商嘴边。   陶商吸溜了一口中,闭眼煞有介事的品味了一番,不由浮现出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连连称赞好喝。   上官婉儿愈加开心,见陶商喜欢喝,自己跟心里也跟喝了蜜似的开心,便一勺接一勺子的开始喂起了陶商。   美人亲手喂汤,这其中的美味,远比这热汤更加开胃,陶商便是凑着上官婉儿的体香,欣赏着她微晕的绝我脸蛋,喝的是有滋有味,精神更佳了。   半晌后,一碗汤被他喝了个干净,陶商还是意犹未尽,精神越发饱满。   “陛下,你光顾着喝婉儿的汤,也不问问西施妹妹么。”上官婉儿心满意味的放下了汤碗,却向着西施呶了呶嘴。   陶商完全被美味的热汤吸引,沉浸在美人喂汤的快活之中,倒是不小心忽略了西施,被上官婉儿这么一提醒,赶紧扭头歉然的看向另一边的西施。   西施在一旁站了许久,巴巴的看着陶商跟上官婉儿那亲昵的样子,眼眸中早已盈起了丝丝醋意。   眼下陶商想起了她,西施便故意把小嘴一嘟,娇幽叹道:“唉,陛下眼里只有婉儿姐姐,根本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呢。”   “哎呀呀,朕光顾着喝汤了,忘了问朕的西施大美人,别生气,别生气嘛,来让朕瞧瞧,你手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啊?”陶商笑呵呵的安慰着她,顺手便搂住了西施的蛮腰,轻轻那么一拉,便将她搂入了怀中。   西施当着上官婉儿的面,就这般跌入陶商怀中,举止更加亲密,不由脸蛋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朝着上官婉儿看了一眼。   上官婉儿倒也没有嫉妒之色,只是微微抿嘴,跟她会心一笑。   显然,她二人早已心知肚明,知道对方跟天子发生过亲密关系,也知道早晚必会是天子之一,将来要同处后宫,彼此间更多的心思,是相互照顾扶持,又岂会真的嫉妒对方。   西施见上官婉儿并无妒意,便自在了许多,脸畔晕色稍褪,便就没有抗拒,任由陶商把她搂在臂弯之中,那只不安份的手,还悄悄的隔着衣裳,肆意的游移。   “臣妾知道陛下今晚将有大战,臣妾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有赶制了这件金色披风,希望陛下穿上它之后,能有更好的运气,旗开得胜,大破叛贼。”   西施纤纤玉臂将那一件精致的战袍,捧在了陶商跟着,樱口轻启,认真的道出了自己的愿望。   她那真挚深情的告白,就如同战士的妻子,用自己的巧手绣上征袍,将自己浓浓的深情,全都绣在了这一领征袍之中。   陶商手抚着那精致的披风,就感觉那一针一线当中,都蕴含着西施浓浓的真情,心中是越发的感动。   “陛下,快穿上试试吧。”上官婉儿在旁笑着催促道。   陶商从感动中回来,便是朕的站了起来,伸开了自己的双臂。   上官婉儿便和西施一起动手,将陶商那件旧披风解下,就他披上了这件金色的新披风。   两位美人仰望着陶商身着新披风,那威风凌凌的皇帝气势,眉目间不由都涌动起了深深的崇拜之色。   陶商心潮澎湃,遂是大手一伸,把上官婉儿和西施,一起搂入了自己怀中,意气风发的豪然笑道:“喝了婉儿的汤,再穿上西施你亲手绣的披风,今晚一战,朕若是不胜,岂能对得起你二人的一片深情,放心吧,朕今晚必胜!”   那两位美人听着甜蜜欣慰,红润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幸福的晕色,如小鸟般依偎在陶商的怀中,被他左拥右抱着。   “陛下,斥侯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琼忽然兴冲冲的闯了进来,却没想到撞见陶商左拥右抱这一幕,顿时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到嘴边的话说了一半便说不出口了。   左右上官婉儿和西施,脸畔顿生晕色,便有些不好意思,忙是从陶商的臂弯中抽身而出。   “叔宝,有什么军情吗?”陶商却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没有半分不自然。   秦琼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道:“回禀陛下,我们的斥侯刚刚送回紧急情报,南面的太平叛贼已倾巢而出,正向着我大营狂涌而来。”   洪秀全果然来了!   陶商眼中立时燃起了兴奋杀机,拂手喝道:“洪贼来的正好,朕等他很久了,速传朕旨意,各军于营墙一线列阵集结,准备跟叛贼一决胜负!”   “诺!”秦琼得令,慨然而去。   陶商抓起了头盔,抄起了擦到蹭亮的战刀,回头向两位美人笑道:“朕在这里答应你们,此战得胜,临湘之围一解,朕即刻迎娶你们为妃。”   说罢,陶商便潇洒转身,大步带风,背拖着飞扬的金色披风,挟着霸绝凌厉的皇者之气,昂扬出帐而去。   那两位美人得到了天子的承诺,先是一怔,旋即大喜过望,忙是双双福身下跪,齐呼:“臣妾祝陛下大破叛贼,得胜而归!”   耳听着美人们的祝福,陶商心中的斗志更加旺盛,大步流星的出帐,翻身上马,纵马直奔营门一线。   铛铛铛——   大营之中,鸣锣示警之声,已是响彻了底营。   连绵数里的大营中,数以万计和衣而睡的将士,迅速的抄起兵器,冲出营帐,在各级将官的指挥之下,按照事先的计划,赶赴各自的岗位。   当陶商策马赶到营门之时,十万将士基本已列阵完毕,举目望去,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一般,黑压压无边无际。   项羽,常遇春,尉迟恭,以及穆桂英等诸员大将们,皆已就位,一面面大旗在夜风之中招展。   为了迷惑太平贼,让他们以为己军方面并没有准备,故大营中并未广树火把,绝大多数的将士们,都列阵于营墙内二十步的距离,隐藏于黑暗之中。   整个魏军大营,在黑暗的掩护下,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只能依稀看到值守的士卒,巡视于营墙和营门之间,绵延近数里的营墙,只不过是万余值守士卒罢了。   “刘半仙,看来果然让你算准了,洪贼还是来了。”陶商勒住战马,向着早已就位的刘基淡淡道。   刘基却捋着胡须,结结巴巴,却又意味深长道:“我军虽然早有准……准备,但陛下却不要忘了,太平贼的战斗意……意志,可是狂热到吓人的地……地步,今晚这场决战,注定不……不好打啊。”   陶商却一声冷笑,傲然道:“这么多年来,朕哪一场决战是好打过的,放心吧,朕已经给洪秀全准备好了一件叫他刻骨铭心的大礼,朕会让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狂热都将是徒劳的挣扎。”   刘基身形微微一震,回头在众将中扫视了几眼,立刻看出了些许端倪,遂是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陛下,太平军意志顽强到了非人地步,上回咱们是靠着暴雨连弩,才勉强阻挡住了他们的冲锋,这一次叛叛贼们必会吸取教训,携带盾牌前来进攻,只怕他们也会同样防备着咱们的铁骑突击,臣实在是很想知道,陛下有何破敌的密计?”穆桂英好奇的向陶商询问道。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一抹自信的诡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算洪贼早有准备,朕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尔等不必心急,很快就可以看到好戏上演。”   穆桂英神色波动,心中琢磨着陶商话外玄机,俏脸上流转着狐疑揣测。   此时此刻,先前那个温柔的天子,已然不见,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天子,重新又回到了那高深莫测,霸气自信的皇者气度。   那自信的笑容,那从容的言语,那藐视天下的气度,让穆桂英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我以为我能看清他,现在看来,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天子的心思,莫非真是我这样的凡人无法猜测的吗……”   呜呜呜——   就在穆桂英心思翻滚之时,黑暗的那一头,响起了肃厉森然的号角声,刺破了夜的沉寂。   太平天国的进攻,就要开始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攻与防   魏营之南。   洪秀全驻马傲立,阴沉沉的脸上,流转着志在必得的傲色,目光穿过黑暗,冷冷射向魏军大营。   “东王,你这次判断的倒是没错,那陶妖果然是全无防备。”洪秀全冷笑着瞟了杨秀清一眼。   杨秀清嘴角掠起一丝得意,拱手道:“天王,既然陶妖没有防备,那我们还等什么,一鼓作气辗平敌营吧。”   洪秀全点点头,手中圣剑奋然拔出,向着魏营方向一直,大喝道:“天国的圣兵们,给朕踏平敌营,杀尽魏妖,为天国而战——”   “为天国而战——”   “为天国而战——”   黑暗中列阵的十几万太平军,山呼海啸般的叫嚷声,如群兽咆哮,震碎了黑夜的沉寂。   杨秀清也一挥手中马勒,喝道:“吹响号角,发动进攻!”   呜呜呜——   太平军中,数不清的号角,几乎在同时吹响,仿佛地狱之门被打开,无数吃人的魔鬼,即将从地狱之中杀将而出。   前军处,石达开深吸一口气,战刀向前狠狠划下,大喝道:“为天王而战,为天国而战,杀尽魏妖!”   震天的啸声中,前军近七万名太平军,挟着震天的杀声怒吼,如潮水一般破阵而出,冲出黑暗,向着灯火照耀下的魏营狂涌而去。   天崩地裂,风云变化!   石达开驱使着他的士卒,纵马狂奔,目光始终凝射着魏营方向。   他看到魏营中,值守的那万余士卒,面对己军的突然冲击,并没有陷入慌乱之中,而是纷纷列于营墙,高举长枪,沉着的准备迎战。   “魏军没有丁点慌乱,并不似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怕那陶妖猜到了我们会在今夜进攻……”石达开眉头一凝,心中暗暗便有些担忧。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骑虎难下,纵然是心有怀疑,除了冲锋之外,他别无选择。   三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只差那么几步,他的大营就要撞上魏军最外层的一重鹿角。   大营之内,无数双眼睛,却像欣赏小扭表演一般,坐看着这些自以为是的太平军们,向着大营冲涌而来。   隐藏于夜色中的魏军将士们,手中的刀枪已握紧,热血也沸腾到了极点,只等着天子的一声令下。   “陛下,差不多了。”刘基看向陶商提醒道。   陶商微微点头,鹰目中燃起一丝冷绝的机杀,手中战刀一指,喝道:“擂鼓,叫太平贼再尝尝朕暴雨连弩的滋味吧。”   嗵嗵嗵!   大营之中,有节奏的战鼓声,瞬间敲响,盖过了敌军的号角。   营墙内面一侧,那一道连夜挖好的壕沟之中,突然间爬出来了近七千名连弩手,转眼间结成三排队式,森然的锋,瞄准了外面冲涌而来的敌人。   李广没有一丝犹豫,大喝一声:“连弩手,放箭!”   喝声未出,李广手中战弓一松,一道利箭离弦而出,穿破黑暗,瞬间将一名敌兵射倒在地。   下一秒钟,第一排两千余名连弩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动了弩弦。   呜呜呜——   鸟群振翅齐飞的剧烈鸣嗡声,陡然间冲天而起,两万支利箭同时射出,结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箭墙,朝着迎面而来的太平军辗射而上。   冲锋中的石达开,陡然间瞧见魏营中窜出了许多人,脸色不由一变,惊呼道:“陶妖果然早有准备,全军停止冲锋,列阵前进!”   石达开号令刚刚传下,魏军的连弩利矢便抢先一步射至,硬生生的扫向了冲在最前边,不及防备的万余太平军射上。   噗噗噗!   箭如雨下,刹那间,数以千计的太平军圣兵,无论男女,统统都被钉倒于地,鲜血染红了夜色,惨叫声冲天而起。   太平军们吃了一惊,不用石达开下令,自己就停止了疯狂的冲锋,本能的将手中所执的盾牌,高高的举起,彼此往一堆缩去。   魏军的连弩虽然在不停射击,箭雨虽密,也不断的有敌卒被射倒于地,但因为有盾牌的防护,敌卒中箭的人数在迅速闰少,暴雨连姆的威力,因此也大大的削弱。   很快,七万太平军便停下了那种埋头蛮冲,开始结成阵形,高举大盾连成铁壁,排开阵形来向魏营营墙缓缓的推进。   石达开松了一口气,脸上掠过一丝傲意,暗忖:“幸亏我早有准备,提议天王让全军配备盾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庆幸之后,石达开脸上再次燃起了必胜的决心,战刀指和魏营,大喝道:“魏妖的连弩已无用,天国的勇士们,继续给本王前进,砍翻他们的鹿角,撞破他们的营墙!”   在石达开的激励下,太平军圣兵们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高举着大盾,喊着狂热的口号,继续向着魏营撞去。   片刻后,太平军便推进至了外层鹿角前,一面高举大盾作掩护,一面挥舞着手中大刀,开始疯狂的砍伐鹿角。   暴雨连弩仍在无休止的放箭,但连弩的优势,在于一箭十发,以密集的箭网,在一瞬间给予敌人毁灭性的饱合打击。   但连弩的优势在于箭密,缺点却在于杀伤力较弱,有效杀伤半径只有五十步左右,而且还是在敌军没有配备盾牌的情况下。   所以,无论是当初击灭羌胡铁骑,还是前番大破四万太平军,都是建立在对方没有携带盾牌的前提下。   而眼下石达开吃过一次亏后,便存了提防之心,临战之前力谏洪秀全下令,给全军装备盾牌,正是凭借着那不算坚硬的木盾,石达开的士兵们才有效的抵挡住了魏军密如暴雨般的箭袭。   七万狂热如兽的太平军,高举着大盾,疯狂的乱砍着木制的鹿角,片刻间便连着砍破了两重鹿角,只差最后一重鹿角,就能直抵营墙之下。   几百步外,中军处的洪秀全,借着火光的照耀,清楚的看到了石达开所遭遇到的意外抵抗。   “东王,看来你的预料失策了,魏妖早有准备。”洪秀全瞟了杨秀清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杨秀清眉头微微一凝,神色间略有几分尴尬,却又冷笑道:“那陶妖早有准备又如何,我们早有防备,他的暴雨连弩眼下已无用武之地,他还拿什么来阻挡我们攻破他的大营。”   杨秀清是死不愿承认自己有误,但眼下局势似乎依旧对己军有利,洪秀全也就不好说什么,目光再次射向魏营。   魏营,中军处。   陶商远望着营外敌方密如鳞片的盾阵,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感叹道:“看来太平贼并非没有吃教训,终于记得配备大盾了。”   就在陶商感慨之时,外围最后一重鹿角,已被敌军砍破,数以万计的太平军,高举着大盾穿过残破的鹿角,向着营墙所在,轰然撞辗而上。   “连弩已无用处,传令李广撤下来吧。”陶商拂手一喝,目光射向秦琼,“叔宝,该是看你表演的时候了。”   “臣必不会让叛贼踏入我营墙半步!”秦琼慨然领命,手舞金装锏,纵马飞奔而出。   秦琼穿过万军,大喝道:“枪盾手现身,死拒营墙!”   号令传下,魏营中鼓点声骤然而点,就缓急变为了急促。   瞬间,那隐藏于黑暗中,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们,呐喊着狂奔而出,如从黑暗在脱出的幽灵鬼兵,向着营栅一线如潮涌去。   几乎在转眼间,上万名大盾手就高举着一人高的盾牌,密列于营墙内侧,又竖起了一道盾壁。   紧接着,后排跟上的数以万计的枪戟手们,便将两人多和的长戟和大枪,透过盾与盾之间的缝隙,密密麻麻的架设而起。   刹那间,一道盾与枪的刃壁,便在营墙内侧,结列而成。   几秒钟之后,如狼似虎的太平军士卒们,便如潮水般撞于,眼见魏营墙内,突然间又出现一道刃墙,狂热的敌卒们,无不骇然惊变。   显然,他们只以为魏军的所谓“早有准备”,无非就是故伎重施,埋伏下了暴雨连弩营而已。   如今连弩之威已被他们的盾阵所破,他们就可以轻松撞破魏军营墙,辗压而入。   狂热的太平卒们却万万没有想到,除了连弩营之外,魏军的准备超乎他们想象的周全,竟然还安排了枪盾手来问候他们。   此刻,太平军们的冲击速度,实在是太快,前排的士卒发觉有变,想要信下来时,却被后排的士卒推着向前,根本无法停下脚下。   眨眼间,数千名敌卒,便硬生生的撞上了刃墙。   鲜血飞溅而起,如倒流的瀑布一般腾起,在营栅上空染起了一道暗红色的血幕。   伴随着惨烈之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近两千余名敌卒,瞬间被扎成了肉串。   大枪的穿透力,可是远胜于连弩之箭,又岂是他们手中区区一面木盾所能抵挡,这般硬冲上来,不被扎成肉串才怪。   看到眼前这一幕,石达开的眉头不禁凝的更深,沉声道:“看这情形,那陶商不只是埋伏了连弩,他是动用了全部兵力来应战,突袭的效果已无意义,今晚一战,只能硬拼了……”   思绪飞转之下,石达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的震动,挥舞着大盾喝道:“天国的将士们,只许进,不许退,用你们的血肉之躯,撞破敌营!”   那肃厉的激励之下,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圣兵们,无视魏军刃墙的凶险,个个如打了鸡血的狂兽般,前赴后继的向着魏营一次次撞去。 第九百二十九章 必杀之招!   太平军在狂冲,无休止的狂冲,一名士卒被扎穿倒地,后排的圣兵没有一丝犹豫,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着刃墙冲击。   敢死队的后面,则是数以万计的太平军弓弩手,半蹲在地上,向着魏营不断仰射利箭。   魏军方面,暴雨连弩已无用武之地,李广便指挥着普通神射营的弓手,一波波的向着营外敌军乱射。   密集的箭雨在营墙一线的上空中,交织成了一道箭网,咆咆的破风之声,甚至掩盖了漫空的喊杀声。   杀戮持续了约有半个多时辰,近有一万多的太平军,不是死在箭雨之下,就是被扎穿在刃墙下,营栅前已堆起了厚厚一层的尸体。   魏军方面,在敌军的冲击之下,也付出了近两千余人的牺牲。   太平贼狂热,大魏将士们同样铁血坚毅,一名盾手被撞翻砍死,另一外盾手马上勇敢的补位上去,一名枪手被利箭射死,另一名枪手立刻执过染血的长枪,毫不犹豫的顶上去。   鲜血如雨点一般,在沿营一线乱溅,将天空染成了一层厚厚的血雾。   对峙依旧在继续。   几百步外,洪秀全眼中已燃起深深的不满,恼怒之下,越过了杨秀清,直接喝令道:“传令给北王,命他再率五万大军给朕压下去。”   这号令一出,杨秀清顿时神色中掠过几分不满,瞟了洪秀全一眼,暗怨他越了自己的权,代自己这三军统帅发号施令。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杨秀清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洪秀全。   号令传下,列阵已久的萧朝贵,大吼一声便纵马舞枪杀奔而上,率领着五万太平军,浩浩荡荡的扑向了魏营。   七万兵马,再加上萧朝贵的五万兵马,太平军已经投入了近十三万的大军,只余下了李秀成和韦昌辉所统的四万中军。   萧朝贵的五万大军压上,太平军一时威势大增,攻击力度跟着爆涨。   营墙一线,双方原本是隔着一道营栅,但随着太平军死伤越来越多,营墙外渐渐已叠起了厚厚一层尸堆,而且还在不断的增高。   后续的太平军们,则是直接踏下了尸堆,剧高临下的向着营栅内侧的魏军发动攻击。   如此一来,魏军方面便渐落了下风,即使是陶商把穆桂英,尉迟恭等大将们,皆派上了前线,也难能扭转局面。   咔咔咔——   木头崩裂的响声,已越来越密集,整道营墙似乎就会支撑不住,就要被疯狂的敌人,直接就推翻。   一旦营墙被撞翻,近两倍的太平军们,就会如潮水般涌将进来,仗着他们那狂热如兽的战斗力,哪怕是精锐如魏军,只怕也抵挡不住辗压。   “陛下,看来咱们是小看了太平叛贼了,早知道的话,咱们就应该多带点兵马前来,不是只带十万大军。”身边的常遇春,眉宇间已有几分忌惮。   陶商却冷笑道:“区区叛贼,不过是被洗脑过的战争机器而已,十万兵马足矣灭了他们。”   常遇春神色一震,却又道:“可是陛下,营墙就快要撑不住了,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陶商轻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时机已到,给朕点起号火吧,也该是马孟起登场的时候了。”   马孟起!   常遇春眼前一亮,这才蓦然想起,诸将皆已齐集,却唯独有大将马超,并不在营中。   原来,天子竟然早有安排,要把马超所统的骑兵,作为今晚决战的杀手锏。   兴奋之下,常遇春却又顾虑道:“陛下,那洪贼尚有数万兵马未动,显然是防备着我们的骑兵,只怕这一次动用骑兵,未能如前番那般致胜。”   “有所防备又如何。”陶商傲然一笑,“遇春,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西凉锦马超的真正实力吧。”   常遇春见陶商如此自信,只得暂压下了狐疑,忙是下令点起号火。   三堆狼烟点起,熊熊火焰照亮了夜空,四野皆清晰可见。   那狼烟号火,魏军能够看的到,大营之南,几百步外的洪秀全他们,自然也看的清楚。   “陶妖突然点起了号火,必定又有什么诡计!”杨秀清眉头立时一凝,下意识的就警觉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当日湘水东岸那一场惨败,那一次,早有准备的陶商,就是用骑兵的突击,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陶商又是早有准备,杨秀清就猜想,陶商多半是不是又要动用骑兵的杀手锏。   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目光向着侧翼方向望去。   果然,转眼间杨秀清就看到,东面方向,火光照照下,乱尘冲天,滚滚如沙暴一般,自东向西袭卷而至。   那滚滚的沙暴中,他就看到数不清的幽灵般,涌动如狂潮一般逼近。   他更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正随着那汹涌而至的狂尘,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   天下间,除了骑兵奔腾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搅出这样天地震动的动静来。   杨秀清眼眸之中,迸射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冷笑,口中喃喃道:“陶妖,你果然又想故伎重施么……”   洪秀全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那四万多的中军太平军们,无数双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向着狂尘望去。   片刻后,数不清的铁骑,挟着山峦崩毁的巨响中,从狂尘中冲了出来,撞入了太平军的视野之中。   那是数以万计的铁骑,如决堤的洪流,挟着浩浩荡荡之势,奔腾而至。   太平军上下,除了经历了那场噩梦的杨秀清外,上至洪秀全,下至普通的圣兵们,瞬间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他们生平头一次,目睹了传说中的西凉铁骑,那万马奔腾的恐惧之势,即使是狂热的太平信徒们,也无不为之心头一颤。   “东王,陶妖竟然派出了骑兵,咱们该怎么办?”洪秀全脸色已变,这会也没了主见,只得向杨秀清求助。   杨秀清脸上扬起了得意,自信地笑道:“天王放心吧,有了前番一战,臣早有准备,陶妖想故伎重施,臣就叫他尝尝骑兵被灭的痛苦。”   话音未落,杨秀清挥手大喝一声:“传令忠王,速率中军结阵,上前阻击敌骑!”   呜呜呜——   太平军中,再度吹响了号角声,中军令旗摇动如风。   忠王李秀成得令,即刻率领四万中军太平军,向着魏军铁骑的来向,结阵迎击而上。   这一座四万余人的大阵,与攻打魏营的太平军全然不同,前排是厚厚的大盾列阵,后排则是长达两丈的长枪巨矛,再往后则是近五千余弩手。   这样一座军阵,乃是典型的对抗骑兵的步兵阵,乃是杨秀清再经历了前番一败后,专门琢磨出来,为了对付魏军骑兵的阵形。   在李秀成的指挥下,这一座庞然大阵,横在了魏骑冲击的方向上,如铁壁般巍然不动。   看到己军结出这样一座阵形,洪秀全才算松了一口气,不由笑道:“东王不愧是我太平军第一用兵天才,有了这座枪盾阵,魏妖的骑兵便将无用武之地了。”   得到了洪秀全的夸奖称赞,杨秀清脸上笑的是更加得意,那自信的眼神,俨然魏军的万余铁骑,不过是前来送死的蝼蚁罢了。   东面方向,奔腾中的马超,冷傲的目光,已看到了太平军那阻截之阵。   他的脸上却看不到有一丝忌惮,相反,英武的脸上,还燃起了狂烈的笑容,冷哼道:“洪贼,你这么想给我送上大功一件,我马超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我西凉铁骑的真正实力吧!”   狂笑声中,马超银枪一招,喝令全军压上,正面冲击敌阵。   骑兵阵中,肃杀亢厉的号角声,再度吹响。   随着马超一声令下,一万原本奔腾如潮的铁骑之师,忽然间放慢了前进的速度,结成了大大小小,十余坐骑兵方阵,如一道道大小移动的堡垒,向着敌军步兵阵辗上前去。   盾兵阵中,忠王李秀成执刀在手,一脸的昂然自信,已做好了准备,用一场击破魏军骑兵的大功,来为自己在太平天国诸王中,再增几分话语权。   天色将明,东发隐隐发白,魏军骑兵阵的全貌,已尽收眼底。   只是,望着马超那奇特的骑兵军团,李秀成却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掠起一丝疑色,暗忖:“魏国的这支骑兵,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啊……”   李秀成视野中,那支魏国的骑兵,确实大不相同,跟天下间任何一支骑兵,都截然不同。   这支一万人的骑兵,并无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从正面对他的步兵阵发动冲击,而是似步兵一般,缓慢前进中,组成了阵形。   而让李秀成感到惊奇的则是,魏军的骑士,个个都举着近一人高的大盾,彼此密集结阵,组成密密麻麻的盾阵,形同龟甲一般。   “这是什么骑兵?骑兵怎么会结盾阵?”李秀成神色已变,口中惊奇道。   李秀成在惊奇,中军处,洪秀全和杨秀清,同样脸色已变,涌起了强烈的狐疑不解。   “东王,朕听说的骑兵,可并不是这个样子,他们不是应该如狂风般发起冲锋的么,怎么竟会如步卒般结成盾阵?”洪秀全惊疑茫然的看向杨秀清。   “魏妖的骑兵,确实是有些……”杨秀清也是满腹狐疑,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解释。   堂堂东王尚且茫然不解,更何况是四万太平军圣兵,他们早已抱定了决死之心,高举着大盾和长枪,准备应对魏军铁骑正面的冲击,将冲上来的魏骑扎成肉串。   他们却万没有料到,魏军铁骑并未似他们的东王事先所说那样,正面发动冲击,竟是以大盾结成龟甲之阵,向己他们缓缓逼近。   太平军上下顿时就傻了眼,一时间彼此相望,有些失了分寸。   太平军惊奇之时,马超统帅下的龟甲骑兵阵,已如移动的巨大堡垒,从容不迫的向前推进,很快就进入了敌军弓弩手的射程之中。   “不管那么多了,就算你结盾阵,又岂挡得住我强弓硬弩的攻击。”李秀成深吸一口气,平伏下震动的心情,扬刀大喝道:“弩兵,射杀魏妖!”   号令传下,布于步兵阵后,近五千余名弩兵,应声松开了弩机机括。   破空之声冲天而起,七千支可穿铁甲的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魏军龟甲阵射去。   弩箭历来都是克制骑兵的利器,当年的秦军以重弩杀到匈奴远遁,袁绍是用了先登弩士,破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李秀成阵中这七千弩士,个个都执着当世强弩,乃是杨秀清为了防备魏军铁骑,专门为全军装备。   望着己军步阵中,数不清的弩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轰向魏军骑兵阵,杨秀清原本惊异的脸上,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口中冷哼道:“就算你再不寻常,也还是骑兵,只要是骑兵,就休想逃过本王强弩的射杀!”   杨秀清的眼前,仿佛已浮现出了魏军骑兵的大盾被射穿,成百上千的骑兵被钉倒于马下,一万骑兵转眼间轰然瓦解的景象……   下一个瞬间,杨秀清一脸的自信得意,却凝固在了愕然一瞬。 第九百三十章 再显神威的西凉铁骑   数之不清的利箭,铺天盖地的轰向了魏军大盾,竟是没有能够射穿,尽皆被弹开。   “本王的强弩,竟然射不穿魏妖的盾牌,这怎么可能?”杨秀清脱口一声惊臆,脸上愕然变色。   洪秀全的脸色,刹那间也骇然变色,狰狞阴沉的脸上,傲色转眼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同样的震惊不解。   不仅令是他们,李秀成和他的四万将士,无不是神色惊变,茫然不解。   陶商却笑了。   太平军当然不可能知道,马超所统的乃是最精锐的西凉军团,其所配备的大盾,更是以厚木牛皮和铁皮打造而成的天下坚盾。   这种大盾,即使是三石重弩都射不穿!   当年灭秦一役时,马超就凭借着这支盾骑军团,给陶商添了极大的麻烦,若非陶商事先准备好了弩车这等利器,还真有可能被马超赶过黄河,那时能否灭秦,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而今,陶商就是要用这支不同寻常的盾骑军团,来收拾太平军。   当年陶商是因为有弩车这等神器,才能破了盾骑军团,太平军怎么可能有这等先进武器,自然无法破了马超的盾骑之阵。   “魏妖的盾牌竟这等坚固,弩箭都穿不穿!”李秀成眉头深凝,眼中迸射出丝丝震撼意外之色。   紧接着,他便下令,全军站稳脚跟,不得后退一步,准备迎击魏骑的冲击。   以李秀成的见识,他看出魏骑虽有坚盾,防御力极其坚固,但要想击破自己的枪盾阵,依旧需要发动冲锋,依靠骑兵的冲击力来破阵。   如此一来,魏军的坚固就算再坚也无济于事,终究还是要正面冲撞,那个时候,魏骑一样要被他的长枪,扎在肉串。   号令传下,太平军士卒们压下了震撼,个个又恢复了狂热,握紧手中大枪,高举手中大盾,准备应对魏骑的狂冲。   一万魏军盾骑之阵,却在马超的指挥下,向着敌军缓缓逼进,一直推进至了三十五步,却始终没破阵冲锋。   太平军上下就开始不安起来,被魏军骑兵这等不同寻常的战术,搞到晕了头,不知所以。   “这个马超,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李秀成也是眉头深凝,一脸狐疑不解。   就在李秀成和他的士兵们,狐疑不安时,马超英武的脸上,已燃起了狂烈的杀机,手中银枪一招,大喝一道:“矛枪队,出击!”   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终于吹响,那十几座龟甲盾骑之阵,迅速的分裂出了一条条空当,近三千余名轻骑,从空当中飞射而出,冲向了太平军阵。   看到魏军派出了轻骑冲阵,李秀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冷笑道:“果然被本王猜对,马超,你终究还是要裂阵冲锋的!”   李秀成脸上的疑色顿时烟消云散,大声喝令,命全军做好准备,盾手立稳,枪手执紧了大枪,谁敢后退半步,立斩不赦!   他是有着绝对的自信,虽然魏军靠着大盾,成功的逼近了己军,但他还有枪盾这一道杀招,魏军破阵而出的不过是轻骑而已,这般冲将上来,简直是在送死。   李秀成和他的士卒们,信心狂烈如火,仿佛已经看到,数不清的魏骑埋头冲上来,却被刃墙扎为肉串的痛快画面。   三十步——   二十步——   只差十十步,魏军轻骑就要撞将上来。   就在这时,李秀成眼眸陡然一聚,闪过深深的惊异之色。   他看到,魏军冲来的数千轻骑,并没有手执刀枪,而是高举着一支长矛做武器!   而冲涌过来的魏骑,在撞上刃墙的一瞬间,突然间转身,贴着他的枪盾阵前抹过了去。   擦阵掠过的眨眼之间,那数千魏骑兵大吼声起,奋力的将手中矛枪掷了出去。   三千余支矛枪,以十步之近的距离,朝着太平军就狠狠射去。   噗噗噗!   血光冲天而起,顷刻间便将太平军的大盾洞穿,将里面躲藏的圣兵们,无情的扎飞出去。   整个太平阵之中,惨叫声一时大作。   魏军所掷出的枪矛,本就极为锋利,又在这么近的距离狂射而来,太平军的大盾和札甲在其面前,简直形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轻轻松松的就被洞穿。   更甚至,矛枪洞穿一人后,力道未消,竟能将第二名敌卒也扎穿。   这是何其恐怖的穿透力!   此外,矛枪不同于箭矢,直径远胜于箭矢,但凡被射中,不是当场毙命,就是即刻失去了战斗力,杀伤力大到恐怖。   而且在这样近的距离发动矛枪,敌卒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三千余支枪矛准确度高到骇人,接近于百发百中!   矛枪之下,三千余名太平军盾手,顷刻间被扎成了肉串,栽倒于地。   而被射中的敌卒,基本都即刻丧命,侥幸活着的敌卒更惨,不是被洞穿了肚子,就是被刺穿了肩膀,甚至是两三人一起被串在一起,倒在地上半天又死不了,只能痛苦的嚎叫。   敌军中,惊叫之声一时四起,纵然是狂热的太平圣兵们,面对这等残忍的杀戮方式,也被惊到心神变化。   李秀成更是神色骇变,瞬间脸色变到苍白如纸,口中惊呼:“矛枪!魏妖竟然在用矛枪攻击!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骑兵?”   一时间,上至李秀成,下至普通士卒,统统都陷入了惊惶恐惧之中。   马超却无一丝留情,喝令着自己的骑士们,不断的向着敌阵投射矛枪。   因为近距如此之近,敌军的弓弩手已无用武之地,又不敢裂阵一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军轻骑投完一轮矛枪,从容绕回阵内重新补充矛枪,接着又循环而出,再投一轮……   片刻间,魏军已投出两万多支矛枪,近有一万四余千太平军被扎死,飞扬起的鲜血,将大阵上空笼罩起一面血网。   而敌阵中,死伤的士卒已不计其数,鲜血将脚下的地面都浸成了血泥,幸存的士卒,是在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做顽强的抵抗。   太平军的意志也着实是狂热,当真如同战争机器一般,都死伤了三分之一的兵力,换作是天下间任何一支军团,只怕此时早已崩溃,而这支太平军,却依旧屹立不倒,硬着头皮死撑!   他们口中喊叫着“为天国而战”的口号,仿佛那口号是麻药一般,迷失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如傀儡般誓死不退。   面对着宁死不退的敌卒,马超眼中也掠起一丝惊叹之色,却又冷冷一哼:“宁死不退是吧,很好,那本将今天就把你们统统杀光,我看你们还能撑到几时!”   当下马超也没一丝留情,继续喝令骑兵们,无休无止的向着敌军发动矛枪攻击。   一千……   两千……   三千……   漫空狂射的矛枪下,成千成千的敌卒,被无情的扎死,太平军的死伤已达到两万之众,过半的数量。   纵使他们再狂热,再不怕死,但在这等惨烈的打击之下,军心也渐渐开始动摇。   而普通士卒们因为被洗脑,所以才能在“为天国而战”的信念驱使下,疯狂无畏的抵抗。   李秀成却不同了,他身为开国忠王,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却很清楚,所谓“为天国而战”的口号,只不过是他们这些上位者,用来给那些无知的圣兵们洗脑,让他们为自己拼死而战的迷药罢了。   让士卒们拼死可以,但要让他们也不顾一切的牺牲,这就办不到了。   李秀成的眉头已凝成了“川”字,眼眸中涌动着焦急的神色,甚至,他的眼眸中还悄然闪过了一丝畏惧。   因为他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他很清楚,光靠狂热的斗志,根本无法挽回败势,眼下败局已定,他再苦撑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他这堂堂忠王,便也要跟这四万将士,一同屈辱的覆没在魏军的矛枪攻击之下。   “该死,再这么死撑下去,我李秀成非得死在这里不可,我不甘心啊……”李秀成思绪飞转,暗暗已萌生了退意。   就在此时,两柄矛枪穿过血雾,直奔他而来。   李秀成一时失神,猛然反应过来时,枪矛已呼啸而至,他吃了一惊,不急多想,急是举刀拨挡。   哐哐!   伴随着两声震击之响,两柄矛枪被他硬生生的拨开,饶是如此,仓促之间,一支矛枪擦身而过,锋刃还是伤到了他的肩膀。   鲜血飞溅,彻骨的痛楚,刹那间袭遍全身,痛到李秀成身形剧烈一颤。   那剧痛也刺激到了李秀成的神智,令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   “不,我李秀成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心中思绪翻滚,李秀成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当即忍着肩上剧痛,拨马转身,大叫道:“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大叫声中,李秀成纵马带伤,向着中军方向逃去。   太平军的斗志就算再狂热,眼下主将一走,斗志即刻也土崩瓦解,残存的两万步军,如溃巢的蝼蚁般,望风而逃。   敌军,崩溃!   马超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挥纵手中银枪,杀机凛烈的大喝道:“全军裂阵冲击,为天子杀尽叛贼,一个不留!”   呜呜呜——   全面进攻的号角声,终于彻底吹响,响彻晨空。   本是结列龟甲盾阵的大魏铁骑们,轰然裂阵,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向着败溃的敌军辗去。   几百步外,洪秀全眼睁睁的看着李秀成所冲崩溃,整个人已僵硬成了一樽石像,嘴里惊惶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九百三十一章 兵败如山倒   洪秀全整个人已凝固在了马上,那眼神,那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自己四万早有准备的雄兵,竟然被魏军那怪异的盾骑兵,就这样轻易击溃!   四万中军一败,魏军铁骑趁势辗压而来,直奔他洪秀全所在的中军而来,他除了逃跑之外,别无选择,否则就要被铁骑思为粉碎。   可若他这天王一逃,那前边正进攻魏营的十几万主力大军,岂不军心土崩瓦解,全军都要覆没在这里。   “杨秀清!”惊怒之下,洪秀全声音沙哑的怒瞪向了身边的东王。   虽然没有质问,没有怒斥,但那一句饱含愤怒的“杨秀清”,已足以表明洪秀全现在的失望和愤怒。   杨秀清那极度自负的表情,此刻也已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恐茫然,眼中流转着匪夷所思之色。   显然,这位太平天国最杰出的统帅,此时此刻也想不通,魏军中怎么会存在这样不可思议的骑兵,又用那等不可思议,闻所未闻的战术,击败了他的四万雄兵。   震愕中的杨秀清,被洪秀全猛然间喝醒,身形剧烈一震,眼神中顿时闪现出了慌乱愧疚之色。   只是,那愧疚之色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杨秀清旋即也悲愤道:“忠王好大的胆子,竟敢临阵退缩,坏了臣的全盘布局,天王,臣是真没想到,李秀成竟然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啊!”   杨秀清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失策,果然的把责任推在了李秀成身上。   没办法,谁让李秀成确实是主动败退了呢,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秀成就算不退,最终也会全军覆没,整场战役依旧是难逃失败的命运。   只是,李秀成到底是擅自撤退,杨秀清非要把黑锅安在他的头上,谁也无话可说。   洪秀全一腔的怒火,被杨秀清机敏的辨解开憋了回去,竟无法再责难杨秀清,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了李秀成的身上。   他望着向着这边败逃而来的李秀成败军,口中咬牙切齿,恨恨骂道:“李秀成,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你竟敢违背朕的号令,擅自败逃,你怎配得起你的‘忠’字封号!”   就在洪秀全愤恨到要吐血之时,大股败兵已逃将过来,魏国滚滚的铁骑辗压在身,眼看着就要冲涌而至。   这时,那韦昌辉就急了,急是叫道:“天王,大势已去,请天王速速撤离此地,以圣躯为重啊。”   洪秀全却咬牙切齿道:“朕乃黄天大神下凡,岂能被魏国妖兵吓走,朕不退,朕宁死不退!”   洪秀全是要面子,硬着头皮不肯撤退,却把韦昌辉等众将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秀清却眼珠子微微一转,拱手正色道:“天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自然是不会败的,今日这小小的失利,只是因为那李秀成的不战而逃罢了。就算我们今天败了,只要有天王在,在天王的圣明统帅之下,何愁我们不能卷土重来,以报今日之仇,还请天王以圣躯为重,以天国圣业为重啊。”   杨秀清一番话,等于是给洪秀全铺了台阶,让他总算是面子上好过了许多。   眼见魏骑将要冲至,洪秀全眼中也闪过了慌意,当即冷哼一声,傲然道:“东王言之有理,若无那忠王,今日朕必胜无疑,就让那陶妖且得意几日,他日朕必会叫他十倍偿还今日兵败之耻!”   说罢,洪秀全便下令,全军南撤,自己则拨马抢先而走。   杨秀清和韦昌辉也暗松了一口气,不等前军石达开萧朝贵那十几万大军撤下来,就抢先跟着洪秀全拨马先走。   铛铛铛——   金声响起,撤兵的号令,终于发出。   几百步外,魏营营墙一线。   太平军已付出了近三万余人的死伤,尸体在营墙之外,叠起了有近丈许之高,几乎就要与魏军营栅齐平。   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圣兵们,在石达开和萧朝贵的催督之下,爬上那厚厚的尸山,居高临下向着魏军发动攻势。   放眼望去,绵延数里的魏军营墙,已是摇摇欲坠,崩毁也只是眼前之事。   望着即将破营的形势,石达开年轻的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了自信欣慰的笑容,口中喃喃道:“再坚持片刻,就能攻破营墙了吧,我石达开终于能用一场大胜,来洗刷上一次的兵败,重树我在天国的威望了……”   念及于此,石达开精神更加振作,手中战刀高高举起,就想激励将士们再加一把劲。   话未出口之时,石达开却蓦然听到,惊慌的叫声,从身后方向传来。   他身形一震,急是回首看去,瞬间惊到目瞪口呆。   石达开那圆睁的双目中,就惊愕的看到,原本正在阻击魏军骑兵的李秀成军团,竟已轰然瓦解,被魏军铁骑驱赶的败溃而逃。   “忠王所部早就做好了防备骑兵的准备,怎么可能还会被击败!?”石达开神色大变,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更令他精神遭受重创的是,天王的圣旗所在,很快就向南仓皇逃去,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退兵的金声。   中军败溃,天王先逃,这意味着他的十几万攻营大军,后路尽数暴露在了魏军铁骑之下,无管撤退与否,都将马上遭遇到一场大败。   “该死,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竟然依旧难知魏军,那陶商的用兵手段,竟然这么……”   一脸震惊的石达开,蓦然回首,向着魏营之中,那面猎猎飞舞的“魏”字皇旗看去。   他仿佛能看到,在那面大旗之下,大魏之皇陶商是如何巍然而立,从容的布局指挥,用如神的用兵手段,完成了这场奇迹般的大胜。   突然间,石达开打了一个深深的冷战,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袭遍了全身,让他陷入了对陶商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间,太平军上下已看到了中军败溃,天王撤走的画面,也听到了那急促响起的撤兵金声。   原本斗志高昂,狂热如兽的太平军圣兵们,脑子里狂热的迷药,仿佛一瞬间药性消灭,那畏惧害怕的本能,又回到了他们的心中。   然后,他们就斗志崩溃。   再然后,他们就从尸山上跳了下来,你推我挤,不顾一切的向着南面狂逃而去。   十几万的太平军主力,就此崩溃。   回头望着败溃的己军,石达开眼中流转着悲愤之色,长叹一声,无奈的苦叹道:“今日一战,关乎到天国气运,这么关键一战,天王和东王却没有胆色死战,看来我天国气运,当真是要尽了……”   叹息过后,石达开纵然有万般不甘,也知道无力回天,也只得拨马逃去。   石达开败走,萧朝贵也跟着败走,十余万太平军土崩瓦解,望风而退。   魏营中,苦苦支撑的魏军将士们,眼见敌军突然撤走,远远望去时,借着晨光才发现,己军的铁骑之师,竟已奇迹般的杀到了敌军背后。   血战余生的大魏将士们,立时意识到,这场攻防战胜利的天平,已彻底的倾斜到了这边。   一时间,三军将士士气大振,欢呼雀跃之声,响彻云宵。   “原来,马将军的骑兵军团,竟然是用龟甲盾阵,用矛枪击败了敌军,这等骑兵军团,臣简直是闻所未闻,怪不得陛下有必胜的把握啊!”常遇春惊喜万分的望向陶商,赞叹之意已尽写在了脸上。   陶商微微笑着,远望着横扫千军的马超铁骑军团,欣慰的感慨道:“马家的枪盾骑兵,竟在了南方之地显出了威力,真是不容易,马孟起,你这个朕的小舅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陛下,敌军败溃了,咱们要不要趁势追击!”常遇春已握紧了手中虎头枪,眼中喷涌着凛凛杀机之火。   陶商一腔的战火,也如火山般喷燃而生,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向着败溃的敌军一指,傲然喝道:“敌军已败,反攻的时刻到了,大魏的将士们,给朕全线出击,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十万将士齐声大吼,杀声震碎天地,令风云变色。   进攻的战鼓声,震天而响,一道道营门轰然大开,绵延数里的战线上,十万魏军将士全线出击,翻越那堵在营外的尸山,如决堤的洪流般,挟着反攻的怒火,向着败溃的敌军辗去。   项羽,尉迟恭,穆桂英,秦琼,常遇春,一员员大将身先士卒,纵马而上,不世的武道挥展出来,将一切追至的敌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漫漫如潮的大魏雄师,袭卷过后,将无数的敌军尸体留在身后,将无数的敌军战旗踩碎,一往无前,肆意的收割着太平叛军的人头。   整个旷野皆为血染,变成了修罗杀场,数以万计的男女敌卒,被无情斩翻在地。   乱军之中,陶商也在策马狂奔,身后那金色的披风,如烈焰般飞舞。   刀锋扫过之处,数不清的太平军人头,被他斩上半空,飞溅的鲜血将金色的征袍染红。   前方处,马超的骑兵军团已分出了一部分,自西向东的横截而来,封住了敌军逃跑的路线,为主力步军的追击,争取到了时间。   陶商是一往无前,杀入乱军之中,如死神般肆意的收割敌卒的人头。   血雾中,他那双血丝密布的鹰目,陡然间搜寻到了石达开的身影。 第九百三十二章 插翅难逃   石达开!   太平天国第一大将,再次出现在陶商眼前。   上回湘水一战,陶商灭了石达开四万大军,险些将他活捉,这一次再碰上,陶商岂能放过。   陶商便勒住战马,横刀大喝道:“石达开,朕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这次你再败于朕,再不下马归降,别怪朕刀下无情。”   乱军中苦战的石达开,蓦然回首,便见陶商立马于十步之外,压迫性的皇者霸绝之势,令他心中为之一寒。   “陶商,又是他——”石达开胸中怒火狂燃而起,怒瞪的圆目中,燃烧起了愤恨的杀机。   那个大魏帝国的皇帝,那个曾用一场朋胜,让他威名扫地的死敌,就站在他的面前。   而且,刚刚又用一场大胜,破了他太平天国十几万大军,让他战无不胜的石达开,再次沦为了败军之将。   愤怒填胸之下,石达开刀指陶商,大骂道:“陶妖,我石达开今日就取你首级,为天下除掉你这大魔头,受死吧!”   暴喝声中,石达开纵马舞刀,杀破乱军,挟着一腔恨怒,向着陶商狂袭而来。   “依旧执迷不悟么……”   陶商剑眉微凝,鹰目中燃起了滚滚怒火,厉声道:“不降是吧,很好,朕今天就杀到你心服口服!”   一声震天长啸,陶商双腿一夹马腹,如金色的流火般呼啸而出,手中一柄战刀,卷着长长的血色尾迹,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迎击而上。   两骑踏破血路,瞬间相撞。   吭!   天地之间,爆发出一声撕裂巨响,仿佛天被捅出了一个窟窿。   飞溅的火星耀如晨光,两刀相撞的中心处,陡然间澎湃出无尽的冲击气,将方圆三丈之内的士卒,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一招交手,两骑错马而过。   陶商身形巍然自若,气息从容不迫,未起一丝波澜。   石达开在交手一瞬间,却觉强如海潮般的狂力,顺着兵器灌入他的身体,虽不足以搅动他气血翻滚,却仍让他感到气血为之一荡,轻提一口气,方才压制下去。   “这陶妖的武道,竟在我之上!”石达开心头陡然一惊,脸上的狂怒之色,顷刻间瓦解一半。   石达开虽勇,但到底地处交州偏僻之地,见识有限,就像他不知魏军中有暴雨连弩这样的神兵利器一样,同样也不知传说中的魏帝,竟然拥有如此之强的武道。   惊骇之下,石达开蓦然身后遮天的杀气狂袭而来,拨马转身之时,便见陶商已如流火怒风一般,再度袭至。   那霸绝之极的杀气,先于陶商袭来,竟是压迫到石达开气息不畅,竟有几分将要窒息的错觉。   失神瞬间,陶商那铁塔般的身形,已横在了他的跟前,手中那柄战刀如开天的巨刃般,当头狂斩而而下。   97的武力值所挟的巨力,撕破空气,竟发出呜呜的爆鸣之声,挤压真空轰落而下,势如天崩地裂。   “好强的力道,我真是大意了,凭我的武道根本拿不下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能把武道练到这等地步,实在是——”   石达开心中更加震骇,却不及多想,急是用尽全身气力,将手中战刀高高举起,全力相挡。   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的重响声,狂烈的刃气,如崩毁的山石般,狂泻而下。   重力轰压之下,石达开只觉无穷的力道压向自己,那握刀的双臂也硬生生被压弯了数分,双手虎口都隐隐发麻。   刀锋压斩而下,那锋刃甚至碰到了他的头盔,余劲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到一阵刮面如刀的痛楚。   “我石达开,岂能被他这样羞辱!”被压迫之下的石达开,自尊心严重受损,脸色憋红到要炸裂,喉中爆发出一声悲怆怒吼。   咆哮声中,石达开双臂青筋突涌,用尽全力一扛,将陶商的战刀顶开。   紧接着,他手中战刀狂斩而出,漫空刀影铺天盖地的就朝着陶商扫荡而去。   “93的武力值,看来还能跟朕勉强一拼,好,朕就陪你战个痛快吧!”   陶商英武的脸上燃起傲绝的自信之焰,狂笑声中,刀锋层层叠叠的狂斩而出,狂风暴雨般的刀势,迎击而上。   吭吭吭!   金属轰鸣,火星飞溅,两人战在了一团。   只见漫空的刀影,交织成了无数道铁幕,将他二人身影包裹其中,一圈圈的刃风,四面八方的膨胀爆炸开来,覆盖了方圆五六丈范围,任何接近之人,统统都要被绞成碎片。   转眼间,二人交手已过百余式。   陶商跟石达开的武力值,虽然都是当世绝顶,在一个境界层面,但一个97,一个93,到底还是相差了有4点之多。   交手前百余招,两人是不分胜负,但百招走过之后,那4点的差距就开始渐渐显现出来。   无论是招式力,力道上,还是体力上,石达开渐渐皆是落入了下风,败势渐露。   招式上失利也就罢了,石达开在精神上,也被逼入了困顿焦虑的境地。   放眼望去,整个魏营以南,此刻已被杀了个血流成河,男男女女的太平天国圣兵,被辗杀者达六七万之众。   而溃散下来的十几万太平军主力,除了死伤之外,竟有半数兵力,皆被魏军的铁骑军团截击,无法突围而去。   在魏军骑兵的辗压,步兵的围杀之下,被围的近五万太平军,正被一块块的分割包围,直至各个击破,围杀殆尽。   看着己军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嚎叫声不绝于耳,石达开是心如刀绞,一股绝望的情绪,无法压制的就袭上了心头。   “难道,我天国当真是气运不济,注定要被扑灭成?”石达开的脑海中,一个绝望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   武斗讲究的不仅是武力的高下,更讲究的是精神意志的强弱,石达开斗志渐渐消弥,反应在武力上,便是招式越来越散乱,气力越发不济。   一百七十余招走过,石达开已被陶商压制到气喘粗重,招式凌乱,破绽频现的地步。   石达开知道,自己实力终究不济,再斗下去,不但没有希望斩杀陶商,还要死在陶商的刀下。   “我石达开绝不能死,我堂堂七尺男儿,天下未平,大业未成,岂能就这么屈辱的战死在这里,我绝不能死!”   绝望中的石达开,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信念,陡然间狂攻数招,勉强架除陶商的刀锋,拨马掉头就望着南面逃去。   石达开想逃!   陶商岂容他二次走脱,纵马舞刀,穷追于后。   眼下敌军并未被全面围住,石达开虽然不是陶商的对手,但凭着93的武力值,前面的那些魏军小卒想要挡住他也是休想,被他刀锋过去,杀开一条血路,眼看着就要逃将出去。   “叛贼,你尉迟爷爷在此,你往哪里逃!”   半空中蓦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却见尉迟恭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如黑色的旋风一般射向了石达开,手中大铁鞭掀起狂风暴雨般的狂力,汹涌如海潮般轰向了石达开。   奔逃中的石达开,万没有想到,半路中又会杀出一员魏军大将,气势滔天,武道强悍竟似要胜于自己。   当他寻音回头时,尉迟恭已如黑色旋风一般撞至,大铁双鞭狂砸而下,封住了他有闪避的路线,叫他避无所避。   石达开别无选择之下,只能一咬牙,仓促之间举刀相迎。   刀未举起,气力尚未提起之时,尉迟恭的双鞭便已狂轰而下。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鸣之响起在耳边,几乎将石达开的耳膜刺破,更令他瞬间感到无穷无尽的大力,顺着兵器就灌入了他的双臂。   那一瞬间,尉迟恭的气力未及提足,刀柄没有握稳,在这狂力震击之下,他虎口剧麻,战刀竟然拿捏不住,脱手而飞!   石达开的兵器,竟然被震飞!   “魏国军中,竟然这么多的强者……”石达开震惊到了极点,双睛惊骇的斗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器,从手中脱手飞落出去。   下一秒钟,尉迟恭左手也斜抡而过,铁鞭直扫石达开的头颅。   此刻石达开兵器已失,无从抵挡,这要是被一铁鞭抡中了脑瓜,非当场爆裂不可。   情急之下,石达开只有本能的急将身体前倾,向着马背上伏了下去,试图躲避。   那大铁鞭在分毫之间,贴在石达开的后背扫了过去,只差那分丁点,就险些要砸中他的脑袋。   饶是如此,石达开脑袋虽然避过,那鞭上所挟裹的刃风却是余力未消,径直将他的头盔给掀翻了出去。   头盔落地,石达开瞬间是披头散发,狼狈之极,却也顾不得许多,继续拨马向前狂逃则去。   “叛贼,给爷爷站住!”一击未中的尉迟恭勃然大怒,一面破口大骂,一面纵马舞鞭急追。   只是石达开再差几步就要逃出围阵,前方已无兵阻挡,失了兵器的石达开重量变轻,胯下战马反而速度加快,眼看着就把尉迟恭和更后面的陶商甩开。   只要出了围阵,石达开就将逃出生天。   陶商眉头暗皱,心中正要暗忖可惜之时,视野前方蓦然间出现了一道身影。   然后,他就笑了,口中冷哼道:“石达开,你走不了了。”   话音方落,前方响起一声年轻的傲喝:“石贼,常遇春在此,你往哪里走!”   炸雷般的傲喝声中,常遇春如一道灰色的闪电,踏破乱军,穿透血路,手中虎头湛金枪挟着雷霆之怒,直取石达开。   石达开本已在庆幸逃出生天,万没有料到,最后时刻又有一员魏将破风破来。   那一枪来势快过闪电,速度力量竟是胜于方才的尉迟恭,就在他来不及躲闪之时,已刺至身前。   生死一线时,石达开只能凭着武将的本能,将身形向旁微微避开寸许,避过了胸前要害。   噗!   常遇春手中大枪,狠狠的扎进了石达开的左肩,一条金枪直接就破甲透身而过。   紧接着,就在石达开的惨叫之声,才刚刚出口之时,常遇春又奋然一声大喝,双臂爆涨,竟是将他整个人都用金枪挑了起来,狠狠的甩了出去。   一挑一甩,惨叫声中,一道血影从半空中溅出,被挑上天空的石达开,狠狠的被甩出七步之外,重重的跌落在了血泥之中。   落地瞬间,石达开又是一声闷哼,半边肩膀已是血淋淋被鲜血浸湿,惨裂之极。   他却顾不得肩膀上的剧痛,挣扎着用一只手撑着身体,想要爬将起来,抢上不远处一匹战马,抱着一线生机继续逃。   就在他刚刚爬起时,陶商巍巍的身影已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中,手中战刀往他脖前一横,冷冷笑道:“石达开,朕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今天你跑不了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四帝之一   石达开血淋淋的身躯,就僵硬在了原地,一张血染的脸憋满了羞怒之色,斗睁的双目恨恨的瞪着陶商,目光中流转着前所未有的羞辱。   想他堂堂太平天国开国之王,号称为天国第一上将,自追随洪秀全起兵以来,兵锋所过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如此辉煌的战绩,岂能不令石达开意气风发,已经自信的要杀入中原,与天下群雄争锋,让全天下人都为他石达开的威名胆寒。   他却万没有想到,这个被他们形容为妖魔的魏帝陶商,竟然能强到这等不可思议的地步,一次次的用胜利来羞辱他,今日一战,更是生擒活捉了他。   羞辱啊,莫大的羞辱!   石达开是又气又恼,胸腔都要被羞愤之火气炸了,便将头颅一扬,沙哑地吼道:“陶商,我石达开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如此了得,今日败在你手下,我石达开无话可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说着,石达开闭上了眼,双手背在后边,一副慷慨赴死之势。   看着慷慨傲气的石达开,陶商是真想一刀宰了他,若是换作是旁人,他就手起刀落了。   只是,眼前这个石达开,不光是他的才华,还有他的品行性情,都令陶商欣赏不已,宰了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历史上的石达开,在走投无路之下,虽然为了救自己部下的性命,只身前赴清营,但却宁可被千刀万剐,也没有向清朝屈膝投降,没有说出半个诋毁太平天国的字。   这样一个宁死不屈之士,若是搁在以往,那铁定是死也不会归降,陶商只能一刀斩之,以除后患。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   “石达开,算你走运了,若是朕没有上官婉儿的话,就你这种宁死不屈的家伙,朕就算再欣赏你,也非得一刀宰了你不可……”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陶商语气玩味道:“在朕面前,千万别把话说的太绝,你降与不降,可由不得你。”   说吧,陶商战刀一收,喝令将石达开押解下去,好生看管,稍后再做处置。   石达开却是身形一震,睁开眼来惊奇的看向陶商,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没有对他下杀手,听那口气,竟似还想留他一条性命,将来好劝降于他。   “陶商,你作梦吧,我石达开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生是天国的臣,死是天国的鬼,我是绝对不会降你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石达开是激动的大叫着,拼命的想要求死,陶商却无视他的嚷嚷,笑看着他被士卒五花大绑了押走。   “婉儿,看来这一回又要劳顿你那张伶牙利齿了。”陶商心中暗忖,这时,耳边却突然又响起了争吵声。   他回头看去,却见尉迟恭正在那里抱怨着常遇春。   “我说遇春啊,你这啥意思啊,我明明就要拿下那石贼啦,你咋就半道上突然迸出来啦,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抢我功劳么。”尉迟恭不爽的抱怨道。   常遇春却一脸无辜,辩解道:“敬德兄,我误会了,我哪里是想抢你的功劳,我压根就没看到你,看那石贼想要逃,我就直接杀了上去啦。”   “唉唉,要是这样我也啥话不说了,算你小子运气好了,要不是老哥我打掉了他的兵器,你也没办法把他一击刺下马了,唉……”尉迟恭只好摇头无奈的叹息起来。   常遇春见状,忙是拍着胸膛:“是兄弟就要讲义气,小弟把这份功劳送给敬德兄就是了。”   “真的?”尉迟恭立时眼前一亮,接着却又望向了陶商这边,摇着叹道:“算了吧,陛下都看到是你一枪把那石贼扎下马的,你把功劳让给我,这不是要我落下了欺君之罪么……”   常遇春这下也没办法了,只好无奈的摊了摊手。   陶商便哈哈一笑,拂手道:“行啦,黑炭头,你就别在那里委屈了,你二人一个把石达开扎下马,一个打掉了他的兵器,这场功劳一人一半,朕都看在眼里,不会少你一份的。”   本是失落的尉迟恭,立时又眼冒精光,欢喜无限,忙是笑哈哈的拱手道:“陛下英明啊,我早就说过,咱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最是赏罚分明了,我尉迟恭谁也不服,就服陛下。”   “你呀你,别的本事你没长多少,这张嘴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陶商笑着朝着他的后脑勺一拍。   “臣哪里是在拍马屁,臣明明是实话实说嘛……”尉迟恭咧嘴挠着脑壳,讪讪地笑道。   就在尉迟恭在那里拍马屁之时,陶商的脑海中,再度响起了系统精灵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大营攻防战胜利,根据系统第二阶段规则,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英雄。”   “第一名,泉盖苏文,统帅91,武力83,智谋82,政治85;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乐浪郡。”   “第二名,赵匡胤,统帅99,武力90,智谋85,政治97;天赋,天命;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南海郡。”   “第三名……”   这一次的召唤人物一出,陶商就有点尴尬了。   先说这个泉盖苏文,此人在历史上虽算不上什么鼎鼎大名,但也算是一代枭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泉盖苏文本为高句丽国的宰相,掌管一国军政大权,在一次军事政变中,杀死了忠于高句丽王和数百名保王派大臣,另立新的高句丽王,并将之视为傀儡皇帝,独揽高句丽国大权。   泉盖苏文大权在握之后,对强大的唐王朝藐视,公然入侵唐朝所册立的蕃国新罗,最终导致李世民勃然大怒,数次发兵征伐高句丽。   大唐国力虽强,但泉盖苏文仗着高句丽国有辽水之险,自己又颇有领军之才,拒河坚守,两度鏖退了唐军的进攻。   正是凭着这两次奇功,泉盖苏文在高句丽国的声望,达到了顶峰,被高句丽人视为了拯救国家的英雄。   尽管泉盖苏文死后,其三子内斗,使高句丽国国下降,最终被唐朝联合新罗发动进攻,灭亡了高句丽,但泉盖苏文的实力,却也足以让他称得上是一代枭雄。   “这个泉盖苏文,应该算是高句丽历史上最强之人了吧,他既然被召唤在了乐浪郡,眼下乐浪郡又被刘备割给了孙策,那他多半会投奔在那小霸王的麾下了,倒是又给孙策添了一个人才了……”   陶商心中暗暗思忖,却并无太多忌惮,泉盖苏文虽有些本事,统帅值也达到了90以上,但与华夏浩如繁星般的杰出将星们比起来,最多也不过是众星中寻常的那一颗而已。   真正让陶商感到忌惮的,是第二名武将。   赵匡胤,大名鼎鼎的宋朝开国之郡,唐宗宋祖里的宋太祖,这才是一个牛逼到极点,让陶商背上都掠过一丝寒意的人物。   这赵匡胤起于五代末年,出身寒微,效忠于周世宗柴荣,高平一役在关键时刻身先士卒,大破北汉军队,一战扬名于天下。   其后赵匡胤又跟随柴荣南征北战,为后周的强盛立下汗马功劳,也正是凭借着一次次的功劳,他羸得了周世宗的信任,最终在周世宗临死之前,被任命为殿前都点检,掌握了统帅中央禁军的大权。   随后,赵匡胤正是凭借着掌握军队的权力,果断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代周而立,建立了大宋王朝。   在位十六年间,赵匡胤先后灭了荆湖,后蜀,南汉,南唐等南方诸国,为宋朝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   赵匡胤文治武功之盛,放眼历代帝王,那也是排名前几位的存在,堪与唐太宗媲美。   当初陶商读宋朝历史之时,就曾想过,如果赵匡胤晚死二十年,说不定宋朝就极有可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夺回了北方屏障,而不用在其后的几百年间,一次次的在河北平原上,跟北狄的铁骑对抗,也就不会一再被辽国,金国蹂躏,最终被蒙古铁骑所灭。   相比赵匡胤,他的那位弟弟宋太宗赵光义,在军事上简直就是蠢材的存在,几次伐辽都以失败而告终,断送了赵匡胤攒下的几十万精锐军队,最终彻底丧失了夺回燕云十六州的希望,最终也为宋朝亡于游牧民族的铁骑,埋下了祸根。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四帝并立,没想到现在连宋太祖也冒出来了,还自带‘天命’天赋,而且还召唤在了交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赵匡胤去投奔洪秀全么?这可就开玩笑了,跟赵匡胤相比,洪秀全连渣都不是,他怎么可能臣服于洪秀全呢……”   陶商心中既是忌惮,又是猜测狐疑,但不管怎么样,赵匡胤终究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管他效忠于谁,陶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灭了太平天国,将赵匡胤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思绪收敛,陶商的注意力,从赵匡胤的名字上,移到了第三名随机召唤的人物上。   陶商当场就郁闷了,用意念抱怨道:“我去,这个人也能召唤出来,还默认效忠于是我,系统精灵,我是几个意思啊,想害死我吗?” 第九百三十四章 天生神力   潘金莲,统帅21,武力29,智艳63,政治51;天赋,祸水;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看到那个香艳的名字,陶商就在想,如果系统精灵是个大活人,并且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问问系统精灵你想干啥!?   潘金莲啊,那可是跟西门庆一起,被后世公认的奸夫淫妇。   这个女人,可是集美貌,妖艳,放荡于狠毒一身的女人。   要说这潘金莲也算穷苦出身,原本为一富户家的婢女,却被主人给觊觎美色,想要纳为小妾。   潘金莲那时倒是性情刚烈,抵死不从,结果被主人记恨于心,一文钱不要的送给了武大郎做老婆。   想潘金莲青春年华,怎甘心一辈子屈就给武大郎那个矮穷挫,面对风流倜傥的西门庆的勾引,自然是把持不住出心,很快就给武大郎戴了一顶绿帽子。   接下来自然就是武大郎捉奸在床,西门庆痛下毒手,联手王婆和潘金莲,把武大郎给下毒害死。   结果潘金莲跟西门庆快活了没多久,就被回乡探情的武松所杀,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本来陶商对于潘金莲的身世,还是相当同情的,但她跟西门庆合起伙来,毒死武大郎这种事,就让陶商对这个蛇蝎女人没什么好映象了。   哪怕历史已被改变,潘金莲只是被召唤出来的,并没有干出轨杀夫之事,但她身上却有“祸水”天赋,终究还是让陶商有些忌惮。   这潘金莲要是来投奔自己,陶商敢不敢收还是个问题,哪怕她貌美如花,那也得考虑考虑。   “嘀……本系统的设计原则是以平衡为主,系统在随机召唤方面,不可能每次召唤都有利于宿主你,不利于宿主你的敌人。”   系统精灵又搬出了所谓平衡原的则,这下陶商就没脾气了,只好接受了这潘金莲要来投奔自己的事实。   不过,转念间,陶商的眼前迸射出一丝精光,突然间就又笑了。   他是突然间想起,祸水天赋虽然可怕,但却可能跟旺夫天赋,合成出来天命天赋,而且还能产生三种异象的神迹。   这也就是说,只要陶商再想办法召唤一名拥有旺夫天赋的女子,让她跟潘金莲结为金兰姐妹,再将她们二人同时迎娶,就可能得到天命天赋了。   当初的妲己和甄宓,不就是现成的先例么!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祸水跟旺夫合成天赋,只要再召个旺夫天赋的女人,就能把坏事变成好事,还能得到第三重天命加身,顺带得到三种异象啊。”   想到这里,陶商心头的阴霾尽扫,顿时又兴奋起来。   其实他先前也有机会再得天命天赋的,只是因为当初在玉门关时为了羞辱曹操,一时冲动之下,就在没有正式行纳妾之礼的情况下,就要了卞玉。   而且当时陶商方灭秦国,一时有点志得意满,就想着自己已经是两重天命加身,不需要第三重天命,不需要什么三种异象,也足以荡平天下。   不过现在又冒出了个赵匡胤来,再加上孙策反攻大陆的时间日益逼近,而且前不久耶律阿保机还刚刚夺取了鲜卑大单于之位,这一切的内外形势,让陶商意识到,再多一重天命加身,还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那三种异象的神迹,也是极为有用的神级大杀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有决定性作用。   “好吧,潘金莲就潘金莲吧,正好帮我再弄一重天命出来,而且我也很想瞧瞧,这个史上出名的小银妇,到底能荡到什么程度……”   陶商心里头对系统精灵的抱怨也就消了,甚至,他还有些期待着潘金莲前来投奔。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将随机出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自主选择其中一名进行召唤。”   “第一名,桑弘羊,统帅61,武力60,智谋80,政治90。”   “第二名,孔有德,统帅78,武力84,智谋67,政治60。”   “第三名,罗士信,统帅67,武力100,智谋58,政治51;天赋,神力。”   前两名武将,并没有让陶商眼前一亮的资本,第一名桑弘羊乃是汉武帝时期的重臣,是一个理财的经济能手,这一点也体现在在了他90点的政治能力上。   第二名那个孔有德,则是明末关宁军的一名大将,后来归降了清朝,为清兵入关窃取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两个人虽然也颇有能力,但在陶商眼里,数据也并没有华丽到让他心动,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属于那种可召可不召的武将。   第三名这个罗士信,却着实令陶商眼前一亮,甚至是有几分狂喜。   那可是100的武力值,陶商召唤了那么多英魂,除了项羽之外,还是第一次碰上武力值达到100,上来就半步武圣的武将,如何能不叫他惊喜万分。   要说这罗士信的实力,也绝对配得100的武力值了。   隋唐英雄中,有四猛四绝十三杰之分,其中李元霸位居十三杰之首,也是隋唐众英雄中,公认的第一武道高手。   而罗士信却是四猛之首,号称乃是唯一能跟李元霸相抗衡之人。   李元霸那是什么人,隋唐十八好汉之首,打遍天下无敌手,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一对铁锤加起来重达八百斤,简直是神将下凡般的人物。   那李元霸不光是招数神奇,力气也是天生神力,而同样天生神力的罗士信,则是隋唐诸好汉中,唯一能在力气上跟李元霸掰一掰手腕的猛人。   “罗士信已经是100的武力值了,这个‘神力’天赋又是什么神技?”陶商兴奋的追问道。   “嘀……神力天赋是对象罗士信这一类体质者特有的专属神力,当对象发动神力天赋时,在招式上虽然依旧100武力值,但在力量上,却可以达到初级武圣的力,甚至可以超越110,达到中级武圣的力量。”   陶商这下就明白了。   他记得历史上,这个罗士信确实是天生神力,曾经一人徒手把两头水牛按倒在地,甚至还徒手掰断了牛角,力量大到这种程度,只能用天生神力来形容。   而且,陶商还记的,这个罗士信不象李元霸那样师从名师,武道全靠自己领悟,所以在招式上并不见长,若没有强到不可思议的神力,又怎么可能跟李元霸相抗衡。   想到这里,陶商便微微点头,但很快,一个巨大的疑问又从脑海深处迸了出来。   而且,这个疑问在陶商的心里已经存在了很久。   “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项羽有扛鼎之力,应该是跟李元霸武道相当的强者,而罗士信仅仅是在力气上可跟李元霸抗衡,在招式上要弱于李元霸,也就是说在综合武力上,李元霸还是要更胜一筹,同样也说明,这个罗士信的武力,要弱于项羽,那么问题就来了……”   “为什么我当年召唤项羽之时,项羽的武力值是100,而现在这个罗士信,武力值竟然也有100,而且他还有‘神力’天赋,项羽竟然都没有,这岂不成了项羽不如罗士信了吗?”   陶商用意念道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这疑问困扰了他许久,今天趁着想了起来,他当然要问个清楚,一解心中疑团。   而且,陶商的疑惑由来已久,就比如吕布的武力值有100,而没有召唤项羽之前,是名副其实的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   但陶商纵观项羽和吕布的战绩,总觉的项羽的武道要胜于吕布一筹,但事实却是项羽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武力值仍旧是100,跟吕布持平。   再如陈庆之的怒血天赋,白起的杀神天赋,以及未现世的武松的酒狂天赋,还有杨再兴的血狂天赋,这些人的固有武力值都不满100,却能凭着自己的天赋,在短时间内突破100,发挥出初级武圣的战力。   这也就是说,如果陶商当年所召唤出来的项羽,武力值还没有突破100武力值,达到初级武圣,而只是半步武圣的话,碰上白起武松之流,竟不是会败下阵来,不是敌手!   项羽也许在统兵方面不敌白起,但要说在武力上都打不过白起,那就实在是不合理了。   “嘀……本系统以为宿主很久以前就会提出这个问题,没想到宿主直到现在才提出,宿主的反应之慢,实在是让本系统不忍直视。”   “我靠,原来你早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不早说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讽刺我?”陶商就点火了。   “嘀……系统提示宿主,本系统原则上并没有义务主动向宿主解释的设计,只会在某些特定时刻对宿主进行友情提示。”   陶商就知道,这厮又会搬出什么设计,什么义务来,也赖的听它唠叨重复了多少年的话,叫它赶紧解释。   “宿主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涉及了两方面的系统设计规则,首先要从‘武根’方面来解释。”   武根?   这又是什么鬼。   “所谓武根,就是指武将的武学根基,也可以称之为武学天赋,就像是一棵树,它的根基越深,分布越广,就越有机会长的更高更粗,越有机会长成参天大树。相反,如果这棵树的根基越浅,那么它未来的成长空间也就越小。”   “这个道理用在武将身上,便是武根越优秀的武将,其初始武力值就越高,成长潜力也就越大,就比如项羽的武根为绝品,所以他的初始武力值就是100,现在又冲上了初级武圣,将来还有潜力冲上中级武圣,甚至是巅峰武圣,乃至突破巅峰武圣,达到更加不可思议的境界。”   “至于马超赵云之类的武将,其武根为上品,初始武力值自然要低于项羽,而且其成长潜能或许最多止步于中级武圣。”   “而象文丑,太史慈之类的武将,武根为中品,武力值能够练到初级武圣,已经相当了不起。”   “再往下,比如张合姜维之流,武根为下品,武力值最多也就练到满百的半步武圣。”   “至于下品之下,正所谓半步武圣之下,皆为蝼蚁,这些人的武根都可以算作是不入品,机缘巧点的,苦练多点的,也许能混成了96,97的武力值,差点的甚至穷极一生,也就是60多点武力值。”   “所以,这武根有多优秀,决定了武者的初始武力值有多强,以及成长潜力有多大,但这并不代表武根强的武将,就一定能战胜武根弱的武将,还跟该武将武道的成长时期有关。”   “这就比如本系统召唤项羽之时,可以说是项羽的武道成长期,而现在的吕布已进入到武道大成期,如果以此时的吕布,对战刚刚被召唤的项羽,项羽必败。”   听过系统精灵这番解释后,陶商恍然大悟。 第九百三十五章 神也救不了你们   怪不得陶商召唤了项羽这么多年,总觉的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赶情项羽被召唤出来的时候,还是刚出道时的成长期,真正厉害的还在后边。   光是成长期的项羽,初始武力值就是100点,这要是发展到后期,指不定得强到何等地步。   “还有第二个疑问你还没有解释呢,为什么罗士信有‘神力’天赋,项羽同样是天生神力,却没有天赋?”陶商又追问道。   “天赋虽然是对象天生所具有,但却属于隐藏属性,并非是一开始就显现出来,必须要经过‘天赋觉醒’的领悟之后,才能由隐性变为显性,项羽有没有隐藏天赋本系统不能透露,但如果项羽有的话,绝对是因为宿主召唤项羽之时,他还没有到天赋觉醒的时刻,所以没有显现出来他的隐藏天赋。”   陶商这下总算明白了,赶紧这个隐藏天赋,还得需要经过这么一个特殊的过程,才能够显现出来。   这个过程大概就跟冲击满百武力值时的情形一样,需要经过‘开眼’这样的领悟,方才能冲上半步武圣,而开启天赋属性这个过程,则被称为‘天赋觉醒’。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召唤的项羽,霍去病这些武将,其实也有可能有隐藏天赋,只是我召唤的时候,恰巧是他们天赋尚未觉醒的时期,而像李广,上官婉儿这些人,则是因为我召唤的时候,正赶上了他们的天赋已经觉醒,你是这个意思吧?”   “正解!宿主你总算是转过弯来了,本系统由于给你解释消耗太多能量,暂时需要进入睡眠状态……”   陶商就急了,忙道:“你先别睡啊,先把罗士信给我召唤出来再说。”   “嘀……对象罗士信已召唤完毕,会在特定时刻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注意查收,本系统将进入睡眠状态,再见!”   话音一落,陶商脑海里面的光亮一闪即逝,系统精灵瞬间消息。   “好吧,罗士信,朕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瞧瞧,你的天生神力,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陶商喃喃自语着,英武的脸上笼罩着一丝神思遐想的神色。   “陛下,这石贼也活捉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个时候,陶商的耳边终于是响起了常遇春的声音。   这会功夫,他和尉迟恭已经盯着陶商许外,看着突然间陷入神思,表情一会惊喜一会又迷茫的天子,常遇春自然是一脸迷茫,望向尉迟恭求解。   尉迟恭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耸着肩膀无奈的摊摊手,也不好吱声。   常遇春等了许久,实在是按捺不住,才出言相问。   陶商神思一收,陡然间回到了现实中,举目远望,只见整个战场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七万的太平军们,几乎有半数都被辗杀,残存的叛军再也看不到所谓的决死狂热,如溃巢的蝼蚁般,丢盔弃甲,追随着他们伟大的天王洪秀全,一路向着南面抱头鼠窜。   这一仗,陶商终于是胜了,还是大胜!   欣赏着这血腥的画面,陶商胸中的恶气是宣泄一空,大笑数声,挥刀喝道:“还用朕说吗,当然是穷追不舍,一鼓作气把叛贼辗出荆州!”   雷霆般的号令传下,陶商纵马舞刀,如天神般再次杀向败溃的敌丛。   十万大魏步骑将士,挟着未尽的杀戮之火,追随着他们的天子,漫野的追辗着败溃的叛军,一路向着临湘城方向袭卷而去。   ……   魏军在穷追,洪秀全和他的败兵则在狂逃。   他是马不停蹄,一口气逃出数里地,逃向北大营方向。   大营中,司马徽在徐庶的相扶下,立于营门前已经许久,目光始终凝望着战场方向。   虽相隔数里,司马徽无法看清战场上具体的情况,但那震天的惨烈喊杀声,却清楚的回荡在他的耳边。   从那杀声中,司马徽能够想象的出,这场攻防战有多么的激烈,他的神经也被那杀声紧绷起来,苍老的脸上,流转着几分不安焦虑。   “今日一战,事关太平天国兴衰,老师,我们有把握胜吗?”徐庶忍不住问道。   司马徽沉吟许久,轻声叹道:“太平军虽然狂热,但那陶商却用兵如神,魏军中藏龙卧虎,难辩虚实,这场气运之战,胜负难料啊。”   徐庶听得他这番评论,身形微微一怔,脸上的焦虑不安,显的更加浓得了几分。   “水镜先生,你也太高看那陶妖了吧,这一次可是我王兄亲自出马,以我太平天国的倾国之兵去破敌营,怎么可能不胜!”身后响起了一声女子讽刺的声音。   司马徽苍老的身躯微微一动,回头看去,就看到一名高挑冷傲的女将,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是洪宣娇。   今日这场决战,洪秀全虽然走了倾国之兵,但大营还是不能不守的,而且要让一个自己极度信任之人来守。   洪宣娇身为天王御妹,自然是他再信任不过的人,故洪秀全便留了她率数千女兵守营。   洪宣娇巡视至营门,正听到了水镜师徒的议论,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面对洪宣娇的讽刺时,司马徽倒也不以为介,只是淡淡道:“老朽只实话实说,就事论事而已。”   “什么就事论事!我看先生明明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洪宣娇小嘴一扁,眉宇间燃起浓浓傲色,昂着秀鼻道:“我天国儿女全都是不怕死的死士,哪怕是战到了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那些魏妖岂能比得上咱们天兵精锐,况且这一仗我军数量还远胜于魏妖,怎么可能打不羸,我说的才是真正的事实。”   听着洪宣娇傲慢的言语,司马徽就如同听小儿之言,只觉是幼稚不已,却也不屑于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付之。   旁边的徐庶心下却不满了,冷哼道:“我军确实是斗志如铁,兵马数量也确实是多于魏军,但洪将军不会以为,战争的胜负,只靠所谓斗志和人数多少就能简单的决出胜负吧。”   一句“天真”,内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洪宣娇骄傲的自尊,就象是陡然间被针扎了一下般刺激。   恼火之下,洪宣娇便冷笑的讽刺道:“好好好,徐先生是读书人,兵书看的比我多,说起兵法来自然是头头是道,我洪宣娇大字不识几个,我自然是说不过你,但我却知道我太平天军,只需要一样法宝,就能压倒你所说的一切兵法。”   “这样啊?不知是什么法宝,庶愿闻其详。”徐庶淡淡一笑,眉宇间依旧暗藏着几分轻视。   “我们的法宝,就是天王!”   洪宣娇的表情立刻变庄肃起来,引以为傲地说道:“天王乃黄天大神下凡,黄天大神有无边法力,在黄天大神的法力护佑下,那妖首陶商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的可笑表演罢了,最终难逃失败。”   徐庶很想笑,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向着司马徽望去,师徒二人的眼神中,皆流露出了几分无可奈何之色。   所谓黄天大神下凡,除了那些无知的下层小兵之外,太平天国的高层统治者们,包括那位天师于吉,甚至是洪秀全本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套用来蛊惑人心的神鬼把戏而已。   司马徽和徐庶这样的智谋之士,自然也心知肚明,之所以不点破,无非是因为这套神鬼把戏,对天国还有着巨大的用处而已。   而当真正对战之际,连洪秀全自己也清楚,还得靠真刀真枪去硬拼,黄天大神的所谓保佑,那是根本靠不住的。   洪宣娇乃天王御妹,统领女营之兵,按理说也算是天国的高层了,理应对黄天大神这套把戏,是心知肚明才是。   徐庶师徒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天王御妹,竟然对黄天大神是信以为真,还真是天真的以为,是黄天大神保护他们打羸了一场场仗,还会继续保护他们今天这场决战,再次获胜。   司马徽和徐庶的对视眼神,既是感到意外,又是为洪宣娇的天真感到叹惜。   洪宣娇也不笨,他师徒二人虽不明说,她却看的出他们眼神中的意味,便冷哼一声,傲然道:“你们不信是吧,好,你们就等着瞧吧,我王兄很快就会用一场大胜,来证明我所说。”   话音方落,北面方向,忽然有大股的己军兵马,争先恐后的向着大营方向奔来。   那些己军士卒,个个是丢盔弃甲,旗帜东倒西歪,无不是慌张万分,竟似是在恐惶的败逃而归。   看到这一幕,水镜师徒脸色立时一变,司马徽皱眉道:“难道,真被老夫说中了不成?”   洪宣娇同样已是花容惊变,脸上的傲气和自信瞬间瓦解一半,一脸的难以置信,却又声音沙哑地叫道:“不可能,王兄他不可能败的,这一定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   就在洪宣娇自欺欺人的时候,成千上万的“伤病”已如惊慌的蝼蚁般漫涌而来,洪秀全更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边,还没到大门之时,便大喝道:“御妹,快打开营门放朕进去!”   连天王洪秀全都回来了,原因只能有一个:   太——平——军——败——了!   看到洪秀全的瞬间,洪宣娇花容愕然变色,凝固在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一瞬。 第九百三十六章 群敌震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王兄怎么可能败,他是黄天大神下凡啊,怎么可能会败?”   洪宣娇震惊到语无伦次,嘴里惊臆的念叨着,不敢相信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司马徽却最先回过神来,忙提醒道:“洪将军,还不快打开营门,放天王进来。”   洪宣娇这才惊醒,急是喝令士卒们,速将营门打开。   大门打开,洪秀全第一次策马逃往,杨秀清韦昌辉紧随其后,接着数以万计的太平军败兵们,才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的涌入营中。   “王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可能是败了吧?”洪宣娇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直到现在,她也不愿意接受事实。   洪秀全脸色阴沉如铁,眉宇间闪烁着几分羞恼之色,不知该怎么跟自己的义妹解释,只埋怨的瞪向了杨秀清。   杨秀清则是一脸的愤怒,骂道:“此役我军本来是必胜,谁想到那忠王竟然敢临阵退缩,坏了我的全盘布局,才导致我军全面溃败,都是那李秀成的错!”   正当这时,兵败的李秀成策马也奔了营中,他看到洪秀全时,急是翻身下马,前来掰见。   只是未及下跪时,杨秀清已抢先一步,怒斥道:“李秀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撤退,使军土崩瓦解,遭此大败,你该当何罪!”   洪秀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着怒喝道:“李秀成,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你想造反不成!”   “天王息怒,天王息怒啊。”李秀成抹着额头汗珠,匆忙自辩道:“臣万没有料到,魏妖龟甲盾阵和矛枪轻骑威力竟如此巨大,臣的盾阵根本不是其对手,死撑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臣是不得已才下令撤退,还请天王恕罪啊。”   杨秀清却斥道:“就算敌骑了得,你不得天子号令,焉敢撤退,如果你能坚持下去,就算全军覆没,也能为我军攻营大军争取到足够时间,到时候敌营一破,就算你四万兵马全军覆没又有什么关系,李秀成,你休要为自己的胆小辩解了!”   说罢,杨秀清朝着洪秀全一拱手,正色道:“天王,此战臣布局周密,本来可以必胜,就是因为李秀成的胆小才导致全盘皆输,反胜为败,这李秀成乃我天国罪人,请天王下令将他处死,以正我天国圣律!”   李秀成大惊神色,脸上顿时涌现出深深惧意,却又因自己确实是违抗了号令,心中有愧,只得深深的拜伏在了洪秀全跟前,一声不吭,听候处置。   洪秀全是一脸怒火,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将李秀成处死。   而这片刻间的功夫,司马徽已从败兵那里,了得到了战场的真实过程,方知魏军竟然派出了那等神奇的西凉铁骑。   司马徽便干咳几声,劝说道:“天王,忠王固然有罪,但魏军的骑兵确实出乎意料,忠王也是逼不得已才擅自撤退,情有可原,罪不致死,请天王开恩。”   “不行!”   杨秀清断然否绝了司马徽,义正严辞道:“前有石达开不遵号,天王已经从轻发落,今又有李秀成违抗圣命,致命我军遭此大败,天王若再不将其处以极刑,如何能让天国兄弟姐妹们心服,李秀成非杀不可!”   洪秀全身形剧烈一震,眼眸中杀机骤然而起。   他动了杀心!   就在这时,营门外萧朝贵逃入了大营,惊叫道:“天王,大事不好,翼王没能突围出来,被魏妖给活捉了。”   咔嚓嚓!   洪秀全身形又是一颤,就感觉到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劈中了自己的头颅,瞬间把他劈到头晕目眩,几乎当场就要晕将过去。   左右杨秀清,韦昌辉,洪宣娇一众太平天国上位者们,无不神色一变。   而那些败溃的太平军士兵们,本就信念惶然,再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更是精神再受重创,一时间是惊哗一片。   那可是石达开啊,太平天国最强之将,战神般的存在,如今却竟被魏军活捉!   这不可思议的消息,对太平军上下,岂能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将他们本就低落的士卒,顷刻间又打入了谷底。   “翼王他竟然,竟然——”惊愕中的洪秀全,咬牙切齿,又惊又怒,已完全失了分寸。   而当他陷入震惊中时,北面方向,狂尘冲天,杀声天崩地裂,十万魏国步骑精锐之士,已如潮水般追辗而至,眼看着就要杀入大营。   洪秀全震怒的表情,立时又变的慌张无比起来,环看着一个个惶恐的士兵,就凭眼下这跌落谷底的士气,怎么可能守得住大营。   而左右诸王,包括足智多谋的杨秀清,一时间也有些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样的危急时刻,反倒是司马徽成了最淡定从容的那个人。   他上前一步,拱手淡淡道:“天王,眼下我军遭逢大败,士气跌落谷底,万万无法再战,这临湘城也是绝计拿不下来了,唯今之计,唯有即刻撤了临湘之围,收拾败兵退往南面的桂阳郡,保存实力再做打算,至于忠王……”   司马徽轻咳一声,劝说道:“忠王虽然有罪,但如今翼王被俘,我天国损失了一员大将,当此用人之际,不如给忠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司马徽一连串的劝说,让洪秀全如梦如醒一般,从震惊惶恐之中清醒了起来,先前的那份亢怒情绪,随之烟消云散。   他看向了杨秀清一眼,这位先前执意反对抗兵,每战必冷酷的宣称,哪怕是战到了最后一人,也决不能后退的天国东王,此时此刻也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再也不叫嚷着要死战不退了。   “天王,事不宜迟,等敌军杀到就晚了啊。”徐庶也忍不住催促道。   洪秀全那最后一丝所谓的骄傲,被徐庶就此喝散,眼神中慌意大作,急是沙哑地叫道:“撤退,传令全军,撤即弃了临湘之围,向桂阳郡撤退——”   他话还没有喊完时,已抢先一步翻身上马,拼命抽打着马鞭,向着南面狂逃而去。   杨秀清也顾不得再针对李秀成,狠狠的瞪过李秀成一眼看,忙也翻身上马南逃。   其余韦昌辉和萧朝贵等诸王,也纷纷上马而逃。   “王兄乃是黄天下凡,怎么可能败给那陶妖,李秀成,都是你的错!”洪宣娇怨恨的瞪了李秀成一眼,方才是纵马而去。   李秀成是一脸羞愧,好歹却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对面洪宣娇的斥责,也只能忍气吞声而已。   “忠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紧撤离吧。”司马徽却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识,还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李秀成站了起来,感激的一拱手:“多谢先生出言相救,救命之恩,秀成铭记于心。”   司马徽却摆了摆手,叹道:“如今翼王被俘,太平天国真正能战之将,也只有忠王了,于公于私,老朽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王自毁栋梁啊。”   “栋梁”二字,把个李秀成听的是心头一热,感激的看向司马徽,万没有料到,这位水镜先生,竟能如此看重自己。   最终,李秀成也只能是摇头叹息一声,把司马徽扶上了战马,安排士卒护送他南撤。   战马在加速狂奔,司马徽回头望向北面,望着滚滚辗来的魏军狂潮,望着那耀武扬威的魏字皇旗,他仿佛能够看到,陶商正如何意气风发的纵马狂奔,率领着十万魏军穷追而来。   “陶商,没想到你竟能强到这种地步,怪不得我那两个学生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从现在起,老夫不得不拿出真正的本事来对付你了……”   感慨之余,司马徽那苍老的眼眸中,生平头一次迸射出了一丝冰寒如刃的杀机。   然后,他回身打马扬鞭,随着太平军的败兵之流南奔而去,再无回头。   这一场仗下来,洪秀全攻营的十七万大军,损失过半,再不敢在临逗留半分,败兵会合了数万围城之军后,如受惊的羊群,一路沿着湘水向桂阳郡方向逃去。   陶商则率领着得胜的大军,轻松的夷平了敌营,踏破了临湘外的敌军围营,兵锋直抵临湘城下。   此时此刻,被围了数月之久的临湘城,终于是熬出了头。   将近黄昏时分,数以千计的民兵和守城将士们,挤在城墙上,目睹了太平军败兵大逃亡的壮观一幕。   看着把他们围了数月之久,每天在城外耀武扬威的太平军们,狼狈不堪的从城外弃营逃去……   看着大魏的皇旗出现在视野之中,数不清的己军铁骑,从北面狂追而至……   看着天子的旗号,出现在北门城外,君临城前……   城头上,苦守了数月的临湘城军民们,无不欢呼叫嚷,激动到热泪盈眶,“大魏万岁”的叫声,响彻城池上空。   最后一抹残阳西落之前,陶商策马昂首,进抵了临湘城北门。   城门早已大开,数不清的军民跪伏在城门外,如迎接救世主一般,跪迎陶商的驾临。   前方,一名年轻的官吏,几步迎上前来,跪于陶商跟前,拱手道:“臣临湘郡尉张巡,拜见陛下!” 第九百三十七章 早做打算   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巡了。   正是这个张巡,靠着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就把临湘城守成了铁桶,叫洪秀全半点办法都没有。   在陶商看来,这张巡的守城能力,比田单还要略胜三分。   要知道,当初田单虽然坚守了真定城有半年之久,但真定乃是大魏北部重镇,城池坚固不说,城中还有近两万余兵马。   而这临湘城的坚固,却是远逊于真定,张巡麾下也仅仅只有三千兵马,就靠着这点兵马,能挡住敌人二十万大军的围攻,实在是不易。   陶商当即一跃下马,将张巡亲自扶了起来,抚其肩赞许道:“张巡,你坚守临湘有功,为朕拖住了二十万叛贼,保住了荆南不失,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啊,朕要重重赏赏你。”   “臣乃长沙郡尉,为国守土乃是份内之事,万不敢望赏。”张巡神情却颇为平静,并没有那种将要得到重赏的喜悦。   陶商微微点头,对这位淡泊名利的守城名将,心下是愈加的欣赏,便欣然笑道:“你不贪功是好事,朕若是不赏你,那就是朕的赏罚不明了,张巡听旨。”   话说到这份上,张巡也不敢再推辞,当即再拜于地。   陶商便拂手道:“张巡守城有功,朕封你为寿亭侯,官升东莱郡太守,你即日就起程,前往东莱赴任去吧。”   “臣……臣谢陛下隆恩。”张巡虽然领旨谢恩,但神色之中却有几分不解。   很显然,张巡以为天子会封他为长沙太守,或者是还在叛军控制中的桂阳太守,叫他随军继续南征,讨伐太平天国叛贼。   张巡却没想到,天子确实是升他为太守了,但却是升他为远在青州,万里之外的东莱郡太守!   君命难违,张巡领旨之后,便即刻赶往青州赴任。   “陛下,你给这张巡升官我理解,但你把他大老远的派往东莱郡我就有点迷糊了,这么个人才,把他留在身边效力不好么,干嘛要发往青州那么远的地方啊?”尉迟恭摸着脑壳子,茫然的问道。   陶商一笑,也赖得跟他解释,打马扬鞭径直入城。   尉迟恭就郁闷了,一把拉住了刘基,问道:“我说刘半仙啊,你最聪明了,你倒是给我说说,陛下这是啥意思啊。”   “笨啊你。”刘基苦笑着骂了他一句,“孙策已经跟刘备合流,下一步必……必会从海上入侵我青徐,东莱郡距离倭岛和韩半岛最……最近,自在是首当其冲会遭到太孙策的猛烈进攻,你说陛下为啥把张巡派往东……东莱呢。”   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壳,自嘲道:“原来陛下有这么深的用意呢,我怎么就把孙策这厮给忘了呢,你瞧我这记性啊……”   刘基见他明白了,摇头一笑,打马打鞭也跟着入城。   天子入城,万民跪伏于大街上,以最热烈的仪式,欢迎陶商这个“救世主”的入城。   太平军所过之处是洗劫一空,田园被毁,房舍被烧,一家老小都要被胁裹入太平天国,此等灭绝人性的行为,早已令荆襄百姓为之恐怖。   临湘城被围数日之久,城中百姓们无日不是生活在战战兢兢当中,生恐哪天城破了,他们难逃悲惨的命运,故是日日夜夜都是期盼着天子能率军来解救他们于水火。   今日陶商这个大魏之皇,终于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一城百姓如拨云见日,脱脑了苦海,如何能不对陶商顶礼膜拜,感激万分。   “天子万岁——”   “大魏万岁——”   那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响彻天空,久久不绝的回荡在耳边。   陶商坐骑战驹,昂首坦然的接受万民的膜拜,感受着只有圣明之君,才能享受的百姓们发自于内心的拥戴,方才意气风发的缓缓步入了郡府之中。   此时洪秀全的大军虽已溃败,二十万大军损失了近有半数,但到底还有十万兵马,且除了石达开之外,李秀成,萧朝贵等诸员大将尚在,还有司马徽徐庶这样的奇谋之士,实力仍未可小视。   考虑到南面的桂阳郡一带,地接五岭,已进入到了多山地带,地形较为复仇,未免中了太平军的伏兵之计,故陶商进抵临湘之后,就明智的下令诸军见好就收,停止追击。   经历了这场大战之后,陶商也得让士卒们稍加休整,然后才能大举南下,一举扫荡叛贼。   陶商进入郡府之后,便将那里设为了临时行宫,传诏身在巴丘的曾国藩前来临湘,正式赴任长沙郡太守,以安抚百姓,调运粮草,为大军下一步的深入交州做准备。   诸般事宜交待完毕之后,陶商就想起了被俘的石达开,遂令其传入堂中来处置。   时已入夜,行宫正堂之中,灯火通明。   大堂内,陶商高坐于上,鹰目如刃,浑身上下散发着皇者的压迫气息。   尉迟恭和秦琼两员门神,分立左右,神冰冷肃杀。   百余名御林武卫卒,手执着明晃晃的重斧,分列于左右,气势森然。   大堂门外,一堆烈火已被点起,上面架了一口大锅,锅中的油花已哧哧作响,接近沸腾。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一身染血的石达开,被反绑着押解入了大堂之中。   看到那口油锅之时,石达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无一丝忌惮,昂首无畏的迈入了大堂中。   见着陶商时,石达开把头一昂,把眼一闭,既不说话也不下跪,一副昂然无惧之势。   “大胆叛贼,见了天子还不下罪认罪!”尉迟恭当场就火了,指着石达开怒骂,作势就要冲下阶去,硬把他按跪下去。   陶商却轻轻一抬手,制止了他。   尉迟恭又骂了几句,才压住火气,又站回了陶商身边,只怒目瞪着石达开。   陶商俯视着这位太平天国的第一大将,冷冷道:“石达开,朕知你乃大将之才,只因无用武之地,方才错投了洪秀全那个神棍,朕欣赏你的才华,只要你肯归降于朕,朕不但可免你往日之罪,还会重用于你,让你尽展生平所说。”   陶商语气还算客气,意思已很明了,就是要召降石达开。   除了石达开的为人,让陶商甚为欣赏之外,还因为石达开乃太平天国第一大将,在叛军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如果能归降大魏的话,势必对太平军的凝聚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有助于加速瓦解太平天国的人心。   面对陶商的召降,石达开却冷哼一声,慷慨无畏道:“我石达开加入天国那一刻,就已做好了为天国牺牲的准备,今日落于你之手,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石达开岂会做那不忠不义的叛徒!”   “好一个忠贞之臣!”   陶商先是大声喝彩,紧接着,脸上又浮现出讽刺的冷笑,“只可惜,那洪秀全只不过是个只会靠着神鬼之说来蛊惑人心,却虚有其表的野心家而已,嘴上说的是什么天下太平的美好谎言,干的却是荒淫无道,残暴不仁的禽兽行径。”   石达开神色一动,似乎陶商这番话,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   陶商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厉声道:“自洪贼造反以来,所过之处皆为焦土,百姓是家破房毁,夫妻别离,受尽荼毒,原本在天下大乱中,如世外桃源般的交州,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被他祸害到一片残破!你石达开也算是明事理之人,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效忠于这么一个昏君,根本就是愚忠吗!”   石达开身形剧烈一震,那“愚忠”二字,就如同一支利箭,狠狠射中了他心头那道伤疤。   那一瞬间,石达开的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动摇之色。   陶商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得出来,石达开乃是太平天国中的异类,他并非是狂热的陷入了对洪秀全的顶礼膜拜中。   石达开那一丝动摇,却只是一闪而逝而已,紧接着,他的神情又恢复了肃厉慷慨。   他怒瞪向陶商,厉声道:“魏帝,你不用再多废唇舌了,我石达开既然当初选了这条路,我就绝对不会后悔,愚忠也罢,不愚忠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要杀便杀,想要劝我投降,作梦吧!”   果然是块硬骨头啊……   陶商剑眉微微凝起,心中暗自感慨,隐隐有几分佩服,表面上却面露温怒之色。   “好你个石贼,陛下好心开导你,想让你不再为洪秀全那神棍卖命,你还来劲了,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啊,真是不知好歹!”   尉迟恭指着石达开一阵怒斥,又向陶商气呼呼道:“陛下,这种蠢蛋留着他有什么用,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宰了他干脆。”   陶商鹰目凝视向石达开,厉声问道:“石达开,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降还是不降?”   “我石达开宁做断头鬼,也绝不过叛国贼!”石达开挺胸抬头,慷慨回绝了陶商最后的劝降。   “想死吗,哼,朕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冥顽不灵的逆贼给朕扔进油锅,给朕油炸了他。” 第九百三十八章 反洗脑神器   外面那口大油锅,正是为了石达开而准备。   那可是真正的酷刑,堪比千刀万剐。   想一想,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扔进油锅,反翻油炸,直到他的皮肤被炸脆炸熟,活活的炸死痛死,那种滋味,得有多销魂。   陶商这命令一下,左右那些大魏士卒们,身子都跟着一抖,看着那油锅就发毛,好像是被投进去的将是他们一般。   迟疑一下,在尉迟恭的喝斥下,几名士卒便一拥而上,将石达开扛了起来,朝着门外的油锅就走去。   陶商就是要看看,在这种残酷的死亡面前,石达开还能不能保持住不怕死的风骨,还是说会表露出贪生怕死的本性。   那石达开却没有一丝动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闭上双眼,任由士卒们扛着他走向油锅。   转眼间,他已被扛出大堂,只消一眨眼间,他就要被投入油锅,活活的被油炸而死。   只是,在这生死的前键时刻,石达开非但没有求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口中豪然大叫着:“痛快,十八年后,我石达开又是一条好汉,痛快啊,哈哈——”   这一刻,陶商是由衷的石达开佩服了。   一个人不怕死已是难能可贵,关键时还不怕被炸油锅这种酷刑所杀,而且在面对死亡之时,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不得不说,石达开确实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堪比庞德那些宁死不屈的义士的存在。   “住手!”陶商抢在他被扔进油锅前一瞬,抬手喝制。   石达开在油锅边上被截住,又被士卒们扛了回来,重新放在了地上。   他这也算是从鬼门关走田一遭,非但没有心有余悸之相,反而依旧是刚坚如铁,没有半分惧意。   “石达开,朕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不怕死的真男儿,朕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陶商发自内心地赞道,还向他竖起了拇指以表敬意。   石达开原本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没想到在鬼门关上被溜了一圈后,又被扛了回来,心中狐疑之下又生恼怒,觉的陶商好似在玩弄他一般,不由怒道:“陶商,你要杀便杀,焉敢羞辱于我,耍这种小人把戏,实在不配做一国之君!”   陶商却淡淡一笑:“朕还没有劝降了你,怎么可能杀你呢。”   石达开愈加恼火了,喝道:“我早说过几遍,我石达开头可断,血可流绝不做叛国降臣,你还废什么心思,快快给我个痛快!”   “婉儿何在。”陶商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轻一拍手掌。   这时候,早已候在内堂的上官婉儿,便从中转了出来,盈盈福身,向陶商施礼。   尉迟恭他们都知道,这是天子又要让这上官婉儿劝降石达开了。   石达开却是一脸迷怔,不知陶商为何突然间会传出个女人来,在玩什么鬼把戏,难不成是想给自己实施美人计不成?   正狐疑间,陶商已一拂手,笑道:“婉儿啊,这次又要辛苦你费些唇舌,给朕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冥顽不灵之徒,给朕把他劝降了。”   “臣妾尽量一试了。”上官婉儿又福了福身,方才步下堂来,走向了石达开。   石达开听到他二人的对话,更加确认陶商这是发对他施美人计,不由怒吼道:“陶商,你也太小看我石达开了,下油锅我都不怕,还会为你的美人计所动不成!笑话,快快让这个女人滚开,休要自取其辱!”   就知道他会这么想……   陶商便面露讽刺之色,冷笑道:“石达开,朕只是叫婉儿教育教育你,让你这愚忠的脑袋清醒清醒,还美人计,你就别自做多情了。”   石达开被陶商呛了回去,一时脸色憋怒,不知该如何回击。   这时,上官婉儿已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叹道:“你这厮连下油锅都不怕,倒也算是条汉子,只可惜脑子不好使,就让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你吧。”   说罢,上官婉儿那张伶牙利齿,便开始吧嗒吧嗒起来,滔滔不绝的开始给石达开讲起了大道理。   石达开刚开始的时候,当然是极度的不屑了,把个脸一板,眼睛一闭,根本无视上官婉儿的说教,只当是一个女流之辈在自己面前瞎胡闹。   其实上官婉儿的辩才也不算出众,那些劝降的话也都是老生常谈了,什么明主啊,良臣择木而栖了,没有多少新鲜成份在内。   她这样的劝降之词,若是换作是旁人,能动摇了石达开那颗如钢铁般坚硬的心,自然是断然没有可能。   可惜,她不是别人。   她是上官婉儿,劝降天赋的拥有者,别说你是石达开,就算你是文天祥的存在,也得服软不可。   果然,在上官婉儿滔滔不绝的大道理攻势之下,开始的时候,石达开还能保持慷慨不屑,但渐渐的,他那如铁的表情就开始松动起来,眼神开始变的犹豫不动,身形也屡屡颤动。   很显然,石达开竟已被她说动,陷入了思绪澎湃,摇摆不定的地步。   “不愧是劝降天赋,看来这一次,说动石达开的机会更大几分了……”陶商暗自冷笑。   秦琼是头次见识上官婉儿的表演,眼见石达开被她说到动容,不由喃喃奇道:“她的那套说词,听起来也没什么高明特别之处嘛,石达开竟然被说动了,这样也行么,那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出马就行了……”   “你不吹点牛能死么!”尉迟恭却白了他一眼,“你可不知道咱们上官小姐的厉害了,那同样一句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那叫口吐莲花,从你的嘴里吐出来,那就只是唾沫星子了,效果能一样么。”   秦琼嘴拙,被尉迟恭一番奚落,憋的脸一红,也不知该怎么驳。   “怎样,石达开,你想通了没有,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   就在那两人争执时,上官婉儿说降完毕,伶俐的口齿这么一收,向石达开发出了最后通牒似的一问。   石达开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先前那般慷慨赴死的豪烈,已是全然不在,陷入了思绪澎湃,犹豫不决当中。   显然,这位太平天国的最强之将,已然被上官婉儿的口吐莲花给说动,现在他的信念,正处于降与不降的纠结之中,只有一念之差。   陶商却看得出来,上官婉儿已经成功了,因为他从石达开的眼睛中,看到了丝丝愧咎之色。   果然。   又沉吟片刻,石达开双腿一软,朝着陶商就扑嗵跪了下来。   这一跑,意味着他已回心转意,决心归顺于陶商,归顺于大魏。   陶商早在意料之中,秦琼却是吃了一惊,一脸惊异的看向上官婉儿,仿佛不敢相信,天子的这个红颜,就凭借着那么平凡普通的说降之词,竟然就把石达开这个连下油锅都不怕钢铁男儿,竟给劝的真愿归降了!   “陛下身边竟有这么多奇人异士,连一个小小女官,竟然有这等劝降的神奇本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惊奇之下,秦琼是啧啧惊叹。   阶下,屈膝下跪的石达开,朝着陶商深深拜下,口中愧然道:“罪将石达开被洪秀全的邪说蛊惑,助纣为桀,犯下了滔天大罪,实在是罪不容赦,罪将只求陛下能给达开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赎罪机会,罪将愿将功恕罪,为陛下赴汤蹈火,诛灭太平叛军。”   这番话一出口,不光是秦琼大惊,就连尉迟恭也惊到咋舌。   他是知道上官婉儿厉害,说动了石达开归降也在情理之中,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等程度,前一秒钟石达开还要为洪秀全死节,这后一秒钟,竟然就直接把洪秀全斥责为邪魔,这态度转变之大,简直可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陶商却笑了,再一次领教到了上官婉儿这劝降天赋的神奇所在。   如果说洪秀全的攻心天赋,可以把人洗脑的话,那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就形如是反洗脑的利器,堪称为洪秀全的克星。   “好好好,你想通了就好,朕不喜解临湘之围,喜的是得了你这么一员大将啊,哈哈——”   陶商是欣慰的大笑步下高阶,亲手将石达开扶了起来,亲自为他解开了捆绑,态度之礼遇,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天子的这般礼遇,也让石达开心中是感慨万千,终于是领教到了大魏之皇,对敌人是如冬天般寒酷,对自己人是如何似春风般暖心。   感动之下,石达开向陶商再一深躬,毅然道:“多谢陛下,臣自知罪行深重,为赎臣的罪孽,陛下但有任何吩咐,臣刀山火海都再所不辞,请陛下给臣下命令吧。”   石达开这不仅是归降了,还迫不及待的想要为陶商效命,领兵向太平天国反戈一击,以报陶商大恩。   陶商思绪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遂是欣然道:“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为平贼将军,命你率两万大军即刻南下,为朕扫荡太平败军,直取桂阳郡治所彬县。”   石达开乃太平天国第一大将,那些太平军败兵们,若是看到他们曾经的西王,竟然带着大魏之师,向他们反戈一击,精神斗志上将遭受何等沉重打击。   那时,陶商正好利用石达开这柄利刃,以最小的损失,最快的速度,攻下彬县,也许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夺回桂阳,把太平军彻底的赶回交州。   石达开没想到陶商会如此信任,心中越发感激,忙慨然道:“多谢陛下信任,臣定当然陛下舍身亡身,讨灭太平叛贼。”   陶商点头表示满意,又宽慰了几句,便叫石达开领了他的令箭,率军即刻出发。   石达开前脚一走,秦琼后脚便上前,忍不住提醒道:“陛下,这石达开虽然表面归降,但他内心是真降假降,还尚未可知,陛下就这么放心的让他带大军出击,万一他趁机叛逃却当如何是好?”   “放心吧,朕的看人眼光,你们还不放心么。”陶商却自信的一笑,没有丝毫担忧。   他当然不会告诉秦琼,自己刚才已用系统扫描过了石达开,忠诚度已达到30之高,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心的让石达开领兵而去。   眼见陶商这般自信,秦琼虽然心存狐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陶商目光转身上官婉儿,将她的小蛮腰轻轻搂,笑道:“婉儿啊,今天又为朕立了一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啊,尽管说。”   上官婉儿娇羞的依偎在陶商怀中,面如桃花,低低道:“臣妾不敢要什么赏赐,臣妾只想陛下说话算话就满足了。”   说话算说?   陶商先是一怔,蓦然间想起了先前对她和西施的承诺,便哈哈一笑,欣然道:“朕当然是一言九鼎,朕即刻就下旨,明日就在这临湘城中举行仪式,朕要迎娶你和西施,侧封你二人为朕的爱妃。” 第九百三十九章 大喜的日子   陶商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就在昨晚开战之前,他就跟上官婉儿和西施说过,此战得胜,解了临湘之围后,必会迎娶她二人为妃。   如今太平军已败走,临湘城之围已久,就算是上官婉儿不提醒,陶商也一定会履行承诺。   听得陶商答应,上官婉儿是心花怒放,欢喜无限,却又碍于秦琼等人在场,一时羞涩,只依在陶商怀里低眉浅笑。   左右尉迟恭等将士们,见天子又要纳妃,忙是拱手拜贺,向陶商贺喜。   陶商心情甚好,当场便下令,叫张仪速去安排纳妃的事宜,又下令尽取酒肉,大赏三军将士,普天同乐。   圣旨下达后,陶商便搂着上官婉儿,去往了后堂。   众将士送走了陶商后,秦琼忍不住小声道:“咱陛下这妃子也纳的勤了点吧,我记得去年才刚刚纳了那位云妃,这么快又要纳新妃,还一纳就是俩。”   “你懂什么!”尉迟恭又白了他一眼,竖着拇指道:“咱家天子那叫风流潇洒,你看哪个做皇帝的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咱家天子才不到二十来个妃子,已经算是节俭啦,要我看吧,再纳他百八十个也不嫌多。”   “百八十个就算了吧。”秦琼却摇了摇头,一脸忧心,“天子毕竟是心系天下之重,若是纳了那么多妃子,把天子的龙体给耗干了,弄坏了,岂非社稷有危,国家有危。”   这时,尉迟恭的嘴角上扬,钩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嘿嘿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家天子那可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那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好,我听后宫那些宦官们传说,说咱天子在邺京的时候,每天晚上都……”   说到关键时候,尉迟恭忽然意识到,这么在背后议论天子,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便闭上了嘴巴。   “每天晚上都怎么啦,你倒是说啊?”秦琼好奇的追问道。   尉迟恭干咳几声,摆着手道:“你还没有成婚,小孩子家家的,这种事不该跟你说的。”   “别呀,什么我小孩子,咱俩岁数不是差不多么,你赶紧说啊,想憋死我么!”秦琼郁闷的催促道。   “哎呀呀,打了一整天的仗,都快要困死老子了,老子我要去补个觉喽。”尉迟恭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就要往外走。   “先说完了再睡啊,黑炭头,等等我……”   ……   次日。   张仪一大早起来,便奉陶商之旨,开始在这临湘城的临时行宫之中,张灯结彩,忙乎起了纳妃仪式来。   天子要纳妃的消息,很快就遍传全军,三军将士们跟着就兴奋了起来,一方面是为天子贺喜,另一方面也知道天子每次纳妃,都少不了赏他们酒肉,普天同庆。   果然,黄昏时分,纳妃仪式还没有开始之时,大批的美酒好肉,便被担入了各营中,开始分发给将士们。   大魏攻灭秦国之后,羌人的数十万头牛羊,统统都落入了大魏库府之中,而前番击败鲜卑人之后,卫青他们北上收复失地时,又抢夺回了鲜卑人的十余万头牛羊。   经过这两场战争,大魏库府所掌握的牛羊,已达五十余万,如此充足的牛羊,足以用来赏赐十万将士。   酒肉分发下去,三军将士们自然是欢喜鼓舞,朝着行宫方向纷纷下拜,跪谢皇恩,遥祝天子纳妃之喜,三军将士们的斗志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体力精神也飞快的恢复。   掌灯时分,夜色降临。   环绕在临湘城四周的诸营中,除了值守的几万人马之外,其余诸营早已是酒气四溢,肉香弥弥,欢声笑语响彻夜空,将士们皆沉浸在美酒好肉当中。   而临湘城中,各家各户的百姓们,则自发的为他们的天子,为他们的救世主张灯结彩,共同祝福天子。   行宫内,更是早被张仪派人装点到灯火通明,红烛高烧,处处是彩带灯笼,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良辰吉时已到,两位身着喜服的新娘子,便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步入了大堂。   意气风发的陶商,便左右牵着上官婉儿,右手牵着西施,昂首步入了大堂中。   在司仪张仪的主持下,陶商牵着二妃,完成了祭拜天地宗庙的诸般事宜,正式完成了纳妃之礼。   然后,两位新娘便被宫女们相扶着,送入了后府中的洞房之中。   至于陶商,则照例跟一众大将们举杯痛饮,接受文臣武将们的轮番敬酒恭贺。   几轮流下来,陶商已是酒气满面,却还嫌不够,今天高兴,要跟众臣们喝个痛快。   大堂中,回荡着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气氛好不热闹。   陶商饮过几轮酒后,不觉已醉了五六分,心想着今晚还要跟两位新妃大战三百回合,喝高了就耽误大事了,遂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想前往洞房。   正要走时,陶商的目光却无意之见,瞟到了大堂一角,正在闷头自饮的穆桂英。   他这才想起,自己跟众臣们这酒都已经喝过了几轮,却好像一杯却没跟穆桂英碰过。   念及于此,陶商便抓起了酒杯,来到了穆桂英跟前,举杯笑道:“桂英,今天是朕大喜的日子,众位爱卿都来敬过朕酒了,却唯独没见着你的面,怎么,朕纳妃子,你不高兴吗?”   一句“你不高兴吗”,仿佛是戳中了穆桂英的痛处,听的她是躯儿微微一动,脸畔悄然掠过一丝尴尬。   “哪……哪有,陛下纳妃,乃是举国的大喜事,桂英当然高兴,只是桂英不胜酒……酒力,所以才没去敬陛下。”穆桂英一时有些脸红,便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岂料她这借口一出口,立刻就给一旁的尉迟恭抓到了把柄,立刻嚷嘛道:“我说穆大将军,你上回可是把咱们十几号人都给喝趴下了,你简直比牛还能喝呢,咋几天功夫就变成不胜酒力啦……”   尉迟恭不小心马大实话给说了出来,穆桂英顿时是脸蛋更红,又是尴尬又是恼火,急是愠怨的瞪了尉迟恭一眼,警告他别再揭自己的老底。   尉迟恭最是怕穆桂英,若是平常的话,穆桂英这么一瞪,他定然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以免回去之后,被穆桂英叫唆着凤姐收拾他。   可眼下这会,尉迟恭酒也喝的有点高,眼睛都有几分迷糊了,也没注意着穆桂英正在瞪他,叫他闭嘴。   他便继续嚷嚷道:“我说穆大将军,你不会是看到陛下纳妃,心里边嫉妒陛下没有纳你,所以才耍起脾气,连酒都不敬陛下了吧。”   此言一出,穆桂英身形一震,羞恼的晕色无法克制的就涨红到了耳根,急是狠狠的瞪向尉迟恭,喝道:“黑炭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再乱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哪里有乱说了……”尉迟恭嘟起嘴来,一脸的委屈,“我家那只母老虎都跟我说了,你老早就偷偷喜欢陛下了,就是碍于面子不敢说罢了,不过你放心吧,你穆大将军长的这么美,陛下肯定也早喜欢你啦,早晚肯定也纳了你做妃子,哈哈……”   左右那些大臣们,听着尉迟恭的嚷嚷声,一个个都暗自笑起来,看向穆桂英和陶商的眼神,也都别有意味。   穆桂英被他说的是面红耳赤,又羞又急,又没办法让他闭嘴,只得向陶商抱怨道:“陛下,你千万莫听这黑炭头胡说八道,这个黑炭头,在陛下的喜宴上乱说,陛下该治他的罪才是。”   陶商心下却在暗笑,就想给尉迟恭竖起大拇指,赞他真是自己的忠臣,帮着自己把穆桂英的心思,全都给抖落了出来,这样也好,等于是捅破了窗户纸,也有利于他跟穆桂英的亲密度,更进那么几分。   当然,表面上陶商当然不能太得意了,却还得将脸一本,喝道:“黑炭头,你酒喝多了吧,净说些什么大实话。”   大实话?   穆桂英眉头一凝,急是瞪向了陶商,一脸质问的意味。   “口误口误,是朕口误。”陶商心下暗笑,表面却又正色道:“黑炭头,桂英的话你听没有,休要再胡说八道,不然朕罚你的俸禄。”   陶商这皇帝一发威,自然是最管用的,尉迟恭这才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胡言乱语”,只能自己嘴里嘀嘀咕咕。   眼见尉迟恭总算是被堵上了嘴巴,穆桂英这才暗松了口气,尴尬的情绪略有缓解。   这时,陶商却再次向她举起了酒杯,笑问道:“桂英,黑炭头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不然你怎么连朕的一杯喜酒也不敢喝。”   穆桂英这下就不好再推辞了,一咬牙,索性将一坛子甘家好酒举了起来,向着陶商一拱手,“陛下千万别误会,桂英不过是陛下的臣子,岂敢有非份之想,这酒桂英就贺喜陛下了,桂英先干为敬。”   说罢,穆桂英高举起了酒坛,竟是将那一整坛子酒,一口气灌了个干净。   看着穆桂英豪饮的样子,那些武将们个个都直咋舌,皆为穆桂英的海量而称奇。   一坛酒饮尽,穆桂英将那酒坛倒了过来,展示在陶商面前,以示一滴不剩,大口的喘着气,就那么红着脸望着陶商。   “桂英果然是海量,你的祝福朕收下了!”   陶商一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却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朕相信,朕跟桂英,还有再次对饮之时。”   说罢,陶商一笑,方才在宫女们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内府。   穆桂英目送着陶商英武的身躯,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一屁股坐了下来,情绪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失神了一会,穆桂英拿起酒坛来想要倒酒,却发现自己的一坛子酒,刚才早被喝了个精光。   穆桂英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扭头抢过了尉迟恭的酒坛,就放自个儿杯里倒。   “哎,那是我的酒啊,你抢了我喝啥!”尉迟恭急着叫嚷,想上去抢回来,却又不敢动手。   穆桂英也不睬他,只管大杯倒酒,大口给自己灌酒。   尉迟恭没办法,不敢去跟穆桂英抢,眯着眼转了几转,盯住了秦琼案上那坛酒,趁着秦琼不注意,一伸手就偷了过来。   秦琼跟常遇春喝过一杯,回到自己案上时,见酒坛子不见了,便茫然的嚷嚷起来:“我的酒呢,谁偷了我的酒啊,敬德,你看到我的酒坛没有?”   “我没看到啊。”   “那我的酒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   斜向处的李白,却看出了穆桂英的心情,砸巴着酒,摇头慨叹道:“借酒销愁愁更愁,借酒销愁愁更愁啊……” 第九百四十章 花烛夜,乐无边   后府,洞房。   红烛摇曳,暖暖的烛火,照在那两位并肩而坐的新娘子身上,她二人就像是两朵已然盛开的红色玫瑰,只等着陶商前来采摘。   “施妹妹,你这手艺真是巧夺天工了,咱们这身喜服,只怕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喜服了。”百无聊赖之下,上官婉儿便抚摸着自己的凤服,啧啧赞叹道。   西施号称“针神”,如今自己成婚嫁人,这喜服自然要亲手缝制,上官婉儿也算是跟着沾了光。   西施却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她的称赞,只是一个劲的揉着衣襟,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上官婉儿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她慌促的呼吸声。   “妹妹,瞧你紧张成了什么。”上官婉儿轻轻的握住了西施的手,柔声安慰道。   西施那紧张不安的心情,方才稍稍平伏,却又紧抓着上官婉儿的手,颤声问道:“婉儿姐姐,咱们已经坐了这么久,前边的酒宴想必已经散了,陛下随时可能前来,姐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紧张?我要紧张什么?”上官婉儿故作淡定的反问道。   “你没听那些老嬷嬷们教的么,呆会陛下前来洞房临幸之时,咱们要一丝不挂的伺候陛下,还要帮着陛下把那……那什么,放进咱们的身……”   说到这里,西施已是心跳加速,凤帕下的脸蛋通红滚烫,羞于再说下去,只低低道:“总之那得是多么难为情,多疼的事情啊,你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紧张又有什么用呢。”上官婉儿轻叹一声,“那些事,是我们从女儿变成女人的必经之路,早晚都是要过那一关的。”   西施没话可说了,依旧在揉着自己的衣襟。   上官婉儿这回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放心吧妹妹,无论今晚咱们会经受怎样的波折,我都会与你一起承受,咱们一起好好的侍奉陛下,将来在宫中,我们还要互相扶持,才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   “嗯,只要有姐姐在,我就不怕了。”西施也是紧紧握住了上官婉儿的手,轻轻点点头,情绪方才平伏了几分。   她二人正互相宽慰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响,原本虚掩的房门,忽然间开来。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二人秀过喜帕向外张望,便瞧见陶商在几名婢女搀扶下,正摇摇晃晃的步入洞房。   上官婉儿和西施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呼吸加剧,小脸通红,刚刚平伏下的心境,又重新陷入了紧张中。   “尔等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陶商双手朝后笑着一摆。   左右婢女们很是识趣,忙是退了出去,将房门反掩。   红烛高烧的洞房内,顿时只余下了陶商,还有他那两个紧张不安的新妃美人。   “二位爱妃,让你们久等了。”陶商笑眯眯的走上近前,鼻中嗅着她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脂粉体香,心中的念火渐渐的就燃烧了起来。   上官婉儿和西施坐在那里,看着陶商步步近前,鼻中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和强烈的雄性气息。   那种浓烈的异性气息,刺激着她们,令她们一颗心儿不禁荡漾起来,身体也本能的开始起了微妙的反应。   陶商搓了搓手,也懒得进行那些洞房中小礼节,双手一伸,便将她二人头上的喜帕,统统揭了下去。   两张绝色倾城,国色天香,却又娇艳如晕,羞涩如含苞待放的花蕾般的绝美面容,顿时便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一瞬间,陶商心头深深一阵悸动,血脉渐贲。   上官婉儿和西施二人,则又是窘羞,又是期盼,二人不敢正视陶商那肆意如狂的目光,只是低眉含笑,娇羞无限。   尽管此前之时,她二人其实已经算是伺候过了陶商,虽然方式有所不同,但一身的秘密隐微,其实早被陶间阅尽,也早跟陶商有了肌肤之亲。   只是,那种侍奉到底还没有触碰到关键所在,在她二人内心之中,自己仍旧是纯洁的处子之身,只待着陶商今晚让她们花苞绽放,那种悸动,那种紧张,岂能不叫她们内心波动如潮,低眉含羞。   陶商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她二人之间,左边搂着上官婉儿,右边拥着西施,左右两边狠狠的嘬了她们一口。   这当然不是陶商头回亲她们,但这一次的意义,却与先前全然不同,之前她们是以臣子,甚至是宫女侍仆的身份,而这一种,则是以天子之妃的身份,意义当然不一样。   陶商这一吻下来,两位爱妃顿时是面红如潮,俏脸如桃花般灿烂,那低眉羞笑之中,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甜蜜欢喜。   看着那两张羞笑绝美的脸蛋,手臂搂着那酥软如玉,柔若无骨,丰盈却又不失窈窕的娇躯,陶商是血脉贲张,胸中念火转眼熊熊燃烧,几欲将身体都焚燃。   “良辰美景岂能浪费,爱妃们,该是歇息的时候了。”陶商笑眯眯道,英武酒气的脸上,已弥漫着浓浓的邪意。   上官婉儿和西施对视一眼,眸中都涌起了悸动和紧张的神色,她们知道,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了。   “臣妾服侍不周之处,还请陛下恕罪才是……”上官婉含羞带笑,娇声央求道。   西施也低低道:“陛下龙威浩荡,待会还望陛下怜惜臣妾和姐姐柔弱之躯,轻些才是。”   看着这娇羞可人的两位美妃,陶商胸中的念火顷刻间就快燃到爆,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朕疼惜你们还来不及呢,今天晚上,朕定会让你们深深的体会到做朕女人的好处,哈哈——”   狂笑声中,陶商如猛虎雄狮一般,扑向了那两只娇弱的羔羊。   洞房内,红烛摇动,狮吼如雷,一场肆意的征伐,就此开始。   巫山迭起,甘露霖霖,那男男女女靡靡之息,缠绵在一起,那墙上的影迹,同样融合在了一起,不断的变化着形状,已分不清谁是谁。   “嘀……系统扫描,宿主正式完成联姻,获得对象西施暴击天赋。”   “嘀……系统扫描,对象上官婉儿和西施,产生极度愉悦,生成仁爱点20,宿主现有仁爱点70。”   ……   当天的洞房之夜,陶商终于把上官婉儿和西施,两个绝世佳人,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从今天起,他就可以肆意的享用上官婉儿,而不用担心她身上的劝降天赋会消失。   同时,她也可以尽情的征伐西施这位四大美人,而且暴击天赋也已到手。   有了这暴击天赋,陶商在出招之时,就有一定的机率,发挥出威力翻倍的必杀一击,而随着他武力值不断的提升,暴击的威力也将跟着不断提升,这简直是一大神技。   当天晚上,陶商还凭借着雄风和耐久两大天赋,精力旺盛到了极点,对上官婉儿二人是轮番的征伐,数度将她们送上了云宵,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方才罢休,让她彻底享受到了做自己女人至妙乐趣。   温柔乡中的肆意过后,陶商却没有忘记正事。   一晌贪欢过后,次日午后时分,他便留曾国藩留守长沙郡,安抚人心,督调粮草,自己则率大军再度南下,直奔桂阳郡而去。   此时,石达开已率领着两万兵马,先于自己主力两天的脚程,由临湘城南下,扫荡桂阳。   正如陶商的预料那般,石达开的倒戈一击,给了太平天国沉重一击,沿途太平军不是望风而溃,就是开城在投降。   石达开的先锋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数日间便连破衡县,耒阳,便县等桂阳郡北部诸城,兵锋直逼桂阳郡治所郴县。   ……   郴县,军府大堂。   “石达开!你这天杀的叛贼,竟然敢背叛朕,敢背叛天国,朕要你不得好死,朕要叫你不得好死!”   大堂中,洪秀全在咆哮怒吼,怒骂着“叛贼”石达开,脸气到憋红,胸都快要给气炸了。   石达开乃是太平天国开国之王,以忠勇而闻名,洪秀全原先还为石达开被俘而感到痛心疾首,自以为损失了一员左膀右臂的大将。   他显然以为,以陶商之残暴狠辣,俘获了石达开之后,必会将其杀害。   而反过来,以石达开的忠肝义胆,也决计不会背叛天国,背叛他这个天王,必会选择宁死不屈。   故是洪秀全认定石达开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石达开死讯一到,就立刻为其举哀发丧,借着石达开之死,来激起将士们的悲愤,以之来提升士气。   洪秀全的如意算盘却落空而立。   他没有等到石达开牺牲的消息,却等到了石达开归降魏国的惊人消息,而且石达开不仅降了魏国,还带着两万大军反戈一击,杀的沿途太平军是望风而溃,兵锋直逼郴县而来,竟要致他于死地。   洪秀全焉能不惊愤万分,焉能不盛怒到肺都要气炸掉。   “臣早就看出来,那石达开不过是个假忠假义之徒,这一次被俘,他终于露出来他的本来面目了。”杨秀清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跟着在旁边煽风点火。   洪秀全是更恨到咬牙切齿,大骂不休。   左右韦昌辉,萧朝贵等太平天国诸王们,也跟着破口大骂,叫嚷着要亲手杀了石达开,为天国除逆。   骂归骂,骂完之后,恰好斥侯又送来了紧急军情,声称石达开所率的两万大军,已杀至了郴县以北二十里,很快就要杀到城下。   这个消息,顿时令大堂中一片哗然,本是愤怒之极的洪秀全,这下也没了脾气,狰狞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慌意。   足智多谋的杨秀清,这下也闭上了嘴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毕竟,他们恨石达开归恨,但却很清楚石达开的实力有多强,有多难对付。   眼下石达开率领着的,可是精锐的两万魏军,而他们的败兵却处在崩溃逃亡之中,根本来不及聚集,手中可用之兵,不足一万五千人而已,且都是人心惶惶之士。   这样的不利局面下,即使是杨秀清,也没有自信可以挡得下石达开两万精兵的进攻。   一时间,大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这时,沉默已久的司马徽,终于站了出来,拱手进言道:“天王,石达开背叛天国确实是可恨,但依我军眼下实力,也确实无法守住郴县,依老朽之见,天王当速起程退往曲江关,拒五岭之险,封住魏军进入交州的口子,然后再收拢败兵,重整旗鼓,那时再图诛灭叛贼,扫平魏军不迟。”   洪秀全此时已冷静了下来,沉默不语,反复的思量着司马徽的进言,权衡着利弊。   半晌后,洪秀全抬头看向了杨秀清,征询他的意见。   杨秀清也无可奈何,只有默默的点了点头。   洪秀全别无选择,只是按下了愤怒和不甘,当即下令即刻起程南往曲江关,以避石达开锋芒。   号令传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跟着洪秀全南逃。   这时,洪秀全的目光,却又看向了桂阳太守赵范,命令道:“赵范,朕命你率五千桂阳天兵坚守郴县,为朕殿后,只有朕退至曲江关之后,才准许你撤退。”   赵范脸色立变,心中是暗暗叫苦,心想你天王自己要逃,却留下我来殿后,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推么。   洪秀全看出赵范有犹豫,便脸色一绷,喝道:“怎么,赵范,你难道不想为天国尽忠不成?”   赵范吓了一跳,忙拱手道:“臣岂敢,臣自当死守郴县,掩护陛下撤退。”   洪秀全这才满意,也不敢久留,即刻出府而出,带着兵马仓促离城。   片刻间,堂中人去楼空,只留下了赵范和他的几名属下,一脸苦样的立在那里。   “你自己带着交州兵逃离,却留我带着我荆州兵死守郴县,为你殿后,你这一招也真够……”   赵范心中暗自抱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摇头叹息。   就在赵范愁眉苦脸,想着怎么能守住郴县,挡住石达开,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时,身后一名年轻的郡吏,忽然拱手道:“太守不必忧……虑,属下有一计,可以不消一兵一卒,就……就能赫退那石达……达开。” 第九百四十一章 桂阳藏英才   赵范那张黯然的苦脸,陡然间掠起了一丝惊喜之色,听到有人说能抵挡石达开的进攻,自然是兴奋不已。   但当他回过头来,看清楚那自称有办法之人是谁时,脸上的兴奋却骤然沉下,目光中甚至还闪过一丝轻视和不屑。   “石达开乃天国名将,率领的又是两万精锐的魏军,就凭邓艾你个小小的郡吏,能有什么本事挡得住他。”赵范冷哼的讽刺道,语气中还有几分责备的意味,似乎在责难邓艾不该乱夸海口。   那口吃的年轻郡吏,正是邓艾。   邓氏一族原本也算是荆襄大族,邓艾虽出自于其中偏支,但当年陶商伐楚之时,邓氏也跟着许多邓氏族人,为了躲避战乱,一同逃往了桂阳郡,投奔当时的桂阳太守赵范。   后来陶商灭了刘表后,便率大军兵临荆南四郡,长沙太守韩玄试图抵抗,却最终落得个身死名灭的下场,荆南四郡皆为震动。   那赵范不敢跟陶商交锋,又不愿意归顺大魏,遂是弃了桂阳郡,跟许多荆襄世族一样,逃往了交州,而邓艾也随着家族一并逃往了交州。   再到后来,大魏虽然征服了交州,但因其地远,故对那里的统治力一直都比较薄弱,赵范等南逃的世族豪强们,便逃过了一劫。   蛰伏多年之后,太平天国异军突起,赵范便在庞德公等荆襄大族的鼓动之下,群起投奔了太平天国,为洪秀全卖命。   后洪秀全挥师北上,杀入了荆州,因赵范做过桂阳太守,对该郡的地形风土极为了解,为太平军夺下桂阳之战中,立下了不少功劳,故洪秀全便委任他为桂阳太守。   而此时的邓艾,已经从当年的南逃时的孩童,成了赵范手底下一名郡吏,官职却不高,也并未引起赵范的太过关注。   今日,洪秀全让赵范来殿后,眼见太守碰到了难题,邓艾心念转动,想到了一招应对之策,便想要献计,展露自己的才华。   他却没有想到,赵范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心存轻视,还没问明自己所献是什么计策之时,就急着用轻视的口吻,给于了否定。   邓艾的积极性受到了打击,心中不悦,想要默默的退将下来。   犹豫了片刻,邓艾却还是鼓起勇气,继续结巴的进言道:“属下跟石达开比起来,确实是无名小卒,但正因为石达开乃一代名将,精通兵法,属下才算准了他的软肋,只要我们这条计策运用得当,必可守住郴县。”   邓艾说话结巴,这番话半天才说完,引的左右那些同僚们,不由都暗自窃笑。   赵范的眼神却掠过几分异色,抬头正视向邓艾,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却又自信十足的样子,心中的轻视之意不由减少了几分。   “这个邓艾虽然是个结巴,但听人说他平时倒也有几分小聪明,眼下我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倒不如听听他所说……”   赵范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拂手道:“邓士载,你到底有什么所谓的妙计,说来让本太守听听吧。”   邓艾得到了赵范的允许,精神为之一振,忙是结结巴巴的,将自己胸中的奇策,诿诿道了出来。   “荒唐,实在是荒唐!”   赵范听过这计策后,却大为吃惊,拂手道:“我还以为你当真有什么高明的妙计,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异想天开的荒唐计策,我要是用了你的计策,万一那石达开不上当,岂不万事皆休!”   邓艾却正色道:“石达开乃名……名将,对付他,只能出奇制……制胜,属下敢保证,他绝对会中……中计!”   赵范激烈的情绪,微微有些平伏,思来想去,却依旧是摆手道:“不行不行,你所说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不妥,不妥!”   “赵太守!”   邓艾也火了,一声怒喝,冲着赵范厉声道:“你若不用我的计策,就只能硬守郴县,以石达开的攻城本事,还有那两万精锐的魏军,你以为就凭着你手下那五千郡兵,能守得住城池吗?到时候城池被破,你还不是死路一条,那时你就追悔莫及了!”   赵范是一震再震,脸色一变再变,万没有料想到,邓艾区区一个小吏,竟敢用这种口气,这般言辞质问自己。   “邓艾,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本太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恼羞成怒的赵范,扯起嗓子冲着邓艾一顿狂吼。   左右那些桂阳郡吏们,也纷纷斥责邓艾,怪他不该对太守无礼。   “一群酒囊饭袋之徒,除了会拍郡守大人的马屁之外,你们还会干什么!”邓艾忍无可忍,冲着那些同僚们大喝道。   一众郡吏们尽皆愕然变色,眼中迸射出意外的震惊,显然是没有料到,那个出身卑微的口吃小吏,突然间变的不口吃了,竟然还敢这样挑战他们所有人。   就连那赵范也愣在了原地,被邓艾的激烈表现吓到,一时间不知如何时好。   邓艾这才强压下了火气,向着赵范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赵太守,下官言语有些过激,还请太守大人恕罪,但属下却也是在为大人设想,以大人眼下的处境,属下实在想不出,除了冒险用属下之计外,大人还能有别的什么出路。”   这一番话,邓艾够心平气和,听的赵范身形微微一震,蓦然间也清醒了过来。   他沉默了。   想当初陶商平定荆南之时,他拒不归顺,逃往交州也就罢了,如今又投奔了太平天国,为洪秀全效力,可以说已经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陶商非杀他不可,他断无投降大魏的机会。   而面对石达开的进攻,倘若他是不战而逃,跑到了洪秀全那里,以洪秀全的性格,绝对也不会放过他。   投降大魏,弃城而逃都不是办法,他就只有坚守郴县,为洪秀全争取到足够的撤退时间一条路可选。   可正如邓艾所说,如果不出奇策的话,用常规手段,就凭他这点战斗力低下的桂阳郡兵,他是断无可能守得住郴县,哪怕是一天都无可能。   沉吟了许久,赵范轻叹一声,苦着脸道:“没错,你说的很对,本太守确实已无路可走,看来,你的计策虽然听起来荒唐,本太守也只有一试了。”   邓艾长松了一口气,激亢的情绪也消了下去,一拱手,结结巴巴的恭给了一句:“郡守大人英……英明。”   左右那些郡吏们,一个个都惊异不已,显然是没有料到,赵范竟然会采纳邓艾那荒唐的计策。   赵范却一拂手,令道:“邓士载,既然此计乃是你所献,那本太守就给你权力,由你一手去准备吧。”   “属下遵命。”邓艾慷慨一拱手,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喜色,似乎是对能担此重担而感到兴奋。   ……   一天后,正午。   狂尘遮天,兵甲森森,那一面“石”字大旗,在狂尘中傲然飞舞。   石达开纵马如风,威风凌凌,手提着大刀飞奔在前,引领着他的两万大军,如潮水一般,向着南面狂奔。   翻过一道矮坡,石达开立马横刀,郴县城已映入了他的眼帘。   石达开眼眸之中,掠起了一丝志在必得之色,仿佛那一座桂阳郡治所,在他的眼中不堪一击。   “赵范么,就凭你,也想守住郴县,笑话……”石达开冷哼一声,眉宇中流过一丝不屑。   自临湘以来,石达开大军一路南下,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有谁能挡住他的兵锋。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追击洪秀全,为大魏皇帝尽可能的立下战功,以报陶商之恩。   就在半日之前,他已收到了斥侯的情报,言是洪秀全畏惧他的反戈一击,已经提前带着一众败兵弃了郴县南逃。   很显然,洪秀全对他的反戈一击,大为震恐,根本不敢直面他的锋芒。   石达开同样从斥侯那里得知,洪秀全为了拖延自己的追击,下令叫桂阳太守赵范,率五千郡兵固守郴县,以阻挡自己的兵锋。   石达开曾为太平天国之王,对赵范此人的能力,自然是再了解不过,对那些桂阳藉的守城太平军实力,也非常了解。   这些当地的太平军士卒,并没有交州藉的太平军那么狂热,多是他们攻下桂阳之后,利用赵范等旧日豪强们的残存影响力,就地扩召而来,战斗力甚至还不如那些交州藉的女圣兵强悍。   石达开很清楚洪秀全的想法,无非是想牺牲赵范和那五千兵马,来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逃往曲江关,据住五岭之险,封住荆州南入交州的路线。   “哼,洪秀全,你的眼里果然只有你自己,为了自己活命,你任何人都能牺牲,可惜,你以为区区一个赵范,就能救得了你么……”   石达开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深吸一口气,挥刀喝道:“大军继续前进,随本将速破郴县,继续追击洪贼。”   号令传下,石达开策马下丘,直奔郴县北门而去。   大魏兵流滚滚如潮,转眼间便杀到郴县城前。   石达开战意已被点燃,他已做好了挥师狂攻,强行攻破郴县,宰了赵范,杀尽五千顽抗太平军的准备。   就在石达开刚要下令,全军列阵,大举攻城之时,他却忽然间看清了郴县北门一线的形势。   “这个赵范,他在耍什么花招?”石达开目露奇色,急是勒住战马,喝住了汹涌狂奔的士卒。 第九百四十二章 故布疑阵   号令传下,两万大军骤然止步,于北门前数百步,列阵不前。   不仅仅是石达开,两万大魏将士们,望着敌城那怪异的画面,无不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个个都一头的雾水。   按照常理来说,赵范得知他们大军前来,必已令五千兵马尽数上城,弓弩瞄准备,檑木飞石举起,严阵以待的等着魏军前来进攻。   但眼前所见的画面,却太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本应该密密麻麻列满人头的城墙一线,此刻竟然是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高悬的吊桥,竟然处在落下的状态中。   原本当紧闭的城门,此刻竟然也大大的倘开着,还看不见半个守门的士卒,只看到七八名老者,正在门口旁若无人的洒水扫地,仿佛根本没把他们这两万大军放在眼里。   这是什么情况?   大魏将士们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都迸射出了同样一个问号,一会看看彼此,一会又望望空空如也的敌城,个个都是茫然不解的表情。   看着眼前形势,原本杀气腾腾的石达开,此刻一身的杀气已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狐疑。   两万魏军,就此止步于敌城之前,既不退兵,也不攻城,形成了僵持之势。   郴县北门城头。   数以千计的太平军士卒,正蜷缩着身子,蹲在女墙之下,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更别说抬头露面。   几千号人是个个捏了一把汗,生恐城门就这么大开着,下一秒钟魏军就堂而皇之的冲进城来,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躲藏在城楼中的赵范,此刻早已浸出了一头的冷汗,人不敢出去,却不时的趴在门缝上,居高临下向着城外张望,一颗心是扑腾扑腾的狂跳,脸上写着斗大的两个“紧张”。   赵范身后,那些郡中大小官吏们,一个个也都慌张不安,不时的擦着汗,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   一群慌张不安的人当中,唯独有邓艾一人,却气定神闲,坐在角落里呷着一口小酒,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相仿的沉稳气质。   赵范回过头来,在角落里寻到了邓艾,见得邓艾那副轻松的样子,眼中不由就迸射出了厌恶恼火之色。   他几步就奔了过去,冲着邓艾沉声质问道:“邓士载,敌人已经站在眼皮子底下了,你还有心情喝酒,你什么意思!”   邓艾放下了酒杯,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从容淡定地笑道:“魏军既然没有立刻进……进攻,就说明那石达开已经中了属下的空……空城之计,心生了疑惑,稍后自会退兵而去,太守大人何必这么焦……焦虑,不如坐下来喝杯酒。”   见邓艾说的那么轻松自信,赵范紧张烦躁的情绪,这才稍稍平伏,却又忧虑道:“那石贼现在是没有进攻,但这并不代表你的计策就成功了,万一他呆会看破了你的计策,仍旧发动进攻,邓艾,到时候这失陷郴县的责任,本太守要你一人承担。”   赵范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呆会石达开要是发动进攻的话,他是绝对不敢率军进行抵抗,会立刻弃城而逃。   而到时候他逃到了洪秀全那里,被洪秀全责问起来,他赵范就会把失城的责任,统统都推在邓艾身上,叫他来背这个黑锅,以死谢罪。   邓艾眉头微微一凝,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甚至是一丝鄙夷。   是的,他从心里边对赵范产生了几分鄙视。   要知道,他不过是郡中一员小吏而已,就算这空城计乃是他所献,但这采纳的决定权,最终却仍在他赵范手中。   而赵范既然决定用空城计,那就意味着,他同时也愿意承担计策失利所产生的后果。   但眼下赵范却说,计策若是失败了,就要他邓艾来背黑锅,让他去做替罪羔羊,这等没有担当的上司,自然令邓艾心生反感厌恶。   邓艾心情又激亢起来,却咽了口唾沫,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冷冷道:“太守尽管放心,我的这条空城计,若是换作寻常鲁莽的敌将,说不定还真会不管用,恰恰是那石达开极有智谋,他才会心生狐疑,才必定会上当,此计必然会成功!”   “那万一呢!”赵范仍旧是不放心,逼问道。   邓艾沉默一瞬,慨然道:“此计乃我邓艾所献,如若失败,天王怪罪起来,我邓艾愿一力承后果。”   “好,这可是你说的!”赵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冲着左右郡吏道:“你们也都听见了,到时候天王若怪罪起来,你们可得做个见证。”   左右那些郡吏们,自然是纷纷称是。   邓艾沉默不语,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继续呷酒。   赵范也没有办法,只得又心怀着不安,凑到了门边上,透过门缝向城下焦虑的俯视。   城前,魏军列阵已久,却始终没有攻城。   不是不能攻,而是不敢攻。   石达开凝望着城门前那些旁若无人,洒水扫地的老人们,越看越觉的狐疑,再看城上空空荡荡的画面,心中那份疑心就越来越重。   迟疑了许久,石达开一挥手,喝道:“传令全军后撤十里,安营扎寨!”   号令传下,左右副将们无不惊异。   一名副将忙问道:“石将军,咱们大军都杀到城门边了,这郴县城头上看不到一个敌影,城门也都开着,为什么要撤兵呢,干脆一口气杀进城去才对啊。”   “你们懂什么。”石达开冷哼一声,刀指着洞开的城开道:“敌人把城门大开,又看不到半个士卒的影子,分明是想诱我攻城,我料那赵范在城内必然埋伏下了重兵,我岂能让他的当。”   “可是,细作不是称,那洪贼已率主力逃走,只留下了赵范和五千弱兵吗?”副将又疑心道。   石达开沉声道:“太平军中有杨秀清这样的奸诈之徒,还有司马徽这样的绝顶谋士,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的障眼法而已,绝不能小视了他们。”   石达开决心已下,当即下令全军撤兵十里安营,同时派出信使飞马向尚在北边的陶商报告军情。   号令传下,两万来势汹汹的大魏将士们,只得强压下了熊熊战意,井然有序的徐徐后撤而去。   城头上方一线,那些蹲伏在了女墙下边的太平军们,瞄到魏军如潮退去,一个个是又惊又喜,如果不是有命令在身,早已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欢呼庆祝躲过了一劫。   而城楼之内,已是陷入了惊喜兴奋当中,所有桂阳郡吏们都激动的拍手庆祝。   赵范更是激动到身形都在颤抖,眼眸中涌动着惊喜之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杀气腾腾而来,攻无不克的叛将石达开,竟然就这样一箭不发的撤走了。   “士载,你的空城计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你真是让本太守刮目相看啊。”赵范激动欣喜的向着邓艾赞道,态度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左右那些郡吏同僚们,一个个也以意外的目光看向邓艾,但其中赞赏的意味,却少于嫉妒。   邓艾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站起来傲看向赵范,淡淡笑道:“我早说过,那石达开必定上……上当,这下太守总算信……信了吧。”   “你这计策确实是妙,只是那石达开何等凶悍,为何见我城门大开,反而却不敢进攻了?”赵范按下了惊喜,却又茫然不解的问道。   邓艾冷笑一声,结结巴巴解释道:“这其实也简单,那石达开极会用兵,但越是这种人,疑心就越是重,他看我们城门大开,城门上空无一人时,自然就会怀疑我城中是不是藏有重兵埋伏,虚实难测之下,他当然就只有选择先退兵而去,不敢贸然攻城。”   赵范这才恍然省悟,看向邓艾的眼神,不由又添几分新奇,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出身寒微,不起眼的口吃小子,竟然能有这等智谋和见识,帮着自己解决了一场大危机,当真是意外之喜。   当下赵范便拍着邓艾的肩膀,啧啧赞道:“邓士载啊邓士载,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大人才,你放心吧,我定会把你的功劳如实上报给天王,你就等着天王给你加官晋爵吧。”   “多谢太守大人。”邓艾忙是兴奋的一拱手,连连道谢。   想他自信怀才不遇,就巴望着能够扬名立万,今日献计有功,若是真能得洪秀全的赏识提拔,到时官位一升,就有了更大的展示才华的空间,离他扬名天下,建功立业的抱负就更进一步了,他焉能不为之兴奋。   赵范遂又将邓艾抚慰夸奖了一番,方才打发他下城而去。   邓艾前脚一走,后脚郡丞便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太守大人,这捷报该怎么写,难道真要把邓艾的功劳,都如实的写上去吗?”   “咳咳,捷报该怎么写,难道还用本太守教你吗?”赵范干咳着瞪了他一眼,反问的语气意味深长。   那郡丞立时会意,忙笑道:“太守大人,你看属下这么写可不可以,就写叛贼石达开大军压境,我军以寡敌众,军心动荡,太守大人临危不乱,及时安抚住军心,摆下空城计的奇谋,惊退了石达开叛贼,保得郴县不失,大人以为如何。”   赵范这才满意,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郡丞会意,忙是按着赵范的意思,写下了一道捷报,派人飞马南下去向洪秀全报告。   赵范则走出了城楼,昂首立于城墙边上,举目扫望着远远退去的魏军,口中喃喃冷笑道:“邓艾,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这一道空城计虽险,却帮本太守立下了一大功,只可惜啊,这么大的功劳,本太守岂能便宜了你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吏,哼!” 第九百四十三章 兽念   郴县以北,便县。   六万大魏前军,驻扎于便县城外,后继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大举南下。   陶商行军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他的计划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上石达开的进军速度,两军会合,尽快能快的抢下曲江关。   荆州与交州之间,群山密布,有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和大庚岭等五座山脉隔开,俗称五岭。   交州因处五岭之南,也被称为岭南之地。   五岭之险虽比不上秦岭那般险恶,但也堪称险要,自古以来就是交州北面的屏障。   那曲江关建于五岭之间的大道之上,乃是荆州通往交州,穿越五岭的最平坦便捷的一条通道,陶商若想大军顺利杀进交州,就必须拿下曲江关。   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听着张仪的汇报,不住的微微点头,英武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石达开不断的传来捷报,桂阳以北诸县皆轻松被收复,其前锋已杀至了郴县,旦昔间就可以收复这座桂阳郡治所。   郴县一下,前面便将再无城池阻挡,他的兵锋就可以长驱南下,追辗着洪秀全的败兵直奔曲江关。   如果能趁着洪秀全立足未稳,就一鼓作气攻下曲江关,打开通往交州的通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报——”一名斥侯匆匆入帐,将一道石达开最新的急报,奉于了陶商案前。   “难不成,石达开这么快就攻下了郴县不成?”陶商笑着展开了那道帛书情报,只粗粗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收了。   那一道情报上,石达开把如何看到郴县城门大开,空无一人的情境,以及自己如何猜测敌军伏有重兵的推测,以及他谨慎之下,决定暂不攻城的打算,统统都报与了陶商。   “区区一个赵范,竟然有魄力摆下一座空城计,真是奇了……”陶商鹰目中涌起了奇色,而并非是震惊。   石达开的奏报,让陶商不由想起了历史上,诸葛亮为赫退司马懿的大军,在西城所摆的空城计。   同样是城门大开,同样是城头不见一兵一卒,同样是城门前只有几名老卒洒水扫地,简直是同一出空城计的翻版,不同的是一个发生在眼前的郴县,而一个却发生在不可能再发生的曾经历史之中。   正是这历史的巧合,让陶商感觉到了惊奇。   惊奇过后,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拂手喝道:“这只不过是赵范所摆的一座空城计而已,速去告诉石达开,不必忌惮,即刻攻城。”   “诺!”斥侯得了陶商圣命,匆忙告退。   这时,帐中一众文武大臣们,方才好奇的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便将那道情报,示于了众臣。   这一道奇特的奏报,自然是引起了众臣们一阵的议论,尉迟恭第一个不以为然的嚷嚷道:“奶奶的,这个石达开也真是墨迹,这也要请示陛下,既然城门大开,城上又看不到敌影,多半是赵范那厮已经弃逃跑了,要是我就立马攻城!”   陶商一笑,叹息道:“若是换成你这没脑子的黑炭头,此刻郴县肯定已经是被攻下了,可惜达开他不知比你聪明多少,他才会聪明反被聪明累啊。”   尉迟恭当场就郁闷了,扁着嘴不悦的嘟囔道:“陛下你这啥意思啊,啥叫我没脑子啊,我看那石达开才是真正的没脑子,放着一座空城都不敢攻,还要向陛下你请示,这能叫聪明么……”   大帐中,不少人已从陶商方才所下的圣旨中,听出了郴县的奇怪情景,乃是赵范摆出的一出空城疑兵之计,也只有尉迟恭还蒙在鼓里,听他这么一抱怨,大家伙都不由一阵笑。   “笑什么嘛,我说的不对么?”尉迟恭摸着后脑勺,茫然的冲着众人抱怨起来。   陶商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笑脸,最后却落在了刘基的脸上。   这位刘半仙并没有似平常那样,跟着大家伙一起笑尉迟恭,相反表情还颇为凝重,似乎若有所思,从那道情报中,看出了什么蹊跷。   “伯温,有什么可疑之处吗?”陶商也收了笑容,正色问道。   刘基沉吟了片刻,扬着手中情报道:“那赵范所摆的,确实是一出空……空城计,只是臣却在好奇,以赵范此人的智……智谋,他真能摆出这等异想天……天开之计吗?”   刘基这结结巴巴的一番反问,刹那间令陶商神色微微一动,蓦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起。   刘基说的没错,赵范确实没这个本事。   陶商记得历史上,这赵范就曾经是桂阳太守,无论是曾经的历史,还是现在已经发生的历史,赵范除了有一位美艳无双的寡嫂之外,并没有什么亮点能够被人记住。   那空城计是什么,那可是诸葛亮曾经摆出,用来赫退司马懿的妙计,那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智谋,那才能够摆的出来。   赵范能有堪比诸葛亮的智谋和魄力吗?   显然没有。   既然如此,那赵范却仍摆出了空城计,那就说明,原因有一个:   赵范的背后,另有高人指点,出谋划策!   陶商眼眸一聚,腾的站了起来,拂手喝道:“马孟起,传朕旨意,速速点起五千精骑,朕要立刻出发。”   “诺!”马超即刻领命,不敢多问,匆忙出帐。   尉迟恭却奇道:“陛下突然点起骑兵,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救石达开!”话音未落,陶商已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翻身上马,直奔营门而去。   适才在刘基的提醒之下,陶商已经判断出来,赵范之所以能摆出空城计,必是因为后面有高指点。   至于这位高人是水镜,是徐庶,还是别的什么人,陶商也无法确定,他只知道有这么个诡诈之士在,石达开万一再中了什么计策,便可能有性命之忧。   念及于此,陶商自然是要点起精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郴县。   ……   南面五十里,郴县。   太守府后院。   时已近夜,赵范带着满身的酒气,哼着小曲,一脸的春风得意,步向了那一座阁房间。   前番那场空城计,他成功的赫退了石达开,捷报送到南逃的洪秀全那里后,那位天王对他的表现是极为满意,在回复的圣旨中,洪秀全对赵范是一顿好赞,并许诺只要赵范能再拖四日,等他们成功撤上曲江关之后,就封赵范为王。   这道圣旨,自然是令赵范大喜过望,心情大好之下,便多喝了几杯。   摇摇晃晃中,赵范走到了那间烛火还亮着的精致阁房前。   窗纸之上,依稀可以看到一袭女子婉约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看着那身影,赵范咽了一口唾沫,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走入了阁中。   那一间阁房,正是他嫂嫂樊柔的房间。   赵范步入外堂,也不叫那些婢女们去通传,径直就朝着内堂走去。   婢女们吓了一跳,又不敢阻拦,只能赶紧跑着想要去通传。   她们还来及告知时,赵范便掀起了后堂的珠帘,大摇大摆的步入了内堂。   床榻上,樊柔正斜倚在灯下,手中绣着丝绢,被赵范这突然间的不请自入,吓的花容一变,险些扎到了自己的手。   看到赵范那一身的酒气,还有那别有意味的眼神,樊柔身儿微微一震,心中便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起身向着赵范盈盈一福,轻声道:“叔叔既来,怎也不叫婢女们来支会一声。”   赵范没有回答,上下打量着樊柔那丰腴的身段,那绝美的脸蛋,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随后,他一拂手,喝道:“本官有话要跟嫂嫂说,尔等还不退下。”   那几名婢女们岂敢不听话,忙是福身施礼,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内堂中,就只余下他叔嫂二人。   樊柔心下更加紧觉起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淡淡问道:“这么晚了,不知叔叔找我有何事?”   “前日我摆出了一出空城计,赫退了石达开那叛贼,保住了郴县不失,这件事嫂嫂你应该知道吧。”赵范语气中透着几分骄傲,说话时目光始终不离樊柔的脸蛋。   樊柔只好避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却道:“妾身听说,好象是一个叫邓艾的年轻郡吏,向叔叔献的空城计吧。”   “你听谁说的!”赵范表情顿时不悦,冷哼道:“那邓艾不过是个寒门小子而已,还是个口吃,能有什么智谋,那空城计可是本官想出来的。”   樊柔怔了一下,只好恭维道:“叔叔向来是足智多谋,那这空城计一定就是叔叔的杰作了。”   樊柔的恭维,让赵范很是受用,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却又掺杂着几分邪意。   他便借着酒劲,缓缓走上前来,笑眯眯道:“如果不是本官的妙计,赫退了石达开那叛贼,他若率军攻破了郴县,一城的百姓都要被魏军杀个干净,嫂嫂你也不例外,这样说起来,本官还是嫂嫂你的救命恩人呢。”   “妾身多……多谢叔叔了。”樊柔语气微微颤抖开来,下意识的再去后退。   “那嫂嫂打算怎么谢本官啊?”赵范嘿嘿笑道。   樊柔越发的不安,颤声道:“不知叔叔想……想让我怎么谢?”   赵范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脱口就要说出自己的欲望,只是话到嘴边,一时却又有些犹豫。   顿了片刻,赵范眼中邪意更浓,便嘿嘿笑道:“其实也很简单了,本官只要嫂嫂今晚从了本官,好好的伺候了舒服满意,这就足够了。”   此言一出,樊柔花容立变,猛的抬起头,以一种惊怒羞愤的目光瞪向赵范。   她虽然一直心存担忧,却没想到,一直以来的担忧,竟然变成了事实。   眼前的赵范,枉自为一郡太守,所谓的名士,平素里是高谈阔论,满嘴的仁义道德,没想到今天竟是兽性发作,想要侵占自己这个嫂嫂!   无耻!   “好一个一郡太守,好一个荆南名士,好一个孝顺的弟弟啊,你大哥才去世没多久,你就巴巴的要来欺负我这个嫂嫂,你可对得起你死去大哥的在天之灵吗!”   樊柔冷笑着质问他,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悲凉。   耳听着樊柔的讽刺,悲愤的控诉,赵范在最初的一瞬时,确实心头涌起了深深的羞愧。   只是,那羞愧不过是一闪而逝罢了,旋即他便恼羞成怒,大喝道:“贱妇,竟敢这样跟本官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樊柔身形又是一震,神情更是悲愤惊怒,似乎没有想到,赵范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程度,竟是丝毫没有愧意。   赵范却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出身寒微的贱民罢了,当初要不是我那病痨大哥看上你,非要娶你过门来冲喜,你也配嫁进我赵家,配做我赵范的嫂子么,笑话!”   樊柔没想到他这般看轻自己,遂是轻轻咬牙,冷哼道:“说的好,我樊柔确实出身卑微,配不上你们赵家,也不配做你的嫂嫂,我走就是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沾你赵家半点光便是。”   说着,樊柔从赵范的身边绕过,就朝着外堂走出,脚步急促,巴不得立刻逃离。   樊柔的不从,反而是激刺到了赵范,一把抓住了樊柔,亢奋地骂道:“贱妇,我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说走就想走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亢怒之下,赵范狠狠的就把樊柔推的跌回了榻上,脸上憋满了兽性,就狠狠的扑了上去。   “你这畜牲,放开我,放开我啊!”樊柔羞怒万分,扭动着身体拼死抵抗。   “我那病痨大哥既然无福消受你这身子,今天就让我替他来享受你这处子之身,让你真正变成我们赵家的女人吧,哈哈——”赵范彻底露出了兽性一面,狂笑着就要去撕樊柔的衣衫。   樊柔虽拼命挣扎,但终究中是个弱女子,岂争得过他,眼看着就要贞节不但,蓦然间,眼眼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趁着赵范不注意,胳膊伸向一旁,一把抓住了针线篓子里的箭刀,一咬牙,朝着赵范的肩膀就刺了上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石达开之怒   “啊——”房中立刻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   那剪刀的尖锋处,不偏不倚,正好刺在了赵范的肩头处,立时扎出了个口子,鲜血哗哗就往外涌。   吃痛的赵范兽念顷刻全无,本能的从樊柔的身上跳了起来,捂着肩膀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   衣衫凌乱的樊柔,急是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剪刀,羞愤的瞪着赵范,举在跟前防范。   樊柔这一剪子伤的并不深,赵范的痛劲很快就过去,手捂着伤口,勃然大怒地骂道:“好你个贱人,你竟然敢这么伤本官,你反了吗!”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樊柔声音吵哑地叫道。   赵范是恼羞成怒,朝着她又逼上近前,口中冷哼道:“贱人,你以为你就凭一把破剪刀,就想挡住本官么,本官今天若是耐何不了你,本官就不姓赵了。”   说着,赵范探出了双手,就准备夺下剪刀,硬把她给拿下了。   樊柔不过一女流,以赵范的武道,虽然微末,但夺下剪刀,将她制服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看着赵范不顾肩上痛疼,依旧要行兽行,樊柔是又急又羞,突然间把剪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举动,倒是把赵范给吓了一跳,脸色一变,立时停下了脚下,喝道:“贱女人,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樊柔把剪刀抵的更紧,雪白的脖子上都抵出了血印子,悲怒道:“我宁死也不会从了你这禽兽,你若再过来半步,我就死在这里。”   赵范这下彻底给震住了,一脸的惊异,万没想到,这樊柔竟然能刚烈到这等地步,宁死都不肯从了自己。   一时间,赵范是气急败坏,僵硬在了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房内,叔嫂二人陷入了僵持状态。   便在这时,房外忽然有士卒大叫道:“禀太守,斥侯有紧急军情送到。”   “紧急军情”四个字一入耳,顿时把赵范的腔残存的兽念,浇了个一干二净,眼中不由抹起一丝慌色。   他那一腔的酒劲,这个时候也散了下去,头脑终于恢复了几分冷静,看着以剪抵脖,准备随时赴死的樊柔,不由尴尬起来。   “没想到这贱妇竟然这么刚烈,抵死也不从我,今日若是将她逼死了,传将出去于我名声也不好,再说,这么一个原封未动的美人儿,若就这么让她死了,也太可惜了……”   思绪一转,眼珠子那么一转,赵范脸上转眼挤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讪讪道:“适才是本官喝了些酒,一时被酒劲冲昏了头,做了些出格的事,冒犯到嫂嫂之处,还请嫂嫂见谅,嫂嫂可千万莫做傻事才是。”   赵范这么一道歉,樊柔那紧紧抵在脖上的剪刀,却才稍稍放下,但仍旧举在跟前,一脸的警惕。   赵范见她剪刀放下,这才松了口气,便安慰道:“本官还有军务要处置,等处置完之后,再来向嫂嫂赔罪,嫂嫂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赵范这才转身离去,临走之前,却又吩咐左右士卒,好好把门守住,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赵范是一路直奔军府正堂,半路上只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而已,连官服都来不及换。   待他出现在大堂时,那里已聚集了不少官吏,看到他这副血染的样子,都是吓了一跳。   赵范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推说自己晚上兴致一好,在庭院中练武之时,不小心被陪练所伤,并无大碍。   编过谎话后,赵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大半夜的,到底有何紧急军情。”   “禀太守,我们刚刚侦察到的情报,十五里外的魏军已经出营,正在向我郴县方向杀奔而来,似乎有大举攻城之势。”   斥侯这消息,听的赵范身形一震,脸上立时掠起惊色,显然是没有料到,石达开才退兵不足两日,怎么这么快就又杀了回来。   震惊之下,赵范立时失了分寸,急是环顾四周想要征询邓艾的意思,目光扫了几圈才发现,邓艾竟然没有前来议事。   “邓士载呢,邓士载为什么没来?”赵范心急的大喝。   旁边一名郡吏则称,适才他们已派人前去请邓艾,但那邓艾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前来。   赵范眉头一凝,便猜到邓艾必是已得知了先前他那封捷报,把空城计的功劳统统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半字没有提及邓艾之功,所以才心生不满,耍起了脾气。   “快,去把邓艾给本官请来,就说军情十万火急,就算他有病,也得带病前来议事!”赵范无奈地吼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经历了空城计之后,他见识了邓艾的智谋,知道眼前的局面,也唯有邓艾才能帮的到他。   片刻之后,邓艾才耷拉着一张黑脸,拖着懒洋洋的身体,一副有病在身的样子步入大堂,有气无力的向赵范拜见。   赵范看到邓艾这副样子,更加猜了个七七八八,眼珠子一转,当即大声道:“本官在此下令,正式升任邓士载为桂阳郡尉,我桂阳所有圣兵,一律听候邓郡尉调遣!”   此言一出,左右一众郡吏们,皆是神色一变,就连邓艾也身形微微一震。   太守之下有郡丞和郡尉二官,分管政务和军务,而在战争时期,一切以军务优先,郡尉的权力压倒郡丞,可以说是只在太守之下,为一郡的第二号人物。   邓艾先前只不过是郡中一小吏而已,今被一跃提拔为了郡尉,也算是越级提拔。   邓艾却看得出,这是赵范在军情紧急之下,无计可施,便临时给自己封官,想要取悦自己,好为他出谋划策。   赵范刚封完官,还来不及接受邓艾的拜谢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邓士载啊,我们刚接到情报,石达开已再度率军向我郴县杀奔而来,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空城计只能骗得过一时而而……已,石达开早晚会想明……明白,只是没想到他能想明白的这么快,属下也没什么办……办法了。”邓艾摊了摊手,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买赵范的账。   赵范就郁闷了,知道邓艾还在心存不满,故意如此。   “邓郡尉啊,咱们借一步说话……”   赵范只好把邓艾拉到了一边,苦笑着道:“本官知道你心里边有怨气,可是你真的是误会本官了,关于捷报这件事,本官是交待了郡丞去办,谁想到他一心只想着讨好本官,把空城计的功劳都加在了本官身上,竟然对士载你的功劳只字未提!本官也是太过信任他,看都没看就发了出去,等到天王封赏的圣旨回来时才知道真相,可惜已晚了一步。”   赵范一番话,言辞恳切,一副无辜者的样子,便把个邓艾听的是半信半疑,不满的情绪就稍稍平伏下来。   赵范便趁势将邓艾肩膀一拍,信誓旦旦道:“士载啊,你一定要相信本官,我赵范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吧,只要你能帮我再度过这次难关,这一次我一定亲自写捷报,把你两次所立的功劳,统统都如实的报于天王,到时候加官晋爵,平步青云,还少得了你么。”   话说到这里,邓艾眼中埋怨记恨的神色,便悄然褪色了下去。   赵范见势,知道他已服软了,便干咳几声,大声道:“邓郡尉啊,眼下石贼大军正杀奔而来,你可有何应对妙计?”   邓艾沉顿片刻,重新换上了郑重的表情,情绪也激动起来,便拱手正色道:“石达开乃智谋之士,空城计自然是瞒不了他多久,这次他再度杀来,必会不顾一切的强攻郴县,再摆空城计只能是自寻死路,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冒一次险,用一招险计了。”   ……   凌晨时分,北面大道之上,尘雾滚滚,战旗遮天。   石达开率领着两万大军,去而复返,再度兵临郴县北门一线。   望着那依旧空空荡荡,依旧城门大开的郴县,石达开剑眉微凝,眼中掠起了深深的羞恼之色,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赵范竟如此诡诈,摆下了一出空城计,连我也被他骗过,若非是陛下圣明,识破了他的诡计,派人来警醒我,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厮骗到何时……”   羞恼自责一番话,石达开一身杀气狂燃而起,手中一柄战刀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全军攻城,杀尽叛贼,杀赵范者,重赏!”   呜呜呜——   大魏军中,肃杀亢厉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撕碎了黎明前的沉寂。   两万憋了一口怒火的大魏将士们,轰然裂阵,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城涌去。   顷刻间,魏军杀至了城下。   让石达开感到意外的是,被“识破”空城计的太平军,并没有紧急拉起吊桥,关闭城门,空空荡荡的城墙下,隐藏的敌军也没有突然间冒出来,向着逼近的己军放箭。   沿城一线,竟似真的空无一人。   在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魏军顺利的踏过吊桥,冲入洞开的城门,如潮水般灌入了城中,漫上了城头,将大魏的战旗,将他石达开的战旗,高高的插在了郴县北门城楼上。   大军一路杀入了城中,几乎未遇到任借抵抗,就轻松的控制了四门,郡府等要害之地,夺取了全城的控制权。   天光大亮之时,这座桂阳郡治所,就这样兵不血刃的回到了大魏的版图之中。   夺下城池的石达开,自然是欣喜不已,但他同样又心存的狐疑,为何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入城之后,石达开从几名未及逃走的老弱残卒那里才得知,那赵范心存畏惧之下,抢在他大军杀至前的两个多时辰,就弃田郴县城,带着五千兵马连夜仓皇的向南逃去。   “赵范这厮倒也知道自己有几斤两,见我识破了他的空城计,不敢抵抗,直接就开溜了,哼,你前番戏耍了本将一回,我岂能放过你……”   石达开心中冷笑,眼中杀机再燃,大喝道:“全军不得休息,随本将即刻出城南下去追击败逃敌军,我非亲手宰了赵范不可!” 第九百四十五章 你笑的太早了!   石达开夺下了郴县还嫌不够,他还要一鼓作气,连同赵范和他那五千桂阳太平军,也一并都灭了。   没办法,谁叫赵范的一出空城计,深深的羞辱到了石达开了呢。   想他石达开可是曾经号称天国第一名将,赵范这种角色,给他提鞋都不配,根本就不被石达开放在眼里。   他被陶商活捉没什么,毕竟那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无人能敌的大魏之皇,被其所擒也不算什么丢人之事。   可被赵范这种货色给戏耍,石达开就忍不了了,他必须要亲手宰了赵范,方才能重树自己的威名。   当下石达开便留五千兵马守城,自率一万五千余军,南出郴县,穷追而去。   大军出城南下,一路追出了数十里,正午时分之兵,追至了客岭山一带,平地渐收,两翼的山丘起伏渐起。   石达开则是雪耻心急,只顾着催军穷追,而忽视了左右的地形变化。   里许之外,一座小山丘上。   赵范正立于丘坡上,目不转睛的向着北面凝望,“焦虑”二字清晰的写在了脸上。   而一旁的邓艾,却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半分不安。   “士载啊,那石达开真的会中计,真的会穷追而来吗?”赵范不安的回头向邓艾问道。   邓艾淡淡一笑,自信道:“太守大人放……放心吧,前番他被你羞……羞辱了一回,以那石贼的性……性情,他定会急于雪耻,定会不顾一切的穷……穷追而来。”   赵范微微松了口气,神情却依旧不安,继续扭头向着北面望去。   片刻后,赵范身形剧烈一震,眼中陡然间迸起无尽的狂喜,回头冲着邓艾激动的嚷道:“来了,敌军追来了,士载啊,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邓艾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望向北面的目光中,流转着一丝自信得意,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视野中,只见北面大道上,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正急匆匆的狂奔而至,完全没有觉察到,两边山势渐起,更没有觉察到,两边的丘坡上,埋伏下了伏兵。   片刻间,那支一万多人的魏军,便全部进入到了伏击圈中,看样子是没有任何警惕。   “时机已到,擂鼓,树起信旗!”邓艾没有半分迟疑的喝道。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而起,打破了这午后沉寂的旷野,那一面发动进攻的红色信旗,也被高树起在了丘坡之上。   信号一发出,埋伏已久的五千太平军,骤然现身而起,杀声震破天地。   邓艾翻身上马,向着赵范一拱手,慨然道:“太守大人,你且在此看邓某如何大破石贼吧。”   赵范兴奋到脸都笑开了花,摆手道:“士载你去吧,杀魏军一个片甲不留,这一次本官定将你立下的大功,如实的上奏给天王,你就等着加官晋爵,扬名天下吧。”   邓艾在此激励之下,自然是豪情更烈,当即拨马转身,手提着银枪杀下丘坡去。   杀声震天而起的一瞬间,道上的一万多魏军将士,便已陷入了惊慌失措当中。   石达开勒住战马,耳听着震天的杀声,环扫着周边高地上,那飞舞密布的太平天国战旗,一张脸也已骇然变色。   “伏兵!那赵范竟然在这里埋伏下了伏兵,也就是说他早料到我会前来追击?这怎么可能,凭那赵范的能力,怎么可能有这等智谋,到底是谁在给他出谋划策?是水镜?还是那个徐庶?到底是谁……”   石达开心神震动,脑海之中,一鼓脑的迸现出了无数个问号,一时间竟是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中。   就在这片刻的慌乱功夫,两翼的高地之上,数不清的利箭便已铺天盖地而下,向着毫无防备的魏军射去。   鲜血飞溅,惨叫声一时大作,数不清的魏军将士,顷刻间被乱箭钉倒于地。   因是魏军此来主要目的是追击,所以并没有携带大量的盾牌,这时面对敌人居高临下的箭矢打击,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份,只能任由敌军打击。   左右数名士卒接连倒地,鲜血也溅了石达开一脸,那血腥的味道,顷刻间令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我军中计,不得慌张,即刻撤兵——”惊醒的石达开,迅速恢复了名将的冷静,挥舞着战刀大喝道。   令旗摇动,本就精锐的大魏将士们,很快稍稍平伏下慌张的精神,后队变作前队,顶着天空中俯冲下来的箭雨,拼命向北突去。   就在此时,两翼的高地上,突然间燃起了数十枚巨大的火球。   那些火球乃是邓艾令士卒以藤枝所扎,内中填满了干柴硝石等易燃之物,专门为了封堵魏军撤逃而制。   火球一起,在震天的号子声中,被十余名太平军士卒用叉竿狠狠的推了出去,沿着丘坡呼啸而下,转眼间就撞入了魏军队中。   惨烈之极的嚎叫声,再度响起,数百名士卒被火球当场撞到,不是被直接撞成粉碎,就是被点燃成了火人,在地上翻滚嚎叫,烧成焦炭。   在火球的冲击下,绵延里许的魏军队形,如长蛇般被截成了数十段,彼此头尾不能相顾,又互相推搡挤压,一时间乱了队形,一时间陷入了拥堵不前的境地。   一万五千人的魏军士卒,已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紧接着,杀声震天而起,两翼所埋伏的五千名太平军敌卒,放完了利箭之后,便一跃而起,漫山遍野的向着魏军杀奔而下。   顷刻间,敌军便扑入了混乱的魏军中,刀锋无情的斩向了惊慌的魏卒。   一场血腥的伏兵杀戮,就此开始。   魏军数量虽有一万五千之从,但被敌军一顿乱箭和火球的杀伤之后,损失了数千之众,尽管在数量上仍占有优势,但在斗志上却已全面落入了下风,处于崩溃的境地。   而面对士气如虹,居高临下冲涌而至的太平军,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便被太平军砍翻在地,辗压在成了粉碎。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军便被杀到了血流成河,伏尸遍地,陷入了绝境。   乱军中,石达开在纵马舞刀,拼命的斩杀冲涌上来的魏兵,拼命的望北冲突,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只是,火球,尸体,拥堵的己军士卒,还有狂杀而来的敌卒,把本就狭窄的道路,封成了死路一条,根本就无法冲突而出。   眼见一名名己军被砍翻在地,眼见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石达开是越战心中越加悲愤,就感觉到死神的双手,已经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难道,我石达开注定不能报答天子之恩,当真不能再我犯下的罪孽恕罪,竟要死在赵范这种人的刀下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死战之时,石达开是仰天悲啸,极尽的悲凉不甘。   而在几百步外,邓艾却在舞动银枪,肆意狂杀,收割着魏卒的人头。   那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在邓艾的眼中,统统都是自己扬名天下,封爵拜王的垫脚之石。   “我邓艾身负不世之才,我注定不是一个平凡之人,我一定要出人投地,我一定要让天下之人,都知道我邓艾的大名,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使出身寒微,我也能飞黄腾达,我一定能——”   邓艾心中是热血沸腾,斗志燃烧到爆,在扬名天下的诱惑激励下,纵枪狂杀,向着最终的胜利迈进。   丘坡之上,赵范欣赏着坡下那场精彩的围杀,嘴角却钩起了一抹阴冷得意的笑容。   看到一面面魏军战旗倒下,看着邓艾的战旗在敌军无人能挡,赵范就知道,那个寒门小子的献计再次成功,再次为他立下了大功。   “今日这场伏击,我大破了石贼,就算失了郴县,那石贼也无力再继续南下追击,足以为天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退往曲江关,说不定还能杀了石达开这个叛贼,到时候天王封赏下来,我赵范便也能当个天国之王了,哈哈——”   赵范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这时,身边的郡丞便上前讪讪笑道:“大人,此战看来已无悬念,胜负已定,属下请大人示下,这捷报应该怎么写?”   “该怎么写,还用本官教你吗?”赵范冷哼一声,不悦的反问道。   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如上次那般,把这伏兵计的功劳,统统都算在他赵范身上,对于邓艾的功劳,则只字不提。   “那邓艾先前还在因为大人,没把空城计的功劳分给他而不满,眼下若不写他的功劳,只怕他又会闹将起来呢。”郡丞顾虑的提醒道。   赵范却不屑的一哼,嘴角扬起一丝阴冷,“今日一战得胜之后,那小子对本官就没什么用了,到时候本官已经因功封王,他再不满又有什么用,本官还怕他不成。”   郡尉顿时恍然大悟,忙是笑嘻嘻的恭维了赵范一番英明,接着便忙着先把捷报写下,绘声绘色的把赵范的智勇双全,大书特书了一番。   赵范则是负手而立,一脸得意昂然的欣赏着坡下的杀戮美景,眼前仿佛已浮现出自己被封王之后的荣耀,已经开始谋划着,怎么让樊柔那个刚烈的贱妇臣服于自己。   呜呜呜——   一阵肃杀空洞的号角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赵范的遐想,身形微微一震,本能的转过身来,朝着身后望去。   视野中,只见南面方向,尘雾冲天,数不清的铁骑,竟如神兵天降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从后方袭卷而来。   那一面“魏”字皇旗,在狂尘中猎猎飞舞,那一员金甲骑士,如天神般奔腾在铁骑的最前方,耀眼无双。   是魏军铁骑!   是大魏之皇,率领着魏军铁骑,抄了他们的后路。   赵范愕然变色! 第九百四十六章 会邓艾   “怎么会这样?魏军的骑兵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军的后方?”赵范是脱口一声惊呼,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惶茫然之中。   南面方向,陶商策马如风,鹰目远扫前方战场,英武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先前在便县时,陶商在刘基的提醒之下,意识到那空城计绝非是赵范所能够想出,其身后必有高人出谋划策。   蓦然省悟的陶商,便担心让石达开贸然进攻,很可能会再次中了敌军的计策,甚至是有性命之忧。   陶商还指着石达开这员大将,为他瓦解打击太平军的军心士气,岂能让他就这么有失,于是当即就点起了五千轻骑,星夜兼程的追赶前来。   而就在石达开离开郴县南下追击后不久,陶商就赶到了郴县,猜到石达开必定是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所以便马不停蹄的继续南追。   追至客家岭后,陶商一观察地形,推测出太平军很有可能在这座岭子设伏,便另择偏道绕过大道,从客家岭的南面绕了出来。   事态的发展,果然一切皆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当陶商率军刚刚绕到客家岭之南后,远远便瞧见岭山火光冲天,杀声大作,派斥侯前去一侦察,便得知石达开中了敌军伏兵之计,正处于危难之中。   陶商自然是二话不说,当即率领着五千铁骑,从敌军的背后杀了过来,杀了太平军一个措手不及。   “幸亏朕来的及时,很好,就让朕再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回吧,哈哈——”陶商杀机熊熊狂燃而起,纵马舞刀,如金火流光一般,撞入了惊慌的敌群当中。   刀锋斩出,浩浩荡荡的皇者霸绝之气,轰天扫荡而出,瞬间将五名敌卒轰飞出去,轰上了半空之中。   陶商一人一骑,从下方飞驰而过,手中大战刀磨盘一般,顺势狂绞一番。   下一秒钟,那五名被轰飞上天的敌卒,便在惨叫声中,被绞成了一块块的血肉尸块,跟着漫空血雨跌落而下。   大魏皇帝踏血而过,辗杀慌溃的太平军士卒,径直杀向了赵范所在的丘坡之上。   此刻的赵范,早已惊慌失措,完全失了分寸,眼见大魏铁骑滚滚杀奔而上,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想逃,可是北边被石达开和邓艾的混战兵马堵着,南边又被陶商的铁骑辗压而来,想逃却无处可逃。   时间不等人,就在赵范犹豫的片刻间功夫,陶商已冲上丘坡,杀到了他十几步范围之内。   “快,快给本官挡住他,挡住他啊——”惶恐的赵范,歇厮底里的疯狂吼叫,将身边所有的士卒,都强行推了上去,想要挡住陶商。   可惜,区区十几名太平小卒,在陶商的眼中形如蝼蚁般,刀锋过去轻松便斩了个干净。   几秒钟后,陶商便如魔神般,踏着遍地伏尸,拖着长长的血色尾尘,杀至赵范跟前。   赵范别无选择,只得鼓起残存的勇气,抄起大刀拼力斩出,想要做最后一搏斗。   刀未挥出时,陶商来势如风,已似一道金色的流光闪电,从赵范的身射过。   金光从眼前一闪,一道血光飞上半空,赵范那只握刀的手臂,已被陶商齐着肩部斩落。   “啊——”断臂的赵范,一声惨烈的尖叫,捂着涌血的手臂,瘫倒在了地上。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朕一战,真是不自量力。”陶商勒马在赵范跟着,伸手将刀上的血迹,在他的身上擦了干净。   举目远望,只见丘坡之下,己军正与太平军进行混战,明显已落尽了下风,还好石达开的将旗还没有倒,表明石达开还活着。   陶商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来晚。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赵范愿降陛下,愿为陛下效命……”断臂的赵范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剧痛朝陶商磕头求饶。   陶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喝问道:“说,是谁在为你出谋划策,先摆下空城计,现在又设下这出伏兵之计?”   “这两条计策,都是臣自己想出来的,还请陛下恕罪啊。”   赵范选择了说谎,他知道魏帝乃是爱才之君,但想死马当活马医,把这计策都揽在自己的头上,或许陶商会念在他智谋不凡,饶他一命。   话音方落,陶商手起刀落,赵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另一条手臂也被削了下来。   失去双臂支撑的赵范,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再度趴倒在了地上,痛到死去活了。   陶商却冷哼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么,就凭你也想连着想出两条妙计,敢在朕面前撒谎,你是自讨苦吃!”   趴在地上,血流如柱的赵范是又惊又痛,万没有料到,大魏天子竟然是心如明镜,对于他的能力是了如指掌,竟然能看穿他是在说谎。   “臣错了,臣知罪,这两条计策乃是臣手下的小吏邓艾所献啊……”赵范不敢再撒谎,生恐再惹恼了陶商,到时候就不只是失了两条手臂那么简单,人头只怕就要被斩下去。   陶商听到“邓艾”之名,却不由神色一动。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劝艾啊,历史上三国后期的魏国第一名将,为司马氏镇守关陇,长期压制蜀汉第一大将姜维的入侵,甚至还以偷渡阴平的奇计,一举逼降了蜀汉,立下了不世之功。   虽说邓艾后来被多疑的司马昭借刀杀人处死,但邓艾三国后期第一名将的赫赫之名,却无人能够撼动。   这样一员了不起的大将,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成了太平天国的一名叛将?   陶商转念又一想,邓艾本就是荆襄人氏,论年纪的话,这个时候也少十七八岁,正当少年英雄之时,而曾经历史上,邓艾是因为出身寒微,才迟迟没办法展现才华,今历史已经改变,邓艾的命运也跟着改变,提前绽放出光芒也在情理之中。   姜维既然能提前绽露头角,作为姜维的死敌邓艾,为什么不能呢。   “这就说的通了,以邓艾的智谋,摆下这空城计和伏兵计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让我碰上这么一员不世之将,我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陶商的鹰目,陡然间射向了丘坡之下,很快搜寻到了那一面“邓”字大旗。   他更是隐约看到,一个少年身影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想来必是邓艾。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耳边又响起了赵范的求饶声。   陶商鹰目俯视着那一具残躯,冷冷道:“当年朕平定荆南之时,你不肯归顺,逃往交州,朕没有把你赶尽杀绝,已经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今日你却助纣为桀,帮着那洪贼造反,祸害自己的家乡,朕饶你才怪!”   愤怒的喝声方落,陶商手中战刀愤然斩下。   “不要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赵范人头落地。   “滴……系统扫描,宿主对对象赵范实施残暴,宿主获得残暴点6,宿主现有残暴点13。”   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之时,陶商已纵马舞刀,踏着血路杀向了丘坡之下,鹰目死死的锁定了邓艾的身影。   “邓艾,就让朕领教一下,你这三国后期第一名将的实力吧!”   震天的长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杀山丘坡,撞入了混战的两军丛中。   几十步外,邓艾尚在纵枪狂杀,宣泄着自己的杀戮之火。   这么多年以来,他被人嘲笑,怀才不遇的憋屈,积聚在心底已久,他仿佛想通过这一场对魏军的杀戮,彻底的把怒火发泄出来。   银枪乱扫,他已枪下已不知刺倒了多少魏军健儿,眼看着石达开的将旗就在前方,他眼中杀机毕露,便打算杀将过去,斩下石达开的人头。   石达开,天国的叛徒,天王洪秀全作梦都想杀死的叛贼,这要是他把石达开人头献下,天王喜极之下,封他个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天,我邓艾注定要扬名于天下,谁也拦不住我……”兴奋的邓艾,拍马就要杀向石达开。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间传来了肃厉的号角声,己军惊慌的叫声,紧接着就从后方传来。   邓艾神色一动,勒马回头望去,惊见后方中军处,数不清的魏军铁骑如神兵天降般杀至,顷刻间就辗翻了为数不多的中军。   而在转眼间,那面“赵”字的中军大旗,也被斩倒在地!   “魏国的骑兵!是魏国的骑兵,他们怎么从我们后方杀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刹那间,邓艾一腔的豪情被轰然击碎,那自信疯狂的表情,也扭曲成了骇然惊变。   他是作梦也没想到,在自己大功告成的关键时刻,竟然会意外的有一支魏军的铁骑杀到。   而且,这支铁骑之师,还是从他的背后杀到,好似早就看穿了他的伏兵之击,就等着从后边杀他个措手不及。   下一秒钟,邓艾眼眸陡睁,迸射出了更加震惊的神色。   他看到了“魏”字皇旗!   那一面皇旗,意味着大魏之皇陶商,竟是亲率那支铁骑之师杀到!   “陶商,竟然是他亲自率军杀到,莫非他竟看破了我的计谋不成?”邓艾的脑海中,立时迸出了这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念头。   要知道,根据他所知的情况,陶商率领的魏军主力,尚在石达开所部的数十里之后,之间至少隔着一天半的脚程。   而眼下魏骑出现,就意味着陶商是昼夜兼程的赶了前来,陶商这么做的动机,除了看穿他的计谋之外,邓艾实在是想不通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这一刻,邓艾是心神震动,深深为传说中那个大魏之皇的实力而震撼。   失神的转眼间,魏军铁骑已铺天盖地杀至,铁骑所过,顷刻间将数不清的太平军辗为粉碎。   杀的正兴奋的太平军,焉能想到背后会突然被魏军铁骑抄了,立时斗志跌落谷地,被辗到抱头奔逃,转眼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而原本处于绝境的石达开,眼见天子亲率铁骑,神兵天降般杀至,不但解了他的危难,还反杀到太平军一个措手不及,顷刻间将胜负之势逆转。   “是陛下杀到了,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来的这么及时……”   惊喜庆幸的石达开,心头隐云尽扫,手舞战刀,豪情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天子率军杀到了,拿出你们的斗志来,把叛贼杀个片甲不留!”   苦战的魏军将士们,无不是大受鼓舞,疯狂的咆哮怒吼,军心爆涨之下,奋勇的向敌军发动反击。   原本处于不利境地的魏军,在铁骑的帮助之下,转眼就扭转了劣势,转而轮到把太平军分割包围,肆意辗杀。   邓艾环扫四周,意味到兵败已成定局,自己扬名天下的梦想也碎了,心如刀绞般痛苦。   他却克制住了愤怒震惊,立刻看清眼前形势,咬牙大喝道:“全军撤退,全军速速望南撤退。”   邓艾纵马狂奔,迎着魏军的铁骑洪流而上,舞枪接连刺倒数名魏骑,试图杀出重围。   “邓艾,有朕在此,今天你跑不了的,下马归降,朕饶你一命!”   便在此时,半空中蓦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暴喝,轰轰隆隆的灌入他的耳膜,一瞬间竟然震到邓艾的头目微微有些眩晕。   邓艾身形一震,急提一口气平伏下气息,举目望去,但见一员金甲之将,巍巍如天神下凡一般,挟裹着令神鬼变化的霸绝之势,似一道金色的流火狂潮,朝着他飞驰而来。   “魏……魏帝!”邓艾神色骇变,脱口一声惊呼。 第九百四十七章 暴击,爽!   陶商杀到,势如天神。   大魏之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神鬼般莫测的智谋,有着当世绝顶的武道,在多少人眼中,几如传说中的存在。   邓艾也不例外。   他第一眼看到陶商之时,身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瞬间竟为陶商那可怕的光环所震慑,陷入失神之中。   只是邓艾不愧是邓艾,只瞬息间,他就从精神的压迫之中抽身而去。   然后,他的目光中掠起了一丝凶意。   “没想到,我邓艾会在这里撞上传说中的魏帝,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我若能凭一己之力将他击杀,我邓艾就创造了历史!”   巨大的诱惑之下,邓艾转眼间被疯狂的杀机淹没了自己的理智,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纵马舞枪朝着陶商迎杀而上。   他想凭一己之力诛杀陶商,毕其功于一役,成就传奇!   眼见邓艾狂杀而来,竟敢挑战自己,陶商奔行之中,即刻启动系统精灵,扫描邓艾的四维数据。   统帅91,武力93,智谋90,政治88。   三项数据都在90以上,何等华丽的数据,活脱脱一个姜维翻版,怪不得在历史上,能够成为姜维的死敌。   甚至,邓艾在政治一项上,却又超越了姜维一个级别,显然综合实力上,还要胜于姜维。   “93的武力值,看来想要拿下这小子还有些难度,那就要看看,从西施身上得来的‘暴击’天赋,到底有没有用处了……”   陶商是兴致大作,喉头滚出一声狮吼般的长啸,手中战刀当空斩下,浩浩荡荡的刃风压爆空气,如泰山崩毁一般狂轰而下。   “好强劲的气劲!”邓艾心中暗吃一惊。   刀锋尚未轰到,邓艾就感觉到强如海潮般的疯狂刃气,铺天盖地的压迫而来,竟然让他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邓艾不及多想,手中银枪荡击而出,尽起平生之力,挟裹着同样浩荡之力,迎击而上。   刹那间,刀与枪轰然相撞。   吭——   一声猎猎的金属嗡鸣之声,回响在耳边,几如钢针般扎入了周围士卒的耳中,刺到他们耳膜剧痛无力。   那撞击中心处爆涨而出的气劲冲击波,将马下的地面刮出了道道深痕,未消的余劲,更将方圆四丈范围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两马错身而过,陶商勒马转身,气息不起一丝波澜,即刻纵刀再杀而上。   而邓艾却觉一股狂力,顺着兵器灌入身体,虽未给内腑造成重创,却搅动到他气血微微翻滚。   “魏帝的武道,在我之上!”邓艾眼神已变,那疯狂的念头被瓦解大半,神色间掠起了深深的忌惮。   陶商却不丝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纵马舞刀飞斩而上,第二式,第三式,正大雄浑的刀势,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上。   邓艾没有功夫震惊,只能一咬牙,拼尽全力舞枪相当。   刀影层层叠叠,枪影流转如虹,两员当世绝顶的武者,激战在了一团。   陶商97的武力值,高出了邓艾93点的武力值整整4个点,交手不出数合,便占据到了上风。   只是,他虽然可以压着邓艾打,但双方的武力值毕竟在同一境界上,想要击败邓艾,甚至是拿下邓艾,至少也得一百五十余招之后。   邓艾自然也看得出来,自己的武道要弱于陶商不少,别说是杀了陶商,能撑过一百多招不败,已经是相当不错。   从跟陶商交手的第一招起,邓艾那创造奇迹的疯狂心思,就已烟消云散,交手不及数合,就已经琢磨着怎么逼退陶商,好趁机突围而逃。   他可不是有勇无谋的蛮将,而是智勇双全的邓士载!   他很清楚,自己战不下陶商,己军已处于被围歼的局面,再这么缠斗下去,他就要陷入兵马丧尽,被重重围困的境地。   那个时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魏帝果然是名不虚传,是我低估了他,再战下去只能是自寻死路,我得赶紧瞅空抽身而退才是……”   邓艾心念一生,便在交手之时,不住的四面瞄去,事先想拟定一条逼退陶商之后的突围路线。   陶商早看出了他的心思,出刀斩出时,口中冷笑道:“邓艾,朕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就别再妄想了,速速下马投降,归顺朕才是活命之道。”   陶商的口气狂到没边,自信到了极点,竟似拿下邓艾易如反掌。   邓艾也是少年气盛,被陶商的傲言刺激到,怒叫道:“陶商,你休要猖狂,你的武道只不过比我高出一点点,你想要留住我,当真是妄——”   一个“想”字未及出口,邓艾陡然间感觉到,陶商那袭来一刀上的力道大增,竟震到他气血翻滚,连话都说不出口。   “怎么回事?他刀上的力道为突然间陡增,莫非他还隐藏了真正的实力不成?”邓艾脸色一变,顿吃了一惊。   惊惊之下,邓艾急是强提一口气,急速平伏下了波动的气血,举枪再迎。   只是,陶商那袭来的下一刀,力量和速度却又恢复如初,邓艾勉强接下,却并未似方才那一招吃力。   邓艾松了一口气,就以为方才那攻击力爆涨的那一刀,只是陶商的昙花一现而已,并非是他隐藏实力。   邓艾便开始暗暗的聚集气力,想要在机会成熟之时,突然发力强攻陶商几招,好把他逼退,自己才好抽身而逃。   呜——   就在邓艾方才松了一口气,陶商又是一刀破空袭来,那一刀的力道之强,竟是超乎了想象的强悍,刀锋撕裂空气之时,那强烈之极的摩擦,竟发出了呜呜的爆鸣之声。   这又是一记突然变强的刀式!   邓艾心头一震,不及多想,急是提起全身力气,高举大枪相迎。   轰!   震天的轰鸣声中,天崩地裂的疯狂巨力,如天塌一般轰向了邓艾,巨力轰击之下,竟是震击到邓艾身形剧烈一震,手中大枪险些没能拿捏住,身体也差点要被从马上震飞出去。   甚至,邓艾感觉到握枪的双手痛楚无比,虎口竟被震裂,指间渗出了丝丝鲜血。   更甚至,邓艾惊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沾水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剧痛无比,那翻江捣海般的气血,更是直接就顶到了嗓子眼处,几令他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这一刀的力量之强,竟是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胸中剧痛的邓艾,大吃了一惊,暗自惊忖:“这怎么可能,就算他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拥有半步武圣的武道,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位帝皇能把武道练到半步武圣,绝不可能!”   就在邓艾震惊无比,却又不愿相信这惊人的事实之时,陶商又是一刀,如排山倒海般狂轰而出。   挤爆空气,压迫真空,强劲的无形刃墙,如巨山般狂压而至,封住了邓艾所有的闪避路线,逼迫他只有正面相迎。   这又是一记挟裹着满百武力值,拥有半步武圣之力的一击!   刀式来势如风,快如闪电,邓艾没有思索的空隙,也没有闪避的余地,只能咬紧牙关,拼出了吃奶的力气,奋然举枪相挡。   哐!   刀锋再斩而下,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狂轰而下。   汹涌的巨力,如天河决堤的滔天巨浪,狠狠的轰砸在了邓艾手中银枪上,瞬间压到他双臂青筋几欲爆裂,急速曲下数寸,连头盔也被刀锋磕落,只差那么分毫,就要斩中邓艾的脑门。   那狂涌的力道,更是顺着邓艾的双臂,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如一柄巨锤狠狠的轰击在了他的内腑上。   刹那间,邓艾一声闷哼,五内欲碎,气血翻滚到了嗓子眼,根本无法压制下去,张口便喷出了一股血箭。   这一刻,邓艾的精神意志,几乎就要崩溃了。   接连两刀都爆发出了半步武圣的实力,已经证明陶商的武道就是半步武圣,先前只不过是隐藏了实力,在戏耍他而已。   吐的瞬间,邓艾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深深的绝望,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对战的是何等可怕的对手。   那是一个不仅在智谋上辗压他,连在武道上也辗压他,神一般的存在。   这样一个神一般的皇帝,就凭他邓艾,就凭洪秀全,就算太平天国这些众王,怎么可能是对手。   邓艾在绝望之时,陶商却在惊喜。   他在为“暴击”天赋的威力,感到深深的惊喜。   他只用了不到八招,就触发了一次暴击,那一刀的力量已达到了99之高,吓了邓艾一跳,也让陶商确认了暴击天赋是有用的。   但紧接着,仅仅相隔了一招,陶商就再次触发了暴击,而且还暴击出了100攻击力的一刀。   更让陶商感到惊喜的则是,这第二次的暴击,竟然是一次连续暴击,竟是接连暴击出了两招100的攻击,直接就把个邓艾给轰到了吐血。   “原来,这就是半步武圣的攻击力,爽啊,真是爽到爆了,哈哈——”   惊喜之下,陶商是豪情大作,一声痛快的狂笑,手中刀锋转动,狂风暴雨般的刀式,便劈头盖脸的向着邓艾狂轰而去。   吐血的邓艾现在什么念头都不剩,只余下了垂死挣扎的念想,忍着胸中内腑的剧痛,拼命舞动大枪相迎。   他甚至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陶商第三招半步武圣威力的轰击之下,直接被从马上轰飞出去。   又是一刀,轰然斩下。   刺耳的金属嗡鸣声中,邓艾身形微微一震,竟是惊奇的发觉,陶商这一刀又恢复了原来的力度,自己虽然因受伤而吃力不少,但到底还是勉勉强强的迎击下来了。   紧接着,陶商又轰出了三刀,每一刀都只是97点的武力值,虽然全面压制受伤的邓艾,却并未形成致命一击。   邓艾心中就又是惊奇,又是郁闷。   他惊奇的是陶商的武道飘忽不定,忽强忽弱,郁闷的则是,他以为陶商是仗着半步武圣的实力,故意在戏耍于他,并不急于将他拿下。   陶商的心中同样有些小小的郁闷。   他的郁闷则在于,这暴击天赋的触发,完全就没有规律可徇,可以接连爆出两击满百暴击,也可以接连五招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这暴击天赋只能用来对付跟我同处绝顶的武者,用来对付吕布赵云那样实力的就不行了,这一会灵一会不灵的,关键时刻这不是要命么……”   陶商出招之际,心中也在暗暗的琢磨,对这个暴击天赋的适用范围,也领悟了更多。   便在此时,陶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臂陡然间如同神臂附体,感觉瞬间不知从哪里灌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种力量,如大海般无边无际,强到超乎了陶商的想象,让他竟产生了一种幻觉,就好象有了这种力量,自己这双手可以将天空撕裂,将大地震塌。   “这是超越100,初级武圣的力量,我竟然爆出了一招初级武圣的暴击!” 第九百四十八章 贼神与书祖   陶商惊喜之时,那双灌满了无尽狂力的双手,便挥动着战刀,卷着漫空狂尘尾迹,挟裹着星辰陨落,毁灭一切的力量,轰向了邓艾。   而受伤不经的邓艾,也不知陶商这一招是不是戏耍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依旧尽起残存之力,举枪相迎。   下一秒钟,刀枪相撞。   咔嚓嚓!   那柄银枪瞬间被斩断,邓艾口中喷着鲜血,惨叫着腾空而起,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从马上震飞出十重之远,重重的跌落于地。   “初级武圣,他竟然使出了初级武对威力的一击,他的武道到底有多强……”   邓艾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带着匪夷所思的惊骇,飞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邓艾已是身受重创,连想要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地上扑腾挣扎。   当他好容易爬将起来,残躯已被笼罩在了陶商巍巍身影之下。   “邓艾,朕说过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能走得了么。”陶商冷冷的俯视着他,那滴血的刀锋就锤在他的脸前,只需稍稍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   邓艾半趴在地上,痛苦的一声苦叹,颤声道:“大魏之皇的实力,我邓艾算是领教了,没想到你不但智谋绝顶,武道还能强到这等深不可测的地步,我邓艾败给你也算不冤了,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吧。”   陶商要杀邓艾,又岂用得自己出手,方才那一招留了三分力道,就是想留他一条性命,好为我所用。   “你想死,还由不得你。”陶商冷笑一声,拂刀喝道:“来人啊,将这厮绑起来,押回去再做处置。”   号令传下,左右掠阵的武卫卒们,一拥而上,将邓艾绑起。   被缚的邓艾,直到离去之时,还在失神的喃喃自语着:“他竟有武圣的武道,他竟有武圣的武道,古往今来,怎么可能武圣实力的君王,怎么可能啊……”   当邓艾被击落战马之时,那五千太平军,已被石达开的步兵,还有他带来的铁骑辗杀的差不多,这场大胜便以魏军的反败为胜而告终。   陶商环扫战场,欣赏着太平军伏地伏尸的痛快之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客家岭奇袭战胜利,现根据第二阶段规则,开始随机召唤后世武将。”   “第一名,李舜臣,统帅83,武力86,智谋70,政治65;天赋,水神;召唤地点,新罗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二名,石敬瑭,统帅86,武力87,智谋80,政治78;天赋,反骨;召唤地点,代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三名,时迁,统帅62,武力69,智谋60,政治53;天赋,飞檐;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果然是如约召唤出了三名后世武将,这三个人虽算不上什么鼎鼎大名,倒也算是各有特点了。   陶商的目光先落在了这个李舜臣的数据上。   此人乃朝鲜李氏王朝时的一代名将,曾经的历史上,丰臣秀吉在一统倭国之后,率军大举入侵朝鲜,在陆上打的朝鲜军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抗。   但这李舜臣凭借着出色的水战指挥能力,却在海上屡屡击败倭国海军,并在鸣梁海战中,仅靠12艘战船,就击败了倭军300多条战船,创造了鸣梁大捷,成为海战史上的传奇。   李舜臣海战能力如此出色,倒也配得上那“水神”的天赋。   “新罗郡,那就应该是韩半岛,看来这个李舜臣很有可能去投奔孙策了……”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石敬瑭的身上。   这可是一个让他着实恶心的之徒!   历史上,这个石敬瑭乃是五代十国中,后晋的开国君主。   虽为开国之主,但这个石敬瑭,却是一个遗臭万年的混账君主。   想当初此人原本效忠于后唐,但因与后唐末将互相猜忌,石敬瑭遂起兵造反,为唐军兵围于太原。   结果,石敬瑭为了坐上皇帝宝座,不但向契丹求援,更许诺割让幽云十六州,甘做契丹人的儿皇帝。   正是凭借出卖燕云十六州,石敬瑭才在契丹大军的帮助之下,灭掉了后唐,建立了他的晋朝。   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为代价,成全了自己当皇帝的野心,却开创了中原王朝向外族割让土地的先河,创造了一个耻辱的纪录。   而被他割云的幽云十六州,正好位于今日的燕代之地,乃是历来中原王朝抵御游牧民族南侵的天然屏障。   失去了这道天险,游牧民族爪牙就延伸至了长城以南,其后的中原王朝,几乎没有任何险阻可依,只能在河北大平原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游牧民族的铁骑。   可以说,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的无耻行径,直接为宋朝的灭亡,整个华夏第一次全面沦陷于异族铁骑,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不遗臭万年,哪怕是陶商这等气度胸襟宽广之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想杀之而后快。   “没想到,石敬瑭这个史上第一卖国贼,竟然也被召唤了出来,算他幸运,被召唤到了刘备的地盘上,要不然落在我手里,二话不说,直接就弄死了他,还好,现在就让他去祸害大耳贼去吧……”   陶商平伏下了厌恶之心,目光又落在了第三名召唤者,那名默认效忠于自己的武将身上。   时迁!   这可是个奇葩的人物呢。   陶商当然记得,这时迁外号“鼓上蚤”,乃梁山军一百零八将之一,其人出身于“鸡鸣狗盗之徒”,外家的拳脚功夫虽然稀松平常,但轻功却极为了得,最擅长的就是飞檐走壁,穿梁越脊,被后世尊为“贼神”。   这时迁自投奔梁山之后,就一直充当潜入敌后,刺探情报,放火烧粮的间谍工作,虽然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任务,但实际上却起到了重大的作用,为梁山军的一次次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时迁擅长于轻功,他那“飞檐”的天赋,大抵也跟身法轻功有关,陶商不用问系统精灵也能推测出去。   让陶商有点纠结的是,系统这次竟然给自己召出了这么一个“鸡鸣狗盗”,溜门串户的武将来,该怎么用此人才好。   “这个时候擅长飞檐走壁,潜入敌后可以神出鬼没,看来他若是来投奔,就只能用他加入锦衣卫,充当间谍了……”陶商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主意。   时迁虽然是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处,有时候情报工作若是做的好的话,足抵十万雄兵也未尝不可。   “嘀……系统已召唤完后世随机英雄,现在开始随机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任意挑选一名。”   “第一名,乐羊,统帅80,武力78,智谋81,政治80。”   “第二名,高怀德,统帅79,武力85,智谋72,政治71。”   “第三名,罗贯中,统帅52,武力55,智谋70,政治68;天赋,反弹。”   陶商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迸出了三个名字,以及那一长串的数字。   前两名武将,倒也没什么亮眼之处,第一名乐羊是乐毅的族弟,虽然也为战国之时的大将,但能力比起乐毅来说,却差的远了。   至于第二个高怀德,则是宋初的一员大将,虽然实力也不弱,但跟宋朝名将潘美,狄青,岳飞比起来就逊色了许多。   眼下陶商的麾下豪杰如云,要么就是单项数据极其突出,要么就是拥有“天赋”,像乐羊和这个高怀德二人的能力,实在是不值得陶商浪费掉一个宝贵的召唤名额。   当陶商的目光,落在第三名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上时,整个人却不由震惊了。   罗贯中!   元末明初著名小说家,戏曲家,中国章回小说的鼻祖,代表作:   三——国——演——义!   陶商的眼睛这回彻底的就亮了。   要知道,三国时代英雄虽是辈出,但真正让后世对三国神往,让三国变成家喻户晓的传奇,却要归功于罗贯中的那部旷世奇作《三国演义》。   陶商是万没有料到,系统竟然会在这个三国时代,随机出了罗贯中,这位书写了《三国演义》的人物来。   “连罗贯中也能召出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陶商不由摇头笑了。   不过,他很快就平伏下了惊奇的心情,转念一想,罗贯中本就是明代真实存在的人物,系统精灵自然也有这个权限把他给召出来,这倒也不违背系统设计。   “好吧,就让罗贯中亲眼看看这些他笔下描绘的英雄是什么样吧,亲眼看过后,也许你才知道,自己所推崇的那位刘皇叔,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当然,即使你看到了,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曾经的历史中,会写下这个时代的传奇,而且,原本的三国历史,已经被我陶商一手改写……”   陶商思绪翻转,沉吟片刻,目光不禁又落在了罗贯中的那个天赋上,不由眼中又浮现出了奇色。   “罗贯中一个写小说的,竟然也有天赋,这个‘反弹’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一脸新奇的问道。 第九百四十九章 土著克星   “嘀……反弹天赋就是,因为罗贯中本人跟所有三国土著武将都有相性关系,所以若罗贯中投奔到宿主麾下时,所有三国武将对宿主进攻取得的胜利,都将遭到反弹。”   陶商听明白了一半,依旧有些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再解释详细点。”   “好吧,那本系统就给你举个例外,比如三国土著武将关羽,对宿主大营发动夜袭并取得胜利,那么系统就会自动触发反弹效应,使关羽也将受到与宿主损失程度相当的失败,而不需要宿主动手,这就是反弹天赋的威力。”   听过系统精灵的这番解释,陶商恍然明悟,心情顿时兴奋无比,惊喜到几乎就要狂笑出声来。   这个“反弹”天赋,简直就是神级天赋啊!   试想一下,当陶商对战刘备时,刘备在诸葛亮庞统司马懿的谋划下,费尽心机的给自己设了一计,杀伤他五千兵马,自以为并取得了胜利。   正当刘备得意洋洋,喝着庆功酒之时,自己却莫名其妙的自损了五千兵马,而且还是在他陶商根本都不用出手的情况下……   刘备不困惑死,郁闷死才怪!   “妙啊,实在是妙极了,有了这个罗贯中的反弹天赋,朕还有什么好愁的,朕就算是拼也能把大耳贼拼死,天下群敌的兵马数量加起来也没有朕的大魏多,朕就算是一换一,也能把所有的敌人都拼光!”   陶商心中正兴奋的时候,脑海里又响起系统精灵的声音:“嘀……系统提醒宿主,罗贯中的‘反弹’天赋,并非可以无限使用,必须也要消耗相应残暴点,每次需要200残暴点。”   一听到系统精灵这晦气的解释,陶商一腔的兴奋,就给它熄灭了半截。   原来,这个“反弹”天赋,跟孟姜女的“泪崩”天赋一样,都不是免费使用的,都还得充点。   只不过孟姜女的泪崩天赋需要400残暴点,而罗贯中的反弹天赋只需要200残噗,好歹是打了个半折。   想想也对,如果反弹天赋随时使用的话,那他也不用再打了,就坐在那里,倘开营门让他的敌人来进攻就好了,反正自己死伤多少,对方就要自损多少,大不了就拼消耗了,反正最终也能把对方拼光了,这样一来,就不符合那系统该死的平衡设计原则了。   “早知道又多了这么个耗点的人物,刚才就不宰了那赵范了,多一个提款机,每个月就多点残暴点的进账呢……”陶商思绪飞转,就有那么点后悔了。   要知道,陶商是可以通过蹂躏像赵范这样,单项数值在某一值之上的俘虏来获得的,早几年的时候,陶商的大牢里是存了不少这种“提款机”,每月揍他们一顿,好从中提出残暴点。   不过近几年来,随着天下诸国一一被灭,大魏实力的与日俱增,以及可以随机得到后世武将后,陶商召唤前朝武将的数次已经不少,他甚至一度认为,就算不再召新的英武,以目前的实力,也足以一统天下。   到时候天下一统,到了大治之时,再召那么多牛逼的英魂也失去了他们的用武之地,国家反而还要花大量的钱粮来养活他们,付出跟收益严重不成比例。   所以这些年来,陶商也没怎么特意去搜集点值,凡是不臣的敌人,统统杀之,也赖得再把他们关在牢里充当提款机,再加上那些旧的“提款机”们,不堪蹂躏,有不少都已死在牢中,实际上陶商现在手中并没有多少可供搜取残暴点的“提款机”。   只是在后来跟刘备的交手中,陶商才意识到这个最后的敌人,远没有那么好收拾,再加上塞外耶律阿保机的崛起,海外孙策的卷土重来,让陶商认识到天下一统并不那么轻松,还有很多硬仗要打。   而到后来,为了破真定城,陶商不得不动用了孟姜女的“泪崩”天赋,更是一下子将多年积蓄的点值消耗一空,这就让陶商重新意识到了仁爱点和残暴点的重要性。   眼下又出现了罗贯中“反弹”这么个吃点值的大杀器,让陶商对点值的需求达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样一来,刚才被斩的那个赵范,就显的“弥足珍贵”了。   “全时代武将已经随机出来,请问宿主到底要选择哪一个,宿主再不选择的话,本系统就要进入休眠状态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又响起在耳边,把陶商从神思中给叫醒。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选择罗贯中了。”陶商在脑海里向系统精灵鄙视的一瞪眼。   “嘀……对象罗贯中已经召唤完毕,会在特定时候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注意查收,本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再见。”   脑海里边,系统精灵用一大堆数据摆出了一个打吹欠的表情之后,所有的光影都瞬间消失,大脑里顿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罗贯中,时迁,嗯,希望你们快点来投奔,别拖的太久,还有那个什么独孤伽罗,杨再兴什么,召唤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没有来投奔……”   陶商这边暗自寻思时,前方处,一身浴血的石达开,已策马飞奔而来,翻身下马,拜倒在了陶商马前。   “臣石达开,拜谢陛下救命之恩!”跪倒在地的石达开,染血的脸上尽是愧色。   毕竟,以他的名声实力,以及两万多的优势兵马,竟然中了区区一个赵范之计,还险些被对方五千对两万给灭了,这样狼狈的经历,岂能不叫他惭愧。   陶商神思收回,翻身下马,将石达开扶起,宽慰道:“还好朕来的及时,不然就折损了你这员大将,你没事就好。”   石达开虽站了起来,神情却依旧有几分不好意思,叹道:“臣也没想到,当初臣在叛军中时,也见过那赵范,不过是个坐谈之徒而已,却没想到此人竟然深藏不露,竟能想出空城计和伏兵计,让臣险些折在他手中,实在是惭愧啊。”   “赵范那厮不过是个平庸之辈,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你其实不是败在他手下,而是败给了他麾一个叫邓艾的少年奇才手下。”陶商淡淡笑着,道出了实情。   “邓艾!?”   石达开听到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不由又陷入了惊奇意外之中,显然是没有料到,赵范手下竟有这等奇人异士,竟连自己都不是对手。   正当石达开这边还是惊奇之时,一名斥侯飞奔而来,拱手道:“禀陛下,小的们在追击敌军败兵之时,截下了一辆马车,里面有一名妇人,自称是赵范的家眷,还请陛下示下如何处置。”   赵范的家眷?   陶商眼神一动,蓦然间是想到了一个人,好奇心起,策马便飞奔而去。   踏过遍地伏尸,转过那道斩杀了赵范的丘坡,陶商看到了那辆马车。   马车周围到处都是太平军士卒,皆已被杀了个干净,那赵范能派这么多人保护这辆马车,显然车中之人,对他来说必定很重要。   陶商勒马于车前,轻吸一口气,伸出战刀来,缓缓将那垂下的车帘掀了起来。   一名神色慌张,容貌柔美的,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妇人,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看到那妇人的瞬间,陶商的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论相貌,这妇人绝对算不上是绝美,自然是无法跟西施,乃至上官婉儿这等绝色佳人相提并论。   不过,这妇人的身上,却有一种软绵绵,柔酥酥的柔美气质,看起来也足以让纵游花丛的陶商,心中都微微一动。   “大胆贼妇,天子在此,还不下拜!”旁边的石达开厉声喝道。   那妇人看到陶商之时,本就慌张不已,听得石达开称,眼前这英武的男子,竟然是大魏之皇陶商,更是吓的柔躯一颤,恐惧油然而生。   惶恐之下,那妇人再不敢躲在车里,忙是慌忙跳下了马车,盈盈拜倒在了陶商跟前,颤声道:“民妇樊柔,拜见陛下。”   樊柔,果然姓樊……   陶商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跟那赵范是什么关系?”   “回……回禀陛下,民妇乃是赵范的寡嫂。”樊柔不敢隐瞒,颤声如实答道。   她自然就是樊柔了。   先前赵范想要侵凌她不在,在得知石达开杀奔来郴县之后,便带着五千兵马,携裹着樊柔一同南出郴县,在此设伏。   樊柔自然是没有料到,他的那个禽兽小叔子,竟然会被魏军所杀,她竟会落在魏军手里,还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大魏之皇。   陶商在听过她的回答后,不由也笑了,喃喃道:“原来是赵范的嫂嫂,桂阳樊氏,果然也是位美人……”   陶商回想起了曾经的历史中,赵范任桂阳太守时,赵云奉刘备之命南取桂阳郡,那赵范不战而降,想跟赵云结为兄弟,还想把自己的寡嫂樊氏献于赵云,以为拉拢。   结果赵云竟不以美色所动,断然拒绝了赵范,结果引得赵范恼怒,降而复反。   曾经历史中的那个樊氏,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樊柔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让陶商给碰上。   审视着这个柔弱的美人,陶商忽然想起不少当世美人,身上都存在有天赋,说不定这个樊氏也有呢。   念及于此,陶商便用意念下令,叫系统精灵扫描樊氏的数据。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樊氏,统帅21,武力23,智谋49,政治50;天赋,双倍。” 第九百五十章 柔若无骨   天赋!   没想到,樊柔竟然也有天赋,还是双倍天赋。   “这个双倍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精神兴奋起来。   “嘀……双倍天赋就是,当宿主跟对象樊柔联姻成功,获得其双倍天赋之后,宿主每次所获得的仁爱点和残暴点,都将加倍。”   听到系统精灵的解释后,陶商就乐了,心想这个樊柔还真是及时雨,出现的实在是及时。   陶商现在正在为“泪崩”,以及还没有出现的罗贯中“反弹”,这两个极耗点值的天赋而头疼,琢磨着怎么能更快的搜集到充能的点值,没想到就遇上了樊柔这么个送宝佳人。   若能跟她联姻成功,就意味着陶商下次再虐待他的那些“提款机”,得到的点数就能够翻倍,从众爱妃们身上搜刮到的仁爱值,也能够翻倍,这意味着搜集点值的速度,就能提高一倍!   “双倍双倍,当真是雪中送炭的天赋啊……”陶商心中暗自得意,忽然想起到了什么,却又暗自叹息,“可惜呀,这么个佳人,竟然给赵范那死鬼大哥糟蹋了,可惜啊……”   “嘀……系统友情提示,对象樊柔目前仍是处子之身。”   处子之身!   陶商眼眸立时一亮,重新打量起眼前这柔若无骨的佳人,似乎也看出来,她虽然年纪三十左右,容颜间已添了几分岁月的风痕,但浑身上下,却似乎仍旧弥漫着那种纯情少女的味道,而少了许多成熟的韵味。   他纵游花丛已久,自然看得出来,樊柔正如那系统精灵所说,八九不离十,依旧是处子一身。   “这还真是个意味之喜啊,没想到她还是处子之身……”陶商兴奋之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左右石达开等众将士们,看着天子好端端的就大笑起来,一个个都茫然愣怔起来。   那樊柔却给吓了一跳,柔躯不由得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担起头来,望了一眼陶商,眸中同样是闪烁着茫然慌张的神色。   显然,樊柔也很糊涂,这位英武的大魏之皇,这般盯着自己审视这么久也就罢了,怎么突然间又没来由的大笑起来。   半晌后,陶商才收敛了笑声,俯身向他伸出了手,笑道:“原来是樊夫人,免礼吧。”   陶商这个动作,当然是要亲手扶她起来。   樊柔抬起头,看着陶商伸到眼前,那坚实宽厚的手掌,脸蛋上不由抹上了一丝红晕,一时迟疑不动。   毕竟,她虽然名义上已为人妇,但当年被迫嫁于赵范的大哥,只是为了给那个病痨冲喜而已,实际上却病痨从来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能力来碰她一下。   时值如今,她虽被人视为寡妃妇,但身子却依旧是保持着冰清玉洁,成熟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颗少女纯情之心。   而今,传说中神一般存在的大魏之皇,这个英武不凡,令天下女子都为之折服倾倒的男人,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还要亲手来将她扶起,樊柔那颗少女之心,如果能不加速跳动,如何能不感到受宠若惊。   “怎么,朕的手上难道长了铁钉,樊夫人怕被戳伤吗?”陶商淡淡笑问,显然已看出了她的扭捏。   樊柔被看穿了心思,脸畔更晕,忙摇头低低道:“怎会呢……妾身不敢,多谢陛下。”   说着,她只能贝齿轻轻一咬朱唇,还是将自己那双素洁的纤手,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放在了陶商的手心处。   那果然是一只酥软无比,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比陶商所摸到的任何一只手,都要柔弱酥滑。   “怪不得她名字果有一个柔字,倒也是人若其名了……”陶商心中暗自赞叹,轻轻一用力,便将樊柔从伏跪的地上拉了起来。   “嘀……系统扫描对象樊柔产生情爱感,生成仁爱点4,宿主现有仁爱点103。”   竟然产生了仁爱点!   这可着实是意外之喜,陶商暗自欣喜,目光朝着樊柔瞧去,果然见此时的樊柔已是面如桃花,暗羞涟涟,那高高耸起的雪峰,也在起起伏伏,显然是正处在慌羞的心境当中。   陶商这次看出,自己只跟她手手相触,这么小的一个动作,竟然就让她春心产生了萌动,竟是产生了连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的丝丝爱意。   “嗯,怪不得她还是处子之身,看来她这个寡妇之名,定是徒有虚名,心里却已芳心寂寞已久,很容易就春心悸动了,嗯,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我许多时间,能早点得到她的双倍天赋了……”   陶商凝望着樊柔那晕色满面的脸蛋,一时思绪暗转,忘了松开人家的手,就那么一直紧紧握着。   “陛下,陛……陛下……”樊柔却已羞到难为情,边是轻轻挣扎,想要把手抽回来,边是低低的央求提醒。   陶商被那柔若丝语的央求声叫醒,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有所失礼,便是一笑间,将手掌松了开来。   樊柔这才挣脱了陶商的手掌束缚,忙将纤纤柔手收了回来,藏到了袖下,低眉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呼吸依旧局促,但那起起伏伏的傲峰,总算是渐渐平伏了下去。   陶商也定下了心神,问道:“樊夫人,你不必慌张,告诉朕,除了赵范之外,你还有什么亲人。”   “除了叔叔之外,妾身已无什么亲……亲人。”樊柔低低的回答,说到“亲人”二字时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陶商点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举目无亲了。”   “叔叔他……”樊柔抬起了头,有些狐疑的望向陶商。   陶商冷冷道:“赵范已经被朕亲手所斩。”   他以为赵范是樊柔的小叔,听到其被斩的消息后,樊柔就算没有当场吓晕过去,至少也是恐惶不已。   谁料,樊柔的神色只是微微一动而已,并没有表现出悲伤或是震惊的神情,甚至,陶商还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   她竟然在为赵范之喜而欣喜!   “这就有意思了……”   暗自感慨后,陶商便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赵范有罪该万死,但朕也不会罪及他的家眷,你既然已举目无亲,今后就由朕来养着你,你可愿意。”   樊柔这下却是花容变色,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陶商,显然是不敢相信陶商方才所说的那番话。   天子说朕来养你,那言下之意,自然是对你有意思,有把你纳为姬妾宠妃的意思了。   让樊柔感到惊奇意外的是,堂堂大魏之皇,才见了自己一面,竟就对自己产生了兴致,要把她这个“寡妇”纳为姬妾。   一时间,樊柔是又羞又惊,脸红到耳根子处,呼吸再次加剧,羞慌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说话,那朕就当你是答应了。”陶商一笑,拂手令道:“来人啊,把樊夫人给朕送回大营去,让婉妃好生召待,莫要怠慢。”   上官婉儿被纳为妃之后,封号既为婉妃,因为她身上有“劝降”天赋,所以陶商自然要把她随军带着,平时可以给自己暖床,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说她去劝降那些俘虏。   未等樊柔回答,陶商已拨马扬长而去。   望着陶商那英武的背景渐渐远去,许久之后,樊柔才从失神之中清醒过来,无奈的轻声一叹。   ……   百里之外,曲江关。   关城上,天王的圣旗,正在迎风飞舞飘扬。   关城已然大开,数以万计的太平军士卒,正拖着疲惫的身躯,扛着残破的天国圣旗,默默无声的步入关城。   每一名踏入曲江关的圣兵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从郴县到曲江关,数百里的败溃路程,他们这些败兵当中,有多少人都死在了逃跑的路上,今天能逃回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幸运的,焉能不长长的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命好。   关城上,洪秀全站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败军从城门下经过,眼中燃烧着恨怒不甘的复杂神色。   就在几个月前,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率领着二十余万太平圣军,从这座关城杀入了荆州,以无可阻挡的气势袭卷桂阳,兵围临湘。   他以为,他从此便是飞龙升天,无人能挡,他将轻松扫平荆州,夺取扬州,北伐中原,灭亡魏国,一统天下……   谁知,宏伟的蓝图,却以一场惨败而破碎,几个月后,他就这么灰头土脸的逃回了这座关城。   空忙乎了数月,除了损失了近十万大军外,他一无所散,又回到了起点。   洪秀全怎能不恼怒,怎能不窝火。   砰!   他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城墙上,恨恨道:“陶商,朕发誓,绝不会让你得意太我,用不了几日,朕必会卷土重来,率领着我太平天军从这座关城杀出去,那个时候,就是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左右韦昌辉等众王们,忙是附合,皆是叫嚣着陶商只是侥幸一胜,有洪秀全这个黄天大神领导他们,早晚必能灭了魏国,诛杀陶商这妖首,实现天下太平的圣业。   在众臣的恭维附合声中,洪秀全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冷笑,脸上阴沉的表情也变的重新自信起来。   便在此时,城外一名斥侯飞奔入城,直奔城楼,跪地叫道:“启禀天王,郴县急报,赵范五千守军已全军覆没,郴县失守,赵范被那陶商妖首亲手斩杀!”   城楼上,瞬间鸦雀无声。 第九百五十一章 恶心洪贼   赵范,竟然全军覆没?   而且,他还被斩,更是被魏帝陶商亲手所斩?   洪秀全骇然变色,左右杨秀清,韦昌辉等大小诸王,无不为之惊变。   要知道,就在几天之前,赵范才刚刚发来捷报,声称自己凭借着一场空城妙计,成功的赫退了石达开,保得郴县不失。   那时的洪秀全还欣喜万分,以为赵范是一个埋没的人才,终于在关键时刻绽放出了金子般的光芒。   洪秀全却万万没有料到,他才高兴了没两天,赵范这厮就像是昙花一现般,转眼间原形毕露,落得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变故之百,也太过仓促突我,让洪秀全根本都喘不过气来。   一片惊骇当中,司马徽却叹息道:“老朽早提醒过天王,那赵范乃平庸之辈,看来那出空城计,不过是他灵光一现罢了,他终究不是那陶贼的对手啊。”   司马徽的叹息,也引的城墙一丝,太平天国之众们,都跟着叹息起来,人心士气再次因赵范覆没而遭受打击。   洪秀全的脸色也再次恢复了阴沉,拳头狠狠击在城墙上,咬牙骂道:“赵范这个废物,朕早该知道,这个废物不堪大任,废物——”   洪秀全在那里大发脾气,左右臣下们也不敢吱声,生恐撞在枪口上,整个城楼上,只听到洪秀全喋喋不休的大骂声。   “咳咳。”杨秀清实在是看不下眼了,便干咳几声,提醒道:“胜败乃兵常常事,只不过是折了一个赵范和区区五千兵马而已,天王莫要太过动怒。”   洪秀全头脑猛然清醒,方才意识到自己在众将士们面前,如此大发雷霆,实在是有损天王的气度声望。   念及于此,洪秀全骂声立止,转眼恢复了威严肃穆的表情,冷哼道:“东王言之有理,赵范不过是一无能之徒,死不足惜,朕眼下已成功的退上了曲江关,那陶贼纵然有百万大军杀来,朕又有何惧!”   洪秀全强行平伏下了激怒的心情,遂是故作从容,传令继续收拢败兵,加固曲江关城防,等着陶商杀到之时,好叫其折戟城下。   ……   数天后,陶商率领着十万大军,杀至了曲江关前。   十万大军连营七八连,战旗遮天,营盘林立,形成了逼关之势。   陶商大军兵临城下,却并没有即刻对曲江关发动进攻。   前番郴县一战,他虽然歼灭了赵范的五千大军,但邓艾的那一出空城计,也确实起到了拖延效果,为洪秀全争取到了数天宝贵的撤退时间。   正是凭着这几天时间,洪秀全不但成功的撤上了曲江关,还收拢了大部分的败兵,此刻屯聚于曲江关上的太平军数量,已达到了八万之众。   陶商想到十万大军,就攻破一座八万兵马坚守的雄关,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何况,这曲江关虽远不及潼关阳平关出名,但那杨秀清也算是个有远见的人,当初攻下关城之后,又向洪秀全提议,大力加固关城,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洪秀全便动用了约三万劳力,花了近半年时间,来修筑加固关城,如今关城刚刚修筑完毕,他就撤了回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今日横立在陶商眼前的这座关城,城高达三丈之高,厚也达两丈,即使以龙怒破城锤也未必能够撼动。   而且,这关城东边是险峰,西翼是溱水,关城夹立在恶水险山之间,占尽了地利险要。   这样一座雄关,陶商想要正面硬刚,只能正中洪秀全的下怀。   故陶商兵临城下兵,只是安营扎寨,并没有盲目的发动强攻,以免徒损士卒性命。   武力上没有发动攻势,却并不代表在其他方面,陶商也不采取攻势。   是日黄昏时分,诸营营门大开,数万魏军将士悉数出营,列阵以待,摆出一副将要攻城之势。   洪秀全收到消息后,自然是不敢小视,即刻下令诸军尽数上城,准备应战。   残阳西斜之时,八万太平军已拥挤在了沿城一线,心怀着紧张的心情,远望着关前魏军那铺天盖地的阵势。   须臾,洪秀全也登上了城头,神色凝重的向着城前魏军扫望而去,看过几眼后,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陶贼当真是狂妄到可笑,当初仗着马超的西凉骑兵才侥幸得胜,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就凭这点兵力,就想攻下朕的曲江关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   洪秀全轻蔑不屑的狂笑声,回荡在城头。   杨秀清也自信的冷笑道:“陶贼的骑兵没了用武之地,他的步军根本不是我军对手,他还妄图想进攻,当真是自取其辱,他若是敢进攻,我今天必杀他个大败,以雪我军前番失利之耻。”   天王和东王如此自信,城头上的太平军上下,斗志自然是大受鼓舞,一时间隐约又要恢复到当初狂热的状态。   司马徽却没有那么乐观,远望着城前列阵的魏军,喃喃低语道:“那陶贼恐怕没那么愚蠢,会白白让他的士卒前来送死……”   司马徽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洪秀全和他臣子们的狂妄嘲讽的声中。   城前,三百步,魏军中军。   陶商这一次连战刀都没拿,只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以玩味的目光,注视着城头。   他仿佛听够听到洪秀全那嘲讽的笑声,也能够看到洪秀全那张迫不及待的脸,是如何急切的等着自己下令大举攻城,好正中他下怀。   “陛下,恕臣直言,这曲江关之险,不逊于潼关,我军只比敌军多出不过一两万,这种情况下强行攻关,只怕会徒损将士性命。”秦琼的性情是有话直说。   “那个,陛下啊,我不得不说,秦富这一次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尉迟恭也难得站在了秦琼这边,劝道:“要不咱们再等等,至少等龙怒运到了,再攻关不迟。”   常遇春和穆桂英二人,也都看向了陶商,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眼神,显然也是附议那门神二人组的提议。   “谁说朕要强行攻关了。”陶商却冷笑一声。   穆桂英一众皆是一怔,狐疑不解的齐望向陶商,皆想天子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打算强行攻关,又为何要举师动众,集结这么多兵马在关前列阵。   难道,只是为了向太平军炫耀武力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太平军那班被洗脑的狂热信徒们,单凭这种程度的阵势,显然是不够震慑到他们。   众人狐疑的注视下,陶商却道:“朕今天摆下这阵势,只为狠狠恶心那洪贼一次。”   恶心洪贼。   众将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陶商目光已瞟向了石达开,拂手道:“达开,去吧,该是你出场,尽你所能唤醒那些被洪秀全蒙骗的士兵了。”   “臣去也。”石达开毫无迟疑,纵马飞奔而出,单骑直奔曲江关北门而去。   穆桂英等众将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陶商的真正目的,原来是要用石达开这个曾经在太平天国东王,来在精神上对洪秀全,对太平天国沉重一击。   万众瞩目之下,石达开单骑出阵,转眼间已奔至了曲江关前。   石达开勒马于五十步前,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大魏之臣石达开在此,叛贼洪秀全何在!”   石达开的出现,本来已令城头的太平军圣兵们一阵哗然,他这么公然称洪秀全为“叛贼”,立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双双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的转身了城楼中央处,转向了他们伟大的天王。   石达开,那可是太平天国开国西王,第一名将的存在,投降了魏军,反戈一击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亲自出现在了关城之前,当着这么多旧日同僚面前,公然斥责洪秀全为“叛贼”。   一瞬间,洪秀全那神圣无比,高高在上的伟大形象,就如同一面圣洁的镜子,被石达开狠狠一拳给砸到开裂,出现了碎裂的迹象。   此刻,洪秀全已是拳头握到咔咔作响,牙齿紧咬欲碎,脸憋到快要涨出血来,两颗眼珠子都要快气炸出来。   愤怒之极的洪秀全,冲着城前咆哮骂道:“石达开,你这个天国叛贼,无耻之徒,还有脸敢来面对天国兄弟姐妹,还敢犯于朕,你就不怕黄天大神震怒,降下一道天雷,把你这无耻叛贼轰为粉碎吗!”   洪秀全愤怒的吼声,回荡在沿城一线,左右那些太平军们,立刻群起响应,跟着痛骂起了石达开。   石达开却没有一丝愧疚,再提一口气,大叫道:“太平军的兄弟们,听我石达开一句话!”   石达开武道高深,这一声吼是气沉丹田,声如惊雷一般,压倒了几万号太平军的叫嚷。   沿城一线,所有太平军都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停下了叫嚷。   石达开这才高声道:“太平天国的兄弟们,你们都被洪秀全给骗啦,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黄天大神下凡,那都是他装神弄鬼,用来欺骗蛊惑你们的骗人把戏而已,为的就是诱骗你们加入太平军,为他皇帝的野心卖命!”   此言一出,沿城一线,又是发出了阵阵哗然,一双双惊愕的目光,再次聚集向了他们的天王洪秀全。   这一次,这些太平军的士卒们,他们的目光中,头一次出现了怀疑的神色。   这些下层的太平军士卒们,虽然愚蒙无知,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跟动物一样,没有丝毫的智商,没有一丁点的判断力。   他们的内心之中,也曾有过怀疑,怀疑洪秀全是不是在骗他们,是不是真的是黄天下凡。   只是,那些王爷们,那些将军们,那些官吏们却一次次的对他们洗脑,告诉他们天王是黄天下凡,告诉他们只有信太平教,才能过上天下太平的幸福生活。   此时此刻,石达开,曾经的太平天国的西王,战神一般的存在……   这样一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却告诉他们,天王洪秀全是个骗子,什么黄天下凡,什么天国圣业,统统都是狗屁,都是骗人的勾当,这如何能不令他们为之震撼,信念为之动摇。   “石达开,你这逆贼,你这逆贼——”   洪秀全气到气血上涌,眼珠子都快气炸了,声音颤抖到沙哑的地步,竟不知该怎如何斥责石达开。 第九百五十二章 气到你吐血   石达开却不给洪秀全反唇相击的机会,继续骂道:“洪秀全,你这个装神弄鬼的伪君子,你假冒什么黄天大神,让多少人夫妻别离,不得团聚,你自己却三妻四妾,侵凌了多少女子……”   石达开是愤慨难当,一口气把洪秀全的虚伪,把太平天国的邪恶,以及种种的罪行骗局,统统都历数了出来。   洪秀全被斥责到面红耳赤,怒气填胸,气到咬牙切齿,连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左右杨秀清等众王们,被石达开揭穿了真相,个个也是又羞又愤,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城头上那一名名太平天兵们,则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个个心神震撼,眼神中的动摇之色也越来越浓,望向洪秀全的目光中,少了几分膜拜和狂热,多了几分猜疑。   历数完洪秀全的虚伪和骗术后,石达开最后厉声道:“城上的兄弟姐妹们,你们现在应该认清了洪秀全的嘴脸了吧,还在等干什么,还要这样的禽兽继续卖命吗?打开城门,归顺大魏吧,天子仁慈大度,除了洪秀全杨秀清这些首恶之贼,其他无辜被骗的兄弟姐妹们,天子都可以既往不咎!”   揭穿洪秀全的虚伪,然后再招降那些太平军男女,这就是陶商交待给石达开的任务。   城头上,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士卒们,一个个都窃窃私议起来,似乎已被石达开给唤醒,开始重新思考起来。   那一双双质疑的目光,射在洪秀全的身上,却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痛,也将洪秀全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尔等休要听石贼的挑拔,立刻放箭,给朕射死那叛贼!”洪秀全歇厮底里的咆哮大叫。   往日之时,洪秀全这天王下令,太平军圣兵们是莫敢不从,无不是争先恐后的前去执行,今日洪秀全这道命令下达下去,这些狂热的士卒们,竟然一时迟疑,没有即刻执行。   “你们都耳朵聋了吗,天王有令怎敢不从,难道你们也想跟那石贼一样,都想做天国的叛徒吗?”杨秀清厉声喝斥道。   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维护洪秀全黄天大神的威严,这也是没办法,因为他很清楚,他们这些天国诸王的权力,名义上都是拜天王所赐,如果洪秀全神的身份遭到质疑,那他们权力的合法性就也会被动摇。   那些士卒们被杨秀清喝醒,畏惧之下慌忙的抄起了弓弩,准备朝着城前的石达开去射击。   石达到早料到会到这一步,高声喝道:“洪秀全,你装神弄鬼蒙骗交州百姓,害的多少兄弟姐妹家破人亡,你作恶多端,早晚会遭报应,我石达开等着看你身死名灭,遗臭万年的那一天!”   说罢,石达开拨马转身,飞驰而去。   嗖嗖嗖——   箭如雨下,却比被石达开甩在了身后,及时的撤出了箭雨范围。   石达开纵马撤归本阵,向着陶商一拱手,叹道:“陛下,臣已尽所能去劝说那些士卒,只是他们被洪秀全毒害太深,只怕非是臣三言两语能把他们叫醒。”   “无妨。”陶商一拂手,淡淡笑道:“今日你的出现,足以重创洪秀全的威信,动摇了那些太平军士兵的信念,这就足够了。”   当下陶商也不浪费时间,目的既已达到,果断下令全军撤兵回营。   列阵的大魏雄兵们,排着有序的阵形,向着大营徐徐退去。   陶商凝望着城头,仿佛能够看到,城头的洪秀全是何等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德性,一声冷笑,拨马转身昂然而去。   城头,气氛是死一般的沉寂。   洪秀全站在城头,眼睁睁的看着石达开在羞辱过自己之后,就那么扬长而去,气到胸中的气血是翻滚如潮,似火山般激烈动荡。   “石达开,石达开,石达啊——”   气极之下,胸中怒血无法克制的喷涌而出,一口老血直接就顶到了嗓子眼,洪秀全是一声痛叫,张口便狂喷出了一口血箭。   左右杨秀清等诸王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洪秀全就已经晕了过去,身子向后倒下。   “天王!”   众人大吃一惊,一拥而上,慌忙将晕倒的洪秀全扶住,匆匆忙忙的抬下城头去。   ……   当洪秀全幽幽转醒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东王等一干臣子们聚集在榻前,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到洪秀全转醒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纷上前问安。   “石达开这个逆贼,朕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洪秀全一清醒过来,怒火就往头上涌,忍不住就又在骂起来。   杨秀清待他骂过一会,方才劝道:“天王息怒,那石贼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他今天这场表演,分明是那陶妖授意,用意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想借石贼来搅乱我军军心,天王若气坏了自己的圣体,那才是中了陶妖的奸计了。”   洪秀全的怒气这才稍稍平伏。   杨秀清趁势又进言道:“天王,如今我们已成功退上了曲江关,有此雄关,那陶妖纵有百万大军,也休想踏上关城半步,所以臣以为,我们眼下的战略,也当改一改了。”   洪秀全眼神微微一动,拂了拂手,示意杨秀清继续说下去。   杨秀清便和盘托出自己的全新战略,那就是由自己统领部分兵马,继续坚守曲江关,以关城为屏障,用有限的兵力,将魏军钉在关城之下。   至于洪秀全本人,则没必要再耗这里,当率其余兵马撤回交州腹地,退还天京。   一方面,洪秀全要回天京养怒血攻心的内伤,另一方面也要还京主持大局,重新编练士卒,屯聚粮草,恢复太平军的实力。   最后,当魏军师老城下,北方又有变故,军心动摇之时,洪秀全再率重整的大军前来曲江关会合,一鼓作气反守为攻,再次发动北伐。   “东王言之有理……”洪秀全微微点头,似已被杨秀清说动。   洪秀全其实在经历了今天这场“羞辱”之后,也不想再在曲江关呆下去,因为石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跳出来狠狠羞辱自己一把,他可受不了这份气。   就在石达开打算点头时,司马徽却扶着拐杖站了出来,拱手道:“天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洪秀全眉头一皱,只得听司马徽把话说完。   “那陶妖用兵如神,诡诈多端,我们只有尽可能的集中兵力于曲江关,才有万全的把握挡住陶妖,今天王退还天京,只留东王和数万兵马守曲江关,万一有个闪失,曲江关一失,我交州北大门洞开,魏国的铁骑就能长驱直入的杀进我天国腹地,后果不堪设想啊!”   司马徽一番苦口婆心的分析利弊,洪秀全还没有开口,杨秀清便不屑的一声冷笑,讽刺道:“水镜先生,你不会就因为我们前番那场意外的失利,就被陶妖打怕了,落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病了吧。”   杨秀清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讽刺司马徽,徐庶眼见老师被冒犯,顿时恼怒,张口就要反斥。   司马徽却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休要冲动,徐庶只好忍气吞声,没有吱声。   “东王,老朽并没有怕那陶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老朽还认为,陶贼前番的取胜,也绝非是侥幸意外。”司马徽却语气平静,淡淡说道。   “如果不是某些贪生怕死之徒,临阵而逃,陶妖怎么可能取胜,这难道还不算侥幸吗?”杨秀清说话之时,鄙夷的目光瞪了李秀成一眼。   李秀成心有惭愧,忙将头低下,往后退了几步,缩进了人堆里。   司马徽一时无言。   杨秀清却将头一昂,傲然道:“曲江关坚如磐石,其坚固程度甚至超越了潼关那等天下险关,又有本王亲自坐镇守关,难不成水镜先生以为,以本王的能力,连守住区区一座关城也做不到吗?”   杨秀清这么傲然的一反问,司马徽便无言以应了,他当然清楚杨秀清乃心高气傲,却又心胸狭窄之人,自己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否定杨秀清的能力,得罪了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东王,可不是明智之举。   况且,司马徽虽然忌惮陶商,但对曲江关的坚固,对杨秀清本人的实力,却还是很清楚,诚如杨秀清所说,有他坐镇关城,除非出现奇迹,否则陶商似乎绝无道理能攻破关城。   念及于此,司马徽便轻叹一声,退了下去,不再反对杨秀清的献计。   杨秀清在战略上压倒了水镜,眉宇间流过了一丝得意,转身望向了洪秀全,请他做定度。   洪秀全沉吟片刻,欣然一拂手:“既然如此,朕就把这曲江关交给东王了,朕明日便起程返京。”   杨秀清愈加得意,忙拱手道:“天王圣明,臣在此向天王保证,只要有臣在这里,那陶妖若敢来强行攻关,臣必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尝尽折戟城下的痛苦,天王就等着臣的捷报吧。”   洪秀全听着杨秀清的慷慨豪言,心情才好了起来,一脸阴霾渐散,嘴角钩起了几分得意的冷笑。   ……   次日洪秀全便带着四万兵马,离开曲江关,起程南下返回天京,只留杨秀清率四万太平军,继续镇守关城。   洪秀全离开曲江关的情报,不数日便传入了魏营之中。   陶商很清楚,这是那洪秀全仗着曲江关坚固,不屑于跟自己在这里鏖兵对峙,所以才扬长而去,只留杨秀清守关。   洪秀全的轻视,却正中陶商下怀,他当即命令后方的曾国藩,尽快将天雷炮,龙怒等重型攻城利器运往前线,以趁着敌军削减之时,尽快攻破关城。   是日傍晚,陶商策马巡视于诸营之间,安抚伤病,激励将士们的士气。   当陶商踏入常遇春所部营盘时,却发现整座营盘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之势。   陶商心下好奇,步入大帐,君臣见过礼后,陶商便奇道:“遇春,你这营里戒备如此森严,这是要防着谁呢?”   常遇春便一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回禀陛下,这事说来也有些荒唐,今早有一人前来投奔臣,被臣给拒绝了。那人不服,说要跟臣打赌,他若能在明晨之前盗走臣的官印,臣便要收留了他,臣被他一时所激,竟然答应了他这个荒唐的赌约,所以陛下才会看到……”   常遇春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这个人竟然敢只身潜入你大营,还要盗走你的官印,倒是好大的口气呢。”陶商却是起了兴趣,不禁问道:“这个狂人他叫什么?” 第九百五十三章 贼神   “回禀陛下,那厮叫时迁。”常遇春答道。   时迁!   陶商眼前一亮,不由就乐了。   没想到,这个时迁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要知道,这位贼神才刚刚被他召唤出来不久,杨再兴这等先前召唤的武将还没有出现,这个时迁这么快就冒出来了,还真是有些意外。   不过陶商也习惯了系统的这种设置,召唤虽然有先后之分,但前来投奔的顺序却没有半点轨迹可徇,完全是随机。   “既然这个时迁前来投奔,你收留了他便是,为何要拒绝?”陶商反问道。   常遇春便正色道:“臣本来也想收留这姓时的,但臣问他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时候,这厮竟然说自己以前竟然是做贼的,这等品行不正的人,臣岂能留他。”   原来如此。   陶商便叹道:“天下太平之时,朕当然要首选品行正直之人,但眼下天下未平,正是用人之际,便应当唯才是用为先,朕的麾下不也有桂英这样曾经的山匪么,很多人做贼做匪,其实只是为形势所迫,讨一口饭吃罢了,没那么严重的。”   “陛下……陛下说的好象也有道理哦……”   常遇春若有所思,似乎有所领悟,却又道:“不过唯才是用也得有才啊,穆将军她武道不凡,善于统兵,又精于阵法,那才是真正的才,那个时迁不过是个贼而已,干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又能有什么才。”   “贼也有贼的本事,千万别小瞧任何一个行当啊……”陶商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常遇春陷入了沉默,思索着陶商话外玄机。   铛铛铛——   正当这个时候,大帐之外,突然间响起了鸣锣示警之时,打断了常遇春的思绪,也令陶商神色微微一动。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常遇春跳了起来,喝问道。   帐外一名亲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禀陛下,禀将军,我营中一处马料场不知为何失了火。”   马料场起火?   常遇春吃了一惊,看过陶商一眼,赶紧大步出帐,陶商也起身跟了出去。   陶商举目向着营东方向瞄去,果然看到有熊熊烈火烧起。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灭火!”常遇春急是喝斥道,神色颇为惭愧尴尬。   这也难怪,眼下陶商刚刚巡视到他的营中,就闹出了草料场失火这一出,他这个做将军的,自然有失职之嫌,在陶商面前当然是有几分过意不去。   陶商倒也没有责怪常遇春,也不说话,只站在那里静看常遇春处置。   常遇春也丝毫不乱,从容的组织安排士卒们赶去灭火,连自己的亲兵都派了过去,所幸火势并不大,一番忙乎之后,很快就被扑灭。   眼见火势熄灭下去,常遇春却才松了口气,向陶商拱手惭愧道:“臣一时失察,致使草料场起火,让陛下看了笑话,还请陛下恕罪。”   “这草料场的火,起的似乎有些蹊跷……”陶商并没有责备常遇春,却是盯着那缕缕余烟,鹰目中透出了几分狐疑。   常遇春还没有觉察到什么,只是挠着后脑壳,讪讪道:“这大概就是哪个士卒不小心把火星子溅在了草料上而已,能有什么蹊跷,待会臣查出是谁不小心后,一定严办。”   常遇春话音方落,大帐中便传出一声惊:“官印没了,将军你的官印没啦!”   官印没了!   常遇春神色立变,二话不说就狂奔入了大帐。   “原来是这样……”陶商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之色,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也跟了进去。   大帐,原本摆在案几角上的那枚官印,此刻果然已经不翼而飞了。   常遇春是一脸惊怒,冲着亲兵们喝问道:“本将的官印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了,上哪儿去了,难道长了翅膀自己飞了不成?”   左右亲兵们也是一脸无奈。   常遇春发了一通脾气后,也没办法,只得喝令亲兵们在帐中翻找。   于是一众士卒们,便是手忙脚乱的在大帐中翻找起来,恨不得把地皮都翻起三尺,半天却不见官印的影子。   陶商却冷笑道:“算了,不用再找了,你适才不是说跟那个时迁打赌么,眼下你官印不见,自然是被那时迁盗去了。”   常遇春身形猛然一震,方才恍然大悟,却又一脸的惊愕,“臣为了防备那贼来盗印,已经加强了岗哨防备,这大帐四周都是臣的人,他小贼怎么可能潜的进来,还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官印盗去,这也太……”   常遇春已经说不下去,不知该怎么形容对那时迁盗术的震惊。   陶商却叹道:“这个时迁既然是个贼,自然擅长飞檐走壁,浑水摸鱼,朕料方才草料场那一把火,定然是那时迁所放,他应该就是趁着营中短暂的混乱,士卒们注意力被起火吸引,再加上你把不少亲兵都派去灭火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你的大帐,盗走了你的大印。”   陶商三言两语之间,便揭穿了真相。   常遇春这才恍然大悟,懊悔不已,拍着大腿骂道:“没想到这个小贼竟然这等奸诈,竟然给我玩了一出声东击西之计,我竟然还中计了,真是该死啊!”   懊悔痛骂之后,常遇春却又一脸费解道:“就算是这样,但我大营中好歹有万把号人马,那小贼竟能一路混进中军腹地,潜入我的大帐中,这轻身的功夫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点吧。”   陶商却只是一笑,丝毫不感到意外。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对那个自己召唤出来贼神再清楚不过了,什么飞檐走壁,什么乔装打扮,什么混水摸鱼,偷梁换柱的本事,放眼古今都无人能及,要么怎么能被后世行内人尊称为贼神呢。   “臣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个时迁这等了得,先是放了把火,今又在陛下面前盗走了臣的官印,让臣在陛下跟前算是丢了大脸,请陛下治罪吧。”常遇春是尴尬羞愧不已,只得向陶商一拱手,愧然请罪。   陶商却一拂手,淡淡笑道:“朕早说过,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行当,看来这个时迁于飞檐走壁方面有独到之处,你被他给阴了也不丢人,不必太过自责。”   “多谢陛下宽恕。”常遇春松了一口气,却又恨恨道:“这个该死的小贼,竟敢偷我官印,还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可惜没办法捉到他,不然我非亲手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陶商却冷笑道;“那倒未必,朕倒是觉的,那个时迁现下还没有走,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就藏在人堆里,看着你的热闹呢。”   常遇春一怔,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是不敢相信,那个时迁胆子大到这种程度,盗走了自己的官印也就罢了,还不赶紧开溜,还敢留在附近看自己的热闹。   陶商则转身走出了大帐,朝着围大外面的一名名士卒们扫去。   这些常遇春的亲兵们,大多数因为方才的救火,脸都被火熏的浑黑,只怕连常遇春自己也认不出来谁是谁。   陶商却有种感觉,这个时迁就藏在这些亲兵当中。   原因也很简单,既然系统设置了时迁默认效忠于自己,那么他就不可能只是盗了常遇春官印,然后就一走了之那么简单,想必他也看到了自己这个大魏之皇也在这里,正躲在人群中,琢磨着怎么投奔自己。   “时迁,不用你来投奔,朕会亲自把你给揪出来……”   陶商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却在脑海中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别睡了,给朕扫描周围的士卒,把那时迁给朕揪出来!”   “嘀……系统开始扫描,请宿主选择扫描对象。”   陶商一双鹰目瞪大,不动声色的从周围的那些士卒身上扫过,由于系统的设置,陶商想要扫描一个人的数据,判断对方的身份,就必须要亲眼看到那个人才可以。   系统飞快的扫描到陶商目光流过的每一名士卒,只是陶商的目光转了一大圈,把能看到的每一名士卒都扫了一遍,竟然始终没有把时迁给揪出来。   “时迁,你到底躲哪儿去了,难道朕判断错误,你真的已经开溜了么……”   就在陶商有些失望,目光从众亲兵们身上收回,转身紧跟而出的常遇春这边时,脑海里突然间响起了系统精灵的警报声。   “嘀……系统扫描到对象时迁!系统扫描到对象时迁!”   陶商精神一振,顺着自己目光朝向看去,视野正好落在了常遇春斜向身后那名亲兵身上。   那人,必是时迁无疑!   而让陶商惊讶的则是,那时迁竟然敢混在常遇春眼皮子底下,而且,刚才就是他在大帐中惊叫常遇春的官印失踪!   “这个贼神的胆子,也真是大的有点离谱了吧……”陶商心中是暗自惊叹。   他却没有打草惊蛇,戳穿真相,因为他知道那时迁有飞檐走壁的天赋,万一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让他溜了,这大晚上的混入人群当中,又穿着己军的衣甲,想要再抓住他就难如登天了。   陶商心思一转,便不动声色的从常遇春身边走过,假意要回往大帐。   就在陶商从时迁身边经过时,虎掌陡然一动,毫无征兆的就将时迁的肩膀抓住,冷冷道:“时迁,你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演戏,你可真够胆大包天!” 第九百五十四章 火眼金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过来,看向了陶商,看向了被他抓住肩膀的那名亲兵。   常遇春先是一愣,仔细看过那亲兵几眼看,勃然变色,指着他叫道:“你不是我的亲兵,你就是那个时迁!”   那名亲兵,正是时迁。   此刻他不知从哪里偷了件魏军衣甲穿上,脸上又抹了大把烟灰,再加上天黑,谁也不曾注意到,就连常遇春也没有发现,时迁竟扮成了他的亲兵,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而时迁本人,则一本正经的站在常遇春身后,看着他一副抓狂恼火的样子,正享受着戏耍他的乐趣。   时迁却万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天衣无缝的扮相,竟然会被陶商给识破,还不动声色的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惊慌之下,时迁肩膀一斜,就想挣脱陶商的束缚,脚底抹油开留。   陶商早有准备,五指用力一掐,指头便陷进了他的肩肉之中,掐到他的内头咔咔作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时迁立时是痛入骨髓,直接就痛到跪在了地上,嗷嗷叫着向求饶。   “量你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陶商一声冷笑,拂手喝道:“把他押入大帐中去。”   左右士卒们这才反应过来,忙是一拥而上,将时迁拿住,从他身上一搜,果然搜到了常遇春的大印。   常遇春是又喜又气,像拎小鸡般,大手掐着时迁的脖子,直接就把他拖进了大帐内。   陶商已高坐于上,喝令拿来湿巾,将时迁脸上的灰渍擦干净,片刻之后,一张贼眉鼠眼的脸,就呈现在了陶商的面前。   “时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潜入朕的大营之中,烧朕的草料,盗取朕大将的印绶,你是想找死吗!”陶商鹰目怒睁,厉声喝斥道。   那时迁也顾不得肩上的吃痛,吓的扑嗵就跪了下来,苦丧着脸道:“陛下开恩啊,小的本来是想来投奔陛下,为咱大魏效力,对付那些太平贼的,谁想这常将军瞧不起小的出身,要将小的拒之门外,小的一时气愤,才跟常将军打赌盗取他的官印,没想到却被陛下识破,还请陛下饶命。”   说着,时迁跪在那里连连叩首,显然是深深被陶商的天威震慑到。   陶商那副肃杀的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   时迁有“飞檐”天赋,今日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烧了马料场,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盗取了常遇春的官印,本身已证明了他的身手不凡。   这样一个有着特殊才能的人才,陶商正好打算让他加入到锦衣卫之中,充当一名高级细作,潜入敌后刺探消息,顺便再给敌人搞搞破坏,又岂会真舍得杀了他。   “常将军,这时迁该当何处置,你有什么看法?”陶商的目光却看向了常遇春。   常遇春瞪着那个时迁,咬牙切齿,那叫一个恨啊。   很明显,时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让他在天子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他不把时迁恨之入骨才怪,陶商这么问他,等于是宣告了时迁死刑。   跪在地上的时迁,瞟着常遇春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心里边就在暗暗叫苦,以为这次自己算是死定了。   常遇春咬了半天牙,把嘴唇都快咬出了血印子,却拱手道:“陛下,此贼虽然可恶,但终究是臣一时糊涂,跟他打了这个荒唐的赌,才使他敢烧马料,盗官印,臣请陛下饶他一死,治臣的罪便是。”   常遇春,竟然在为时迁求情!   陶商脸上表情依旧肃厉,心中却在暗暗点头赞叹,心想常遇春果然是条汉子,是非分明,并没有因为心中的怒火,就言而无信。   跪在地上的时迁,自然也是大吃一惊,看向常遇春的目光中,迸射着惊异的目光,显然是不敢相信,常遇春竟然会替他求情,还宁愿知己背负罪责。   惊异之余,时迁的眼神中又平添了深深的感激和佩服,神情立刻也变的慷慨起来,慨然道:“迁这样让常将军难堪,没想到常将军还能信守约定,当真是个侠义的真英雄,请受时迁一拜。”   说着,时迁面朝常遇春,深深的就拜了下去。   常遇春一时忡怔,看着时迁深深拜下,倒有点不适应,眼神中的厌恶恼火跟着褪去不少。   时迁拜完了常遇春之后,又向陶商一拜,慷慨道:“陛下,这草料是小人烧的,官印也是小人盗的,与常将军无关,陛下要处置的话,就治小人的罪吧,千万莫要怪罪常将军。”   时迁竟然也替常遇春开脱了起来,这倒是让陶商有些意外了。   他的映象中,时迁虽有飞檐天赋,但终究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却没想到他也能有如此慷慨义气,甘愿为常遇春赴死。   “庙堂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很有可能是伪君子,市井里的鸡鸣狗盗之徒,也未必就不能是侠义之士,看来朕的判断,果然没错啊……”   陶商心中暗叹,对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贼神,也平添了几分刮目相看,暗自欣赏。   当下他脸上的肃厉之色便一收,轻轻拂手道:“罢了,今日这件事就算了,你起来吧,朕既不降罪于遇春,也不会杀你。”   常遇春松了口气,忙向陶商谢恩。   那时迁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   “姓时的小贼,你怎么还不谢陛下不杀之恩,莫非你还想跪着求死不成?”常遇春喝道。   时迁却向陶商又是深深一拜,祈求道:“小的恳请陛下能收纳小人,让小人参军报国,若是陛下不允,就请赐死小人吧,反正小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不参军,宁死?   陶商眼前一亮,他对时迁前来投奔并不意味,但对时迁非要参军的原因,却产生兴趣。   当下陶商便拂手道:“朕倒是想听听,你为什么非要投奔大魏,上阵杀敌?”   陶商这么一问,时迁那张窄脸上,立时就燃起了悲愤之火,但是含恨将自己的原因,如实道出来。   原来这时迁本为桂阳郡的一名猎户,因为常年累月的在山中打猎,翻山越岭,爬崖越涧,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轻身本事。   数月之前,洪秀全率领着太平军攻入了桂阳,攻破了时迁家乡所在的城池,将城中一切粮食财富都搜刮一空,男男女女皆被胁裹入教。   当时时迁正在山中打猎,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时,媳妇已经不知所踪,七十岁的老母也从榻上摔了下来,告诉他儿媳妇是被太平军强行掳走后,便就此一命呜呼。   时迁是悲愤难当,在草草安葬了老母之后,便尾随着太平军,前去打探自己媳妇的下落。   后来时迁好不容易寻到了几名曾经街坊,现在已被迫加入太平军的熟人一打听,方才得知自家媳妇被抓去侍奉天王洪秀全,因为抵死不从,惹恼了洪秀全,结果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死的极为惨烈。   时迁知道妻子的被害后,自然是悲愤之极,便几次三番的潜入太平军营,试图刺杀洪秀全,为老母和妻子报仇雪恨。   可惜的是,洪秀全乃天国之首,其防卫之森严可想而知,纵然他时迁擅长于飞檐走壁,也绝难靠近洪秀全半步。   而且,他的轻身功夫虽是极强,但武道却是平平,就算能顺利潜近洪秀全身边,动起手来那也是凶多吉少。   时迁几次尝试失败后,便意识到凭着自己的能力,想要杀洪秀全,报仇雪恨,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保不齐哪次刺杀没能成功,就把自己小命也搭上来。   而这时正好陶商率大军兵临荆南,几次大败太平军,把洪秀全赶回了交州,时迁这才看到了希望,便想着前来从军,好跟着大魏王师扫灭太平军,杀了洪秀全来报家破人亡的血恨。   报仇雪恨,这就是时迁前来投奔的原因。   “原来如此,朕明白了。”陶商轻叹一声,心中是感慨良多。   他所感慨的,不仅是时迁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真真切切的愤怒感情,更是再次感慨于这召唤系统的真实性。   他没想到,时迁所植入的身份,竟然能如此完美真实,竟让陶商丝毫感觉不到,这个时迁是他召唤出来的后世武状,仿佛就是原本就存在于这个时代,一个为报家仇的小人物,只是机缘巧合,才跟自己相遇。   “请陛下收纳了小人吧,只要能让小人杀了洪秀全,灭尽了太平贼军,陛下就是叫小人去死,小人也绝不含糊。”讲述完自己经历的时迁,再次深深叩首。   旁边的常遇春也深深为时迁的遭遇而感慨,脸上的那种厌恶之色已烟消云散,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后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常遇春有侠义之心,他在后悔自己当初直接收留了时迁就是了,何致于把他逼到不得不打什么荒唐的赌约的地步。   常遇春便看向了陶商,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明显是在恳求陶商应允了时迁所请算了。   陶商轻吸了一口气,突然正色喝道:“时迁听旨。”   时迁抬起头来,愣怔了一下,方才忙拱手应道:“小人在。”   “朕现在就任命你为锦衣卫副统领,听苏秦和张仪调遣,专司情报刺探之职,为国效忠,为你死去母亲和妻子报仇雪恨!”陶商大声下达了他的旨意。   而且,这也是陶商心中原本就盘算好了的,以时迁飞檐走的壁的天赋本事,去干这种间谍特工的差事其实是再好不过。   “陛下,小人……小人……”时迁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狂喜之中,没想到陶商非但是收留了他,竟还对他是委以重任,一时激动到不知所已。   “时迁,还小人小人什么,你现在是陛下的臣子了,还不快叩谢陛下。”常遇春也欣慰的笑了,从旁提醒道。   时迁这才恍然省悟,意识到自己并非作梦,忙是三跪九叩,感激万分的向陶商谢恩。   陶商又抚慰了时迁几句,方才令他去领了衣甲印绶,前去向苏秦张仪报道,领取敌后情报刺探的任务。   时迁拜退后,常遇春也欣慰的松了口气,却又好奇道:“陛下的目光真是神了,适才那时迁就站在臣身后,臣竟然没有发觉,不知陛下是怎么发现他的?”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嘿嘿……”陶商诡秘一笑,故弄玄虚起来。   他当然是不会告诉常遇春,自己这双眼睛其实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如果不是有系统精灵这双火眼金睛的话,压根也看不穿时迁。   常遇春却是愈发好奇惊疑,不住的盯着陶商的眼睛瞅,就想看看天子这双眼睛,到底是比他们这些肉眼凡胎,多了什么神奇之处。   正当这时外,外面秦琼赶了进来,报称说婉娘娘已经到了。   一听到上官婉儿到了,陶商的眼眸顿时一亮,蓦然间就想起了那个被活捉已有些时日的三国后期第一名将。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便拂手道:“告诉婉娘娘,直接去关押邓艾的营帐吧,等她劝降了那个小子后,再带着他一并往大帐来见朕。” 第九百五十五章 时间不多了   邓艾乃三国后期第一名将,智勇双全,现在才刚刚登场,一出空城计加一出伏兵计,就连石达开也不是对手,险些命丧其手。   这等少年英才,不世名将,陶商岂能放过,自然是要收于自己麾下,为我所用。   先前由于陶商进兵太快,比及兵临曲江关下时,上官婉儿她们才从临湘刚刚出发,所以陶商只把邓艾关着,先没对他怎样。   如今上官婉儿到了,他自然要利用她的劝降天赋,来劝降邓艾。   当下陶商便还往了皇帐,提前摆下接风洗尘酒,坐等上官婉儿前来。   邓艾并非是洪秀全的死忠,上官婉儿连石达开都能劝降,陶商对她劝降邓艾,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片刻之后,帐帘掀起,一袭香风倩影飘然而入,看的陶商是眼前一亮。   “臣妾拜见陛下。”上官婉儿声娇柔媚,福身拜下。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陶商望着上官婉儿那娇嫩的脸蛋,看着她那丰盈却不失窈窕的身段,脑海之中,不由就浮现出了跟她在临湘翻云覆雨的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不由是怦然心动起来。   “婉儿快快请起,过来吧。”陶商笑呵呵道,接着又向她伸出了手。   上官婉儿盈盈起身,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便款款的步向陶商,将自己的纤纤玉手缓缓伸出,轻轻放在了陶商的手心中。   陶商将她的玉手紧紧一握,猛然那么用力一拉,上官婉儿一个没站稳,便是嘤咛一声跌入了陶商的怀中。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娇躯已跌坐在了陶商的双腿上,陶商那双手顺势就已揽在了她的蛮腰上,隔着衣裳肆意起来。   “陛下……”上官婉儿低低一声娇怨,俏脸上顿时便染上了一层羞晕,眼波向四周瞟了一下,暗示还有外人在,别太放肆才是。   她这般娇羞的样子,反倒是瞧的陶商更加怦然心动,嘿嘿一声坏笑,朝着她的小脸蛋,狠狠就亲了一口。   上官婉儿顿时是面若桃花,羞意浓浓,半推半就的迎逢着陶商的肆意。   只是迎逢了陶商半晌之后,上官婉儿实在是觉的太过难为情,便用纤纤素手把陶商坚实的胸膛轻轻一推,低眉笑道:“陛下不是让臣妾劝降邓艾那个俘虏么,臣妾已经说降了他,陛下就不想见见他么。”   她这么一说,陶商这才想起了正事,今天的目的可主要是为了收降邓艾。   “果然不愧是朕的婉儿啊,这张伶牙俐齿当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说降了那个小子,朕倒也想念你这张小嘴了,待会嘛,嘿嘿……”陶商眼睛瞄向了那樱桃小口,笑的有些邪恶。   待会要干什么,陶商虽然没有明言,但上官婉儿又岂会听不明白,自然就是那些坏事了,顿时把上官婉儿听的是窘羞无比,掩面羞笑,好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陶商又挑逗了上官婉儿一番后,方才哈哈一笑,松开了她的小蛮腰,喝令将那邓艾传入。   上官婉儿忙是站了起来,整了整衣容,恢复了端庄的样子,侍立在了陶商身边。   号令传下,帐帘掀起,邓艾是一瘸一拐的进入了大帐。   陶商向邓艾瞟了一眼,看他那样子,显然是前番一战,被自己的几招暴击伤的不轻,即使是经过了扁鹊的治疗,也还未能痊愈。   “罪将邓艾,拜见陛下。”邓艾扭着脚上前,拜倒在了陶商的跟前。   这一拜,自然代表着邓艾确实已被说动,要屈膝归降。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问道:“邓艾,你从贼作乱,为虎作伥,你可知罪。”   邓艾头磕在地上,愧色道:“罪将一时糊涂,被太平道蛊惑,罪将如今恍然惊醒,深感罪孽深重,请陛下给罪将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罪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邓艾这番话,可谓是降的心服口服。   陶商瞟了上官婉儿,眼中流露几分赞赏,上官婉儿则是小嘴一扬,浮现几分得意之色。   “你能及时醒悟最好,朕念你还年轻,误被洪秀贼所蛊惑,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起来吧。”陶商一拂手,大度的宽恕了邓艾之罪。   邓艾没想到陶商有这等胸襟,惊喜万分,感激万分,忙是叩首拜谢,大表了一番效忠之心后,方才起身。   陶商眼中的肃厉之色已消,却多了几分欣赏,笑道:“邓士载,你那一出空城计和伏兵计,倒还真是妙,幸亏朕及时识破,不然就折损了朕的一员大将了。”   得到了陶商的赞赏,邓艾有种受宠若惊的惊喜,却又深深的惊异,便奇道:“这两条计策确实是臣所献,只是那赵范却将功劳拒为己有,陛下又怎知是臣所献。”   陶商英武的脸上,燃起几分傲色,冷哼道:“太平天国上至洪秀全,下至赵范,每个人有几斤几两的实力,朕统统都了如指掌,以那赵范的智计,若能摆出空城计这等异想天开的妙计,太平天国又何至于被朕赶回交州。”   “至于你邓艾。”陶商话锋一转,透出几分欣赏,“朕知你出身虽然寒微,但却素有大志,且精通兵法,乃是名将之才,更是埋没在泥土中的一块璞玉,否则朕怎会费这么大功夫招降你,战场上把你一刀宰了岂不更省事。”   陶商一席话,如惊雷一般轰响在邓艾的耳边,令他心神震撼,刷新着他对眼前这位料事如神,气度超然天子的重新认识。   “没想到,我邓艾出身寒微,被人嘲笑轻视了那么,我立下了何等大功,赵范他们依旧瞧不起我,而陛下竟却如此看重我,实在是……”   邓艾是受宠若惊,感激到眼中盈起了热泪,再次拜倒在了陶商跟前,哽咽道:“士为知己者死,陛下待臣如此,臣愿为陛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得到邓艾这样死心塌地的效忠,陶商心中是欣慰不已,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今天对于陶商来说,还真是收获颇丰的天。   先是有时迁这员“神级间谍”前来归附,今又说动了邓艾这员“三国后期第一名将”归降,一个时辰内就得了两员才华不同的异才,陶商能不兴奋到大笑才怪。   欣慰之下,陶商当场又封了邓艾为偏将军,命他戴罪立功,等他有所表现之后,再重用于他。   邓艾从一名小小的郡尉,一夜之间被提拔为了偏将军,对他来说已是额外之喜,自然对陶商又是一拜感恩,方才拜谢告退。   “朕累了,尔等都退下吧。”陶商心情甚好,一拂手屏退众人。   秦琼一众御林武卫们,知道天子心情好,这是要跟婉娘娘亲热了,忙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陛下既然累了,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妾也告退了。”上官婉儿是假装不懂,也福身一礼,想要告退。   她刚刚福下身子,还没有站起身时,就看到陶商那巍巍的身躯,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股浑烈的雄性气息是扑面而来,搅的上官婉儿是心头一荡。   “陛下,你这是……”上官婉儿脸畔顿时泛起了丝丝晕色,显然已猜到了陶商的用意,却又娇羞的装起糊涂。   陶商叉着,大咧咧的站在她的面前,英武的脸上流转着丝丝邪意,笑眯眯道:“朕方才不是说了么,朕也很想念婉儿你这张伶牙利齿呢……”   那言语,那邪邪的笑容,他想要干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上官婉儿立时是羞到面红耳赤,晕色如潮,贝齿一咬粉润的朱唇,娇声抱怨道:“陛下,你好坏啊……”   “是啊,朕就是坏,那你就用你那张伶牙利齿,来好好的教育教育朕啊。”陶商语气神情,愈加的不怀好意。   上官婉儿虽羞到面如桃花,但那窘羞之中,却还杂糅着深深的甜蜜幸福,犹豫迟疑,欲拒还羞了半天,还是缓缓的……   转眼间,空空荡荡的大帐中,便响起了霖霖雨声,陶商沉浸在了回味无穷的愉悦之中。   ……   对峙依旧在继续,转眼之间,不觉又是一个月,天气已进入了寒冬。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陶商从后方调集了近千辆天雷炮,以及三台龙怒破城锤,对曲江关进行了疯狂的猛攻。   结果却也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洪秀全花了多少人力,苦心修筑的这道曲江关,其坚固程度,确实堪比潼关天险。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陶商向关城上轰去了近二十余万枚石弹,几乎将城墙上空,包括城楼在内的一切建筑,统统都夷为了平地,却依旧撼不动城墙主体半分。   而杨秀清则仗着坚固的城池,以及四万狂热的太平军精兵,还有自己出色的指挥能力,顶着狂轰烂炸,一次次的击退了魏军潮水般的进攻。   曲江关,屹立不倒,死死的把十万魏军,堵在了交州的大门之外,不得前进寸步。   时间一天天过去,曲江关久攻不下,而一道道不好的消息,也不断的从北方传来前线,传到陶商的手中。   塞外鲜卑方面,那耶律阿保机已用恩威并施的手段,成功的逼慕容垂就范,表示慕容部愿意臣服,愿奉他为鲜卑大单于。   这意味着,阿保机在名义上统一了鲜卑诸部,鲜卑人在继冒顿被杀陷入的短暂分裂之后,再次走向了统一。   一个重新统一后的鲜卑,下一步自然极有可能是再度南下,向大魏方向扩张地盘,抢掠人口。   汉国方面,刘备迟迟没有动静,显然是在等着鲜卑统一,介时他必会与鲜卑人再次结盟联手,南侵河北已经入了倒计时。   而在青徐方面,孙策在得到刘备的割地之后,已成功的在辽东站稳了脚跟,继其倭岛本土之后,在大陆上拥有了乐浪,新罗和百济三个郡,势力重新延伸向上了大陆。   得到割地后的孙策,多半会履行诺言,派出周瑜吕蒙几员大将,率大日国海军屡屡袭扰青徐沿海,迫使伍子胥陆逊他们,不得不放弃对汉国沿海的骚扰,将海军退回青徐沿海,进行近海防御。   种种情报表明,北方诸州再次被战争阴影所笼罩,形势正在逐渐走向恶化。   而且,这一次所面临的威胁,比前一次还将严峻。   前番刘备的入侵,只是联手了鲜卑而已,只是仗着有骑兵之利,而这一次,刘备又联合到了孙策,此番的南侵,将是三股势力联手,海陆并进!   皇帐内,陶商君臣神色凝重,听完了来自于北方的情报。   听完张仪的汇报,陶商轻吸一口气,目光扫望几文武众臣,沉声道:“这些情报你们也都听到了,留给我们平定太平天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在曲江关前耗下去,尔等有何速破关城的计策,就尽管说出来吧。”   大帐中,却是一片沉寂,每一个人的眉头都深皱,就连刘基眉毛也拧成了一股绳,冥思苦想,一时间却束手无策。   看着苦无计策的众臣们,陶商也暗叹了口气,心中暗忖:“要是现在就有400点残暴点就好了,我直接就让孟姜女发动泪崩,轰塌了曲江城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绞尽脑汁么……”   一片沉寂叹息中,忽有一个站了出来,毅然道:“陛下,臣有一计,或许可速破曲江关!” 第九百五十六章 断你七寸   皇帐中,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那自信的年轻人。   陶商神色也是一动,目光寻声望去,却见那出班之人,正是新降未久的邓艾。   他眼前顿时一亮,心中涌起了一丝惊喜。   要知道,邓艾可是三国后期第一名将,用兵如神,智计百出,偷渡阴平一役的奇计,更是名垂千古。   邓艾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他有妙计可破曲江关,焉能不令陶商兴奋。   “士载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陶商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邓艾便走了出来,站在帐侧所悬的巨幅地图前,边是比划,边用一会结巴,一会又流畅的言语,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   大帐中,这些大魏文武精英们,听着邓艾这条计策,一个个脸色渐渐欣喜兴奋起来,目光中甚至是流露出了刮目相看之色。   邓艾毕竟年少。   陶商虽然重视这个新降的少年,但魏军这些文臣武将,当世豪杰们,却并没有见识过邓艾的真正实力,不知他有几斤几两,心存几分轻慢。   今邓艾洋洋洒洒一番献计,虽然跟刘基一样有点口吃,但计策之奇,却足以震撼全场,令这一众人杰皆无不为之刮目相看。   就连刘基听罢,也是不住的点头,自语道:“此计可行,此计可行啊。”   陶商站在地图前,凝望着山川地形许久,回看邓艾,郑重问道:“邓士载,你可有足够把握吗?”   邓艾正色道:“陛下,臣久居交州,对那一带的地形再熟悉不过,臣敢以性命担保,绝对可行。”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向着刘基望去,寻求于他的意见。   刘基则向着他点了下头,显然也赞成邓艾之计。   刘半仙都赞同,陶商更有何疑,当即一拂手,欣然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胆量,朕就给你一万精兵,叫你去成就此不世之功。”   邓艾精神大为振动,万没有想到陶商竟会如此信任于他,想他才归降未久,陶商不但用了他的献计,竟然还敢把一万将士的生死,都放在他的手中。   一时间,邓艾胸中是心潮澎湃,不由燃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   他便毫无推辞,向着陶商深深拜下,慨然道:“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此去就算拼上一条性命,也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陶商满意的一点头,却又想起什么,便喝道:“时迁何在!”   大帐中,无人响应。   此时的时迁,自觉自己盗贼出身,身份卑微,天子能够纳他也就罢了,根本不可能重用于他。   故时迁虽然也在帐中参加军议,但却很识趣的缩在了角落之中,一声不吭,低调到众文武们,除了常遇春之外,竟没有觉察到身边多了一位同僚。   甚至,就连时迁自己也没想到,陶商竟然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点到了他的名字。   所以,一时间时迁没反应过来,还缩在那里,而众臣们也是四下张望,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天子叫的这个人是谁。   “陛下,你是不是记错人啦,咱大家伙当中,可没一个叫时迁的人啊。”侍立的尉迟恭,忍不住提醒道。   陶商不理他,再喝了一声。   “时迁,陛下在点你的名呢,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常遇春倒是先回过神来,手伸出去隔着几个人扯了时迁一把。   时迁这才猛然惊醒过来,慌忙想要出班参见。   只是他缩在人堆后边,前边挡了一堆人,也没人意味到他的存在,没人打算给他让开一条路。   时迁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索性施展起了轻身功夫,身如鬼魅般在人缝里窜来窜去,几下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臣时迁在此。”窜到御前的时迁,慌忙深深拜下。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天子竟然没有叫错人名,帐中竟然真有这么个叫时迁的人,他们却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   一时间,众人好奇惊异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齐刷刷的就射在了时迁的身上。   时迁也是习惯了在暗处行走,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注目,还是在这种天子军议的场合,自然是让他如芒在背,感到极不自在。   “时迁,你不是一直想杀太平军,为你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吗,朕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陶商的语气中,却透着深深的鼓励。   时迁一听到“报仇雪恨”四个字,所有的不自在立刻消散,情绪立刻变的激亢起来,忙道:“臣等的就是这一天,陛下有什么吩咐尽管交待,只要能杀太平军,就是上刀山臣也不眨一下眼睛。”   “好,有这份决心就好!”陶商满意的一点头,指着邓艾道:“邓艾这一计,正是发挥你的特殊才华的时候,朕命你做邓艾的副将,辅佐他成就大功。”   “臣遵旨,多谢陛下给臣这个机会,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时迁兴奋的连连拜谢。   左右众臣们,除了常遇春之外,神情皆是茫然好奇,皆是猜不出这个贼眉鼠眼的新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让天子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   “时不宜迟,你二人早做准备,今晚就出发吧。”陶商却是一脸自信的表情,向着他们豪然一挥手。   邓艾和时迁二人,双双再拜,慨然退下。   他二人方自离去告退,马超就站了出来,质疑道:“陛下,邓艾此计虽妙,但到底风险也颇大,这邓艾如此年轻,臣只怕未能担此重任,况且他还新降未久,是不值得信任,还没有经过考验,还有那个时迁,贼眉鼠眼的,看起来也没什么过人之处,陛下将如此重担交给此二人,臣说句实话,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此时项羽已称自己有所领悟,需要专心修武,以向中期武圣的境界发起冲击,故在临湘之役时,陶商就已准他退出南征的行列,专心修炼。   这大帐中,拥有半步武圣实力的马超,又统帅着西凉盾骑军团,再加上他外戚的这一重身份,就让他成了这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武将。   故马超提出的质疑,自然是颇有几分份量,不少将领们也微微点头,表示附合。   陶商却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朕的识人之能,何时错过,放心吧,你们就坐等着邓艾和时迁二人创造奇迹吧。”   ……   十天之后,南海郡(今广东大部),四会城。   城头上,大魏的战旗已被高高的树立成了城楼之上。   从城门到城内街道上,这座本就残破的小城,再遭战火荼毒,近一千名战斗力低下的太平军圣兵,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遍城皆是伏尸。   邓艾立于城门上,看着自己一万多名疲惫的将士们,兴高采烈的进入城中,少年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依旧脸色肃重。   “传令下去,叫将士们把城中所有能吃的东西,统统都搜刮起来,休息两个时辰,天黑之前即刻出发。”邓艾语气肃然的下令道。   旁边的时迁神色一动,便笑道:“我说邓将军啊,咱们连着在山里走了十多天,好容易才翻过了五岭,也其不意的夺下这么座小城,好歹也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天,喘口气,吃口热饭,养足了精神再出发也不晚啊,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邓艾的目光却瞟向东南方向,语气凝重道:“我们攻下了此城,就等于暴露了行踪,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番禺城,你不知道,那番禺守将颇有几分能耐,我就怕他早有准备,到时候我们攻城不下,就要误了大事。”   翻越五岭,奇袭番禺城,这就是邓艾所献的妙计。   曲江关乃南海郡北部门户,而治所番禺(今广州),则为南海郡的核心所在,一郡的钱粮财富,都要由番禺城经由溱水北上,运往曲江关。   你曲江关不是坚不可摧么,可就算是你再坚固,太平军再狂势,你那几万张嘴也得靠后方运来的粮草来养活。   邓艾的献计就是,率一支精兵轻军而行,走崎岖山道绕过曲江关,深入敌后,出其不意的攻下番禺城。   若番禺一下,运往曲江关的粮草供应被断,纵然关城再坚固,太平军再狂热,杨秀清再有能耐,也要不战而溃。   而邓艾久居南海郡,多年以来多次往返于桂阳和南海郡之间,为了避过魏军的通关检查在,大部分时间都要走山路小道,对于五岭间的地形,再熟悉不过。   对地形的熟悉,正是邓艾敢献上这偷渡五岭之计的依仗所在。   只是邓艾此计的一处关键就在于,在翻越五岭之后,想要进攻番禺城,就必须要经过这座四会小城,只有攻破此城,才能直奔番禺。   而一旦攻打此城,邓艾和他的奇袭之军,势必就会暴露了踪迹,引起太平军方面的觉察提防。   而那南海太守马良,又是一个颇有能力之人,邓艾就担心他有所防备,加强了番禺城的军务,到时候自己的计策就有破灭的危险。   要知道,他这一支兵马可没带多少粮草,若是不能速破番禺城,粮草一断,不等太平军前来围杀,他这一万兵马就要饿死在南海郡腹地。   所以,邓艾才不敢有丝毫喘息,攻破四会城,不等休息就要直奔番禺城。   时迁也就是好奇一问而已,邓艾作为主将,所做出的决策,他当然不敢质疑,只有依令执行。   于是,这一万饥饿疲惫的奇袭之军,只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饭,打了几个瞌睡之后,便在邓艾的催促下,再次起程。   “马良,希望你最好没有防备吧……”邓艾暗暗的深了口气,打马扬鞭,策马奔出了城门,身后大军紧随而出。   目标,番禺!   (三百万字了,兄弟们,不容易啊,感谢你们支持了燕子这么久) 第九百五十七章 贼神的本事   番禺城以西,崎岖狭窄的山道上,那支疲惫的奇袭之军,正顶着湿冷的寒风在山间默默而行。   除了脚步声,还有士卒大口大口的喘息外,再也听不到什么杂音,一万余人纪律之统一,仿佛是一个人。   队伍前方,“邓”字的战旗,在风中猎猎飞舞。   这里已接近大海,风中,似乎挟杂着丝丝缕缕海水的咸味。   队伍的正前方,满身是汗的邓艾,虽也在默默前行,但眼神却在变化不定,显然是在琢磨着将要进行的攻城之战。   “这个马良,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希望他没有准备吧……”邓艾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着。   正思绪飞转之时,前方副将时迁已飞奔而至。   令邓艾的感到新奇的是,这崎岖的山道对那时迁来说,仿佛是如履平地,没有半点艰难,几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如风而至,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时迁,果然有几分能耐,难怪陛下会指定他做我的副将……”邓艾暗暗感慨。   时迁却连气也没喘一口,拱手道:“邓将军,果然让你猜中了,有不少从四会城逃出来的太平军,现下已逃至了番禺城,那马良看起来已有所警觉了。”   “果然如此!”邓艾眉头顿时一皱,年轻的脸上涌起了几分忧虑。   邓艾的神色稍稍受挫,一时沉默了下来,显然是忌惮于那马良,对能否强攻下番禺城,少了几分信心。   这时,那时迁却诡秘一笑,自信道:“不过邓将军你也不必担心,就算那马良早有准备,我也有办法助你拿下番禺城。”   “时将军有什么办法?”邓艾眼前顿时一亮。   时迁当下便凑上近前,将自己的计划,不紧不慢的道了出来。   邓艾原本兴奋的目光,却渐渐转为了狐疑,以惊疑的眼神看向时迁,质疑道:“你确定你凭一己之力,能够做成这么多事吗?”   “这点事很难吗?我可不觉的。”时迁却很是不以为然。   邓艾再次沉默下来,上下重新打量着这具个贼眉鼠眼的副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吹牛皮的家伙,充满了不信任。   时迁却扁了扁嘴,冷哼道:“我说邓将军,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咱们到了这里,已经是骑虎难下,除了信我,你还有别的招吗?”   邓艾身形陡然一震,再没有一丝犹豫,断然道:“你说的对,我们已骑虎难下,有进无退,就依你之计行事。”   “好,那咱们就看火起为号,我去也。”时迁一拱手,转身而去,像是一阵山风,转眼就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   望着时迁远去的身影,邓艾的眼中却残存着一丝疑色,轻吸过一口气,扬枪大喝道:“传令全军,叫弟兄们加速前进,在傍晚之前,务必要杀到番禺城下。”   将令迅速传达下去,这一万疲惫的大魏将士们,抱定了决死的信念,不顾疲惫,继续在山道上艰难前行。   残阳西斜时,脚下的山道越发的平坦,两翼山势渐渐沉降,平地眼看着就要进入眼帘。   邓艾的耳边,甚至已响起了惊涛拍岸之声,他知道,那座他来过不知多少回的城池,终于就要到了。   邓艾的心情不由兴奋起来,催促着他的将士们,加快前进,狂奔起来。   片刻后,邓艾一个箭步,跃上了那一道山岗。   举目远望,山下已是一片开阔,东南方向,茫茫大海尽收眼底。   自北向南而来的溱水,如玉带一般南下,在不远处汇入大海,而那座巍巍的城池,就座落在溱水的入海口处。   番禺城,终于到了!   而在邓艾的身后方向,一万名疲惫的奇袭将士们,陆陆续续的也爬上了山岗,黑压压的如压顶的乌云。   将士们喘着粗气,远望着海边那座城池,疲惫很快一扫而空,热血开始燃烧起来,一个个都跃跃欲战,杀意渐起。   邓艾却压制住了狂烈的战意,目光向着南面海边方向望去,口中喃喃道:“时迁,我的大军已经就位,接下来就要看你能不能创造奇迹了。”   ……   番禺西门。   城头上,文士出身的马良,正身裹着重甲,巡视在城头,那一身的装束,与他文弱的气质多有不符。   沿城一线,千余名太平军士卒在他的监督之下,不敢有丝毫马虎,一个个都严阵以待的望着城外方向。   马良停下了脚步,目光望向城在外,思绪飞转起来。   在他看来,魏军竟然能越过五岭,袭破四会城,看来魏军中必有熟悉交州地形之人,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们下一步进攻的目标,必定就是他这番禺城了。   “四会城距番禺有百里之遥,魏军翻越五岭,必定是轻装而行,筋疲力尽,攻下四会城后,必定会稍适休整,才敢来进攻番禺吧,这样算来,我至少还有一天准备的时间,嗯,应该足够了……”   马良的手掌拍在了城墙之上,眉宇间的担忧之色,稍稍的平伏下几分。   就在此时,突然有士卒尖叫道:“马太守快看,好像是港口方向起火啦!”   马良神思被打断,身形陡然一震,急是向着南面海边方向望去,果然见大火熊熊而起,盖过了晚霞的赤艳。   “怎么回事,港口方向怎会起火?”马良脸色已变,沉声喝问道。   正自狐疑时,一骑信使飞奔而至,直抵城头,拱手叫道:“禀太守,我海港中有三艘货船起火,火势越来越大,港口人手不足,就快要控制不住火势了,主太守速派人前去救火。”   马良心头咯登一下,眼中顿时掠起一丝惊慌。   要知道,这番禺城既为南海郡治所,又因南临大海,乃是交州第一大海港,基本上交州与南洋的海外贸易,都集中于这番禺港。   太平天国起事以来,因奉行只抢掠不生产的政策,交州经济遭到了极大破坏,而洪秀全退还交州之后,不得已改变了政策,开始着手恢复经济。   而番禺因为主要从事对外贸易,所以受战争的破坏较小,现如今也成了太平天国重要的赋税来源之一。   南面海港之中,停靠着数以百计的货船,皆满载着货物,还来不及卸下,若就此被一把火烧光了,就等于损失了一笔巨大的财物,到时候天京方面怪罪下来,他马良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不行,这些货船绝不容有失!”马良当场就急了,忙是下令调动守城兵马,速往港口方面救火。   就在马良将要下城,亲自去救火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宇间涌上一丝疑色。   这火会不会是魏军潜入的细作所放,想要调虎离山,趁我分兵救火之际,发动突袭?   马良的脑海中,迸出了这么一个怀疑怀,下意识的扭过头来,向着北面的大道方向望去。   视野尽头,一片安静,并没有半点大军将来袭的迹象。   “港口那边守备森严,魏军就算有细作混进去,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连着点着了三艘船,这火应该只是个意外。”   马良旋即打消了怀疑,便又下令时刻加强戒备,一旦发现有异常怀况,形势不对,立刻收起吊桥,关闭城门,派人飞马向他报告。   “就算魏军趁机来袭,只要他们能及时关上城门,值守的兵马,就足够撑到我回来了吧……”   马良这才宽下了心,飞奔下城,带着几千号兵马由南门而去,赶去南面海港救火。   ……   最后一抹残阳落尽,天终于要黑了。   山岗之上,邓艾望着海港方向,那熊熊燃起的火燃,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喜,口中惊道:“没想到那个时迁竟然做到了!”   这一刻,邓艾心中对那个贼眉鼠眼的副将,终于产生了刮目相看的欣赏。   海边火海,这是他跟时迁约定的信号。   邓艾兴奋如火,没有一丝迟疑,手中银枪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弟兄弟,太平叛贼已经中计,随我邓艾趁势杀进敌城去,今天就是咱们建功立业之时,杀——”   震天的狂啸之后,邓艾手纵银枪,大步流星的冲下了山坡,直奔番禺西门杀去。   他身后,一万将士的的热血同样被点爆,杀声震天而去,如群兽般漫山遍野的袭卷而来。   一万魏军如下山猛虎,奔涌而前,顷刻之间,便冲到了番禺西门一线。   城头上,太平军立时陷入了惊慌之中。   马良以为魏军会从北面大道而来,所以大部分守城兵马,都放在了北门一线,西门的兵马不过七百余人。   而且,太平军上下皆以为魏军还在四会城休整,最早也得明后天才会杀到,却没想到魏军会在这个时候,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西门城外,焉能不令他们为之震惊。   “是魏军杀到!”   “这怎么可能,魏军昨天才破四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到?”   “快去禀报马太守。”   “拉起吊桥,关闭城门,快!”   ……   西门沿城一线,示警的锣声大作,惊叫声此起彼伏。   城楼的绞盘处,数名太平卒手忙脚乱的开始转动绞盘,试图将吊桥拉起来。   他们人数虽少,但只要能及时收起吊桥,关闭城门,就能抵挡一时片刻,撑到马良率军回援。   “想收起吊桥,没门!”   绞盘旁边,一名士卒突然一声讽刺的厉喝,拔刀而出,刷刷刷的就朝着几名士卒斩去。   血光飞溅处,试图收起吊桥的几名士卒,瞬间被斩倒于地。   紧接着,那士卒大喝一声,手起一刀就朝着绳索斩去,嘣的一声应声而断。   失去了拉拽的吊桥,轰然落下。   那士卒立于城头,向着城外滚滚而来的魏军张望一眼,嘴角扬起得意的冷笑,口中哼道:“邓艾,我早说过,我时迁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   冷笑声中,时迁抢在那些围扑过来的敌人之前,身形如鬼魅般窜动,眨眼间便从城头窜到了城门。   此时,七八名太平军正在齐齐用力,想要关闭城门,根本没发觉城上发生变乱,不知道已有魏军细作混在他们军中。   城门才关到一半,时迁手起刀落扫至,那几名士卒便在毫无防备之下,将他们斩倒于地。   时迁接着飞起一脚踹在城门上,本是合上一半的城门,又轰然大开。   直到这个时候,太平军才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向着时迁这个奸细扑来,想要夺下城门。   时迁则凭着手中一柄环首刀,一顿拼死狂杀,疯也似的将涌上来的敌兵逼退。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一万魏军已铺天盖地杀至,踏过吊桥,无可阻挡的涌入了洞开的城门。   “时迁,干的漂亮!”   欣喜的大叫声中,邓艾从时迁的身边纵步而过,手起枪落,瞬间将三名敌卒刺倒在地。 第九百五十八章 天有不测风云   邓艾身先士卒杀入城门,他的身后,成千的魏军将士,如潮水一般,从那洞开的城门中,无可阻挡的杀入番禺城。   魏军杀入城门,杀上城头,杀的几百敌军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时迁跟邓艾并肩而战,二人一路杀上城头,邓艾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将那面敌军的大旗斩翻于。   时迁则接过手旗手手中大旗,将那一面“魏”字战旗,高高树立在了城头。   大魏的战旗一起,魏军将士更是倍受鼓舞,争先恐后的涌入城门,向着城中腹地杀去。   邓艾则又杀下城去,夺了一匹战马之后,威势更盛,纵马舞枪将那惶恐狼狈的敌卒无情的刺穿。   在他的率领下,魏军顺利攻下西门,沿着大街一路突进,将赶来增援的敌军杀了片鬼哭狼嚎,一路向着郡府治所杀去。   ……   南门外,海港。   魏军由西门神兵天降时,此刻的当魏军冲入南门之时,留守的马良,才刚刚指挥着他的士卒,把港口的火势扑灭。   就在马良刚松一口气,想要回番禺城时,却见数名斥候慌张万分的狂奔而来。   当先一名斥侯翻身下马,扑倒在他跟前,慌张地叫道:“太守大人,大事不好,魏军突然从天而降,攻下了西门,杀进城来啦!”   马良身形陡然大震,神色骇然惊变到扭曲,一瞬间陷入惊茫之中,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下一秒钟,马良猛然惊醒,厉喝道:“哪里来的魏军,他怎么杀入城来的?值守的士卒为什么不关闭城门,拉起吊桥?”   斥侯颤声道:“魏军突然从西门外的山里杀了出来,西门的兄弟们本来想关闭城门,可谁想中间竟混入了一名魏军细作,身法极是了得,几下砍断了吊索,拒住了城门,才叫魏军杀了进来!”   细作!?   马良神色又是一震,下意识的回望港口方向,看着那残存的缕缕焦烟,脑海里猛然迸出一个念头:   莫非,正是魏军的细作放火烧了货船,诱他调虎离山,调兵来救火?   莫非,又是那个细作,以闪电般的速度潜去了西门,扮作是己军,出其不意的斩落吊桥,夺下城门?   刹那间,种种可疑的痕迹聚集在心中,马良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魏军之计。   “魏军奇袭番禺倒是不奇怪,只是魏军中,怎么可能有如此了得的细作,神出鬼没到这种程度,那陶贼的麾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人异士,实在是……”   马良是又惊又急,脑子里一片惊怔,已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对魏军藏龙卧虎,对陶商用兵如神的震撼。   惊愕片刻,马良猛然省来,意识到事已成定局,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必须要挽回败局才是。   否则,失了番禺重镇,就等于断了曲江关几万大军的粮草供应,到时整个关线都将会不战而溃,如此大的罪责压下来,他如何能承受得起。   情急之下,马良只得强按下了惊慌,准备率领前来灭火的数千士卒,赶紧跟着他回往番禺去增援。   可惜,晚了半步。   就在马良率军刚刚奔出海港时,远远望见,南门城头似乎也立起了魏军的战旗。   南门被破!   “魏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马良皱头深凝如铁,脸色慌到扭曲,已失去了文士的从容不迫。   无可奈何之下,马良只能压下惊愕,硬着头皮继续向着南门奔去。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魏军立足未稳,还在跟南门的守军血战,这样他才有机会杀上去挽回败局。   只是,当他匆匆忙忙的赶到南门城下时,一颗心却再遭沉重一击。   举目望去,城头上已遍布魏军战旗,看不到己军的身影,而城门也已大开,数不清的魏军冲涌而来,向着他杀奔而来。   魏军不但已夺了番禺,还要灭尽他这几千兵马,连港口也一并夺下。   马良彻底的慌了,脸色已是惨白。   他麾下这些太平军,不过三千之众,数量上已不是魏军对手,何况这些兵马也只是二线兵马,守守城还行,焉能跟精锐强悍的魏军正面交锋。   马良很清楚,他若是强行一战,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自己也要死在这乱军之中。   “强行一战,只能是死路一条,可若就这么逃走,失了番禺城,天王也不会饶过我,该如何是好啊……”   马良思绪飞转,一脸的苦样,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便想也不多想,急是拨马转身,带着几千残兵,又回到了海港之中。   马良连气也不及喘一口气,急是喝斥着几千士卒,迅速的登上那数以百计的货船,即刻驶离港口,向着海中驶去。   近七十余艘货船,徐徐驶出港口,紧接着,魏军便狂扑而至,杀入港口,将不及上船的近千余敌卒,杀个了片甲不留。   上船的马良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番禺城,看着海港统统落入魏军之手,看着自己不及上船的士卒,被魏军如蝼蚁般无情杀戮。   而船上,那些太平军士卒们,看着岸上那杀戮的血腥画面,个个是心惊胆战,只能暗自庆幸自己命大。   “虽然失了番禺,但这主要责任也不在我身上,是那东王没有察觉陶贼的偷渡五岭之计,至少我救下了这七十艘货船,希望天王能饶过我吧……”   无奈之下,马良摇头叹息,不忍心再看岸上的杀戮,下令船队沿着海岸,向西撤退而去。   岸边处,邓艾立马横枪,傲望着仓皇从海上逃离的太平军船,年轻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自信。   他知道,什么空城计,什么伏兵之计,跟今天这场偷渡五岭,奇袭番禺之计比起来,统统都不值一提。   这一战,才是他真正扬名天下的一战。   他也彻底的意识到,真正能让他名动天下之人,也只有大魏之皇,只有陶商这个天子。   得胜的将士们,聚在海外放声狂叫,向着逃离的敌人耀武扬威。   邓艾的身边,时迁那双老鼠眼中,也迸射着一种复仇的快感,口中喃喃道:“真是痛快啊,杀的好痛快,真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也有今天这风光的时候,哈哈——”   笑声把邓艾从神思中叫醒,他目光时迁,拱手赞道:“时将军,你以一己之力,先烧敌船再夺城门,当真是神来之笔,邓艾对你心服口服。”   “小意思,小意思。”时迁挠着头想谦虚,只是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却无法掩饰他内心中的得意。   邓艾却已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冷静下来后,便又道:“时将军,恐怕接下来还要劳你即刻北上,凭着你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功夫,将咱们的捷报,以最快的速度报知陛下了。”   “好嘞,通风报信,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邓将军,咱们就此别过。”话音还未落之时,时迁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了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这个时迁,飞檐走壁的功夫当真是神乎其乎,也不知陛下从哪里收来这么一个怪才,陛下的识人之能,当真是令人叫绝啊……”邓艾心中是啧啧赞叹着。   震天的欢呼声,回荡在海岸上空,那一面“魏”字战旗,在番禺城头昂扬飞舞。   ……   数天后,曲江关以北,魏军大营。   皇帐之中,气氛颇有几分凝重。   陶商手中拿着那道帛书战报,剑眉微凝,指尖有节奏的击打着案几,沉思不语。   那是一道来自于青州的最新战报。   战报中声称,半月之前,周瑜统三万大日海军,对大魏东莱郡东部的威山海营发动了大举进攻。   因为倭军数量并不占优势,甚至还略少于大魏水军,故伍子胥在和陆逊合计之下后,决定采取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由伍子胥率四万大魏海军主动出击,于威山港以北洋面展开决战。   在交战的最初,两军相持不下,魏军甚至还一度占据着优势,原本战役照此发展下去,伍子胥他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是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关键时刻,周瑜派出了一员叫李舜臣的猛将,率快船发动突击,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刮起了大风,倭军正好处在顺风之势上。   正是这股突如其来的大风,帮助倭军实现了逆转,使魏军的强弓硬弩都失去了杀伤力,被那李舜臣趁机突破了防线,击破了徐盛所指挥的左翼舰队。   左翼被破,风势又不利于己军,伍子胥只怕再死撑下去,就有可能导致全军溃败,但只好见势不利,果断的下达了撤命令。   而因担心被倭军趁势追击,围杀于海营当中,伍子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威山海营,沿着海岸线向南面的崂山港口撤去。   魏军在付出了百余条战船的损失,近七千海军将士的死伤之后,方才成功撤出了战场,而倭军不但取得了一场海战胜利,还夺下了威山海营,成功的于青州登陆成功。   周瑜在夺下威山港后,迅速的以之为前进跳板,派兵攻陷周边的东牟,昌阳诸县,兵锋正在指向东莱郡治所黄县。   一时间,东莱震动,青州震动。   “李舜臣么,这么快就投奔到了孙策麾下么,看来留给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陶商看着情报上,那李舜臣三个字,若有所思。   帐前,尉迟恭却嚷嚷道:“周瑜这个小白脸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关键时候竟然能刮出一场顺风,这个李舜臣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大帐中,众臣们皆是唏嘘不已,皆为伍子胥这场海战失利而惋惜,皆以为那场失利,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也没把那个李舜臣太当回事。   陶商却很清楚,周瑜之所以能运气好,就是靠着李舜臣。   因为李舜臣的身上,有着“水神”天赋。   拥有水神天赋者,可以在水战交锋当中,有一定机率触发对己方有利的天气变化,毫无疑问,周瑜正是因为拥有李舜臣,所以才能踩了“狗屎运”,关键时候刮出致命的顺风。   “咳咳。”刘基干咳了几声,结结巴巴地叹道:“孙策的兵锋进入了青州,刘备和那耶律阿保机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可能会加速南侵的脚步,看来我们也必须要加快平叛的速度了。”   陶商微微点头,却沉吟不语。   “想要尽快平叛,就全指着邓艾那道偷渡五岭之计,只是他率军离去已有十余日,却仍然没有音讯,臣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穆桂英担忧道。   她这么一提,帐中秦琼,常遇春,马超等一众大将们,都跟着担忧了起来。   就在一片担忧的气氛中,帐外御林卫兴奋而入,声称时迁已归来,正在帐外候见。   大帐中,立时安静下来。   陶商精神一振,急拂手喝道:“快,速宣时将军入内。”   片刻后,时迁意气风发的步入帐中,拱手拜道:“禀陛下,臣和邓将军不负陛下期望,奇袭番禺的成功,杨秀清那狗东西的粮道已被咱们断啦!” 第九百五十九章 踢开大门!   番禺袭破!   时迁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一片沸腾,穆桂英等诸将脸上的担忧阴云,顷刻间一扫而空,皆为兴奋惊喜所取代。   陶商也长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好啊,干的漂亮,快告诉朕,你们是怎么袭破番禺的?”   当下时迁便笑嘻嘻的,把他和邓艾如何袭破了四会城,又如何跟邓艾配合,由他潜入番禺城,烧毁货船,拒住吊桥城门,里应外合让邓艾率军趁势攻入番禺城的诸般经过,都如数的道了出来。   帐中诸将听的一个个是眼眼闪亮,各种刮目相看,以惊奇又敬佩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新人。   再没有轻视。   不光是他,众将对于邓艾,也再没有一丝轻视的心思,已彻底的认同了他们的实力,承认了他们有资格跟自己并肩而战。   “好,时迁,朕果然没看错你,你和邓艾立下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们。”陶商也欣慰不已,欣然下旨重赏。   当下他便下旨,封邓艾和时迁为亭侯,二人的官职,皆升为了杂号将军。   时迁此刻已是激动到热泪盈眶,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窃贼出身,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封得侯爵,还能当上杂号将军,这地位与先前的自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可想象。   感激之下,时迁当场便又拜倒于地,对陶商是再三的拜谢。   “陛下,今番禺已……已破,曲江关人心必然瓦……瓦解,差不多该是我们准备攻……攻城的时候了。”刘基笑呵呵的提醒道。   陶商点点头,拂手喝道:“传令下去,命将士们做好准备,朕要大举攻城,踏平曲江,踢碎交州的大门!”   号令传下,诸将们尽皆陷入狂热之中,热血沸腾,战意爆涨,各归本营传达圣旨,动员将士们,准备随时攻关。   ……   曲江关。   军府大堂,死一般的静寂。   杨秀清高坐于上,手攥着那一道急报,指甲深深的扣入了皮肉这中,牙齿咬到欲碎,一张脸愤怒到扭曲变形,狰狞可怖。   “废物,马良这个废物,本王要杀了他,杀了他啊!”杨秀清突然间一声咆哮,将手中的帛书情报,疯了似的撕了个粉碎。   阶下邢道荣等部将,身形跟着一颤,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却只能摇头暗叹。   那道情报,乃是来自于番禺的噩报。   那里面详细写了魏军小将邓艾,如何神兵天降的率军杀至番禺城前,如何跟潜入城中的魏将时迁,里应外合戏耍了马良,击破番禺的整个经过。   这该死的噩报,将杨秀清所有的自信,所有的如意算盘,统统都砸了个粉碎。   杨秀清先前屡屡兵败,虽找了各自借口,把兵败的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但他很清楚,太平军上下,上至天王,下至圣兵,都已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这一次杨秀清才一力劝说洪秀全回天京养病,由自己来镇守曲江关。   杨秀清深一层的用意,自然是想独立领军,鏖退魏军,把这场功劳全部揽在自己手中。   如此,他才能重塑自己东王的威望。   杨秀清也有绝对的信心,凭着这曲江坚关,凭着自己出众的统兵能力,绝对可以守到陶商师老城下,北方有变,不得不退兵而去。   他的美梦却破碎了。   杨秀清万万没有想到,魏军中竟出了邓艾这么个熟悉交州地形的奇才,竟敢率军翻越小道,绕过了他的曲江关,直接就抄了他的侧后。   他更是没想到,魏军中还有时迁这样神出鬼没之徒,竟能任一己之力烧货船,斩吊桥,拒城门,挟手邓艾一举攻下番禺,杀的名士马良狼狈而逃。   杨秀清感到了深深的羞袭,被陶商这偷渡五岭的奇计羞辱,这邓艾和时迁两个无名小卒的大获全胜羞辱,焉能不恼羞成怒。   杨秀清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骂道:“马良这个废物,枉本王这么信任他,还跟天王推荐他为南海郡太守,他竟然连番禺城都守不住,这个废物,大废物!”   杨秀清是歇厮底里的把马良骂了一通,好似所有一切的责任,全是因为马良守城不利所引起,跟他的疏忽没有半点关系。   骂了半晌之后,杨秀清方才作罢,大口大口的喘着恶气。   这时,部将邢道荣方才小心翼翼道:“东王,眼下番禺失陷已是既成事实,关上的兄弟们都已传的沸沸扬扬,知道咱们粮道被断,军心已乱了啊。”   杨秀清沉吟不语,终于开始冷静下来,面对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沉吟许久,杨秀清喝问道:“咱们关上粮草,还可用几日?”   “禀东王,关城里粮草最多只够吃八天,这已经是极限了。”邢道荣苦着脸答道。   八天!   这个数字,令杨秀清身形又是一震,脸上的阴云愈重。   又沉默了片刻,杨秀清猛一拍案,毅然道:“传令下去,全军今晚就弃了曲江关,随本王即刻南下。”   邢道荣生怕杨秀清一时头脑发昏,决定死守曲江关,以保全什么太平军宁可战死,绝不后路的圣威。   这时听杨秀清说要撤兵,邢道荣方才暗松了一口气,拱手道:“东王英明,臣也以为,眼下弃了南海郡,退守布山城才是上策。”   布山城位于南海郡之西,乃是桂林郡治所在。   魏军攻下南海郡之后,只能自东向西进兵,兵锋直指交州州治所在的交趾郡。   今南海已失,桂林郡就成了交趾东面的屏障,而桂林郡治所布山,正位于桂林郡最东面,乃是魏军西进的必经之路。   所以邢道荣以为,杨秀清这是打算放弃了南海郡,向西退往布山。   “谁跟你说本王要退守布山了!”杨秀清却狠狠的瞪了邢道荣一眼,一脸的不悦。   “那东王是想……”邢道荣一时茫然不解。   杨秀清从高阶上走了下来,大步来到侧壁地图上,腰间宝剑愤然拔出,狠狠的扎在了地图上那“番禺”二字。   “本王要率军南下,直奔番禺,本王要夺回番禺,杀了邓艾那个无名小卒!”   大堂中,回荡着杨秀清愤怒,却又极度自负的豪言。   邢道荣吓了一跳,忙是劝道:“东王千万要冷静啊,眼下我军军心已动摇,今若全师南下去夺番禺,倘若一时片刻不能夺还,介时北面的魏军主力大举南下追至番禺,我们就要陷入魏军的内外夹击,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杨秀清却冷哼一声,傲然道:“本王就不信了,小小一个邓艾能有天大的本事,本王非杀了他不可!”   “可是……”   “没有可是!”杨秀清厉喝一声,打断了邢道荣的劝说,决然道:“本王心意已决,不拿下番禺,杀了邓艾那无名小贼,本王誓不罢休,谁敢再劝,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邢道荣憋到了嘴边的劝言,只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吓的还浑身一颤,面露几分慌意。   他很清楚杨秀清极度自信,行事手段极为狠辣,如今既已做出了决策,他若还敢再劝的话,直接被杨秀清一怒之下处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无奈之下,邢道荣只好闭上了嘴巴,默默的退了下去。   杨秀清拔出了地图上的剑,走到了堂门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北面,咬牙切齿道:“陶商,我杨秀清绝不容许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绝不容许!”   ……   次日凌晨。   天色未明之时,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便在众将的统领下,井然有序的开出了大营,默默无声的向着曲江关前集合。   借着夜色掩护,十万大军很快就列阵于关城之前,十万人没有一丝杂音,统一安静的就像是一个人,静静如索命的鬼兵,隐藏于黑暗之中,一双双狰狞兴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座灯火闪烁的关城。   陶商立于阵前,一双鹰目远望着敌城,神色从容平静。   他在等待。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个时候时迁应该已潜入了曲江关,准备肆机放一把火,一方面扰乱敌军军心,一方面也作为进攻的信号。   曲江关戒备森严,以时迁的本事,未必能像在番禺那样,顺利的点燃了货船要地,但这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平军闻知番禺失陷的消息后,此刻想必已是人心不安,时迁不管点燃什么,只要能点起一把火,就能给敌军的精神,以雪上加霜的打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渐渐发白,隐藏于黑暗中的魏军,也渐渐显出了铺天盖地的阵势。   三军将士们的斗志,已憋到了顶点,却仍不见火起的信号。   正当众将士急切之时,突然就看到,曲江关城楼上,那一面天国圣旗,毫无征兆的就轰然倒下。   紧接着,就看到吊桥轰然落下,城门大门,一个身影跳上了城垛,冲着城外招手大叫。   看到这一幕,魏军众将士们顿时狐疑起来,一时不知是什么意思。   “是时迁!”李广视力极佳,一眼就认出了时迁的身影。   “这个家伙,不是约好了要点火的么,怎么跑到城头上大呼小叫起来?”尉迟恭嘀咕道。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省悟的表情,冷笑道:“今天这仗不用再打了,杨秀清已经知趣的脚底抹油,走吧,入关!”   话音未落,策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去。   左右秦琼众将们,先是一愣,忙是追随而上,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也轰然裂阵,蜂拥向城门奔去。   陶商一马当先,踏过吊桥,穿过城门,直入曲江。   这时,时迁已窜下城楼,候在了城门口,拱手道:“禀陛下,臣潜入城中转了几圈,不见太平军半个身影,抓了几个被丢弃的伤兵才知道,那杨秀清在昨晚入夜之后,就率全军溜了。”   果然不出所料!   “杨秀清,你倒是很识趣,溜的还真快,可惜,交州的大门已被朕踢开,朕看你还能逃到几时!”   霸绝狂烈的大笑声中,陶商那一袭金色巍然身躯,策马扬鞭,踏入了曲江城的土地。   交州的门户,就此洞开。 第九百六十章 死守!   曲江南门。   陶商屹立于城头之上,鹰目俯视着交州河山,心中是感慨万千。   这十余年的东征西讨,陶商可谓是踏遍了大魏每一寸河山,亲自打下了大魏的每一寸土地。   唯有交州是个例外。   因为交州地处偏远,战略位置在当年来看,并没有太大的威胁,故当初陶商在灭楚之后,仅派了魏延和甘宁二将,率领不到两万兵马,就攻下了这座极南之州。   所以,尽管交州纳入大魏版图已多年,这却是陶商生平头一次,踏足了交州土地。   “看来,只有被朕亲自征服的土地,才算是稳稳的纳入大魏版图啊……”俯视着那五岭山川,陶商在心中唏嘘道。   这时,穆桂英站在了他身后,拱手道:“陛下,那杨秀清率军逃走,必定是向西逃往布山城,以阻我大军西进交趾,臣请率一支先锋军去追击。”   “陛下,臣也愿率铁骑去追击杨贼。”马超也不甘示弱的请战。   陶商也不转身,拂手喝道:“穆桂英马超听令。”   穆桂英和马超二人神精一振,即刻跪地听旨。   陶商抬手遥指南面,厉声道:“朕命你二人统领三万步骑先锋,星夜南下追击,务必要在番禺城外,与邓艾的一举将杨秀清围歼!”   番禺城外?   他这旨意一下,那二将神色顿时一怔。   穆桂英狐疑道:“陛下是说,杨秀清不会退往布山城,却去攻打番禺?”   “正是。”陶商冷笑道,“杨秀清此人极度自负,今他失陷了整个南海郡,若只是逃往布山,必定会声威跌落谷地,失尽了太平贼的人心,甚至还会被洪秀全清算,你们说他会无所作为,就这么灰溜溜的败逃往布山吗?”   穆桂英恍然省悟,眸中迸射出一丝兴奋,“陛下是的意思是,那杨秀清害怕被洪秀全清算,又因为极度自负,才想凭着四万兵马,强行夺还番禺,击灭邓将军的一万兵马,以一场胜利再退还布山,以保全自己的威名。”   陶商点了点头,冷笑道:“杨秀清既然要自寻死路,朕岂能不成全了他,既然你们已明白朕的意思,那还在等什么。”   恍然大悟的穆桂英和马超,当下再无疑虑,拱手告退,率领着三万步骑,即刻由曲江关南下,直奔番禺而去。   ……   南下的大道上,杨秀清统领着他仅存的四万太平军,星夜南下疾行,气势汹汹的向着番禺城杀去。   五天之后,杨秀清率领着四万大军,终于是杀至了番禺以北。   此时,他的手中只余下了三天的军粮,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攻下番禺。   杨秀清不敢有一丝迟疑,大军逼城下寨已毕,午后时分一过,便率大军倾巢而出,直逼番禺北门。   北门城头,邓艾披甲扶枪,年轻的身形,傲立于城楼之上。   他目光冷绝如冰,冷冷俯视着城前,那铺列开来的太平军阵形,眼眸中没有一丝忌惮。   只见视野中,敌军大大小小军阵林立,如乌云压地,黑漆漆一望无际,气势滔天。   那一面“杨”字圣旗,在风中狂傲的飞舞,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   看着敌军这等阵势,邓艾的嘴角却扬起一冷讽刺的冷笑,口中喃喃道:“杨秀清,没想到你竟没逃往布山,竟然想要来抢夺番禺,你是有多么的瞧不起我邓艾呢,很好,你来的正好……”   邓艾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银枪,年轻的脸上燃起了猎猎傲色,眼中涌动着自信熊熊的杀机。   他没有一丝忌惮,甚至,还越发的兴奋。   他原以为,奇袭番禺得手,已经立下一大功,令他一战扬名天下。   却没想到,杨秀清这么不甘心,亲自率军杀上门来,又给他送上了一件大功。   立功心切的邓艾,焉能不兴奋。   城北,数百步外。   那一面“杨”字圣旗之下,杨秀清却脸色阴沉如铁,暗暗咬牙切齿,目光中燃烧着深深的恨意。   他看着那面“邓”字大旗,心中是怒火狂燃,恨不得即刻攻破番禺,将那个羞辱他的无名小子,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杨秀清虽然深恨邓艾,但那怒睁的眼眸中,却还闪烁着几分惊讶。   他惊奇的发觉,番禺城上的魏军士气高涨,军气森然严整,全然没有半分不安,仿佛已抱着必胜的信念,等着他来攻。   能把军心士气调教到这种程度,这让杨秀清开始暗暗觉的这个邓艾不简单,奇袭番禺得手,未必就真是全凭侥幸。   他有种预感,今日这场攻城战,必然不会那么轻松。   只是,杨秀清已没有别的选择,大军已兵临城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拿下番禺城,不杀了邓艾,若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往布山城,他东王的威名便将就此扫地。   甚至,那位早就瞧着他不顺眼的天王洪秀全,还可能趁机落井下石,要了他的命。   今日,他必须攻下番禺。   深吸过一口气,杨秀清腰间佩剑缓缓拔出,朝着番禺城一指,厉喝道:“天国的将士们,为天国而战,为天王而战,给本王全线出击,踏平番禺!”   呜呜呜——   太平军中,肃杀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令风云变色。   “为天国而战——”   “为天王而战——”   四万太平军圣兵,重新陷入了狂热状态中,如被逼上绝路的野兽,发出了疯狂的咆哮。   号令下达,统领前军的邢道荣,立刻挥军而上,催督着近两万太平军,组成大大小小三十余座攻击阵形,踏着震天动地的步伐,向番禺北门轰然逼近。   前排的太平军,个个手执着半人多高的厚盾,组成了坚固的盾壁,如移动长城一般,徐徐推进。   盾壁之后,则是数十辆壕桥,近百张云梯,还有一辆辆的冲车。   肃杀的号角声在耳边回响,城前的敌军越来越近,交战就在眼前。   城头一线,邓艾目光如刃,死死的盯着逼近的磁平军,英武年轻的脸庞,不起一丝动摇,唯有猎猎如火的自信。   目光下,太平军徐徐前进,很快推进一百七十余步。   这个距离,已进入了弓弩的有效射程。   深吸一口气,邓艾手中大枪一扬,厉喝道:“弓弩手放箭,射杀叛贼!”   城楼上空,令旗摇动,千余名早已拉起弓弦,瞄准敌人已久的弓弩手,指尖声应松开。   嗖嗖嗖!   破空之声骤然而起,顷刻间,千支利箭如雨点般射出,挟着猎猎杀机,如死神索命之刃扑向城下之敌。   “全军,避箭!”邢道荣即刻大喝一声。   号令传下,前排盾手即刻将手中大盾,高高的举起,护在了身前。   下一秒钟,密如飞蝗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倾泄而来,轰击在了敌军盾阵上,绝大多数却被厚盾弹开。   邓艾眉头暗暗一皱,知道杨秀清虽然匆匆杀来,但却早有准备,配合了大盾。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一丝担忧,依旧沉稳如山,令弓弩手尽量放箭,以延滞敌军的推进。   城前处,太平军在顶着箭雨前进,厚厚的大盾足以抵挡箭雨,掩护着攻城的兵马缓缓推进。   在付出了不足百人的死伤之后,太平军终于逼近至了护城壕前。   邢道荣也没有半分犹豫,一面舞刀拨刀箭雨,一面大喝道:“壕桥队,给本将压上去!”   号令传下,原本密列的盾阵,即刻裂开了数十道口子,藏在里面的太平军们,即刻推着壕桥冲了出去,架在了宽达数丈的护城壕上。   盾阵一裂,破绽必然会显现,就趁着这片刻的间功夫,魏军利箭集中向着缺口处射去,顷刻间将数百敌兵射倒在地,一时血雾横飞,惨声大作。   狂热的太平军们,却没有一丝畏惧,顶着箭雨,舍生忘死的拼死架桥。   掠阵观战的杨秀清,看着己军成百成百的被射杀,脸色却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心疼,只有如铁的冷酷。   终于,在付出了两千余人死伤之后,壕桥终于被架起,通往城墙的道路,畅通无阻。   邢道荣眼中在喷火,大吼道:“攻城队,冲过去,为天国而战,杀啊——”   太平军中杀声如兽而起,两万男女圣兵们,如潮水般涌过壕桥,推着冲车,扛着云梯,直抵北门沿城一线。   看着太平军,如发狂的群兽般逼近,城头魏军将士们,精神也紧绷起来,一个个脸上燃起了决死的战意。   他们知道太平军有多狂热,有多么的不怕死,就如同没有人性的野兽,他们知道,一场惨烈之极的大战,近在眼前。   却无一人心存畏惧。   此刻,这些大魏最精锐的敢死之士,只抱定了一个信念:   为大魏之皇死战到底!   年轻的邓艾,更是没有半点紧张,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狂啸道:“来吧,杨秀清,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吧,今天我邓艾就用你的鲜血,为我再添一笔奇功!”   一万魏军将士,刚决如铁,视死如归。   而在此时,太平军的弓弩手也进抵射程范围,三千余名弓弩手,向着城头开始仰射箭矢。   太平军的弓弩手,数量是魏军的三倍之多,转眼就将魏军箭雨压制下去,为己军的攻城队,羸得了攻城的间隙。   数万攻城队趁此时机,一窝蜂的冲至了城墙方下,高举大盾以防飞石击打,同时厮吼着将上百张云梯树起,轰然靠在了百步余长的城墙上。   城下的邢道荣,手中大刀一指,狂喝道:“全军登城,东王有令,杀邓艾者,重赏!”   重赏之下,本就狂热的太平军,更加不顾生死,如蜂拥的蚂蚁般,疯狂的爬上云梯,向着番禺城头狂爬而上。   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九百六十一章 殊死之战   杀声震天,淹没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血雾横飞,将整个番禺北门都笼罩在血腥之下。   片刻间,整面城墙已如蝼蚁般,爬满了太平军,那些男兵女兵们前赴后继的疯狂上爬。   太平军的攻势极猛,邓艾却沉稳如山,来回于城墙一线,从容的指挥将魏军将士的防御。   飞石手们顶着城下射上的箭雨,将飞石无情的遭向敌人,将敌人的脑瓜砸成粉碎。   弓弩手也不畏生死,拼死的向着城下放箭,一支支利箭将敌军洞穿。   而成百的叉竿手们,则齐齐用力,用叉竿将敌军的云梯狠狠推翻出去。   惊恐的叫声中,一面面云梯轰然倒地,上面所爬的太平军们,不是当场摔成粉碎,就是摔成重伤。   邓艾往来奔走于沿城一线,指挥着魏军将士们御敌,举目一扫,瞧见五步外两名士卒被利箭射伤倒地,而那二人所负责的城墙,一名太平军女兵已爬了上来,跳着城垛上。   是个女人!   邓艾迟疑了一下,还是几步窜将上去,一声低沉的暴喝,手中大枪狂搅而去。   咔嚓嚓!   乱有悚然的绞碎声中,那女兵双腿便被斩成粉碎,尖叫着从城头上摔了下去,脑袋撞地,瞬间摔成脑瓜粉碎,溅了一地的脑桨。   邓艾杀死那女兵,抄起地上的叉竿,用力抵住城墙上的云梯,双臂用尽全抵出。   “啊啊啊——”   伴随着喉头滚出的咆哮声,偌大的一张云梯,连同上面爬着的三名敌卒,生生被邓艾给推了出去。   只听一声沉闷撞击声响起,云梯连人带梯倒在了地上,惨烈的嚎叫声立时响起,梯上三名敌卒立刻摔死,下面不及躲避的几名敌兵,也立时被压成了肉泥。   邓艾大显神威,激励了魏军将士们的斗志,他们鼓起勇气,不顾生死的拼死向着攻城的敌人杀去。   邓艾则横枪傲立,指挥着他们的将士们,奋勇而战,半步不让。   已逼至城外的杨秀清,清楚的看到了邓艾威不可挡的样子,脸上青筋涌动,抽动着愤怒的狰狞。   此刻,他已从败兵中得知了邓艾的来历,知道这个小子乃是太平天国的叛贼,曾经乃是赵范的手下,空城计,伏兵计也是这个小子所献。   正是这个叛贼,以一出偷渡五岭之计,让他的一世英名彻底毁于一旦,把他这堂堂天国东王,逼上了这等绝境。   “邓艾,你这个叛贼,城破之后,本王非把你碎尸万段——”杨秀清咬牙切齿地骂道。   愤怒归愤怒,杨秀清那血丝密布的眼中,还燃烧着丝丝的焦虑。   他此时才知道,自己小看了邓艾。   杨秀清原先自信的以为,凭着自己的四万大军,凭着自己的指挥能力,收复番禺城不在话下。   今日一战,邓艾用出色的统兵能力,狠狠的打了杨秀清的脸,才让他意识到攻城的难度。   整个番禺城的防御体系,简直被邓艾布的无懈可击!   杨秀清立成那里,默默注视着前线的一张张云梯被摔倒,数以百计的圣兵被摔死,被砸死,被射死,却始终无法取得突破性战果。   “该死,这么强攻下去,不是办法……”杨秀清自信心很快打了折扣,开始寻思着别的突破口。   很快,他布满血丝的目光,就落在了城门上。   城门,应该就是邓艾整道防御体系,最薄弱之处。   “所有兵马都压上去,传令给邢道荣,把攻击的重点放在城门上!”杨秀清果断的大喝道。   号令传下,两万多的中军太平军,也如潮水般压了上去,太平军全军杀上,攻势一时大增。   而邢道荣在得到命令之后,也急将所有的冲车队,都调集往了北城门,意图破门而去。   一旦城门攻破,他们优势的兵力就能破门而入,到时候就算是邓艾再有能耐,也休想抵挡他们四倍兵力的辗压。   哐!哐!哐!   城门前,近千名圣兵高举着大盾,形成了龟甲似的穹顶,护住了下面两辆冲车,不停的对城门发动撞击。   而近三千余名弓弩手,统统都被调集到了城门附近,密如雨点般的利箭铺天盖地的向着城门止方的魏军射去,但凡露一点头的,立刻就射成蜂窝。   咔咔咔——   随着一次次撞击,城门渐渐发发开裂的声响,若再给敌人如此撞击下去,再用不了十几次,非碎不可。   哐哐哐!   又是一连七次的撞击,巨大的城门中心处,隐隐已崩裂开来。   邢道荣看到了城破的希望,更加是斗志狂燃,喝令着越来越多的弓弩手,疯狂的向着魏军城楼放箭,阻止任何魏军露头反击。   城门前的冲车,在外部威胁大减的情况下,几百名士卒得以毫无顾忌,卯足了劲推着冲车向城门狂撞。   此刻,邓艾已提着染血的银枪,赶到了城楼上方。   他举着大盾,顶着如雨的利箭,向着城下瞄去一眼,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在城门前那片狭小的区域,竟是密密麻麻的挤了上千名太平军,头上覆盖着由盾牌结成,几乎看不到一点空隙的铁壁。   敌军的龟甲盾壁如此之密,如此之厚,以至于魏军无论是利箭,还是飞石,甚至是沉重的檑木,都无法击碎敌军的防御,更谈不上破坏掉下面的敌军冲车。   城门被破,似乎已成定局。   邓艾眉头一皱,并没有迟疑,大喝道:“快,把火油给我抬上来,扔下去烧死敌军!”   形势不利的情况下,邓艾这是打算祭出杀招。   只是这火攻的战术,却是一柄双刃剑。   火攻一旦发动,敌军的龟甲盾壁确实无法防御,必能一把火烧了敌军的冲车,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这火放在离城门这么近的地方,有极大的机率把城门也跟着点燃,到时候城门起火,不用太平军再攻,自然就会烧破。   左右的部众们,却没有一丝顾虑,毫不迟疑的执行了邓艾的命令,把一桶桶早就准备好的火油,从下面抬了上来。   接着,在盾牌的掩护下,三桶火油被直接扔了下去,木桶撞碎在了敌军盾上,顷刻间溅洒的到处都是。   紧接着,邓艾一声令下,士卒们便将十几把火把,毫不犹豫的扔了下去。   忽忽忽!   火把落下,一触碰到了火油,立刻腾燃起了熊熊烈火,几乎在一瞬之间,敌军的盾壁就被统统烧着。   惊恐的尖叫声一时大作,在这自然威力之下,即使狂热的太平军也意志崩溃,恐慌之下,只得将高举的火盾扔掉,纷纷掉头而逃。   跑的快的还算走运,那些慢了半拍的男女圣兵们,直接就被连人带盾烧着,倒在地上嚎叫翻滚。   敌军的防御,就此被破。   盾壁被破,冲车自然也就无法幸免,暴露出了脆弱的身躯,邓艾又是一声令下,又是十几支火把被扔了下去。   顷刻间,整辆冲车便被点燃,四周的敌兵们再也顾不得什么号令,纷纷抱头鼠窜,城门前的狭窄之地,片刻间便被烧成了一片火海。   邓艾和城上的士卒们,眼见攻门的敌军被击退,无不是暗松了口气。   只是,没用片刻间的功夫,大火便蔓延到了城门上,转眼间,偌大的城门便被烧成了一道火门。   几百步外,只余下不到四千人的太平军中军。   杨秀清的表情是一变再变。   先是邢道荣集中兵力进攻城门,眼看着魏军无法抵挡,城门被轰破在即,杨秀清的狰狞的表情间,已燃起了丝丝得意。   他仿佛已看到城门被破,他的大军辗压入城,将一万魏军辗为粉碎,将邓艾那个无名小卒,那个该死的叛徒碎尸万段。   就在他以为城破在即之时,意外却突然发生,城门前竟然起了大火,将他的冲车就此烧毁。   “姓邓的叛贼,竟然用了火攻!”杨秀清是又惊又怒,咬牙切齿地骂道。   只是,那惊怒也只是片刻而已,转眼间,杨秀清的脸上,便又重新燃起了阴冷的讽刺的冷笑。   他不屑的嘲笑道:“邓艾这叛贼,当真是自作聪明,你以为你烧了本王的冲车队,就能够守住城门了么,本王看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秀清当下也不急,就坐看着城门前大火熊熊,看着那道巍然不倒的城门,被大火殃及,转眼间烧成了一道火门。   看到这等情景,杨秀清得意到了极点,大笑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邓艾,谢谢你帮本王破了你的城门,待本王活捉到你之后,定把你碎尸万段来奖励你,哈哈——”   狂笑声中,城门烧的更烈,看那情形,再不出片刻就要被烧毁。   杨秀清收了狂笑声,扬鞭喝道:“传令邢道荣,调集所有的兵力涌往城门,只等城门一烧破,就给本王冲进去,给本王直接屠城!”   屠城!   杨秀清这是愤恨于番禺的“天国子民”,竟然甘于臣服于魏军,没有群起反抗,更没有里应外合的来响应他的大军,一怒之下便要把魏军连同城中平民,统统都屠个干净。   前线,邢道荣得到指示,挥刀狰狞的大喝道:“全军向城门冲击,东王有令,屠尽番禺,老幼不留!”   屠城的号令激励下,数以万计的太平军,如潮水般向着城门涌去,一个个如杀红了眼的野兽般,准备血腥的屠城。   城门前的火势已是燃尽,只余下了那道城门,还在熊熊燃烧。   片刻后,伴随着一声“咔嚓嚓”的巨响,那道火门也轰然碎裂,变成块块火片,散落一地。   城门已破。   下一秒钟,杨秀清变色,邢道荣变色,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尽皆愕然变色。 第九百六十二章 绝对实力,辗压一切!   他们的视野之中,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那洞开的城门,而是——   一堵墙!   没错,就是一堵墙,一堵厚厚的墙。   城头上,邓艾年轻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喃喃道:“杨秀清,你没想到吧,我会自己锁死在这番禺城。”   原来,邓艾得知杨秀清尽起四万大军,前来攻打番禺城时,便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索性连夜调集人力,在四门内侧都修了一堵墙,把敌人封死在城外,也把自己封死在了城内。   邓艾的意图也很简单,要么等到天子的大军杀到,到时候大不了再动用人力,将内墙敲掉便是,要么就干脆与城池共存亡,把自己困死在番禺城内。   正因如此,方才情急之下,邓艾才敢使出火油之计,根本不顾忌城门会被烧毁。   因为那道城门对他来说,压根就不重要,只是用来迷惑在杨秀清的幌子而已。   太平军上下,此刻却是陷入了茫然震惊之中,望着火光下那堵墙发起了愣,成千上万人堆在城门前一线,不知该不该继续进攻。   几百步外,杨秀清脸都黑了,咬牙切齿,脸形扭曲颤抖,眼中狂燃着恼羞成怒的烈火。   “邓艾狗贼,竟敢这样羞辱本王,我要宰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杨秀清彻底被激怒了,疯狂的咆哮怒骂。   左右的部将们,惊慌的看向杨秀清,个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因为他们看出,往昔那用兵如神,临危不乱的东王,此刻似乎已被邓艾逼到发疯,似乎有失去理智的迹象。   “传本王令,继续给本王攻击,轰破那堵墙,今天本王一定要杀进番禺,本王要亲手宰了那叛贼!”杨秀清接近疯狂的咆哮声,回荡在中军上空。   左右部下不敢违令,慌忙将杨秀清的号令,即刻传达到了前线。   得令的邢道荣眉头一皱,心中暗忖:“邓艾这小子分明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那道墙修的也不知多厚,这个时候还要强攻,真是……”   邢道荣虽有一万个质疑,但王命难违,无奈之下,只得喝斥着他茫然的圣兵们,向那堵墙发动进攻。   号令传下,进攻的号角声,再度被吹响。   从惊异中醒来的太平军圣兵们,只得继续推着一辆辆冲车,穿过城门前的灰烬,向城门内那堵墙疯狂的冲撞。   砰!砰!砰!   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再响在城门处响起,但这一次,那堵墙却如铁壁般纹丝不动,甚至连破裂的痕迹都没出现。   城楼上,邓艾那眼神,却如同在看耍猴一般,年轻的脸上燃烧着讽刺的冷笑。   “那堵墙,我修的比城墙还要厚,你想用冲车就轰破,你在逗我吗……”邓艾讽刺的一哼,却无一丝担忧,只令将士箭雨狠狠的射,檑木飞石往死里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平军对门内那道墙的轰击,已经持续了约有半个时辰,付出了近三千余人死伤,却依旧无法撼动。   杨秀清脸色阴沉如铁,情绪渐渐已从最初的暴怒中平静下来,开始认清眼前的形势,认清了邓艾真正的实力。   “没想到,这个叛贼竟如此了得,看来今天想一口气攻下番禺是不太可能了,再这么徒损士卒也不是办法,得想想其他的……”   呜呜呜——   肃杀如死神长啸的号角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杨秀清的神思。   号角声响起的瞬间,杨秀清更是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仿佛藏于地下的巨兽,突然间觉醒一般。   杨秀清的背上蓦然间打了个寒战,急是转首向首北面方向看去。   但见北面方向,尘雾滚滚,如沙暴般遮天而至。   那狂尘之中,数不清的铁骑身影,涌动如浪头一般,浩浩荡荡的袭卷而来。   骑兵!   是魏军的骑兵军团杀到。   杨秀清骇然变色。   邢道荣骇然变色。   正在攻城的四万太平军,还有那不到五千的中军士卒,统统骇然变色,瞬间如见了鬼一般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怎么会?魏军怎么会这么快就追到?难道那陶妖竟已预判出我要夺还番禺不成?”杨秀清的脑海中,惊雷般的一个个巨大问号,如闪电般轰鸣,将他震到神魂几碎。   那一名名狂热的太平军圣兵们,此时此刻,也被那滚滚而至的铁骑,骇到颤抖。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可是一次次的惨败在了魏军的铁骑之下,他们已深深的领教到了大魏铁骑的可怕。   而今在这攻城不下,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下,被魏军铁骑从后杀至,即使是灭绝人性的他们,终于也重新回忆起了“恐惧”是什么滋味。   片刻间,魏骑滚滚如潮水般已涌至三百步外,一面“马”字大旗,傲然飞舞。   是西凉锦马超统帅的西凉铁骑!   杨秀清再吃一惊,这一惊却把他从失神中叫醒,急喝大吼道:“速速结阵,准备迎敌,传令邢道荣,即刻把攻城大军撤下来,迎战魏骑!”   厮吼之下,那五千中军匆忙转身结阵,前线的邢道荣也急是喝令士卒们放弃攻城,如退潮般从番禺北门一线退下。   敌军一撤,城头守军所受到的压力陡然顿消,苦将的将士们无不松了口气,抬头望见己军铁骑杀到时,无不是惊喜万分,欢呼声大作。   “想不到陛下的大军这么快就追到了,真是神速啊!”邓艾也激动不已,恨不得即刻就冲出城去,跟自家援军里应外合,大破太平军。   只可惜,他把四门皆已封死,这一时片刻间也打不开城门,只能在这里坐看友军拼杀。   邓艾本是有劲无处使,但当他看到那面“马”字大旗时,却顿时放心了,冷笑道:“原来是西凉锦马超杀到了,那我就放心了,就让我也歇口气,坐看马孟起的精彩表演吧。”   北面方向,大魏铁骑已汹涌而至。   当先处,马超一身银甲,脸上燃烧着骄傲与血腥,远望着匆匆结阵的敌军,眼眸中流转着蔑视。   眼见敌军已近,马超手中银枪一招,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杀尽叛贼,一个不留!”   “杀——”   “杀——”   一万铁骑将士,齐声咆哮,声如惊雷震到山岳城池。   马超一马当先,如银色的流光般,直扑敌很,身后一万大魏铁骑,追随着马超狂射而出,直扑太平军中军所在。   铁骑奔腾,地动山摇,狂尘遮天蔽日,气势滔天可怖。   此刻杨秀清的五千中军,才刚刚转过方向来,队形都还没有站稳,手中更无大盾,枪矛等克制骑兵的兵器,装备的皆不是环首刀而已,焉能挡得住铁骑冲击。   眼见魏军迫近,杨秀清只得暗暗一咬牙,硬着头皮喝道:“天国的圣兵们,我们有黄天大神护佑,此战必胜,为天国而战,谁敢后退半步,本王斩无赦!”   太平军的圣兵们,在杨秀清的威胁下,在黄天大神的信仰激励下,强按下了恐慌的精神,咬牙握紧手中大刀,准备决死一战。   几秒钟后,大魏铁骑轰天撞至。   冲在最前面的两百铁骑,皆是身负重甲的铁骑,如同无坚不破的箭头,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当先撞入了太平军阵形中央。   咔嚓嚓——   兵器的折断声,骨肉撕裂声,痛苦的惨叫声,一时随着飞溅的血雾,冲天而起。   两百重甲铁骑的威力,何其之强,又岂是肉体的信念可经抵抗的,在此恐怖的冲击之下,数百名太平军连人带兵器,直接就被撞上了天,撞为了粉碎,那草草结起的阵形,顷刻间就被撞开了一道口子。   这才刚刚开始。   马超率领的重骑兵,破阵而入,冲力未消,继续向前狂冲,径直便将太平军的阵形贯穿。   重骑之后,九千轻骑如潮般从缺口处灌入,顷刻间便将那道缺口撕裂到数十步之宽。   中路崩溃。   中间一条,整座太平军阵形,立刻全线瓦解崩溃。   杨秀清看着自己精锐的中军,在马超铁骑的冲击下,就这样不堪一击的被击溃,精神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立时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他就那么僵硬的立在那里,看着魏军的铁骑势不可挡,将他狂热的士卒辗碎掀翻,将他的希望撕成碎片。   此时的杨秀清,脑子突然间无比的清醒,方才恍然惊悟,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就算是信念再狂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有被辗压的份。   “魏军的骑兵,真就强大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么,可惜——”惊醒的杨秀清,又陷入了巨大的痛苦愤慨之中。   这一刻,他心中终于掠过了深深的后悔。   他开始后悔自己太过自负,没有听邢道荣的话,把大军撤往布山,而是执意要来夺回番禺城。   却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竟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这一刻,杨秀清所有的自负,所有的希望,都被大魏铁骑辗压殆尽了。   只可惜,他现在醒悟,为时已晚。   马超的铁骑将他的中军撕裂之后,一路狂冲,直接就杀向了邢道荣刚刚撤回来的四万大军。   那四万兵马虽多,但连在来不及结阵的情况下,比他这五千中军战斗力都有不足,顷刻间便被击溃。   大魏的铁骑,四面八方的狂冲狂辗,肆意的收割着太平军的人头。   而紧接着,随后杀到的穆桂英,则统领着两万大魏步军杀到,也如潮水般扑了上来,将崩溃的太平军分割包围。   杨秀清和他的四万太平军,就此瓦解。   剩下的,就是屠杀! 第九百六十三章 杨秀清,人头留下!   马超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只见一道银光射入敌丛,银枪过处,无情的收割敌军人头,跟随在他身后的铁骑,如一道道怒涛,涌向崩溃的敌卒,肆意的绞杀。   乱军中,马超一双鹰目,锁定了邢道荣所在。   “又是一个荆州叛贼么,人头留下吧!”马超一声厉啸,如流光射踏出血路,将阻路的敌卒掀飞出去,直取邢道荣。   苦战中的邢道荣,还在琢磨着怎么能逃出生天,却不想迎面一员魏将已挟着雷霆般的滚滚杀气,狂撞而来。   “马超,传说中的西凉马超?半步武圣的存在吗!?”邢道荣精神一振,心头跟着一抖。   马超来势飞快,他来不及惊骇便已杀到面前,逼的他只能一咬牙,举刀相挡。   吭!   枪与刀瞬间相撞。   邢道荣的武力值,不过是80多几点,又岂是马超这100武力值的半步武圣对手。   这一击之下,邢道荣瞬间五指被震裂出血,胸中气血翻滚如潮,张口一股血箭便喷了出来。   “这就是半步武圣的实力!那陶贼麾下,竟有这等人物,我实在是井底之蛙了……”   痛苦惊怖的邢道荣,一招间便身受重创,哪里不家再战之心,便想反击一招,拨马而逃。   可惜,他碰上的是马超。   100对80,在这等辗压式的武力差距面前,马超岂会容许他逃走。   就在他刚刚吐血,还来不及提一口气时,马超第二枪已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正面轰击而至。   刃风所至,如无形的巨墙,封住了邢道荣所有的退路,让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惊怖之下,邢道荣只能勉强举起战刀,运起平生之力相挡。   铛!   又是一声金属嗡鸣,邢道荣身形剧烈一震,张口又是一口老血喷出,那巨力震击之下,连手中的战刀也拿捍不住,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这就是半步武圣的力量么,早知这样,我就不背叛那陶贼了……”   刹那间,邢道荣的心底里,迸发出了一丝懊悔。   下一秒钟,马超第三枪已螺旋刺至,搅动空气,漫空刃风如无形的绞肉机,辗压袭来。   惨叫声中,失了兵器的邢道荣,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瞬间被搅成了漫空的尸块。   太平军大将邢道荣,就此被斩。   主将毙命,“邢道”大旗陨落,崩溃的太平军更加丧失了希望,被魏骑疯狂辗杀。   前方处,杨秀清还想跟邢道荣会合,向着西面溱水方向突围,却不料,他在乱军之中,却看到邢道荣的将旗被斩落。   那意味着,他唯一可依赖的一员大将,已是阵亡。   杨秀清身形剧烈一震,一股彻骨的寒意,刹那间袭遍全身,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仿佛已被死神的双手掐住。   “早知如此,本王就该听邢道荣的劝才是,若是退到布山,就算有被天王清算的可能,但好歹还有的一拼,总好过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杨秀清又是惊慌又是自责,一时间失了分寸。   而就在三十步外,穆桂英已锁定了杨秀清所在,一双杏眼中,杀机陡然爆涨。   当下她策马狂杀而来,手中梨花枪舞出漫空的光影,飞溅的染血将遮面的银纱染红,谁也挡不了她的立功之心。   枪影过处,数不清的太平军被斩碎,她就如一道赤艳的流火,袭卷而过,把所有挡路的敌卒,统统杀光。   正自惊怖中的杨秀清,陡然间感觉到,迎面方向,一股杀气狂袭而来,抬头一扫,便瞧见一道赤色的流火,掀翻乱军,狂袭而来。   一员帼国女将,正迎面杀向他。   那魏国女将人还没有杀到,慑人的杀气就先扑而来,冰寒彻骨,让杨秀清打了个冷战。   “陶商,你竟然敢派一个女人来对付本王,你也太小瞧本王了,今天本王就算战死,也要先杀了你的这个女将!”杨秀清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到,陡然间勃然大怒。   咆哮声中,杨秀清策马舞刀,迎着穆桂英狂杀而上。   他是不知穆桂英厉害,以为那只是个女流之辈而已,想要仗着自己71点的武力值斩杀穆桂英。   两骑相对飞驰,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相撞。   只听“哐”的一声金属巨鸣,尖锐的爆鸣声,刺到杨秀清耳膜都隐隐刺痛,那飞溅出的火星,甚至是灼伤了他的脸。   接手瞬间,杨秀清惊骇的感觉到,一股超乎他想象的大力,顺着兵器灌入了他身体,震到他身形猛然一颤,胸中气血更是翻滚激荡,那握刀的双手都隐隐发麻。   “这贱女人的武道,竟然在本王之上,陶妖的麾下,竟有这等女将,这怎么可能!?”杨秀清精神再遭重创,残存的自信,在这一击之间瓦解。   惊骇之下,杨秀清急吸数口气,方才勉强压制住翻滚的气血,拨马转身,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遮面的穆桂英。   一招过后,他方才震惊的意识到,他的自负再次被羞辱,交手这女人的武道,不但强于他,还强很多。   他虽精于兵法,但到底还是井底之蛙,以为女人的武力再强,也就强到了洪宣娇那种程度,却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强如眼前这女将地步的女人,武道甚至快要达到绝顶的境界!   回马时,穆桂英已看穿了杨秀清的惊愕,梨花枪指向他,冷哼道:“杨秀清,你这井底之蛙,今日我穆桂英就让你知道女人的厉害!”   话音未落,穆桂英纵马执枪,再如流火般返杀而上。   “穆桂英,原来她就是那日破天门阵的穆桂英,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精通阵法,武道还这么……”   杨秀未及清惊骇时,穆桂英已如风而至,手中染血的梨花枪,迎面狂刺而上。   空气被挤爆的爆鸣声中,银色的梨花枪压迫真空,锋刃处将四面八方的气流吸附而至,搅成了一道银色的涡流,如排山倒海般轰向了杨秀清。   这是何等威势的一击。   杨秀清避无可避,只得强压下惊骇,用尽全身之力,举刀迎击而出。   吭!   血沼之中,两骑再次相撞,刀与枪爆出的猎猎激鸣之声,响彻漫空。   穆桂英第二式的力道更强,杨秀清瞬间被震到身形剧烈一震,就感觉到天崩地裂的汹涌狂力,顺着手中战刀灌入身体,仿佛重锤般,无情的轰击着他的内脏。   这一击间,他的五脏六腑,竟已受创!   “这个女人——”杨秀清的眼眸中,迸射出了深深的惊怖,残存的自信,被穆桂英轰然击碎。   杨秀清傲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第二招交手,他终于体会到,穆桂英的名不虚传,其武道,确在自己之上。   拨马回身的穆桂英,身形却只微微一动而已,拨马转身,手中梨花枪舞出漫空光影,层层叠叠的枪影,铺天盖地的就轰向了杨秀清,顷刻间将他包裹其中。   杨秀清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忍着内脏的创伤,舞刀拼死相挡。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四溅的怒涛之力,将方圆两丈范围内的敌我两军,尽皆逼退不敢近前。   转眼十招走过。   穆桂英越战越自信,如流火舞动,一招强于一招的枪式,四面八方的袭卷而上。   杨秀清则是落尽下风,几招间便被压迫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身上连中了数枪。   “不行,我杨秀清岂能死在一个女人枪下,不能,绝不能——”   吃痛之下,杨秀清一声困兽般的嘶吼,拼力挡开了穆桂英一枪,拨马转身,带着沾满鲜血的残躯,就向着西面逃去。   “叛贼,哪里逃,给姑奶奶把人头留下!”穆桂英哪里容他走脱,纵马舞枪穷追而上。   杨秀清一逃,太平军更是土崩瓦解,丢盔弃甲跟着他们的东王一路向着溱水方向狂逃。   穆桂英则和马超一前一后辗压追杀,率领着三万步骑大军,杀的敌军是血流成流,长长的血路从番禺城外,一直延伸到七八里外的溱水。   杨秀清是玩命的狂逃,在丢下了近三万死伤士卒之后,竟是奇迹般的把魏军甩在了后面。   而前方,他隐隐已听到了水涛击岸之时,想必离岸边已不远。   杨秀清终于是松了口气,回头瞟着被甩远的魏军追兵,惶恐的脸上重新又扬起了自负的神彩,甚至,他的嘴角还钩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尽管他损兵三万之众,但在他看来,这些士卒都没有白死,而是用他们的尸体堆成障碍,迟滞了魏军铁骑的追击。   “我记得番禺西南的溱水入海口处,有一座渔港,只要我能逃到那里,就能抢了渔船逃过溱水,或是逃入海上,到时候那个臭女人还怎么奈何得了我,哼,想杀我杨秀清,没那么简单……”   暗自庆幸得意时,前面滔滔溱水,还有那水边的渔港,撞入了视野。   刹那间,杨秀清愕然变色,一张如同见鬼一般尽是惊悚,先前的庆幸得意,瞬间瓦解一空。   他的身后,那一万太平军士卒,无不是惊恐万分,吓到全身发抖。   视野中,那原本挤满了渔船的渔港,竟然空无一般,片帆不见!   “怎么会这样,那些渔船呢,怎么一条都不见了?”杨秀清惊恐茫然,连声音都在颤抖。   他当然不会想到,邓艾在攻破番禺,得知杨秀清率军杀来时,就考虑可能会出现今天的结局,为防杨秀清由水路逃走,故邓艾先一步将方圆三十里范围内,所有的渔船都征用烧毁,一条船都没有留下。   就连邓艾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临时想到的一招举措,竟无意间把杨秀清推上了死路。   就在杨秀清惊异大吼时,他的身后方向,穆桂英已率领着千军万马,如虎如狼般追辗而至。 第九百六十四章 我不想死   杨秀清前路无船,后路又有万千兵杀至,他和他的不到一万残兵,是彻彻底底的被逼上了绝路。   穆桂英狂冲在前,率领着杀意未尽的大魏将士,如利刃一般撞入了残存太平军,梨花漫空飞舞,狂收着敌卒人头。   在魏军的冲杀之下,残存的敌军很快就被撕碎,被切割成了一片一片,逐一被围杀。   马超更是无可阻挡,铁骑横冲直接,如死神般收割着敌卒性命,铁骑过处,辗出了道道血路。   片刻间,一万太平军死伤几近,鲜血从河滩淌入溱水,把沿岸的江水都染成了鲜赤。   穆桂英此刻已杀红了眼,纵马狂斩,直奔杨秀清所在,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场大功给捞到手中。   杨秀清则缩在几百亲卫死士的保护之中,眼看着己军被辗杀殆尽,眼看着穆桂英无可阻挡的向自己杀来,不由是悲愤绝望之极。   残存的的部卒们,则在魏军一波接一波,狂涛巨潮的辗杀下,几如大海的渺小舟船,无情的被巨浪所吞噬将尽。   他清楚,大势已定,他已无路可走。   继续抵抗,他和残存的千余士卒,就要被魏军杀个干干净净,他也难逃一死。   绝望之中,杨秀清忽然动了归降陶商的念头。   转眼间,这个念头就土崩瓦解。   他想起了陶商的残暴,那一个个覆灭的诸侯,在陶商的手中是如何被蹂到生不如死,以他这太平天国第二号人物,若是落在陶商手中,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到时等候他的,恐怕是比生不如死还要恐怖的折磨。   “本王乃天国东王,何等的身份,岂能投降那陶妖,受他的羞辱折磨,本王宁死也不能——”   在残存的自尊驱使下,杨秀清愤然拔剑,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抹了下去,竟要举剑自尽。   剑锋抵在脖间,刹那间,杨秀清还真有那么一股冲动,就这么狠心的一抹之后,自己就能光荣的为天国牺牲,成为万古流芳的,名垂青名的美谈。   剑锋划过脖子,一丝鲜血浸出,那痛楚瞬间刺激到了他的大脑,令他猛然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那种恐惧,压倒了他所谓的自尊,压倒了他的信念,压倒了他心中一切的念头。   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剑锋停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切下半分,杨秀清就那么举着剑,身形颤抖,脸形扭曲纠结,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僵硬在了原地。   杨秀清的额头在滴汗,丝丝的汗珠在刷刷的往下直滚,视野中,穆桂英已如杀神般,撕破了乱军,向着自己越杀越近。   “唉——”一声长叹,杨秀清举在脖间的利剑,缓缓的放了下来,狠狠的插入了地面。   他终究还是没有自杀的勇气。   剑已弃,杨秀清就那么黯然的立在原地,等着穆桂英杀至。   一股鲜血飞溅而起,溅了杨秀清一身一脸,穆桂英斩碎了最后一名阻挡在跟前的圣兵,横在了杨秀清跟前。   “怎么,杨秀清,你没有自杀的勇气吗?”穆桂英俯视着他,冷冷喝道。   显然,适才她冲杀时,也看到了杨秀清想要自尽,却发现他最终没有这个勇气,心中自然是十分鄙夷。   杨秀清僵在原地,面对穆桂英的讽刺,又羞又气,怒到脸色憋红,拳头紧握。   憋了半晌,杨秀清才沉声道:“姓穆的,你不配跟本王说话,只有你们皇帝才资格跟我对话。”   “我没资格么。”穆桂英冷哼一声,突然间杏目一瞪,手中银枪猛的拍了出去。   砰!   枪杆子狠狠的拍在了杨秀清的脑壳子上,敲到她闷哼一声,身形栽倒于地,立时昏死了过去。   “来人啊,把这厮绑了,留着给天子处置。”穆桂英厉喝一声。   后续而来的士卒们,一拥而上,将杨秀清便五花大绑起来。   穆桂英则纵马舞枪,再度杀向了残存的太平军。   尽管杨秀清已倒下,但这些被洗过脑的太平军,却依旧在负隅顽抗,决死不降。   穆桂英和马超,他们也没打算给这些狂热之徒投降的机会,铁蹄踏辗过,将太平军杀了个血流成河,把一万敌军是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黄昏时分,杀戮终于结束。   整个溱水沿岸都被尸体铺满,半边江水皆为血染,数不清的尸体坠落入河中,顺着江水漂入了大海之中,成了鱼儿的腹中美餐。   太平天国的东王就此被俘,四万太平军全军覆没。   “穆将军,恭喜你啊,竟然活捉了杨秀清,立下了一大功啊。”策马而来的马超,笑脸中透着几分羡慕。   穆桂英则淡淡道:“马将军不也斩了邢道荣,也是立了大功。”   马超苦笑道:“区区一个邢道荣,份量怎能跟杨秀清相比,不值一提啊。”   穆桂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建议率军一起回番禺,去跟邓艾会合,同时派人飞马去向后面的天子报上捷报。   “穆将军先回番禺吧,只消分一半兵马留给我就行了。”马超却反向岸边走去。   穆桂英一怔,勒马问道:“马将军打算做什么?”   马超抬起血染的银枪,向着溱水西面一指,傲然道:“眼下杨秀清已全军覆没,我要趁势杀过溱水,深入交州腹地,一鼓作气攻下布山城,到时候天子大军一到,就可以直接杀奔交州治所龙编城。”   穆桂英却眉头一凝,提醒道:“我劝马将军还是不要贪功才好,我们长途奔袭至此,又经过这么一场大战,将士们已经极为疲惫,不利于再远征,况且布山城乃交州重镇,太平军必然驻有重兵,我们既已暴露了行踪,失了奇袭的先手情况下,未必就能拿下布山城。”   “拿不拿得下,也得试过之后才知道。”马超却语气自信。   穆桂英只得再提醒道:“马将军既然这么有自信,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陛下给我们的命令,只是命我们救番禺,灭杨秀清,可并没有授权给我们再进军布山城。”   马超却傲然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里,我若是不抓住的话,才怕天子会怪罪呢。”   见马超执意如此,穆桂英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二人权力相同,并没有谁节制谁的权力。   当下穆桂英便分出一半兵力给了马超,自率本部兵马,还往番禺去会合邓艾。   马超则率一万五千步骑,下令士卒们即刻砍伐树木,打造竹筏,以渡过溱水,径取桂林郡治所布山城。   ……   三天之后。   那一支六万人的步骑大军,沿着溱水浩浩荡荡南下,进抵了番禺城之北。   “魏”字皇旗傲然飞舞,身着金甲的陶商,昂首前行,鹰目远望番禺城,看到那一面面飞扬的大魏战旗时,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番禺城。   邓艾已经组织了军兵,连夜将封死的四方大门,重新又破开,恢复了内外通畅。   此时,邓艾和穆桂英二人,早已率得胜的将士,恭迎在了北门之外,迎接天子大驾到来。   远远瞧见皇旗已近,他二人便策马迎上前来,翻身下马,拜倒在了陶商的跟前。   看着这两位功臣,陶商就乐的合不拢嘴,一跃下马将他二人扶了起来,抚着他们的肩,欣慰地笑道:“士载,桂英,你二人为朕立下这等奇功,真是辛苦你们了,朕对你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陛下胆魄超凡,敢用臣……臣的这条计策,臣才有机会成功,臣万不敢……居功。”邓艾拱手谦逊道。   穆桂英也淡淡笑道:“臣只是奉了陛下之命追击而已,是陛下料事如神,推测出了杨秀清会来夺番禺,要说臣这点功劳跟陛下的运筹幄帷相比,才是真正的不值一提。”   陶商哈哈一笑,两名大将的马屁虽然拍的他很受用,很是舒服,但这赏赐还是少不得的,当下便下旨给穆桂英增加食邑,又下令拔升邓艾为杂号将军,进封亭侯。   邓艾二人虽然嘴上不居功,但心下里怎么可能不盼望着封赏,自然是感激不已,再三拜谢郡恩。   “孟起呢,他人在何处?”陶商这才发现,马超竟然没在。   穆桂英便把马超执意要分兵一半,前去趁势攻取布山城的事,报与了陶商。   “这一场仗下来,将士们必是疲惫不堪,再去袭取布山似乎有些勉强了。”陶商眉头微微一凝,却又道:“不过孟起既然有这个自信,就让他去试一试吧,毕竟这是个机会。”   陶商便也没有责备马超,当下便在穆桂英和邓艾的陪同下,昂首步入了番禺城,径往郡府。   这座南海郡的治所,这座大魏帝国南疆最繁华的港口,这座连接南洋的咽喉要地,终于又回到了大魏的版图。   城中,那些饮受太平军荼毒的百姓们,闻知大魏天子驾临,纷纷自发的出来,跪伏于大街两侧,以迎接救世主的盛况,迎接陶商的入城。   时值今日,在经历太平天国的蹂躏之后,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陶商是多么的仁慈。   陶商则昂然接受众臣民膜拜,扬长进入郡府,步入大堂,昂首上座。   穆桂英往阶下侍立而站,拂手喝道:“来人啊,把杨秀清那逆贼,给陛下带上来!” 第九百六十五章 给朕割了他!   片刻之后,灰头土脸的杨秀清,便被带入了堂中。   他脑袋上被穆桂英狠狠的敲了一下,也没有被包扎,此刻还在淌着鲜血,他只能自己用手捂着。   杨秀清步入大堂,抬头瞟了陶商不眼,不拜也不跪,就那么昂然的站在那里,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穆桂英顿时杏眼一瞪,喝道:“逆贼,天子在此,还不下跪求饶!”   “求饶?笑话。”杨秀清冷哼一声,把手往后一抄,傲然道:“是你家皇帝该求我才是。”   穆桂英大怒,手已按在剑柄上,作势就要斩下这狂妄之徒。   陶商却是一抬手,制止了穆桂英。   他鹰目俯视下去,眼神中涌动着好奇,上下打量着这位头破血流的太平天国东王,很是好奇是什么给了杨秀清如此自负的资本,明明已沦为阶下之囚,却竟然还这么有底气嚣张。   他竟然还敢狂称,自己要求他!   陶商便冷笑一声,耐着性子问道:“杨秀清,你眼在已落在朕的手心里,生死皆在朕的一念之间,朕倒是很想知道,朕有什么要求你的。”   “就凭我是太平天国的东王,就凭我对洪秀全,对太平军了如指掌!”   杨秀清语气傲慢自恃,目光瞟了陶商一眼,冷冷道:“魏帝,你不要以为你奇袭番禺成功,击败了我就高枕无忧,太平天国还有很多能人异士,还有数十万不怕死的狂热信徒,除非有我辅佐,否则你休想在短时间内灭了太平天国,到时候你被死死拖在交州,我看你还怎么去应付北方的变故。”   大堂之中,回荡着杨秀清自负的狂言。   陶商却是明白了,原来杨秀清这是想做叛徒,又要做的有面子,不愿意自己低头求降,便仗着自己对太平天国的了解,以为有了他的辅佐,才能速灭太平天国,所以才想要自己看在他“巨大”价值的份上,去和颜悦色的劝他归顺,摆出礼贤下士之风,好让他“有面子”的归降。   可惜,杨秀清太不了解陶商,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陶商面前自信过头的下场。   “石达开何在!”陶商鹰目陡然一凝,厉声喝道。   “臣在。”石达开忙是出班。   陶商指着杨秀清,冷冷道:“朕命你把这杨贼的舌头,给朕割下来!”   石达开先是一怔,随后便兴奋不已,挽起袖子,操起剑就朝着杨秀清冲了上去。   要知道,当初石达开还是太平天国西王之时,就屡屡被杨秀清针对压制,与魏军第一场交手失利之后,杨秀清还鼓动洪秀全,意图置石达开于死地,这一点一滴的怨恨,石达开可是铭记于心,就等着报仇。   今杨秀清落在了天子手中,天子还让他去割杨秀清的舌头,这简直是给他一个出恶气的大好机会,他焉能不兴奋。   杨秀清却是骇然变色,脸上的傲然自恃,顷刻间土崩瓦解,为无尽的惊恐所取代。   他是万没有想到,他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当自己是个宝,以为可以跟陶商讨价还价,讨得一个满意又体面的归降价位,却没想到,陶商却不按常理还价,直接就把他当根草,一文不值。   杨秀清彻底慌了,一面连连后退,一面沙哑叫道:“陶商,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么羞辱我,我杨秀清就是死也不会降你,没有我的辅佐,你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灭了太平天国,你可要想清楚啊!”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燃烧着皇者的霸绝自信,冷冷道:“杨秀清,你也太抬举自己了,朕自南征以来,不到两月便救临湘,夺曲江,收番禺,灭了你们近十五万兵马,大军直入交州,你们谁能挡得住朕!朕告诉你,你在朕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没有你,朕也照样能速灭你们这班叛贼!”   “陶商,你你你——”   面对陶商的蔑视和狂妄的自信,杨秀清是精神遭受重创,震惊到了语无伦次,不知所以的地步。   这时,石达开已大步走到了他跟前,一伸手便将杨秀清的脑袋按住,冷哼道:“杨秀清,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在天子面前逞狂,你真是自讨苦吃!”   面对来势汹汹的石达开,杨秀清惊怖之外,更觉羞辱万分。   要知道,当初在太平天国中,他这个东王可是把石达开死死的压在下面,不能是说威作福,那也是半个主子的派头。   但是现在,石达开这个叛徒,不但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还要割自己的舌头,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石达开,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叛贼,你敢对我动手,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会遭报应的——”杨秀清拼命的扑腾着身体,口中喷着唾沫咆哮大骂。   石达开却一脸鄙夷,冷冷道:“你这满口谎言,道貌岸然的奸贼,我石达开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上了你跟洪秀全的贼船,幸好我及时省悟,杨秀清,你帮着洪秀全做了那么多坏事,今天就是你罪有应得的下场!”   话音未落,石达开便强行掰开了杨秀清的嘴巴,手起剑落,便将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啊啊——”   大堂中响起了杨秀清杀猪般的嚎叫,他双手捂着喷血的嘴巴,痛不欲生的跪倒在了地上。   石达开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中那个痛快,一副解气的样子,抬头向陶商问道:“陛下,这杨秀清作恶多端,要不要将他处死?”   陶商却一拂手,冷笑道:“既然他作恶多端,就这么杀了他倒是便宜了他,把他关在大牢中吧,从今往后,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吧!”   左右御林武卫得令,一拥上将,将满嘴是血,痛到哼哼唧唧的杨秀清拖了下去。   陶商眼下正急需点值,杨秀清这么一台到手的“提款机”,就么宰了岂非可惜,从今往后,他就要跟那些牢中的“提款机”们一样,每月都要被陶商给蹂躏一回了。   处置完了杨秀清,大堂上恢复了安静,陶商便下令大军且在番禺城休整,稍做恢复,待后续粮草跟进之后,再举兵西进,尾随马超之后直扑布山城。   如果马超能抢先一步,攻下了布山城,则陶商便省了不少力气,大军就能长驱西进,杀奔交州的核心交趾郡。   交趾一郡乃是交州人口最密集,经济最繁荣之地,聚集了交州大部分的人口,其郡治龙编城,既是交趾郡的郡治,也是交州的州治,现下更被洪秀全更名为“天京”,成为了太平天国的国都。   陶商最终的目光,就是攻破龙编,彻底覆灭太平天国。   诸事安排已毕,众将还嚷嚷着要喝庆功酒之时,穆桂英便急着告退。   陶商知道穆桂英有洁癖,一般提前告退,多是急着去清洗自己,但那场战事是发生在数天前,她不可能直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擦身上的血迹。   “桂英既然有事,就先退下吧。”陶商还是拂手准允。   穆桂英这才转身匆匆而去,陶商狐疑的目光,却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出穆桂英走路的姿势似乎不太那么自然,不时还要用手去按一下肩膀的部位,似乎有伤在身的样子。   “士载,桂英她可是受过伤吗?”陶商心中担忧,便向邓艾问道。   邓艾一怔,忙道:“陛下可真细心,不错,当日臣与穆将军见面之时,穆将军肩上确实染了血,臣还担心的问过,不过穆将军说没什么事,只是被流矢擦伤了而已。”   陶商现下算是明白了,穆桂英这么急匆匆的告退而去,多半是要回去给自己换药。   心念一动,陶商便叫尽取酒肉,在大堂中设宴叫诸将们喝个痛快,他自己则先行离去,出城径奔穆桂英营盘而去。   策马入营,穆桂英前脚刚刚进入大帐,陶商后脚便策马跟了过来。   “拜见陛下,我家将军现在有些不方便见……”   “不用说了,朕知道你家将军受伤了,朕就是来看她的。”陶商打断了门口女兵的劝阻,掀起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大帐中,穆桂英果然已卸下了衣甲,床榻上也摆上了纱布和金创药,正摆出给自己解衣的姿势,显然是打算给自己换药。   陶商这么冷不丁的闯了进来,把穆桂英吓了一跳,那已经解了一半的上衣,慌忙又裹了回去。   “陛下,你怎么又不打召唤就闯进来啦。”穆桂英没好气的埋怨道,脸畔已泛起了一丝晕色。   她的言语虽是抱怨,但音调却有些撒娇的意味在内,让陶商听出了不同。   先前那一回,他闯进来时,穆桂英只有慌张和害羞,而经历过前番帮她擦身上的血迹那场暧昧之后,眼前的穆桂英对他的再次闯入,紧张埋怨,已被撒娇和娇羞所取代。   于是,只是那轻声的一句埋怨,就让陶商听出来,他跟穆桂英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也许,是该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的时候了……” 第九百六十六章 情根早已深种   “朕听说桂英你受伤了,所以赶着来看看你。”陶商放下了帘子,一脸关怀的走上前来。   穆桂英松了口气,淡淡晕色的脸上,浮现出几许感动。   她紧紧抓着衣裳的手也放了下来,淡淡笑道:“有劳陛下惦记了,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不碍事的。”   “那就好。”陶商松了口气,瞟了一眼榻上的药,“你这是要给自己伤口换药吗?”   “是的,我正要换药呢,陛下就闯进来了。”穆桂英点点头,语气神情中,又添几分娇怨。   陶商便走近了她,一本正经道:“桂英你都受伤了,这种事怎么还能自己做,朕来帮你吧。”   “不……不用劳顿陛下了吧。”穆桂英脸蛋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陶商却又道:“那有什么劳不劳顿的,只不过是换换药而已,能耗多少力气,桂英你为朕上阵杀敌,血里来火里去,朕为你换换伤药这点小事算来了什么,来,坐下来吧。”   说着,陶商就抓起了穆桂英的手,拉着她坐了下来。   经历往昔种种,穆桂英的恐男症已经被治好了大半,陶商这般亲密的牵她的手,她竟然没有半点反感,也没有把手抽出,只任由陶商拉着她坐下。   陶商拉她坐下,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抓起了纱布伤药,站在他跟前示意她。   穆桂英是脸畔晕色涌动,一时又是羞涩又是感动,扭捏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也未能领会到陶商眼神的用意。   “桂英,你不把衣裳褪下,朕怎么给你换药?”陶商笑道,眼睛瞄了瞄她肩上掩遮的衣裳。   穆桂英身儿微微一颤,脸畔晕色更浓,手儿不情愿的抬了起来,捻住了衣裳一角,想要扯将下来,却又迟迟没有动手。   陶商就笑了,问道:“怎么,桂英难道还怕朕看到你的冰肌玉骨啊,咱俩之间就不必有什么顾忌了吧,你忘了朕上回还给你擦过背上的血呢,该看的都看过了。”   一提到擦背之事,穆桂英不由就回想起了那一次的暧昧画面,心头不由怦然而动。   “陛下说什么呢,我是刀头舔血的人,才不会跟那些小女儿家一样顾忌多。”穆桂英脸上已羞潮初起,嘴上却依旧不承认。   说着,她便暗暗一咬牙,将自己紧裹的衣裳,轻轻拉了下来。   缓缓的,那雪白的香颈,那粉嫩精致的玉肩,还有那光洁的雪背,尽收眼底。   穆桂英把衣裳一直褪到了胸前,陶商侧站在她的身旁,甚至已能够看到她暗红色的抹胸边际,甚至是那呼之欲出的傲峰也半掩半露,峰间幽壑深不见底……   不过,美景也仅此而已。   穆桂英把衣裳褪到足以给自己换药的位置,便是停了下来,紧紧的捂住,不肯再下移半分。   饶是如此,这些许风景,便如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世美人,反而更给了他更大的幻想空间,搅的他心头怦然一阵悸动。   一时间,陶商看的有点痴,怔在了原地。   穆桂英看到陶商眼神有异,脸蛋绯色更浓,低低的娇怨道:“陛下不是说要给我换药么,发什么呆呢。”   “哦。”陶商这才清醒过来,笑了笑,收起了心里头翻滚的遐想,开始忙乎着为她换药。   穆桂英的伤确实不重,只不过是肩头小小一片片而已,陶商先是将那旧的纱布揭去,小心的擦拭过后,方才将金创药涂了上去。   陶商这回倒是坦然的紧,仅仅只是给她换药而已,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难免指尖还是会有意无意间刮蹭到她肩头的肌肤。   每一次的触碰,穆桂英都是身儿微微一颤,呼吸也跟着加快跳动,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和抗拒感。   连穆桂英自己都感到惊奇,自己的恐男症竟已能克服到这种地步,竟连被一个男人触感自己的肩膀肌肤,都不会产生抗拒。   甚至,穆桂英还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光没有厌恶感,内心深处还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酥酥痒痒的,朦朦胧胧,说不清又道不明,似乎让她的身心很愉悦,又似乎让她有种难耐的煎熬。   她就在这种酥酥痒痒的奇妙感觉中,贝齿暗暗咬着朱唇,任由陶商给她换药,感受着陶商的温柔关怀。   半晌后,陶商终于给她换完了药。   正事办完后,陶商才有心情重新欣赏眼前风影,心中的念火也渐渐贲燃起来。   禁不住,他双手将穆桂英的双臂扶住,低头在她的香肩上,轻轻的一吻。   这是一次触犯了禁忌的举动。   上一回的时候,陶商就是在这道防线上,试图再进一步时,被穆桂英给严辞拒绝。   而这次,陶商感觉到自己跟她的关系,已经更亲密了许多,足以能捅破窗户纸,挑明心迹了。   那一吻瞬间,穆桂英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触电一般。   她更是感觉到,一种更加奇妙无比的感觉,就像是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湖上,溅起层层的涟漪,搅到她心神动荡不安。   她却没有抗拒!   因为她惊异的发现,陶商那一吻的“越线”之举,非但没让她的身体产生抗拒,甚至还激起了丝丝缕缕愉悦感,让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曼妙。   她的内心之中,甚至还有一种渴望,渴望着陶商能更进一步。   尽管穆桂英的理智告诉自己,那种“渴望”是多么的不知羞辱,但她却无能为力,根本没办法压制下去。   陶商心里就乐了。   果然如他所料,穆桂英并没有抗拒。   不但没有抗拒,陶商甚至从她身体的颤抖,从她呼吸的节律,从她肌肤的温度变化中,觉察到了她的悸动。   她竟然在享受自己这一吻!   穆桂英的表现,越发的激励了陶商,让他有了更进一步的底气。   当下他便也不犹豫,双手轻轻用力,转动穆桂英的身体,让她由背朝自己,变成面朝自己。   穆桂英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扭扭捏捏,很是顺从的转过了身体,红潮涌动的脸蛋,终于面朝了陶商。   却见她脸色已羞红满面,眼眸如水,流转着丝丝缕缕的脉脉深情,秀眉低低,不敢正视自己的肆意的目光。   这美人含羞的画面,搅到陶商心中是血脉贲张,越发的冲动了。   而穆桂英那含羞带笑,不言不语的表现,则给了陶商更大的勇气,仿佛在暗示他可以更进一步。   陶商轻吸一口气,用手指缓缓的端起了她那尖尖的下巴。   穆桂英已是面如桃花,双眸紧闭,窘促的呼吸吐出的香气扑面而来,那半掩的傲峰跌宕起伏,她的每一部分,仿佛都在散发着迷人的味道,挑动着陶商的神经。   到了这个份上,陶商岂会再有犹豫,深吸一口气,便朝着那香唇印了上去。   深情一吻……   刹那间,穆桂英的娇躯剧烈一颤,就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仿佛被火烧一般,变的躁热无比。   她的心儿也跟着狂跳起来,砰砰砰的声音如打鼓般在耳边回响,仿佛有千万头小鹿在胸中奔腾,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她的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那一瞬间,她更有种错觉,好似自己的灵魂出窍般,一瞬间跳出了自己的肉身,飘上了那无尽云端,如梦如幻,迷醉神游。   她更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那道陈封已久的闸门,就在陶商那一吻的瞬间,轰然瓦解,无穷无尽的情感洪流奔腾而入,填满了她的心房,充斥了她的大脑,将她每一根毛孔都填满。   她知道,那奔腾而出的情感洪流,统统都是积聚已久的浓浓爱意。   这个时候,穆桂英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深深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爱上了这个伟大的皇帝。   也就在这一刻,她的恐男症也彻底的消失不见,心理上所有的戒备关口,统统都解除了武装,对这个肆意深吻自己的男人畅开。   她的神魂也彻底的迷醉了,身体酥软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就那么软绵绵的顺势倒在了陶商的怀中,任由他肆意。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过往种种。   太行山下,跟他第一次交手,被他击败,被他挑动面纱,被他看到自己容貌的刹那间。   大营中,当着万千将士的面,众目睽睽之下,跟他双手相牵,四目对望的一幕。   军帐之内,自己头一次向他袒露香肩雪背,让他为自己擦背的悸动一瞬。   直到今日这一吻。   “原来,我早就已经爱上了他……”直到这一刻,穆桂英方才恍然省悟。   而此时的陶商,则是又惊又喜,他没想到穆桂英的恐男症,这这样消失了,对自己竟然戒备全抗,竟是倒入了他的怀中,那迷醉酥弱的样子,似乎是在暗示他可以就此肆意。   在这等意外的奖励鼓舞之下,陶商念火更加贲张,胆子也更大了,那本是紧搂着她蛮腰的双手,也越发的不安份,开始缓缓的移向……   “冷静,陶商,要冷静,差不多就行了,联姻仪式还没有举行,为了那1点宝贵的附加武力值,可不能太过冲动!”   陶商到底是纵游花丛之人,虽然是血脉贲张,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不断有个理智的声音提醒着他。   于是他便渐渐压制下了内心的冲动,打算就此打住。   就在他想收手之时,穆桂英却突然一用力,将他摁翻在了榻上。   穆桂英眼眸情潮涌动,深情的望着陶商,扬起臂儿来,将发间的簪子拔下,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便披落在了肩头。   “桂英,你想做什么?”看着披头散发,神情迷离冲动的穆桂英,陶商反倒是有点惊住了。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献给我最爱的男人。” 第九百六十七章 性如烈火   陶商当场就懵了。   他是着实没有想到,前一刻穆桂英还娇羞无限,恐男症才刚刚被克服,恢复了一个女人应有的感觉。   可这后一秒钟,穆桂英就把他给摁倒,如此大大方方的声称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他。   对于女人来说,最宝贵的东西,自然就是她的身体了。   但如此直白,却着实令陶商吃了一惊。   不愧是穆桂英啊,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性如烈火,在这床榻之上,竟然也能性如烈火……   就在陶商惊讶时,穆桂英不但是解开了自己的头发,还扬起雪白的臂儿,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陶商这下反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平心而论,似穆桂英这样集刚烈与柔美于一身的千古奇女子,这样要主动的献身,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不美死才怪。   陶商心里边当然也乐啊,他憋了已经很久,如果不是因为穆桂英有恐男症,他早就想办法羸得她的芳心,把她拿下来。   眼下穆桂英这样要以身相许,陶商心中也是冲动万分,恨不得一扑而上,就这么一品芳泽。   只是,陶商的理智却告诉他,穆桂英虽然爱上了自己,但仪式还没有举行,现在还不是帮她绽放花蕾的时刻。   仿及于此,陶商一屁股就坐了起来,把穆桂英从自己的身边轻轻推开,笑道:“桂英啊,来日方长,咱先不急于一时,冷静,冷静。”   这回轮到穆桂英愣住了,茫然的望着陶商,那眼神好似不认识他似的。   穆桂英怎么可能不知,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乃是大魏之皇,不但神武雄略,更是一个风流的皇帝,内宫佳丽无数,就连出征在外,还带着上官婉儿这样的宠妃,营里还养着孟姜女和樊柔这样的佳人。   穆桂英以为,天子风流如此,今日又对她如此亲昵,自己这般畅开心怀,不顾廉耻的以身相许,他高兴还来不及,应该迫不及待的就要了自己才对。   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此风流的天子竟然把自己这盘主动送到嘴边的肉给推了出来,还说什么“来日方长。”   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子吗?   此时此刻,穆桂英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迸现出了这个巨大的疑问?   “咳咳,桂英你别多想,能得你这样的佳人以身相许,朕高兴还来不及,但朕却不忍心让你没名没份的就从了朕,朕要在正式册封你为妃之后,才会要了你的身子。”   陶商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只好编了这么个“出于尊重”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理由。   穆桂英脸上的迷茫的惊异之色,这时方才烟消云散,心中又暗生感动,低眉莞尔一笑。   当然,陶商这番话,也不全是言不由衷。   毕竟,穆桂英帮他两破天门阵,也算立下了大功,陶商内心中对她也确实存有敬意,当然也想给她个名份。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陛下竟如此看重桂英……”穆桂英恍然省悟,自然又是感动不已。   于是,她那激荡的心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脸上红潮也褪色下去,便将已然凌乱的衣裳重新拉好,只如小鸟般依偎在陶商的怀中。   陶商那贲张的血脉,也跟着沉寂下来,把穆桂英搂在怀中,持摸着她乌黑如瀑的秀发,轻声许诺道:“桂英,朕答应你,只等攻下了龙编,灭了太平天国,朕就纳你为妃,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朕的女人。”   “一切听凭陛下安排便是。”穆桂英低眉浅笑,温顺无比,全然已没了战场上那份巾帼杀气,只如陷入爱河中的小女子般,深情款款,娇柔如水。   陶商便这般搂着她,什么也不说,静静的躺在榻上,一切情愫,尽在不言之中。   帐外月上眉梢。   ……   交趾郡,天京。   天王府中,此刻却是红烛高烧,鼓乐靡靡,一派歌舞升平的美景。   金殿上,衣裳不整的洪秀全,高坐在龙榻上,左右各搂着一个同样衣裳凌乱的美人,左右则环簇着十余名美人,极尽妩媚的伺候着。   殿前,数十名佳丽在起舞弄影,大殿两侧,近百位绝色乐姬,则在抚琴弄萧。   洪秀全就这么高坐于上,左拥右抱,喝着琼浆玉液,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欣赏着殿前舞乐,享尽风流快活。   “天王,来,臣妾再喂天王一杯。”一名娇滴滴的美妃,端着金樽奉到洪秀全嘴边。   “好好好,爱妃的美酒,朕岂能不喝,哈哈——”洪秀全大笑着张开嘴巴,露出了略显发黄的两排牙齿。   美酒灌入怀中,洪秀全喉头滚动,痛痛快快的咽了下去。   洪秀全饮下美酒,满是嘴气的嘴巴,在那名献酒的美妃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多谢天王圣吻!”那美妃如同被赏了座金山银山,连小小一吻,都激动欣喜到感恩戴德。   洪秀全哈哈一笑,目光重新又回到了殿上起舞的众妃。   偏巧就在这时,一名舞姬也不知是怎么的,脚下一个没站稳,扭倒在地。   这一倒不要紧,洪秀全脸色立刻一沉,眼中杀机迸射。   那舞姬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罪,吓到花容失色,慌忙跪倒在地上,颤声求道:“臣妾一时失误,还请天王恕罪,请天王饶命啊,臣妾知罪了。”   洪秀全冷哼一声,厉声的斥道:“好你个贱妇,竟然故意跌倒,破坏朕的雅兴,亵渎黄天大神,朕岂能饶你,来人啊,把这贱妇拖出去,杖毙!”   杀令下达,堂门外,两名圣兵大步入内,像冰冷的机器人般,拖起那舞姬就往外去。   “天王饶命,天王饶命啊——”   舞姬的哀求声,回荡在大堂间,洪秀全却无动于衷,冰冷冷的注视着她被拖走。   左右那些舞姬乐姬,以及左拥右抱的那些妃子们,一个个都吓的脸色惨白,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恐一不小心触怒了洪秀全,也落得个被杖毙的惨烈下场。   “怎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个个都什么表情,莫非认为朕处置那贱妇处置错了吗?”洪秀全环扫一眼堂中众美,语气中透着一股残冷的杀机。   堂中的女人们吓了一跳,赶忙强压下恐惧,强颜推出笑容,跳舞的继续跳舞,吹乐的继续跳舞。   大堂里的气氛,很快又恢复了靡靡,但所有的女人们,表面上都堆起笑脸,一个个心下却都战战兢兢,生恐出一点差池,只怕就要步刚才那们姐妹的后尘。   “天王杖毙的对,这种贱妇,不好好伺候的天王,就该杀。”   “天王为咱们天国子民日夜忧劳,她怎能不好好报答天王,实在是活该。”   “来,臣妾敬天王一杯酒,天王消消气啊。”   “臣妾给天王抚抚胸口,莫要被那不知廉耻的贱妇气坏了圣体。”   左右那些美妃们,一个个忙也花容陪笑,叽叽喳喳的阿谀奉承起洪秀全,赶紧又伺候起来。   洪秀全这才满意,肃厉冷酷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张嘴将一口口喂到嘴边的美酒灌入,哈哈大笑,又享受起了无尽的快活。   大殿之外。   司马徽,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以及于吉等太平天国的重臣们,已经在殿外候了许久,几次三番的想要求见洪秀全,却皆被侍卫回绝,说是天王正与众妃赏舞,没时间接见他们。   “天国危在旦昔,天王竟然还醉心于酒色,实在是……”南王冯云山眉头紧皱,心中暗叹。   除了他之外,司马徽也是脸色阴沉,听着殿内传出的那靡靡乐声,还有那女人们的莺声燕语,不住的微微摇头,苍老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失望。   突然间,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冯云山等人精神皆是一振,以为他们的天王终于潇洒完了,总算是要抽出点空闲时间来召见他们。   然后,那一双双的眼睛,却很快就重新变回失望。   圣兵侍卫们只是拖着一名舞姬从里边走了出来,殿门又重新关门,而那名舞姬则早就泣不成声,不住的哀求饶命。   侍卫们把那舞姬拖至了门外走廊走,将她摁倒在地,抄起了手臂粗细的木棒,便朝着她那柔弱的身躯拍了上去。   啪啪啪!   清脆的棒击声,回荡在大殿外,那骨肉遭受重击的沉闷声响,听起来就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舞姬痛到满地打扮,声嘶力竭的惨叫着,哀求着,却无法阻止木棒无情的击打在自己的身体上。   片刻间,那舞姬便被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瘫倒在血泊之中,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侍卫们却仍不停手,一棒接一棒在继续卖力的棒击,一直要到活活的把她杖击而死才算完。   殿外,众臣们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皆是默不作声。   韦昌辉和萧朝贵二人中是看着,似乎对这场面也没觉的血腥,反倒是习以为常,没有半点不自在。   司马徽的则是嘴角微微抽动,眉头深深凝起,轻叹一声,不忍再看下去,将目光转移在了一边。   冯云山则死死的盯着那舞姬,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活活打死,呼吸越来越急,眼中渐渐燃起了丝丝愤懑之色。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人出声来制止这残忍的暴行。   因为他们知道,劝阻也没有用。   自打他们伟大的天王回到天京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天王府的温柔乡中,整日沉迷于酒色,完全不理会军政之事,对外则美其名曰:圣修。   所谓圣修,也就是黄天大神要采阴补阳,增强法力,好为日后的卷土重来,再伐魏国做准备。   那些太平天国的小卒子们自然是信以为真,但冯云山这些天国重臣们却很清楚,洪秀全这只不过是为他躲在温柔乡里,肆意荒淫所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且洪秀全自打那以来,性情就变的更加反复无常,伺候他的那些女人们,稍稍犯下丁点错误,就会被他杖毙,今日这出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对此,众臣们也只能是睁一只睁闭一只眼,就如今日这样,明明心里有想法,最终也只能忍下。   终于,棒击声结束,那舞姬生生被活活打死,一名侍卫拖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离去,在走廊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另一名侍卫忍下了棒子,转身打算入殿。   冯云山猛然回过神来,急拉住那侍卫,沉声道:“我等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求见天王,烦请你再去通传一下。”   那侍卫却推开了冯云山的手,一脸为难道:“南王啊,不是小的不想给你通传,是天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天王的‘圣修’,我就算是有十人脑袋,也不敢扰了天王啊。”   说罢,那侍卫就入殿中,重新将大门掩上。   门外众臣们,个个神色失望,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打算就这么继续等下去。   冯云山的眼眸中,却陡然间燃起了决然之色,深吸一口气,一咬牙,竟是将殿门轰然推开,在没有得到召见的情况下,公然闯了进去。   殿门这般大开,南王突然间大步闯入,把殿中的乐姬舞姬们吓了一跳,纷纷退在一边,乐声也骤然停下。   龙座上,正快活的洪秀全,蓦见冯云山闯入,打断了自己的雅兴,顿时勃然变色。   啪!   洪秀全猛一拍龙案,怒喝道:“南王,你竟然敢不经召见就擅闯金殿,打扰朕的圣修,你想造反不成!” 第九百六十八章 觊觎   大殿外,韦昌辉和萧朝贵二王,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冯云山,显然没有料到,这位南王竟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闯金殿。   他们很快就听到了洪秀全的咆哮怒斥,皆是身形一抖,暗暗为冯云山捏了一把汗。   反倒是司马徽,意外的眼神中,却暗暗掠起几分钦佩。   无论是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冯云山怎样面对洪秀全的咆哮质问。   冯云山却昂然而立,眉宇间没有一丝畏惧,义正严辞道:“臣擅闯金殿,自知有罪,但臣确实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禀明天王,请天王无论如何也要听完臣的话再治臣的罪不迟,否则,我天国就有覆灭之危!”   洪秀全本是愤怒的气势,却给冯云山的慷慨给压了下去,那“覆灭”而字,更是令他心头为之一震。   他便暗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火,沉声道:“朕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报,竟然敢斗胆到惊扰朕的圣修。”   冯云山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这一闯,好歹是用性命争取到了一个进言的机会,实在是不容易。   当下他便将手中的帛书急报,高高的扬起,大声道:“天王,东面传来急报,魏军已在数日前攻破曲江关,袭取番禺城,整个南海郡皆落入了魏妖之手,东王连同他的四万大军,已然全军覆没。”   轰隆隆!   一道惊雷当头轰落,瞬间轰碎了洪秀全所有的怒火,轰到他身形剧烈一震,险些从龙座上跌落下去。   震愕之下,洪秀全猛一拍案几,歇厮底里的大吼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曲江关固若金汤,怎么可能失守,东王用兵如神,又怎么可能全军覆没,是谁谎报军情,朕定将他碎尸万段!”   冯云山默默道:“此等天大的军情,谁人敢谎报,臣已查明乃是千真万确,具体详情皆在此,请陛下过目。”   冯云山步上高阶,亲手将那道帛书奉上。   洪秀全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起,双手颤抖的展将开来,双眼瞪到斗大,慌忙细看。   那情报中,将魏将邓艾如何偷渡五岭,如何袭破番禺,惊走马良,东王是如何率军回夺番禺不下,结果被追击而来的魏军杀败,四万兵马全军覆没,自己也被魏将穆桂英活捉的经过写的清清楚楚。   字字如刀,狠狠的割在了洪秀全的心头,割到他心痛如绞,一张脸是看到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一屁股跌坐在了龙座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洪秀全整个人都陷入了失魂落魄之中,仿佛那情报中的每一个字,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想不通,魏军中怎么突然间就出了邓艾这么一个奇才。   他想不通,番禺城好歹也有五千兵马,那马良也是个人才,为什么会失陷了城池。   他更想不通,号称用兵如神的杨秀清,夺不回番禺也就罢了,为什么会全军覆没。   甚至,连杨秀清自己,这个天国第二号人物,竟然也被魏军所俘!   击败杨秀清的,若只是陶商本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邓艾和时迁,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   洪秀全焉能不震撼,焉能不匪夷所思。   “杨秀清,你太让朕失望,太让朕失望了,我太平天国,竟然要毁在你这种废物手中,可恨,可恨啊——”   那帛书情报被洪秀全撕了个粉碎,飞扬在空中,大殿中回荡着洪秀全歇厮底里的大骂之声。   大殿中,一片的沉默,包括冯云山在内的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视着失去了分寸的洪秀全那发疯似的举动。   此时此刻,洪秀全的神圣形象荡然无存,在众人眼中,只剩下了个无能的昏君的样子。   由于洪秀全沉迷于酒色,又没有陶商那样的特殊天赋,近几月来身体大不如从前,才骂了那么几句,便是上气不接下气。   眼见洪秀全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冯云山方才宽慰道:“天王,杨秀清虽败,但我们国中还有近七万雄兵,形势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望天王莫要太过灰心失望才是。”   此刻,发过疯之后的洪秀全,这才渐渐清醒下来,冯云山的提醒令他彻底冷静下来,意识到再骂杨秀清无能也没有用,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如此应付魏军大举杀入交州的不利局面。   洪秀全的目光,立刻瞄上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司马徽,急道:“水镜先生,你足智多谋,快给朕想想办法,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啊?”   “天王莫慌。”司马徽拂手宽慰,却又捋着白须道:“老朽以为,天王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立刻集结天国所有可用之兵,天王御驾亲征,亲赴布山城阻击魏军西进,只要我们上下齐心,拼死拒敌,鏖到北方有变,陶贼后院失火,我们才有反败为胜,扭转乾坤的机会。”   布山城!   这三个字回响在脑海,洪秀全的思绪立时清醒过来,止光即刻射向了壁上巨幅地图上,寻找到了那一座城池的位置。   他也立时意识到,在曲江关被破,番禺失陷的情况下,布山城便成了拱卫天京的唯有屏障,其重要性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冯云山也附合道:“天王,水镜先生所言极是,守住布山现在是我们的唯一机会了,不可再犹豫,请天王即刻兵发布山,一定要抢在魏军杀到之前赶到那里啊。”   “你们说的不错,朕得发兵,朕即刻就发兵。”洪秀全嘴里念念叨叨,似乎是把司马徽的献计,当成了救命稻草。   可就在洪秀全打算下旨,御驾亲征之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殿中那些慌张的美姬爱妃们身上。   看着那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想着那一场场销魂的快活,洪秀全刚刚激起的雄心壮志,顷刻间就土崩瓦解,被那温柔乡的蜜汁给吞噬的干干净净。   “朕乃一国之主,岂能轻动,朕要在这里镇守天京,当派大将前去驻守布山。”洪秀全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司马徽眉头一皱,想要劝说时,看到洪秀全的目光在那些美人的身上瞄来瞄去时,就猜到了其中原因。   “唉,国家都到了灭亡的生死关头,他竟然还沉迷于酒色不愿亲征,不劝也罢,不劝也罢……”司马徽暗中摇头叹息,到嘴边的劝言还是咽了下去。   洪秀全的目光便向诸王一扫,正色道:“如今天国已到了危难关头,朕要坐镇天京,抽不出身,尔等谁愿领军去守布山?”   众王沉默不语,无上请动请战。   洪秀全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失望,眼珠子转了几转,又道:“尔今东王被俘,料想已遭毒手,东王辅佐朕处置军国重事,职责重大,位子岂能空置,这一次谁若是能守住布山,就等于为天国立下了不世之功,朕必会封他做东王,以为恩赏。”   这重赏一出,原本沉默的萧朝贵和韦昌辉,顿时眼冒金光。   那可是东王之位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杨秀清在这个位子上耀武扬威,连天王都要忌惮三分,那是何等的风光,这个位子谁不嫉妒羡慕。   韦昌辉眼珠子一转,立刻堆上满脸慷慨,拱手道:“天国有危,正是臣等铤身而出,报效天国,报效天王的时候,臣愿领兵前往布山拒敌。”   “若论领兵打仗,西王还逊臣一筹,臣是此战的最佳人选,请天王给臣一个为天国,为天王尽忠的机会吧。”萧朝贵也不甘落后,赶紧跟着请战。   洪秀全这才满意,便打算择其中一人,统兵前往布山,转念又一想,眼下他麾下可用之兵,不过七万余人,这一战势必会带走大部分兵力去驻守布山,倘若那统兵之人存有异心,到时候……   洪秀全是越想越担心,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欣然道:“西王和北王的报国之心,当真是可歌可泣,叫朕着实欣慰,既然如此,朕就命你二人共同领兵四万,即刻前往布山驻防,务必要为朕挡下那陶妖!”   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这下就齐齐一愣,没想到天王会是这样的安排,旋即明白,这是天王对他二人都心存猜忌,要他二人互相钳制。   他二人也没办法,还不能表现出不满,匆忙领旨,又大表了一番决心,声称二人要团结一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洪秀全这才松了口气,宽心不少,又鼓励了二王一番,便叫他们赶紧去做准备,即刻领兵东征布山。   二王告退,司马徽和冯云山也皆告退而去。   洪秀全这会功夫也兴致全无,便将殿中的美姬们,统统都屏退出去,一个人坐在那里犯愁。   就在洪秀全刚刚可以安静一会时,亲卫却来报,西王韦昌辉又去而复返。   洪秀全愣了一下,便叫将韦昌辉宣入。   片刻后,韦昌辉步入大殿,再次拜倒在了阶前。   “北王,你还有什么事要奏吗?”洪秀全狐疑的问道。   韦昌辉干咳了一声,讪讪笑道:“是这样的,天王,臣其实是想来向天王求个恩赏。”   恩赏?   洪秀全眉头暗暗一凝,便也不动声色,问他想求什么恩赏。   韦昌辉便笑呵呵道:“实不瞒天王,臣对宣娇王妹仰慕已久,所以臣想这一次臣若能击退魏妖,成功守住布山后,天王能否把宣娇王妹赐婚给臣。”   洪秀全立时省悟,赶情这韦昌辉是来求情的,想要觊觎他的御妹洪宣娇。   这要是搁在平时,韦昌辉敢有这个胆子,洪秀全立时便要发作,但这时他脸色虽是一沉,到嘴边的喝斥,却硬生生的给他咽了下去。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倒不妨先答应了他,让他高高兴兴的去为朕卖命,至于功成之后嘛……”   洪秀全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便是哈哈一笑,欣然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西王你若能击退魏妖,便是为天国立下了不世之功,这样的功劳,自然配得起朕的王妹,到时不用你说,朕也会顺理成章的把王妹赐婚给你。”   韦昌辉大喜,忙是拜谢洪秀全恩德,又大表了一番决心后,方才高高兴兴的退下去。   韦昌辉一转身,洪秀全那张笑脸即刻变的阴沉无比,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丝丝阴冷之色。   韦昌辉前脚刚走,殿门还来不及关上之时,亲卫又来报,言是北王萧朝贵也在外求见。   “他又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跟朕讨价还价不成?”洪秀全眼神厌恶,却又不好拒绝,只得令将萧朝贵宣进。   当萧朝贵踏入大殿时,洪秀全脸上的阴冷已不见,又堆上了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微笑。   待萧朝贵拜见后,洪秀全便笑道:“北王去而复返,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萧朝贵清咳几色,脸色有几分不好意思,扭捏了片刻后,方才一咬牙,大声道:“其实臣是来向天王求亲的,希望在臣得胜归来之后,天王能把宣娇王妹许给臣。”   果然,又是一个觊觎洪宣娇的家伙……   洪秀全那满是笑容的脸,悄然又阴沉了下来。 第九百六十九章 小人物,大实力   洪秀全又猜对了,这个萧朝贵跟韦昌辉一样,都是来“趁火打劫”来的,想要求娶洪宣娇。   其实在很早之前时,他二人就已有意无意间,向洪秀全表达了对洪宣娇的倾幕,却被洪秀全假装视而不见。   那个时候,天国正逢强盛之时,洪秀全的威望也一时无两,即使是不答应,他二人也不敢有什么想法,更不敢明着请求。   今日却不同了,天国正处危难之时,洪秀全这个天王的威望也大跌,石达开背叛,杨秀清被俘,他韦昌辉和萧朝贵的重要性,在这时候就体现了出来。   他二人自然知道自己身份上涨,有了跟洪秀全讨价还价的资本,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提亲,哪怕会让洪秀全有被胁迫的感觉。   韦昌辉是如此,萧朝贵更是如此。   何况洪秀全虽然后宫后数,但却至少膝下无一男半女,众王们私下里都在怀疑,洪秀全的身体有疾,根本就无法繁衍后代。   这也就是说,洪秀全名义上的亲人,就只有洪宣娇这个义妹。   倘若谁娶了洪宣娇,在天国中的地位,必定是无人能及,将来洪秀全若是驾崩的话,说不定这龙座还能轮得到自己。   无论是出于私情,还是出于对洪宣娇美色的觊觎,萧朝贵和韦昌辉,自然都要争着求娶洪秀全。   他们一切的如意算盘,洪秀全自然是心知肚明,脸上的阴沉也是一闪而过,旋即呵呵笑道:“北王你相貌堂堂,又能征善战,乃我天国第一猛将,放眼整个天国,除了你,谁还配得起朕那御妹!朕也不瞒你,其实朕早就有心把宣娇这个御妹许给你了。”   “真的?”萧朝贵一脸的惊喜,看样子是信以为真。   洪秀全便拂手笑道:“君无戏言,朕说出的话岂能是假,不过眼下正是天国存亡之秋,现在给你们办婚事也不合时宜,这样吧,你就放心的去布山拒敌,待击退了陶妖的进攻之后,朕必亲手为你们操办婚事,让你风风光光的迎娶宣娇过门。”   萧朝贵大喜,一头就扎在了地上,感激道:“多谢陛下的恩赐,天王放心,臣此去布山必当尽全力拒敌,就算是拼上臣的这条性命,也一定会天王击退陶妖。”   洪秀全满意的点着头,又抚慰了萧朝贵一番,这位北王才喜滋滋的告退。   送走萧朝贵,大殿中终于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洪秀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阴冷,那冰冷的目光中,甚至还闪烁着丝丝愤怒的杀机。   “好你个韦昌辉和萧朝贵,趁着朕现在有用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来要胁朕,哼,为了大局,朕就先隐忍几天,给你们点甜头,等天国转危为安之后,看朕怎么跟你们秋后算账!”   洪秀全心中暗暗盘算中,眼中的杀机愈加凛烈阴寒。   ……   番禺城。   九万大军已尽集于番禺,近三十万斛的先期粮草,也皆已从曲江关南下,经由溱水运至了番禺城。   之后更多的粮草,在曾国藩的调度下,也在源源不断的由荆州运往交州。   陶商在番禺城外休整了两日,将士们的体力也恢复了几分,就打算即刻起兵西进前往布山,会合马超所部,直取交趾。   西去的大道上,九万大军浩浩荡荡而行,陶商高坐战马,目光凝望着西面方向,思绪飞转,勾勒着如何攻破龙编的设想。   马超一军杀奔布山城已有三四日,至今尚未有音讯,不过陶商对马超还是颇有几分信心的,倘若他能突袭得手,下一步的目标,自然只剩下了龙编。   正自神思时,前方忽然间尘雾大作,似乎有大队兵马来袭。   陶商思绪一收,立时警觉起来,喝令前军邓艾率两万兵马上前布阵,以防是敌军来袭。   “应该不是太平贼来袭吧,以他们眼下的实力,固守布山才是上策,主动来跟我们正面决战,简直是自寻死路。”身边穆桂英分析道。   陶商微微点头,远望那逼近的尘雾,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尘埃落定,前方现出一支兵马,看样子,竟象是己军的衣甲旗号。   这时,邓艾飞奔而至,拱手叫道:“陛下,来军不是太平贼,是马孟起将军的兵马。”   马超所部?   左右穆桂英等大将们,身形皆是一震,神色间涌起狐疑,彼此相望,显然是对马超的出现感到疑惑。   “马将军不是应该在攻打布山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穆桂英疑惑道。   陶商心中的预感却越发强烈了,轻叹道:“看来咱们的马大将军,这一回在布山是碰了钉子了,走,去看看吧。”   说着,陶商打马扬鞭,直奔前军而去。   穆桂英等人却皆狐疑不信,心想以马超的实力,还有一万五千精锐步骑,布山城的无名小卒,还有区区几千兵马,如何能是对手,怎么可能让马超碰了钉子。   众将便心怀着狐疑,紧随陶商后面上前。   前军处,邓艾所部已经跟马超所部会合,就地停止前进休整。   陶商一路经过,见那些归来的士卒们,一个个都披红挂彩,神色黯然,显然都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前面马超瞧见陶商到了,慌忙翻身下马跪伏于地,一脸愧然道:“臣擅自作主攻打布山,却攻城失利,为敌军所败,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马超,果在败了!   穆桂英常遇春等众将,无不是神色惊变,个个眼中都迸射出惊异之色。   即使是穆桂英,虽然她当初不赞成马超擅自分兵去袭布山,但并不代表他对马超没有信心,实际上她一直都认为,以马超的实力拿下布山城当不在话下。   她却没想到,马超竟然败了!   陶商神色也是微微一动,神色间流转出几分意外,不过因为早有预感,此刻亲口听马超说出兵败之时,便也没那么震动了。   “平身吧。”陶商却大度的一拂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看到战机果断出手并没错,胜负乃兵家常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朕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击退了你马孟起?”   没被陶商治罪,马超这才松了口气,听到陶商问他是怎么败的,马超脸上的愧色却重了。   他便站了起来,干咳了几声以掩尴尬,方才不自在的将自己兵败的经过,如实道了出来。   原来当日灭了杨秀清后,马超便跟穆桂英分了一万五千兵马,渡过溱水星夜兼程杀奔布山城而去。   最初时,马超兵锋所向,可谓是无人能敌,沿途太平军望风而溃,连破高要,端溪,广信,猛陵诸县,几日内便杀奔到布山城一带。   谁料,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那布山城的太平军守将,意外的改变了太平军守御的策略,竟是主动出击,在布山城以东设下了埋伏。   而马超一路攻无不克,也有些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敌军竟敢主动出击,因此中了敌军的埋伏,折损了数千兵马。   马超兵败之后,自然是极不甘心,收拾兵马继续西进,直抵布山城前,逼城下寨,打算次日攻破城池,以洗刷耻辱。   谁料,意外紧接着再次发生。   那布山守将竟在马超安营当晚,再次出击劫营,顺风放火烧毁了他的大营,混乱中又杀伤了他数千兵马。   马超两度兵败,折损兵马近五千之众,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意识到了敌人不是寻常之辈,凭自己手头这点兵力,想要速破布山城已非易事。   而这时,他又得知陶商率领着主力而来,便只好撤兵东退,前来跟陶商主力会合。   马超知陶商明察秋毫,虽然是越说越感觉到耻辱,却依旧不敢有半分隐瞒,将自己兵败的经过,如实说出,不敢有只字隐瞒。   左右穆桂英等众将们,一个个听的却是直咋舌,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脸上无不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西凉锦马超啊。   论武道,拥有半步武圣之力,论统兵能力,那也是一流的存在,而且所统一万五千兵马中,还有近六千精锐的铁骑。   这等实力,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布山城敌将击败。   还是两次!   “我说马孟起将军啊,不是我尉迟恭敬嘴你,说句大实话,你是什么人物,竟然给一个无名之将连败两次,你这脸可丢大发啦。”尉迟恭更是口无遮拦,往马超的伤口上撒盐。   马超本来已经够郁闷的了,却又给尉迟恭这么往伤口上撒盐,更加的感觉到难堪,狠狠的瞪了尉迟恭一眼,心中窝火,有陶商在面前,却又不好发作。   无奈之下,马超只好白了尉迟恭一眼,辩解道:“你知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贼军中卧虎藏龙,布山城里竟然藏了一个厉害角色,你是不知道那人用兵有多神出鬼没,别说是我马超,就算是你,也照样要败在他手下。”   “这个人有你说的这么神么……”尉迟恭嘴里嘟囔着,一脸的质疑。   陶商的心中,却对这个能两败马超的“无名敌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道:“天下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太平军中藏着厉害角色也不是稀奇之事,邓士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孟起你说了这么多,朕还不知道,这个两败你的敌将,他叫什么名字?” 第九百七十章 别想跟我们分一杯羹   “启禀陛下,臣已派人打探过,那敌将名叫作赵匡胤。”马超拱手答道。   赵匡胤!   这如雷贯耳的名字,响起在耳边时,陶商身形蓦然一震,一切恍然省悟。   先前一场的胜利之后,赵匡胤就被召唤了出来,还默认降临在交州,陶商就猜测,他多半会投奔太平军。   却没想到,赵匡胤会出现的这么早,跟时迁一样,都早于先于他们被召唤出来的独孤伽罗和杨再兴之流,恰好会出现在布山城,关键时刻救了太平天国一把。   赵匡胤那是什么人物,宋朝开国之君,四帝之一,还没当上皇帝之时,就是当世最强之将。   除了武力之外,他的统帅值,他的智谋,他的政治能力,哪一项不是辗压马超的存在。   马超败在他的手底下,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冤枉。   “赵匡胤又是什么鸟玩意儿,他有这么厉害吗?”尉迟恭却一脸轻视,不屑的嚷嚷道。   “傻炭头,赵匡胤的实力,可是十倍于你,幸亏这次撞上他的人不是你,而是马超,不然说不定你连小命都没了……”   陶商心中暗忖,却没有明言,毕竟,除了他之外,谁又能想到,这个赵匡胤的实力强到他们匪夷所思的地步。   “达开,赵匡胤此人你可认识?”感慨后,陶商的目光看向了石达开。   石达开的眼中也有几分意外之色,却拱手道:“回禀陛下,臣只记得这赵匡胤原本只是一名小卒,后来屡立战功之后,才被提拔成了将军,本来是跟着洪贼大军入侵荆州的,但却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杨秀清,便被贬回了交州,此人倒确实有几分过人之能,只是臣也不知道,他是被调去为布山守将。”   听过石达开这番解释之后,陶商就不得不再次感慨,这系统精灵的设置,还真是精密到了极点,连赵匡胤得罪过杨秀清这种细节,竟然也能设计到,而且还植入的无比真实。   “陛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穆桂英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陶商神思收敛,轻吸一口气,英武的脸上燃起皇者的霸绝自信之气,扬鞭向着西面一指,傲然道:“区区一个赵匡胤,就算他再有能耐,也救不了太平天国的命,传令大军,直取布山,谁敢阻挡朕的兵锋,就给朕灭了谁!”   陶商自信的豪然,感染了三军将士,马超这小小失利所造成的阴霾,跟着一扫而空。   大魏将士们挟着狂烈的战意,继续浩浩荡荡的向着布山城前进。   陶商的自信,知有他的自恃所在,以赵匡胤的实力,他若是太平天国的天王,陶商还真会存有几分忌惮。   可惜,赵匡胤再强,也终究不过是洪秀全手下一员小将而已,连韦昌辉这种货色都不如,无兵无权无地位,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陶商也不信他能逆天。   当下陶商没有半点迟疑,策马扬鞭,率领着十万大军,昂首西进。   两天后,陶商率领着步骑大军,进抵了布山城下。   大军于城东扎营,连营七八里,营盘一望无际,声势浩大。   此时洪秀全所派出的四万援军,也已抵达了布山城,跟赵匡胤所部会合,合兵四万五千余众。   面对敌军的增兵,陶商自知不可轻举妄动,安营已毕之后,也不急于立刻攻城,一面叫将士们稍做休整,一面又派出时迁,仗着他飞檐走壁的天赋,潜入布山城中去刺探敌军虚实。   ……   布山城,军府大堂。   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并坐在上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阶前跪伏的那名武将。   尽管韦昌辉名为西王,在排位上比萧朝贵这个北王要高一些,但由于韦昌辉的资历和战功皆不济萧朝贵,名望还远远未达到当年石达开在这个位子上的境界,所以他二王实际上平起平坐。   “你就是布山守将赵匡胤?”韦昌辉眯起眼来,瞟着那跪伏武将。   “正是末将。”赵匡胤回答的不卑不亢。   萧朝贵紧接着又问道:“你就是那个两败魏妖大将马超的赵匡胤?”   “确是末将。”赵匡胤依旧不卑不亢。   萧朝贵和韦昌辉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中不约而同的掠起了狐疑之色,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竟能击败魏国大将,西凉锦马超。   要知道,那可是马超啊,连杨秀清都覆没在了他所统的铁骑之下,连他二王都极为忌惮。   韦昌辉便又道:“那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两败马超的?”   赵匡胤便不慌不忙,将自己如何设计伏击马超,又如何趁马超立营未稳,夜袭魏营取胜的经过,如实的道了出来。   听完了他的汇报,萧朝贵和韦昌辉二这才将信将疑,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眉宇中又不约而同的流转出一丝忌惮。   显然,这个赵匡胤是块埋在沙里的金子,如今已绽露出了头角,假以时日倘若被天王重要的话,必可一展所长,到时候位子只怕就要直追他二人了。   他们感觉到了威胁。   “你先起来吧。”韦昌辉也不表彰赵匡胤,只是拂了拂手。   赵匡胤不动声色,缓缓站了起来,从容侍立在阶下,表情平静,看不出他心里的喜怒。   “如今魏妖十万大军已兵临布山城下,你对守城有什么看法?”萧朝贵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   赵匡胤不假思索道:“末将以为,我们想要守住布山城,必须要做到集中兵力。”   “怎么个集中法,你倒说说看。”韦昌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匡胤便来到地图前,比划道:“两位殿下请看,布山城的地形是北面近水,西面依山,此两面地形皆不宽阔,不利于敌军兵力展开,末将以为,魏军的攻城很可能会选择在东门和南门。”   顿了一顿,赵匡胤接着道:“末将以为,我们可在西门和北门各布五千兵马,以防万一,再于东门和南门各部署一万兵马作为主要防守方向,余下近两万兵马,可以作为预备队,哪一门吃紧,便前去增援哪一门,末将想我们只要做到了这些,就有很大的希望守住布山城。”   赵匡胤洋洋洒洒一番话,条理清晰,战术明确,把敌我方向的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不禁让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愈发的对他刮目相看。   他二人眼中的忌惮之色,也越发的浓烈了。   韦昌辉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拂手道:“行了,你的看法本王和北王会考虑的,这布山城的城防就由我们接管吧,至于你嘛,本王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便是速往后方去押运粮草。”   这道军令一下,原本平静的赵匡胤,不由就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乃布山守将,对布山城的城防最为熟悉,前番又两败马超,那二王不表彰自己也就罢了,至少也该把他留下来,作为左膀右臂来协助他二人守城。   谁料到,韦昌辉竟然要把他打发去押运粮草。   “北王,押运粮草这种事,可交给旁人去做,末将可以留在布山,辅佐两位殿下抗击魏妖。”赵匡胤终于“斗胆”提出了异议。   韦昌辉眉头一皱,不悦道:“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本王是器重你是个人才,才会把运粮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你,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那倒不是,末将只是觉的……”赵匡胤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想留下来守布山,当然也有出于私心的考虑,要知道布山城眼下乃是太平天国的最后壁垒所在,若是能参与到这场保未战,最后守城成功,便等于是立下了大功。   大功在手,升赏封王那自然是少不了的,赵匡胤岂会对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感兴趣呢。   韦昌辉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瞄向萧朝贵问道:“北王,本王对赵匡胤的任免,你可有异议吗?”   萧朝贵想也不想便点头道:“西王的安排很明智,正是人尽其才,用到了赵匡胤长处,本王没什么异议。”   “听到了没有。”韦昌辉目光又瞟向赵匡胤,“这是本王跟北王共同的决定,赵匡胤,难道你还想抗命不成。”   赵匡胤这下便无话可说了,他也彻底的看明白了,原来这两位王爷这是忌惮于自己的本事,怕他留在这里夫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才用这么个闲差,把他给名正言顺的支走,叫他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末将……末将领命便是。”赵匡胤心下暗自一叹,自不敢抗命,只得默默接受告退。   赵匡胤退下,大堂中就剩下了他二人,对付完了旁人,就该到了彼此相争的时刻。   韦昌辉先道:“那赵匡胤方才所说的看法,倒也确实可行,这样吧北王,咱们就依他所说,在北西二门各安排五千兵马,至于余下的三万五千兵马嘛,也别分什么预备队了,就由于我率两万守南门,你率一万五千守东门,北王以为如何?”   萧朝贵眉头顿时一顿,立刻反对道:“凭什么西王你领兵两万,本王只能领兵一万五千?”   “不就是五千兵马嘛,有什么好计较的。”韦昌辉呵呵笑道:“到时候魏妖若是主攻你的东门的话,本王自会分出一万兵马赶赴东门,听由你调用,还不是一样的嘛。”   萧朝贵却冷哼道:“既然都一样,何不直接就由本王统兵两万,要知道东门可是正对魏妖大营,被魏妖作为主攻方向的可能性可是要大于南门,这么分配兵力,岂不更加合理。”   “这个嘛……”韦昌辉一时被问住,既想多占五千人的便宜,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萧朝贵便把脸一沉,拂手道:“既然西王你这么不舍得那五千兵马,那咱们干脆调换一个,你来守东门,本王守南门便是。”   韦昌辉身形微微一震,心中暗忖:“他说的倒也没错,东门确实最有可能被魏妖主攻,姓萧的用兵能力也确实要强过我,为了五千兵马就让我去冒险守东门,这笔买卖可划不来啊……”   念及于此,韦昌辉眼珠子一转,便呵呵笑道:“北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由北王你统两万兵马守东门便是,本王率一万五千人守南门。”   萧朝贵这才满意,当下两人便达成了分兵协议,又约定介时若己方所守一门形势危急,对方必须要再分兵马去相援。   定下了守城之计后,这二王也没什么话再说,各自拂袖而出。   却没有人觉察到,大堂的房顶之下,一片瓦片已被掀开半边,一双老鼠般的眯眯眼,透过那道缝隙,已把大堂中发生的一切,都窥视的清清楚楚。   “该听的差不多也都偷听到了,赶紧去报知陛下吧。”时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飞身窜下了房顶,如鬼魅一般悄然而去。 第九百七十一章 给朕夷平布山!   布山城东,魏军大营。   时迁如风而去,如风而归,把在布山城中所刺探到的情况,如实报与了陶商。   “时迁,干的漂亮啊,你的这情报太重要了。”陶商是惊喜不已,大赞时迁。   先前陶商还想,太平军四万兵马在城中,想要速破布山,还非是易事,况且其中还有赵匡胤这个令人忌惮的厉害角色在城中。   没想到,时迁却带回赵匡胤被调走,韦昌辉和萧朝贵内斗的情报,还把敌人的兵力部署,统统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陶商已是胸有成竹。   刘基也兴奋道:“不想太平贼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内斗,这真是天赐的良机,陛下,咱们无需再等,即刻攻城吧。”   “陛下,你就下令吧,我马超定把布山夷为平地。”复仇心切的马超,也激亢的请战。   其余邓艾,秦琼,常帅春,穆桂英等大将们,个个也战意狂燃而起,群起请叫。   猎猎的战火,充斥皇帐。   啪!   陶商一拍案几,奋然起身,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既然叛贼们自取灭亡,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传令一军,明天天明之时,全军尽出,给朕把布山城夷为平地!”   “夷平布山!”   “杀尽叛贼!”   皇帐内,大魏众将们振臂狂呼,熊熊的战意如喷发的火山般,几乎就要皇帐撑爆。   当天晚下,圣命传遍全军,十万将士们个个热血涌动,战意爆涨,如虎狼般蓄势待发。   为了鼓舞士气,陶商当天是尽取酒肉,犒赏诸营将士,叫他们吃饱喝足了,明天才好有力气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   第二天。   天光放晓,第一缕晨光从东面升起之时,魏军大营诸门尽开,十万大魏将士挟着猎猎的战意走出大营,向着布山城方向汇聚。   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在布山南门和东门方向,形成了进攻态势。   南门方向的大军,由穆桂英统领,人数约在四万人左右,而陶商则亲率六万大军,主攻东门。   天光大亮之时,陶商一声令下,两路大军几乎在同时,对敌城发起了狂攻。   砰砰砰!   天崩地裂之声震天在而响,近五百门天雷炮,对布山东门发动了疯狂的轰击,石弹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轰向了城头一线。   李广指挥下的神射营,数以千计的利箭也破空而出,在敌城上空交织成了一片箭网。   石弹与箭雨的双重远程打击之下,很快就将城头的太平军压到抵不起头来,只能龟缩在城垛之下,不敢露头。   布山城虽为坚城,石弹没能轰倒城墙,但如此威力巨大又密集的轰击,足以将东城城墙上部夷为平地。   狂轰半个时辰,敌城已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陶商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下令停止轰击,全军尽出,发动正面强攻。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秦琼,尉迟恭,常遇春和邓艾等诸员猛将,悉数杀出,六万将士如洪流般决堤而下,无可阻挡的向着敌城漫去。   转眼间,一座座壕桥被架起,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顺利的穿过护城壕,在己方强有利的箭矢掩护下,迅速的将一百三十多张云梯架起,狠狠的贴靠在了敌城墙上。   然后,慷慨激昂的杀声响起,数以千计的攻城猛士,在诸将的指挥下,不惜性命的爬上了云梯,转眼间便爬满了整道城墙。   城头上,萧朝贵也是拼了命,指挥着他的两万人马,冒死向着城下放箭,一块块飞石拼命向着魏军砸去,拼死阻击魏军登城。   攻城战,正式开始。   战事从清晨开始,一攻就是近两个时辰,不觉时间已接近正午。   战势激烈到无法想象,魏军付出了数千士卒的死伤,损失不可谓不重。   陶商却没有丝毫退兵的意思,要知道,这布山城即非曲江关那种坚城,萧朝贵的实力又不如杨秀清,陶商就不信,用强攻的手段攻不下这座城池。   攻城在继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门一线已是伏尸遍地,血染城墙。   魏军方面损失颇重,太平军也是死伤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城墙,他们甚至直接把尸体当作是檑木,扔下城去轰砸魏军。   举目远望,布山东城一线的天空,已笼罩了一层厚厚的血雾,甚至遮挡了太阳的光辉。   那一面“魏”字皇旗之下,陶商横刀而立,目光坚如钢铁。   他那双锐利的鹰目,自然能够看的出,在经历了接连的失败之后,洪秀全那套神棍理论,已经越来越无法再忽悠到他的信徒,无法再激起他们的狂热,让队们恢复到从前那种灭绝人性的恐怖战斗力。   太平军的战斗意志,此刻其实已大打折扣,降到了不如己军的地步。   况且,陶商还从时迁的情报中得知,这支太平军中还存在有内斗,在这种情况下,陶商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给敌人最大的压力,以激起敌军的内斗产生质变,最终从内部瓦解。   鹰目远望,陶商很快就发现,那萧朝贵所在的城楼处,损失最为惨重,形势很是不利。   陶商当机立断,喝道:“黑炭头何在!”   “臣在!”尉迟恭豪然一应。   陶商马鞭向着城门方向一指,厉声道:“敌军城门方向形势不利,朕命你率五千中军精兵,给朕争攻城门,若是破不了城,你也不用回来见朕!”   陶商这是把生死军令状,压在了尉迟恭这员门神身上。   尉迟恭没有半点含糊,把衣甲一撕,露出半截赤膀子,大叫道:“陛下瞧好吧,我尉迟恭不破了城门,我提头来见陛下!”   说罢,尉迟恭拨马转身,半有半分迟疑,挥舞着大铁鞭便狂杀向城门。   中军处,原本环绕在陶商左右的五千御林武卫们,如潮水般破阵而出,追随着那黑色的旋风直奔城门。   这一刻,陶商连最后的中军也派上战场,再没有半分保留,他这是要用尽所有的兵力,今日不破布山,绝不退兵。   尉迟恭纵马如风,转眼便带着五千将士,如洪流般涌至城下,加入到了轰击城门的队伍当中。   六万魏军的攻势,猛烈的程度达到了新的极限。   太平军的防守本已相当吃力,随着那五千最精锐的魏军加入攻城,敌军是压力倍增,渐渐已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城门一线,在尉迟恭的催逼之下,魏军又是放火烧门,又是冲车撞门,攻击烈度之猛,那面城门眼看已摇摇欲坠。   城楼上,以善打硬仗闻名的萧朝贵,眼看着这等形势,不禁也慌了神,开始乱了分寸。   “我军的斗志大不如从前,魏军的攻击太猛,我的兵力不够,再这么死撑下去不是办法……”   萧朝贵思绪飞转,蓦的眼前一亮,喝道:“快,速派人往南门向西王求援,叫他分一半兵马前来增援。”   他这是想起了跟韦昌辉的约定。   既然魏军的主力在自己这一门,那就意味着南门的魏军数量必定不多,韦昌辉的一万五千兵马有所浪费,倒不如分些兵马出来,缓解自己的这边的压力。   一骑信使下城而去,飞马直奔南门。   南门。   此刻同样是杀声震天,血雾横空,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正在进行。   南门外的穆桂英,也在驱使着他的将士们在猛攻敌城。   本来穆桂英手下兵力不过三万多人,而城上韦昌辉的守军数量,则有一万五千之众,仅仅一倍的兵马,数量上其实并不占多少优势。   这要是换成了萧朝贵,穆桂英的进攻是铁定讨不到什么便宜的,可惜,守城的是韦昌辉。   太平天国诸王之中,除了善于理政而不善于治军的冯云山之外,韦昌辉的用兵能力是最弱一人,甚至连洪秀全这个天王都不如。   所以,尽管他只面对穆桂英三万多兵马的进攻,但却感受到的压力,却丝毫不逊于萧朝贵,同样是相当的吃力。   “西王,东门战事吃紧,北王请西王速分一半兵马增援!”飞奔而来的信使,焦急地叫道。   韦昌辉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没好气的抱怨道:“魏军的主攻方向,明明在我这里,他竟然好意思向我求援,还想要本王一半的兵力,他开什么玩笑!”   “可是西王,我们真的是……”   “别再废话了!”韦昌辉厉声打断了那信使,冷冷道:“本王知道你们北王是想趁机夺本王的兵马,你回去告诉他,本王这里才是魏妖的主攻方向,你叫他以大局为重,即刻分一万兵马前来增援本王!”   韦昌辉非但不愿分兵,还要叫萧朝贵分兵前来增援!   那信使是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韦昌辉的回复,又飞奔回了东门。   东门城楼上,萧朝贵正指挥着他的士卒,殊死而战,形势已相当紧迫。   萧朝贵的肩膀上,甚至还为流矢擦伤,鲜血染红了衣甲。   一见信使回来,萧朝贵便迫不及待地吼道:“西王的援兵呢?什么时候能到?”   “回禀殿下,西王说他的南门才是魏妖的主攻方向,非但不肯分兵马来救咱们,还要叫殿下分兵去救他!”信使哭腔答道。   “什么!”   萧朝贵勃然变色,大骂道:“韦昌辉的这废物,他还敢叫老子分兵,他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出哪一门才是魏妖主攻的方向吗!”   萧朝贵是咆哮怒骂,把韦昌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而就在他发怒的短短时间里,东门一线的守势已越发的恶劣,城门在冲车的撞击下,已是处处开裂,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看着就要被撞碎。   此刻,战事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第九百七十二章 狗头军师   萧朝贵犹豫半晌,恼怒半晌,最后只得恨恨一咬牙,沉声道:“罢了,非是本王不尽力,而是韦昌辉那厮不肯救援,这布山城失了全是他的责任,不关本王之事!”   说罢,萧朝贵的便大叫着下令,弃守东门一线,全军即刻向西门退却,撤出布山城。   号令未传开时,萧朝贵便不敢多逗留片刻,抢先一步逃下城去,策马向着西门狂逃而去。   主将一走,撤兵的号令一下,东门一线的太平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就此轰然瓦解,纷纷窜下城头,如溃巢的蝼蚁一般,狼狈不堪的向着西门蜂拥逃去。   奔逃中,一名副将劝道:“北王啊,天王叫咱们死守布山城,如今殿下却弃城而走,若是天王降罪下来该怎么办?”   萧朝贵咬着牙,恨恨骂道:“如果不是姓韦的不肯分兵来救,本王怎么可能退走,到时候天王罪怪下来,咱们把责任全都推在那姓韦的身上便是,本王若在这里死战,到时候城池照样陷落,只会便宜了那姓韦的。”   萧朝贵这是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倘若把手头这点的兵马打光了再逃,兵力便不如韦昌辉,到时候在洪秀全那里说话的份量也不如韦昌辉。   当下萧朝贵便无半分犹豫,带着一万多的残兵,匆匆忙忙的从西门而出,向着天京方向逃去。   萧朝贵这么一走,整个东门一线人去楼空,大魏的将士们是破门而入,如潮水般涌入东门,魏字的战旗高高的树立在城楼上,宣告着布山城的攻破。   南门。   此时的韦昌辉,方才杀散了十几名登上城头的魏军,渡过了一场危机,勉勉强强的稳住了形势。   他这才松了口气,一面喘息,一面暗骂萧朝贵私心重,到这个时候还不派兵来增援他。   “殿下快看,东门方向树起魏妖的旗号啦!”   正在这时,身边响起一名士卒的尖叫声。   韦昌辉身形一震,急是向着东门方向瞅去,果然见东门上空,己军的天国旗帜已倒下,取而代之的则是魏国战旗。   魏国战旗树起,意味着东门已然陷落!   韦昌辉神色骇变,失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萧朝贵竟然失了东门,这怎么可能!”   韦昌辉迷茫了,惊恐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匪夷所思中。   他自认为萧朝贵能力比自己强,兵马比自己多,面对的又不是魏军的主攻,连他韦昌辉都撑下去了,萧朝贵怎么可能失败。   东门城头变换旗帜,南门的太平军们也都开始看到,斗志立时遭受重创,跟着也陷入了惊慌中。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飞奔上城,惊恐的大叫道:“西王,大事不妙了,那北王不但不派兵增援咱们,还弃了东门,带兵众西门逃走啦。”   轰隆降!   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狠狠的轰在了韦昌辉的头顶,瞬间轰到了身形摇摇晃晃后退数步,头晕目眩之极,险些当场就栽倒。   “萧朝贵这厮竟然……竟然弃城而逃!?”韦昌辉口中惊叫着,声音都沙哑颤抖。   显然,东门方向魏旗升起,他先前只以为是魏军攻上了城头,萧朝贵还在跟敌人进行殊死血战,未必就不能战退魏军。   韦昌辉却万万没有想到,萧朝贵压根就没有拼死而战,而是直接弃城而逃!   “萧朝贵,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你为一己私利不援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弃城而逃,你这个天国败类——”惊愤之极的韦昌辉,歇厮底里的破口大骂。   就在他大骂的这会功夫,城中的街道上,杀声已震天响起,由远及近,显然魏军已大举攻入城中,正向着他这边杀来。   一旦魏军从后面杀来,他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绝境,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韦昌辉知道,大势已去,布山城的失陷已成定局,他再在这里坚守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是自寻死路罢了。   “萧朝贵,你这个天国的罪人,等我回天京之后,一定要奏明天王,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韦昌辉咬牙切齿的发过重誓之后,却不敢有半分迟疑,一面抢先向着城下逃去,一面下令全军弃城,从西门撤逃。   南门一线,太平军全面崩溃,纷纷逃下城去,向着西门方向望风而溃。   韦昌辉这么一逃,城外的穆桂英转眼就率军破城而入,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将那一面“魏”字战旗,高高的插在了南门城楼上。   紧接着,两路大军杀入城中,追辗着败溃的敌军,将大魏的战旗插上了军府上空,插在了北门上空,插在了西门上空。   正午刚过,布山城的四门皆已树起魏军战旗,宣告这座太平天国都城最后的屏障,就此为大魏攻陷。   城外,陶商鹰目远望,看着那一面面“魏”字王旗,在布山四门一一树起时,英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布山城,终于被他攻破了。   陶商是一声狂笑,纵马而出,意气风发的踏入了布山城,登上城楼,举目俯视整座城池。   放眼望去,漫漫如怒涛般的大魏战旗,在城中街道辗压飞舞,引着一队队的大魏将士,屠戮着那些不及逃走的敌卒。   整座城池是血流成流,尸横遍街,浓浓的血雾将城池笼罩其中,如若修罗杀场。   陶商知道,洪秀全最后的壁垒已经沦现,再没什么能挡得住他直取龙编,灭了洪秀全这个神棍,灭了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疯狂的政权。   “洪秀全,等朕活捉了你之后,朕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陶商勾勒着未来,城内各条大街上,魏军将士在辗杀着败溃的敌军。   最倒霉的就是北门的那五千守军,那二王逃走之时,没有向他们下达任何号令,等于是抛弃了他们。   故当那五千守军反应过来时,马超已率铁骑辗压而至,把北门的五千敌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则幸运的带着不足两万的败兵,先后从西门逃了出去。   由于陶商的兵力仅仅有十万,只是守军的两倍之众,此战只为拿下布山城,故陶商并没有下令对城池进行合围。   原因也很简单,倘若将布山城围成水泄不通,变成一座孤城,韦昌辉和萧朝贵见出逃无望,反而还会拼死坚守,发挥出更可怕的战斗力,而不是现在这样弃城而逃。   陶商放着两面不围,就是不让敌军有决死之心,在他们的意志间,挖那么一个缺口。   所以,陶商才在刘基的献计之下,对北门和西门不围,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且陶商已知道了萧朝贵和韦昌辉的内斗,故意要放他们逃出去,也是要留着他们,继续去内斗,自耗太平天国残存无多的实力。   午后时分,杀声渐渐沉寂下去,残留在城中的敌军已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场激烈的攻城战,最终落下了帷幕。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布山攻防战胜利,现在根据第二阶段规则,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吴用,统帅79,武力60,智谋90,政治81;召唤地点,青州;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二名,年羹尧,统帅89,武力91,智谋63,政治61;召唤地点,渔阳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三名……”   系统精灵果然是很准时,陶商这里才刚刚获胜,它立刻就开启了召唤。   三个不算有多耀眼的名字,连同他们的数据,一同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第一名这个吴用,陶商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就是梁山军那个狗头军师,外号“智多星”的家伙么。   此人在梁山军中,乃是充当着诸葛亮似的角色,地位颇为重要,也确实是屡出奇计,让梁山军屡战屡胜,声威大振。   只可惜,这个吴用力捧的宋江,却是个力主招安的投降派,吴用跟着宋江降了宋朝之后,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吊死的下场。   这样看来,这个吴用虽有智谋,但也只是90而已,跟刘基这样的真正的王佐之士,还是有着质的差别。   “吴用召唤在了青州,关系跟我又是敌对,根据他跟宋江的关系来看,这厮很可能去投奔宋江,那姓宋的多了个狗头军师,鬼点子一出,很可能就要不安份了,再加上眼下东莱郡正被孙策入侵,嗯,看来我得尽快灭了太平天国,抽身北归才行……”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年羹庶!   这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这年羹尧原本为汉人,因功被清廷抬入了镶黄旗,成了满人的奴才,又因妹妹嫁给了四阿哥雍正,而一跃成为了雍正的心腹。   而雍正登基之后,年羹尧便倍受重用,先后率军平定藏地,扫平青海,可以说是为雍正,为清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惜,这年羹尧居功自傲,再加上雍正疑心极重,他最终因功高盖主而被雍正所杀,落得了个身死名灭的下场。   “年羹尧倒也算是个将才,不过也算不得什么绝世大将,即使是投奔了刘备,最多也就是给刘备锦上添花罢了,应该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陶商暗暗猜想,目光落在了第三名武将身上,不由就笑了,心想:“这个人可就有点意思了,如果某人死在他的手上,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神将   关胜,统帅83,武力98,智谋70,政治63;天赋,闪击;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关胜!   第三名效忠于自己的后世武将,正是关胜。   陶商知这个关胜,乃是梁山军数一数二的武道高手,纯论武道,可与林冲一较高下,只在卢俊义之下。   而且,关键还是,这个关胜,传闻乃是关羽的后代。   陶商看到关胜之名时,脑海里就不由浮现起了这样的一幕:   红脸大刀的关羽,被他的后代,同样红脸大刀的关胜斩于马下之时,会是何等一种讽刺的画面。   所以他才笑了,心中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有些期待,想要早日欣赏这讽刺性的历史一幕。   “闪击?这又是什么天赋?”陶商好奇的问道。   “嘀……闪击天赋就是,对象关胜在与敌人交手之时,在前三刀有机会触发远快于平常的出招速度,达到以快取胜的效果。”   陶商明白了。   他想了关羽那威力无比的前三招,有时候确实能爆发出超呼寻常的出刀速度,那种速度,甚至是超越了满百半步武圣,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存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关胜既然是关羽的后代,拥有了闪击天赋,那么由此推理,关羽应该也具有闪击天赋。   那么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历史上像华雄和颜良这样的绝顶武将,拥有着跟关羽相差无多的武力值,正常交手下,关羽就算取胜,也必在几百招之后。   可结果呢,关羽无论是斩华雄,诛颜良,还是杀文丑,几乎都是秒杀。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这些人对关羽心存有轻视,一另方面则是关羽拥有闪击天赋,在前三招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闪电出招速度,出其不意之下,才能秒杀华雄颜良之流。   而在关羽一生交手的敌人之中,又曾遇到过纪灵这等武力值明显在颜良文丑之下的武将,关羽跟他们交手,又偏偏能斗上数十合不分胜负,使得关羽的武力值似乎忽强忽弱,变化不定。   原因同样很简单,那便是关羽跟纪灵之流交手之时,并没有触发闪击天赋,所以他自然也就无法秒杀对方了。   “关羽,原来你的前三板斧子,全是仗着这闪击天赋啊,很好,这回朕召唤出来了你的后代关胜,总有一天朕会叫关胜去击败你,到时候让你死在自己后代的刀下,让你尝尝成为一个笑话的滋味!”   陶商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的有意思,迫不及待的想早日看到这一幕。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开始随机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任意挑选一名召唤,默认效忠于宿主。”   “第一名,赵括,统帅78,武力71,智谋75,政治73。”   “第二名,柴绍,统帅80,武力74,智谋71,政治78。”   “第三名,岳飞,统帅100,武力95,智谋81,政治70;天赋,神将。”   三名全时代武将的数据,一一罗列在了陶商的眼前,前两名武将的事迹,陶商自然知晓。   先说那赵括,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纸上谈兵”的典故,说的就是他赵括。   这赵括乃是战国著名大将赵奢的后代,按理说也是将门之后,平时对兵法也是了如指掌,在纸上推演起战争来,那是头头是道,连他的父亲赵奢都不是对手。   可惜,赵括只不过是一个高超的理论军,并不具备一位名将的实践能力。   于是,在那场决定天下命运的长平之战,赵括临危受命,取代了廉颇成为赵军的统帅,最终用错误的战术,带领着赵军走向灭亡,败给了杀神白起,四十万赵军全军覆没。   那一战之后,东方六国再也没有阻挡秦国一统天下的能力,赵括也因“纸上谈笔”,成为了千古笑柄。   这样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徒,陶商当然是不会浪费宝贵的召唤机会了。   再说那第二名柴绍,此人乃是唐高祖李渊的女婿,在大唐的开国战争中,倒也是立下了不少战功,也确实也是一员将才。   只可惜,柴绍虽为将才,却非名将,他的能力也全都体现在了他的数据上,对于陶商来说,实在算不得必须召唤之将。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那最后一将,那耀眼的名字上。   刹那间,陶商的内心之中,涌起了深深的敬意,一股肃然起敬感觉,油然而起。   岳飞!   如雷贯耳,名垂青史,堪为几千年来,汉人之魂的存在!   当他的大名出现在召唤名单当中时,那耀眼的名字,那耀眼的数据,焉能不令陶商惊喜万分。   岳鹏举,南宋中兴四大将之首,自崭露头角到位极统帅的十余年间,岳飞率领着岳家军,同凶残的金军进行了大小数百战,所向披靡。   北伐一役,岳飞挥师北上,克郑州,复洛阳,更于郾城和颍昌两度大破金军,兵进朱仙镇,距离宋朝的故都开封只一步之遥,几乎以一己之力,就要为宋朝收复黄河以南之地。   虽然岳飞最终被高宗十二道金牌召还,再加上孤立无援,最终未能实现收复故都的伟业,最终更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被处死,但岳飞战无不胜的丰功伟绩,还有他民族英雄的地位,却无人能撼动。   甚至,岳飞在历朝历代,还被尊为了武圣。   只是后来清朝窃取天下,而清朝国号原为后金,自称他们源自于女真人所建立的金朝。   这样一个清朝,自然不能把岳飞这样一个跟他们祖先为敌,屡屡大败他们祖先的英难再尊为武圣。   所以,清廷在入关站稳脚跟之后,便把岳飞从武圣的位子上给搬了下来,把关羽给抬上了武圣的神坛。   若论真正武圣,非岳飞莫属。   统帅100,武力95,何等耀眼的数据,放眼古今都是为数不多的存在,足以可比陶商麾下白起,项羽之辈。   而且,岳飞竟然还是一召唤出来,其天赋就已觉醒醒,那“神将”天赋,听起来就不同凡响。   “神将天赋,又是什么牛逼的天赋?”陶商兴奋的问道。   “嘀……神将天赋有两重能力,第一重能力作用于对象岳飞本人,当岳飞遇到比自己武力值强的敌人时,必定触发‘暴击’效果,将爆发出远高于自己现有武力值的武力。”   “‘神将’天赋的第二重能力,将作用于对象岳飞所直接统帅的军队,当敌人数量是岳飞军数量三倍以上时,将自动触发神将天赋,岳飞所统军队将爆发出数倍原先的战斗力。”   听完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已经是兴奋到忍不住就想要狂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个神将天赋,简直是“神”了!   先说那第一重的能力,根本就是陶商身上“暴击”天赋的加强版。   陶商的这个暴击天赋,是不管对手强于自己还是弱于自己,都有一定机率随机触发。   注意,是“一定”机率。   那么问题就来了,当陶商遇上比自己弱,或是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敌手时,偶尔触发的暴击,固然可能帮他迅速的击败敌人,但就算不触发暴击,他也没有生命危险。   但若是他遇上了比自己强的敌将,诸如吕布张飞之流,一旦交手时有那么几招不能触发暴击,就有性命之忧。   岳飞的这个神将天赋就没有这个缺点了,他可是在对付张飞吕布这样比他武力强的对手时,能够持续性触发暴击!   还有那第二重能力,只要敌人数量是自己的三倍,就能自动触发己军战斗力爆涨,这活脱脱是一个“以弱胜强”的能力啊。   “这个神将天赋,简直是太牛了,比神级天赋还要神,那这样的话,只要岳飞来投奔朕,朕用他统兵杀敌,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横扫天下无人能敌了!?”   陶商有点激动的过头,就感觉到这一次的布山一役,胜的实在是太值得了,竟然能召出岳飞这种性介比高到离谱的后世武将来。   “嘀……系统友情提醒,对象岳飞的‘神将’天赋,并非是无条件触发,对象飞岳必须要在开战前吞食蛇胆,对其身体进行改造,才有触发,而且对象岳飞所服食的蛇胆越多,神将天赋的持续时间就越长,反之则时间越短。”   吞食蛇胆!   这是什么鬼条件?   陶商先是一怔,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个典故来。   他记得后世民间有传说,说是岳飞前世本是如来跟前的护法神,名为“大鹏金翅明王”,因为触犯佛规,被贬下天界,投胎中土。   而在金翅大鹏鸟下凡同时,因为凡间宋朝皇帝宋徵宋,将“玉皇大帝”的玉字那一点点错了地方,点成了玉皇犬帝,因此玉帝震怒,就派出赤须龙下界,化作是金朝王子兀术,屡屡兴兵入侵南宋。   大鹏金翅鸟号称可以食龙,而蛇又名为小龙,所以大鹏转世的岳飞,又是赤须龙转世的金兀术的克星,屡屡率军击败其入侵宋朝,正是因为大鹏食龙(蛇)的相性克星原因。   当然,这所谓典故,只是民间传说而已,不过陶商却猜想,系统对岳飞这个必须吞食蛇胆才能触发神将天赋的限制,极有可能是参照了这个传说而设置。   而蛇胆这玩意儿,乃是一味极寒苦的药材,吃多了反而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这也就意味着岳飞的神将天赋,并非是无限的。   想通了这一节,陶商不由又有些小小的失望。   “三名全时代武将已经挑选完毕,宿主到底选不选,本系统需要进入休眠充能状态了。”   陶商从神思中回过神来,用意念白了系统精灵一眼,果断然道:“废话,这还用问么,就算不是无限制触发,这个神将天赋也绝了,就给朕召岳飞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禽兽不如   “嘀……系统提示,岳飞已经召唤完毕,将在特定时刻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召唤结束。   陶商站在城楼上,远望龙编方向,鹰目中杀机狂燃,冷笑道:“洪秀全,你的末日已经不远了,朕看你这一次还能往哪里逃!”   当下,陶商传下旨意,大军攻陷布山之后,在城中休整一日,次日天色一亮,大军就即刻西进,直取太平天国都城。   ……   布山以西三十里。   一队粮车正沿着东去的大道,缓缓的前进,一面“赵”字大旗,在残血照耀下飞舞。   赵匡胤策马徐行,目光却有些失神,心中在暗暗思索着。   他在思考着自己的前途命运。   想他在布山一战,两败了魏国大将马超,原以为是立下了大功,会被天王重赏加封。   他却没料到,自己的功劳压根就没有报到朝廷上去,完全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而今布山大战在即,这么难得的建功立业机会,自己却被那两个忌贤妒能的王从布山打发出来,干起这么押运粮草,默默无闻的差事来。   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何时才能出头啊。   赵匡胤是越想越气,拳头不由暗暗握紧,眉宇间也燃烧起丝丝的怨恨和不甘。   “快看,前边好像有兵马来袭!”士卒当中传出一声尖叫。   赵匡胤的思绪从恼火中回来,身形微微一震,急是举远东望,果然见大道上尘土飞扬,人影纷动,似有兵马急袭而来。   “全军列阵,准备迎敌,誓死保护粮草!”赵匡胤脸色一沉,当即一声厉喝。   不足千人的护粮队,在他的喝斥下,急是涌上前来,结成了一道防守之阵,人数虽少,阵形却井然。   赵匡胤眉头深凝,脸色肃然,眉宇中流转着决死一战的烈火。   他也是没有办法,粮草事关重大,一旦有失就是重罪,上峰必会严办。   况且眼下萧朝贵和韦昌辉那二王,正忌惮于他的才能,若是给他们落下了失粮这等口实,那二王不借题发挥,整死他这个隐患才怪。   赵匡胤没有选择,只有拼死一战。   就在他神经紧绷,打算死战之时,前方尘雾渐近,袭来的兵马露出了真容。   竟然是自己人!   赵匡胤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眼神就变的惊异无比。   那成千上万狂奔而来的己军,竟然是丢盔弃甲,旗帜残布,西王和北王的旗号是东倒西歪,士兵们个个不是身上挂彩,就是惶恐惊怖,仿佛是受了惊的羔羊一般。   败兵!   这竟是从布山城而来的败兵!   “难道说,布山城已经……”赵匡胤心头咯噔一下,却又极力摇头,“那西王和北王夺了我的兵马,再加上他们带来的援兵,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万五千余人,魏军不过是他们的两倍多而已,我才离开不到几天功夫,布山城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攻陷?”   赵匡胤失神狐疑,猜测不信之时,大股的残兵败将已经涌了过来。   这些惊慌饥饿的太平军圣兵们,一见着这几十辆粮车,就跟一只只恶坏了的狼一般,一窝蜂的扑上来就争抢粮食,大部人甚至直接抓起米粒就生吞起来,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赵匡胤刚开始还想制止,但溃兵人数实在是太多,差不多有一两万人之众,他又不好对这些溃兵动武,自然是无法制止,到最后只能放任他们如蝗虫一般,转眼间把几十辆粮车招抢掠一空。   “布山城都被那二王失陷了,我这粮草再运下去也没有意义,就算是被抢光了,他们也没有理由再怪我了吧……”赵匡胤心中暗暗叹息。   叹息之下,赵匡胤随手抓来一名小校,喝问他怎会这么快就失陷了布山城。   那饿极了的小校,只顾狼吞虎咽的往嘴里边塞米,原本是赖得理会赵匡胤的询问,最后是在他刀架在脖子上,在被威胁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将实情道来。   赵匡胤这才知道,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竟然是明里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竟因为互相私怨,竟不顾大局,互不相援,才被魏军抓到了软肋,各个击破,轻而易举的攻陷了布山城。   赵匡胤是越听越气,越听越火,禁不住大骂道:“这两个混账东西,到了这等危急存亡时刻,他们竟然执迷于私斗,耽误了国家大事,太平天国沦落到这等地步,全是拜他们这些短视的王所赐,倘若是老子来统……”   话到嘴边时,赵匡胤蓦然警醒,把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本来是想说,倘若由他来统领太平天国的话,天国绝对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但话到嘴边之时,却又猛然意识到,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有心人那里,向上峰参上自己一本,无异于是惹祸上身,到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该死——”赵匡胤暗暗骂了一声,只能把一肚子的火气,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平伏下愤怒的情绪后,赵匡胤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令他反感厌恶的败兵,延伸向了远方,射向了布山城方向。   他仿佛隐约看到“魏”字的大旗,如何耀武扬威的在那座,他曾经镇守不失的城池上空傲然飞舞。   他仿佛还能看到,大魏之皇陶商,像天神下凡一般,巍巍屹立在城头之上,伏看着那遍地伏尸,享受着大胜的痛快。   “西王和北王之间的猜忌和私斗,连我这个天国中人,也才只是刚刚才确信,那魏帝却能利用二王间的互不相援,巧妙排兵攻陷了城池,莫非,他身在城外,竟然对城中二王的暗斗了如指掌不成,那这份神机妙算,洞察人心,也实在是太过……”   赵匡胤心下是越想越觉离奇,越想越是震撼,只觉陶商实在是深不可测,竟让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心中的震动。   半晌后,赵匡胤才勉勉强强的平伏下震撼的心绪,眉宇间流转起了意味深长的目光,口中喃喃道:“那陶商如此雄才大略,洪秀全却沉迷于女色,麾下诸王又明争暗斗,如今连布山城也被他们斗没了,看来这太平天国是气数已尽,我也该早做打算了……”   残阳如血。   ……   天京,天王府。   时已入夜,金殿中又是华灯高挂,红烛摇曳,内中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不时的响起洪秀全那淫邪的狂笑声。   洪宣娇巡视完了整个天王府后,来到了金殿之中,站在虚掩的殿门前,耳听着内中传出的靡靡之声,秀眉间流转着丝丝厌恶,几次三番想要推门而入,却没有动手。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轻吸一口气,一咬牙推门而入。   大殿内,香艳的画面,还有那浓浓酒气,掺杂着脂粉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洪宣娇秀眉又是一凝,映入她眼帘的,依旧是数不清的美人在弹奏,数不清的美人在起舞弄影,数不清的美人围绕在洪秀全身边,把他死死的陷在脂粉堆里。   而龙座之上,衣衫不整的洪秀全,正左拥右抱,尽享着酒色之欢,但眼神气色却已形容憔悴,显然是过度沉迷于酒色,身体已渐渐被榨干掏空。   “才短短一年多时间,王兄就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开国之君,变成了一个沉迷于酒色,不理国事的昏君,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快,唉……”   洪宣娇心中暗叹一声,却只能强抑下了心中那份失望,深吸一口气,穿越起舞的美人群,走到高阶之下,拱手道:“启禀王兄,臣妹已经巡视完了天王府,今夜无事,特向王兄例行禀报。”   洪秀全抬起头来,那满是醉邪的目光,在洪宣娇的身上瞟来瞟去,渐渐起了邪意,拂手喝令左右退下。   那些美人们哪敢迟疑,忙是退了下去,转眼之间大殿中便沉寂下来,只余下了他兄妹二人。   “宣娇,你过来。”洪秀全朝着她召了召手。   洪宣娇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洪秀全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却又不好违背他的意思,只得走上了高阶,走到了衣衫不整的洪秀全。   “宣娇啊,你守卫王府,保护了朕的周全,辛苦你了。”洪秀全说着,竟是抓起了洪宣娇的纤纤素手,紧紧夹在两手间就抚摸了起来。   洪宣娇身子微微一颤,脸畔顿时涌起一丝尴尬的微红,一面抽手,一面道:“这是臣妹份内之事,王兄言重了。”   她想抽出手来,洪秀全却死死握着不放,令她越发的尴尬慌张。   洪秀全却趁机把她拉近了几分,笑眯眯道:“宣娇啊,你还不知道吧,北王和西王临走之前,都向朕提了亲,想要在得胜归来之后,迎娶你为妻呢。”   洪宣娇神色一变,眼眸中顿时现出忧色,颤声问道:“王兄……王兄是怎么回答的?”   “朕当然是都答应了他们的提亲。”   “什么?”   洪宣娇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这位王兄,不经自己的同意就随意给她定下婚事。   而且,竟然还同时把她许给了两个男人。   正当她要惊恼时,洪秀全却又冷笑道:“宣娇你放心吧,朕只是假意答应他们的提亲,为的只是稳住他们,好让他们安安心心的为朕卖命,去守布山城,抵御那陶妖的入侵,朕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贝义妹,嫁给那两个家伙呢。”   洪宣娇松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感谢洪秀全,还是该怎样。   这时,洪秀全却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朕的宝贝义妹,当然只有朕这个天王才配拥有,义妹啊,今晚就做朕的女人吧。”   此言一出,洪宣娇骇然变色,再也顾不得什么,猛一用力将手抽出,愤怒的喝道:“王兄,你太过份了,你怎能有这样禽兽不如的念想!” 第九百七十五章 天塌了!   禽兽!   太平天国上下,洪秀全就是高高在上,神一般的存在,还没有谁敢对他出言不敬。   纵然是飞扬跋扈的杨秀清,也仅仅是敢反对他而已,那种反对也都是从道理上反对,言语中不敢有冲撞。   而现在,洪宣娇,他的义妹,竟然敢斥他是“禽兽”!   刹那间,洪秀全那邪笑的脸便一黑到底,瞪眼怒喝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洪宣娇身儿一震,眼中顿露慌色,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口无遮拦,竟然那样出言冒犯了洪秀全。   她只好强压下羞恼,咬着嘴唇解释道:“王兄息怒,臣妹非是有意冲撞王兄,臣妹也绝不是那个意思,臣妹其实想说,宣娇乃是王兄的妹妹,岂能伺奉王兄,那岂非是乱了天伦。”   洪秀全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冷哼一声,不屑道:“朕乃黄天大神下凡,朕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是天伦,就是天理,谁敢有异议!”   傲然自负的豪言说完后,洪秀全话锋又一转,笑嘻嘻道:“再说了,你我只是义兄妹而已,并为血脉之亲,你做朕的爱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天王,可是……”洪宣娇一时又慌又急,不知该怎么抗拒。   按照天国的天律,天国上下的一切,都是黄天大神所赐,也就是洪秀全这个天王所赐,包括她洪宣娇的身体。   洪秀全想要占有她,她不但不应该有任何异议,还应该高高兴兴,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上,尽心竭力的伺候洪秀全。   洪宣娇做不到那般,却又不知怎么抗拒洪秀全,岂能不急。   “宣娇啊,其实早在朕起兵反魏之时,朕就已经钟情于你了,你应该能感受到朕对你的心意才是,还有什么可犹豫,来吧,倘开你的身心,投入到朕的怀抱中来吧,把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献给朕,献给黄天大神吧!”   洪秀全站了起来,满嘴的神棍理论,张开双手,带着一脸的邪笑,朝着洪宣娇逼上前去。   “王兄,王兄……”洪宣娇步步后退,已慌到不知所措。   咔嚓嚓!   关键时刻,紧掩的大殿之门,再次被重重推开,南王冯云山又一次不经通传,就闯入了大殿之中。   洪秀全的好事被打断,立时收了一脸邪笑,枯黄的脸上燃起了盛怒,大喝道:“南王,你好大的胆子,怎敢几次三番擅闯金殿,你眼里到底还没有朕这个天王!”   冯云山却一脸沉重,跪倒在殿前,颤声道:“天王,非是臣要冒犯天王,只是这天已经塌下来了,臣不得不臣擅闯金殿啊!”   天塌了?   洪秀全一怔,心头顿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却又厉声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朕乃天王,朕即是天,天怎么会塌下来。”   冯云山身形微微一震,却苦着脸道:“启禀天王,西王和北王已经兵败而归,布山城已失,陶妖的十万大军正向天京杀奔而来啊!”   轰隆隆!   莫大一道霹雳惊雷,当空劈落在了洪秀全的头顶,瞬间劈散了他所有的酒意,劈散了他所有的邪意,劈到他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头晕目眩,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龙座上。   “怎么会这样,这才几天功夫,布山城就失陷了,这怎么可能……”洪秀全的魂魄都像是给劈散了一般,喃喃自语,呆愕在了龙座上。   洪宣娇则是暗松了口气,庆幸冯云山及时的闯入,为她解了围,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冯云山的带来的这个惊天消息,同样也令她震惊无比,口中喃喃惊道:“西王和北王加起来有四万多兵马,怎么可能这么快被击破,那陶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龙座上,洪秀全惊怔失魂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之后,方才蓦然惊醒,枯黄的脸上瞬间憋满了熊熊怒焰。   “萧朝贵和韦昌辉这两个废物在哪里,他们在哪里?”洪秀全沙哑的咆哮大叫。   冯云山向殿外指了指,叹道:“西王和北王已经在殿外候着,他们不敢进来。”   洪秀全一听,便大吼道:“宣那两个混账东西进来。”   旨意传下,殿外候着的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只能带着一腔的不安,灰头土脸的黯然步入了大殿中,跪倒在了阶前。   洪秀全一瞧见他们就怒从心起,咆哮道:“你们两个废物,朕给了你们足足四万兵马,你们走的时候又是怎么拍着胸膛发誓的,为何却才几天就失了布山,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天王,此次布山失陷,全都是萧朝贵的罪责!”韦昌辉第一个跳出来推起了黑锅。   当下他便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死战之士,却因萧朝贵把守东门不利,擅自弃门而逃,导致魏军破城而入,他不得已之下,为保存实力才不得不退兵的经过道了出来。   洪秀全是越听越火,怒瞪向萧朝贵,张口就要骂他贪生怕死。   “天王休听韦昌辉的狡辩,布山失陷明明是他的责任,他这是在故意陷害臣!”   萧朝贵也不是那待宰的羔羊,不等洪秀全出骂,便厉声自辩,说韦昌辉拥兵自重,坐视他被魏军主力,却偏偏不分兵相救,导致东门被破无法避免,他不得已之下,为保存实力才弃东门而撤。   听了萧朝贵的解释后,洪秀全的怒目立时又瞪向了韦昌辉。   “萧朝贵,你信口胡言,我什么时候拥兵自重了。”   “你没有拥兵自重,为何不救我?”   “那是因为我的南门才是魏妖的主攻方向,我哪里分得出兵马救你,是你该救我才是。”   “放屁,明明我守的东门才是敌军主攻方向。”   “你才放屁!”   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便在这大殿之上,互相争吵指责起了对方,都把失城的责任推向对方。   他二人本就是乡野村夫出身,这会急起来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体统,什么“放屁”之类的粗俗的骂词,毫无顾忌的就迸了出来。   洪秀全僵坐在龙座上,眼看着他二人争吵不休,脸上的阴云是越来越浓,深陷的眼眶中,怒火也越烧越旺。   终于,他忍无可忍,咆哮大骂道:“你们两个废物,给朕闭嘴,闭嘴!”   萧朝贵和韦昌辉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巴,伏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啪!   洪秀全猛一拍案几,怒火未消之下,大吼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失地误国的家伙,给朕拖出去,把他们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这杀令一下,把萧韦二人顿时吓到魂飞魄散,连连叩首求饶。   冯云山也吃了一惊,不得不站了出来,替他二人求情。   洪秀全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执意不肯,非要杀他二人不可,命令洪宣娇即刻动手。   洪宣娇本就对韦昌辉和萧朝贵两个粗俗之徒看不上眼,一想到他们曾向自己求情,对自己心存觊觎就心里不舒服,这下有机会除掉他们,自然是巴不得,遂是喝令殿中亲兵上前,将他二人拖下去处死。   一众亲卫兵一拥而上,就要将那二人拖走。   “天王,万万不可!”   关键时刻,一声苍老低沉的吼声,响起在了殿外。   却见司马徽在徐庶的掺扶之下,颤巍巍的步入了大殿,拱手道:“天王,西王和北王失了布山城,固然是有罪,但却万万不可杀他们了。”   “他二人失城陷地,致使天国陷入了现在的险境,朕怎么不能杀他们?”洪秀全不悦的反问,怒气显然却因司马徽的出现而消了几分。   司马徽的却苦叹一声,默默道:“天王固然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杀他们,但老朽就问你们,若是杀了他们,到时魏军兵临天京,谁来为天王统兵守城?”   一句话,把洪秀全瞬间问到哑口无言,愣怔在了原地,那满肚子的怒火,仿佛也被一瞬间熄灭。   司马徽刺中了他的痛处。   石达开背叛,杨秀清被俘,今若再杀了萧朝贵和韦昌辉,则这天京城内,将再无一员可堪大任的将领,为他领兵抵御即将杀到的魏国大军。   靠自己吗?   洪秀全对装神弄鬼很在行,但对领兵打仗上,却无一丁点的信心,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   “水镜说的对,杀了他们,谁为朕守城?现在还不是杀他们的时候,不是……”   权衡半晌后,洪秀全长吐一口气,无力的一拂手,冷哼道:“罢了,朕就看在水镜先生求情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萧朝贵和韦昌辉暗松一口气,顾不得抹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叩首在地,拜谢洪秀全的不杀之恩,又大表决心,声称他们要改过自新,同心协力的保卫天京,发誓发战退陶商。   看着那慷慨激昂的二王,洪秀全心中虽是有一万个不放心,一万个厌恶,也只能强忍下来,还得好言抚慰他们,鼓励他们抛弃前嫌,好好守城,为天国做最后一搏。   嘴上对那二人好言抚慰,洪秀全心中却暗忖:“这两个家伙皆存私心,我岂能把死守天京的重任都交给他们,看来,是时候把李秀成调回来了……”   看着伏跪于地的那二王,洪秀全的眼中,悄然掠过一丝阴冷。 第九百七十六章 留足时间让你们斗   交趾郡,天京东北七十里。   “魏”字战旗傲然飞舞,陶商策马提刀,徐行在最前方,巍如天神般耀眼。   他的身后,十万步骑大军浩浩荡荡,队伍绵延无尽,一眼看不到尽头。   自破布山之后,陶商就率领着大军一路西进,沿途的太平军是望风而溃,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安广,临尘等桂林郡西面诸县,兵锋无可阻挡的杀入了交趾郡。   陶商知道,他脚下所踏的这片土地,在他原本所处的那个时代,已经是一个叫越南的国家,而那个国家自秦时以来,就是华夏的一部分,一直到明朝中期之时方才分裂出去。   而现在,包括交趾郡,九真郡和日南郡三个郡在内,那个后世国家所有领土,都属于交州,属于华夏帝国的一部分。   而这三个郡中,最南的九真和日南三郡,人口稀少,经济贫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唯有交趾郡,才是三郡之中,也是整个交州最富庶,人口最密集的核心所在。   交趾若失,洪秀全将再无力复起,就算是他最后再度逃走,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陶商就要率领着他的十万大军,前去攻破天京,那座洪秀全最后可以依仗一战的城池,彻底的灭了这个神棍。   神思之时,前方一骑飞马而来,正是锦衣卫统领时迁。   时迁在已被提前派出潜入天京,去侦察太平军的情报,眼下策马而归,必是带回了重要情报。   “时统领,可有什么好消息给朕吗?”陶商笑问道。   时迁勒马于前,拱手道:“禀陛下,臣已侦察清楚,洪秀全麾下尚有三万兵马,加上从布山逃回去的败兵,勉强能凑出五万兵马,不过战斗力已大不如从前。”   五万兵马么……   这个数字还是让陶商稍稍有些忌惮。   毕竟天京乃是洪秀全的都城,城墙高厚,其坚固程度远胜于布山,即使是龙怒那样的攻城重武器,也不见得能耐何得了,他想像攻陷布山那样,强行攻破天京,显然是不太现实。   何况,洪秀全竟然还能拼凑出五万兵马来,若真是抱定决心死守的话,还真有可能守个一年半载。   陶商可没那么多时间却浪费,他必须要速破天京。   陶商眼眸忽然一动,想起了件事,便问道:“萧朝贵和韦昌辉呢,他二人败逃回了天京,洪秀全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陶商知天京城中,能统兵作战的,差不多只剩下萧韦二人,若是洪秀全一怒之下,将他们办了的话,敌方无大将统兵,那么自己破城的难度就要小很多了。   “启禀陛下,据臣刺探,当日那萧朝贵和韦昌辉败归天京之后,洪秀全欲一怒之下,将那二贼处死,只是因为司马徽力谏,洪秀全饶了他们一命,命他二人戴罪立功。”   又是这个水镜先生。   陶商稍稍有些失望,便想若是没有水镜插手的话,洪秀全一怒之下宰了韦昌辉和萧朝贵二贼,朝中再无领兵之将,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太有利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陶商摇头感慨道。   这时,身边的刘基,嘴角却钩起了一抹诡色,笑眯眯道:“陛下不必叹……叹息,臣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除……除掉萧韦二贼,让洪贼无将可……可用。”   刘基一诡笑,陶商就要偷着乐。   他精神顿时一振,笑问道:“刘半仙,有什么妙计,尽管说出来吧。”   刘基便不紧不慢,结结巴巴的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   “嗯,不错不错,洪贼此人疑心甚重,这一计正好打在了他的软肋上。”   陶商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目光看向时迁,“时迁,刘半仙的计策,你可听懂了吗?”   “臣虽然愚钝,不过伯温先生的计策,还是勉强听懂了。”时迁答道。   陶商便一拂手,欣然道:“既然听懂,那就要再有劳你走一趟龙编,深入虎穴,带着你的锦衣卫执行此计吧。”   “陛下就等着好消息吧,臣去也。”时迁一拱手,转身策马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道尽头。   陶商便扬鞭喝道:“传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咱们要给足了太平贼内斗的时间。”   号令传下,匆匆而行的十万大军,就此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于天京东北六十里安营扎寨,驻军不前,坐等着时迁实施计策。   ……   数天后,天京。   天王府内,昏暗的金殿中,洪秀全一脸阴沉的坐在龙座上,听着于吉向他的告密,脸色越来越阴沉,拳头也暗暗紧握。   “天王,近来京中都在暗中流传,说是布山城之所以这么快失陷,都是因为韦昌辉和萧朝贵二人已生了叛心,想向那陶妖示好,所以才故意放水不肯力战。”   “还有,据老朽的亲信们调查,近日以来韦昌辉和萧朝贵二人还频频的召集自己的心腹密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而且,根据最新情报,陶妖原本率十万大军气势汹汹杀来,但大军杀到天京东北六十里之地时,突然停止了进军,一连数天按兵不动,好似在等着什么。”   于吉用凝重的口吻,把一系列的传闻诿诿道来,又将种种可疑的蛛丝蚂迹也点了出来,虽然没有直说,但言外之意,似乎已明确指向了一个推测:   萧朝贵和韦昌辉二王,已经暗中投靠了魏国,准备发动兵变!   啪!   洪秀全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咬牙切齿地骂道:“萧朝贵和韦昌辉这两个混蛋,布山城失陷那么快,朕本来就已经很怀疑,没想到他们竟然果真当了叛贼,无耻!无耻之极!”   “唉。”于吉轻叹一声,“韦昌辉和萧朝贵二人,原本就不是我太平道忠实信徒,只是为了谋取私利,才加入到我们太平道,而今见天国遭逢危难,跟那石达开一样见风使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洪秀全愈怒,喝道:“来人啊,速派两队人马出府,去把萧朝贵和韦昌辉两个逆贼给朕抓起来,朕要亲手把他们处死,以泄朕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于吉神色立变,急是摇手道:“天王,万万不可啊!”   愤怒的洪秀全一怔,不解的看向于吉,不知他为何阻止自己。   于吉却苦叹道:“那萧朝贵和韦昌辉二人各握有一万兵马,此刻想必已有所防备,天王这么派人去抓他们,等于是打草惊蛇,逼得他们撕破脸皮,若是率本部兵马作起乱来,只凭天王麾下的三万圣卫军,只怕难以将他们平灭,到时候就算勉强平叛成功,那时也必会是两败俱伤,还怎么来对付魏妖,守卫天京。”   洪秀全身形一震,蓦然间清醒过来,精神顿时又蔫了下来。   “可恨啊,早知如此,当初那两个奸贼逃回来时,就该直接杀了他们,都是司马徽的劝谏,误了朕的大事啊。”洪秀全恼火的埋怨道。   “那水镜先生虽然神机妙算,看来终究是老子,脑子不中用了,看不出来萧韦二贼心怀逆心也不足为奇。”于吉倒是为司马徽开脱,只是言语中已毫无尊敬,唯有失望和惋惜。   那种失望,就好像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传说中的水镜先生,卧龙与水镜之师,原来已垂垂老矣,盛名难负。   洪秀全脸色是既难看又慌张,颤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朕该怎么办?难道就叫朕这么束手待毙不成?”   “那倒未必……”于吉眼中掠起一丝冷绝的诡笑,语气玩味阴沉。   洪秀全眼前一亮,忙问道:“天师莫非有什么回天妙计不成?”   于吉便捋着花白的胡须,冷笑道:“萧朝贵和韦昌辉二贼素来都不睦,老朽料想他们就算是投奔了陶妖,也必没有私下串通,多半是各自跟陶妖勾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利于他二人的矛盾,给他们来个借刀杀人,然后再来个螳螂,黄雀在后。”   “天师这计策听起来极是玄妙,快详细给朕说说。”洪秀全越发的兴奋,却依旧没有听出来于吉的言外之意。   于吉没办法,只好又费了一番唇舌,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的和盘托出。   洪秀全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拍案赞道:“妙啊,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师此计当真是神妙之极,朕看那两个叛贼,这一次还怎么逃出朕的手掌心!”   于吉得到了洪秀全的盛赞,轻捋白须,苍老的眉宇间流转起丝丝得意,那气势,仿佛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得意之余,于吉却又顾虑道:“老朽此计虽妙,但还有个至关紧要之处,那就是李秀成此人可不可靠。”   “朕这就给李秀成去一封密信,让他加快速度领兵回京,至于他可不可靠……”   洪秀全冷哼一声,自信道:“朕早看出来,这李秀成虽然比杨秀清萧朝贵之流地位低,但对朕,对天国却远比他们要忠心,况且朕会许诺此事若成,朕就封他为东王,节制天国诸路兵马,这么大的诱惑,朕不信他不会被打动。”   “嗯,有天王这句话,那老朽也就放心了。”于吉这才松了口气,释然而笑。   洪秀全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傲然道:“你们这些叛贼,朕很快就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让你们知道朕的手段,哈哈哈——”   阴冷得意的狂笑声,回荡在昏暗的大殿中。 第九百七十七章 天京事变   两天后。   天京城东,北王营。   入夜时,整个大营一片安静,留守大营的五千北王营圣兵们,此刻多是一个个吃饱喝足,沉沉入睡。   其余五千兵马,则分布在西门一线,负责西门的城防。   傍晚之前,天王洪秀全以犒劳将士为名,派人送来了大批的酒肉,以激励这些北王营的士卒们为国而战,死守天京。   萧朝贵也不是吝啬之人,索性把酒肉尽赏全营将士,于是乎五千号士卒是好吃好喝,难得的一场快活之后,除了少量值守的士卒外,多已沉沉入睡。   营中腹地的王帐中,北王萧朝贵此刻也已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正赤袒着身子,搂着两个美人呼呼大睡。   天王洪秀全沉迷于酒色,在恢弘的天王府中养了近千名美人妃子,夜日荒淫享乐,正所谓上行下效,下边这些诸王大臣们,自然也纷纷效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萧朝贵相比于其他诸王来说,已经算是比较简朴的一个,每晚也就搂着两三名美人入睡而已。   当然,这只是行军打仗时的状态而已,他的北王府还养了近百名美人,身在王府中时,那就另当别论了。   杀!   震天的杀声,突然间响起在营外,撕碎了这夜的沉寂。   王帐外,鸣锣声,尖叫声,恐慌声立时响起成一片,隐隐竟似有万千兵马杀入大营,正向着萧朝贵所在的王由这边杀来。   “殿下,出大事了,殿下!”帐外响起部将惊慌的大叫声。   帐中的萧朝贵却睡的跟死猪一般,叫都叫不醒,外面杀声震天,他的呼噜声也是震天。   倒是那两名妃子没醉,很快便醒过来,想要叫醒萧朝贵,又怕惊了他的春梦。   片刻后,外面的部将们实在是等不及,也不顾通传,一窝蜂的闯进了大帐之中,硬是把萧朝贵从睡梦中给摇醒。   “你们……你们做什么搅本王的美梦,你们都活的……活的不耐烦了吗!”迷迷糊糊中醒来的萧朝贵,恼火不已,破口大骂。   部将们惊叫道:“殿下,大事不好了,西王带人突袭咱们大营,就要杀过来啦!”   萧朝贵身形一震,半醉未醒的脑子嗡的一下轰鸣,整个人都愣怔在了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韦昌辉这狗东西,他哪里来……来的狗胆,竟敢攻打本王大营,他想造……造反不成?”萧朝贵咆哮大骂,但因为酒意尚未消去,说话舌头还有些打结。   部将又叫苦道:“回殿下,西王的部下叫嚷着是奉诏讨逆,说天王要把殿下当逆贼处置。”   “逆贼?”萧朝贵又是一愣,旋妈怒骂道:“韦昌辉这个王八蛋,他简直反天了,竟然敢假传圣旨,待本王亲手宰了他去!”   怒不可遏的萧朝贵,猛的从榻上跳了起来,就要杀出帐去,只是脚一着地,身子便在酒劲的作用下不听使哕,摇摇晃晃的又向后倒去,幸亏被左右部将们赶紧上前扶去。   “别管本王,速去调集所有兵马,随本王平叛!”萧朝贵一声怒吼,将左右部将推开。   咔嚓嚓!   就在这时,帐帘被斩成粉碎,数不清的西王部卒,一窝蜂的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帐中几名北王部将,急是拼死抵抗,却挡不住对方人多,片刻后便被砍成了肉泥。   萧朝贵这下是真急了,吃力的抓起了大刀,想要扑上去开杀,只是满脑子都是未尽的酒劲,眼睛都看不清,脚也站不稳,只能扶着大刀戳在原地,无法亲自出手。   片刻后,大帐中所有的北王部下,统统都被杀了个精光。   当萧朝贵一手撑着大刀,瞪大眼睛勉强看清时,才惊愕的发现,自己已被团团包围,数十张弓弩瞄准了他,随时都可以把他给射成了蜂窝。   萧朝贵这下想动弹也不敢动弹了,只能惊怒的大叫道:“你们这群混账,你们是疯了吗,本王乃天国北王,你们敢这样威胁本王,你们想造反了不成!”   一众“叛贼”无动于衷,却将手中的弓弦是越拉越紧。   随后一阵得意的狂笑声从外面响起,围兵们匆忙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一身是血,面目狰狞的韦昌辉,大笑着走入了帐中。   萧朝贵一见到他,忍不住就怒从心里,吼骂道:“韦昌辉,你好大的大胆子,竟敢带兵攻打本王,你想造反了吗!”   韦昌辉却将手中那道黄帛圣旨,高高的举了起来,厉声道:“逆贼萧朝贵勾结魏妖,意图谋反,天王有密旨在此,令本王率本部兵马讨灭逆贼,萧朝贵,你自己看吧。”   说着,韦昌辉将手中圣旨,狠狠的扔在了萧朝贵跟前。   萧朝贵一只手颤巍巍的捡起了圣旨,看着那白字黑纸,那着那鲜红的天王印迹,整个人都陷入了前所未的惊怖之中,仿佛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胡说八道,我萧朝贵对天王忠心耿耿,天王怎么可能把我当叛贼,定是你这狗东西意图叛反,才伪造天王圣旨来加害我,好除掉天王的左膀右臂,韦昌辉,你才是真正的叛贼!”   萧朝贵愤怒到眼睛都在喷血,歇厮底里的咆哮大叫,将手中那道圣旨撕了个粉碎,扔在了韦昌辉。   满空碎屑飘落,韦昌辉却一副幸祸乐祸的样子,冷笑道:“说实话,萧朝贵,你虽然是本王的竞争对手,老是跟本王作对,但本王也不太相信你是叛贼,可谁叫老天也在帮本王,天王偏偏是怀疑上了你,认定你是叛贼,本王有什么办法呢,你就认命吧,哈哈哈——”   “韦昌辉,一定是你挑唆的天王猜忌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怒不可遏的萧朝贵,如困兽般发出悲凉的吼声,高举起大刀,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向着韦昌辉扑去。   韦昌辉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手臂轻轻的抬了起来,又轻轻那么一挥。   左右,那三十余名弓弩手,指尖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开。   嗖嗖嗖!   数十支利箭,几乎同时射出,直扑萧朝贵。   莫说萧朝贵武道过人,在这种酒未全醒的情况下,在这样近的距离,焉能躲得过来箭来袭。   噗噗噗!   惨烈的叫声骤然响起,萧朝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表情凝固在了痛苦悲愤的一瞬间,轰然倒在了地上。   北王萧朝贵,就此毙命。   韦昌辉长吐了一口气,脸上说不出的痛快表情,上前狠狠踢了一下那血淋淋的尸体,冷哼道:“萧朝贵,你跟我争权夺利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跟我争宣娇,现在我灭了你,天王大权将尽在我手,天王也会把宣娇嫁给我,你终于是输了吧,而且还输的很惨,哈哈哈——”   韦昌辉得意的狂笑之声,回荡在大帐中,何等的狂妄。   大笑过后,韦昌辉又一声令下,把萧朝贵的部下,统统杀光,哪怕是一个小卒子也不放过,务必要做到斩草除根。   杀戮继续。   韦昌辉统领着本部兵马,把北王营中的五千兵马杀了个血流成河,接着又分兵西门,把驻守于城头一线的北王兵,也要一并铲除干净。   韦昌辉还嫌不够,留下大部分兵马杀戮的同时,他自己又率千余精锐,一路杀奔北王府。   破门而入后,韦昌辉是见人就杀,不分男女老幼,把萧朝贵的百余名妃子,几十口亲族,七八名子女,统统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哀号声回荡在夜空,这一晚,整个天京城都变成了血腥的地狱。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明。   杀戮持续了整整一夜。   北王府已是血流成河,已横尸遍地,几乎被血洗一空。   噗!   又是一刀下去,韦昌辉把萧朝贵最后一个儿子,一个仅仅有三岁的儿子,狠狠的砍翻在地,那令他厌恶的哭闹声,方才戛然而止。   韦昌辉长吐了一口气,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血丝密布的眼眸中,依旧是未尽的残冷杀机。   “西王,北王的家眷已统统被我们杀光,现在咱们该怎么做?”身边的部将兴奋的问道。   韦昌辉冷笑一声,得意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前往天王府,向天王请功了。”   “可是,要是天王食言,不给答应过殿下的那些好处怎么办?”部将又担忧。   “他敢!”韦昌辉血染的脸上,掠起了阴冷狂傲的冷笑,“萧朝贵已经被杀,放眼望去,整个天京城谁还比本王能打,天王他要是敢不把军政大权给我,敢不把宣娇许给我的话……”   杀!   韦昌辉话未说完,北王府外杀声陡然大作,似有万千兵马,正由远及近狂杀而来。   韦昌辉一怔,心想着自己的兵马都在西门一带,正在诛杀北王余部,这又是哪路兵马杀到。   他的心头,突然间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韦昌辉便不及多想,急是回身向着府门方向大步而去,想要看个究竟。   就在他刚刚迈出府门之时,就见迎面的大街上,数千兵马如潮水般狂涌而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支兵马明显不是他的西五军,也不是天王的嫡系兵马,更不是北王的部众,而是打着“李”字的旗号。   “李秀成!是李秀成的兵马,他不是应该在九真郡督运粮草么,怎么会突然回到天京,我为何事先没有听说天王召他还京?”韦昌辉心中狐疑心起,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便在这时,那队兵马分出一条路来,全副武装的李秀成,昂首策马步上前来,冰冷的目光直射韦昌辉。   韦昌辉当下先不动声色,高声道:“忠王,你不在南面督粮,为何突然跑回天说,你这阵势是想要干什么?”   李秀成怒瞪着韦昌辉,厉声喝道:“韦昌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众作乱,擅杀北王,残害自家兄弟,你想造反不成!?”   韦昌辉先是一怔,旋即不屑一哼,傲慢道:“忠王,你说话注意点,先搞清楚状况,现在是萧朝贵勾结魏妖,意图谋反,本王是奉了天王之命,诛杀萧朝贵这叛贼。你无端回京,还敢诬毁本王,莫非你是萧朝贵同党不成?”   李秀成目光冰冷,缓缓从手中取出一道黄帛,高高举起,吸吸一口气,大声道:“韦昌辉勾结魏妖,害死北王,意图谋反夺权,挟迫天王投降魏妖,天王圣明,早已识破韦昌辉的阴谋,密召本王星夜回京勤王讨贼,韦昌辉,你的谋反之举已失败,还不束手就擒,听候天王发落!”   韦昌辉瞬间神色骇变,嘴巴惊到张开老大,下巴都几乎要掉下来。 第九百七十八章 死要面子   他娘的,老子上了洪秀全那王八蛋的当了!   韦昌辉身形剧烈一震,脑子如被雷击一般,刹那间是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原来,洪秀全的那道密旨,其用意只是借他之手,除掉萧朝贵而已。   暗中之时,洪秀全竟已暗调李秀成回京,还给了那小子一道密旨,叫他趁着自己跟萧朝贵两败俱伤之时,再来灭了他。   洪秀全那神棍的真正目的,竟是要一举把他和萧朝贵两个眼中钉,统统拔掉。   阴啊,这一招实在是险阴之极!   就在韦昌辉愤怒时,李秀成已一声令下,麾下数千生力军是一拥而上,扑向了韦昌辉。   杀戮开始。   此时韦昌辉的大部分兵马,都还在跟萧朝贵的余部在厮杀火拼,身边只带了九百多兵马,且都是杀了一夜,筋疲力尽之士。   面对李秀成五倍生力军的冲击,韦昌辉和他的部下,几乎没有做出像样的抵抗,就被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干净,杀了个精光。   天光大亮之时,北王府再度被血洗了一遍,那些杀尽北王府老幼的西王之兵,讽刺性的也紧随其后,共赴黄泉。   韦昌辉武道不过当世二流,一番挣扎拼杀之后,身负数创,被活捉了下来。   血淋淋的韦昌辉,被一群忠王兵押到了李秀成跟着,跟狗一样被按在了地上,跪在李秀成跟前。   “我要去见天王,带我去见天王,我要向他伸辩,我韦昌辉一心为国,我根本就没有谋反叛国之心,我冤枉,我要见天王啊——”   跪在地上的韦昌辉,明知是死到临头,却仍旧不甘心,声嘶力竭的嚎叫着,祈求着,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李秀成却面无表情道:“天王有旨,捉到逆贼韦昌辉之后,就地正法,韦昌辉,你安心上路吧。”   说罢,李秀手眼中杀机凛射,手中战刀高高举起。   韦昌辉这才意识到,自己必死无余,不由悲愤之极,大骂道:“洪秀全,你这个阴险卑鄙的昏君,我韦昌辉真是瞎了眼才错跟着你造反,你这样的昏君,怎么可能是大魏之皇的对手,早晚也要被陶商所杀,我在地狱里等着你,哈哈哈——”   李秀成眉头一凝,手中刀锋奋然斩下。   西王韦昌辉,人头落地。   “速将韦昌辉的人头送往天王府。”李秀成沉声下令,扬刀喝道:“其余兵马随我直奔北王府,天王有令,杀尽北王家眷,一个不留!”   号令传下,杀红了眼的忠王圣兵们,再度掀起了腥风血雨。   本已沉寂下来的天京城,此刻,又陷入了血腥的杀戮中。   这场杀戮,从清晨时分一直杀到了黄昏,整个天京都被血所笼罩,变成了修罗地狱。   残血西照之时,杀戮方才渐渐沉寂下去。   先是西王府的一万兵马,杀了北王府一个措手不及,北王府的一万太平军,几乎被杀了个精光,而西王府也付出了死伤三千的代价。   正当这些西王兵们筋疲力尽之时,却传来了他们的西王被杀的噩耗,人心顿时崩溃瓦解,李秀成却趁机统帅五千忠王军杀到,一番狂杀之后,又把余下的七千西王兵也杀了个干净。   西王和北王之后全军覆没,李秀成的忠王军虽然站到了最后,但也死伤颇重,只余三千兵马。   而在整个事变过程,三万忠于天王的嫡系太平军,却始终处于中立状态,没有参与到这场大混战当中。   杀戮结束手,整个天京城,乃至于整个太平天国,再也没有派系之兵,就只余下了完全忠于天王的三万兵马。   天王府中,洪秀全彷徨了整整一天,终于等到了“叛乱”被彻底平定的捷报,等到了李秀成只身入王府,带着萧朝贵和韦昌辉的人头,亲自前来拜见。   洪秀全笑了,放声狂笑,痛痛快快的大笑,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在这座天京城中,谁也不能再威胁到他的地位。   至于仅存的忠王李秀成,他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洪秀全这个天王的忠诚。   而且,李秀成的嫡系兵马也在平叛中死伤过半,就算他心存异心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在洪秀全的监督下,指挥那三万忠于洪秀全的圣兵,老老实实的为洪秀全守城。   当然,洪秀全为了安抚拉拢李秀成,亲自在金殿中召见了李秀成,重赏之外,又封李秀成为东王,节制天国诸路大军,抵御魏军的入侵。   就在李秀成还来不及谢恩之时,被城中杀戮所阻挡,迟迟不肯出门的南王冯云山,还有水镜先生司马徽,终于是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大殿。   一见面,冯云山连君臣之礼都不行,就冲着洪秀全质问道:“天王,你疯了吗,在这种敌人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为何挑动西王和北王自相残杀,毁我天国栋梁!”   洪秀全脸色立时一沉,喝道:“南王,注意你的言辞,你竟敢这样跟朕说话,难道你也跟那两个逆贼一样,想要造反叛变不成?”   冯云山一震,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只得拱手道:“臣只是一时情急才言语冒犯,还请天王恕罪,臣是实在不明白,在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候,天王为何要自毁长城,白白断送了西北二王,还有两万将士的性命啊?”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南王啊,你真是让朕失望。”洪秀全拂袖转身,赖的去跟他解释。   于吉便上前叹道:“南王啊,这件事你可是错怪了天王,若非萧朝贵和韦昌辉暗中勾结陶妖,意图谋反,不到万不得已之下,天王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谋反?   冯云山先是一怔,立刻反问道:“凭什么就认定西北二王会谋反?”   于吉便捋着胡须,不紧不慢道:“布山城失陷那么快,已经是十分可疑,而近日京中又传言四起,说是萧韦二人屡屡召见心腹,准备暗中发动兵变,且那陶妖也止步于六十里外停止进军,种种证据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萧韦二贼意图谋反吗?”   “这……这些也能算是证据?”冯山云一脸惊讶。   “难道不算吗,简直是铁证如山!”于吉却坚信道。   冯云山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司马徽,在徐庶的搀扶下步上前来,干咳几声,问道:“天师,老朽有一事不明,既然天师笃定那二王暗降了陶贼,可当初那二王兵败而归之时,明明有希望趁乱攻下天王府,却为何什么也没做,还冒着被杀的风险,亲自前来向天王请罪?”   一席轻描淡写的反问,瞬间把于吉给问住,问到哑口无言。   “唉——”司马徽苦叹一声,“只怕京中的那些传闻,都是陶贼故意散布,陈兵不前也是一样,我们中了他的离间计了。”   离间计!   背身而立的洪秀全,身形蓦然一震,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色,仿佛一瞬间恍然惊醒一般。   他是被司马徽一语点醒,意识到自己中了陶商的奸计。   “该死,陶贼竟如此卑鄙,朕竟然中了他的奸计,白白自损了两万兵马,该死啊,都是于吉这个糊涂虫,给朕乱出馊主意,可恨,这个蠢材……”   洪秀全是懊恼无比,暗暗咬牙,拳头紧握,眼眶中迸射着深深的悔意。   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感觉自己被陶商,像是戏耍小丑般羞辱,心中是怒火滚滚,几乎有吐血的冲动。   最终,他还是深吸几口气,强行压制平伏下了懊恼羞愤的怒火。   咬牙半晌,洪秀全深吸几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冷冷道:“萧韦二人是真叛国也好,还是陶贼的离间计也罢,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候,就越不能出任何差池,朕要为天国大局着想,自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们明白吗。”   洪秀全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为了自己的圣主的声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话说到这份上,司马徽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闭上了嘴巴。   冯云山是连连叹息,也不敢太过责问洪秀全,只得苦着脸道:“我军本来就兵少,眼下又损失了两万兵马,可该如何抵挡魏军的进攻?”   洪秀全脸上却全都是自信,一拍李秀成,语重心长道:“忠王,天国的生死存亡,朕就全交给你了。”   李秀成立刻一正色,拱手慨道:“天王放心,臣必尽臣所能,守御京师,有臣在,臣绝不会让一名魏妖踏上我天京城头半步!”   “好好好,有忠王这番话,朕就放心了,朕就等你看你的精彩表演,怎么让陶妖折戟城下吧,哈哈——”   金殿之中,响起了得意的冷笑声。   ……   天京东北,六十里外。   皇帐,陶商闲坐于上,坐品着小酒,一派闲然之势。   正喝着小酒时,穆桂英却行色匆匆的步入了皇帐,看起来便是一脸的心事,拱手欲言,却欲言又止。   “桂英跟朕之间,有什么好顾忌的,有话直说吧。”陶商放下酒杯,淡淡笑看着她。   穆桂英轻吸一口气,方才拱手道:“陛下,龙编城近在咫尺,陛下让大家逗留在此,一连数日按兵不动,众将和臣都对陛下的举动很不理解,所以大家推举我来向陛下问明个原因?”   话音未落,陶商还不及开口,时迁便兴冲冲而来,拱手兴奋道:“陛下,好消息啊,臣已打探出,前日龙编城发生了大规模的混战,先是韦昌辉杀了萧朝贵,接着萧朝贵又被后来赶到的李秀成所杀,咱们不出一兵一卒,洪秀全就为咱们杀了两个王,两万兵马,陛下的离间计成功啦!”   听着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穆桂英是既惊又喜,惊奇的目光激动的看向了陶商。   陶商却一笑,淡淡道:“桂英你不是想听朕陈兵不前的原因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原因。” 第九百七十九章 泰山王   穆桂英思绪飞转,蓦然间俏脸上绽放出惊悟的神彩,惊喜道:“莫非是陛下派时统领在龙编散布谣言,离间了洪秀全和韦萧二人,才使他们自相残杀?”   她终于猜到了陶商的用意。   陶商笑而不语,当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前番我们强攻布山,死了多少将士,费了多大的劲都没能宰了韦萧二贼,今陛下轻飘飘一条离间计,就轻轻松松的要了那二贼的狗命,还灭了两万敌军,实在是……”   穆桂英是啧啧赞叹,看向陶商的眼眸中,盈满了深深的敬意。   陶商当然也不屑于据功,一笑道:“这还要归功于刘半仙,若非是他这条离间妙计,朕又岂能这么轻易就让洪贼自取长城。”   说罢,陶商猛的站起来,拂手喝道:“穆桂英听令。”   “臣在。”穆桂英忙一拱手。   陶商杀机凛凛的鹰目射向南面,厉声道:“传朕旨意给诸将,叫他们即刻统领全军拔营南下,随朕兵围龙编,彻底覆灭太平叛贼。”   穆桂英当即领命而退,将天京事业的消息,将陶商进兵的圣旨传达了下去。   一时间,三军将士振奋,人人皆为叛贼的自相残杀而拍手叫好,大魏将士们的战意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当天,陶商尽起十万大军,再度起程,浩浩荡荡南下。   两天后,大魏之师进抵天京城下,在陶商的指挥下,迅速的对天京城完成合围。   时年深冬,洪秀全和他残存的三万大军,就此被包围在了天京城中。   萧韦二王虽然被杀,两万太平军虽死于天京事变之中,但洪秀全东拼西凑,好歹还是拼出了三万兵马。   这三万兵马,乃是洪秀全的嫡系圣卫军,多为太平道的老教徒,个个都是洪秀全的狂热死忠,战斗力远胜于一般的太平军,故人数虽少,但战力却极强。   而李秀成的统兵能力,虽不及杨秀清和石达开,但实际上却要胜于韦昌辉和萧朝贵二王。   在此无将可用的情况下,洪秀全也不得不给予了李秀成极大的信任,把大部分的兵权都下放给了他。   李秀成遂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尽可能的减弱天京事变后,军队所产生的不利影响,重新完成了新的城防部署。   由于李秀成的努力,三万太平军的狂热顽强,再加上天京城超乎一般城池的坚固,使得李秀成顽强的顶住了魏军围城最初一个月,一轮比一轮猛烈的攻势。   在那一个月的攻势里,陶商动用了五台龙怒级破城锤,近一千门天雷炮,强弓硬弩无数,共计向天京城发射了数十万枚石弹,以及不计其数的箭矢。   在此强大的攻击之下,放眼望去,整个天京的环城城池,被轰到削地三尺,表面建筑几乎被夷为平地,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就是在这等攻击下,李秀成竟然奇迹般的守住了!   陶商不得不承认,李秀成确实不愧是太平天国后期第一名将,着实是有两把刷子,让人刮目相看。   强攻不下的情况下,陶商不得不用刘基之计,决定放弃徒损士卒的消耗战,改为长期围困战。   因为陶商在围城后不久,时迁就刺探出了洪秀全一个致命的软肋:   缺粮。   事实上,自从洪秀全在临湘兵败,撤回交州之后,就一直被缺粮的难度而困扰。   因为失去了以战养战的机会,洪秀全无法通过抢掠来满足粮草供应,就只能转向从交州本土来征粮。   但先前太平军的破坏性政策,使得交州的经济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哪怕是在冯云山的不懈努力下,也仅令恢复了原先不到十分之一的经济水平。   先前洪秀全还能通过番禺港的海外贸易,从南洋海外补充一部分粮草,但随着番禺失守,这唯一的补充也被截断。   后来又随着魏军一路西进,洪秀全损失了半数以上的地盘,在国土骤减的情况下,粮草的供应环境就更加恶劣。   而洪秀全本人又是一个奢华的主,在前线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仍不忘扩建天王府,不忘继续充盈他的后宫数量,光是这些就消耗了太平天国几乎三分之一的钱粮。   故当魏军杀到天京城下时,天京城的库府中的存粮,其实已少的可怜,最多也就能支撑他的大军吃不到三个月。   既是如此,陶商便决定拿出足够的耐心,对天京城围而不攻,把洪秀全和他的残兵活活困死在城中,困到他粮草殆尽,不战而败。   尽管青州的局势有所不利,孙策登陆的大军已攻陷了半个东莱郡,兵锋已经在向北海国进逼,但陶商对伍子胥陆逊他们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有他们在,必能想办法扼制住孙策的攻势,撑三个月应该没问题。   那么陶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围而不攻,坐等洪秀全粮尽,不战自溃。   是日,皇帐。   大帐之中,酒香四溢,陶商置酒高会,与众文武大臣们纵论高论,谈笑风生,气氛甚是愉悦。   正当陶商一杯酒举起,才送到嘴边之时,张仪却一脸凝重,匆匆而入。   “陛下,青州出事了。”张仪语气也是一样的凝重,将一道帛书情报双手捧上。   一听到“青州”二字,陶商身形就微微一怔,隐约已猜到了七八分。   他却并没有动容,将杯中之酒不紧不慢的饮下,方才拂手道:“天塌不下来,不要紧张,念吧。”   大帐中,众将都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张仪,都在猜测着是不是孙策所率的倭军,又攻陷了那一座城池。   张仪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沉声道:“禀报下,伍子胥急报,不日前泰山郡盖县县尉宋江杀其县令,纠集了一班贼寇举兵造反,自号为泰山王,半月之内连破奉高,梁甫等泰山郡诸县,袭据了半个泰山郡。”   “此贼紧接着便遥奉孙策为主,率泰山军东入琅邪,出其不意的烧毁了我军大批粮草,伍将军粮路被断,被迫从北海国撤出大部分兵马,周瑜趁势大举进兵,攻陷了几乎全部北海国诸县,唯剩下张巡率三千兵马,死守治所剧县,今已被倭军团团围困。”   “因是宋江忽叛,伍将军的御敌部署被全盘打乱,青州的形势急转直下,不得不以飞马派人向陛下告急。”   宋江造反,青州告急!   张仪这情报道出,皇帐之中,顿时是一片哗然,顷刻间就炸开了锅。   大家伙原想孙策的大军虽然登陆了青州,但也不过是在东莱半岛小打小闹而已,有伍子胥他们在,足以把孙策的入侵,控制在北海国一带。   众人谁也没想到,平地里突然间会冒出宋江这么个东西,竟然还敢自称什么泰山王,还很有号召力,搅的青州的局势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北海国若是有失,孙策的大军就能长驱西进,直逼黄河,到时候沿着黄河继续西进,就能杀入兖州腹地,搅动河南,北渡黄河的话,能一举杀入冀州,震动河北。   两河诸州乃大魏国的核心所在,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这个时候刘备若是趁机从幽州发兵南下,那么大魏部署于冀北前线的几十万大军,就要面临着被孙策和刘备南北夹击的威胁。   形势如此,诸将焉能不为之震惊。   “奶奶的,这个宋江是哪个石头缝里迸出来的鸟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尉迟恭是又惊又怒,哇哇骂道。   帐中众臣也是惊奇不已,一时议论纷纷,就连张仪苏秦这样的情报专家,对宋江此人的来路,竟然也是丝毫不知情。   “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没能防住你啊,宋江,你可藏得够深的……”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其实自当年宋江被召唤出来的时候,陶商就一直对这厮有所提防,曾多次叮嘱青徐方面的刺史们,调查治下是否有个叫宋江之人,以便提前把他给揪出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青徐的地方官们,从未上报地有宋江这么个人,陶商渐渐也开始有些淡忘了此人。   他却没想到,这宋江蛰伏潜藏的这么深,终究还是蹦了出来。   而且,比曾经历史中胆子大了很多,竟然还敢自称什么泰山王。   “宋江已经自立,按照系统规则来讲,应该会爆出来五名他的旧部死忠才对的。”陶商忽然又想到了这一节。   这时,脑海中正好就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到宿主已得知宋江自立为王的消息,根据系统平衡原则,系统将为宋江随机召唤五名旧部死忠。”   “第一名,花荣,统帅78,武力91,智谋70,政治68;天赋,神射。”   “第二名,李逵,统帅61,武力87,智谋51,政治40。”   “第三名,林冲,统帅80,武力98,智谋68,政治65。”   “第四名,戴宗,统帅60,武力68,智谋71,政治52;天赋,神行。”   “第五名,扈三娘,统帅74,武力85,智谋68,政治62。”   陶商的脑海之中,立刻迸出了一大堆的人名,一大堆的数据。   他熟知历史,这五个人也算是梁山军里边,赫赫有名的人物了,陶商对他们的底细是了如指掌。   花荣自不用说,人称“小李广”,箭无虚发,“神射”天赋也在意料之中,而且此人乃是宋江死忠。   黑旋风李逵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宋江死忠里的死忠,生情暴戾好杀,正经没有什么跟高手过招,拿得出手的战绩,杀起小卒小兵,老弱妇孺来那可是有一手,要多疯有多疯,又称“弱鸡杀手”。   林冲就更不用说了,八十万禁军的教头,武力值惊人,梁山武力排名与关胜不分伯仲,只在第一的卢俊义之下。   可惜,这位林教头武道虽高,却生情软弱,老婆被高尉内调戏了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被发配充军,最后是媳妇被逼死,家破人亡,最后无奈投奔梁山。   讽刺的是,梁山军活捉了大仇人高俅之后,林冲偏又不能杀,最后还得跟着宋江一块被招安,重新回到仇人脚下当差,实在是憋曲到不能再憋曲,所以又称“梁山第一窝囊”。   第四名那个戴宗就要弱很多了,各项数据都出奇的低,论综合实力可以说是梁山诸将,弱鸡中的战斗鸡。   不过这戴宗跟时迁一样,都是特殊的型人才,腿上功夫了得,两条腿跟装了发动机似的,号称可以日行八百里,专司情报刺探传递,倒也是个另类的人才。   至于那位扈三娘就不用说了,是扈家庄的千金小姐,武力值放在三国时代也是二流水准,也是梁山为数不多的三位女将之一。   可惜这扈小姐运气不好,被俘之后,硬是被宋江这个眼瘸的媒婆,配给了王英这个矮子,一朵鲜花活生生的插在了一陀牛粪上,最后还跟那陀牛粪双双的战死杀场,连个善终也没有。   扈三娘,实在是一位叫人可怜可叹的巾帼美人。   “陛下,无论那宋江是何方神圣,但眼下青州战事急转直下已成定局,所幸有张巡守住了剧县,拖延了孙策杀入中原的时间,但那孙策的实力远胜于太平天国,就算是张巡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再拖了,必须速破龙编,以最快的速度灭了太平天国,回师中原。”   耳边响起穆桂英的一番提醒,打断了陶商的神思。   这时,张仪却又道:“能速破龙编自然是再好不过,但龙编城实在是太坚固,强攻咱们也不是没试过,照目前看只能用围困的手段,只是敌人至少也得两个月后才粮尽,张巡能不能拖那么久,就是个未知数了。”   “速破龙编么……”   陶商沉吟许久,鹰目燃起一丝寒光,冷冷道:“形势变化成这样,看来是逼的朕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 第九百八十章 纯情少女的悸动   月上眉梢。   魏军大营,那一间偏帐中灯火尚明,隐隐听到帐中传出孩童般依呀学语的稚嫩声音。   陶商不知何时已站在帐门外,听着内中传出的那不太流畅的女儿声,不由欣慰的笑了。   那是孟姜女在练习说话。   自当初真定一役后,陶商为了给孟姜女治哑病,就一直把她随军带在营中,好让扁鹊为她及时治疗。   要说这扁鹊也着实是盖世神医,孟姜女在他不到半年的悉心治疗之下,从简单发音,到勉强的说出几个字,再到现在已经能说一些连续的短句,这口哑之症眼看着已有了被治愈的迹象。   帘子掀开,陶商轻轻的步入了帐中。   “陛下……谢谢……我喜欢……”   此刻孟姜女正对着铜镜,专注的练习着发音说话,浑然不觉陶商已经悄悄的走进了帐中。   “喜欢谁,是喜欢朕吗?”陶商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孟姜女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镜都跌落在了地上,吓的娇躯一颤,回头见是陶商时,方才是松了一口气,素手轻轻抚按起胸口,脸畔不由泛起了一丝晕色。   她一时羞涩,却马上回过神来,忙是起身盈盈下拜,口中道:“姜女……拜见……陛下。”   “快快起来吧。”陶商忙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轻轻将孟姜女纤细的臂儿扶住。   当陶商那坚厚的手掌,触碰到孟姜女的手臂之时,她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般,轻轻的一下颤抖,脸畔更添了几分晕色。   她害羞了。   “嘀……系统扫描,对象孟姜女产生愉悦情爱,生成3点仁爱值,宿主现有仁爱点178点。”   果然不出所料……   陶商的嘴角,悄然掠过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就知道,跟孟姜女这种还未经人事,跟自己也还没有点破窗户纸的纯情少女身上,其实是最好获得仁爱点了。   因为,他跟她彼此间还不熟悉对方的身体,还处于那种暧昧不清的当中,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身体上的小小接触亲密,对她而言也极有新鲜刺激感,也最容易产生愉悦情爱这样的感情波动。   而对于上官婉儿这样,已经被陶商娶过门来的美人,彼此新鲜感下降,哪怕是经历鱼水之欢,也不见得能够刺激出仁爱点来。   这个道理就如同牵一个陌生美女,心中会产生悸动,而牵自己老婆的手,却毫无感觉是一个道理,对于女人来讲,反之亦然。   “系统精灵,你给我好好算算,把所有的仁爱点都换成残暴点,一共有多少?”陶商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计算完毕,扣除转换消耗点,宿主现可以获得397个残暴点。”   听到这个数字,陶商眼前顿时一亮。   397个残暴点,没想到这几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搜集了这么多的点值,这也就是说,只差3个点,他就能够凑够400残暴点,就能给孟姜女重新充点,让她发动泪崩天赋了。   泪崩龙编城,这就是陶商的杀手锏。   自真定以来,陶商从众妃子那里,从那些“提款机”那里,不停的搜取两种点值,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凑起了不到400的点值。   陶商本来是想留着这些点值,将来在北伐汉国的关键时候使用,或者是将来罗贯中前来投奔自己时,用于使用他的“反弹”天赋。   但现在,宋江起兵造反,导致青州的战事急转直下,直接影响到了中原的安危和冀州前线的后方保障,在这种形势下逼迫下,陶商已拖不到两个多月后,洪秀全粮尽城破。   他必须要速破龙编。   所以,他只能再次消耗到好容易搜集来的点值,再次利用孟姜女的天赋,泪崩龙编!   “嗯,只差3个点了,那就看看能不能直接从她的身上拿到吧……”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在孟姜女的俏脸上瞄来瞄去。   孟姜女被他看到不好意思,便将泛红的脸庞偏开了些,摸着自己脸蛋,低低道:“陛下……看什么……姜女……脸上……有脏东西……吗?”   她这般一词一句,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再衬着她那晕色的脸蛋,看起来是别有韵味,看到陶商心中不由怦然一动。   心念一动,陶商便笑道:“没错啊,你的脸上确实是沾到了点脏东西,在这里。”   陶商示意了下自己的脸。   孟姜女一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顺着陶商所指,抬起纤纤素指,就在自己的脸上摸了起来。   “这里吗?”   “不对。”   “是这里?”   “也不是。”   ……   孟姜女那么精致的一张瓜子脸,总共也没有多大点地方,摸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摸到那点“脏东西”。   因为根本就是不存在。   “算了,看你半天也没有擦到,朕来帮你吧。”陶商抬起了手,向着她的脸蛋摸了上去。   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孟姜女见天子给摸自己的脸蛋,女儿家的本能让她脸畔晕色更浓,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头,想要躲避。   只是,犹豫了一下,孟姜女却终究没有抗拒,只红着脸任由陶商那宽厚的手摸,轻轻的抚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除了自己父亲之外,第一个男人摸摸到自己的脸。   当陶商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脸蛋的一瞬间,孟姜女娇躯剧烈一抖,一种酥酥痒痒的奇异感觉,透过自己的脸蛋,转眼便涌入心田。   那种感觉,搅动她心湖动荡,既是慌张,又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她顿时便脸红到了耳根子,心儿砰砰狂跳不休,呼吸急促,精致又不乏丰盈的傲峰,跟着起起伏伏,诱人无比。   “嘀……系统扫描,对象孟姜女再次生生愉悦情爱,生成3点仁爱点,经过转换,宿主现在将拥有400残暴点。”   终于凑够了!   陶商暗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丝小小的得意。   他就知道,用这么个小小的“伎量”,让自己看似自然的触碰孟姜女,一定能搅动她的纯情少女之心,让她再次产生仁爱点。   四百残暴点已经凑齐,万事俱备,就等着孟姜女点头答应了。   陶商当下也不动声色,继续给孟姜女温柔的擦着脸上的“脏东西”,把孟姜女搅到是心湖荡漾,暗羞无限,他自己倒是淡然自若,一派正经。   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会后,陶商才收了手,重新审视着她的脸蛋,笑道:“好了,脏东西没了,这下才好看,才是那个漂亮的孟姜女嘛。”   孟姜女得到陶商夸赞自己漂亮,心头就跟吃了蜜一般,薄唇轻扬,掠过了一丝暗喜,那窘羞慌促的情绪,也悄然褪色。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忙是敛起羞容,向着陶商再次盈盈拜下,一脸感激道:“幸亏陛下……姜女才能……开口说话……陛下恩德……孟姜做牛做马……必当报答。”   “好了好了,跟朕这里,不必这么多客气。”陶商一笑,伸手将她再次扶起。   这一次的接触,孟姜女便再没有害羞,情绪没有波动,自然也就没能产生出仁爱点来。   陶商早已料到,便道:“既然你想报答朕,做牛做马倒是不用了,朕只想让你做一件小事。”   “陛下……让孟姜……做什么……尽管……吩咐。”孟姜女的言语不流畅,但态度却毫不含糊。   陶商便正色道:“是这样的,朕明天打算尽起全军,一鼓作气攻破龙编,朕希望你那个时候也能在场,还希望你能祈求田单的在天之灵,保佑朕能轰破敌城。”   孟姜女一怔,微红的俏脸上,顿时现出茫然,不明陶商用意何在。   陶商便笑着解释道:“你还记得当初真定一役吗,你那时于城前遥祭田单,祈求他在天显灵,为朕轰破真定,结果真定城果然倒塌,朕便在想,也许这一次,田单还会显灵帮朕也说不定。”   孟姜女这才恍惚,忙点头道:“陛下……放心……姜女一定……照做。”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陶商满意一笑,却又道:“还有一件事,朕想为了表明真诚,你祈祷的时候,最好是能够哭出来,你能做到吗?”   孟姜女就有些茫然了,心想上次那是遥祭自己的表兄,伤感之下哭泣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一次并非是祭奠,只是默默祈祷而已,又何必非得哭出来。   心中虽有不解,但孟姜女又岂会多想,出于对陶商的感恩,还有对天子之威的敬畏,现在陶商叫她干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何况只是哭几滴泪而已。   “嗯!”孟姜女便用了的点了点头,郑重应下。   “好!那朕就等田单在天之灵,再次显灵,佑我大魏国运昌隆!”陶商欣慰一笑,又安抚了孟姜女一番后,方才扬长而去。   跪送陶商离去,孟姜女站在帐门外,怔怔的目送着陶商巍然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觉有些出神。   她不知不觉中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庞,想着方才天子给自己擦脸的那一幕,回想着那时的心跳悸动,脸蛋不禁又悄然泛起了绯红。   “陛下……喜欢……唉……”   夜色中,悄然响起少女一声幽幽轻叹。 第九百八十一章 美人泪   陶商告别了孟姜女之后,径归大帐。   皇帐中,邓艾,马超,常遇春,秦琼,石达开,穆桂英等一众大将,早已提前接到了圣旨,连夜赶来皇帐听旨,却迟迟不见天子出现。   众将正议论之时,陶商昂首而入,大帐中立时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了天子,猜想着这大晚上的,天子把他们紧急召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陶商是大步入帐,高坐于龙座,下达了总攻的号令:   明时午后,尽起十万大军,列阵于龙编城东门,强攻破城!   这总攻的号令一下大,帐中立时哗议骤起,众将们或惊愕,或不解,一时议论纷纷。   作为太平天国旧将,石达开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知道青州方面战事吃紧,随下想速破龙编,急着赶回去北方,只是这龙编城的坚固,臣再清楚不过,想要强攻破城,只怕难如登天啊。”   “是啊陛下,强攻咱们又不是没有试过,上一个月咱们把龙怒,天雷炮什么的统统都用上了,根本撼不动敌城分毫啊,请陛下三思。”常遇春也劝道。   一时间,众将们是纷纷进言,大多数人都不赞成强攻,以免徒损士卒性命。   沉默的刘基,却看出陶商志在必得之势,便问道:“陛下看起来很有信……信心,莫非陛下另有破城妙……妙计不成?”   “妙计倒是没有,朕只是有种直觉,明日必能轰破敌城。”陶商故弄起了玄虚。   直觉?   刘基就懵了。   帐中众臣们也无不震动,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茫然狐疑的神色。   显然,他们原以为,他们善出奇谋的天子,会有什么妙计,也许又秘密发明了什么比龙怒还要强大的攻城利器。   所以,天子才会自信的宣称,明天要强破龙编。   他们却万没有想到,天子的破城利器,仅仅只是他的“直觉”而已。   这就有点不太靠谱了吧……   众将们的脑海之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样的念头。   “陛下,用兵之道讲究随机应变,偶尔可以靠直觉来判断也没错,但那也只限于野外交战,攻城这这种事,再随机应变也没有用,只能凭实力正面硬来,直觉就更靠不住了,臣说话有些直,还请陛下恕罪。”   邓艾也站出来反对陶商的“直觉”论,激动起来,连结巴也没有了。   邓艾的忠言进谏,倒让陶商对他暗自欣赏,却是笑道:“朕的这个直觉,其实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也是有道理的。”   邓艾又是一怔,便拱手道:“但不知是什么道理,还请陛下明示。”   陶商清咳一声,反问道:“你们还记得真定城是怎么破的吗?”   众将们神色蓦然一震,被陶商这么一提醒,不由想起了当年真定一役,那段不可思议的经历。   当时的真定城之坚固,不逊于龙编,他们也是久攻不下,无计可施。   结果陶商却忽然说他有种预感,预感到田单的在天之灵,会保佑真定城不攻自破。   结果,当天在田单家眷祭拜田单之时,真定城竟然是真的奇迹般的塌陷。   当时那一幕,震惊了所有人,魏军上下无不为陶商的所谓“预感”而惊奇,皆以为那确实是田单显灵。   但时隔这么久,大家伙把这件事都忘了,回过头来便想鬼神之说着实不靠谱,真定城之所以塌了,多半只是一个巧合偶然,并非是什么田单显灵。   他们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时刻,天子会把这件事旧事重提。   “陛下的意思是,莫非又预感到田将军会显灵,帮我们轰破龙编?”穆桂英吃惊的问道。   “差不多吧。”陶商点头一笑,“朕适才去看望过那位孟姜女孟小姐,她跟朕说她昨天晚上被田单托梦,说是会显灵帮我们攻破龙编,朕想他既然能显一次灵,就应该能显第二次,这就是朕直觉所依仗的道理。”   众将愕然无语,一个个都愣怔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是万没有想到,天子竟会如此迷恋“田单显灵”,这种意外之事,竟然会把攻破龙编,再次寄希望于这偶然之上。   实在是没道理啊!   众将心里边觉的不靠谱,只是“田单显灵”这种事,又确确实实是在真定城发生过,天子硬要把那说成不是偶然,他们也没有办法。   陶商则无视众将的质疑,拍案而起,决然道:“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多说,都去做准备吧,朕的直觉到底准不准,明日自见分晓!”   ……   次日,近午。   龙编城头,乌云密布,一场冬雨眼看就要落下。   午前时分,大营诸营中便已炊烟四起,十万将士提前用了午饭,有肉有菜,吃了个管饱。   午后一过,大营中,集结的锣声准时响起。   伴随着吱呀呀之声,诸营大门轰然大开,诸将率领着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井然有序的开出大营,向着龙编东门外集结。   半个时辰后,十万大魏将士列阵集结,大大小小的军阵,铺天盖地,声势遮天。   举目望去,只见大魏战旗翻舞如浪潮一般,无尽的铁甲反射着寒光,仿佛要把天空的乌云刺穿。   中军。   陶商怀抱着长刀,如刃的目光冷视着敌城,眼眸中滚滚杀机如火狂燃。   洪秀全这个神棍,忽悠了多少无知百姓,把交州祸害成这副衰败的样子,陶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今天,就是他覆灭洪秀全之时。   陶商的左右,马超,常遇春,尉迟恭,秦琼,石达开,邓艾,还有穆桂英等大将,个个也热血涌动,杀机凛烈,准备着一场血战。   只是,除了涌动的热血之外,他们眼中更多的则是狐疑。   城墙若能轰破,大家辗压而入,杀尽城中三万太平军,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怎么轰破那坚不可摧的城墙,才是最头疼之事。   天子说要靠直觉,靠田单再次显灵。   他们却不太相信,个个都面带狐疑,就连上次在真定城,坚决支持陶商的尉迟恭,眼下也一脸疑色。   他并非不相信田单没显过灵,而是觉的两次显灵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   唯有陶商,一身的从容自信,英武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动摇。   “好吧,就让你们再次为奇迹所震撼吧……”陶商心中暗笑,眼中掠过一丝诡色。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了身边孟姜女,向她点头示意,不要忘了昨天与自己的约定。   孟姜女当然不会忘记,便是轻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起来。   她开始了祈祷,祈祷着他的表哥在天之灵能够再次显灵,帮助天子攻破龙编城。   只是,当日真定城时,她是怀着悲伤的情绪,在祭奠兄长之时作出祈祷,所以很自然的就流出了眼泪。   而这一次的心境却又不同,想要流泪可没那么简单,她必须要经过酝酿,尽量回忆那伤心之事,以逼迫自己流出眼泪。   见孟姜女已进入状态,陶商手中战刀一挥,大喝道:“传令天雷炮,开始对敌城进行轰击。”   嗵嗵嗵——   炮击的战鼓声震天而起,遍传四野。   号令传下,布列于东门沿城一线的千余门天雷炮,几乎在同时发动了轰击。   呜呜呜——   牛头大小的石弹,腾空而起,如漫空陨落的陨星,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城呼啸而去。   砰砰砰!   地动山摇,尘屑纷飞,顷刻间,龙编城东门沿城一线,便被笼罩在了漫空的尘雾当中。   龙编城。   早在魏军列的功夫,城中示警声就已大作,数以万计还正在吃饭当中的太平军圣兵们,就在军官的逼迫下,连口热饭都来不及扒拉,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东门一线。   爬上城头,远望城外,十万魏军列阵,那遮天蔽日的阵势,让所有没吃饱饭的太平军们,无不是神经紧绷起来。   得到消息的李秀成,紧跟着飞马直奔东门城头。   登上城头,举目远望,看着黑压压无边无际的魏军,李秀成不由眉头一凝。   他立刻就看出,魏军已调集了其余三门的兵马,十万大军尽集于东门一线,看这苗头,应该是想集中所有兵力,对东门发动最强一击。   “那陶贼,这是想集中全部兵力,做最强一攻吗?”   李秀成心中暗忖,眉宇间却又扬起深深傲色,冷哼道:“天京城坚如磐石,有我李秀成在,就算是你尽起十万大军,也休想踏上天京半步!”   就在此时,魏军中,战鼓声震天响起。   阵前,那千余门天雷炮,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明显准备轰城。   李秀成也不多想,战刀一扬,喝道:“全军,避敌炮击!”   号令传下,不用他这个主帅提醒,早已习惯了被轰击的太平军们,就一个个麻利的缩进了墙根子底下,猫着身子,举着盾牌躲避。   李秀成也躲进了墙根子底下,周围十余名士卒,高举着大铁盾,为他搭起了最坚强的盾壁。   轰轰轰!   石弹轰天而落,照例是地动山摇,照例是尘屑乱溅,也照例不时有倒霉的士卒,被反弹回来的石弹,不小心轰成了肉酱。   这一次,那些太平军们,却没有了多少心惊胆战。   他们已经被轰了整整一个月,早就习惯了天雷炮的威力,知道魏军这玩意儿是雷声大,静动大,但只好躲得好,根本没有屁点杀伤力。   “又是天雷炮轰城那老一套,陶贼,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么……”李秀成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盘膝端坐,一副临危不乱的从容之状。   当下李秀成正襟危坐,跟他的三万士兵们一样,心情轻闲,坐等着魏军轰城结束后,步卒发动的真正轰击。   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轰击依然继续。   不知不觉中,近一万多枚石弹被轰了出去,动静虽大,但效果却微乎其乎,只如同给龙编城挠痒痒而已,根本撼不动分毫。   穆桂英等众将的脸上,忧虑狐疑的神色已越来越浓,一双双疑惑的目光,不时的悄然望向陶商。   他们已经在暗自琢磨着,等会要是田单没显灵,天子的直觉“失败”后,定会很没有面子,他们该怎样才以让天子有台阶下。   陶商却依旧从容自信,鹰目看似望着敌城,却不时的悄瞟向孟姜女一眼。   某一眼过后,他嘴角上扬,笑了。   因为他看到,孟姜女的眼角不知何时,悄然盈出了一粒晶莹的泪珠。 第九百八十二章 给朕覆灭太平天国!   “嘀……系统扫描,对象孟姜女崩泪天赋正式触发,请宿主立刻输入400残暴点。”   果然。   传说中的神级大杀器,崩溃天赋,终于要再度显威了!   陶商精神一振,没有一丝犹豫,兴奋道:“400残暴点,即刻输入,统统拿去。”   “嘀……残暴点输入完毕,泪崩发动!”   陶商鹰目瞪大,胸中兴奋之火狂烈,目不转晴的射向龙编东门,冷绝如冰的复仇火焰,在英武的脸上疯狂燃烧。   “洪秀全,迎接你的末日吧!”   突然间,陶商一改沉静,竟是放声大笑起来,豪烈自信的狂笑声,回荡在天空。   穆桂英一众大将们,却给陶商这突然间的大笑吓了一跳,一双双惊奇诧异的目光,齐聚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为陶商感到惋惜,心想着天子知道自己直觉失败后,心情一定很不好受。   也许,还会很尴尬,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可他们却万没有想到,天子不但没有尴尬,反而还自信的狂笑起来,仿佛自己的直觉已经成功,敌城已经倒塌了似的。   “明明已经失败,还笑的这么高兴,不会是为了掩饰尴尬吧……”穆桂英喃喃道。   穆桂英是这么要想的,其余众将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现出一样念头。   异变突生。   脚下的地面,传来一股轻微的震动。   那股震动,从轻微到剧烈,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转眼间演变成了地动山摇。   穆桂英花容惊变,邓艾神色骇变,诸位大将们无不神色惊变。   十万大魏将士,更是骇然变色,一个个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惊愕之中。   这种震动,当初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曾经历过,就是在真定那一役,就是同样的地震,震塌了真定南门。   而这时,这一模一样的地震,突然间在脚下发生,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田单再次显灵,要帮他们轰塌龙编东门。   这也就是说,天子的直觉,再次成功!   就在穆桂英他们惊奇之时,脚底下那股无形的地震之力,就象是一头埋地的巨龙,从他们脚下觉醒之后,一路向着龙编东门狂奔而去。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震方向的变化,不约而同的向着东门方向望去,十万双眼睛统统等着斗大,等着奇迹般。   奇迹真就发生了!   崩裂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那越来越大的崩裂声,魏军将士们就看到,那道被他们轰了一个多月,都巍然不动的城墙,竟是晃动起来,由弱变强,片刻间就剧烈到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一块块土石飞溅出去,一片片墙体爆裂开来,整座龙编东门,竟然在崩塌。   “不是吧,难道田单那死鬼又显灵啦?”尉迟恭惊喜地叫道。   邓艾也结结巴巴的惊叹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真是那位田将军在天之灵显灵?”   马超,常遇春,石达开等一名名大魏猛将,十万魏军将士们,无数匪夷所思的目光,统统射向了他们的皇帝。   所有的眼神中,都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惊,无法形容的敬畏,那视若神明的眼神,再次出现在每个人的眼中。   真定城的那一幕奇迹,再度上演,大魏众将士们,焉能不惊骇到极点,对陶商那神一般的直觉,惊叹到了极点。   此刻,孟姜女已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摇动的龙编城,泪光涟涟的俏脸上,也涌现出了无尽的惊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祈祷竟然成功了。   “表哥的在天之灵,竟然又显灵,我做到了,我为陛下做到了!”孟姜女激动的望向了陶商,浑然不觉,自己在激动之下,竟然奇迹般的说出了完整的话。   城头之上,太平军却陷入了无尽的恐惶之中。   脚下震墙在剧烈晃动,大片大片的墙体在塌落,这不可思议的一场地震,顷刻间将他们所有的狂热意志,所有的不以为然,统统撕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秀成惊到语无伦次,原本的从容淡定,此刻已土崩瓦解,脸上涌现也前所未有的惊怖,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他自幼生于交州,长于交州,从未听说过交州发生过地震。   他却没想到,从未发生之事,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发生在了脚下这片土地。   这就好象,自称是黄天下凡的洪秀全,却被天降的一场地震要毁灭。   何等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地震,天王可是黄天大神,我太平天国应该天佑才对,为什么天会降下这场地震,为什么!”李秀成声音沙哑的仰天惊呼。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东门城楼陡然间沉降数尺,李秀成直接就被甩在了地上。   而左右的士卒们,更是跌到东倒西歪,残存的斗志瞬间瓦解,哪管他这个主帅,连滚带爬的就向着城下逃去。   李秀成的斗志,在这“大自然”的威力下,也瓦解一空,全然没有了主帅的从容,跟着惊慌的士卒们一块向下涌去。   为时已晚。   耳边陡然间响起一声,如若天塌了般的霹雳巨响,以东门城楼为中心的左右二十步的城墙,突然间象是碎了的豆腐块一般,一并塌陷下去。   惨叫声骤起,瞬间便有数以千计的士卒,死在了崩塌之中。   崩塌才刚刚开始。   这崩塌如骨牌一般,在东门为中心,急速的向两翼传导到开来,此起彼伏的崩塌声中,长达数百步的东门城墙,就如同被洪水冲塌的豆腐渣堤坝一般,全面崩塌。   城头上,近五千余名太平军士卒,在逃跑不及的情况下,直接就被巨石所吞噬,掩埋在了废墟之中。   遮天的狂尘,冲上了百米高空,将大半个龙编城都笼罩其中,遮天蔽日之景,仿佛突然间太阳消失,天地降入永远的黑暗中可怖。   十万大魏将士,就那样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敌城崩塌,看着狂尘渐渐落定。   然后,震天的欢呼声,响彻了天地。   龙编东门城墙,那一道连轰一月都轰不破的坚壁,就这样被这场从天而降的地震,轻轻松松夷为平地。   龙编城,攻破。   “田单竟然真的在天显灵了,陛下的直觉……”穆寺英俏脸上涌动着激动与兴奋,还有深深的震撼和敬畏,声音都已在发抖。   马超,常遇春,邓艾,那一个个怀疑过陶商直觉的众将们,神情也无不是惊叹又惭愧,后悔以他们肉眼凡胎之躯,竟然敢质疑陶商神一般的直觉,当真是可笑。   天子,那可是天神下凡,他的一次次的判断,何曾失败过,我们竟然还不记性,再次质疑天子,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大魏众文武们的心里,此刻是涌起了同样的感慨念头。   “泪崩的威力,果然是强大,朕终于是再次领教了……”   陶商是神情渐然如水,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幕,虽如此,却不得不再为泪崩之威而震撼。   万众崇拜的目光主视下,陶商深吸一口气,鹰目中杀机如火山般喷燃而起,战刀一指崩塌的敌城,大喝道:“全军听令,给朕全线出击,把龙编夷为平地,杀尽顽抗之贼,覆灭太平叛贼!”   “夷平龙编——”   “杀尽叛贼——”   战血已燃爆的十万大魏将士,发出震破天际的啸声,如饥饿的野兽,迫不及待的就要大开杀戒。   “杀——”   马超一声厉喝,当先策马而奔,所统之铁骑之师,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出。   穆桂英等诸将也尽皆杀出,统领着数不清的大魏将士,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向着崩塌的龙编东门狂涌而去。   覆灭太平天国,最后一攻开始。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震天而起,刺破天际,十万大军在号角声中扑涌而上,片刻之间就汹漫至城下,涌上了那崩塌的废墟。   此时此刻,太平军才刚刚从天崩地裂中回过神来,七八千人当场就死在了塌陷之中。   那些残存的不到两万太平军,正晕晕乎乎的从废墟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平伏下惊怖的心情之时,迎面就看到魏军如潮水般撞辗而来。   斗志瓦解的他们,还来不及捡起掉在隙隙中的刀枪时,就被扑上来的魏军一顿狂砍狂杀,杀到鬼哭狼嚎。   惨叫声冲天而起,浓浓的血雾冲天而起,顷刻间,废墟一线便被染成赤红,血雾升腾而起,将天空遮蔽。   屠杀开始!   大魏的步骑狂流,淹过沿城的断壁,以俯冲之势从城墙上漫了过去,向着废墟内侧的残存敌军狂杀而下。   躲在城墙下的七八千太平军,刚刚躲过了城墙崩塌的毁灭一击,还正处在庆幸和震惊的双重情绪下,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灭顶之灾便从天而降。   魏军狂流如天崩地裂般决崩而下,挟着复仇的怒火,滚滚辗入敌军,转眼间便如海潮般将敌人吞噬。   血雾再起。   数以千计的太平军士卒,还来不及反抗,就如纸扎的草人般,被斩飞了出去。   又是血流成河。   斗志崩溃的敌军,哪里还有一丝抵抗之心,哪里还有什么狂热,这天崩地裂的恐怖,终于又激起了他们被抹杀的人性,让他们重新感受到了什么是畏惧的滋味。   因为畏惧,所以要保命。   因为要保命,所以就要不顾一切的抱头而逃。   望着崩溃的己军,李秀成是心如刀绞,挥刀大喝道:“为天国而战,为天王而战,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李秀成一面喝斥镇压着士卒的败逃,一面挥刀乱砍,将几名逃跑的士卒,当场砍翻在地。   他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希望能激起士兵们的狂热,用灭绝人性的战斗力,来创造奇迹。   因为他很清楚,龙编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此城失陷,太平天国必灭。   他更知道,自己的命运跟太平天国的存亡,跟洪秀全的生死,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不为洪秀全,不为太平天国,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必须决死一战。   只可惜,在魏军绝对实力的辗压之下,他的任何努力,注定都是徒劳。   大厦已倾。 第九百八十三章 救世主的美梦破碎   李秀成举目仰望,只见数不清的魏军步骑,源源不断的从废墟的那一头崩涌而下,无可阻挡。   而残存的己军,却如溃巢的蝼蚁般,抱头四散,无法扼制。   龙编失守,已成定局!   “怎么会这样,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天国,我李秀成注定做不成力挽狂澜的救世主吗!?”   悲愤痛苦的李秀成,仰闻苍天,悲凉之极,绝望之极。   此时此刻,他内心之中,忽然产生了深深的后悔。   他后悔不该贪图东王之位,不敢自入虎穴,回到这天京城主持城防大局,把自己送入了这绝境。   如果他此刻身在他处,就算天国覆没,他还可以以降臣的身份,归顺大魏。   但现在,他身为太平天国军队的统帅,处在这个位子上,他已无路可退,哪怕是归顺大魏,以陶商的性格,也绝不会放过他。   李秀成后悔了,他是深深的后悔。   可惜已晚。   那扑涌而来的魏军将士们,皆冲着他李秀成的旗号杀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取他人头,为大魏立下巨功。   李秀成啊,那可是堂堂太平天国东王,哪怕是不活捉了他,割下他的人头,也足以是封侯拜将的巨功。   李秀成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李秀成注定是要做救世主的人物,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李秀成的心中,突然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之念,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涌生出了一个冷酷的念头。   当下他也毫无犹豫,大喝道:“亲兵队,给本王反击魏妖,只许进,不许退!”   左右那两千亲兵他们,这下就傻了眼,没想到到了这等崩溃地步,他们的东王不但不后撤,竟还要强令他们反攻。   这不是叫他们去赴死吗!   心中虽有一百个质疑,但这些亲兵队都是跟随李秀成多年,对他忠心耿耿之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亦无半点犹豫。   当下那两千亲兵,便高举着东王的旗号,抱着必死的决心,逆着崩溃的潮流,向着魏军反杀而上。   这两千决心之士,拼着死力,稍稍堵住了魏军的辗压之下,争取到了片刻的空隙。   “兄弟们,对不住了,不是我李秀成不愿意跟你们同生共死,是我必须得留着有用之身,天国的复兴还需要我,天王还需要我……”   李秀成却暗暗一咬牙,自己并没有反冲而下,而是默默的退下阵来,拨马向着内城方向,向着天王府方向,狂逃而去。   他沿着空旷的御街,一路向着天王府方向而去,时想趁着魏军还没有大举涌入城中之时,护着洪秀全逃离龙编。   虽然李秀成知道,就算逃出龙编之后,他们也难逃覆灭,但他却仍不愿就此放弃,只要没死,就想做最后的挣扎。   “只要护着天王逃出龙编,逃到南边的九真和日南郡,那二郡丛林密布,也许魏军就没办法奈何我们,只要我们能蛰伏下去,等到魏国被汉国杀到崩溃之时,就有我们复起的机会,我李秀成依旧能做救世主……”   李秀成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绝望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希望。   “李秀成,你往哪里逃!”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间响起一声女子的厉喝声,将李秀成从神思震醒。   李秀成吃了一惊,急是勒住战马,举头望去,只见一名魏国女枪将,勒马横枪傲立,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穆桂英!   原来她狂杀之时,早就锁定了李秀成的所在,见他有逃跑的迹象,就从偏巷子快马加鞭追来。   穆桂英所骑的战马,乃是一匹西凉宝马,脚力远胜于李秀成的坐骑,转眼间便抢在前面,封住了李秀成的去路。   这样一件大功,穆桂英岂能放过。   因为陶商向她承诺过,攻陷龙编,覆没太平天国之时,就是陶商迎娶于她,纳她为妃之时。   穆桂英便要取了李秀成人头,用太平天国最后一王的首级,来为自己的大婚,献上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就算是她嫁与陶商的嫁妆了。   李秀成自然是认识穆桂英的。   只是,他只知道穆桂英精于阵法,曾经破了水镜先生的天门一百零八阵,对穆桂英的武道有多强,却并没有领教。   他从内心之中,对眼前这个挡路的一介女流,心存有几分轻视。   当下李秀成便松了一口气,刀指穆桂英,喝道:“姓穆的贱人,本王不屑于杀女人,识相的话就给本王滚开,休要挡本王的路,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耳听李秀成的狂言,穆桂英冷哼一声,枪指向他,冷哼道:“李秀成,敢小瞧姑奶奶的人,都死的很惨,下马投降,姑奶奶留你条命交由我家天子处置,不然就叫你做姑奶奶这梨花枪下之鬼!”   眼见这女将如此狂妄,李秀成冷哼一声,脸上燃起不屑之色,讽刺笑道:“好狂的女人,想要本王的人头,就你一个女流之辈,你有这个本事吗!”   李秀成语气尽是轻视,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女将能是自己的对手。   穆桂英被激起怒火,梨花桑枪朝着李秀成一指,厉喝道:“姓李的逆贼,你敢瞧不起姑奶奶,姑奶奶就让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话音未落,穆桂英纵马而出,如闪电般朝着他狂杀而至,手中梨花枪枪出如电,撕破风声,挟裹着尖厉的爆鸣声,朝着李秀成就当空刺去。   凛烈的枪枪锋尚未袭至之时,那铺天盖地的刃风,便如山崩般狂压而至,浩浩荡荡的轰压而来。   “这等刃劲,这贱人的武道,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强……”   李秀成心头一震,却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他瞧不起的女人,武道之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便不敢小视,急提一口气,双臂高举战刀迎击而去。   哐!   天地间爆发出一声猎猎激鸣,那雷霆般的轰压之力,挟着漫天狂尘辗至。   穆桂英借着战马冲锋之势,再加上已然冲上90关口武力值,所拥有的强大攻击力,力道之强非同一般。   交锋瞬间,李秀成就感觉到,天河决堤般的疯狂的巨力,垂天而下,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震到他胸中气血翻滚。   更甚至,他那高举的战刀,竟在狂力的震击之下,被压下了数尺!   李秀成是胸中气血翻滚激荡,脸色骇然而变,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色,心中惊呼:“这个贱人的武道,竟比我强!”   穆桂英的武力值,当然要比他强。   李秀成的武力值,不过是88而已,属于当世一流的水准,而穆桂英原本的武力值,就在89,就已经比他高出1点。   而穆桂英的武根更在李秀成之上,经过这几年的锤炼,武道突飞猛进,已是冲破90关口,达到了绝顶境界的存在。   绝顶与一流之间,存在有质的差别,不可逾越的鸿沟,李秀成当然不是她的对手。   一招交手间,李秀成便是懵了。   他对为自己武道都有88之高了,虽不济石达开萧朝贵这样90多武力值,那般强大,但对付一个女流之辈,却足够了。   令他震惊的却是,他所看不起的这个女流之辈,武道竟然会高出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境界!   一丝惧意,从心底升起,瞬间袭遍了全身,令他打了个冷战。   就在他翻滚之时,穆桂英是一声长啸,手中梨花枪狂舞而出,化做漫天光雨,四面八方的轰袭向了李秀成。   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暴雨般的重重枪影,顷刻间将李秀成包裹其中,令他只能穷于应付。   李秀成没有思考的机会,只能强震动的心绪,手中战刀乱舞,尽起平生之力,拼力相挡。   街道中央,两员武将狂战在一起。   枪影如芒,刀影狂猎,四面八方的激射扫荡而出,刀枪撞击产生冲击波,不断的爆炸开来,片刻间,便把周遭地面,斩出无数道沟壕,将档案库的房屋,尽皆斩到分崩离析。   李秀成在咬牙苦撑。   穆桂英的武道虽是达到绝顶境界,但也只是刚刚90而已,虽然在实力上压倒对方,但因毕竟是女流之辈,身体素质上存在差距,所以未能如男武将那般,十几招内就战败李秀成。   转眼间,二人交手三十余招。   终于,随着激战的继续,两人境界上的差距,开始越拉越大,李秀成是越战越吃力,渐渐已是力不从心,破绽频出。   武力上被穆桂英压制,在精神上,李秀成则是未败先输。   穆桂英当克是无所谓了,反正己军正狂冲而来,这场交手越拖下去,对她是越有利。   李秀成就不行了。   他是仗着牺牲亲军,暂时拖延住魏军片刻的时间,想要逃往天王府,他却没想到会被穆桂英半路截住。   这要是再拖下去,魏军大队兵马追杀到自己,将他团团围住,就算是他能敌得过穆桂英,也只有死路一条。   精神上的低落,武力上的技不如人,使得李秀成很快就手忙脚乱,破绽百出,已不时的分神四扫,想要瞅准时机逃跑。   穆桂英看出他想发逃,便抖擞精神,梨花枪舞动愈急,狂风暴雨般的枪式将他包裹其中,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想跑是么,你跑的了么……”穆桂英心念一动,五十招走过,突然间枪式一转,看似无意的让出了一个破绽。   李秀成岂能放过这一闪而逝的机会,战刀急是一抽,拨马就欲逃走。   可惜,他却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穆桂英的算计之中。   穆桂英却本已是让开的梨花枪,突然间右手换左手,又从另一个方向电射而出,直指李和成的后心。   这出人意料的换手一枪,完全超乎了李秀成的意料,待他反应之时,为时已晚。   噗!   他的后肩,狠狠的被梨花枪刺中,鲜血飞溅而出。   这一枪力道极猛,李秀成是浑身剧烈一震,一声惨叫,便是从马上栽倒了下去。   “我李秀成,竟然败给了个女人,实在是……”   李秀成身体剧痛,尊严更是受到严重刺激,却也顾不得精神上的羞辱,拼命的爬将起来,还试图想挣扎逃跑。   “还想逃么,真是死心不改,自讨苦吃!”一声讽刺的冷哼声中,穆桂英纵马挺枪,如红我的闪电一般,从李秀成身体呼啸而出。   电光扫过,又是一道鲜光飞溅而出。   李秀成那支撑着地面的双臂,便在瞬间被穆桂英削断,整个人惨叫着趴倒在了地上。 第九百八十四章 跪了!   “把这厮押下去,交由陛下处置!”穆桂英滴血的梨花枪一横,喝令道。   此时,大批的魏军已杀至,一拥而上,便将断臂的李秀成绑了下去。   穆桂英本来是打算要他的命的,只是陶商事先交待过,今后的战役当中,凡是能生擒敌将的话,尽量都不要诛杀,所以她才压制住了杀机,留了李秀成一条性命。   断臂的被李秀成被拖了下去,穆桂英则纵马飞舞,率领着大魏将士们,一路向着天王府所在杀去。   东门方面,陶商也已策马踏上废墟,举视俯视着整座龙编城。   这座交州的州治所在,这座太平天国的京城,如今终于被他踏在了脚下。   此城攻陷,意味着太平天国再没有机会翻身,就算洪秀全能活着逃出此城,最多也就逃进九真和日南郡的丛里边打打游击,小打小闹一下,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能杀了洪秀全,永绝后患自然是最好的,还有那个赵匡胤,也是个极大的隐患,最好能一并除掉才好……”陶商神思飞舞,眼中杀机猎猎狂燃。   这时,数以万计的魏军已辗碎了沿城一线幸存的敌军,开始如潮水般灌入龙编城内。   陶商也打马扬鞭,打算杀入城中。   这时,几名士卒却将一名血淋淋的断臂敌将押了过来,声称此贼就是李秀成,是穆桂英活捉,献于陶商。   “他就是李秀成吗?”陶商回望了石达开一眼。   “正是他。”石达开眼中流露出了惋惜,摇头叹道:“此人的统兵能力只在臣之下,远在萧朝贵和韦昌辉之上,可惜啊,执迷不悟,没想到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陶商微微点头,鹰目射向李秀成,冷冷问道:“洪贼中了朕的离间计,先让韦昌辉杀萧朝贵,又借你之手除掉韦昌辉,让你李秀成当上了太平天国第一大将,可惜啊李秀成,你如偿所愿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双臂已残,奄奄一息的李秀成,身形蓦然一震,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了陶商。   此时此刻,他才蓦然省悟,原来洪秀全和他,竟是皆已中了眼前这大魏之皇的诡计。   刹那间,李秀成是羞愧之极,心中萌生了深深的悔意。   他后悔自己不该愚蠢的,无条件的遵从洪秀全那愚蠢的命令,参与到了天京事变当中,致使太平天国在最危难关头,还要自相残杀,损失惨重。   就算是他成了大羸家,取代了杨秀清的位置,成了太平军第一统帅,看起来是风光无限。   那又如何呢。   他的风光仅仅持续了一个月而已,便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天降地震,震到灰飞湮灭。   “也许,这是老天在惩罚我的愚蠢吧,也许,这陶商真是天命之主,现在的一切,就是我跟他作对的下场报应吧……”   李秀成是心中羞愤不已,懊悔到无地自容,更不敢抬起头来,面对陶商洞察人心的目光。   他连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默默的垂下去。   “把他带下去吧,押入朕的大牢之中,跟杨秀清他们关在一起,别忘了提醒朕,每个月朕要亲自揍他们一顿。”陶商拂手喝道。   李秀成双臂已断,已成废人,根本没有招降的意义,况且他执迷不悟,在最后关头还要为洪秀全愚忠,死守龙编城,对于这样一个人,陶商自然也就没有同情可惜的必要,把他充作“提款机”,让他能苟活着,已经是仁慈。   “走,随朕直取天王府,活捉洪秀全!”陶商一身杀机猎猎狂燃,拍马奔下废墟,似一道金色的狂风,直奔城中央处的天王府。   灭了洪秀全那神榻,才是他终极目标。   ……   天王府。   偌大的金殿中,又是杯盘狼藉,一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之后的景象。   高阶之上,衣衫不整的洪秀全,正搂着一大堆的美人,尚自呼呼大睡,全然没有听到殿外响起的鸣锣声警之声。   这已经是他的常态,昨晚又是一场靡乱,喝到酩酊大醉的他,照例是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愿起来。   至于洪宣娇派人前来通报,称是陶商率领着十万大军正于东门集结,洪秀全也是置之不理,没当回事。   一个月的守城成功,让洪秀全对李秀成的实力已完全放心,对魏军的攻城能力心生不屑,在他看来,魏军今天的集结,不过与之前一样,最终还是要被李秀成击退。   与其如此,他又何需亲自登城坐镇,一切交给李秀成就好了。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寒冬之日,跟冒着风寒前往城头相比,哪如高枕无忧,躺在美人们的温暖柔香堆中舒服。   砰砰砰——   耳边隐隐约约传入了沉闷的响声,屁股下的巨大龙座,也跟着微微颤了几颤,头顶的房梁也跟着吱吱呀呀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这身下的震动,顿时将身边的美人惊醒,连带着洪秀全也被吵醒。   “陛下,刚才那么大的响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啊陛下,臣妾感觉到整个大殿都跟着震了几震,是不是什么东西塌了?”   洪秀全却根本就没当回事,把几个惊起的美人往身边一拉,迷迷糊糊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朕这个黄天大神顶着,继续睡觉。”   美人们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搂着洪秀全继续睡下。   洪秀全也只是醒了片刻,很快又打起了呼噜,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之中,浑然听不到殿外那越来越近的杀声。   至于身围所搂的那些女人们,虽然都个个心中不安,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惊扰了洪秀全,生恐这性情变态的天王,一怒之下把她们杖毙,活活打死。   咔嚓嚓!   原本紧闭的金殿大门,竟是突然间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那些美人们吓了一大跳,纷纷如鸟雀般惊起,就连熟睡中的洪秀全,也被一下子震醒,一屁股坐了起来,柔着迷糊的眼睛,恼火的向着殿门扫去。   是洪宣娇!   她竟然敢一脚把殿门踢开,没有任何通传,还带着一脸的惊怒之色,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洪宣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金殿,扰朕圣修,你该当何罪!”清醒过来的洪秀全,怒不可遏的咆哮怒斥。   洪秀全前番想把洪宣娇收了,怎奈被布山之败给搅了好事,后来又几次三番想要继续,却被洪宣娇以各种理由,各种借口给推拒掉,心里边正对洪宣娇是一百个不满意。   现如今洪宣娇又这么闯进来,搅了自己的清醒,洪秀全焉能不借题发挥,冲着洪宣娇大发雷霆。   甚至,洪秀全的脑海里边,已经在一瞬间冒出个念头:   趁着洪宣娇犯上,威胁要将她治罪,逼她就范。   洪宣娇却无半点畏惧,秀目怒瞪,厉声道:“我太平天国就要完蛋了,王兄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醉生梦死吗!”   完蛋?   洪秀全一愣,冲着她斥道:“洪宣娇,你疯了吗,你胡说八道什么,竟敢诅咒天国!”   “王兄,魏军集结攻城,外面鸣锣示警之声响了那么,你难道就一点没听到吗?”洪宣娇指着外面反问道。   “朕听到又怎样,没听到又怎样!”洪秀全不屑的一声冷哼,“魏妖攻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不是无功而返,有东王坐镇城头,再加上天京城固若金汤的城墙,朕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自信不屑的洪秀全,洪宣娇的脸上却涌起了无尽的悲凉,明眸中也盈起了丝丝泪光,声音沙哑道:“王兄,你的自以为是,你的自负,你的荒淫无道,终于激起了天怒,天京的东门城墙已化为灰烬,魏军十万大军已经攻进城中,天国完了。”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轰击在了洪秀全那枯瘦的身形,轰到他身形剧烈摇晃,顷刻间瘫在了龙座上,枯黄的一张脸,也凝固在了极度的震怖一瞬。   固若金汤的天京城,竟然被攻破了?   洪宣娇的字字句句,如刀子一般割在洪秀全心头,一句“荒淫无道”,本该激起他的愤怒,但城破的噩报,却令他陷入了惊恐惶然之中。   震惊了一瞬,洪秀全陡然间肖醒过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冲着洪宣娇,咆哮道:“你胡说八道,你个贱人,竟敢谎报军情,魏妖怎么可能攻破朕的城池,要攻破早就破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你胡说八道!”   说着,洪秀全从美人堆里跳了起来,衣衫不整的站在高阶之下,颤抖的手指怒指向洪宣娇。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自欺欺人吗?”洪宣娇声音沙哑,眼中含着悲愤的泪光,“正是你的荒淫无道,才激起了天怒,降下了一场地震,震塌了东门城墙,才让魏军破城而入,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继续把头埋在沙子里吗?”   天降地震,东门塌陷!   洪秀全身形剧烈一晃,一屁股又瘫坐回了龙座上,一脸失魂落破,口中喃喃惊语:“不可能,朕是黄天大神,怎么可能天降地震毁了朕的城池,这怎么可能……”   洪宣娇是越看他越来气,怒不可遏之下,竟是完全不顾什么君臣之礼,几步冲上高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洪秀全强行从龙座上拖了下来,拖下了高阶,拖下了金殿,拖到了殿门外。   “睁开你那荒淫的双眼,自己看看吧!”洪宣娇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指着东门方向厉喝。   天王府修的华丽雄伟,金殿的位置又很高,站在这里可以一望无际,满城景象尽收眼底。   洪秀全就那么跌跌撞撞的被推出门外,惊慌到顾不上针对洪宣娇的冒犯,颤巍巍的抬起头,向着东门方向望去。   他就看到,原本巍然而立,如长城铁壁般傲然横立,为他阻挡住了魏军无数次进攻的东门城墙,此刻,竟已全线崩塌,变成了一道废墟。   成千上万的魏军,如潮水般漫过废墟,已铺天盖地的灌入了城中,无数面魏国的战旗,正一往无前的向着他的天王府杀奔而来。   扑嗵!   洪秀全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第九百八十五章 留有后手   洪秀全跪了!   堂堂太平天国天王,高高在上,黄天大神的存在,竟然这就样跪了。   在左右那些宫女,那些亲兵,那些妃子们,甚至是洪宣娇眼中,洪秀全最后一丝神的形象,就此轰然倒塌。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惊愕的洪秀全,口惊慌沙哑的摇头叫着,连“朕”也忘记了自称,更是不愿意接受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他坚不可摧的城墙,就此被天降之罚轰破。   太平天国,完蛋了!   洪宣娇就站在他的身旁,看着那具软弱瘫软的枯瘦身躯,眼神中已没有丁点的敬畏之意。   只剩下了深深的可怜和厌恶。   “天王,魏军就要攻进天王府来啦,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惊慌失措的于吉也惶恐的爬上高阶,半路上连着绊了几次,都浑然不顾,完全已没有了所谓的道风仙路。   他气喘吁吁的扑倒在了洪秀全的跟着,苦着一张脸问道。   洪秀全这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猛的抬起头来,两个人同样苦涩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那眼神中,是同样的无奈,同样的不甘,同样的惶恐。   甚至,还有一丝深深的悔意。   这一瞬间,他二人是不约而同的回想起了,当年在金田村的密室之中,他二人是如何意气风,自信百倍的谋划着太平天国的宏伟蓝图,亲手缔造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   先取交州,再夺荆州,西取蜀地,东取三吴,待天下有变,百万天兵北伐中原,覆灭魏国,诛灭陶商,建立古往今来,最最伟大的太平天国,成就天下太平的盛世……   一切的蓝图,在此时此刻,却亲手被大魏之皇陶商撕碎,化为了泡影。   天国的梦想已经破灭,皇图霸业的梦想也灰飞湮灭,现在,洪秀全和于吉唯一所求的,就是如何逃过这场灭顶之灾,继续活下去。   哪怕是苟活。   洪秀全蓦然惊醒,急是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几步奔到了洪宣娇的跟前,抓着她的胳膊哀求道:“宣娇啊,为兄现在就剩下你了,你不能不管朕,你要救朕啊。”   此时的洪秀全,哪里还有半分天王的威严,甚至是淫威也没有,完全就如同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在哀求着洪宣娇保住他的小命。   洪宣娇秀眉微蹙,眸中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却将洪秀全的手甩开,冷冷叹道:“我也想要救你,可是你自己瞧瞧,四面八方都是魏军,我就算是拼上一条性命,护着你出府突围,成功的机会也渺茫之极,等同于零。”   “不,咱们不突围,只要宣娇你能率府中之兵抵挡魏妖一时片刻,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天京去。”洪秀全的眼中立时迸出了丝丝诡色。   “不突围?那怎么逃出天京?”洪宣娇一脸茫然。   洪秀全二话不说,拉着洪宣娇一众,就返回到了金殿之中。   这时,那些妃子们也已惊醒,几十号人拥挤在大殿中,一个个都惊慌失措。   洪秀全根本无视她们,一进门就大喝道:“你们这些贱人,都给朕滚到一边去。”   妃子们吓了一跳,纷纷的散在四周,把殿中央的一片空地让了出来。   “快,这一圈的地面,把地板给朕砸了!”洪秀全比划着喝道。   洪宣娇一愣,一众亲兵们也都跟着愣住,个个还都以为他们的天王这是被形势给逼疯了,不赶紧想着跑逃也就罢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来砸地板。   亲兵们纷纷的望向了洪宣娇,这些人都是洪宣娇一手带出来的,在这个天王“已疯”的时候,自然要更看洪宣娇的眼色行事。   洪秀全就急了,急又拉住洪宣娇的手,恳求道:“宣娇啊,来不及了,你一定要相信为兄啊,快叫你的人砸地板吧。”   洪宣娇嫌弃的将洪秀全的手再拨开,狐疑的看了看洪秀全,看他那急迫的样子,只好按下狐疑,喝令亲兵们砸地板。   号令传下,一众亲兵们才赶紧抄起家伙,开始砰砰的凿起了地板。   石屑的飞溅,亲兵们一顿狂砸之后,殿中央的地面已毁于一旦,令所有人惊奇的是,那碎裂的石板下面,竟是赫然现出了一个大铁门。   “快,快把铁门掀开!”洪秀全眼中喷涌着兴奋,迫不及待的喝道。   左右亲兵们便铁疑的将那铁门掀了起来,下面竟是赫然现出一个丈许见方的洞口,隐隐有台阶延伸下去,通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大殿下方,竟然有个地道!   “王兄,这个洞是怎么回事?”洪宣娇吃惊的问道。   洪秀全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冷笑道:“这就是为兄的远见了,当初兴建这天王府之时,为兄就猜想到有朝一日,事有不利,有可能会面临今日的困境,所以为兄为防万一,就命工匠在建造这金殿时,密留了这么一条地道,可以直抵城外。”   洪宣娇这才恍然省悟,于吉也是惊奇不已,二人皆是吃惊的看着洪秀全,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的天王竟然还会留了这么一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金殿下方开了条地道,竟然谁都不知道。   “王兄口口声声说要死守天京,跟天国共存亡,却没想到只是说给将士们听,自己却给自己先留好了后路。”洪宣娇的语气眼神中,透着几分讽刺。   洪秀全却没有丁点惭愧,反是傲然道:“朕乃天国的创立者,朕即是天国,天国即是朕,只要朕活着,天国就不会亡,朕若是死了,天国自然也就完了,朕当然是跟天国共存亡。”   “你——”面对洪秀全的狡辩,洪宣娇是一点招儿都没有。   这时,大殿之外,隐隐传来了隆隆杀声,亲兵飞奔来报,言是大魏之皇陶商,已经亲率大军攻破了天王府墙,正向着金殿这边杀奔而来。   洪秀全脸色立变,急道:“宣娇啊,朕也说了,朕即是天国,为了天国伟业,朕绝不能有事,朕现在要从这地道撤离天京,就有劳你尽可能拖延时间。”   说着,洪秀全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打起一盏宫灯,就顺着台阶走下去。   就在他将要消失在洞口时,洪秀全又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真诚的望向洪宣娇,正色道:“宣娇,你尽可能拖延魏妖便是,一旦撑不住了,就速速也由地道撤离,朕在城外等着你,你不安全撤出来,朕绝不走!”   最后那一句“你不安全全撤出来,朕绝不走”,听的洪宣娇是心头微微一震,先前对洪秀全的厌恶,顿时打消了一半,竟隐隐有些感动。   当下她便轻吸一口气,薄唇扬起一抹微微,摆手道:“王兄速速动身吧,我在这里为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我保证会活着跟你去会合。”   “御妹,我在洞口等着你。”洪秀全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洪宣娇一眼后,才再无回头的消失在了地道口。   洪秀全第一个进入地道,那天师于吉也不用招呼,二话不说就跳进了地道中,紧跟着洪秀全而去。   天王和天师这两位太平天国地位最高的领袖这么一逃,殿中那些妃子什么的,也尽皆争先恐后的跳入了地道中,你推我挤的夺路而逃。   这一切洪宣娇已经管不着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金殿,为洪秀全争取到更多的逃跑时机。   洪宣娇遂是提枪步出大殿,望着外面滚滚而来的魏军,扬枪大叫道:“天国的圣卫们,为了天王,随我拼死一战!”   悲壮的长啸声中,洪宣娇大步流星的跃下高阶,手起一枪,便将三名冲上来的魏军士卒刺倒于地。   左右三四千的圣卫们,这支天京城中最后的抵抗力量,在洪宣娇的带领下,义无反顾的迎着魏军杀了上去。   最后的血战开始。   洪宣娇的兵马虽少,但她麾下这支兵马,乃是最后的狂热死忠之徒,个个拼杀起来都不要性命,恨不得能为洪秀全而死,再加上这天王府中地势不比外面宽阔,魏军兵力虽多,却不利于展开,一时片刻倒是被洪宣娇给堆住去路。   时势只是稍稍僵持而已,没片刻间功夫,魏军士气便倍增,个个都奋勇难当,超越了太平军的狂热状态,杀到他们节节败溃。   “魏军的攻势,怎么突然间变强了?”洪宣娇心头焦虑惊疑,抬头一扫,蓦然间神色惊变。   她看到了那面“魏”字皇旗!   她看到那员金甲之将,如天神一般屹立于魏军之后,他的出现,令魏军士卒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个个都发疯似的狂冲狂杀,无可阻挡。   陶商!   是大魏之皇陶商杀到。   魏军攻势爆涨之下,太平军是步步后退,死伤惨重,一路从府门所在,退至了金殿前。   此时,洪宣娇手下的四千士卒,已死伤大半,只余下不到七八百带伤之士,还在抵死苦战。   “这个时候,王兄想必已经走出了地道,我已完成任务,也该是撤走的时候了……”   洪宣娇心念一动,也不及多想,索性折返转身,奔往大殿。   此刻,天京城东南。   那一处小山包外面,已经聚集了几百号人,洪秀全也在其中,冷冷的注视着源源不断从洞口逃出来的那些部下们,眉头却是越凝越深。   又等了片刻,洪秀全再也沉不住气,便指着洞口的支架,喝道:“立刻把支架拆毁,封住洞口!”   此言一出,于吉大惊,急是提醒道:“天王,洪王妹还没从里边撤出来,还有好些人没有撤出来,这洞口一堵,岂不是把他们断了活路?”   洪秀全邓阴沉着脸道:“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说不定魏军早就攻陷了金殿,宣娇他们早已战死,这会功夫魏妖正从地道往这边来,若是给他们杀出来,我们还有命活吗!”   于吉身形一震,却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也别等洪王妹了,我们先走。”   “那也不行!”洪秀全断然摇头,“就算是我们先走,呆会魏军从洞里追出来,即刻就会知道我了我们的逃跑方向,到时候我们怎么能逃得过他们的骑兵追击?”   于吉这下便无话可说了,只能是摇头叹息。   “快,快拆掉支架,封死洞口,你们还在愣着做什么,都想死吗?”洪秀全恼火的冲着犹豫的士卒们喝斥道。   那些士卒们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一拥而上,抡起大刀来就朝着那木制的支架砍了上去。   片刻间,七八根木制支架便被砍断,上方所支撑的堵门石,轰然落下,顷刻间便将洞门封死。   石块落下之时,尚有十几人刚刚逃到洞口,只差那么几步,便倒霉的被活活压死。   石落声,惨叫声渐渐沉寂,尘雾也跟着落定,眼前那一道洞口,已是被堵的严严实实。   “宣娇啊宣娇,你既不愿做朕的女人,那就为朕牺牲吧……”   洪秀全摇头一声叹息,拨马转身,没有一丝迟疑的向着东南方向,向着海边方向狂逃而去。 第九百八十六章 尊严   天京城,天王府。   地道的另一头,金殿之中。   一身染血的洪宣娇,此刻才刚刚提着大枪,匆匆忙忙的奔入了大殿,想要从地道口逃走。   大殿之外,她的几百名部下,尚自在为她苦战,用自己的性命来拖延时间。   洪宣娇很清楚,自己可能逃走,但她的这些部下们,却是非死不可。   她虽深得部下之心,平素里与他们同甘共苦,却依然有上位者的思想,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跟这些部下们一同牺牲。   “兄弟们,我洪宣娇对不住你们了。”洪宣娇无奈的一声叹息,回过头来望着那地道口,一咬牙,便想跳将进来。   就在此时,地道之中突然间传出了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那些本已逃入地道中的妃子什么的人,便连滚带爬的又从地道里爬了回来。   洪宣娇一惊,随手抓住一人,喝问是怎么回事。   那名灰头土脸的妃子,便哭哭啼啼的声称,外面出口处的洞口支架被拆除,洞口已被碎石给堵上,谁也出不去了。   “什么!”洪宣娇大吃一惊,神色骇然惊变。   然后,她那惊愕的神情,就变成了苦涩,变成了悲愤,变成了极度的失望,极度的愤恨。   她知道,这是她的那位王兄,那位天王洪秀全,为怕自己拖累了他,怕魏军从地道口追出去,所以狠心的堵住了洞口。   也不管她是死是活!   “洪秀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洪宣娇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你卖命,我真是瞎了眼啊,我们所有人都瞎了眼——”   悲愤之极的洪宣娇,仰天悲愤怒骂,何等的凄凉,何等的落寞。   此时此刻,洪秀全临别之时,那一句“朕一定会等你出来”,已然变成了天底下最无耻的谎言,如刀子一般狠狠扎在了洪宣娇的心头,让她有种痛不欲生的难受。   不光是她,大殿当中,这些被洪秀全抛弃,被他断了生路的人们,也终于是觉醒过来,彻底的看清了洪秀全的真面目,一个个又是懊悔,又是愤恨,悲愤的怒骂之声响彻大殿。   可惜,他们此时觉醒,为时已晚。   大殿之外,那几百死战的亲兵们,已被魏军杀了个干干净净,飞溅的鲜血甚至都已经飙进了窗户缝里。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轰天巨响,那紧闭的殿门,被一柄染血的大刀,轰然斩碎,四分五裂。   然后,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就如杀入羊圈的虎狼般,一涌而入。   当先而入的,则是一团耀眼的金光,如金色的烈火般射到洪宣娇眼目眩晕,下意识的抬手一挡方才勉强看清。   是陶商。   身着金甲的陶商,骑着赤红色的汗血宝马,如巍巍天神般踏入大殿,那霸绝的气势,仿若海潮般的无形压迫力,汹涌而来,瞬间几乎让洪宣娇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这就是魏帝的气势么,洪秀全跟他相比,简直如草芥般微不足道……”刹那间,洪宣娇是心神失荡,竟被陶商的气势给震慑住。   她尚且如此,殿中残存的这些太平天国的男女余孽们就更不用说了,绝望之下的他们,立时被陶商的威势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半分抵抗的意志,哗啦啦一片便跪倒于地,叩首请降。   一时间,殿中太平天国的人跪满一地,除了洪宣娇一人,尚自是咬着朱唇,僵硬的立在那里,不肯伏地请降。   陶商勒马横刀,冷绝的目光俯视众生,寻找着洪秀全的身影。   鹰目扫过,却不见洪秀全的身影。   陶商的目光穿过人群,很快就落在了那个黑森森的洞口上,神色蓦然微微一动。   大殿之中,竟然会出现一处地道,莫非是……   陶商眉头一凝,立刻刀指着一名跪伏的敌卒,喝问洪秀全身在何处,喝问那地道是怎么回事。   那士卒便颤抖着洪秀全如何在殿中预留了地道,适才如何在危急关头,留下他们来死战拖延时间,自己如何从地道先走,到最后却把地道出口封死,把他们抛弃在这里的经过,颤颤巍巍的道了出来。   “没想到啊,洪秀全这个神棍,逃跑的本事真是跟大耳贼有的一拼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偷挖了这么一条地道,真是让老子刮目相看啊……”陶商心中暗暗讽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旁边尉迟恭就气呼呼地骂道:“他奶奶的,没想到这姓秀的还是只老鼠,事先给自己打了条老鼠洞,竟然脚底下抹油溜了,这可咋办?”   陶商却并不急,思绪一转,喝问道:“达开,离龙编城最近的港口在哪里?”   “禀陛下,从龙编城向东南不出八十里就是海防港,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港口。”石达开忙是回禀道。   陶商微微点头,没有一丝迟疑,当即又喝令道:“马超何在?”   “臣在!”马超忙是上前。   陶商长刀向着东南方向一指,厉声道:“朕命你速率五千轻骑,立刻出城向海防方向追击,务必要给朕活捉洪秀全。”   “末将遵命。”马超虽是领了旨意,但眼中却又疑色,忍不住问道:“陛下,那洪贼虽从地道中逃出了城,但他也可以从陆上逃往南面二郡,陛下何以断定他一定会由海路南逃?”   陶商冷笑道:“这还不简单,洪贼他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朕有骑兵,他要是敢从陆上逃跑,有很大的机会被追上,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由海上出逃。”   马超这才恍然省悟,忙一拱手:“陛下圣明,臣明白了,臣这就去追那狗贼。”   领命的马超,如风而去。   这时,尉迟恭却又叫嚷道:“我说那个贼女人,洪狗都丢下你们逃跑了,别人都跪下来向天子求降,你还敢站在,你是想死吗!”   陶商的思绪从洪秀全的逃跑中回来,顺着尉迟恭所指,目落在了人群中,那个傲然而立的女子身上。   她一身白色盔甲,鲜血染红了征袍,俏丽的脸上也沾染了血迹,就那么手扶银枪,一动不动的立在伏跪的人群当中。   她傲然的眉宇之中,流露着丝丝悲愤,就象是一朵即刻凋谢的玫瑰,竟让人有一丝怜惜的意味。   陶商立刻让系统精灵扫描,结果自然如他所料,那傲然而立的巾帼女将,正是洪宣娇。   “果然是她,原来她还没有死在乱军之中,朕的运气还真是好……”望着那张艳丽的脸蛋,陶商嘴角微微上扬。   洪宣娇对他来,无疑是一件意外的礼物。   要知道,他眼下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97,只要迎娶了穆桂英,武力值就能够上升到98。   今眼前的洪宣娇也落入了自己手中,只要再娶了洪宣娇,他的武力值就能够冲上99点。   只差1点,就能踏上半步武圣的境界。   虽说让洪秀全暂时逃走,多少让陶商有些恼火遗憾,但洪宣娇的存在,却又足以让陶商感到满意了。   心念一转,陶商便俯视着她,冷冷道:“洪宣娇,被洪秀全抛弃的感觉不好受吧?”   洪宣娇被戳中了痛处,身儿微微一抖,却冷哼一声,依旧傲然而立。   “你现在应该已看清了洪秀全的真面目,也该省悟了,归降朕,朕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陶商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洪宣娇眉色一动,眸中掠过一丝意外,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不但不想杀她,竟然还给了她投降的机会。   她转过头来,如水的眸子,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大魏之皇,眼中流转着迷茫的神色,根本就看不透分毫。   “不用再琢磨朕为什么会给你投降的机会了。”   陶商却打断了她的猜测,坦然道:“朕可以明告诉你,朕看中你了,朕要你做朕的女人,做朕的妃子。”   此言一出,洪宣娇丰腴却不失窈窕的身儿,顿时陡然一震,原本是苍白的脸蛋上,顷刻间遍染绯红,一时间又怒又羞。   她想起了洪秀全。   那个自己的结拜义兄,也曾觊觎自己的美貌,却是何等的猥琐虚伪,在外人面前对自己是尊敬关爱,私底下却又是几次三番的逼迫,想要强迫于她。   而眼前这个敌国皇帝,这个陶商,同样想要占有自己,却竟这么张狂,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坦坦荡荡,霸气无比的说要纳自己为妃。   同样是好色,同样想要强占于她,但在气势上却是云泥之别……   一瞬间,洪宣娇在羞怒之余,心中竟是隐隐对陶商的霸气坦率,产生了一丝的敬意。   “得嘞,咱家天子又瞧上人家姑娘了,看来咱们又要添一位娘娘啦……”尉迟恭喃喃嘟囔着,咧着嘴嘿嘿暗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洪宣娇,想要看看这位太平天国第一女将,大魏之皇露骨的直白言语下,会是何等反应。   那一丝敬意一闪而逝,洪宣娇即刻将枪一横,红着脸怒道:“好你个陶贼,我早听说你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洪宣娇冰清玉洁的身子,岂能容你玷污,我就是死也不会从你!”   自古巾帼多刚烈,看来眼前这个洪宣娇,果然也不例外……   陶商早料到她会是这副态度,却也不怒,只冷笑道:“宁死不屈么,好啊,眼下你已无路可逃,若是不想屈服,有本事你就自行了断啊,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朕倒还真是敬你了,定会给你修座庙,让你青史留命。”   旁边尉迟恭就有点急了,忙凑到陶商身后,小声提醒道:“我说陛下唉,你既是看上了你家姑娘,咋还说这种话哩,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你懂什么,滚!”陶商低喝一声。   “滚就滚嘛,凶什么凶,人家也是好心提醒你的嘛,又不是我想要人家姑娘,我干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这嘴真是贱哦……”   尉迟恭嘀嘀咕咕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闷闷不乐的退在了一边。   洪宣娇身形却剧烈一震,贝齿紧咬着朱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明眸中涌动着愤怒与极度无奈的复杂神色。   陶商的话虽然直白冷酷,却深深的戳中了要害。   她确实已无选择。   洪秀全抛弃了她,她无路可逃,而眼前又被陶商和这么多魏军所围,她也根本没有机会杀出重围。   要么战死,要么归降。   归降了陶商,就意味着要屈从于他的淫威,自认要嫁与他,成为他的女人,洪宣娇当然受不起这屈辱。   战死,却要死在敌人的手上,让敌人痛快。   陶商给了她第三种选择:   自尽,有尊严的自行了断!   洪宣娇是思绪翻滚如潮,眼神变化不定,朱唇都被咬出了丝血迹。   权衡许久,洪宣娇一咬牙,将手中银枪狠狠的扎入了地面,毅然拔出了腰剑佩剑。   “你不是小看我,以为我没有自裁的勇气么,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洪宣娇一闭眼,一咬牙,缓缓举起手中佩剑,就朝着自己染血的雪白脖颈抹去。 第九百八十七章 百试不爽的一招   众目睽睽之下,洪宣娇决定举剑自刎。   眼看着那一柄长剑缓缓举起,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尉迟恭就有点心急,想要劝说陶商,却因为之前被呛,不敢再插嘴,只能干着急。   陶商依旧目光冷绝,看着洪宣娇摆出自尽的姿势,并没有出言制止。   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自尽的勇气。   自行了断,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历史上不怕死的牛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但这些人也顶多是做到坦荡赴死,被他人所杀。   抹自己脖子,自行了断,这其中所需要的勇气,可比坦荡赴死要多的多。   性情刚烈的巾帼女将,陶商也见过不少,什么马云禄,吕灵姬,祝融,孙尚香之辈,当初那个不是刚烈之极,到最后却没哪一个有自尽的勇气,最终还是都臣服于了他。   陶商对这些自诩刚烈的女人们,看的是实在太透了,他不相信洪宣娇会是个例外。   所以他才要这样激她,最终逼她露出了人性深处,那最脆弱的一面。   先从精神意志上打败她,逼她臣服,然后才好慢慢再培养感情,最后让她心甘情愿的嫁与自己。   这就是陶商的计划。   剑已举起,横在了她雪白的脖间,只消一用力,她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陶商的眼神依旧是冰冷,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洪宣娇最后睁开眼来,冷笑着看了陶商一眼,眼神中燃烧着一丝骄傲。   那是一种充满了示威意味的骄傲,仿佛在嘲讽陶商对她勇气的轻视。   陶商心头微微一震,心中原本自信的判断,此刻竟然是有些动摇了,因为他从洪宣娇那骄傲的眼神中,还读出了如铁的决然。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难道,这个女人,竟然是个例外?”陶商的脑海中,陡然间闪现出了这个吃惊的念头。   就在陶商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之时,洪宣娇闭上了眼睛,贝齿狠狠一咬朱唇,双臂蓦然用力,手中长剑作势就要义无反顾的朝着脖子抹去。   “我去,她还真要抹脖子啊!”   陶商吃了一惊,陡然间意识到,自己这回是破天荒头一回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洪宣娇还特么的真是个不怕死的疯女人。   那宝贵的1点武力值,陶商怎么舍得放弃,怎么能忍心就此让她香消玉殒!   “慢着!”陶商也不及多想,陡然间一声厉喝。   洪宣娇眼看着就要斩下的剑锋,在最后一瞬间停下,饶是如此,雪白的脖子已被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口子,丝丝缕缕的鲜血已浸淌而出。   只差那么分毫,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就会被斩断,到时就算是扁鹊在场,也将无药可救。   洪宣娇睁开眼睛,手中的剑仍旧是架在脖子上不放,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陶商,猜不到他在最后一刻出言制止自己自裁,会是什么意思?   “还好我喊的及时,救了这疯女人一命,太平天国的人果然没几个正常人,统统都他妈的是疯子,男人是疯子,女人也是疯子……”   陶商心中暗骂,却又轻轻一拂手,淡淡道:“没想到,你竟然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也算是让朕头一遭碰上,这天底下让朕佩服的人不多,让朕佩服的女人就更不多了,你算是一个。”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洪宣娇放下了剑,警惕狐疑的盯着陶商。   陶商手指抹了抹了下巴,鹰目微微一转,心中便即有了主意。   他便清咳一声,正色道:“这样吧,你竟然连自尽的勇气都有,可敢跟朕打一个赌?”   陶商又祭出了许久未用的打赌神器,连他自己都觉的有点无聊,不过这一招对洪宣娇这一类,内心中有几分自负的女人来说,却是屡试不爽。   “打赌?打什么赌?”洪宣娇果然开始落入陷阱,手中剑已彻底放下。   陶商便将手中战刀一横,傲然道:“咱们就赌你能不能接下朕一招,如果你能做到,朕二话不说,立刻放你自由离去,天涯海角随你去往何处,朕绝不阻拦,如果你接不下的话……”   话锋一转,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如果你连朕一招都接不下的话,就要乖乖臣服归顺于朕,等着做朕的女人,朕的妃子。”   这赌约一说出,洪宣娇先是吃惊,惊于陶商的狂妄,竟然以为为自己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   但当她听到后半段时,脸蛋却不禁泛起绯红,却不想到陶商依旧是觊觎于自己。   一时间,洪宣娇面生红晕,略显尴尬的僵在了那里,不知该怎么抉择。   “怎么,方才朕还挺佩服你的,竟然连自尽的胆量都有,现在却连跟朕一赌的胆色都没了,既然如此,朕看你干脆还是抹脖子算了。”陶商不屑的一拂手,又使出激将法。   洪宣娇身儿一震,秀眉凝起,眼神中燃起几分恼色,显我已被陶商刺激到了自尊,心念开始动摇。   “他竟然敢这么瞧不起我的武道,实在是狂妄,我听说他武道确实深不可测,可他就算再强,终究不过是一介帝王而已,又哪来的闲功夫去锤炼武道,又能强到哪里去,我就不信我连他一招也接不过,那我也不配做天国第一女将了……”   思前想后之下,洪宣娇心思渐渐坚定,倾向于冒险跟他一赌。   虽说她适才已决心自尽,但那前提是她的生路已被断尽,又不愿受陶商的羞辱,才不得不选择自尽。   但眼下陶商给了他生的机会,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既不用臣服于陶商,又不用死,这等机会她岂能错过。   况且,她对自己的武道实力又极是自信,自信陶商的武道就算是再强于她,也不至于强到一招之间就能击败她的地步。   念及于此,洪宣娇便抬起头来,正视向陶商,沉声问道:“那我问你,你说话可算数?”   陶商冷哼一声,傲然道:“君无戏言的道理,朕还用你一个女人教吗!”   话到这里,洪宣娇再无犹豫,便是俏脸一昂,毅然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希望你果真能做到君无戏言,这个赌我跟你打了。”   陶商眼眸中,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暗笑。   “又是一个自负的女人啊,你要是知道,前边那几位跟天子打赌的女人,现在全都变成了天子的后宫女子的话,估摸子你一定肠子都要悔青了,唉,无知的女人啊……”   一旁的尉迟恭,鉴于种种“前车之鉴”,立时便看明白了陶商的“手段”,便不由又嘟囔感慨起来。   暗笑过后,陶商染血的战刀一横,冷笑道:“很好,果然是胆魄过人,枉朕没有白欣赏你,来吧,咱们就一招定胜负!”   战刀横于胸前,陶商另一只手向她微微一招,做出了个极为挑衅的手势,目光中尽是轻视,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般。   洪宣娇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习武之人,既然是武者,岂能没有几分自尊,几分骄傲。   陶商那轻视的眼神也就罢了,那挑衅的手势,却着实是犯了习武者的忌晦,简直莫大的挑衅羞辱。   刹那间,洪宣娇便是气到面红耳赤,心中怒火熊熊狂燃而起,气到傲峰剧烈起伏。   “陶商,休要小看了我洪宣娇,接招吧!”   怒火熊熊的洪宣娇,将手中长剑一扔,狠狠的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银枪,长啸声,纵身而出,直扑陶商而去。   但见那一袭染血的赤影,如一道流火般如风扑至,手中那柄银枪螺旋刺出,卷起凛烈的刃风力道,狂压而来。   这一招,她已是尽起生平之力,这是她洪宣娇,这员太平天国第一女将最强的一击。   面对汹汹而来的洪宣娇,陶商却巍然不动,那一双鹰目之中,依旧是不屑的冷笑在流转。   在陶商眼中,洪宣娇这倾尽全力的一击,却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要知道,洪宣娇虽号称天国第一女将,武力值却不过70多而已,在拥有97点武力值,已经要逼近半步武圣的境界的陶商眼中,其实连蝼蚁之击都不如。   瞬间,枪锋已卷着刃风扑面而来,转眼间已在身前尺许之距。   “罢了,就用我自己的基础武力击倒她吧,别伤她太重,毕竟是自己的女人……”   陶商心念一动,猿臂如风而舞,横于胸前的那柄战刀黑影舞动,后发而先至,抢在银枪刺到之前,轰击而出。   快如闪电,势如雷霆。   刀锋扫过之处,那强如海潮般的狂力,挤压空气,竟是发出了“砰砰”的空气爆鸣之声,挟起狂风暴雨般的刃墙,浩浩荡荡的正面轰出。   刹那间,洪宣娇就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刃风,就如同一道无形的巨墙……   不!   就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铺天盖地的压迫而力,气势之浩荡,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初级武圣之力,他竟然有初级武圣之力,这怎么可能——”   交手前的一瞬间,洪宣娇脸色骇然而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自信都在一瞬间瓦解之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匪夷所思的惊怖。   她遇到了自降生在这个世界以来,最最不可思议之事!   陶商,堂堂一个大魏之皇,一介帝王,竟然练成了初级武圣的武道,古往今来,谁人能做到!   这已经超出了洪宣娇的思想,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一瞬间瓦解掉了她的所有意志,将她无情的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闭上眼,薄唇掠起一丝苦涩的笑,她已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第九百八十八章 回眸一笑   “我去,这什么情况,竟然爆出了一招初级武圣的攻击,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陶商也吃了一惊,头一次感觉到这个“暴击”天赋,还有这么坑的一面。   他只是想随随便便出个三五分之力,一招把她给打倒就行了,谁想到这“暴击”天赋的机率是随机的,平时出个四五招都未必能爆出一招来,现在却竟然第一招就触发了暴击。   而且还直接是一招初级武圣的暴击!   以洪宣娇那只有70多的武力值,放眼当世,只不过是一个二流武者的存在,碰上这一记初级武圣级别的攻击,不当场被秒杀才怪。   “不好,得收招,可不能让她死……”   陶商不及多想,双臂青筋爆涨,急收刀力,硬是抢在刀枪相撞之前,将狂力撤了回来。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激鸣之声响起。   刀枪相撞的瞬间,洪宣娇就感觉虎口剧痛无比,瞬间就已被震裂,紧接着就感觉到天崩地裂般的狂力,顺着兵器,汹涌的灌入了她的身体,震到她气血翻滚如潮,嘴角瞬间浸出了一丝残血。   她的身躯更是被震到剧烈一颤,脚下跌跌撞撞的向着后面倒退了出去,足足倒退出了五步之地,回枪撑地方才勉强止步,没有当场倒地。   撑住身形的洪宣娇,吃力的抬起头来,竟是顾不得身内所受内伤,以更加匪夷所思的目光,惊奇不解的瞪望向了陶商。   她当然匪解。   适才那一招,陶商明明爆发出了初级武圣的攻击力,明明可以一招将她的秒杀,再不济也能将她击成重伤。   她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万没有想到,在生死交锋前的一瞬间,陶商竟是莫名其妙的撤了力。   尽管那残余之力,也强到足以将她震伤,震到嘴角淌出鲜血来,却终究还是差了几分,不足以将她震倒。   这就意味着,她接下了陶商的一招,意味着她羸得了这场赌约。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洪宣娇抹着嘴角血迹,眼中尽是茫然惊奇。   “我能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让你羸啊,谁知道这初级武圣之力这么不好把控,一不不心把力给收多了……”   陶商心中是暗暗叫苦,但事实却是洪宣娇确实撑过了他的一招,他向来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结果如此,岂能不认。   他便轻吸一口气,战刀一收,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朕向来言出必行,你走吧。”   此言一出,尉迟恭等将士们顿时就急了,却又不敢不从,只得让出了一条道来。   “你……你当真要放我走?”洪宣娇声音颤抖,眼神狐疑惊异,显然是不太敢相信。   “怎么,你还想等着朕反悔不成?”陶商冷笑着反问道。   洪宣娇神色一震,这才确信陶商要放她走,不由深深的看了陶商一眼,赞叹道:“大魏之皇当真是一个言出必胜之君,今日我洪宣娇算是知道,为什么洪秀全会败在你的手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洪宣娇便拖着那受伤的身躯,从陶商身边走过,在众人注视之下,向着殿外而去。   “等等。”陶商忽然又喝住了她。   “怎么,你要反悔吗?”洪宣娇回过头来,警觉的看向他。   陶商不屑一笑,“笑话,朕言出必行,岂屑于反悔,朕只是想问问你,你想去哪里,莫非还要继续寻找洪秀全,为他卖命不成?”   一声长叹。   洪宣娇摇着头道:“到了今日,我终于已看清了洪秀全的真面目,你放心吧,我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再为那种人卖命,跟你做对了。”   “这就好,那你又想去哪里?”陶商点了点头,却又问道。   洪宣娇抬起头来,目光望向了殿门外,望向了那广阔的天空,眼神中燃起了几分憧憬之色,淡淡道:“我自幼生长在交州,如同井底之蛙,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就象我不知道,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不可思议的帝王,世界这么大,我只想出去看看。”   陶商明白了她的心意,也就放下了心,忽然间又发现,这个不怕死的巾国女将,竟然还是一个有情怀的女人。   忽然间,陶商倒是有点不舍得就这么放她走了,不仅仅是因为那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   只是君无戏言,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看着她离去。   洪宣娇走到了破碎的殿门,就在她将要迈出门槛之时,却又停下了脚步,回眸望向陶商之时,染血的朱唇竟是泛起了一丝微笑。   “大魏之皇,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再见面之时,再会。”   留下这么一句听似别有意味的话后,那一袭染血的倩影,再转过身去,再无回头的消失在了殿外。   “唉,我说陛下啊,这么水灵灵有性格的妹子,你就这么放走了,这好像不太符合陛下你的风格啊。”尉迟恭还是忍不住凑上前来找骂。   陶商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不知道君无戏言四个字怎么写吗,难道想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之君?”   “臣哪敢,臣哪敢啊。”尉迟恭讪讪一笑,赶紧竖起了拇指,“陛下做的对,陛下做的对,真是臣等的楷模啊。”   “行啦,马屁就不用拍了,有这点功夫还不如去多杀几个顽抗之徒。”陶同巴掌抽了一个他的后脑勺。   尉迟恭这才猛然省悟,赶紧拎着染血的大铁鞭,杀气腾腾的而去。   破损的金殿中,众将士们很快散去了大半。   陶商步上高阶,坐在那原本属于洪秀全的龙座上,鹰目俯视着整座龙编城,英武的脸上再次浮现起了大胜后的喜悦。   只是,他很快又想起一件事,便用意念问道:“朕已攻下了龙编,系统精灵,你为什么还没有开启召唤。”   “嘀……系统友情提示,由于宿主攻克龙编城的方式,是动用泪崩天赋,所以此次获胜,按照系统例外规则,不进行召唤。”   “什么情况?还有这种破规则?那为啥上前用泪崩轰破真定城的时候,却召唤了呢?”   “那是因为宿主第一次使用泪崩天赋,本系统有礼包派送,现在宿主第二次使用泪崩天赋,本系统自然不会二次派送礼包。”   陶商这下明白了,便想不召就不召吧,今日攻陷了龙编,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不召也无妨,也省的又添了几个敌人。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料到洪秀全会事先留了这么一条老鼠洞,竟然意外的给他脚底抹油了。   望着殿中那黑森林的洞口,陶商冷冷道:“马孟起,希望你速度足够快,一定要给朕抓住洪秀全那神棍!”   ……   天京东南,海防港。   港口中,百余艘船林列于栈桥一线,不时的还有商船货船和兵舰进进出出,栈桥上的士卒们则是忙忙碌碌,不断的把码头上堆积如山的货物,搬上那一艘艘货船。   “快,动作都麻利点,天黑之前争取再装二十艘。”栈桥边上,赵匡胤站在那里,厉声指挥着他的士卒们。   “赵将军,这些粮草够用吗?”身边,那一名文官问道。   那文官,正是从番禺城逃出来的马良。   当初番禺失守后,因为主要责任在于杨秀清的疏忽,加上马良抢救出了几十船的货物,故在司马徽的说情之下,洪秀全就必并没治他的罪,而是把他贬为了海防县令。   至于赵匡胤,则因为被萧朝贵和韦昌辉二王忌惮,所以布山失守之后,也被调到了海防驻守。   赵匡胤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货物,掐指算了几算,点头道:“差不多应该够用了。”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栈桥那一道,司马徽在徐庶的搀扶下,徐徐的就走向了这边。   赵匡胤忙是迎上前去,拱手道:“水镜先生,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天京城的战事如何了?”   司马徽叹道:“咱们这位天王眼下正用李秀成主持大局,这位忠王你也知道,还是有些能耐的,再加上天京城城墙极厚,想来足以守上三五个月,应该足够我们离开了。”   赵匡胤松了一口气。   “赵将军,你这里准备好了吗?”身边的徐庶瞄着那些战船问道。   赵匡胤笑道:“出海所需的物资已经差不多了,其实随时都可以起航出海,既然先生说天京城还能再坚持三五个月,那我们倒是不急了,可以趁此时机,尽可能多的搜集物资。”   “也是。”司马徽点点头,叹道:“毕竟这一次咱们离开大陆之后,整个交州都将被魏国所占,咱们想再登岸就难了,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吧。”   一提到“离开大陆”四个字,气氛顿时就有些伤感落寞起来。   徐庶又问道:“赵将军,我想最后再问一句,你提出的这个带咱们迁往南洋避难的计划,当真可行吗?”   赵匡胤却自信道:“元直先生放心,当年我曾跟随商船游历南洋,那一片海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很多小国,有的是跟大陆相连,有的则完全是座落在海中的岛国,这些地方加起来也有不少丁口,却远没有咱们大陆开化,凭我赵匡胤的用兵之能,凭你们的智谋,凭我们带去的这五千兵马,足以征服南洋诸国,假以时日,待中原有变之时,未尝不能反攻大陆。”   赵匡胤洋洋洒洒的一番自信之言,终于是稍稍打消了众人几分疑虑,落寞伤感的气氛稍稍平伏。   “也罢,不管将来有没有希望反攻大陆,不管此去南洋是福还是祸,我们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谁叫我们选错了主公,总不能像李秀成一样,愚蠢的陪着他在大陆上殉葬吧。”   司马徽一番言语,终于是坚定了众人下南洋之心,再无犹豫。   便在此时,一骑斥侯飞奔而入,惊叫道:“大事不好,天京城已被魏军攻破,天王和天师正朝着海防港逃来。”   司马徽一众,神色骇然惊变。 第九百八十九章 失意者的图谋   “天京城怎么会这么快就陷落,不是说至少还能坚持三五个月么?”马良惊呼道。   赵匡胤,司马徽和徐庶三人,同样是震惊无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虽然认定李秀成的实力一般,认定留守的士卒兵微将寡,再加上天京事变对人心的打击,可以说是军心士气低落,劣势再明显不过。   他们却又同样清楚,虽有种种劣势,但天京城何等之坚,就算最后终究难免被攻破,至少也还能撑几个月。   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魏军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攻破了天京。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魏军是怎么攻破的天京的?是用了什么计策?还是那陶商又发明了什么攻城利器?”司马徽声音沙哑的问道。   “魏军并没有用什么攻城利器,也没有用什么计谋,天京城的城墙,是被……是被突然的一个地震给震塌的!”斥侯声音颤抖之极,瞧那副表情,似乎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地震!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而到,轰到在场的这些人杰们,个个都错愕惊怖,一张张嘴巴张到老大,一副懵了的样子。   他们就算是想破了脑袋,想出了一千种天京城破的可能性,也绝计是想不到,天京城竟是被地震给震破的。   这也太巧,太不可思议了吧!   “难道说,那陶贼当真是天命所在,竟有上天相助不成?”率先清醒过来的司马徽,仰天长叹,喃喃自问。   其余赵匡胤等众人,也个个都惊异相望,沉浸在惊愕当中。   就在他们震动时,西面的营门已然大开,一队败兵风急火燎的就闯入了海港中,无人敢挡。   赵匡胤一众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赶到营门时,才发现洪秀全已带着几百败兵,进入了海营。   赵匡胤几人立时对视一眼,眉头暗暗皱起,显然是对于洪秀全的到来,颇为意外,甚至是不太欢迎。   要知道,在这里聚集的赵匡胤这些人,都是不被洪秀全重视的人,是一帮子对太平天国,对洪秀全都已失去了信心,打算由海上逃往南洋避难的失意人士。   他们这样子一帮人,对于洪秀全的到来,心里边当然是一百个不欢迎了。   只是洪秀全名义上乃是他们的主公,而且他们也并未直白的告知营中士卒,他们此去南洋是为了背弃洪秀全,而是打着前往南洋开通贸易,为天国购买粮草为名。   这种情况之下,若就此对洪秀全翻脸,显然不利于稳定人心,还有可能造成此次南洋之行的计划泡汤。   赵匡胤的手已悄然的按住了腰间剑柄,准备随时发难。   司马徽却是最先权衡出了利弊,急是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休要冲动。   赵匡胤何其聪明,立时便已会意,便忙松开了剑柄,上前拱手道:“臣拜见天王。”   赵匡胤这么一带头,其余人也纷纷跟着上前见礼。   “平身,都快快平身吧。”洪秀全忙是一拂手,笑呵呵的将赵匡胤等人扶了起来,他显然也很清楚,自己到了这步落魄的田地,可不是摆天王谱的时候。   赵匡胤和司马徽等人,便将洪秀全请入了营中,酒肉奉上,好生的款待,又明知故问的询问了一番天京战事。   “都是杨秀清那厮,枉朕当初那么信任他,把修筑天京城墙的重担交给了他,谁料到他竟然是暗中偷工减料,致使魏军轰塌了城墙,天京失陷,这个杨秀清,真是天国最大的罪人啊!”   洪秀全选择了撒谎。   他很清楚天京城有多么的坚固,也很清楚李秀成有多么的卖力,天京城根本不是被魏军轰破,而是被一场从天而降的地震,奇迹般的给震塌。   他却不能说实话。   难道要他说出实情,让赵匡胤这些臣子们,统统都视为这是上天在相助陶商,降下天罚,轰破了他的城墙。   那不是在抽他这个所谓黄天大神的脸吗。   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威名,他必须说谎,哪怕他已猜到赵匡胤他们知道了实情,他也必须硬着头皮说谎。   听过了他这番解释,赵匡胤和司马徽二人对视了一眼,他二人的眼神中,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鄙夷的神色。   “原来如此,要说这杨秀清,还真是天国的罪人啊。”司马徽只好假装感慨。   赵匡胤等人,也跟着一起装糊涂,骂起了杨秀清。   洪秀全这才松了口气,忙拉起司马徽的手,急切道:“水镜先生,如今天京已陷落,忠王和御妹也都战死,朕现在是彻底乱了心神,你足智多谋,你告诉朕,朕该怎么才好。”   司马徽苍老的眼眸转了几转,心中已有了谋划,便安慰道:“天王莫要太过灰心,天京虽失,但咱们尚有日南和九真二郡,此二郡丛林密布,魏军难有作为,为今之计应当速速由海上退往那二郡,然后再图东山再起不迟。”   话音方落,帐外斥侯又飞奔而入,报称西北十余里外,已出现了魏军大股骑兵的踪迹,正向着海营这边奔袭而来。   而且,还打的是“马”字战旗。   是马超所率的魏军铁骑!   洪秀全就像是受了惊的鸟雀般,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惊慌叫道:“没想到这马超这么快就追到了,快,速速上船从海上撤离,晚了就来不及了。”   洪秀全二话不说,匆匆忙忙的就奔出了大帐,直奔码头而去,那于吉也紧随其后,二人急迫的样子,生恐是慢了一步就有性命之忧。   大帐中,再无外人,又剩下了赵匡胤四人。   “怎么办?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没想到天京失陷的这么快,魏军这么快就杀了过来,打乱了咱们的全盘布局。”马良一脸焦虑。   徐庶却道:“虽说天京城失陷的有些出乎意料,但我们该准备的物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出海也不是不可以。”   司马徽也微微点头,赞成即刻就出海。   一直沉默的赵匡胤,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沉吟许久后,方沉声道:“诸位,你们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么,现在对我们来说,威胁并非来自于陶商,而是来自于洪秀全。”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向赵匡胤的目光中,流转着几分会意之色,显然,他们已从赵匡胤的语气,还有直呼洪秀全的名字的举动中,看出了赵匡胤的态度。   这海防城的五千兵马,都是他赵匡胤的纠结起来的,避难南洋的计策,也是赵匡胤提出来的,他当这些人当中,最能打仗的也就剩下他赵匡胤一人,而此时的赵匡胤,显然不打算再为洪秀全卖命。   沉默中,司马徽深吸一口气,向着赵匡胤一拱手,正色道:“洪秀全荒淫无道,将我等苦心建立的太平天国一手葬送,此等昏君,根本不值得我等去追随,从今往后,我等就追随将军左右,一切仰仗将军了。”   司马徽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站出正式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要改换门庭,拥立赵匡胤为新主。   水镜先生的识人之能,可并非是浪得虚名,他既然能慧眼看出卧龙凤雏这等王佐之才,又岂看不出赵匡胤这不世出的物。   想当初早在太平天国未衰败之时,他就看出赵匡胤的不同寻常,布山一役,赵匡胤用他两败马超的精彩表演,更加令司马徽刮目相看。   而今,当此天国覆灭之际,赵匡胤又不动声色的纠集起了这五千兵马,拉拢了马良,又向他提出避往南洋,另辟一片新天地的宏伟计划。   诸般种种,已让司马徽终于意识到,赵匡胤才是真正的英主,才是能够保全他们的那个人。   至于洪秀全,司马徽早就对他失望透顶,若是继续奉他为主,不说赵匡胤不答应,就算答应了,这仅存的丁点家底,也迟早要被洪秀全败光。   权衡利弊之下,司马徽自然要明智的抛弃洪秀全,抱赵匡胤的大腿。   司马徽这么一表态,徐庶和马良岂敢迟疑,忙是也纷纷拱手,表明拥立之心。   赵匡胤的嘴角,悄然扬起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立时收了脸上的阴沉之色,忙是把司马徽等人扶起,正色道:“承蒙先生等人看重,我赵匡胤定当尽全力担起这份大梁,有先生等智谋之士相助,我们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司马徽捋须欣慰而笑,马良等人也都笑了起来,大帐中的气氛,一时又变的意气风发起来。   一片笑声中,马良忽然收了笑容,提醒道:“大家不要忘了,洪秀全还活着,只怕他不会乖乖的就范,把位子让出来。”   徐庶却冷哼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也由不得他不让,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   徐庶的意思,明显是要发动兵变,强行逼迫洪秀全让位。   “不可。”马良立刻表示反对,“军中尚有不少将士们,都对洪秀全十分迷信,倘若是真来硬的,只怕又会引起军中动乱,到了这步田地,我们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自伤元气了。”   赵匡胤连连点头,语气玩味道:“我们是经不起自相残杀了,必须要把尽可能多的将士们带往南洋,况且洪秀全虽是昏君,但我到底曾奉他为主,我赵匡胤也不想背上一个乱臣贼子,谋国篡位的骂名。”   大帐中,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片刻之后,司马徽苍老的脸上,却掠起一抹冷绝的诡笑,捋须道:“其实此事也简单,老朽这里有一计,既可不让将军背负篡位的骂名,又能轻松除掉洪秀全这个累赘,让将士们说不出任何异议来,也让他们没有任何选择,最后只能统统都改奉将军为新主。” 第九百九十章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黄昏时分,海防港西北的大道上,尘雾滚滚遮天,成百上千的大魏铁骑,朝着港口方向狂奔而来。   那一面“马”字将旗,耀眼如日,飞舞在前。   马超终于率领着魏军铁骑,一路从龙编追来,终到了这座交趾郡最东端的港口。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留给马超和他将士们的,乃是一座空空荡荡,人去楼空,连根毛都不剩的一座空港。   远方的海面上,百余艘太平天国的兵船货船,已抢在了魏军杀到之前,成功的驶离了海港,逃到了海上。   风尘仆仆的魏军将士,此刻只能立在海边,大骂逃往海上的敌人,望海兴叹了。   “陶商,你终究还是奈何不了朕,终究还是奈何不了朕啊,哈哈——”   海面上,那艘龙舟的顶层甲板之上,洪秀全高高的站立在那里,望着岸边的魏军铁骑,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那得意的笑声中,有一种逃出生天,躲过一劫的痛快。   洪秀全的狂笑之声,回荡在海面之上,甚至相隔了十几条船之外的赵匡胤,都能够隐约的听到。   站在甲板上的赵匡胤,看着不远处洪秀全的身影,听着他那得意的笑声,剑眉暗凝,眼中迸射出了深深的厌恶。   “洪秀全,就让你再得意片刻,享受最后的帝王威严吧……”   赵匡胤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冷笑,头也不回,低声问道:“马县令,你都安排好了吗?”   马良一拱手,冷笑道:“将军放心吧,一切都已安排好,那龙舟上都是我的心腹,用不了多久,咱们的天王就会安然睡去,在睡梦中尸沉大海了。”   赵匡胤微微点头,眉宇间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司马徽的给他献上的妙计。   表面上仍奉洪秀全为主,带着他一同退往海上,暗中却在龙舟上全安排好自己的人,在洪秀全的食物中下药,让他就此沉沉睡去。   然后,那些心腹们就按照计划,凿破船底,让整艘龙舟都灌入海水,最后沉入大海。   而此时此刻,洪秀全这位天王,还有于吉这位天师,却处于沉睡之中,被反锁在船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被溺死在海底。   说明白了,司马徽的计策,就是自导自演一出沉船事故,让所有人看起来,都以为只是一次的事故,而他们的天王也仅仅只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之一而已。   如此,天王一死,将士们也无法怀疑到赵匡胤的头上,他就可以不用背负上一个篡位之名,名正言顺的被司马徽等人拥立为新主了。   赵匡胤也不再说话,只负手立于船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龙舟方向,只等着看沉船的这出好戏。   司马徽,徐庶和马良,也站立在他的身后,兴致勃勃的等着看这出好戏。   等着看那个令他们厌恶的旧主,如何被溺死在茫茫大海中喂鱼。   “海贼突袭,有海贼突袭——”   突然间,桅杆上的哨望兵,指着东北方向,发出了惊声尖叫。   赵匡胤一众身形一震,陡然间从神思中醒来,急是举目向着东北方向望去。   只见海面之上,三十余艘扬着黑帆的战船,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间出现在了东北海面之上,以极快的速度,拦腰向着己军船队狂袭而来。   黑帆!   海贼!   赵匡胤脸色一变,怒喝道:“这队海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怎么事先一点都没有察觉,哨兵都是干什么吃的?”   司马徽却已按定了心神,目光向着远处的海面瞟了几眼,蓦然省悟,指着远方道:“将军可看到了那几座小岛没有,老朽猜想这些海贼八成是早就藏在海岛的背面,就等着突袭我军,所以我们才一直没能发现。”   “海岛的背面?”赵匡胤目光扫望数眼,蓦然省悟,沉眉道:“这么说,这队海贼已经在那里潜藏了很久,就等着这个时机来截击我们?”   司马徽微微点头,叹道:“恐怕正是如此,这个海贼突袭的时机抓的极好,显然是个精通水战之人,只是不知是哪路高人,没想到这大海这中,竟然也卧虎藏龙。”   赵匡胤可顾不得感慨,长剑奋然拔出,大喝道:“海贼来袭,各舰掉转船头,准备迎敌!”   就在信号兵准备摇动信旗,将号令传出之时,司马徽苍老的眼珠子那么一转,却突然间喝了一声“且慢”。   “水镜先生,这海战变化极快,慢不得,稍慢半拍子,不及布阵转向,就要给敌船直接破阵而入,撕乱了我们的阵形了。”赵匡胤虽精于陆战,但到底也是游历过南洋之人,对这海战战法也算粗通皮毛了。   司马徽苍老的脸上,却掠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抬手指向龙舟方向,“将军请看,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的话,估测海贼的截击范围,应该在我们船队的中后侧,大部分的船只都不在被突击的范围,只有一部分船,还有咱们天王的座舰正好在贼船的攻击范围,这样的话,咱们何不顺水推舟……”   司马徽话未言尽,意思却已经很了。   顺水推舟,置洪秀全于不顾,借海贼之手除掉之!   赵匡胤何其聪明,立时会意,嘴角抹过一丝冷笑,便又挥剑大喝道:“现在本将重新下令,舰队停止转向,满帆向南急速前进,甩掉海贼。”   信旗摇动,号令传下,各艘本等激战的船只,只能挂起了满帆,加速向南驶去。   这样一来,这支舰队的侧翼,就等于完全暴露给了海贼。   太平军船行飞快,海贼那三十余艘战船的速度更快,转眼之间就飞驰而近,无可阻挡的就撞入了太平军舰队当中。   准确来说,应该是撞入了龙舟所在,那不幸的二十几艘船队当中。   悬挂黑帆的海贼船,如同鲨鱼闯入了鱼群之中,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开始。   箭如雨下,惨叫声一时大作,数不清的士卒坠落海,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半边海面。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一边倒的杀戮。   由于赵匡胤把可战的战舰都放在了舰队前队开路,后队多是运输船,可见之舰很少,又没有配备多少弓弩,根本无法抵挡海贼船的箭雨,顷刻之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接下来,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的各船,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大大小小的海贼围上前来,凶悍的海贼们纷纷登船,肆意的狂杀。   龙舟上的洪秀全,此刻已是慌到脸色惨白如纸,先前那股子狂妄劲早就瓦解一空,心中是叫苦连连。   显然,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运气怎么这般差,才以为自己逃出虎口,谁知道转脸就撞上了一群恶狼。   “快,快发信号,叫赵匡胤率前队掉头来救朕啊!”惊慌失措的洪秀全,歇厮底里地叫道。   而前方的赵匡胤主力舰队,却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只能夺路狂驰,眼见那一艘艘己军战船是越驶越远,直至完全将他抛弃。   “天王啊,赵匡胤那狗东西他也想造反,他抛弃了咱们啊!”于吉惊恐的大骂,声音都已哽咽。   洪秀全蓦然惊醒,身形剧烈一震,脚下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险些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背弃朕,为什么啊?”惊魂落魄的洪秀全,悲愤的仰天大叫。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洪秀全的怒啸声,是一艘海贼小船撞上他的龙舟,数十名海贼蜂拥登船,一路狂杀。   当先那一名英气十足的海贼,像是这伙海贼的头领,武道着实了得,一杆大枪锋刃所向,无人能敌,己军士卒就同草芥一般,统统被他斩碎。   顷刻间,一众海贼便将船上太平军杀了个干净,一直杀上了最高层的甲板。   此刻,整个甲板上,就只剩下了洪秀全和于吉二人,他二人是一身的恐慌,紧紧的靠在一起,不知所措。   海贼们停止了杀戮,将他二人围了起来,分开一条道,那年轻的海贼头目手提血枪,昂首而入。   洪秀全自知被逼入了绝境,不甘心就这么死于海贼之手,眼珠子转了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了惊慌的情绪,极立装出一副威严淡定的样子,上前一步,傲然道:“朕乃太平天国之天王,黄天大神下凡,尔等小小海贼,竟敢冒犯朕之天威,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朕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即刻伏地请罪,归顺于朕,为朕效命,朕不但会恕你们死罪,还会给你们封官许爵,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为天国,为朕效力的机会。”   一番傲然的招降之言出口,洪秀全以为可以唬到这些海贼,谁想却招至了一阵哄笑声。   一时间,洪秀全神色尴尬,接下来就不知该怎么演了。   这时,那海贼头目才缓缓上前,如看小丑的眼神瞟向他,冷冷问道:“你就是那个洪秀全?”   “竟敢真呼朕之名,你好大的胆子!”洪秀全立刻挤出一脸怒容,硬着头破装腔作势。   海贼头目英武的脸上,陡然间涌起熊熊怒焰,大喝道:“老子终于逮到你了,洪老狗,老子打的就是你!”   话音未落,海贼头目抬起一脚,狠狠的就踢在了洪秀全脸上。 第九百九十一章 海贼   洪秀全“嗷”的一声,直接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甲板上,脚上赫然已经添了一个泥脚印子。   “大胆海贼,你竟敢踢朕,你好大的胆子。”落地的洪秀全,边是从地上爬,口中边愤怒的咆哮。   想他堂堂太平天国天王,何等的尊贵无上,今日竟被一个海贼一脚踢在脸上,简直是莫大的羞辱,羞辱之极。   “老子踢的就是你这个老王八!”   那海贼却比洪秀全更加愤怒,几步冲上前去,照着洪秀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转眼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嗷嗷痛叫。   这一幕,直接就把旁边的于吉给看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这位天王竟然被一个小小海贼,这等的羞辱,这等的践踏,跟狗一般,没有半点尊严。   看着这一幕,于吉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意,就感觉到自己跟洪秀全一样,沦落到了这等不堪的境地,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位英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于吉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凑上前去,想要为洪秀全求情。   “老神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老子滚!”那海贼头目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了出去。   啪!   那一巴掌不偏不倚,狠狠的抽在了于吉的老脸上,直接就把他抽翻在了地上,整个人被抽到晕头转向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脸上已赫然浸出了一道鲜红的巴掌血印子。   于吉晕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是又气又羞,脸都快要憋炸了,这会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自讨苦吃。   他心中虽有万般的羞恼,却再也不敢替洪秀全球情,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天王,继续被那个卑微的海贼头目痛揍。   砰砰砰!   拳头声回荡在战船之上,片刻间,洪秀全被打到脸肿了一倍,连他自己对着镜子也认不出自己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洪秀全现在终于是忍受不住,只得趴跪在地上,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尊严,巴巴的求起了饶。   海贼头目最后又踢他一脚,这才解气的收了手,目光转向海防港那边,拂手喝道:“传令给弟兄们,掉转船头驶往海防港,把洪秀全这狗贼献给大魏皇帝,做咱们的投奔之礼。”   呜呜呜——   大海之上,响起了海贼们的海螺号声,三十余艘海贼船,掉下了一片狼藉,向着海防港方向驶去。   而在东南方向,赵匡胤率领的主力舰队,已经甩开了两三里的范围,正在加速航行。   赵匡胤,司马徽,徐庶还有马良四人,立于甲板之上,以一暗自得意的表情,闲看着洪秀全的坐舰被攻陷,那一面象征着“天王”的圣旗,被一刀斩断,跌落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他们又坐看着得胜的海贼,并没有追击他们,而是向着海防港方向驶去。   所有人都笑了,彼此相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释然欣慰的笑容。   “看来这班海贼是打算前去投奔魏国,这下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司马徽笑呵呵道。   马良却担忧道:“也不知那洪秀全是死是活了。”   “他死与不死,已经不重要了。”徐庶却一声冷笑,“海贼即使没当场杀了他,也会挟持着他去投奔魏国,落在陶商那种残暴的君主手上,你们觉的他还会有活命的希望吗?”   船上,发出了一阵轻松的笑声,马良遂也不再担忧。   而此时,司马徽则转过身来,苍老的身躯朝着赵匡胤一拜,正色道:“今天王已被海贼所害,我等数千将士群龙无首,愿奉将军为主,还望将军率领我等杀出一片天地。”   司马徽这么一带头,其余徐庶和马良,乃至于船上的其他文武将士,纷纷朝着赵匡胤拜了下去,齐呼“拜见主公”。   赵匡胤立于甲板的中心位置,昂然而立,环扫着伏跪的众人,耳听着他们的拥戴之声,英武的脸上,渐渐浮现起了雄心壮志的豪情。   他笑了。   ……   海防港,岸边。   此时此刻,五千大魏铁骑之士,已经扫荡了整个海营,大魏的战旗和“马”字的将旗,在海风中耀然飞舞。   只是,接下来,五千将士们却只能勒马于岸边,望海兴叹。   “该死,洪秀全这条老狗,竟然比兔子逃的还快,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让这龟孙子溜了!”   勒马岸边的马超,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一艘艘敌舰,心中是又气又恼,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暗骂而已。   当日他奉了陶商之命,攻破天京当日就率轻骑南下,一路直奔海防,追击从地道逃出天京城的洪秀全。   他是昼夜狂奔,自问已经够快的了,却没有想到洪秀全在求生意志的催动之下,逃的比他这西凉铁骑还快,竟是早于自己半日就逃至了海防。   他更是没有想到,海防港口早就聚集了赵匡胤一干打算逃离大陆之徒,事先早就准备好出海,洪秀全前脚刚逃至,后脚他们就扬帆出海。   那可是洪秀全啊,太平天国叛贼之首,若能活捉,他马超就将夺得此次平叛战争的最大功劳!   可惜,这眼看着到手的功劳,这么从眼皮子底下,从指缝间溜走,这让马超焉能不痛苦懊恼。   “将军快看,海上好像是突然间杀出了另一队船,好像跟太平贼的船打起来啦。”耳边突然间响起眼尖士卒的叫声。   马超本是失望的神情,陡然间一震,急是举目望去,果然见海面上,神奇的冒出了数十艘扬着黑帆的战船,迅如疾风一般的撞入了敌舰队的尾部,一时间是激战大作。   “怎么回事,这是从哪里又冒出了另外一队人马,还跟太平贼打起来了,这倒是新鲜。”   马超的眼中重新又涌起了希望,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远望着海上那出意外的交锋。   黑帆船来去如风,攻势极猛,片刻间便杀到太平贼望风而溃,在丢弃了近十几条艘之外,夺路而逃。   正当马超对那些黑帆船的来历不解之时,却惊奇的发现,那得胜的三十余艘黑帆船,竟然朝着海防港这边杀奔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帮家伙竟然还想攻海防港不成?”   马超心中是愈加惊奇,同时警惕心也顿生,立刻下令五千铁骑之士下马,准备迎击敌军的进攻。   他没能活捉洪秀全也就罢了,好歹还攻陷了海防港,也算多多少少的捞了点功劳,这若是连海防港也被一班来历不明,看样子像是海贼的家伙给攻陷,他马超的脸还往哪里去,还哪有脸回去见天子。   号令传下,五千铁骑之士立刻下马,于岸边一线列阵,举盾的举盾,执弓的执弓,严阵以待。   好在马超所率领的骑兵,乃是最强悍的西凉盾骑兵,精于各种形式的作战,下马步战虽非他们的强项,却也不弱。   马超就不相信了,区区一帮海贼,还能攻破自己五千精锐把守的海营。   片刻之间,那三十余艘黑帆船,已驶近了海营,却出人意料的放慢了速度,并没有发动冲击。   紧接着,马超就看到大部分的海船都泊于了海上,而其中一艘看样子像是旗舰的敌船,竟然单独出阵,高悬着降旗向着海营驶来。   “降旗,这帮海贼竟然挂起了降旗,还单船前来,莫非真想投降不成?”马超脸上的好奇心愈盛。   当下他便心怀着警惕,下令弓弩手暂不放箭,容许那艘黑帆船入港,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片刻之后,那艘黑帆船在千余支利箭的瞄准之下,从容的驶入了港口,停在了栈桥边。   哐铛一声,船板放下,一名身形健硕,英气不凡的年轻汉子,从容不迫的从船上走了下来,单枪匹马的向着岸上走来。   而且,那年轻汉子的双手中,还各提了一个被五花大绑之人。   马超眼中精光闪烁,蓦然间猜到了七八分,心情立刻兴奋起来,一挥手下令弓弩手放下利箭。   那年轻汉子,正是那海贼头目。   海贼头目走到栈桥尽头,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敢问领军之将,可是传说中的西凉锦马超,马孟起将军。”   海贼头目虽然年轻,但显然是极有见识,从“马”字将旗,再从魏军以骑兵为主的规模,就判断出了统兵之将乃是马超。   对方都无所忌惮,马超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好怕的,当即拨马出阵,登上了栈桥,高声道:“本将就是马超,你又是何人,想干什么?”   砰砰!   那海贼头目把手中所拎二人,扔在了马超跟前,高声道:“这二人一个是洪秀全,一个是于吉,刚刚被我活捉,我是专程把他们献于大魏天子,以作为我和弟兄们的归顺朝廷献礼。”   果然!   马超的眼中陡然间掠起惊喜,却又先不动声色,便令左右识得洪秀全和于吉的部下,前去认人。   “回将军,这两个人确实是那洪贼和于吉,没错的!”部下激动地叫道。   马超瞬间是大喜过望,激动的就差点当场狂笑出来。   他刚刚还在为走脱了洪秀全,错失了大功一件而懊恼,却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洪秀全转眼又被一帮海贼所劫,而这帮海贼竟然还带着洪秀全前来归顺。   他的运气,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惊喜之下,马超不由哈哈大笑,向那年轻海贼问道:“小兄弟,你立下这等奇功,天子必会重重有赏,告诉本将,你叫什么名字,本将也好向天子引荐你,为你表功。”   年轻海贼却一拱手,淡淡道:“多谢马将军,在下名叫……” 第九百九十二章 雪中送炭   龙编城。   血腥的杀戮刚刚结束,陶商已下达了止杀令,开始着手安民抚境,重建龙编。   毕竟,龙编城无论作为太平天国都城,还是大魏帝国交州郡的州治所在,都是整个岭南最重要的城市。   陶商攻克龙编当天,便下旨封曾国藩为交州刺史,调其来龙编主持政局,加强大魏帝国对交州的统治,以免再发生太平天国这样大规模叛乱。   至于被洪秀全抛弃在龙编,乃至于交州的那些世族豪强们,陶商对他们处置,只有一个字:   杀!   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掀起,那些从荆州逃过来,为洪秀全助纣为桀的豪强们,什么庞家,马家,冯家,但凡是没来得及逃走的,陶商统统都一纸圣旨,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因为陶商不排除洪秀全逃走的可能性,到目前为止,也不知赵匡胤这个隐患身在何处,而攻陷了龙编之后,陶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交州逗留,必须要即刻起程北归青州。   所以,陶商在离开之前,必须用一场血腥的大清洗,把那些有可能成为洪秀全复起的隐患,统统的都连根拔起。   龙编破城三日之后。   金殿。   大殿中央的那个洞口,此时已经被堵上,重新铺上了地板,天王府这座洪秀全花费了不知多少民力物力,苦心营建起的宫院,此刻也等于是为陶商做了嫁衣,变成了他在交州的行宫。   金殿内外,士卒们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一副将要过节的喜庆气氛,渐渐驱散了血战杀戮的阴影。   没错,陶商这又是准备当新郎官了。   他要在这行宫之中,正式迎娶穆桂英,再纳新妃。   经过了一年多的好事多磨,穆桂英身上的恐男症已经被根除,之前他二人也已捅破了窗户纸,穆桂英也彻底的向陶商表明了心迹,若非陶商自己克制力强的话,恐怕已被穆桂英反推。   穆桂英既已心甘情愿,甚至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陶商当然再没什么好犹豫的,所在进抵龙编之前,陶商就向她许下诺言,只等龙编城破,就是他迎娶她之时。   今日,他已把龙编城踩在脚下,也该是履行诺言,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那1点宝贵的附加值。   陶商已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不依靠暴击天赋,自身就是半步武圣,满百的武力值,是何等感觉。   “酒肉已经运来的差不多,宫中装点也快完成,最迟后日陛下就可以迎娶穆娘娘了。”张仪笑呵呵地说道。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拂手笑道:“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毕竟你张仪也算给朕操办了不知多少回婚事,你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呵呵,陛下说的没错,臣确实是轻车熟路,陛下当新郎官那也是轻车熟路了呢,呵呵。”张仪也是见陶商高兴,大着胆子开了句玩笑。   陶商哈哈一笑,自嘲道:“是啊,朕也不知道朕已经当了多少回新郎官了,不过当新郎这种事,哪个男人会嫌多呢。”   “陛下言之有理,陛下言之有理啊。”张仪笑着附合后。   一番说笑过后,陶商情绪又平静了下来,却又叹息道:“可惜啊,马孟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捷报,看来洪贼多半是从海上溜了,要是她能生擒活捉了洪贼献给朕,给朕的大婚献上一份大礼,那朕的这个新郎官就当的是完美了。”   话音方落,大殿之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陛下,捷报,海防捷报啊!”   时迁如风的身影,激动的大叫着奔入殿中,将手中那份帛书战报,高高举起,兴奋叫道:“海防捷报,马将军已经活捉贼首洪秀全,还有妖道于吉,正押送二贼往龙编归来。”   果然如此!   陶商精神一振,禁不住就放声大笑起来。   他先前还感觉到,马超可能没能追上洪秀全,让那老神棍给开溜了,少了一份新婚大礼。   这样一来,太平天国主力虽灭,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但洪秀全多半会缩在日南和九真郡那种丛林之地,打打游击,有事没事的出来小打小闹,恶心他一把。   却没想到,这念头刚一出头,时迁就带来了马超的捷报,不但活捉了洪秀全,连于吉那个神棍之师,竟然也一并活捉。   陶商可是很清楚,洪秀全虽是太平天国天王,但太平天国的根基却在于太平道,而太平道却是于吉一手在交州发展起来。   今于吉被捉,意味着太平道最后一位领袖级的人物,就此消失在历史舞台,黄巾军最后的血脉也将荡然无存,再无隐患。   陶商焉能不兴奋,兴奋到大笑。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洪秀全被捉,此番平叛之役,才算是真正大功告成,圆满收关啊。”张仪也喜不自胜的恭喜道。   陶商连连点头,欣然道:“马孟起干的漂亮啊,走,随朕出城去迎接朕的功臣去。”   兴致极好之好,陶商是欣然起身,带着一众文臣武将们,亲出龙编城南门,去迎接马超这个大功臣。   黄昏时分,马字的将旗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紧接着,五千意气风发的大魏铁骑将士们,便浩浩荡荡的从地平线那头升起,滚滚而来。   未几,骑兵们便进抵南门外,兵马就地安扎。   马超见是天子亲自来迎,也是受宠若惊,忙带着数骑兵马赶来相见。   “孟起啊,你为大魏立了大功啊,辛苦了。”陶商未等马超近前,便拨马而出,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奔驰而近的马超,慌忙翻身下马,拱手道:“臣马超幸不辱命,追击洪秀全成功,特来向陛下复命。”   “好好好,孟起快快请起。”陶商也一跃下马,亲手把马超给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是欣慰不已。   受过陶商一阵抚慰后,马超倒也不独占功劳,便拱手道:“禀陛下,臣当日追至海防港的时候,那洪贼实际上已经抢先一步登船而已,若非一名意图投奔陛下的海贼,突然出现,截击住了洪秀全的话,臣只怕已让洪贼逃走,说到底,这也不全是臣的功劳。”   海贼?   陶商的鹰目中掠起几分奇色,显然是没想到,马超在追击洪秀全的过程中,竟然还会发生这等奇事。   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海贼,关键时刻杀出,截住了洪秀全,那这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洪秀全的运气也太背了。   “海贼,海贼,海……”   陶商思绪飞转,蓦然间眼眸一亮,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几乎要被他忘却的名字。   难道竟会是他?   陶商精神顿时又是一振,忙问道:“这海贼现在人在何处,他叫什么?”   马超笑而不答,目光却转身了跟随他而来的几人,向着其中一名英气十足的年轻人示意一眼。   那年轻人便翻身下马,从容不迫的走到陶商跟前,拱手一拜,不卑不亢道:“臣郑成功,拜见陛下。”   郑成功!   眼前这年轻人,果然是郑成功。   陶商是惊喜万分,实在是难抑心头的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郑成功,这个历史上收复台湾的民族英雄,这个拥有着“水神”天赋的海战大将,终于登场,前来投奔自己了。   其实那郑成功是在很久以前就已被召唤了出来,远早于时迁之流,只是根据系统的破规则,被召唤出来的武将,只是降世的时间有先后之分,前来投奔的顺序,却无先后不分。   所以陶商等了这么久,始终都不见郑成功来投奔,几乎都快要把他给忘记了。   却没想到,郑成功竟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前来投奔,还在关键时刻出现,为自己擒获了洪秀全和于吉这两个大神棍和小神棍,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   “不愧是水神啊,要么迟迟不来投奔,要么一来投奔就立下了这等奇功,郑成功啊郑成功,你真是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陶商是越想越开心,那狂笑声也越发的肆意。   年轻的郑成功却是有点懵了,没想到自己一报出自己的姓名,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天子就突然间乐成了这样。   郑成功本来还是挺从容的,但给陶商这一阵的大笑,就搞的不从容了,反而有那么点不知所措。   他只能茫然的看向了马超,以向他求助。   “陛下,这个郑成功就是臣说的那个人,他原本乃是海防一带的渔民,那洪贼造反之事,洗劫了他所在的渔村,杀了不少他的乡邻,逼的他带着余下村民逃到了海上,当起了海贼。”   “当日他潜伏在海防港附近,本是想劫掠出入港口的太平贼货船,却没想到正碰上了洪秀全出逃,他看到了洪秀全的旗号之后,二话不说就率众杀了过去,这才能活捉洪贼。”   马超用一番解释,讲述了郑成功的生平,也把陶商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陶商的狂笑声这才收敛,听着马超的解释,不禁又感慨系统设置的精密,郑成功的身份竟然值入的这么逼真,跟时迁一样,皆是因为跟洪秀全有仇,所以才被逼反抗,最终前来投奔自己。   陶商看着俯地的郑成功,虽然连一句抚慰的话都没有说,却是越瞧他越兴奋,心想眼下青徐沿海方面,孙策因为拥有李舜臣,这员有“水神”天赋的大将,而在海战中屡屡占得上风,压制着伍子胥统帅的大魏青徐海军。   郑成功的及时投奔,对陶商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思绪一转,陶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欣然道:“郑成功,你为朕生擒洪秀全这贼首,立下如此奇功,朕有功必赏,现在就封你为大魏海军副都督,即刻起程前赴青徐听调!” 第九百九十三章 神棍们,颤抖吧!   海军副都督!   陶商的这道封赏任命旨意一出,不光是郑成功大吃一惊,就连马超这个旁观者,也是大为震动。   要知道,就在不久这前,陶商才下旨,正式将青徐水军,改为了大魏海军。   其中,伍子胥因为他的功劳能力和资历,当仁不让的被封为了海军都督,至于其余陆逊,甘宁,徐盛,丁奉等众将,皆也只是被封为了海军大将军而已。   而郑成功,这么一个海贼出身的年轻人,才刚刚投奔大魏,竟然就被天子一跃提拔为了海军副都督,位在伍子胥之下,在甘宁等宿将之上。   这等火箭般的提升速度,已经不能用平步青云来形容,简直就是白日飞升。   “臣……臣……”郑成功一时是吃惊震动,一副受宠若惊之极的样子,声音竟沙哑颤抖,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有颗雄心壮志,挟此大功前来投奔朝廷,也确实是想借此来洗白自己,作为晋身之阶,将来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威名。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大魏之皇,对他的欣赏,对他的重用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第一句话开口,竟然就封了他做海军副都督!   这是对他何等的器重!   这是何等超凡入圣的用人气魄!   郑成功焉能不受宠若惊,焉能不被震惊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以应。   “陛下,郑成功他活捉洪秀全,确实是立下了大功,陛下赏罚分明,自然是可以重赏于他,但直接就封他为海军副都督,臣觉的给他的担子会不会更重了,臣只怕他难当重任啊。”   马超这位郑成功的推荐人,也不得不站了出来,想要替郑成功“减功”。   他的出发点自然也是好的,怕郑成功能力有限,一下子爬到这么好,到时候难负重担,出了什么差池,反而还可能害了自己,毁了前程。   马超这么做,其实反倒是为了郑成功好。   郑成功岂能体会不出马超的好意,蓦然也清醒过来,忙拱手道:“陛下如此器重臣,实在是叫臣感激不已,叫臣受宠若惊,只是臣不过一渔夫出身,才疏学浅,能力有限,只恐难当此大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朕封赏已出,岂能收回!”   陶商一拂手,断然驳回了他二人的请求,却将手一拍郑成功的肩膀,正色道:“郑成功,朕对自己的识人之能,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朕相信你是一个海战的天才,朕这样重用你,不光是要奖励你活捉洪秀全的大功,朕更是要用你的能力,来为朕扭转青徐沿海不利于我军的战事,朕对你有信心,朕希望你也对自己有信心,你明白吗!”   陶商这番话说出后,郑成功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眼眸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还有那深深的感激之情。   甚至,他的眼神之中,还燃烧起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显然,郑成功作梦也没有想到,天子竟会看重他到这种程度,把他区区一介渔夫,区区一名海贼,视为了可以为大魏力挽狂澜的栋梁。   这份信任,这份器重,这份魄力,已经完全超出了郑成功的理解能力,让他陷入了精神恍惚震撼中无法自拔。   此刻,眼前的大魏之皇,在郑成功的眼中,俨然已如神一般的存在。   以他区区凡人之躯,又怎么可能理解到神在想什么!   “怎么样,郑成功,你敢不敢挑此大梁?”陶商最后重重一拍郑成功的肩膀,眼神语气中充斥着期许。   连着深吸过了几口气后,郑成功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在梦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长长吐了一口气后,郑成功脸上燃起了深深的决毅,向着陶商一拜,慷慨道:“陛下既是如此信任臣,臣还有什么话可说,臣自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陶商从他刚铁般的眼神中,从他那慷慨豪烈的豪言中,听出了必胜的勇气,看出了赤诚的忠心。   这份气势,这般胆色,才不愧是那个英雄郑成功,才不愧是“水神”天赋的拥有者。   陶商这时才满意,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心中暗忖:“孙策,你不是有李舜臣的这个水神么,朕现在也有了郑成功,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外夷水神厉害,还是朕的华夏水神更强!”   迎接完了马超,封赏完了郑成功,陶商径归龙编。   登上金殿,坐上龙座,陶商一拂手,喝道:“来人啊,把洪秀全和于吉那两个狗贼,给朕带上来。”   号令传下,片刻后,灰头土脸的于吉,和鼻青脸肿的洪秀全,便被从殿外拖了进来,扔在了大殿上。   洪秀全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鼻孔朝天一扬,背手而立,一副昂然自恃的德性。   那于吉也沉着洪秀全的样子,站立不跪,虽然没有表现出昂然自恃的样子,却双闭微闭,也不屑于看陶商一眼。   两个自讨苦吃的家伙……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二话不说就从龙座上跳了起来,几步流星的就冲着于吉而去。   那于吉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来,还没来得反应过来时,陶商已飞起一脚,就朝着他狠狠的踢了过去。   “老子让你不跪!”   怒骂声中,陶商偌大的身形已腾空而来,黑漆漆的脚底板,“砰”的一声就重重的踹在了于吉那张老脸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于吉身形腾空而起,直接被踢出五步之外,摔了个狗吃屎。   旁边的洪秀全直接就看傻了,吓的浑身一哆嗦,背抄的双手也吓的挡在身前,下意识的防着陶商也给他来这么一脚。   他那惊骇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把他们召来,一句话也不说,竟然直接就动了粗。   这也太暴力了吧!   “陶商,你……你竟敢如此……如此对老夫……你……”   趴在地上的于吉,门牙也飞到不知哪里去,嘴里边漏着气,嘴里喷着鲜血,一脸的惊怒。   这位太平道的天师,同样是没有料到,陶商一上来就对自己下此狠手。   而且,你要揍也该先对洪秀全动手啊,干嘛要冲着他这个老头子来?   “老神棍,老子叫你装神弄鬼,祸害老子的交州,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老子这皇帝也不用做了!”   陶商不给他狗叫的机会,跟着大步上前,拳脚相交,如雨点般就朝着于吉那把老骨头轰了上去。   砰砰砰!   拳头击打在皮肉上,那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不时伴随着几声“咔嚓”的骨头断折碎裂声,跟于吉那杀猪似的嚎叫声混在一起,那恐怖的声音,听到旁边的洪秀全是感同身受,背后直发毛。   陶商打的那个解气啊。   若非于吉这个黄巾余孽,悄悄的潜伏在交州传播太平道这等在毒教,也不会给洪秀全创造出造反的土壤,若是纯论前因后果的话,于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得上是首罪。   陶商一拳拳砸在这个老杂毛的身上,怎么能不痛快,怎么能不解气。   一顿老拳砸完之后,于吉已经是彻底的没了声,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只余下了一口气。   再看他那苍老的身躯,更是被陶商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就算是他全家老小都站在跟前,恐怕也没一个人能认出来他是谁。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于吉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5,宿主现有残暴点5。”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提示音,这应该是他触发泪崩天赋,消耗了所有点值之后,所挣到的第一笔点值了。   陶商这才算解气,拍着手喝道:“把这个神棍老腊肉给朕拖下去,叫扁鹊给他把伤治好了,可别让他给死了,今天别忘了提醒朕,每个月要暴揍他一顿。”   左右武卫们一拥而上,将瘫死在地的于吉,如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于吉完了,该你了。”   陶商鹰目一转,射向了洪秀全,缓缓走上前来,眼中燃烧着冷绝的杀机。   那眼神,只看了一眼,便足以让洪秀全浑身剧烈一颤,狠狠的打了个冷战,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透心凉的寒意。   “这个陶商,实在是太残暴,太残暴了……”   洪秀全是额上斗大的汗珠,刷刷的往下直滚,身上再无丁点自恃之意,只剩下了无尽的恐畏。   方才陶商暴揍于吉那一幕,等于是给了他一个狠狠下马威,吓破了洪秀全的贼胆。   这会功夫,陶商又逼向了他,那神情,那气势,分明也是要揍到他半死不活。   洪秀全残存的自尊,随着陶商的逼近,随着恐惧在内心中的滋生,终于是崩溃了。   扑嗵!   洪秀全双腿一软,重重的朝着陶商跪了下去。   堂堂太平天国天王,所谓黄天大神下凡,何等的尊贵无上,何等的神圣不可侵犯,自恃为天神一般的存!   今日,那对膝盖却生平头一次屈下,把自己的处女跪,献给了陶商。   献给了他的宿敌,献给了他狂妄号称要诛灭的魏国妖皇。   这一幕,在场的大魏将士们看到了,无不是长出了一口恶气,大呼痛快,同时那一双双的眼睛中,也瞬间迸发出了极尽的鄙夷。   “洪秀全,朕还没有对你怎样,你这么快就跪了,看来你应该算是朕所有的敌人当中,最软的那个软蛋了。”   陶商停下了脚步,俯视着眼前伏跪的这个外强中干的神棍,英武的脸上燃烧着讽刺的冷笑。   “罪臣确实是软蛋,罪臣其实不过是个乡野农夫而已,是受了那于吉的蛊惑指使,才被迫犯下了这滔天大错,罪臣其实只是个傀儡,都是被于吉背后操控,罪臣是无辜的啊,请陛下开恩……”   洪秀全就像条狗一样,头紧紧的叩在地上,屁股蹶起老高,是声泪俱下,万分卑微的向陶商哭诉求饶起来,还把所有造反的罪责,统统都推在了于吉那个半死不活的老神棍身上。 第九百九十四章 第一刀   丑态毕出。   没错,洪秀全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可以用丑态毕出来形容。   甚至,陶商觉用丑态毕出来形容洪秀全,都是在侮辱丑态毕出这四个字。   陶商停下了脚步,冷冷注视着卑微求饶的洪秀全,鹰目中涌动的不仅仅是鄙夷,更是深深的惊奇。   他在惊奇于洪秀全的无下限!   要知道,这洪秀全在历史上,好歹也算是风云人物了,其建立的太平天国,几乎割据了江南半壁,险些就把清朝那艘破船给掀翻。   若是纯论地盘,纯论国力军力的话,洪秀全的成就还要远胜于刘表,袁尚之流。   就是这么一个,让无数生灵丧命的暴君,陶商猜想他就算是外强中干,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自尊自恃的,要跪也得在被自己蹂躏之后再跪不迟。   结果却完全出乎陶商的意料。   洪秀全竟然在自己尚未动他一根手指头,仅仅是看过于吉被打的惨样之后,就毫不犹豫,不知羞耻的跪了。   他的骨头也实在是太软了吧,简直是软蛋中的软蛋!   “萧朝贵,韦昌辉,你们也都算是一方豪杰了,如果你们看到你们所效忠的主子,竟是这副贪生怕的软蛋,不知道你们在下边会是作何感想,会不会死了再被气死一遍……”   陶商思绪翻转,看着小丑般的洪秀全,心中暗暗感慨,为那些死去的太平天国文臣武将们不值,替李秀成这等的愚忠之徒感到不值。   “罪臣真是无辜的,陛下乃古往今来,最最仁慈,最最圣明的贤君,请陛下开恩,恕臣死罪啊,臣愿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不杀之恩啊。”   洪秀全依旧哭哭啼啼个没完,巴巴的向着陶商哀求求饶,言辞是越来越不知羞耻,态度也是越发的卑微。   他以为,自己这堂堂太平天国天王,如此抛下尊严,不知羞耻的求饶,算是给足了陶商的面子,好歹可以求到陶商心软,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可惜,他还是太不了解他的敌人。   “洪秀全,你当真朕是三岁小孩么,会被你三言两语就蒙混过去,还傀儡,朕就先把你打成傀儡再说!”   话音未落,陶商眼中凶光一闪,身形纵步上前,飞起一脚就朝着洪秀全的下巴狠狠的踢了上去。   一声惨叫,再次回响在大殿之中。   洪秀全狂喷一口鲜血,几颗牙齿也跟着一并喷了出去,整个人是后仰朝天,倒翻了出去,“扑嗵”一声,仰面朝天的重重的跌落在了三步之外。   陶商这一脚是相当的重,差点把洪秀全的下巴都踢碎,踢到他是头晕目眩,躺在地上身形扭曲,连爬都爬不起来。   况且,陶商也压根不会给他爬起来的机会。   就在洪秀全痛不欲生,晕头转向之时,陶商已纵步上前,拳打脚踢,如雨点般的向着洪秀全那瘦杆似的身体,狠狠的召呼了上去。   砰砰砰!   无休止的拳头声,再次回响在了殿中,就象是一块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面团上,那种感觉让即使是看着过瘾的魏军将士们,都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洪秀全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哀声求饶。   陶商却怎么可能饶他!   交州有多少无知的百姓,被他祸害到家破人亡。   又有多少愚昧的民众,被他的神棍理论忽悠到跟着造反,最终为他的野心殉葬。   如果不是因为他,陶商哪里又用得着不远万里,率军南入交州的平叛。   若非是他的拖延,此时此刻,陶商说不定早已挥师北伐,攻灭汉国,一统天下了。   这一切,都是拜洪秀全这个狗贼所赐,陶商虽杀他一万遍都不解恨,更何况只是区区一顿暴揍。   片刻之间,陶商几十拳下去,洪秀全已被打成了一摊血泥烂泥,只能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如死猪一般。   “陛下,就这样打死此……此贼的话,便宜了他,要杀也得大张旗鼓的……的杀才划算啊。”刘基忍不住从旁提醒道。   大张旗鼓的杀!   陶商被他这么一提醒,方才蓦然省悟,又揍了他几拳后,方才收了手。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洪秀全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6,宿主现有残暴点11。”   陶商拍了拍手,这解气的转身回到龙座上,拂手喝道:“把这洪贼给朕拖下去,先别让他死,朕明日要于龙编东门外将他公斩!”   号令传下,一众武卫们蜂拥而上,便将洪秀全这条死狗也拖了出去,大殿的地面上,又添了一条血印子。   张仪这时忍不住上前提醒道:“陛下,公斩洪贼自然是件大快人心之事,只是陛下后日要迎娶穆娘娘,明日却要杀洪贼,这大婚之前行此血腥之事,似乎是有不吉利之嫌。”   “有什么不吉利!”陶商却一拂手,傲然道:“朕扫平天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有何顾忌,明日正好用洪贼的鲜血,为朕和桂英的婚礼,添上一笔血腥的贺礼。”   陶商“肆无忌惮”的豪言,回荡在大堂之中,那无所顾忌,藐视一切的霸绝气撼,震撼人心。   张仪也深深他天子的这份无所顾忌所感染,心中便打消了所谓不吉利的念头,竟是隐约觉的,这似乎是理所当然之事,并没有什么不吉利。   当下陶商便又传下号令,命三军将士,命龙编城的幸存百姓们,统统都齐聚于东门观刑。   洪秀全乃太平天国天王,用迷信的手段,让那些无知的百姓们,将他奉为神明,顶礼膜拜。   今龙编虽破,太平天国虽亡,但在这些重新归入大魏臣民的百姓们心中,只怕他们心中的毒瘤尚未根除,那种可怕的狂热迷信的种子,仍旧潜藏在心中。   所以,陶商必须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所膜拜的天王,是如何从神坛上摔下来,是如何贪生怕死。   陶商要彻底击碎洪秀全在他们心中的伟大形象,让他们看清他们曾经崇拜迷信之人真正的嘴脸,让他们绝望,让他们觉醒,让他们后悔,让他们的身心,彻底的回归到大魏的怀抱。   ……   次日,午后时分。   十万大魏将士已云集于东门之外,兵甲森森,战旗如涛,黑压压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   今日,陶商不仅要公斩洪秀全,更是要向龙编城,乃至整个交州人展现武力,震撼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永远不敢再生叛心。   东门之外,一座高台已被连夜筑起,那将是处决洪秀全的刑台。   毁损的东门城墙已被清扫出了一条路来,数以万计的龙编百姓们,男女老幼,携家带破的在士卒的驱使下,不情愿的出城,聚集在了刑台下。   他们已经听说,今天大魏天子要处决洪秀全,让他们前来观刑。   他们内心中残留的那份迷信和狂热,让他们内心中残留着畏惧,不敢相信洪秀全会被杀,也不敢亲眼目睹,自认为那是对洪秀全的不敬,那是一种大不敬。   陶商当然知道这些百姓内心的迷信未消,所以不惜用暴力方式,强迫他们前来观刑。   半个时辰后,刑台之前已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百姓,龙编城的男女老幼,差不多都已经抵达,个个都心怀着不安。   陶商负手立于刑台之上,俯视众生许久,拂手喝道:“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号令传下,身边的时迁即刻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四野皆闻,整个刑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些不安的百姓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东门方向,一骑缓缓而出,沿着直通刑台的大道,徐徐而来。   围观的龙编百姓们,无数双好奇的目光,向着那人望去,他们很快就惊奇的认出,那一骑武将,正是他们曾经的西王,太平天国第一大将石达开。   他们紧接着还看到,石达开的战马后面还拖着一根绳索,绳索的末端还拴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肮脏不堪的中年男人。   那惨样的男人,被马拖着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穿越大道,向着高台方向而来。   洪秀全!   那个被石达开用绳索牵着,象拖狗一样拖着前行的男人,竟然是他们曾经顶礼膜拜,奉若神明的天王!   偌大的刑场,瞬间爆发出了震天的哗然,数万龙编百姓,顷刻间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前所未有的惊愕之中。   “快看,那真的是天王啊!”   “是天王,他怎么惨成了这副样子?”   “天王不是黄天大神吗,他怎么能被人像狗一样牵着?”   “牵着天王那个人,竟然是石达开,是曾经的西王啊,他怎敢这样冒犯天王?”   “难道说,魏军说的都是真的,天王根本不是什么黄天大神下凡,我们全都被他蒙骗了?”   刑场中,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讶声,这骇人的一幕,正在飞速的瓦解着洪秀全那“伟大”的形象。   洪秀全却只能低垂着头,把那张羞愧到面红耳赤的脸,深深的藏在凌乱的垢发之中,只能乖乖的拖着残躯,任由石达开这个昔日的臣子,如拖狗一般拖着他从无数惊愕的目光中穿过,把他拖上了高台。   “陛下,洪贼已经带到,请陛下发落?”石达开说着,喝令士卒将洪秀全绑在了十字架上。   陶商点点头,目光看向了时迁,冷笑道:“杀此贼之前,先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时迁,你不是想替妻女报仇么,这第一刀的机会朕就让你先来。”   “多谢陛下!”时迁欣喜若狂,“请陛下示下,让臣怎么给他这一刀。”   陶商往洪秀全下边一瞄,冷冷道:“朕听闻这洪贼荒淫无比,后宫强纳为妃的女子就达千人之多,既然这样,那这第一刀就先从他下边来吧,朕命你给朕先阉了他!” 第九百九十五章 后悔,晚了!   阉了他!   这道命令一出口,连时迁也给愣住了,拿着刀怔在那里,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陶商给他这第一刀的机会,顶多就是让他在洪秀全的手臂腿上割上一刀罢了,来开启千刀万剐之刑。   时迁却万没有想到,他的天子想象力竟然这么奔放,直接就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阉割了洪秀全。   这想法也太奔放,手段也太残暴力了点吧……   洪秀全却是彻底的吓尿了,当场就瘫软在了十字架上,惊慌沙哑地叫道:“陛下饶命啊,秀全知罪了,请陛下开恩,不要这样对秀全啊。”   洪秀全,竟然在卑微的向大魏之皇求饶!?   刑台之下,看到这一幕的那些龙编百姓们,无不是震惊万分,洪秀全已然开始动摇的神圣形象,更在加速崩塌。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洪秀全丑态尽出,形象自毁,才好把台下那些无知愚昧的百姓们,从对洪秀全的信迷狂热中解救出来。   阉割洪秀全,才仅仅只是第一步。   看着时迁愣在那里不动手,陶商便道:“怎么,时迁,你下不了手么,那朕就把这个机会让给郑成功了。”   旁边的郑成功一听,顿时眼眸喷火,兴奋到摩拳擦掌。   要知道,不光是他时迁跟洪秀全有血海深仇,郑成功也跟洪秀全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初若非是为了把洪秀全作为进献之礼,他早就恨不得把洪秀全碎尸万段,掉进大海里去喂鲨鱼去了。   “时将军,你下不了手的话,就让我来好了。”郑成功上前几步,就要抢时迁手里的刀。   时迁这才蓦然清醒过来,忙把手中刀往身后一藏,“谁说我下不了手了,我时迁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这一刀当然得我来。”   说罢,时迁是生怕陶商改变主意,把这大好的复仇机会让给了郑成功,赶紧搂着刀就大步走向了洪秀全。   收起刀落,洪秀全的裤腰带便被斩断,那沾满鲜血的裤子便脱落了下去。   刑台下方的百姓们,又发出了一阵惊异的哗叫。   堂堂天王,黄天大神下凡的洪秀全,巴巴的向着魏帝告饶也就罢了,竟然还以这等羞耻之极的形象站在高台之上,示众于人,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洪秀全看来真的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   “是啊,他要是黄天大神的话,就应该有法力才对,怎么能这么任人羞辱。”   “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被他骗了这么久。”   “我也傻啊,竟然还傻乎乎的把女儿献给了他,我真是害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   刑台之下,响起了阵阵的惊议,时迁这一刀还没有割下去时,洪秀全的伟光正形象,就已是崩毁全无。   “洪贼,你杀了我老母,捉了我的爱妻奸辱之后,又残忍的杀害了她,我时迁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可曾想到,自己作恶多端,竟也有今天的下场!”   时迁眼中喷涌着愤怒的火焰,手中那柄刀子已举了起来,作势就要落下。   洪秀全恐惧到全身都以发抖,一脸羞愧,颤巍巍的哀求道:“这位时好汉啊,我错了,我有罪,我求求你大仁大量,给我一个痛快吧。”   此时此刻,洪秀全也算是看出来了,陶商是非杀他不可,而且还是要百般折磨死他。   洪秀全自知求生无望,害怕遭受那痛苦的折磨,这时便改变了策略,想要速求一死。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岂能便宜了你,尝尝这一刀的痛苦吧!”   怒吼声响起在高台之上,时迁眼眸陡然一聚,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刀,朝着洪秀全的下边就是狠狠一刀子斩了下去。   一团污秽的血污,应声而落。   “啊——”   十字架上的洪秀全,就象是被扔进了开水里的肥猪,瞬间爆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声,喷涌着鲜血,拼命的抽搐扭动着残躯。   刑台之下,又是发出了阵阵的惊呼之声。   不少老幼妇孺们,皆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呆了,不敢晕了过去,就是赶紧掩面转身,不忍再看。   而那些胆大的男人们,则是看到精神震撼,甚至人群中响起了阵阵“叫好”之声。   黄天大神,竟然被阉了!   曾经高高在上,神一般存的洪秀全,那伟岸神圣的形象,被时迁这一刀彻底践踏,践踏到一丝不剩。   甚至,这些无知的百姓,从对洪秀全的愚昧迷信中清醒过来之后,开始回忆起了洪秀全对他们的种种压迫和残害,开始被激起了心中潜藏已久的愤怒,终于有人开始敢拍手叫好,敢宣泄心底的仇恨。   他们其实已经得了一种病。   这种病就是被恶人压迫蹂躏久了,渐渐已经麻木,最后竟不自禁的对恶人产生了依赖,产生了敬畏,甚至是感恩的一种精神疾病。   而陶商对洪秀全的那一刀,就形同于一柄犀利之极的手术刀,把洪秀全套在他们身上的精神枷锁,彻底斩断,根除了他们的病根,释放出了他们内心之中,那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愤怒。   “洪秀全,你活该,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神。”   “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的两个儿子被你强迫去当兵,你还我儿子的命。”   “杀了他,杀了那个魔头。”   高台之下,觉醒的这些交州百姓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大骂声。   十字架上的洪秀全,已从最初的剧痛中稍稍清醒过来,时迁那一刀也是拿捏的极准,既是阉割了他,又没有要了他的命。   洪秀全低头痛苦的瞟着自己下边的血肉模糊,耳听着高台下,那些曾经畏惧他,对他顶礼膜拜的子民们,如今却对他是恨之入骨,洪秀全心都在滴血,是万念俱灰,连一秒钟都不想再活下去。   而他心底最后的自尊,也就此被潜发了出来。   “陶贼,你竟然敢这么对朕,你会遭报应的,你早晚也会被刘备,被孙策折磨死,时迁,石达开,郑成功,你们统统不会有好下场,哈哈哈——”   本是剧痛的洪秀全,在这一刻竟突然如发疯一般,歇厮底里,发疯似的大叫起来,甚至还发出了猖狂嘲讽的大笑声。   本就情绪激动,沉浸在复仇喜悦中的时迁,顿时给他这番狂言激怒,大骂道:“好你个洪贼,作恶多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还敢猖狂,老子杀了你!”   被激怒的时迁,大骂着举起刀来,一怒之下就要宰了洪秀全。   “时迁,别激动,沉住气,休要中了他的激将法,便宜了他。”陶商却喝止了时迁,英武的脸上扬起了讽刺的冷笑。   他洞察人心,又岂会看不出洪秀全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无非是忍不住这等羞辱,受不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才破罐子破摔,想要激怒他,一怒之下结果了洪秀全的性命,给他一个痛快,免了他的折磨。   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岂能让你死的痛快,笑话!   接着,陶商又拂手喝道:“郑成功,把洪贼这个阉人,给朕架下刑台,游街示众一圈后,再押回来处置。”   号令传下,早就迫不及待的郑成功,即刻上将斩断绳索,如拖死狗一般拖着洪秀全,将他拖下了刑台,重新又用绳索绑在了马背之后。   “陶贼,有胆杀了我,你杀了我啊——”被识破了诡计的洪秀全,又惊又怒,沙哑的疯狂的嚎叫着。   陶商却无动于衷,只负手立于高台上,俯视着台下的洪秀全,被郑成功拖着重新回到了百姓当中。   对洪秀全来说,真正的羞辱才刚刚的开始。   “洪老贼,你害的我们交州人好苦啊,你这个恶魔!”   “洪秀全,你不得好死。”   “我呸,洪秀全,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蒙骗啊。”   “打死他,打死他。”   “呸呸呸!”   高台之下,愤怒的百姓们对洪秀全是破口大骂,各种石头子朝着洪秀全四面八方的砸了上去,一口口的唾沫星子喷上去,就差把洪秀全给淹死。   郑成功就这么拖着洪秀全,缓缓的穿越人群,仍由那些觉醒的百姓们,肆意的发泄对洪秀全的愤恨。   一路走来,洪秀全被石子砸的是面目全非,染身血染,更被恶臭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身,污秽之极。   最开始的时候,洪秀全还在歇厮底里的大吼大骂,但很快就被打到鼻青脸肿,被唾沫喷到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极力的蜷缩起身子,双手捂着脑袋,如过街老鼠般挨打。   堂堂太平天国的天王,曾几何时是何等作威作福,在场这些平民人人顶礼膜拜,谁家没有女子供他凌辱。   今日,一朝身为阶下囚,却沦落到这样人人喊打,连乞丐也不如的地步,洪秀全真也是万念俱灰,羞愧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陶商和十万将士们,看着洪秀全被蹂躏,却大呼解气过瘾。   洪秀全就这么被羞辱了半个时辰,然后才被郑成功拖出人群,重新的拖上了刑台,再绑在了十字架上。   这时的洪秀全已奄奄一息,连骂的力气也没有,就跟抽了骨头的死狗一般,软软的瘫在架子上。   “别急,洪秀全,享受才刚刚开始。”陶商冷笑一声,拂手喝道:“时迁郑成功听令。”   “臣在。”那二人齐声回应,兴奋到眼睛里都在喷火。   陶商指着洪秀全,冷喝道:“朕命你二人一人一刀,把洪贼执行千刀万剐之刑!”   “臣遵令。”   他二人兴奋的领命,争先恐后的抄起了刀子,几乎在同时,朝着洪秀全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刀割了下去。   “啊——”   本已经快要晕过去的洪秀全,给这两刀子这么狠狠一割,瞬间又被痛的清理过来,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割的好!”   “把他碎尸万段。”   “继续割啊,把洪贼切碎了喂狗。”   台下观刑的觉醒百姓们,却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吞噬掉了洪秀全的惨叫声。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时迁和郑成功二人,则是你一刀来我一刀,轮流的切割洪秀全,痛痛快快的宣泄复仇的怒火,用洪秀全的鲜血,告慰死去亲人的在天之灵。   而洪秀全每被割一刀下去,台下都跟着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转眼间已是百余刀下去,洪秀全已是被割到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之处,整个人已变成了一个血人,痛到麻木,麻木到连痛都喊不出来。   此时的洪秀全,只能祈求着自己赶紧血流而死,好从这生不如死的折磨之中解脱出去。   可惜,时迁和郑成功二人,每一刀出手都拿捏的极准,虽割到他痛不欲生,却偏偏避开了要害血管,叫他一时片刻又死不成。   “我不该啊,我真不该跟陶商做对,他才是真命之主,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啊……”   绝望痛苦的洪秀全,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懊悔,血肉模糊的脸上,后悔的泪水哗哗在流淌。 第九百九十六章 鲜血,美人   此时后悔,为时已晚。   陶商奉行的准则,乃是对敌人要如冬天般严酷,绝不同情手软,务必要用最残酷的手段,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百多刀下去,就算仍没有割到大动脉,所流出的血也足以要了洪秀全的命。   此时的洪秀全,已是奄奄一息,只剩下了一口气。   “这最后一刀,让朕来吧。”陶商高声喝道,准备自己动手收尾,亲手结束这场公斩。   解气的时迁和郑成功,这才收了手,心怀着万般感激的心境,向着陶商一拱手,把各自血淋淋的刀献了上来。   陶商拿起了时迁的刀,缓缓的走到洪秀全跟前,盯着那张泪与血模糊的脸,近距离欣赏那副惨状。   凝视半晌后,陶商手举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问道:“洪秀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出来吧。”   奄奄一息的洪秀全,艰难的睁开了双眼,那恐惧懊悔的目光颤巍巍的看向陶商,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沙哑泣道:“我只后悔……不该……不该与你作对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个该死的神棍,终于是彻底的服输了,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彻底的被自己打垮,缴械投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走错了路,就只有付出死的代价,去死吧!”   一声震天的虎啸龙吟,陶商猿臂舞动,手中那柄染血的大刀,朝着洪秀全血淋淋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就砍了下去。   噗!   一股鲜血飞上了天空,洪秀全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从他的脖子上跌落了下去,一路从高台沿着台阶滚落了下去。   “杀的好!”   “老贼终于被杀了,我的儿啊,你的仇终于报啦。”   “女儿们啊,你们的在天之灵看到没有,洪贼终于被杀啦。”   高台之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山呼海啸,声震天地。   那些被洪秀全压迫毒害已久的交州百姓们,终于看到了祸害他们的昏君伏诛,内心狂喜到了极点,无不是热泪盈眶。   陶商就手执着那染血的长刀,看着洪秀全的尸头滚落下去,耳听着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俯视许久,手中血刀缓缓扬起。   所有人都知道,天子是有话要说,激动的喝彩叫嚷声,很快沉寂了下去,天地之间恢复一般肃静。   十万将士,数万百姓,无数双眼睛都仰望向了高台之上,那巍巍如天神般的天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气。   陶商俯视着阶下黑压压的百姓,深吸一口气后,高声道:“洪贼叛国谋逆,祸害交州,朕已将他斩首正法,朕在此也告诉那些还心怀野心之贼,有胆你们再生异心试试,洪贼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有一个朕杀一个,有一万朕杀一万,绝不留情!”   雷霆般的声音,从高台上传出,如那九天神雷般,回荡在天地之间,回荡在阶下的每一名交州人耳中。   这些交州人身形无不为之一震,个个都为之色变,前所未有的敬畏恐怖,油然而生。   洪秀全那血淋淋的人头,大魏天子那霸绝冷酷的威胁,如同刀子一样,在他们的心头,狠狠的刻上了“敬畏”二字。   沉寂片刻中,那成千上万的交州百姓,哗啦啦成片成片的跪倒在了地上,纷纷深深跪伏在了地上,面朝着高台上的陶商叩首。   “陛下万岁!”   “大魏万岁!”   万岁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汇聚成了滔天巨浪,震动天地,久久回荡。   这些被洪秀全蒙骗,被迫或是真心追随过洪秀全的交州人,此刻已深深的悔悟,对大魏之皇的天威深深的敬畏,只能用这发自内心的“万岁”声,来表达他们由衷的臣服。   高台之下,陶商巍巍而立,俯视着跪伏的臣民,耳听着他们的万岁声,感受着他们内心之中深深的敬畏,不由笑了。   放声狂笑。   那肆意痛快,荡气回肠的狂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   洪秀全已经伏诛,平定交州的战争已基本结束,至于南面的九真和日南二郡,已经根本不足为虑,陶商只派了一骑信使,便传檄而定。   整个交州,终于已纳入了大魏的版图,西南的这场叛乱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只是,唯一让陶商感到有些不放心的则是,龙编攻陷之后,太平天国的南王冯云山不知所踪。   而且陶商还从马超带回的消息得知,司马徽,徐庶,马良等大批荆州名士,已经在赵匡胤的护送下,从海防港逃往海上,不明去向。   赵匡胤那可是四帝之一,又拥有着天命天赋,今又跟司马徽徐庶之流混在了一起,逃过了这灭国一劫,着实让陶商感到有些不放心。   不过这一切已经是以后要担心的事,眼下交州已平,洪秀全已伏诛,剩下的抚定人心这种事,就该交给曾国藩这样的治政奇才去做,陶商要做的就是尽快挥师北归,去解决青州的危机。   当然,在班师之前,陶商还是要履行大婚的诺言,再当一回新郎官才行。   次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正是一场好天气。   在继昨天庆贺洪秀全伏诛之后,龙编城的十万将士,再次沉浸在了喜悦欢庆的气氛当中。   今日是他们的天子,迎娶新娘娘穆桂英的大喜日子,好酒好肉管够他们吃,他们焉能不欢欣鼓舞。   而饱经战火考验的龙编城,今日也终于可以用一场盛大的婚礼,洗去笼罩在城头,笼罩在人心上的阴霾。   当天,龙编城是家家张灯,户户结彩,那些觉醒之后的龙编百姓们,心怀着对陶商这个“解放者”的感恩,发自内心的恭贺他的新娘之喜。   午前时分,盛大的婚礼仪式,开始在行宫之中举行。   金殿上,陶商负手而立,身着鲜艳的绣金红袍,翘首以望,等着他的新娘前来。   片刻之后,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之下,一身凤衣的穆桂英,徐徐步入了殿中,映入了陶商的眼中。   今日的她,已不见了往昔巾帼英气,浑身上下都是一个待嫁新娘的柔美娇艳。   陶商心头怦然一动,便是怀着小小的激动,上前牵起穆桂英的手儿,两人携手步入大殿。   牵手的一刹那间,陶商就感觉到穆桂英身儿微微一颤,他的脑海里立刻就响起了收取到仁爱点的系统提示音。   这就意味着,此时的穆桂英虽看不清她的脸蛋,但想也想的到她现在有多娇羞紧张,不然又怎么会产生仁爱点。   接下来,陶商便在张仪的主持下,祭拜天地,祖宗,夫妻对拜,完成了一系列的纳娶仪式。   诸般仪式已毕,张仪便提请将新妃送入洞房,陶商这个新郎官,照例则要在这里跟众臣下们把酒言欢,接受他们的轮流拜贺。   这样仪式陶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张仪说,陶商也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可这一次,陶商却想要换个花样。   因为他胸中烈火已焚,早就念火熊熊,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享穆桂英的芳泽,已经等不了那么久。   于是,他便一拂手,笑道:“大家伙吃好喝好,今天乐个痛快,朕这个新郎官还有正事要办,朕就不陪你了。”   说罢,陶商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就抱起了穆桂英,朝着内宫洞房而去。   大殿上,众臣们见得天子又不按常理出牌,先是一片愣怔,接着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说天子也太心急了吧,这新娘娘也娶了,都是碗里的肉了,又跑不了的,我还等着狠狠的敬他十七八杯呢……”尉迟嘿嘿笑着,嘴里嘟囔。   旁边的邓艾便举着酒杯过来,笑呵呵道:“天子是新娘官嘛,着急也是情理之……之中的,尉迟大哥想喝酒,小弟我陪……陪你。”   “你陪我?那赶情好。”尉迟恭就乐了,随手抓起一只酒坛,就塞在了邓艾怀里,“那咱俩就先干了这一坛,我先干为敬。”   说着,尉迟恭也抓起一坛子酒,仰头咕咚咕咚,跟灌水似的,一口气就灌了个干净。   邓艾咽了口唾沫,当场就傻眼了。   “我干完了,你还傻站在做什么,该你啦。”   “咱……咱非要这么喝吗?”   “废话,赶紧的,别磨叽。”   ……   大殿中,酒香已四溢而起,说笑回荡在大殿之中。   陶商却已管不了那许多,抱着娇羞不语的穆桂英,大步流星直奔洞房。   穆桂英开头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丈夫会这般心急,竟然全然不顾什么体统礼数,直接当着那么多臣下的面,就公然抱起她直奔洞房。   而且,还那么直白的宣称,“有正事要办”,不禁让穆桂英是窘羞无比,一张脸蛋通红到了耳根子。   不过索性有喜帕遮掩,外人也看不到,陶商也看不到,她便只好心怀着忐忑娇羞,缩在陶商怀中,任由着他。   她的心中,渐渐也开始憧憬起很快将要发生之事,不禁心儿砰砰乱跳起来,心情说不出是慌张还是激动。   冲入洞房,陶商把那娇躯往锦榻上一放,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   房中那些侍立的宫女们,见得天子这般心急的样子,都暗暗在窃笑,忙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门掩上,红灯高烧,气氛靡靡的洞房中,就只余下了他和穆桂英。 第九百九十七章 节奏不对的洞房之夜   陶商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轻轻的将穆桂英头上的喜帕揭了开来。   一张绝丽无双,娇羞却又不失大方,如海棠般娇艳的迷人脸蛋,顿时便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那含羞带笑,低眉浅目的眼神,那含情脉脉的目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每一分一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迷人魅力。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娇羞可人,楚楚若人怜的美人,竟会是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鲜血的巾帼英雄。   一时间,陶商心中是感慨万千,就那么盯着穆桂英,一时间看的竟有些痴了。   “怎么,陛下,臣妾不够美么?”穆桂英朱唇轻启,声音柔若纤丝。   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立时清醒过来,眼中邪意顿时泛滥,笑眯眯道:“你么可能不美,朕只是没想到,桂英你竟然美到了这般地步,竟让朕沉陷在你的美里,差点都醉了。”   “早听说陛下这张嘴,惯会甜言在蜜语,臣妾今日算领教了。”穆桂英低眉带语,眉色语气,显然是流露着被丈夫夸赞后的欢喜甜蜜。   “因为朕的嘴里真的有蜜,所以说出来的话,才是甜言蜜语啊。”陶商笑意更邪,说着已将她蛮腰一搂,轻轻揽入怀中。   “胡说,人的嘴里怎么可能有蜜,陛下臣妾傻子么。”穆桂英心跳加快,脸畔更晕,双手已被迫伏按在了陶商的胸膛上。   “不信么……”   陶商嘿嘿一声坏笑,没等穆桂英反应过来时,已向着她粉润的朱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穆桂英嘤咛一声,娇躯象触电一般,霎时间剧烈一震,女儿家的羞耻本能,使她下意识的双手就去推陶商的胸膛,想将他推开。   陶商却岂会松手,双手反是将她越搂越紧,恨不得将她的身体融化入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穆桂英便被那眩晕酥醉的奇妙感觉,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只稍稍抗拒了一下,便沉醉在了其中,柔媚的迎逢。   很快,穆桂英心底深处的欲望闸门,转眼就被冲塌,那积聚已久的情之洪流,汹涌而下,片刻之间,就跟她那武将身份所具有的控制欲,结合在了一起。   然后,就在陶商正打算更进一步之时,穆桂英却突然间双手猛一用力,把他给推摁在了锦榻之上。   接着,穆桂英雪白的臂儿抬将起来,将束发的金簪一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自由的散开,如瀑布般摇曳飞舞。   穆桂英就那么居高临下,如一头发情的母狮子那般,迷醉亢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陶商。   那眼神,就仿佛陶商反倒成了她的猎物,迫不及待的要被她吃掉似的。   “这什么情况,节奏不对啊……”   陶商心头震动,腰板一直就想要坐起来。   谁料,穆桂英不等他起身,双手就将他的手腕摁住,让他没办法起来。   “那个,桂英啊,朕不喜欢做被动的一方。”   “陛下当了多少新郎,桂英一辈子却只做这一次新娘,陛下被动一回又如何。”   “嗯?那咱们至少得把前戏做足了吧。”   “要什么前戏!”   “我去,桂英,你这也太急了吧。”   “少废话。”   洞房之中,惊涛拍案,潮声四起,帘帐之上,那两个身影很快融化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此起彼伏的靡靡之声,时而幽长,时而如狮吼,时而又痛苦,时而又欢快,回荡在那红烛摇曳的洞房之中。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对象穆桂英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现有武力值98。”   ……   万里之外。   汉国都城,蓟京,皇城,内宫。   那一间昏暗的宫殿内,不时的发出男人低沉的嘶吼,还有那女人似痛非痛,似醉非醉的娇喘声。   片刻后,一声飞上云端的长长粗喘之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被汗水浸湿的锦榻上,衣衫不整的大汉皇后马蓉,一脸的红润,气喘吁吁的依偎在安禄山那肥硕的胸膛臂弯间,眼神迷离,意犹未尽,正回味着方才的惊心动魄,回味着那销魂一刻。   “是我强还是他强?”安禄山在马蓉酥红的脸蛋上,轻轻的掐了一把。   “那还用问么,你就是草原上的奔狼,而他嘛……”马蓉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就好比那快要瘦死的老马,他怎么能跟你比。”   安禄山哈哈一笑,肥硕的脸上,挤出了几分得意。   大笑过后,安禄山却又流露出遗憾的表情,叹息道:“可惜啊,他虽然是匹瘦死的老马,可就是死而不僵,命比谁都要硬,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毛病,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你别心急嘛,我已经想到办法了。”马蓉眸中闪过一丝阴冷,“我已经给他吹了好几次枕边风,劝他再多纳几个妃子,到时候宫中女人多了起来,让他夜夜寻欢作乐,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榨干。”   “那他答应了吗?”安禄山兴奋起来。   马蓉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刚开始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假装不好女色,我稍稍劝了几下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你没见魏忠贤那奴才近几日不在宫中么,其实他暗中出宫,为他采办忙乎选妃之事去了。”   安禄山肥硕的脸上,重新又燃起了笑起,眼中仿佛看到他的那位义父,那位大汉皇帝沉醉于脂粉堆中,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最后油尽灯枯而死的可怜样。   一想到这些,安禄山就有种想要放声狂笑的冲动。   “这个主意不错,等耗死那老东西后,你打算怎么办?”安禄山把马蓉搂的更紧了,笑嘻嘻问道。   “这还用问么。”马蓉撒娇似的玉指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下,“他死之后,禅儿还年幼,我这个太后到时自然是临朝称制,垂帘听政了,到时候我就封你为大将军,执掌军政大权,那时这大汉国就是咱们一家三口的了。”   “只封我做大将军么?我还以为你要封我做摄政王呢。”安禄山肥嘴一嘟,抱怨道。   “摄政王?你想什么呢?”马蓉白了他一眼,“汉朝的祖规你难道不知道么,非刘姓而王,天下共击之,你还想当摄政王,你难道还想篡自己儿子的皇位啊?”   马蓉的情绪,明显已有几分不悦。   安禄山眼珠子一转,忙是呵呵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安禄山这辈子没什么野心,就想跟蓉儿你在一起,将来好好辅佐咱们儿子当个好皇帝,我就心满意足啦。”   “这还差不多。”马蓉的脸色这才转阴为晴,又幸福的把脸蛋埋入了安禄山的那一堆肥肉之中。   安禄山轻轻拍打抚摸着马蓉,嘴角却钩起了一抹阴冷。   “启禀娘娘,陛下游猎回京了,正往宫里回来呢。”房门之外,忽然间响起了心腹宫女慌张的叫声。   刘备回来了!   马蓉和安禄山二人吓了一跳,什么销魂柔情淫念什么的,顷刻间是一扫空而空,吓到脸色一变。   二人想也不多想,赶紧一跃而起,从榻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就开始穿衣。   “这个老东西,明明说要巡猎半月方回,怎么提前五天就回来了……”安禄山一边嘀咕抱怨,一面手忙脚乱的穿衣。   半晌之后,两人才穿好了衣裳,彼此检查了一下,确保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之后,方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殿门。   “母后好好休息,儿臣要去迎接父皇了,儿臣明日再来向母后问安。”安禄山深深一揖,一副尊敬孝子的样子,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马蓉一眼。   马蓉也拿出了皇后的派头来,轻轻一拂手,淡淡道:“你父皇既已回来,本宫也要早做准备,迎你父皇回宫,走吧,本宫送你出去。”   当下马蓉跟安禄山,便是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外殿。   一路上,安禄山都谨小慎微的跟在马蓉身后,头也不敢抬,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哪怕旁边的宫女皆是马蓉的心腹,安禄山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外殿。   殿中,一名年轻俊朗,身形修长,侍卫装束的男子,忙是上前参见,向安禄山道:“公子,天子马上就要回宫,已提前派人通传文武百官,往金殿议事。”   “嗯,我知道了。”安禄山拂了拂手。   就在他主臣二人对话之时,马蓉的目光已在那年轻侍卫的身上脸上打量了起来,瞧着那健硕的肌肉,那俊朗的面容,那修长的身形,活脱脱一个美男子的样子,比刘备那老腊肉,比安禄山那胖子,不知养眼多少倍。   “这位是?”马蓉好奇的笑问道,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精光。   安禄山先是一怔,随后指着那年轻侍卫,笑着介绍道:“他姓西门,名庆,字吹雪,是儿臣的亲卫统领,也是儿臣的心腹,今后如果母后有什么差遣,儿臣若不在身边时,母后可以尽管找他去做。”   说罢,安禄山又朝他喝道:“吹雪,还不快拜见娘娘。”   西门庆忙是跪下,拱手道:“臣西门庆,拜见皇后娘娘。”   “西门将军快快平身。”马蓉笑盈盈的俯下身去,竟是意外的伸出手来,亲手要将他扶起。   当她的手触到了西门庆的手臂,感受到那肌肉紧绷的弹性触感之时,身儿不由微微一颤,眉色间闪过一丝奇色。   “好坚实的肌肉呢,还真是个健硕的美男子呢……”马蓉是心中荡漾,暗暗啧啧赞叹。   “多谢娘娘。”   西门庆站起身来,抬起头面朝马蓉,二人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   那充满迷人味道的眼神,那张俊朗胜过诸葛孔明,胜过赵子龙的俊俏年轻的脸蛋,瞬间看的马蓉是心中怦然一动。   只是,当着安禄山在旁,马蓉不敢多有表露,立时压制住了内心的动荡,轻咳一声,又恢复了皇后娘娘的威仪派头。   “咳咳,不知西门将军是何方人氏,祖上如何?”马蓉一本正经的问起了西门庆家世。   西门庆便拱手答道:“回禀陛下,臣原本乃魏郡邺城人氏,先祖乃春秋魏国西门豹,我西门一族本是世居邺城,当年那陶贼攻陷邺城之时,臣一族为了避祸,方才举家迁往幽州,后来臣得遇公子提携,方才能鞍前马后,为公子,为大汉朝效忠。” 第九百九十八章 狮子大开口   “原来将军是西门子的后人啊。”马蓉啧啧赞叹起来,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刮目相看。   马蓉也算是世族出身,虽算不得博学多才,倒也读了不少书,知道不少历史典故。   马蓉记得那西门豹乃是春秋时期,魏国的一代名臣,在一代明君魏文侯在位之时,受其器重,担当邺城令,任内破除了“河伯娶妇”的迷信,又屡屡发动民众,开凿了十二条运河,引河水灌溉民田,而那些运河则被后世称为西门豹渠。   而西门豹也因政绩突出,又被尊为了西门子,虽不及孔子韩非子这等诸子出名,却也能在诸子之中,占据有一席之地了。   马蓉依稀记得,家中男子每每评品古代贤能之臣时,必会提到“西门豹治邺”的典故。   安禄山虽贵为刘备义子,又担当着御禁军统领,但却是乌桓人的族身份,论及家世出身,自然是比不上西门庆。   面对马蓉的称赞,西门庆却自嘲道:“那都是先祖的荣光,我西门家早已家道中落,实在是愧对祖先啊。”   “西门将军也不必灰心。”马蓉莞尔一笑,宽慰道:“你有此高贵的血统,又年轻有为,才华出众,只要能觅得机会为大汉建功立业,何愁不能封侯拜将,重振你西门家的门楣。”   马蓉倒也只是随口鼓励,并无别的心思,但一句“高贵的血统”,却无意间刺中了安禄山的软肋。   安禄山眉头顿时一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愠色。   马蓉没有看出来,西门庆却显然极善地察言观色,立时注意到了安禄山的表情变化,忙道:“什么血统不血统的,臣倒是觉的没有半点用处,臣若是没有公子赏识器重的话,恐怕现在还在风餐露宿,臣也没那么大的志向,只想为公子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以报公子的知遇之恩。”   西门庆这是在向安禄山表表忠心。   这番话一出口,安禄山的表情明显转阴为晴,嘴角挤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对于西门庆的这番表态,显然是十分满意。   想着刘备差不多就快进宫了,自己这个义子兼御林统领,若是不提前前去迎接的话,有失礼数体统,也难免会遭人诽议,安禄山便正式告辞。   马蓉也不多留,目送着安禄山离去,看着西门庆那俊朗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时,马蓉眼神中却闪动着几分不舍的意味。   ……   安禄山带着西门庆匆匆离去,当他赶到宫门之时,恰好碰上了刘备御驾回宫。   父子二人见过君臣之礼后,刘备便带着一身的兴奋,径归金殿。   未有多时,诸葛亮,司马徽,庞统,沮授等一干文臣,关羽,张飞,吕布,赵云,吴三桂等一众武将,纷纷赶到了金殿。   殿中弥漫着丝丝火药味,刘备还没有开口之时,众人就隐隐感觉到,刘备将要有大事要宣布。   诸葛亮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笑道:“陛下提前从代郡巡狩归来,气色又这么好,看来此番跟那耶律阿保机的会猎,必定是谈出了个好结果。”   刘备想要南征魏国,自然知道单凭自己这汉国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魏国这棵庞然大树,必须要有外援。   今孙策已在青州登陆,杀到青徐魏军节节失利,整个东莱郡已然攻陷,大半个北海国除了剧县之外,几乎也要被孙策攻陷。   而偏在这个时候,魏国中又冒出了宋江这么个造反者,自立为泰山王,不但据有了泰山郡,还胁助孙策的大日军,连连击败青徐魏军。   尽管刘备对这个宋江来历还不及清楚,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造反,如火上浇油一般,让魏国在青州的局势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只等孙策攻陷剧县,大军就能够杀出青州,兵锋直抵黄河,向西可威胁兖州,向北可威胁冀州。   而远在几千里外的交州,太平军虽然在荆州的攻势被魏军击退,但陶商却率大军深入交州那种偏远之地,想来必会陷入太平天国的泥潭之中,一时片刻间难以抽身北归。   可以说,眼下的陶商正处于四面不能相顾的境地,对于刘备来说,这正是南征的大好时机。   所以,刘备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在集结兵马,屯聚粮草,准备大举南下。   刘备还嫌陶商不够头疼,遂在诸葛亮的提议之下,又邀了鲜卑大单于耶律阿保机于代郡会猎,借此机会以说服耶律阿保机率铁骑南下并州。   耶律阿保机,宋江,孙策,洪秀全,有这四路兵马,再加上自己的幽燕铁骑,刘备相信,在这五军合攻的围杀之下,这一次他必能覆灭魏国,一举成就中兴汉室的奇功。   听得诸葛亮的相问,刘备哈哈一笑,欣然道:“丞相当真是料事如神啊,没错,朕已经说服了那耶律阿保机,克日发八万鲜卑铁骑南下,直取晋阳,再攻并州。”   此言一出,大殿上,汉国众臣们立时欣喜万分,陷入了激动亢奋之中。   张飞更是兴奋到要跳起来,扯着嗓子嚷道:“现下魏国已乱成了一锅粥,陶贼那小子顾得了头顾不了腚,眼下鲜卑人也愿意出兵,他这下死定了,陛下,咱们还等什么,即刻发兵南下,灭了那奸贼吧!”   张飞是兴奋如狂,其余吴三桂等大将们,也无不是热血激荡,纷纷慷慨叫战,想要抓住这大好时机,建功立业。   “耶律阿保机此人心思阴沉,又极有雄略,远胜于那已死的拓跋宏,他如今既愿意出兵助战,恐怕陛下必定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吧。”司马懿却淡淡笑问道。   刘备身形微微一震,叹息道:“知朕者,果然仲达,没错,那耶律阿保机确实开出了条件,而且条件还很大。”   大殿中,众臣顿时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目光望向了刘备,猜想着那耶律阿保机,到底是怎样狮子大开口。   刘备便轻吸一口气,默默道:“耶律阿保机说了,他鲜卑一族从今往后将不再臣服于我大汉,奉我大汉为宗主国,而要跟我们平起平坐,结为友邦。”   此言一出,殿前张飞等人神色已变。   唯有诸葛亮和司马懿之流,却神情淡然,似乎早有所料。   刘备接着道:“那耶律阿保机还提出,他要跟我大汉以太行山为界,瓜分魏国,太行山以西之地尽归鲜卑所有,灭魏之后,他还要支持他登基称帝,与他为兄弟之国。”   一番凝重的言辞,刘备道出了阿保机的条件。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往日的鲜卑人,名义上乃是汉朝的蕃属,鲜卑大单于还要接受他刘备的册封,自称为他刘备的臣子。   至于鲜卑人铁骑南下,那也是奉他这汉天子之征召,为大汉开拓疆土,平定叛逆。   而现在,耶律阿保机竟然挺起了腰板,要登基称帝,要跟他刘备瓜分天下,平起平坐,一跃从臣子变成了“兄弟”。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妈了个巴子的,那耶律阿保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陛下平起平坐,还敢瓜分天下,他好大的狗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张飞第一个愤愤不平,咆哮大骂起来。   其余关羽之流,也多是愤慨不已,大骂鲜卑人胆大包天,无耻之极。   刘备却沉默不语,默不作声,任由臣子们大骂。   一片愤慨声中,赵云却脸色一变,急问道:“陛下,那耶律阿保机竟然开出了这等苛刻的条件,莫非陛下已经答应那厮不成?”   刘备依旧是沉默不语。   沉默,代表着默认。   “陛下竟然,竟然真的答应了?这等丧权辱国的条件,陛下竟然答应了?”赵云神色凝重,语气中难掩质问的口气。   刘备却苦叹一声,摇头无奈道:“你们以为,如果有别的办法,朕会出此下策吗?”   一句话问到赵云无言,其余张飞等人,虽然气愤,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叹道:“如今魏国实力太强,如果不借助鲜卑人的实力,我们根本没办法覆灭魏国,兴复汉室,说到底,那陶贼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耶律阿保机虽然贪婪,不过是皮外之疾而已,只要我们能灭了陶贼,据有关东之地,将来还怕不能把鲜卑人驱出中原吗。”   诸葛亮洋洋洒洒一番话,道出了刘备的苦衷,也渐渐平息下了众臣的质疑,刘备的表情明显好过许多,看着诸葛亮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司马懿见势,忙道:“陛下能以汉室社稷为重,为了国家大局而忍辱负重,诱使那耶律阿保机出兵,当真是神武雄略,能屈能伸,实乃我大汉之福也,陛下这份胸襟气魄,当真是让臣等愧不敢当。”   司马懿这番马屁,更是拍到了刘备的心坎上,瞬间拍尽了他脸上的阴霾,拍到他心情大好,禁不住哈哈笑道:“仲达言重了,为了中兴汉室的伟业,朕的这点小小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刘备答应都已经答应了,诸葛亮把理由也解释了,司马懿的马屁也拍了,众臣就算再有一百个不痛快又能怎样,也只能隐忍下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关羽站了出来,板着一张脸,冷冷道:“事已至此,咱们也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抓住这大好时机,即刻出兵灭了那陶贼,只要灭了那奸贼,其余孙策阿保机宋江之流,皆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刘备的雄心壮志,顷刻间被关羽的傲慢之词给点爆,猛一拍案几,奋然道:“传朕旨意,即日尽起……”   “报——交州急报——”   刘备一个“起”字未及出口,便被仓促急迫的告急声给打断。   上至刘备,下至群臣,目光齐刷刷的向着殿门望去。   只见一名御林军士飞奔而入,手中高举着一道帛书,口中大叫道:“启禀陛下,交州急报,陶贼已于数日前攻克龙编,斩杀洪秀全,覆灭太平天国,目下正率军班师北归!” 第九百九十九章 宋江,老子来了   太平天国覆灭!   洪秀全被杀!   刘备骇然变色,苍老的身形陡然一震,那已经冲到了嗓子眼处的豪言壮语,立时就被给憋了回去。   阶下,诸葛亮,司马懿,关羽和张飞等汉国文武大臣们,也无不是骇然变色,恍惚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要知道,就在不到一个月前,他们才刚刚收到情报,言是太平天国虽然屡战屡败,却终于在龙编城扼制住了魏军攻势,任凭魏军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攻破城池。   汉国上下们都乐观的认为,陶商的攻势就此将结束,将从此陷入师老城下,久攻不破的境地。   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和十万魏军,将被死死的钉在龙编城下,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北归。   几个月的时间,北方诸州恐怕早已在他们四路兵马,内外合击之下给拿下,到时候就算陶商赶回中原,也将无济于事。   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太平天国,竟然在一月之间就覆灭了!   这惊人的事实,如何能叫他们接受。   惊骇中的刘备,半晌才回过神来,吼道:“一个月前你们还说龙编固若金汤,陶贼陷入了交州的泥潭中无法抽身,怎么这么快太平天国就被灭了,这怎么可能!?”   御林军士也不敢说话,只能战战兢兢的匍匐上前,将那道帛书急报献上。   刘备是一把夺过,展将开来迫不及待的细看。   只看几眼,刘备眼神就迸射出了愕然,嘴巴也缩成了夸张的圆形,表情定格在了匪夷所思的一瞬。   那帛书情报上,把龙编城被破的过程写简单,却又清清楚楚:   龙编城,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地震给震塌的!   “地震!又是地震……”刘备咬牙切齿,拳头暗暗紧握,迸圆的眼珠中迸射出惊怒恨色。   他想起了真定城。   当初,侯景所守的真定城,在他和所有汉国文武看来,同样是坚不可摧。   结果,这样一座坚城,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地震,莫名其妙的震塌,导致真定失陷,他南伐的战争以失败而告诉。   当时的那场地震,彻底的震撼了汉国军民,许多人心中都萌生了念头,认为陶商乃是天命之主,那是上天在显灵帮助陶商,对汉国的人心士气,无异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刘备为了安抚人心,则极力谎称地震是虚无没有之事,真定城已因为城防工程老旧而被破,只是一个偶然。   而今天,同样的事情却再度发生,再一次证明了陶商是天命之主。   否则,上天怎么可能用两次地震,来在关键时刻帮了陶商。   就算是再傻的人,恐怕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了吧。   “陛下,那龙编城到底是怎么破的?”张飞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刘备眉头一皱,想要将手中情报示于众人,眼珠子一转,却将手中帛书,愤然的撕了个粉碎,扔在了空中。   阶下众臣们,一时都愣怔茫然。   刘备则深吸一口气,极力平伏下怒火,沉声道:“龙编城是怎么被破的已经不重要,洪秀全无能,灭就灭了吧,即使没了太平天国,这一次我们四路兵马围攻陶贼,他也难逃一死!”   张飞人傻,猜不透刘备这么做的用意,不知道刘备撕碎了情报,只是不想让他知道龙编被迫的真相。   如果让汉国的臣民们知道,陶商是在上天的帮助下,又用一场地震震塌的,这对他们的精神,将是何等的重创。   只怕,南征还尚未出发,兵马还未曾开动之时,他们的斗志已经跌了一半。   所以,刘备只能极力隐瞒真相,用所谓的不以为然,来引开众臣们的注意力。   别人看不出来,诸葛亮却从刘备方才的惊怒表情中,看出了端倪,猜到龙编城之战,必定又是发生了什么震撼军心之事,让刘备有苦说不出。   他那明眸也微微一转,便即刻附合刘备,高声道:“陛下所言极是,如今陶贼已是内忧外患,就算及时北归也无济于事,我大汉铁骑南下,陶贼必灭,汉室必兴!”   诸葛亮一席话,一扫了众臣们适才的震动,又帮着刘备重燃起了众人的斗志。   张飞第一个高舞拳头,大叫道:“陶贼必灭,汉室必兴!”   “陶贼必灭,汉室必兴——”   “陶贼必灭,汉室必兴——”   殿中的文臣武将们,热血被点燃,群起响应,振臂狂呼,狂妄的叫战声响彻大殿。   刘备暗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重新傲色,腾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朕旨意,尽起我大汉之师,克日南征,这一次,朕必一举扫灭陶魏,兴复汉室!”   ……   荆州。   汉水之上,数不清的战船正逆流而上,直奔治所襄阳。   陶商在龙编成完成大婚,纳了穆桂英为妃,取得了1点附加武力值的第二天,就从温柔乡中抽身北归,直奔中原。   交州方面,虽然洪秀全已灭,但考虑到还有逃往南洋的赵匡胤存在,陶商也不好放松警惕,但留下了周亚夫率三万兵马,坐镇交州。   陶商本人,则是率领着七万步骑将士,由水路星夜赶路北归。   就在他刚刚抵达襄阳之后,就收到了冀北发来的情报,言是刘备已率十三万步骑大军再度南下,兵临冀北。   与此同时,耶律阿保机也率八万鲜卑铁骑南下,直奔并州。   事态的发展已再明显不过,这是刘备纠结了鲜卑人,再次南犯河北,想要趁着青徐变乱,他本人不及回师之时,一举拿下河北。   这一次虽有青州孙策和宋江两路敌人,看起来形势紧迫,但在陶商看来,形势却比他前一次伐秦之时要好的了。   因为这一次,他把大部分的主力,接近三十万的兵马,都留在了冀州并州一线,就是为了防着刘备和耶律阿保机这两个大敌,这也意味着,刘备他们想再取得上回那般战果,已是作梦。   冀北方面,陶商有韩信霍去病这样的名将,留有二十余万兵马,而在并州一线,则有卫青和李牧这等大将,有近十万大军。   除此之外,还有陈平张良这等智谋之士,樊哙,蒙恬,曹参,后弈,罗成,马援等众多大将在,陶商相信,足以抵挡住北敌的南侵。   至少是相当一段时间。   陶商根据刘基拟定的战略,就是先带着这七万平定交州的军团,前往青徐与伍子胥所部会合,扑灭了宋江的造反,把孙策赶回海里。   然后,北上冀州与主力军团会合,集结四十万大军跟刘备一战。   那个时候,陶商就将不再满足于击退刘备的入侵,而是要一鼓作气北伐汉国,一统天下。   鉴于青州的形势吃紧,剧县的张巡已被孙策大军围了有近一个多月,陶商遂不敢在襄阳逗留,星夜北渡汉水,直奔青州。   大军先过南阳,再入颍川,不数日间就进入兖州腹地,以日行百余里的速度,星夜兼程东进。   十日之后,陶商率领的七万大军,进入了济北国所在蛇丘城范围。   再往前不出七十里,就将进入到泰山郡。   泰山一郡因临泰山而名,向东向南与徐州接壤,向北则与青州接壤,向西则与兖州接壤,可以说该郡地处于三郡交界之处,又有群山之险,战略位置相当重要。   根据最新情报,宋江已占据了整个泰山郡,并以其原来的治所奉高城,为其泰山国的国都,麾下聚集了以当年的泰山寇为主,近五万多兵马。   陶商此战的目的,自然就是杀入泰山郡,攻陷奉高城,灭了宋江那厮。   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解除进军青州的侧翼威胁,由徐州也好,由兖州也罢,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直入青州,前去解剧县之围。   就在大军将要进入蛇丘城,与守城的丁奉所部五千兵马会合之时,陶商却突然下了道命令,命马超和石达开率后续六万五千大军,不必赶赴蛇丘,直接打着他的天子旗号,改道直奔南面的汶阳城而去。   陶商自己,则带着五千兵马,打着邓艾的旗号,继续前往蛇丘城。   “陛下,蛇丘只有兵不过五千,陛下只率五千兵马前来,加起来也只有一万兵马,想要攻下巨平城,似乎有些兵马不够啊,还是等后续的主力大军前来会合,再向巨平城发兵吧。”邓艾提醒道。   从这个方向攻取奉高城,有两条路线,其中一路是由蛇丘城,先破两郡边界的巨平城,再沿汶水一路东进,夺取博县,方能兵临奉高城下。   这一路虽然距途较近,但途中却要经过龟山,尤来山等多山之路,路途不太平坦。   “一万兵马足够了。”陶商嘴角扬起一丝诡色,“攻破区区一个巨平城,何需那么多兵马,朕就用一万兵马击破巨平,踢开泰山郡的大门。”   此言一出,邓艾身形一震,神色为之一变。 第一千章 踢开大门!   他知这巨平城位于蛇丘以东七十里,乃是泰山郡最西面的大门,宋江为了抵御陶商的亲征,此前已尽起五万兵马,屯兵于巨平城以逸待劳,准备抗击大魏的讨伐。   陶商欲取奉高城,当然得先拿下巨平,然后再长驱东进才行,只是想凭一万兵马,就攻下宋江全军坚守的巨平城,似乎有些托大了。   “宋江此贼对陛下显然是深为忌惮,已率全部家当驻守在巨平城,若等后续大军抵挡,凭我七万大军攻打五万兵马驻守的城池,都有些吃力,陛下想要凭一万兵马就攻下,臣窃以为有些……”   邓艾没有把话说下去,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放心吧,朕自有办法。”陶商自信一笑,笑容中却透着诡秘。   邓艾虽是聪明,却不知陶商先前已下达分兵密令,自然猜不透陶商心里在想什么,一脸的茫然狐疑。   陶商却也不点破,大笑着打马径入蛇丘城。   入夜时分,陶商已高坐在县府大堂。   苦等已久的丁奉,匆匆忙忙的带着一众守将,前来参见。   参见已毕,丁奉问道:“不知后续兵马还要多久到达,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进攻巨平城?”   陶商也不回答,只管先闲品小酒。   邓艾便干咳一声,代答道:“陛下打算就用这五千前军,再加上丁将军麾下的五千兵马,一举攻下巨平城。”   一万兵马,破巨平?   丁奉大吃一惊,年轻的脸上,立时涌起了惊色,以一种狐疑惊讶的目光,望向陶商。   “朕的这些将士们,刚从交州一役退下来,又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已经疲惫不堪,丁奉,把你军中的好酒好肉,统统都拿出来,给他们提提神啊,过几天还要指着他们去给朕破了巨平城。”陶商却语气平淡的下令道。   “是,臣这就去安排。”   丁奉拱手应诺,忙是叫人去安排,迟疑一下,却又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啊,恕臣直言,那宋江虽然是不过是一县吏出身,却极善于蛊惑人心,诱招了一批奇人异士为他卖命,不但有花荣林冲和武松这等大将,还有一个叫吴用的文士为谋,实力不容小视,陛下只……”   “朕知道宋江有多厉害,也知道你想说什么,难道你在质疑朕的决策能力吗?”陶商打断了丁奉,反问道。   丁奉一愣,忙道:“臣,臣不敢。”   “行啦,你们都不用多说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只等时机一到,就跟朕去破巨平,送给宋江那狗贼一个见面大礼就是了。”陶商轻闲的言辞中,透着强烈的自信,还伸起了懒腰。   看着陶商这副自信的样子,丁奉神色狐疑,却又不敢再多问,只得看了邓艾一眼。   邓艾也是摇了摇头,一头的雾水。   “陛下到底有何妙计,竟然如此小看那宋江呢……”   邓艾和丁奉二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相同的猜测狐疑,却绞尽脑汁又想不通。   ……   几天后。   县府院中,陶商正赤着膀子,双手拉着单杠,做着引体向上。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旁边的穆桂英则侍立在那里,双手捧着毛巾,看着自家丈夫这等奇特的“习武”方式,明眸中皆是新奇。   渐渐的,她的目光又转向了陶商那大块的腹肌,那湿淋淋被汗水浸透的身体,脑海里边,不禁浮现起了洞房之夜,他同样大汗淋漓的样子。   不知不觉,穆桂英心中渐起了遐想,神游起来,脸畔也渐渐生起了红晕。   两百个引体向上做完,陶商一松手,落在了地上。   回头看向穆桂英时,却见她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脸上晕色变化不定,如水的眸间透着几分迷离。   陶商低头瞧了一下自己被汗水浸泡的身子,立时便猜想到她在发什么呆,便朝着她翘臀上一抓,笑眯眯道:“爱妃,想什么呢,不会是思春了吧。”   穆桂英翘臀被抓,身儿陡然一颤,又被陶商戳中了心思,顿时红到面红耳赤,娇羞无限。   “陛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臣妾哪里有思春,净说些不正经的话,也不害臊。”穆桂英嘴里娇羞嗔怨着,却还得上前给陶商擦身上的汗,素手每每触碰到陶商的肌肉时,小心儿都要跟着悄悄一颤。   陶商看的她那娇羞的面容,心中是怦然心动,一把将穆桂英的小蛮腰搂住,将她的身躯狠狠的拉入了自己怀中,让她的傲峰紧紧的压向自己的胸膛。   “咱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这刚成婚就让桂英你跟着朕奔波,朕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今晚朕就好补偿补偿你,怎样?”陶商脸上邪笑弥漫。   “陛下,你说什么呢……”穆桂英愈发娇羞,却又抿嘴暗笑。   陶商看的喜欢,手指端起了她尖尖的下巴来,朝着那粉润的红肠就要亲吻下去。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就在这里,身后传来了激动的叫声,打断了他夫妻间的这场小暧昧。   是丁奉和邓艾两员小将,挟着一脸的惊奇和兴奋,大步奔入了院子里边。   穆桂英赶紧轻轻将陶商推开,低着头拢起脸庞发丝,以掩尴尬。   陶商也收敛了肆意,干咳几声,不爽地问道:“什么好消息,让你二人激动成这样?”   邓艾高举着手中那道帛书情报,兴奋地叫道:“陛下,时迁刚刚送回来的密报,那宋江已以尽起大军前往成县了,巨平城中只余下了三千守军。”   果然如此。   陶商笑了,放声狂笑,拂手喝道:“传令,今夜尽起蛇丘之兵,给朕一举袭破巨平城。”   “诺!”丁奉急是传令。   邓艾却按捺不住惊奇,急问道:“陛下莫非是料定宋江定会如此,不知陛下是怎么做到的?”   “士载,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为什么我们的主力大军,至今还没有前来蛇丘会合吗?”陶商嘴角扬起诡笑,却是反问道。   主力大军?   邓艾思绪飞转,想着马超石达开所率的后军,按理说只有不到半日路程,却拖着两天没有前线会合,先前他没这么注意,如今被陶商这么一提起,不由得他不起了疑心。   又联想宋江突然率主力离开巨平城,种种疑点联系起来,邓艾蓦的眼前一亮,恍然惊悟。   “陛下莫非是让马将军他们率主力改道南路,使了一招声东西击之计,诱使宋江移兵南面?”恍悟过来的邓艾,激动惊喜的问道。   陶商哈哈一笑,当是默认。   邓艾这才恍惚,终地明白了陶商的真正意图。   要知道,那宋江以五万主力,尽屯于巨平城,倘若陶商硬要正面进攻的话,光凭七万兵马,未必就能够短时间内攻下。   倘若战争陷入僵持境地,那么每拖一天下去,青州的形势,乃至冀州和并州的形势就越有可能恶化。   所以,平定宋江之战,绝不能象平灭太平天国那样,陷入持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而能否速灭宋江,最键关就在于夺下巨平,打开通往泰山郡核心奉高城的大门。   而欲破奉高,则有北南两条路线。   南面一路,则是由汶阳攻破成县,再攻成梁甫,牟县,绕了一个圈从东面进抵奉高城下,这一条路线距离较远,但道路却要相对平坦许多。   陶商的计策就是,让马超他们带着主力,打着自己的旗号前往汶阳城,假装要从南面杀入泰山郡,以此来诱使宋江改变方略,率主力前往南面成县一带增防,而造成北路的巨平城兵力空虚。   巨平敌军一少,正是陶商用奇兵之时。   “是臣反应迟钝,竟没注意到咱们的主力迟迟不到,原来是陛下早有妙计,艾当真是愚蠢啊……”明白过来的邓艾,不禁自嘲起来。   这时,穆桂英也明白了陶商的用意,眼眸中迸射出如狂杀机,便拱手道:“陛下,既然巨平城已空虚,这么一座小小城池,何需陛下亲自出马,就让臣妾统兵去破城吧。”   陶商本来是打算亲自出马的,但想想也对,自己如今乃是大魏之皇,对付一个宋江御驾亲征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连袭取一座小小的巨平城,也要自己亲自出马的话,那也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当下陶商便一拂手,欣然道:“既然这样,那朕就把这个痛快杀敌的机会,让给爱妃你了。”   “多谢陛下!”穆桂英兴奋到眼中喷火。   一听听到有上阵杀敌的机会,那娇羞的姿态顿时一扫而空,又恢复到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巾帼英姿。   看着风格突变的爱妃,陶商在心中暗笑:“杀吧,痛痛快快的杀吧,战场上杀痛快,再在榻上让朕痛痛快快的跟你大战一场,嘿嘿……”   ……   时已夜深。   蛇丘城,九千精兵早已饱餐,在穆桂英和邓艾的率领下,借着夜色掩护出城而出,直奔巨平城。   陶商则立于城头,目送奇袭之军离去,喝着小酒,坐等他们得胜的消息。   巨平城和蛇丘城,皆位于汶水北岸,结连两城的大道,也沿着汶水北岸。   穆桂英料到北岸大道上,必会有敌军安插的哨骑,所出北城后并没有一开始就沿着北岸而行,而是先渡河往南岸,沿着南岸不太平坦的小道而行。   晨光升起之前,穆桂英带着九千大军,进抵了巨平城南。   东方发白,隐隐晨光下,巨平城就座落在汶水北岸。   汶水并非是什么大水,况且眼下正值冬季,水位不高,穆桂英便叫将士们涉水渡河,悄无声息的就摸上了北岸。   举目望去,巨平城尽收眼底,看情形应该是毫无察觉。   穆桂英叫大军先按兵不动,派出时迁潜入城中侦察,半个时辰后,时迁去而复返,已将城中敌军兵力布防摸了个一清二楚。   宋江在城中只留下三千兵马,其中只有两千兵马用于夜间值守,大部分的兵马,还分布在了面朝大道的西门一线,南门一线的敌军不足三百余人。   九千对三百,魏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邓士载听令!”穆桂英低声喝道。   “臣在。”邓艾拨马近前,拱手应声。   穆桂英虽为将军,但眼下已为天子之妃,说到底邓艾还是她的臣子,自然不敢以“末将”自称。   穆桂英枪指南门,厉声道:“邓艾,本将命你率陷城队,给本将一举夺下城门!”   “请娘娘放心,末将去也!”邓艾慨然一应,飞奔而去。   此时天光尚未大亮,天地间还是一片昏暗,邓艾带着上千陷城精锐,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的摸近了城门,摸到了城墙下方。   邓艾观察了下城头敌情,毫不犹豫的打出了行动的手势,立时把兵器别在腰间,带领着几百号精锐,用飞钩搭住城垛,蹭蹭的就向上窜了上去。   另外的百余号弓弩手,各抄着硬弩,瞄准城墙上头,随时准备射杀觉察的敌卒。   邓艾一马当先,丈许高的城墙,几上就爬了上去,一跃站在了城头上。 第一千零一章 震破泰山贼   邓艾前脚刚落地,一名巡逻过来的敌卒就被撞见,吓的他敌卒大吃一惊,张口就准备大叫。   刷!   话未出口,邓艾手中银枪便电刺而出,直插的捅进了那敌卒大张的嘴巴里。   只听“噗”的一声,白刃进去,红刃出来,那敌卒直接被洞穿了脑袋,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飞溅出来的鲜血,喷了邓艾一脸,那血腥的味道,瞬间点燃了邓艾的斗志。   “我邓艾不光能在交州纵横,我也要让中原豪杰知道我邓艾之名,今天就是我真正扬名天下之时!”   邓艾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眸中瞬间密满了血丝,杀戮的热血沸腾起来。   而这时,那敌卒倒地的声音,却惊动了附近的巡兵,又有数名敌卒提着大刀,向着他所在扑了过来。   “来吧,就让老子杀个痛快,哈哈——”   邓艾舔尽嘴角腥血,一声狂笑,从城垛上飞纵而上,手中银枪电舞而出,杀向了扑来之敌。   瞬息间,城头上鲜血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撕碎了这初晨的沉寂。   邓艾这么一大开杀戒,立时也惊动了城头守军,一声间鸣锣声警之声大作,更多的敌人被惊动。   可惜,此时发觉,为时已晚。   就在这片刻间的功夫,数百名陷城精锐已爬上了城头,战刀无情的斩向惊慌的敌卒,顷刻间便将城头血染。   而对神兵天降般的魏军,这班泰山军根本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大部分人甚至还来不及赶过来时,邓艾就顺利的抢下了南门。   城门轰然大开,吊桥也被放下。   巨平南门,就此陷落。   城外等候的穆桂英,眼中杀机陡然,手中银枪向着洞开的城门一指,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我杀进城去,杀尽叛国之贼!”   “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八千将士震天狂吼,陡然间全都跳了起来,如决堤的狂潮,撕破了黑暗,疯狂的从洞开的城门灌了进去。   穆桂英冲锋在前,全无一丝女人的柔弱,如杀神一般,梨花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慌张赶来的敌人,将他们的身体绞碎,将脚下的地面染红。   八千将士紧随其后,一路辗杀,把三千守军杀了个片甲不留,鬼哭狼嚎。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三千泰山军就全军,巨平四门上高高飘扬起了大魏的战旗。   朝霞升起,天光大亮之时,杀戮才渐渐停止,大魏的战旗在旭日的照耀之下,迎风飞舞。   “娘娘,除了百余叛贼之外,敌军已被杀了个干净,四门与县府皆被咱们拿下了。”一身是血的邓艾,兴奋的禀报道。   穆桂英一笑,染血的梨花枪一扬,傲然道:“速命时迁去向陛下禀报,就说这泰山郡的大门,我们已经给他踢开了!”   ……   数十里外,成县以北。   近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南下的大道上,那一面“泰山”军大旗,在晨光在耀眼飞舞。   王旗下,矮黑的宋江正身裹红袍,策马奔行,黝黑的脸上透着几分阴沉。   他原以为陶商会率大军从北路进攻,却万没有想到,戴宗忽然间传回消息,言是七万魏军正向成县杀奔而来,分明是打算由南路攻入泰山郡。   宋江不得已之下,只能即刻率大军赶往成县,只希望能及时赶到。   正思索之时,前方一人徒步飞奔而来,脚下带风,比战马还快,转眼就奔到了自己近前。   是戴宗。   如风而来的戴宗,连大气也不多喘一口,拱手道:“禀大王,臣已打探到,魏军前锋离成县还有二十里脚程。”   “还有二十里么……”宋江暗松了口气,脸色已好看了许多。   “敌军还有二十里才到成县,咱们距成县只有不到五里,足够我们提前赶到布防,正好以逸待劳,杀那陶贼一个片甲不留。”   宋江身边,那名年轻魁硕的武将,语气傲然自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张扬,正是宋江的心腹爱将武松。   他的另一边,摇着羽扇的吴用,却顾虑道:“大王以全师而来,自然能守住成县,只是巨平方面只留下三千兵马,还无大将留守,臣只怕有些不稳。”   宋江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蛇丘的丁奉那小子,曾几次败于本王,他手中也只有五千兵马,本王留三千兵马守城防他,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宋江傲慢不屑的言语方落,又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却是从北面的巨平城方向而来。   斥侯飞奔而至,滚鞍下马,惊慌叫道:“禀大王,大事不好,魏帝陶商派兵突袭巨平,我三千将士已全军覆没,巨平失守!”   咔嚓嚓!   晴天霹雳,当空轰落,狠狠的轰在了宋江头顶,轰到他身形剧烈一震,黝黑的一张脸,刹那间被惊悚所袭据。   巨平城,竟被破?   还是魏帝陶商所破!   刹那间,宋江惊到目瞪口呆,僵在了战马上,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右,武松,戴宗等大将们,也无不愕然变色。   “陶贼不是率主力正在杀奔成县吗?怎可能出现在巨平?”惊醒的宋江,怒吼道。   斥侯也是一脸苦样,无从解释。   宋江彻底的瘫在了战马上,陷入了失魂惊愕之中,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吴用眼珠子飞转,蓦然间却惊醒,忙道:“大王,我们中了那陶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调虎离山之计?   宋江身形又是一震,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吴用却苦叹道:“陶贼必定是令麾下大将统主力,打着他的旗号向成县杀奔而来,佯装要从南路杀入我泰山郡,实则却以少部分兵马留在蛇丘,再会合丁奉所部兵马,趁着我巨平城疏于防备之时,才能偷袭得手啊!”   吴用到底是吴用,乃泰山军第一智谋,很快就猜出了陶商的真正用意。   宋江身形陡然一震,胸中一口老血就险些喷了出去,脑袋也跟着一眩,无尽的惊怒之火,便填满了胸腔。   他,这个郡中小吏,这个自以为身负绝世才华,不得重用,被迫起兵造反者,终于意识到了他曾效忠的大魏之皇,是何等的实力。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皆被陶商这一记调虎离山之计击碎,焉能不惊怒。   “传令下去,留花荣去守成县,其余兵马皆随本王去夺还巨平城!”恼羞成怒的宋江,愤然大喝。   吴用神色一震,忙提醒道:“大王息怒,切莫因怒行事,那陶贼既已袭破了巨平城,多半会防着我们回军夺还,依臣之见,我们还是向东撤退,退保博县城才是稳妥之计。”   宋江还未开口时,武松便激愤道:“巨平城乃我泰山国门户,就这么失陷了,魏贼就能长驱直入,杀入我国中,我军就被动了,岂能轻言放弃。”   “正是这个道理。”宋江点头道:“眼下陶贼刚刚攻下巨平,本王就是要趁他立足未稳,才好出其不意的夺还,尔等不必多言,依令行事便是。”   宋江遂不听吴用提醒,当即下令大军掉头,又向着巨平城星夜杀奔而去。   宋江以为,陶商袭破巨平之后,会以为他会受惊之下,不正面交锋,只能向东撤去,所以才要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宋江就怀着复仇之心,催动兵马昼夜轻装疾行,狂奔一日之后,黄昏时分,进抵了巨平城东南十五里。   “等会天就黑了,到时候本王就给他来个夜袭,趁着陶贼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举夺还巨平,让陶贼知道我宋江的本事……”宋江一面策马狂奔,心中一面盘算着战略。   他自信之极,想着想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冷笑。   宋江是如此,麾下近五万的泰山军们,也只顾狂奔,全然没有觉察到,两旁道路地势,已悄然在变化。   天黑之前,泰山军进入了一道山谷。   这道山谷虽不算险要,但两边的地形在逐渐升高,树木也越来越密。   宋江浑然不觉,在那一片片枯树林中,万双狰狞肃杀的目光,正象盯着到嘴的猎物那般,死死的盯着他们。   那一道小坡之上,陶商立马横刀,目光冷绝的俯视着从眼前经过,浑然不知灾难即将降临的敌军。   他看到了那面“泰山”王旗,也隐约看到了那个矮黑的男人,身裹着红袍,骄傲的策马而行。   “宋江,你果然来了。”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旁边的穆桂英敬佩的目光看向陶商,赞叹道:“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宋贼一听到巨平失陷,急匆匆的就赶回来了,完全没有防备我们在半道上设伏呢。”   两天前,当陶商攻下巨平城后,穆桂英就提议陶商加固城防,召马超率主力前来会合,待大军集齐之后,再向东进军。   陶商却没有采纳,而是放着巨平城不守,直接把人马开到了十五里外,在这必经之路上设伏,坐等宋江前来上钩。   因为他料到,宋江是因不满自己被屈才,所以才要造反,必然巴巴盼着想打败自己,以展示自己的实力。   而今却被陶商跟猴子般戏耍,失了巨平这座门户,宋江颜面尽失,必定会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前来夺还。   事实再次证明,陶商洞察人心,对宋江心思了如指掌。   穆桂英怎么有陶商这份判断力,自然不太相信宋江会中计,却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自然是对自家的夫君更加的佩服。   就在他夫妻夫人对话之时,五万泰山军已从跟前穿过了半数,伏兵出马,将敌军拦腰截断的机会就在眼前。   “全军,准备。”陶商手中战刀一扬。   穆桂英明白,战事就在眼前,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握紧了手中梨花枪。   树林内潜藏的魏军将士,邓艾和丁奉两员大将,皆也热血沸腾而起,战意如火山般将喷。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鹰目直射坡下,战刀狠狠一划,大喝一声:“吹响号角,伏兵尽出,给朕狠狠的杀!” 第一千零二章 战武松   呜呜呜——   肃厉的号角声,冲天而起,肃杀空远的声音,惊破林中鸟雀,轰然四散。   “杀尽敌贼!”穆桂英一声厉啸,纵马舞枪狂杀而下。   丁奉和邓艾两员小将,也如猛虎一般,狂杀而出。   埋伏在林中的一万魏军将士,瞬间现身,漫山遍野的向着大道截杀而下。   异变突生!   正狂奔中的泰山军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还来不及惊异之时,两旁数不清的魏军便铺天盖地的辗压而下。   血光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长蛇般的泰山军,转眼间被拦腰斩断。   乱军中,身着金甲的陶商,如天神一般狂冲而下,一声厉啸,手中战刀横扫而出。   刀锋未至,狂风暴雨般的刃气便浩浩荡荡撞出,瞬间将四名泰山卒斩为粉碎。   天子亲自出战,大魏将士们的士气,更受鼓舞,如虎狼般疯狂冲杀,战刀无情的斩向恐慌的敌人。   这骤起的伏兵,很快就将敌军斩成数截,陷入了各自为战的不利境地。   而神色得意的宋江,脑海中的如意算盘也顷刻间被震碎,环顾四周,看着神兵天降般的魏军,立时也陷入了惊异之中。   “怎么会这样,魏军不是应该在巨平城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宋江吃惊地叫道,声音都在发抖。   旁边的吴用则脸色惊变,口中惊道:“大王,那陶贼定是算到我们会回夺巨平,才提前在半道上设伏,我们中了他的圈套了,即刻撤兵向东面退却吧。”   吴用一语点醒。   省悟过来的宋江,身形又是剧烈一震,一张黑脸憋满了怒血,几乎要憋到发紫。   他感觉到,自己在三天之内,竟然第二次被陶贼羞辱戏耍!   怒火冲脑之下,宋江环扫四周,沉声喝道:“陶贼就算是伏兵又怎样,本王看他不过一万兵马,只要我军能稳住阵脚,必可反败为胜!”   吴用身形一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相劝。   宋江跟着又喝道:“武松何在!”   “臣在此!”武松拍马上前,慨然一应。   宋江马鞭一指前方,厉声道:“本王命你率本部精兵,给本王自南向北扫荡敌军,把我军重新连成阵形。”   “臣遵命。”   接下号令的武松,拍马杀出,手舞着近百斤的浑铁重棍,如狂风一般杀入了乱军中。   杖着绝顶的的武力值,武松一路无人能挡,手中重棍挥出,没有多少精妙招式,直接就仗着蛮力,将阻路的魏军活活轰碎。   铁棍过处,血流成河。   武松一路狂冲,妄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可惜,他却太小瞧了魏军的战斗力。   他武力虽强,魏军将士却无所畏惧,个个都前赴后继的迎击而上,用血肉之躯阻挡他的前进。   武松是越冲越慢,前边阻路的魏卒越来越多,只连起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己军,再想嚣张便不容易。   这场伏兵之战,毕竟不是光靠区区一个武松,就能够扭转,他武道再强,又岂能一人独扛千军万马。   至于他麾下的泰山军,不过多是贼寇出身,本身的战斗意志不见得多强,巨平城失陷对他们斗志已经是一击,今中了魏军伏兵之计兵,精神意志又遭一击。   这等情况下,战不得片刻,北面被切开的泰山军,便军心瓦解,开始分崩而溃。   武松是怒发神威,但追随在他身后的己军士卒却越来越少,挡在他前边的魏军将士,却如潮如海,将他渐渐拖死钉住,无法再肆意冲杀,无法及时将断裂的各部重新联上。   武检心中也渐渐焦躁下去,意识到再这么拖下去,就要全军崩溃不可。   正焦虑之时,武松雄目四扫,目光穿破血雾,陡然间看到了那面“魏”字皇旗。   他更看到了皇旗之下,那身着金甲,威如天神般的大魏之皇。   陶商!   那个他的宋公明哥哥口中所说,嫉贤妒能,不肯重用他宋哥哥的昏庸魏帝,就在十步之外。   瞬那间,武松眼珠爆睁,本已快要熄灭的斗志,再度死灰复燃,熊熊腾起。   “公明哥哥待我义薄云天,我武松今天博上这条性命,也要替公明哥哥杀掉那个有眼无珠的昏君不可!”   心念如铁,武松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昏君陶贼,武松在此,人头给老子留下!”   震天的咆哮声中,武松再起全力,舞棍砸开一条血路,向着陶商狂杀而至。   正痛快狂杀中的陶商,挥刀之际,蓦觉一股狂烈的杀气,从身后滚滚狂袭而来,回头一瞟,竟见一员虎熊的年轻的敌将,向着自己狂杀而来威不可挡。   陶商急用系统精灵一扫,才知冲来之将,竟然是武松。   在这等不利局面下,武松竟敢横冲直撞而来,明显是想仗着一己武力,挽回败局。   “武松啊武松,你终于出现了,果真投奔了宋江……”   陶商神思之时,武松已疾冲而来,伴随着一声惊天暴喝,他猿臂青筋爆涨,挥舞着手中一百余斤的重棍,挟着狂风暴雨之力,当头轰向了陶商。   这是武松全力一击,陶商无处可避,只有硬接。   “好,就让朕瞧瞧传说中的武松,有多强有的实力,朕接你这一招!”   陶商却无一丝忌惮,雄心大盛,低啸声中,双臂青筋爆涨,将战刀高举而出,正面相挡。   哐!   一声震天金属激鸣,火星飞溅,将周遭士卒几乎震裂耳膜,掀起的劲风四面八方急速爆开,将方圆三丈范围内的敌我士卒,直接就掀翻了出去。   武松狂立而来,有战马速度加成,再全力轰出一棍,威力几如天崩地裂。   这一棍击出之时,武松是自信无比,甚至眼前已提前浮现出,陶商被直接震碎的血腥画面,以为自己距离立下一场不世之功,只有一步之谣。   一棍击杀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那不是不世奇功,还能是什么。   他武松,注定要成为名垂青史之人。   那轰天狂击之下,陶商确实感到汹涌的大力,浩浩荡荡的灌入他的身体,想要冲击他的内腑。   可惜,陶商只轻轻提一口气,就压制住了那汹涌的力道,护住内腑不受损伤。   他巍巍的身形,也仅仅只是微微一震而已,英武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澜。   他竟是轻轻松松的扛下了这惊天一击。   第二口呼吸未出,陶商已恢复正常,手臂青筋一涨,奋然一举,便将武松的重棍拨开。   错马而过,陶商刀锋一指武松,冷笑道:“武松,这就是你的本事么,就凭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枉想挑战朕,真是笑话!”   回身的武松,脸色蓦然惊变。   他没想到,在自己全力一击之下,陶商竟然完好无事,非蛤扛下自己这惊天一击,而且还气态从容不迫。   似乎,陶商的武道,竟然还要强于他!   武松那狂妄的脸上,刹那间涌现深深惊骇,心中惊忖:“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这陶贼的武道,竟然能强于我?这怎么可能?”   武松的武力值虽高,不过也就97点而已。   如果在半个多月前,陶商的武力值还只是与他相当,但自娶了穆桂英之后,陶商的武力值已达到98点,高出武松1点,又岂是他所能撼动。   武松自以为自己出身于武将世家,父亲乃是当世名将,自己又习武天才,年轻纪纪就练就了绝顶武力值,所以才这么有自信,敢出山助宋江造反。   他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自以为天下无敌而已,眼前的大魏之皇,以帝王之尊,竟然都能练成强于他的武道。   武松焉能不吃惊,自尊心怎能不受打击。   陶商转身的那一席话,又何其的狂妄,何其的挑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又焉能不刺激到武松的自尊心。   刹那间,武松的心境由惊异,变成了勃然大怒,重棍一指陶商,大骂道:“陶贼,竟敢小看我武松,今日我非取你首级不可,看棍!”   暴喝声中,武松纵马再度袭上,如浑黑的流风一般,狂袭而至,手中那根重棍卷着狂尘血雾,俨然如杀神般。   刹那间,武松再度撞至,浑铁重棍压迫空气,挟着“砰砰”的挤爆声,横挥而出,化成一道无形的刃风巨墙,向着陶商狂辗而来。   这第二棍,不仅挟着战马冲势,还卷挟着武松的满腔怒火,是比方才更强的一击。   “发疯了么,又有何用。”   面对狂攻而至的武松,陶商却没有一丝忌惮,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冷笑,他已看穿武松的武力值低于自己,焉还会有所畏惧。   眼见武松狂袭而来,陶商只轻吸一口气,猿臂舞动如风,手中战刀再度浩浩荡荡的斩出。   那一刀的威力,斩破空气发出“呜呜”的爆鸣声,仿佛神鬼哭泣,正面迎击而上。   吭!   天地之间,再度爆发出了一声巨响,仿佛天都被捅了个窟窿。   武松这第二棍上所挟的力量,如同天崩地裂的崩石,狂扑而至,交锋一瞬间,顺着兵器灌入陶商的身体,雷霆般的力道,再度冲击向了陶商的内脏。   武松的武道,的确是强,虽只有97点武力值,但这一击的力道,却近乎有99的力量。   那又如何。   陶商依旧只是轻吸一口气,那汹涌的冲击力,便被他强行顶了回去,没有一丝能伤及他的内腑。   两骑再度错马而过,陶商横刀冷笑道:“就凭这点本事,也想要朕的命,武松,你是宋江派来的逗逼吗?” 第一千零三章 酒狂之威   适才那第一棍下去,陶商轻松接了下来,武松还只是猜测,陶商的武道强于自己。   但这第二棍下去,陶商竟然还是这等轻松,别说是被震伤,就连气息都不起一丝波澜。   这铁的事实已证明,陶商的武道确实要强于他。   这一刻,武松彻底的震撼了,他的世界观也在这一刻,轰然瓦解。   “我从小被人视为习武天才,一日不停的练武,才练到这个地步,听父亲说,这个陶商原本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又身为帝王,不是沉迷于酒色,就是沉埋于军国政事,他哪里有功夫去练武,又怎么可能把武道练成这个地步,竟然能强于我,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武松心中是思绪翻滚如潮,难抑脸上的惊色,看向陶商的目光,就象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我不信,我不信——”   深受刺激的武松,跟发了疯似的,突然间一声暴喝,再度催马狂杀而上。   第三棍,卷挟着滚滚尾尘,朝着陶商再度袭来。   武松虽然依旧暴怒,但前两刀被陶商轻松接下后,自信心已减,这第三棍的力量,已然大减。   陶商从容不迫,手中战刀挥出相当。   吭!   刀棍相撞,又是一声震天激鸣,刃气四扫而出,将地面刮出了条条沟壑。   这一次,陶商连身形都没有震一下,愈加巍然。   武松势不可挡的三记重棍,就这样被陶商轻松化解,回马之时,脸上是惊怒难定,那嚣张的气焰已荡然无存。   “武松,你嚣张完了,那就该朕嚣张了,看刀吧!”   陶商却不给他惊异的机会,一声狂笑,手中战刀飞斩而出,狂风暴雨般的刀势,反击而上。   刹那间,陶商那巍巍如天神般的身躯,就横在了武松跟前,战刀卷着熊熊血雾,狂斩而下。   震惊中的武松,见得陶商反守为攻,心中更受刺激,也不及多想,急是举棍相挡。   陶商的基础武道,本就高于武松1点,适才顶过了武松狂暴三棍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只见他刀势如风,层层叠叠刀影铁幕,四面八方的狂袭而来,将武松整个人包裹其中。   五招走过,武松便再也嚣张不起来,只能步步守御。   “这厮的武道,当真是要强于我,再这么打下去,我非败不可,我武松的威名何在,又如何替公明哥哥挽回败局……”   武松是越战心中越发焦虑,精神意志也被陶商全面压制住,落入了下风,再战下去,只怕撑不得七八十招,就要败下阵来。   陶商却发出了武松意志已挫,信心更加大增,手中刀式愈发凛烈,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   而按照两人的基础武力值,陶商想胜要他,本当在百余招之后。   只是陶商拥有暴击天赋,不时的暴出几招99的武力值,更压迫到武松应对吃力。   在陶商的疯狂攻击压迫之下,十五招走过之后,武松的渐渐已力不从心,招式开始散乱起来,隐约已露出了败势。   陶商却是精神抖擞,将刚刚冲上的98点武力值,发挥的淋漓尽致,便要拿武松这个绝顶高手试刀,成就他的第一胜。   “陶贼,没想到你竟然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我只有使用那一招了,这是你逼我的——”   武松眼眸一聚,目光中陡然间迸出了阴冷的决意,咬紧牙关强攻几招,稍稍逼退陶商之后,拨马就逃。   武松,竟想逃。   陶商岂容他就此走脱,拍马舞刀,穷追而上。   奔逃中的武松,回头瞄了陶商一眼,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口中道:“陶商,你终究还是小看了我武松,今日,就让你知道我武松真正的实力吧。”   冷笑声中,武松腾出一只手来,解下了腰后所悬挂的酒葫芦,仰头就猛灌了起来。   陶商正在后边策马穷追,突然间,一双鹰目中迸射出了一丝异色。   因为,他看到奔逃中的武松,竟然解下了腰上的葫芦,正疯狂的往嘴里灌水。   “逃命的时候竟然还有闲情灌水,你在开玩笑吗?”陶商眼中顿露疑色。   紧接着,陶商就从那风中,嗅出了一丝酒的味道。   酒!   难道说……   陶商心头一震,蓦然间想起件极可怕的事,下意识的就放慢了马速。   他依稀记的,武松的身上,可是有着“酒狂”的天赋。   根据系统精灵的解释,拥有酒狂天赋者,在饮酒之后,武道就会超越极限,突飞猛进,酒喝的越多,武力值提升的也就越多。   甚至,还能够提升到武圣级别,超越100武力值的战斗力!   今武松明明落败,奔逃中竟然还有心情灌酒,看那样子,分明是打算触发酒狂天赋。   “糟糕,我忘了这个武松竟还有那么个神奇天赋,不行,不能再追下去了,再追就有性命之危了。”   念及于此,陶商是见好就收,猛的勒住战马,就想要放弃追击。   就在此时,武松已经将整整人葫芦的酒都灌了个干净,将空葫芦一扔,抢先一步勒马转身,朝着陶商就狂奔而来。   “陶贼,就让你瞧瞧我武松真正的实力,今天老子非斩你狗头,纳命来吧——”   疯狂的暴喝声,武松如同一只发疯的猛虎,咆哮着就朝着陶商狂袭而来。   他手中所拖的重棍,挟起狂风暴雨般的刃风,所过之处,竟是将左右两丈范围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系统精灵,快给朕扫描武松的武力值!”陶商急是用意念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对象武松武力值98,对象武力值99,对象武力值100……”   武松的武力值,果真在飞速的增长,短短片刻间,竟然就直接冲上了100的半步武圣实力。   “我去,竟然直接窜上了100武力值!”   陶商这下就忌惮了,急是勒马,想要避让,只是就在他收步这瞬息间的功夫,武松便已如狂风般,急袭而至。   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了。   陶商也不急多想,狠狠一咬牙,猿臂爆涨,青筋欲裂,尽起生平之力,掀动战刀迎击而上。   几乎在出刀的同时,武松手中那浑铁棍,已如天崩地裂一般,疯狂的轰至。   两堵无形的刃墙,挤爆空气,浩浩荡荡相对撞至。   轰!   震天的金属轰鸣之声,冲天而起,那一瞬间的震动,竟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震到方圆七八丈范围之内,两军士卒无不丢下了手中兵器,死死捂向欲裂的耳朵。   撞击中心处,巨大无匹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爆散开来,掀起漫空狂尘,两丈内血肉之躯,统统都在一瞬间被搅碎,五丈范围内的士卒,皆被掀翻在地。   刀与棍相撞处,陶商身形剧烈震动,瞬间就感觉到天崩地裂般的疯狂力道,如同决堤的天河一般,汹涌无力的灌入了他的身体,搅动他气血翻滚如潮,竟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陶商更是感觉到,双臂青筋咔咔作响,血脉剧绷,仿佛两臂的肌肉将要压爆破裂一般。   他的身体更是剧烈一震,双腿险些没能夹稳马腹,那握刀的双手剧痛无比,虎口隐隐更已开裂。   这就是半步武圣的一击。   轻轻松松,全面压倒了陶商,一击之下,竟让他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这就是酒狂的威力吗,转眼间就强到了这等地步……”   陶商心神震撼,还不及喘一口气时,武松第二棍已如风递出,又挟着浩浩荡荡的崩决之力,向着他狂轰而至。   又是一记100武力值的攻击。   陶商不及多想,只能强提一口气,硬生生的压制住翻滚的气血,双臂爆涨,舞刀再迎。   吭!   刀棍再度相撞,一圈如潮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波及开来,将两名不长眼的敌我士卒,直接就削断了脑袋。   陶商只觉天崩地裂般的冲击力,无情的灌入他的身体,如同沾水的鞭子一般,狠狠抽击着他的五腑六腑,令气血翻滚如潮,几乎就要顶到嗓子眼。   太他娘的强了!   陶商再次深吸口气,狠狠一咬牙,方才勉强平伏下气血。   半步武圣之力固然强大,但陶商好歹也达到了98点的武力值,就算是明显落于下风,武松想要败他,也要在几十招间才行。   “陶贼,去死吧!”   武松眼珠爆睁,一声狂啸,第三记浑铁重棍轰斩而下。   砰砰砰!   重棍扫过之处,压爆空气,竟发出了爆炸之声,威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嘀……高能警报,高能警报,对象武松武力值,上升到103,达到初级武圣的战斗力。”   103!   初级武圣!   陶商神色惊变,却没想到武松的武力值,竟然还没涨到头,竟然冲破100,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实力。   半步武圣的攻击力,已如此强大,初级武圣的重棍轰出,陶商真不知还能不能撑得住。   就在他惊异时,那当头一棍已挟着天地崩毁的巨力,疯狂的轰斩下来,无形的刃风覆盖了方圆丈许的范围,让陶商避无可避。   只能硬扛!   陶商没有思考的时间,手中战刀握紧,反转扫出,拼尽全力斩出。   刀出一瞬,陶商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狂喜。   因为这一刀击出的力量,超乎了他原有武力值,竟是达到了半步武圣,满百的武力值。   关键时刻,他再次触发了暴击天赋,而且还暴出了一记满百武力之招。   下一秒钟,刀与棍轰然相撞。   火星四面飞溅而起,天崩地裂的巨响声冲天而起,天噬掉了一切的声音,那爆炸开来的冲击波,覆盖了方圆六丈范围,挟起了滔天巨尘,遮天蔽日。   撞击瞬间,陶商的身形是剧烈摇晃,山河破碎般的恐怖的力量,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如同万匹战马在胸中奔腾。   这一击之猛,远胜于方才那一招,陶商倘若还是98的武力值的话,这一击之下,恐怕已当场被震翻在地不可。   只是,他幸运的触发暴击,以100的武力值,迎击103的攻击,虽然是吃力,却竟勉强接了下来。   狂尘散尽,陶商虽气喘吁吁,却仍巍然不倒。   看到这一幕,狂暴中的武松,愕然变色。 第一千零四章 无名之将   武松焉能不惊。   他仗着酒狂的天赋,两招之间,就将自己的武道拔升至了初级武圣的境界,攻击力提升何止十倍。   在初级武圣的眼中,似陶商这等98点的武力值的绝顶武者,简直形同如土鸡瓦狗般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这惊破天地的一招轰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必可一击致胜。   就算是不当场把陶商斩杀,至少也要把陶商震下马去,震他个半死不活,再不济也要把陶商震到吐血,趴在马背上失去战斗力才对。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除了多喘口气之外,竟然是屁事没有,依旧巍然屹立在马上。   “这陶贼,竟然用半步武圣的实力,接下了这一招?半步武圣,他竟然有半步武圣的实力,这怎么可能?”   武松神色惊变,眼眸中喷涌着无尽的惊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陶商的基础武道压倒他,已经令他倍感震惊,他是作梦也没想到,陶商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半步武圣。   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竟能把武道练至半步武圣。   陶商,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存在。   一时间,酒狂状态下的武松,竟然失神愣怔,忘记了继续攻击。   “幸亏关键时刻,爆出了一记暴击,不然小命就没了,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陶商暗松了口气,急压制住翻滚的气血,拨马就想退走。   他也是没办法,必须得走啊。   谁让他这暴击天赋,并非持续性的天赋,时灵时不灵的,刚才是走运爆出了一记100的攻击力,也许下一招就打回了原形,也许又下一招,只是爆出了99的武力值。   人家武松那酒狂的天赋,却是持久性的,而且还处于上升状态中,下一招说不定就直接110了。   这种情况下,陶商若还不知趣退走的话,下一招要是以98的武力值,对上武松110的武力值,还不直接被秒杀才怪。   必须得走。   武松眼见陶商拨马,竟似要逃走,心神立时从惊愕中清醒,瞬间恢复了狂傲暴怒。   “就算你有半步武圣的实力又如何,老子今天非杀你不可,哪里走!”   狂啸声中,武松手中那根浑铁大棍,再度狂击而出,挟着天崩地裂的力道,追着陶商而上。   此时的陶商才刚刚转身,若不抵挡的话,整个身体还处在武松狂力的攻击范围之内,非死不可。   无奈之下,撤了一半的陶商,不及多想,急是回刀相挡。   武力值,99!   陶商这一击,幸运的爆出了一记99的武力值,能够连续两招触发暴击,已经是运气相当的不错。   可惜,这第二招暴击,只有99而已。   武松那汹涌轰来的一击,攻击力竟已达到了105之高!   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硬扛了!   陶商避无可避,一咬牙,战刀拼力迎击而上。   吭!   天地之间,再度迸发出了神鬼变色的惊鸣声,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在此重击之下,陶商再也无法承受,五内受创,一股鲜血顶到嗓子眼,张口就喷了出来。   喷血的同时,他偌大的身躯更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飞出七步之远,眼看着就要跌落于地。   胸中剧痛的陶商,也顾不得疼痛,双脚落地之时,急以战刀插入地面来抵挡后退的惯性。   哧啦啦——   战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沟,足足划出五步之远,方才制住后退之势。   陶商以刀撑地,艰难斜立,总算是站稳了身形,没有当场倒下。   大魏之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即使是败也要站着败,绝不能倒下!   “保护陛下!”   左右那些大魏将士们,眼见天子被震下了马,一个个又惊又怒,四面八方的扑了过来,要保护陶商。   “陶商,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武松眼眸充血,一声兽吼长啸,催马狂袭而上,手中那根重棍无情的轰向阻路之兵。   酒狂天赋下的武松,施展开来初级武圣的攻击力,大铁棍如磨盘般辗过,将阻挡他的魏军士卒,如蝼蚁般轻松辗碎。   血雾横飞,惨叫声震天,血中的武松,如同死神一般,成片成片的收割性命。   魏军将士们则是前赴后继的涌上前来,无惧生死,以血肉之躯去阻拦武松,拼死保护他们的皇帝。   可惜,魏军士卒们虽然奋不顾身,但在武圣级别的绝对武力辗压之下,当真如蝼蚁般脆弱不堪,根本无挡阻挡。   转眼间,武松就已辗开一条血路,再度杀近了陶商。   此时的陶商,才刚刚被扶上战马,还来不及拨马而走时,武松就已狂杀而至。   这样的距离,他根本无法及时甩脱,只有再次硬碰硬正面抵挡。   只是方才那一招,他已被轰的受伤不轻,现在若再强行一战,暴击爆出的武力值足够便罢,若是不足,或是根本不爆,这一击之下,他就必死无疑。   “该死,我太大意了,忘了武松还有酒狂天赋存在……”   陶商心中连自责的时间都没有,只有骂了一声“妈的,拼了”,强行横起战刀,准备再迎冲击。   这一击的交手,恐怕就是生死未卜了。   七步——   六步——   五步——   眼看着武松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挟着106点的武力值,疯狂的袭来,只差几步就要撞至。   浑铁棍已然荡出,尚有数步之远时,陶商就已感觉到那无形的刃风压迫力,铺天盖地的疯狂压迫而来,竟令他呼吸为之一滞。   生死,就在这一击!   “叛贼,休伤我主——”   半空中,突然间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震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如遭雷击。   陶商也跟着身形一震,寻声一瞟,就见一员铁塔般魁梧的己军武将,杀破乱军,如旋风似的斜刺里杀出,挡在自己身前,径冲着武松冲去。   这么忠心的武将,竟在关键时刻,要站出来为陶商挡必杀一击。   陶商心中一热时,武松已狂杀而至,手中重棍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上了那武将手中的战刀。   吭!   震天的金属嗡鸣之声,冲天而起,又是一道环形冲击波,四面八方的爆绷开来,掀起漫空狂尘。   一股鲜血穿破尘雾飙了出去,那武将瞬间被轰到口吐鲜血,虎口开裂,鲜血浸渗而出,身形也剧烈一震,险些直接被从马上轰翻出去。   陶商的那一丝感动,顷刻就烟消云散。   他还以为这武将,气势汹汹而来,多少有些本事,没想到一击就给震了个半死,到头来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不过,这位勇敢的大魏武将,好歹是为陶商争取到了一招的时间。   他急提一口气,全身的劲力已尽灌于臂,已经能够全力再迎武松一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爆出高于武松的武力值。   那样的话,只要能连着爆个一两招,说不定就会惊走武松也说不定。   “土鸡瓦狗之贼,也敢当你武爷爷的路,不自量力!”   武松冷哼一声,手中浑铁棍再度狂挥而出,便想一招解决了眼前这绊脚石,再去杀陶商。   “老子说过,有老子在,谁也别想杀我家天子!”那武将却舔尽嘴角血迹,傲然无惧,刚决如铁,横刀再挡。   那一刀挥出,威势赫赫,刃气如山,竟是威力无匹的一击。   狂傲的武松,这时不禁神色一变。   他原以为自己方才那一刀,已把这无名魏将震到半死,连拿起刀的力气都没才对,只能无可抗拒的任由自己一棍轰碎。   武松却没有料到,这魏将竟然还有力气举刀迎击,而且这一刀斩出,力道远胜于方才,竟直接飙到了99点的武力值。   狐疑之时,武松却没有半点手软,手中浑铁重棍依旧挟着摧山毁岳之力,狂轰而至。   哐——   猎猎激鸣再度响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瞬间震到陶商都有些头皮发麻。   目光中,便见那武将身形再度剧烈一震,疯狂的劲力灌入他受伤的身体,重击之下,立时又震到他再吐鲜血。   那强劲之极的刃风劲气,如数之不清的刀片,穿破了他的刃墙防御,如雨点般无情的招呼在了他的身上,瞬间便将他的手臂,他的肩膀,破出一道道血口子。   那武将的武力值,虽然飙到了99之高,但在初级武圣眼前,也不过是就蝼蚁变成了螳螂而起。   螳螂当车,不堪一击。   “他竟然接下了武松两招重击,竟然还都挺住?这等武力值,根本不逊于我,我的军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物?”目睹这一幕的陶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   陶商吃惊,武松则是暴怒。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无名魏将,竟然能接连接下自己两记重击,虽然连着吐血,却依旧屹立不倒。   “蝼蚁就是蝼蚁,我就不信你还能撑过老子第三招,去死吧!”被激怒的武松,狂吼一声,手中重棍再度袭出。   “呜呜”的空气爆鸣声中,那一记浑铁棍卷着排山倒海的巨力,拖着熊熊血雾尾变,刃风崩碎地面,狂辗而去。   这是令神鬼天变色的一击。   那连吐两口血的无名武将,却决死不退,舔尽嘴角血迹,傲然吼道:“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休想伤我天子!”   决死刚烈的咆哮声中,身受重伤的他,双臂青筋爆涨,手中战刀再度狂斩而出。   那一刀击出,竟是发出了挤爆空气的“嘣嘣”之声,掀起漫空狂尘,力道势如雷霆,比方才那一刀的力道,竟是陡增数倍。   “100武力值,他竟然斩出了半步武圣的一刀,难道是他?”   陶商心头陡然一震,眼眸中蓦然间迸射出了无尽惊喜。 第一千零五章 血狂战酒狂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是谁!”陶商立刻用意念下命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名为杨再兴。”   果然是他!   陶商眼睛就亮了。   先前那武将刚刚出现,替自己挡下武松一击,直接被武松震到吐血之时,陶商就看出那人的武力值比自己还要低,也就是90多点而已。   但紧接着,那武将接住武松第二招时,陶商就惊奇的发现,他的武力值已神奇的飙到了99。   而再次被武松震到吐血,使出第三招之时,他的武力值竟然直接冲上了100,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实力!   武松拥有酒狂天赋,靠喝酒就能改变体质,让自己的武道飙升爆涨,而这个迎击的无名武将,显然也具有飙升武道,突破极限的能力。   陶商思绪飞转之下,立时就想起了,那个被召唤出来已久,却迟迟没能前来投奔的杨再兴。   只有他,拥有着血狂天赋,只有这一种天赋,才能不断飙升自己的武力值。   而陶商依稀记得,血狂天赋的触发机制,乃是拥有者越是受伤,越能提升实力。   他连着吐了两口血,内腑必受重伤,又被刃气扫到遍全鳞伤,却依旧屹立不倒,反而是越伤越强。   除非是杨再兴,他还能是谁!   “杨再兴啊杨再兴,朕等的你是好苦啊,没想到你会在这么关键时刻赶到,看来朕果然是天命在身,好,就让朕瞧瞧,血狂跟酒狂,到底谁更狂!”   陶商兴奋之时,前方七步,刀与棍已第三次相撞。   轰!   震天的猎猎激鸣之声,再度是冲天而起,一团巨大的球状冲击,爆涨开来,再度掀起了漫空狂尘。   方圆七八丈范围之内,更被震到飞沙走石,气劲横冲,那远远已躲开的敌我士卒,竟也被刃风扫到,纷纷倒地。   就连陶商这个98点武力值的绝顶强者,在这等爆涨的冲击波下,也因为有伤在身,紧紧夹住马腹,方才能勉强坐稳。   狂尘散尽,杨再兴依旧屹立不倒。   而且,这一次因为拥有了100武力值,虽然战斗力依旧低于武松,却已大大的拉近了差距,在此震击之下,并没有再吐血,只是身形再度剧烈一震,本已溅血的虎口,再次被震出血迹。   杨再兴,再次扛下了武松惊天一击!   陶商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   而此刻的武松,却已骇然变色,一张狂妄的脸上,惊到扭曲变形,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或者说,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见了鬼。   上一次是对战陶商,虽然是仅仅是十几招,但陶商的武力值却变化飘忽不定,同样也发挥出了100的武力值。   而现在,又是眼前这个无名之将,竟然也爆发出了100的武力值!   那可是100武力值,半步武圣的实力,放眼天下,当年可是只有吕布才有的存在,现在却变成了遍地都是,焉能不令武松感到震惊无比。   “怎么可能,那陶贼的麾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半步武圣,这怎么可能?”   震惊之下,武松陷入了惊异之中,一时间竟是忘了再度进攻。   杨再兴却又舔一口嘴角血迹,傲然喝道:“叛贼,今天就叫你瞧瞧我杨再兴的本事,看刀。”   狂烈的暴喝声中,杨再兴抖擞精神,手中战刀反守为攻,狂击而出。   那浩浩荡荡的刀锋,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掀起末日降临般的遮天狂尘,呼啸轰出。   “105的武力值,竟然爆出了初级武圣的战斗力,不愧是血狂!”陶商脑海中出现了红色的武力值,兴奋到暗暗喝彩。   前方处,武松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气,舞棍相挡。   吭!   震天激鸣,刃气四射,脚下的地面被扫出无数道沟壕。   这惊天一击之中,杨再兴巍然如塔,纹丝未动,起息未起波澜,已是堂堂正正,丝毫不落下风的接下了武松这一棍。   “武圣的实力,这的武道竟然还隐藏着实力,不是半步武圣,而是武圣!”   武松骇然变色,精神再遭重击,那愕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见了鬼来形容,却是骇然之极。   他以为自己天赋超绝,有着禀异于常人的天赋,可以靠着喝酒来高变体质,提升自己的体质,乃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甚至是项羽吕布之流,他都有信心挑战。   他却万没料到,魏军中竟是藏龙卧虎到这等地步,随便拉出来一个叫杨再兴的无名小校,竟然也拥有初级武圣之力。   武松要疯了,真的是要被逼疯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疯狂的武松如野兽般狂叫,手舞着大铁棍,疯也似的向着杨再兴再攻而上。   只可惜,这一次他已休想再压制杨再兴。   血狂的强大不逊于酒狂,此时的杨再兴在受伤流血的激发下,已具有了跟武松相同的战斗力,二人皆是初级武圣,谁也别相压倒谁。   刀影重重,棍影如松,两员凭借着天赋,在短时间内冲上初级武圣的变异强者,战成了一团。   二十招……   三十招……   五十招……   转眼交手已愈百招,二人依旧不分胜。   他二人间难分高下,想要分出胜负,只怕就等看谁的天赋状态率先结束才行。   而四周的这场伏击战,魏军却已占尽了上风。   由于武松被阻,无法将被截断的泰山军们,统统都连起来,使得敌军的指挥系统就此失灵,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顾的境地,兵力数量虽是魏军五倍之色,却被魏军杀得鬼哭狼嚎,陷入崩溃的边缘。   丁奉和邓艾两员年轻小将,再加上穆桂英,统领着一万魏军,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漫山遍野的狼狈而逃。   魏军的数路兵锋,撕破了乱军,直奔着宋江的中军所在杀奔而来。   众军环护中的宋江,此刻一张黑脸已黑到了发丝,咬牙切齿,嘴角抽动,眼眸中燃烧着惊怒与不甘。   他已看到了武松被阻,自知败局已定,绝无可能再挽回。   先是被陶商声东击西之计戏耍,如今又中了陶商的伏兵之计,宋江的内心之中,已深深感受到了大魏之皇的名不虚传,更感觉到自己所谓“怀才不遇”的怨恨,实在是有些矫情了。   在用兵如神的陶商眼中,他宋江配不配不得上“人才”二字,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大王,我军半数已崩溃,再战下去大王就有性命之忧,请大王以大局为重,速速下令撤兵退往博县吧。”飞奔而来的林冲,声音沙哑地叫道。   博县,乃是通往国都奉高城的第二道防线。   今日若是退兵,就意味着承认失败,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就此破灭,就要任由魏军长驱直入,深入他泰山国腹地。   “可惜,本王岂能就这么被陶贼戏耍,本王不甘心,不甘心啊……”宋江咬牙切齿,拳头紧握,迟迟下不了决定。   “杀宋江!”   “杀宋江!”   就在这时,前方魏军已滚滚而来,越杀越紧,要他命的啸声,震破天地,令人毛悚。   宋江脸色一变,背上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大王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执着于一时输羸,大局为重,速速东撤吧。”吴用也焦急的劝说道。   宋江长吐了一口气,阴沉着一张脸,恨恨道:“今日一败,本王发誓必会报还,传令全军,速速向博县撤退。”   说罢,宋江也不等号令传下,就赶紧拨马而走。   林冲吴用一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忙是拥簇着宋江,向着东北面逃去。   令旗摇动,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方才下达。   这时,已意志已接近崩溃边缘的泰山军士卒们,残存的斗志便即土崩瓦解,纷纷是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撤兵之声,回荡在了山谷之间,也惊动了正在疯战的武松。   出棍之际,武松被金声所惊,急是回头一瞟,却见宋江的“泰山”王旗,已向着东北方向,狂逃而去。   “公明哥哥竟然支撑不住,先逃了,真是——”武松心头一震,暗暗咬牙,满脸的恨怒不甘。   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着能够击败杨再兴,再去杀了陶商,力挽于狂澜。   谁想到,宋江这么一逃,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   左右军兵已望风而溃,追随他的人马越来越少,他渐渐已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再这么执着的战下去,他就要陷入魏军重重围困之中,性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他更是感觉到,那狂烈的酒劲已经过去,自己这酒狂的天赋已接近了尾声,无法再支撑下去。   念及于此,武松只能一咬牙,强攻几棍,拨马就望东面败逃而去。   “陶贼,今天也留你一命,他日我武松必取你项上人头!”武松临逃还不忘丢下了一句恨话,却不敢回头,只顾夺路而逃。   杨再兴想要追击武松时,却感觉到胸中一阵剧痛,双臂也跟灌了铅似的,被伤痛所扰,无法再拼力追及。   他知道,自己这血狂的状态,也进入到了尾声,武力值急剧下降不说,伤势对身体的影响也迅速的开始显现出来。   无奈之下,杨再兴只得放弃了追击。   他拨马回身,翻身下马,拜倒在了陶商跟前,喘着气道:“末将杨再兴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陶商此刻还沉浸于方才那场初级武圣级别,惊心动魄的大战之中,直到被杨再兴这么一败,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交锋已结束,杨再兴已惊走武松,宋江也已全面溃败。   看着眼前这员天赋禀异的,救自己于生死之间的绝世猛将,陶商心中是欣赏不已,一跃跳下马来,大笑着就要亲手将他扶起。   就在陶商还没扶住他时,杨再兴却两眼一黑,身形一晃,歪倒在了地上。 第一千零六章 一代贤后   “杨再兴!?”   陶商吃了一惊,急是上前把杨再兴扶住,却见他已然是昏死过去。   再看他全身上下,已然是处处伤口,鲜血淋漓,显然是身伤重伤而晕。   “看来这血狂天赋的威力虽强,但后遗症也很大,竟然伤成这德性,这种天赋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要啊……”   陶商暗自唏嘘感慨,当下喝令左右士卒,速速将杨再兴送回巨平城,叫扁鹊为他治疗。   他便想幸亏自己有扁鹊这等神医,应该能很快治好了杨再兴的伤,不然的话似他这样发动一次血狂天赋,就伤成这样,不休息个一年半载难以痊愈,那这使用成本也太高了点。   杨再兴被送走,陶商松了一口气,鹰目抬起,扫望整个战场。   放眼望去,五万泰山贼已望风而溃,留下了近万具尸体,数不清的军械旗鼓,可以说是一场大败。   宋江的实力,果然是远逊于太平天国,这场平叛之战开局着实顺利,才短短几天功夫,陶商就收获了两场大胜。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伏击战胜利,根据系统第二阶段规则,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李自成,统帅83,武力74,智谋77,政治71;天赋,攻心;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五原郡。”   “第二名,尔朱荣,统帅94,武力92,智谋80,政治81;天赋,反骨;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郡。”   “第三名,卢俊义,统帅82,武力99,智谋73,政治69;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果然很准时,再次开启了后世召唤。   这一次召唤出来的人物,虽然算不上是震古铄今,但也算是青史有名的实力武将了。   李自成自不必说,熟知历史的陶商,对他简直是再清楚不过。   此人原本乃是明末陕西驿站的一名小吏,因明末天灾,中原粮食锐减,不少农民都起兵造反,李自成心怀野心,索性也加入了造反军团,逐渐成为最有实力威望的一路反王。   后来高迎祥被明军所杀之后,李自成便接过了闯王之位,成了农民造反军名义上的盟主,麾下纠集了牛金星,刘宗敏等一批文臣武将。   本来李自成的本事也并不算出众,几乎被明军灭掉,只是明廷一方面要防着关外后金,一方面又内耗不断,才给了李自成东山再起的机会,一举攻陷了陕西,建立了大顺国。   再往后,李自成兵出关东,便无人能敌,所过之处的明军是望风而降,直接杀进了北京城,逼死了祟祯皇帝。   可惜,李自成毕竟目光短浅,夺下北京后得意忘形,忽视了关外的清军,结果被吴三桂引满清入关,被清军是连战连败,最终中伏而死。   要说这李自成也算是枭雄,可惜自身实力眼界比洪秀全也强不了多少,把个明朝折腾了个死去活来之后,到了自己什么也没捞着,只为清廷做了嫁衣。   对于这么一个人,陶商显然是没什么好映象,亏他是召唤在了鲜卑人控制的范围,不然若是落入自己境内,他非得把此人揪出来摁死不可。   至于这第二名的尔朱荣,本是历史上的南北朝武将,论名声自然是不如李自成,但能力和成就,却远胜于李自成。   陶商记得此人原本为胡人部落首领,趁着替北魏镇压叛军之际,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后来又趁着北魏朝廷内乱之际,率兵由晋阳长驱南下杀入洛阳,拥立新帝,以大将军的身份,将北魏军政大权尽握于手。   大权在握的尔朱荣,为巩固权力,甚至一口气杀了北魏王公贵族两千余人,彻底的重创了北魏皇族的元气,从此成了北魏名义上的统治者,皇帝只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   虽然尔朱荣的霸道残暴行径,激起了多方不满,最终被魏帝设计所杀,但尔朱荣的军事才华,还有他的成就,都是举世公认。   “这个尔朱荣,倒是个人才,可惜有‘反骨’天赋,不过幸好降在了刘备的地盘上,就让他去祸害刘备去吧。”陶商暗自冷笑,目光落在了第三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卢俊义!   梁山军第二号人物,人称河北玉麒麟,武道超绝,什么关胜武松之流,皆不是其对手,是名副其实的梁山武道第一人。   要说这卢俊义,要文能文,要武能文,典型的主角模版,可惜就是政治心机不行,好端端的在大名府当着卢员外,硬生生被宋江整到家破人亡,被迫落草为寇,坐上了梁山第二把交椅。   可惜他这个老二,只不过是充门面罢了,实际上并没有当老二的权力,只能充当宋江攻城掠地的打手,被宋江利用而已。   “嗯,这个卢俊义就比宋江看着顺眼多了,武力值竟然有99,有希望冲击半步武圣的境界,还算不错了。”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请宿主随机从中挑选一名。”   “第一名,张士诚,统帅80,武力77,智谋78,政治79。”   “第二名,孟拱,统帅84,武力61,智谋80,政治85。”   “第三名,阴丽华,统帅41,武力21,智谋70,政治71;天赋,旺夫。”   三名全时代人物的名字和数据,立时就浮现在了陶商的脑海中。   第一名这个张士诚,乃是元末诸侯之一,割据浙江一带,曾常年跟朱元璋作对,可惜实力眼界都差朱元璋太多,最终被朱元璋所灭,没什么召唤价值。   至于这第二名的孟拱,倒是南宋有名的儒将,为南宋守卫四川,几次击退了蒙古军的入侵,倒也是个将才。   只是孟拱的数据虽基本在80以上,属于中上级别的人才,但也并非什么当世奇才,属于那种勉强可招可不招的武将。   倒是最后一名的阴丽华,却着实让陶商眼前一亮。   绝色美人,身出名门,历史上以光武帝的皇名而名流青史。   陶商记得这阴丽华出身于南门豪门,当年天下未乱,刘秀尚未发迹之时,就曾深深被阴丽华的美貌打动,发出了“做民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的感慨。   后王莽改制失败,刘秀趁乱而起,迎娶了阴丽华这位白富美之后,东征西讨诛灭群雄,最终中兴汉室,成为了光武帝,而阴丽华也在几经波折之后,被封为皇后,成为世人眼中的一代贤后。   “怪不得刘秀能够中兴汉室,成就帝王之业,原来他娶了阴丽华,有了阴丽华身上的‘旺夫’天赋……”   陶商蓦然间又想起了很久前被召唤出来的潘金莲,虽然迟迟不见她前来投奔,但陶商却不会忘记,潘金莲的身上可是有着“祸水”天赋。   旺夫与祸水天赋融合,可生成天命天赋,天命天赋不仅可以在冥冥之中,令自己气运加身,还可以衍生出天时,地利和人和三种异象。   当初陶商选择潘金莲之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天命天赋,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召一名“旺夫”天赋的美人,没想到系统自己就给送上门来了。   “这还用想么,肯定是召唤阴丽华了,就她了。”陶商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嘀……系统已召唤阴丽华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召唤完毕,陶商的思绪也收了回来,卢俊义和阴丽华什么时候前来投奔,他也没个定数,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以后,他只能耐心的等待。   现在对于陶商来说,第一要事就是灭了宋江,把孙策赶下海去。   巨平城已攻克,泰山郡的大门就此攻破,鉴于河北前线的形势剧变,陶商必须要尽快平定青州之乱,没时间像对付太平天国那样,花费太多的时间在宋江,乃至于孙策的身上。   故陶商在巨平逗留不出两日,一等马超的主力军团前来会合之后,即刻率领着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博县而去。   至于粮草方面,这一战陶商身在中原,本就是大魏最富庶的地区,粮草根本不成问题。   他大军尚未开拔之时,数以十万斛计的粮草,就源源不断的从周围济北国,鲁国,任城郡等兖州诸郡,四面八方的汇聚而来。   粮草无忧,陶商毫无顾忌,大军长驱直入的杀入了泰山郡腹地。   ……   宋江却在狂逃。   巨平城失守不说,他又遭一场大败,损兵折将无数,宋江精心构建的第一道防线,就此全面崩溃。   惊魂落魄的宋江,只得一面狂逃,一面招花荣所部东撤,全面收缩防线于博县一带。   他一路连逃七十余里,直到逃往博县城,确保魏军没有穷追而来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逃入博县后,宋江计点兵马,收拢败军,勉强才凑够了三万五千余人。   就靠这点兵马,再加上士气低沉的打击,泰山军上下对于能否挡住魏军随后的进攻,皆没有绝对的把握。   “陛下,事到如今,光靠我们的力量,恐怕已无法抵住魏军,该是向孙策的日军求援的时候了。”吴用叹息着进言道。   林冲也拱手道:“大王,吴军师所言极是,那孙策有十万大军,他只要派几万兵马前来增援,就足以助咱们守住博县。”   宋江沉吟了片刻,却叹道:“本王虽然名义上奉孙策为主,但本王和他都清楚,我们只不过是彼此利用对方而已,他会舍得分兵来救本王吗?”   吴用便摇着羽扇,自信地笑道:“我们如果撑不住了,陶贼夺取泰山郡后,大军就能直奔剧县,到时候孙策就要跟陶贼正面交锋,而他若只分数万兵马,就能帮我们把陶商拖在这里,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以孙策的聪明,怎么要能算不清楚,所以臣料他必定会发兵来援。”   宋江这才眼前一亮,拍案道:“尔等言之有理,唇忘齿寒的道理,孙策不会不懂,本王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去往剧县向孙策求援。”   当下宋江便用吴用之计,自率三万五千兵马,据守博县,又派人飞马前往北海向孙策求援。 第一千零七章 各有各的鬼胎   北海国治所,剧县。   城池之外,一座座营盘连绵不绝,将剧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面“日”字大旗,遮天蔽日般飞舞。   大日天皇孙策亲率的十万大军,将张巡所守的剧县城,围成铁桶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中军,皇帐。   大帐中,歌舞升平,酒香四溢,一场盛大的酒宴,正在说笑声中进行。   因为,孙策已收到了宋江和耶律阿保机出兵的消息。   今孙策虽是连战连捷,在青州是所向无人能挡,但他却深知,自己的整体实力,还是要远逊于陶商。   眼下他兵围剧县,眼看着就要威胁到河北,他一直担心陶商会不得不抽调冀北前线的大军,前来增援青州。   要知道,并冀一带可是有陶商近三十万大军,哪怕是抽出三分之一前来青州,都足以扭转强弱的对比。   所以孙策一直担心,宋江这只老狐狸会坐山观虎斗,让他在这里消耗魏军,自己却坐享其成。   故孙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绝不能给宋江做嫁衣,倘若魏军真从河北抽兵,他随时要做好弃却已掠之地,带着当地的丁口退回海上,撤回大日国的准备。   所幸的是,宋江还算有几分大局观,不久之前已联合了耶律阿保机,铁骑大军再度南下,直奔冀并二州。   这样一来,孙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放心的围攻剧县,而不用担心河北方面魏军的抽兵来援。   至于泰山郡方面,孙策也收到情报,陶商只率了七万大军去进攻宋江。   这也就意味着,宋江是在以五万兵马,抵御七万魏军进攻,只守不攻的话,足以把陶商拖在泰山军不得前进。   只要宋江能成功的把陶商钉在那里数月,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攻下剧县,到时候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北渡黄河,直插冀州南面。   那个时候,他和宋江南北夹击,魏军在河北的三十万大军,必将不战而溃。   河北一旦失陷,魏国的国力就将发生质的跌落,灭亡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正是因此,孙策在收到这个消息后,才难抑兴奋,便在帐中设宴,与群臣共贺。   “宋江和耶律阿保机出兵,陶贼又被钉在泰山郡,形势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片大好,灭魏的机会终于到了,臣在这里先提前恭贺天皇陛下大仇得报啊。”   帐前的周瑜,笑呵呵的举起杯来,一脸大仇将报的痛快,一脸得意自信的笑容。   孙策举起杯来,眼中喷射着复仇的火焰,冷笑道:“想当年朕与公瑾远逊海外,一统倭岛,创立这大日国,隐忍了多少年,今日终于等到了反攻大陆,向陶贼复仇雪恨的机会,朕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来,喝!”   孙策和周瑜相视一笑,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美酒下肚,昨日种种的屈辱,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浮现在了眼前。   想当年,他孙策以大吴国皇帝,据有江东之地,尽享中土繁华,何等的威风快活。   谁曾料到,数年间便被陶商杀的节节败溃,故国沦丧不说,还直接被赶下了海,屈辱的逃往海外。   如果不是那一阵暴风,如果不是幸运飘到了倭岛,恐怕他早已命丧大海,以失败者的身份,被沉埋在了史册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想想当日落魄,再想想今日以大日天皇的无上尊荣,率领着十万大日军,反攻大陆,连战连捷的威风快活,当真是恍然如梦。   “陶贼,陶贼啊,我孙策终于有机会把人踩在脚下,也让你尝尝国破家亡的痛苦了,嘿嘿——”   “天皇陛下,那陶贼新近平定太平天国,士气正盛,那宋江虽然崛起迅速,帮了我们个大忙,但到底只是个小吏出身,能否挡得住陶贼还是个未知数,臣以为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之时。”   帐前一人提出了冷静的进言,出言者,正是织田信长。   听得织田信长之言,孙策神色微微一动,想起当年自己被陶商加战连败的历史,不由又冷静了几分。   这时,周瑜却冷笑道:“织田,你小看了那个宋江了,我观此人虽为小吏出身,却也是个枭雄,不然诸葛诞等青徐豪强,也不会去投奔他了,以此人之能,让他去攻陶商不可能,但让他只守不攻,为我们拖住陶贼,却当是绰绰有余。”   织田信长一时无言。   孙策脸上重燃起自信,点着头道:“公瑾言之有理,信长你是多虑了。”   就在孙策自信的点头时,一名斥侯匆忙奔入,将一道帛书双手奉上,惊叫道:“禀陛天皇陛下,泰山王宋江发来告急文书,魏军奇袭巨平城得手,他力战不敌损兵惨重,今已退据博县,恳请天皇陛下速速发兵前去助他守城。”   一道惊雷,轰入帐中。   原本有说有笑的大帐,立刻鸦雀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孙策刚刚举在嘴边的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一张自信的脸,也定格在了愕然一瞬。   周瑜那自信的表情,也刹那间为之色变,就连原本保持冷静的织田信长,脸上也涌起了惊色。   巨平失陷,魏军攻入泰山腹地,宋江竟然被迫求援?   沉寂一瞬间后,大帐中爆发出一阵惊哗。   孙策周瑜是惊羞无比,才说宋江能干,紧跟着陶商就用一场大胜,狠狠的抽了他们的脸。   织田信长则是惊异无比,他虽然没那么看重宋江,但却没想到,宋江竟然会败的这么快。   大日国上下,陷入了一片茫然惊愕之中。   “废物!没想到,这个宋江也是个废物!”孙策的巴掌,狠狠的拍击在了案几上,咬牙暗骂,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周瑜则是神色尴尬,红着脸跪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没办法,谁让他方才还信誓旦旦的向孙策保证,那宋江是个人才呢,谁想一转眼的功夫,宋江就把他的脸给丢尽。   “天皇陛下,看来这陶贼果然不可小视,倘若宋江被灭,魏军就可以穿越泰山郡,直抵剧县,形势于我们便当不利,臣以为当速派援兵去救。”织田信长第一个冷静了下来。   孙策神色微微一动,手已抬起,作势就要下令发兵相援。   周瑜眉头暗凝,却抢先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我们这个时候去救援宋江,还为时尚早。”   “这话怎么说?”孙策不解的看向他。   周瑜便淡淡道:“宋江败于陶商,仍是败于他被陶贼声东击西,自乱了部署,如今他已退至博县,已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固守城池,如此一来,陶贼反而是失去了使诈的机会,以他三万五千兵马,对抗七万魏军,并非处于劣势,还是可以一守。”   话锋一转,周瑜嘴角又扬起一抹诡色,“况且咱们拿下青徐之后,宋江反而会成了咱们的绊脚,这个时候也正好可借着陶贼之手,来消耗宋江的实力,正好为咱们以后剪除他做准备,此正一箭双雕之计也,所以臣以为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孙策的思绪冷静了下来,细细一品味周瑜所讽刺,不由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会产心的冷笑。   沉吟片刻后,孙策便点头道:“公瑾言之有理,朕岂能因为陶贼一场胜仗,就乱了阵脚,宋江此人只能为朕所用,不能成为朕将来的累赘。”   当下孙策便做出决断,派人回复给宋江的使者,谎称他已经在调动军队,准备救援,叫宋江务必要咬牙坚持。   表面答应的同时,孙策却又拖拖拉拉,迟迟不肯出兵,以坐山观虎斗。   ……   博县城。   两天时间内,马超石达开常遇春秦琼等诸员大将,已各率本部兵马兵临博县,七万大军尽集于此。   以大魏国现在的实力,如果没有外敌的话,陶商分分钟可以调动二三十万大军前来平叛,光吓也能把叛军吓死。   只是现在北面战事吃紧,几十万主力大军无法调一兵一卒来,陶商也只能用七万大军,来讨平宋江之叛。   不过对陶商来说,对付宋江这种角色,七万兵马也足矣。   当下七万大军,于博县以西下寨,对博县城形进了进攻的态势。   而在后方,调任兼任兖州刺史的商鞅,则将数以万计的粮草,沿着汶水水路,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三军粮草已足,又挟着大胜叛贼的余威,陶商没有分毫耽搁,立刻就对博县城发起了冲击。   狂攻三天,陶商用尽了诸般手段,光是天雷炮的石弹,就发射了近五万枚,用来狠狠轰击敌城。   只是,天雷炮龙怒这等攻城利器,对于天下群敌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宋江早在造反这时,就已防备着天雷炮的轰城。   而这博县又是奉高城最后一道防线,故宋江自称王之后,就调集民力,对博县城进行了加厚,足以抵挡天雷龙怒的轰击。   轰城无效,陶商不得不发动将士,以血肉之躯对博县发进强攻。   但陶商很快就发现,宋江麾下既有武松这等猛将,又有花荣这样的统兵之才,还有诸葛诞这等文武全才,三万五千兵马指挥的是得心应手,从容不迫。   且己军方面,数量只是敌军两部,在对方守御有序的情况下,想要强行攻下,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时日傍晚,残阳如血。   又是一声强攻。   城池一线的杀声渐息,将士们的鲜血已染红城墙,三军斗志也到了耗尽之时,却依旧未能撼动敌城分毫。   陶商横刀立马,看着沿城一线,大魏的将士们一个个的倒在敌城之下,剑眉不由深凝起来。   强攻无益,再这么战下去,只能是徒损士卒而已。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高声喝道:“传旨,立刻鸣金,没必要再做无谓牺牲。”   号令金下,金声响起,遍传四野。   沿城一线,血战的大魏将士们,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在留下千余具尸体之后,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西门城楼上,神经紧绷的宋江,望着魏军退却,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暗暗吐了一口气,黝黑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公明哥哥,我军连着三天击退陶贼的强攻,看来他已经无计可施了。”武松兴奋道。   公明哥哥四个字一出口,宋江脸色立刻一阴。 第一千零八章 武氏一族   吴用忙是一咳,摇着羽扇提醒道:“武将军,注意你的称呼,这里没公明哥哥,只有泰山王。”   武松一愣,方才猛然省悟,忙是不好意的搔了搔头,歉然道:“是臣一时失言,还请大王恕罪。”   “无妨,区区一个称呼而已,好久没听你叫本王公明哥哥,倒是听起来亲切的紧呢。”   宋江拂了拂手,脸色转阴为晴,显的很是大度,嘴角却又钩起一抹冷笑:“本王早说过,陶贼强只强于诡诈而已,眼下我们只坚守城池,以不变应万变,他自然就束手无策了。”   旁边,那个面黑如炭,须发贲张的李逵,更是竖着拇指赞道:“还是咱公明大哥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那陶贼的能耐,早知道咱就不用向孙策那厮求援了,公明哥哥带着咱们就足够挡敌陶贼了。”   李逵也失口叫起了宋江“公明哥哥”,不过鉴于他马屁拍的受用,宋江便没丝毫怨意,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宋江心情甚好,归往军府之后,当即下令摆下酒宴,以庆祝又击退陶商一次进攻。   军府。   酒气四溢,气氛愉悦,一扫前几日兵败的阴霾。   酒喝的差不多了,一片自信乐观的气氛中,吴用却摇着羽扇道:“大王,我军前番把大部分的粮草都屯集在了巨平一线,结果城池一破皆落和了魏贼手中,今我们虽守住了博县,战退了陶贼数次进攻,但城中所存粮草却不多,还得早做打算才是。”   “军师言之有理。”宋江清醒几分,目光望向了诸葛诞,“本王命你筹措粮草,你筹集的怎样了?”   诸葛诞苦着脸道:“大王交待臣的事,臣怎敢怠慢,臣已经尽了全力,只是泰山郡多山,丁口有限,百姓们已被搜刮的差不多,实在是不易再多搜刮。”   宋江的脸色阴沉下来,粮草的不足,又令他愁眉苦脸起来。   这时,吴用眼珠子转了几转,笑眯眯:“大王莫忧,臣这里倒有一个解决粮草不足的办法。”   “军师快说,是何良策?”宋江顿时又精神为之一振。   吴用便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百姓家虽然粮草被搜刮的差不多了,但大王不要忘了,泰山郡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家地方豪强,虽说这些豪强因商鞅变法已被陶贼打击的够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中必定还藏有不少存粮,若是是能让他们进献军粮,必能解了燃眉之急。”   宋江眼眸顿时一亮,吴用的提义,正中他下怀,目光不由看向了诸葛诞。   诸葛诞却叹道:“军师的提议臣也不是没想过,但泰山郡的豪强们,多是以武家马首是瞻,武家却持观望态度,除非能说动武家主动献粮,才能带动其他豪强也献粮,只是那武家家主……”   诸葛诞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武松。   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武松的身上,看得武松是脸色一变,神情有些尴尬。   武家家主,正是年当讨董一战,被吕布斩断手臂的青州上将武安国。   当年武安国断臂,回到北海之后,因为身残而失去了征战沙场的机会,被孔融所弃用,被迫只好告老还乡。   虽如此,但武安国也幸运的躲过了陶商征伐天下的战争中,保住了性命,安心经营自己武家的产业,不知不觉中就把武安混成了泰山郡领头的豪强。   武松,正是武安国之子。   “咳咳,子苍啊,你看你能不能写一封信,劝令尊带头向本王献粮呢?”宋江笑看向了武松。   武松却叹了一口气,一脸为难道:“实不瞒大王,家父素来顽固,当初臣前来投奔大王,助大王起事之时,他就一力反对,臣已违背了他的父命,家父他一心只想守得一份清闲,只怕就算是臣也劝不动他。”   此言一出,宋江脸色顿时一沉。   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李逵就恼火的嚷嚷道:“我说武松,你爹他也太不识抬举了,眼下这整个泰山郡都是咱公明哥哥的,他竟然敢不拥护公明哥哥,也不献粮,莫非他还想暗通魏国,想造反不成!”   武松脸色立变,虎目一瞪,立刻怒喝道:“黑炭头,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一点,休得对我父亲无礼,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我父亲他只是想守一份清闲而已,你耳朵聋了吗!”   “好你个武松,你——”   “李逵,住口!”宋江脸一沉,打断了李逵的嚷嚷。   李逵只好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宋江目光又转向武松,笑呵呵道:“子苍啊,令尊避世的心情本王也理解,只是眼下到了我泰山国存亡之际,国家确实是需要他,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武松无奈,只好答应修书一封,试上一试。   宋江这才满意,但叫诸葛诞持了武松的亲笔书信,亲自往武安一趟,去劝动武安国献粮支持。   送走了诸葛诞,宋江这才松了口气,将杯中酒饮尽,就在武松不注意之时,嘴角悄然掠过一丝阴冷。   “武安国,本王是看在武松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面子,你千万不可给脸不要脸,不然,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   泰山脚下,武家庄。   高耸的院墙之间,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间房舍,显示着武家的富有。   空荡荡的院落之中,一名鬓角已生斑白的中年人,站立在院子当中,隔着篱笆望着山外斜阳,怔怔的出神发呆。   中年人身体魁硕,眉宇间透着一股苍桑的气息,那眼神就仿佛是历经过生死,看透了世态炎凉。   他左手提着一柄长柄铁锤子,右边衣袖却空空荡荡,垂落在腰间,竟然是个断臂的残废。   深吸过一口气后,中年人一咬牙,左臂肌肉爆涨,陡然间高举起铁锤,在院中舞动起来。   中年人的招式颇为精妙,但因左手执兵器,力量明显不如右手,舞动起来相当的吃力,才舞动了十余招,但气喘渐重,额间滚汗,越来越吃力起来。   砰!   他的招式终于失了章法,长锤击在了地面上,单手勉力扶住,才勉强的稳住了身体,已是累到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砰砰!   他用铁锤连连击地,恨恨叹道:“终究还是不行啊,看来我武安国重上战场的梦想,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刘备,吕布,你们把我害这么惨,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外公,很久没有见你练武了呢。”身后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少女声音。   武安国回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绝美可人的少女,正手捧着湿巾,笑着走向自己,双手把湿巾奉上。   “是金莲啊,外公这狼狈样,不小心让给个小丫头给瞧见啦。”武安国苦笑着自嘲,接过温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潘金莲却正色道:“莲儿可一点都不觉的外公狼狈,母亲说当年外公可是当世名将,若非为奸人所害,根本不会被吕布斩断了手臂。”   “奸人,奸人……”旧事重提,武安国不禁咬牙切齿,脸上燃起了丝丝怒火,恨恨道:“这断臂之仇,我早晚是要报的。”   潘金莲却又迷茫道:“外公的仇人既然是刘备和吕布,可外公为何又要答应那个诸葛诞,给那宋江献粮,帮着他对付大魏呢,要知道,大魏皇帝跟刘备可是对头啊。”   “松儿那个臭小子,被宋江的假仁假义给迷惑,听说还差点害死了天子,我若再不站出来做点事,恐怕我们武家就要被他连累,有灭门之祸了。”武安国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却又暗含几分深意。   “外公的意思,莲儿不是很明白啊。”潘金莲那精致可人的小脸上,依旧是茫然。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了。”武安国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诡色。   ……   博县以西,魏军大营。   中军帐,陶商闲饮小酒,气定神闲。   大魏天子是相当的淡定,但帐前诸将们,却显的神情有些焦虑。   魏军停止对博县的进攻,已经有三日之久。   近七万大军按兵不动,坐视着城头的泰山贼们耀武扬威,大魏将士们高昂的斗志,正在渐渐消沉下去。   而在青州方面,孙策对剧县的围攻正加剧,冀并一线,汉军和鲜卑军团也在大举南下,形势刻不容缓,眼下却又久攻不下,诸将焉能不急。   正当这时,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时迁从外匆匆而入。   “禀陛下,我们的锦衣卫细作刚刚打探到消息,泰山武家竟然组织泰山豪强们,一起向宋江献了三百车粮草。”时迁皱着眉头道。   此言一出,大帐中众将神色顿时一变,个个面露怒色。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什么武家活的不耐烦了么,竟然敢给宋江献粮?”尉迟恭立刻骂道。   “武家?这个武家是什么来历?”陶商却并没有太过震怒,反而很是好奇。   时迁忙拱手道:“禀陛下,臣已经打探清楚,这武家家主武安国,乃是当年青州上将,曾为孔融效力,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战时,曾被吕布所败,斩断了一条臂膀后,被迫退出了军界,这些年来一直隐居,经营自家的产业。”   武安国?   陶商脑海里记忆的碎片扫了一遍,终于响起了这个不太起眼的三国小人物。   说他是小人物,因为他跟大多数这个时代的配角一样,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只是露一面,就被吕布砍了胳膊。   不过死在吕布戟下的倒霉鬼不计其数,陶商依稀记得,这个武安国竟然能跟吕布斗上十几个回合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还逃过了一死,这就有些不简单了。   要知道,当年的吕布就有半步武圣的实力,武安国能与半步武圣斗上十几招才落败,说明此人的武道着实不弱,至少也在绝顶出头的地步。   就是这么一个实力不弱,却又一闪而过,沉寂多年的人物,却在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而且还敢向宋江提供军粮,他是在自取死路么?   “陛下,还有一件陛下可能不知道,敌将武松,正是这武安国的儿子。”时迁又道出了一个秘密。   武松,竟然是武安国之子?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鹰目中不由涌起了惊奇之色,这个关系可是叫他大感意外。   他着实没有想到,系统对武松的身份设置,竟然能逼真到了这等地步,竟把他设置成了武安国之子!   “系统精灵,你在搞笑么?”陶商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时,刘基却结结巴巴道:“既然武松是武安国之子,那武安国带头向宋江进献军粮也就再正常不过,泰山豪强们既然敢通敌,正好给了陛下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武家在内的泰山豪强,杀个一干二净。”   刘基一袭杀机凛烈的话,将陶商从神思中叫醒,眼眸之中,冰寒的杀机狂燃而起。   “刘半仙说的对,既然武安这对父子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陶商语气阴沉,透着猎猎杀机。   话音方落,外面御林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陛下,大营外一名独臂男子,自称是泰山武家家主武安国,想要求见陛下。” 第一千零九章 赎罪   武安国!   尉迟恭当场跳了起来,大骂道:“好啊,这姓武的还敢找上门来,他是自己来送死啊,我这就去宰了他。”   说着,尉迟恭就拎起刀,作势就要冲出去。   陶商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武安国,明明已向宋江献粮,倒向了宋江,竟然还敢主动来求见。   他一时狐疑,便没有阻拦。   刘基却眼前忽然一亮,阻拦道:“黑炭头,千万莫冲……冲动,这武安国岂会这么傻,白白前来送……送死,必定另有隐……隐情。”   陶商神色一动,蓦然间也省悟,便喝道:“黑炭头,别激动,先听那武安国说些什么,再决定杀不杀他。”   尉迟恭没办法,只好强压下怒火,重新坐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陶商便是一拂手,喝令将那武安国传入。   片刻后,帐帏掀起,一名断臂的中年男子,从容步入了皇帐内。   来者,必就是武安国了。   武安国大步上前,向着陶商一躬躯,不卑不亢道:“草民武安国,拜见陛下。”   “原来是当年的青州第一上将,今日朕终于有幸一见了,平身吧。”陶商一拂手,态度倒也算是客气。   那武安国刚刚直起身来,尉迟恭这边就实在忍不住了,嚷嚷着质问道:“我说武安国,你也太狗胆包天了吧,你给宋江那狗贼献粮,公然造反跟朝廷作对,还敢有脸来见天子,你是想找死吗?”   陶商也不说话,任由尉迟恭来唱黑脸质问,看那武安国作何解释。   武安国却轻叹一声,辨解道:“这位将军误会安国了,青州在陛下的治理下,享受了多年太平,我武安国跟青州百姓一样,皆对朝廷,对陛下感恩万分,又怎敢造反,怎么敢背叛陛下。”   “还敢狡辩,你都打算给宋江献粮了,还敢说自己没有背叛大魏,你当我们都是眼瞎吗?”尉迟恭骂道。   武安国看出来尉迟恭是个粗人,跟他说也说不通,只能看向同。   陶商琢磨着武安的话,思绪飞转,立时猜到了什么,便笑道:“没想到啊,武安国,你还是这么个聪明人,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出妙计,把博县献给朕。”   此言一出,尉迟恭等众臣,当场就懵了,完全听不懂陶商在说什么。   刘基却眼眸蓦然一亮,似乎悟到了什么,嘴角不由扬起抹会意的笑意。   武安国却身形为之一震,心中惊忖:“没想到天子竟已看破我的用意,人言大魏天子智计卓绝,非同常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既被看穿了心思,武安国也不敢隐瞄,遂是叹服道:“陛下目光犀利,实在叫草民佩服,不错,这正是草民为陛下献上博县之计。”   武安国承认了。   陶商精神大为一振,先前他正头疼着怎能速破博县,没想到,武安国竟然雪中送炭,着实是帮了他大忙,焉能不为之兴奋。   尉迟恭却糊涂了,挠着头道:“陛下,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厮怎么又成了要献博县给咱们了?”   陶商笑而不语,也懒得跟他解释。   刘基却笑呵呵道:“黑炭头,你好好想想,武将军若不答应献粮给宋……宋江,又如何把他的家兵混入博……博县,到时候又怎么里应外……外合,帮咱们攻破博县呢?”   刘基终于是道明了武安国的真实意图。   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脸色立时涌上无尽惊喜,先前对武安国的恼火,也陡然间烟消云散。   “行啊,姓武的,原来你是糊弄宋江,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忠臣呢。”尉迟恭哈哈笑起来,上前激动的拍了武安国一巴掌。   武安国被拍头皮发麻,只能苦笑。   尉迟恭激动过后,却忽然脸又一沉,狐疑道:“不对啊,你儿子武松现在在给宋江效力,你现在却帮着我们坑在宋江,你这不合理啊。”   尉迟恭的话正好也提醒了陶商,他便按下欣喜,目光看向了武安国,“朕也很好奇,说说你的理由吧。”   武安国却长叹一声,无奈道:“实不瞒陛下,草民与刘备有不共戴天之仇,草民本是想叫松儿那臭小子,为大魏效力,为草民报仇雪恨。只是那宋江极善于蛊惑人心,松儿是被他的假仁假义所蒙骗,才不听草民劝阻,硬是要帮着宋江跟朝廷作对,听说前番还伤及了陛下,草民实在是惶恐不已。”   说着,武安国还跪了下来,替武松请起了罪。   陶商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武安国便接着道:“松儿未经历练,看不出宋江的真面目,安国却是眼睛清亮,所以才想借着宋江求粮之机,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帮陛下一举夺下博县,也算安国为那不肖子赎罪了。”   武安国道明了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而陶商在他说话之时,已暗自动用了系统精灵,扫描了他的忠诚度,确信了他所言非虚。   听过他的解释,陶商便点头道:“你的心思朕明白了,不过你冒着这风险,帮朕夺下博县,立下奇功,恐怕不光是替武松赎罪那么简单吧。”   武安国身形又是一震,敬佩惊奇的目光望了陶商一眼,显然然是没想到,陶商的洞察力强悍如斯,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识破了他的心思。   当下武安国便以头叩地,恳求道:“安国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陛下扫灭宋江之后,能尽量活捉松儿,给他留一条活路,给他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武安国终于道出了最最真实的想法,什么为国效力之类都是虚的,真的原因是他清楚的看清了大魏实力,知道宋江必败,所以才这么煞费苦心,想用一场奇功来换取自己儿子的小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陶商一声感叹,拂手道:“朕向来是有功必赏,看在你帮朕立下大功的份上,朕就准了你所请,尽朕所能,留武松一条性命。”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武安国是欣喜万分,感激的连连拜谢。   陶商抬起头,目光穿过洞帘,望向了博县方面,英武的脸上,猎猎的杀机,已燃烧起来。   ……   数天后,博县北门。   入夜时分,北门城门却悄然大开,数以百计满载粮草的骡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源源不断的进入博县。   借着火光北望,往北的道路上,隐隐还可以看到更多的粮车,绵延不绝,一眼看不到尽头。   北门城楼上,宋江巍然而立,俯视着那一辆辆送入城中的粮草,黑黑的脸上,钩起了得意欣慰的笑容。   诸葛诞此行大功告成,终于是说服了武安国带头献粮,大大的缓解了他粮草不足的难题,他焉能不喜。   而且,武安国的献粮举动,也代表着泰山豪强对他的支持,让他感觉到自己对泰山郡的统治也更加稳固了几分。   “武安国那厮还算识相,总算是怕了公明哥哥。”李逵得意地笑道。   宋江嘴角微微上扬,掠起几分得意。   李逵接着又道:“我这次从武家护粮,还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叫什么潘金莲来着,是武安国的外孙女,公明哥哥眼下既然还没有立王后,等到退了陶贼,不如就娶了那潘金莲。”   提到“潘金莲”的名字,宋江眼中立时迸射出一丝精光,嘴角也钩起一丝邪。   当初他为泰山郡小吏之时,就曾听说武安国有一个外孙女,乃是潘凤的遗腹子,如今已长到年芳十八,相貌美极,他早就为之神往。   今听李逵这么一提醒,宋江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动了心眼。   这时,吴用也摇着羽扇,呵呵笑道:“臣也听说过这个潘金莲,号称当今青徐第一美人,大王若娶得这样王后,也算美人配英雄,而且还可以通过联姻,彻底把武家跟大王绑在一起,一举两得也。”   宋江眼睛连连放光,不由微微眯起,舌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黑黑脸上,丝丝别有意味的笑意更浓。   宋江想象了半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邪笑,似乎有失泰山王的体统威仪,便忙是收起了笑意。   随后他又清咳几声,正色道:“眼下强敌在前,岂是本王谈婚论嫁之事,就算本王要联姻武家,也要在击退陶贼后再说。”   “大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吴用忙是附合称赞。   旁边的诸葛诞则自信笑道:“眼下咱们粮草已经不缺,再无后顾之忧,陶贼久攻不下,等河北有失,还不是得不战而退。”   “就是就是。”李逵也傲然叫嘛道:“只等陶贼一退,咱们的大军就可以趁势杀出泰山,到时候整个中原都是公明哥哥,公明哥哥还做什么泰山王,直接当皇帝就是!”   城头之上,李逵等一众将领们,个个自信狂燃,各种毫言壮语,为宋江畅想着美好蓝图。   宋江是越听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傲然道:“陶商啊陶商,我宋江终有一天要叫你为自己当年你有眼无珠,放着本王这等不世奇才不用的愚蠢之举而后悔,哈哈——”   得意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城头,回荡在夜空之中。 第一千零一十章 杀你个失魂落魄   夜已深。   魏军大营,皇帐。   大帐中,六根耀眼的火把,将大帐照亮,耀如白日。   帐前,每一员大将的脸上,都涌动着热血,血丝渐布的眼中,燃烧着猎猎战意。   马超,穆桂英,秦琼,尉迟恭,石达开,邓艾,以及伤势刚愈的新星大将杨再兴,皆已齐集。   他们感觉到,今晚,陶商召他们前来,必有重要命令要下达。   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似乎就要打响。   帐帘掀起,脚步声响起,一身金甲的陶商,带风而入。   天自一出身,一股霸绝凌厉的气势,便如无形的巨墙般,四面八方的压迫形来,让所有人神经都为之一紧,肃然起敬之意油然而生。   众将慌忙低头,不敢正视。   陶商站在了龙位之上,鹰目一凝,向着众将环扫一圈,大声道:“今晚朕召集你们前来,就是要你们各统本部兵马,只等博县城一乱,就给朕一举杀进城去。”   博县内乱?   大帐中的马超众将,神色皆是一惊,彼此相视,神情尽是茫然不解。   出于保密考虑,当日武安国前来拜访之事,除了刘基尉迟恭等几名在场的大臣之外,陶商并没有向其他大将们透露,故而众将并不知情。   马超第一个质疑道:“陛下,那宋江甚得人心,博县城内皆是他的亲信,可谓是铁板一块,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内乱?”   陶商一笑,拂手道:“安国,该是你出场跟大家见面的时候了。”   旨意传下,早已候在内帐的武安国,便从容步入了大帐,与马超等众将相见。   帐中,众人神色立是骇变,无不吃了一惊。   要知道,武安带头向宋江献粮的消息,早已经遍传全军,大魏上下都对这个武安国深恨,谁曾想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竟会出现在皇帐之中。   而且,看天子的态度,似乎还对这个武安国相当的有礼,没有半点罪怪之意。   “陛下,这……这是什么意思?”邓艾结结巴巴的吃惊问道。   陶商向武安国示意一眼,叫他亲自解释。   武安国便清了清嗓子,淡淡道:“诸位将军,安国素来心向朝廷,向宋江献粮只不过是一出计而已,目的是为了把我武安家的家兵混进博县,今晚里应外合,助诸位将军夺下东门,为陛下攻下博县。”   武安国一番解释之后,马超等众将方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大半夜的,天子为何突然召见他们,还那么有信心的声称要破城。   原来,天子竟有武安国这个内应!   恍然省悟的马超,立时是兴奋如狂,叫道:“既然陛下已安排下此等妙棋,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晚攻破博县,灭了宋江那狗贼!”   马超兴奋大叫,其余明白过来的邓艾,石达开等一众大将,无不是慷慨激动,纷纷叫战。   大帐之中,一时战意爆涨如潮。   陶商一声狂笑,拂手喝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即刻去召集本部兵马,随时准备出兵,为朕辗平博县。”   号令传下,众将各自散去,迅速的动员诸营将士,在夜色的掩护下,穿戴衣甲,准备攻城。   一个时辰后,陶商便令邓艾为前敌统帅,率领着近六万步骑大军,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潜近了博县东门一线。   而陶商也有心历练邓艾,要把他培养成可堪比韩信之流的统帅之才,这一次的夜袭之战,便将统帅大权,都交在了这员年轻的奇才身上。   陶商则跟随着大军,驻马于后军,凝目远望敌城,坐看邓艾的表演。   博县的守备情况,还是相当的警惕,沿城一线隔几步就分布着哨兵,不时还有一队队的巡兵经过。   在如此严密的戒备下,陶商如果只是单纯发动夜袭,还来不及攻下城池之下,敌军的援兵就会赶到,最终无功而返。   “宋江这厮的手下们,还是很有能耐的,若非武安国暗中相助,想要攻下博县还着实不易……”   陶商心中暗暗感慨,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挥鞭喝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叫邓艾行动起来吧。”   时迁迅速将陶商的号令,传往了前军指挥的邓艾。   邓艾也没有一刻犹豫,当即下令,点起号火,向城中的内应发出信号。   很快,三堆狼烟便被点了起来,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在这夜色中显的极为显色,城内城外都清晰可见。   这信号,正是要通知城中的武家人马,魏军这边已做好准备,就等着他们动手了。   陶商鹰目如刃,英武的脸上燃烧着自信,笑望东门方向。   前军的大魏将士们,则是神经决绷,兴奋的瞪眼死死盯着城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热血沸腾四个字。   沉寂。   须臾的沉寂。   随后,原本静悄悄的博县城中,突然间迸发出了震天的杀声,如乍起的惊雷般,打碎了这夜的沉寂。   内应发动!   七万魏军将士,热血立刻燃到了顶点,无数双如狂的眼睛陡睁,向着敌城瞄去,手中的兵器已攥到咕咕作响。   借着火把之光可以看到,原本平静的博县东门,顷刻间就乱成了一片,城头的数千泰山军,转眼就跟千余家兵模样的武士,厮杀成了一团。   泰山军方面显然没有料到,竟有人会从内部发动偷袭,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东门一线转眼就失守。   伴随着一声巨响,吊桥被斩断,巨大的桥板轰然落地,紧接着城门便被吱呀呀的推了开来。   城内的激战身影,清晰可见,上百名武氏家兵拒住了城门,大声召唤着魏军速速入城。   “安国,你的家兵还挺能打的嘛。”陶商欣慰的笑了,赞赏的目光向着一旁的武安国瞟了一眼。   “陛下过奖了。”武安国回答的谦逊,眉宇间却难抑几分引以为傲。   前军处,邓艾年轻的脸上,熊熊战意已狂燃而起,兴奋银枪一招,大喝一声:“城门已被内应夺下,大魏将士们,给本将杀进博县,为陛下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杀光叛贼!”   作为骑兵统帅的马超,一声震天狂啸,纵马舞枪,当先杀奔而出。   五千大魏铁骑,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而出。   紧接着,石达开,穆桂英,丁奉等大大小小的将领,皆狂杀而出。   近六万的魏军将士,即刻破阵,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洞开的城门袭卷而去。   大魏全军尽出,直扑敌城,无可阻挡的就杀入了城内。   而此刻,敌城中鸣锣示警之音,已响彻夜空,惊醒的泰山军援军,正纷纷向着东门一线赶来。   武家的家兵们虽然强悍,但毕竟非是正规军,且没有配备盔甲盾牌之类的防御武器,战斗力有限,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集中全力,拼死拒住城门。   这就足够了。   几秒钟后,大魏的铁骑汹涌而入,转眼间便扭转了乾坤。   数不清的大魏铁骑,如虎狼般的杀入羊圈,咆哮着扑向震惊的敌人,刀枪将他们斩碎,铁骑将他们辗翻在地,一路狂冲,无人能挡。   东门一线尚在缠斗的泰山军,转眼间就被辗碎,而随后赶来的敌军,也在眨眼间被大魏铁骑冲垮,纷纷败逃而散。   大魏的雄师无人能挡,彻底的突破了敌城,如洪水般灌入城中,向着腹地辗去。   而在距离东门数十步远的一条大街上,闻知警报的武松,正匆匆忙忙的带着三千余士卒,赶往东门一线。   才奔出十余步时,武松猛一抬头,就看到数不清的大魏铁骑,已汹涌的灌入城中,正向着自己这边辗来。   一面“魏”字皇旗,已高高的在城头飘扬飞舞,象征着城门已然失陷。   “怎么会这样,城门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攻破了?这怎么可能?”武松惊到目瞪口呆。   这时候,数以百计的败兵向这边逃来,武松抓住一人喝问,方才知道,竟是他武家运送粮草的家兵,夜袭了东门,里应外合助魏军攻破了东门。   “武家家兵,父亲他竟然……”   武松瞬间惊到目瞪口呆,身形剧烈一震,险些从马上被惊跌下去,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悚茫然,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这才猛然省悟,为何他那“顽固”的父亲,竟会出乎他意料的答应向宋江献粮,还主动派兵送粮来博县。   原来,武安国早已暗通了陶商,只是假借着送粮为名,把武家的家兵混入城中,好里应外合,助陶商夺下城门。   “父亲,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陷儿于不义啊!?”惊魂落魄的武松,咬牙切齿,悲愤之极。   就在武松失魂落魄之时,数以千骑的魏军铁骑,已滚滚杀来。   杨再兴策马在前,战刀飞舞如风,肆意的收割着敌卒人头,无人能挡。   正杀的过瘾时,杨再兴蓦然在乱军中,寻到了武松所在。   冤家路窄!   杨再兴眼眸中陡然充血,大喝一声:“叛贼武松,这一回我看你往哪里逃,人头给老子留下!”   暴喝声中,杨再兴杀机狰狞如火,纵马飞奔,舞动着染血的大刀,杀向了震愕中的武松。   上一回以酒狂之威,仗着初级武圣的战力,武松都没能拿下杨再兴,已经是信心大为受挫,对杨再兴这个无名之辈,心中深深的忌惮。   他却万没料到,在今天城破之时,自己竟然又会撞上了杨再兴。   若是平时,武松心高气傲,定是要跟他血拼一场,但眼下他因武安国之故,已失魂落魄,哪里还有再战的信心。   当下武松不敢交锋,急是拨马而逃。   “武松,你哪里逃!”杨再兴岂容他走脱,策马舞刀,一路狂追。   连武松都被吓走,这些前来增援的泰山军,哪里还敢再战,轰然而散,望风而逃。   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天崩地裂般灌涌而入,将败逃的泰山军,杀了个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只不到一刻钟时间,魏军已全面杀入城中,博县城杀声震天,血雾遮天,俨然如修罗地狱。   军府中。   当城中异变,魏军发动突袭之时,宋江尚睡的深浸,作着他的春秋大梦。   睡梦中,他梦到了自己踏上了皇帝的宝座,将陶商踩在了脚下,迎娶了潘金莲,走上了人生巅峰。   他正梦的爽的时候,窗个已响声震天的杀声,瞬间把宋江从梦中给吵醒,一跃而起。   惊醒的宋江也顾不得迷糊,几步就冲了出去,喝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来的杀声?”   左右的部下则告诉他,杀声来自于东门一带,可能是魏军正在夜袭攻城。   “原来只是夜袭,陶贼果真是黔驴技穷了么……”宋江冷哼一声,不急不慢的穿起了衣衫。   他并没有把东门的战事当回事,在他看来,博县固若金汤,东门一线有足够的兵马值守,事先也安排下了救援的计划,魏军区区一场夜袭,根本左右不了大局。   况且,今晚还有武松在东门附近带着四千多兵马值守,一旦有事便可迅速赶到增援。   宋江自然便不担心,只不紧不慢的穿好衣甲,打算去东门瞧上一瞧,说不定没等他到之时,战斗就已结束,魏军就已被击退。   只是,宋江很快就发现,形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东门一线的杀声并没有沉寂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乎正向他的军府而来。   “不可能,定是我听错了,产生了错觉,魏军不可以攻到这里来,不可能……”宋江喃喃自语的安慰自己,背上却不由打了个寒战。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忘恩负义吗?   杀声却越来越响,脚下的地面也震动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狂奔而近。   宋江慌了。   他不敢再有迟疑,忙是三下两下穿好衣甲,急匆匆的奔出了大门,想要去看个究竟。   他前脚才刚迈出门,迎面处,林冲就飞奔而至,一脸的紧张。   “大事,魏军突破了东门,大军已灌入城中,正向着这边杀来,我们抵挡不住了。”林冲颤声叫道。   咔嚓嚓!   宋江剧烈一震,就感觉到脑袋如被惊雷劈了一下,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身形晃了一晃之后,神色骇然已变,沙哑的惊叫道:“东门有数千兵马驻守,还有武松在附近巡视,魏贼怎可能这么快破门而入,这怎么可能?”   林冲却苦着一张脸,愤恨道:“大王,是武家的家兵叛乱,偷袭了东门,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里应外合才帮助魏贼破城而入。”   武家叛乱?   咔嚓嚓——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轰到宋江是头晕目眩,惊骇到差点就当场晕倒过去。   他整个人就糊涂了。   要知道,就在白天的时候,武安国才刚刚把百车粮草,送入了城中,表明了拥护支持的意图。   可这转眼之间,武安国为什么就反叛了呢?   这时,闻讯的吴用也飞奔而来,听了林冲的解释后,立时便恍然惊悟。   他便急道:“大王,原来这武安国早已暗中投靠了陶贼,他假意献粮,只是假借着送粮为名,把自己的家兵混入城中,才好趁我们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里应外合助陶贼夺门啊。”   真相大白!   惊醒的宋江,咬牙大骂道:“武安国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竟然敢这样戏耍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他!”   骂了半晌,宋江又猛然想起什么,喝问道:“武松呢?他难道也跟着他那狗贼父亲一并叛乱了吗?”   “那倒是没有。”林冲摇了摇头,“似乎武将军并不知情,只是他率军赶往东门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怎么力战就败走了。”   没有力战就败走?   宋江眉头深皱,眼眸中顿时迸射出了深深的猜疑之色。   武安国的叛乱已让宋江对武松起了疑心,今他又听闻武松没有力战就败走,不由疑心更盛,让他怀疑武松根本就是跟他父亲合起伙来,早有预谋的一场背叛。   “武松啊武松,枉本王对他那般义气,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敢这样谋害本王,实在是——”宋江是恨到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花荣也飞奔而来,惊叫道:“大王,魏贼不突破了东门,连西门也失陷,魏军从两面突入城中了。”   砰!   宋江就感觉到,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头上,砸到他一阵的胸闷,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两道城门被攻破,难道博县当真守不住了吗,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形势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地步?”惊愤悲怒的宋江,仰问苍天。   种种疑问,种种的愤慨,种种的惊骇,搅动着宋江的心,令他一时间竟是失去了分寸,乱了阵角。   “杀宋江——”   “杀宋江——”   那震天的杀声越来越近,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漠水般灌入街道,向着军府方向围杀而来。   吴用神色已慌,忙是劝道:“大王,博县失守已成定局,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敌军没有杀至,赶紧由北门出逃,撤往奉高才是上策,再迟疑一会就晚了。”   林冲也跟着劝道:“大王莫要太过灰心,就算我们失了博县,我们还有国都奉高,只等孙策的援军一到,我们还可以一战,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两位臣子的劝说,将宋江从失神中拉了出来,情绪渐渐渐稳定下来,开始恢复几分理智。   “你们说的没错,本王还有奉高城,本王还没有输,没有输!”   宋江重新鼓起了斗志,却不敢再逗留半分,即刻下令弃了博县,残余的兵力由北门出逃,向着都城奉高城方向撤退。   宋江这泰山王一走,城中余下的几万兵马,转眼崩溃瓦解,纷纷从北门拥挤而出,逃往北面。   其余李逵,戴宗等各路部将,也皆弃了西门等要害,一并逃走。   东方渐渐发白,天亮了。   血雾弥漫的博县城,那震天的杀声终于渐渐沉寂下去,杀戮接近了尾声。   天光大亮之时,博县的四门上空,统统已飞扬起了大魏的战旗,宣告这座通往奉高城的最后屏障,就此被大魏收复。   夜色中欣赏着邓艾出色表演的陶商,沐浴着朝霞的光辉,昂首缓缓步入了尸横遍地的东门。   登上城头,举目北望,陶商的目光仿佛已看到了百里之外的奉高城。   只要再攻陷那座宋江最后的老巢,整个泰山郡就将被大魏光复,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直奔剧县跟孙策决战。   而这时,诸将各自前来报功,这一场夜袭战下来,叛军损兵达两万之众,这也就意味着,宋江只余下不到一万五千人来守他的都城,可以说已到了穷途末路。   “陛下神武雄略,今博县已下,剿灭宋江指日可待,草民在这里先恭喜陛下了。”跟随而至的武安国,拱手道贺。   陶商一笑,拍着他肩赞道:“安国,能这么快攻下博县,首功非你武家莫属,你放心吧,朕就算灭尽泰山豪强,也会留你们武氏一族。”   武安国如此苦心,为的就是不因武松的“糊涂”,而祸害了武家,致使武家被牵连灭族,今陶商做出了这等保证,武安国自然是长松了一口气。   当下武安国便忙拱手,向陶商连连叩谢。   “安国你既然能这么快往博县运粮,想必你武家庄应该离这里不远吧?”陶商兴致一起,忽然问道。   武安国忙是笑道:“陛下圣明,蔽庄离博县确实不远,大概也就一天的脚程。”   “这么近么。”陶商点点头,笑道:“既然这么近,朕就去你府上坐一坐,反正将士们还得休整一两日,不知安国你欢不欢迎。”   武安国如此识大体,为大魏立下了巨功,陶商前去武家庄也算是给武安国撑场子,做一个榜样,让泰山郡的大小豪强们知道,跟着天子混才有肉吃有面子,让他们不敢向宋江靠拢。   武安国当然是受宠若惊,惊喜万分,忙道:“陛下圣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草民莫大的荣幸,草民岂敢不欢迎,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一万个欢迎。”   陶商一笑,便叫大军且在博县休整,他则带三千精骑,随着武安国前往武家做客。   ……   博县东北大道。   宋江还在狂奔,从夜里逃到午时,惊魂落魄的宋江,足足逃出了三十余里地,确认魏军没有穷追而来之时,才敢停下脚步,喝一口水,喘那么一口气。   宋江停下脚步,聚拢收拾败兵,却肉痛的发现,自己的三万多大军已灰灰了半数以上,逃来的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余人。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宋江还有五万雄兵,短短时间内就损失到这种程度,焉能不叫宋江肉痛。   大道旁。   宋江铁青着脸坐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水,一脸的恨怒不甘。   “陶贼,陶贼——”   空有一腔愤怒,宋江却只能一遍遍的咬牙念着陶商的名字,好象光靠诅咒就能够杀死陶商一般。   李逵也气呼呼地骂道:“公明哥哥,我觉的那陶贼也没啥了不起的,要不是武安国那王八羔子叛变,陶贼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攻下咱博县城,都怪那姓武的狗东西!”   “武安国,武安国——”宋江的嘴里,又改成了咬牙切齿的诅咒武安国。   就在这个时候,戴宗却飞奔而来,拱手道:“禀大王,那武松带着一千败兵,也赶过来会合了。”   “他奶奶的,这个叛贼竟然还敢来,老子一斧子剁碎了他!”李逵第一个跳起来,愤怒的咆哮大骂。   宋江也怒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本王要杀了他!”   愤怒之下,宋江当场就要下令,命林冲李逵众将率军出击,把武松和那一千兵马,统统灭了干净。   “大王息怒。”吴用却拦下了他们,劝道:“这武松是否参与了其父叛乱,目前还尚未可知,他既然敢前来会合,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并不知情,我们这般盲目动手,说不定会杀错了人。”   宋江身形微微一震,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头脑恢复了几分冷静。   细细一想,吴用所说,似乎也有道理,武松要真叛乱的话,就该投奔了陶商才对,为何还敢前来,那不是前来送死么。   武松应该没这么傻。   “军师所言固然有其道理,但武家叛乱,武松身为武安国之子,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干系,哪怕是万一,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诸葛诞却冷冷的提醒道。   宋江的眼中立时杀机再起,拳头一握,点头道:“说的不错,武松倘若真的心怀异心,再让他混到本王身边,将是何等的凶险,本王绝不能再冒这个险。”   一时间,主张杀武松的意图,占据了上风。   吴用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做好准备,等武松前来后,听其言,观其行,再随机应变。”   宋江采纳了吴用的提议,当下便令李逵林冲花荣等将做好准备,布下重兵,方才传武松前来相见。   片刻后,那一千兵马赶到,就地停止了前进。   未多时,武松便在众人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单枪匹马的来到了那棵树下。   此时的宋江则正襟危坐在石头上,目光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他。   左右林冲,李逵和花荣几员大将们,也个个手扶着兵器,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看到这等场面,武松立时就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悄生了警惕。   虽如此,他却还是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向着宋江拱手一拜,口中愧然道:“罪臣武松,拜见大王。”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真面目   武松确实是心怀着负罪之心,前来向宋江请罪。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的父亲武安国。   武安国的一场叛乱,生生的把博县失陷,令泰山军损失了半数以上的兵马,更把宋江逼到了这等狼狈的境地。   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武松焉能不为之愧疚。   “武松!”宋江脸色又是一沉,厉声质问道:“武松,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勾结你父叛乱,你的忠义何在,你的良心何在?”   宋江的质问之言才刚刚出口,李逵就跟着地骂道:“武松,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公明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为啥要背叛他,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吗?”   武松被这般冤枉质问,心中顿时涌起了无尽的憋曲,但确实是理亏,只能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冤枉气。   深吸一口气后,武松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鉴,松对大王是忠心不敢,绝无半点他念,博县这场变乱,完全是家父自作主张,松完全不知情。”   “既然你说你不知情,那为何魏军冲入城中时,你非但不拼死力战,却自己先败走,这你又如何解释?”宋江又质问道。   “这……”   武松语滞,停顿了一下,方才愧然道:“臣未能力战,是因为臣当时知道家父叛乱的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被惊到失魂落魄,失去了心智,已无法再死战下去,所以才败走,并非是有意不想抵抗。”   “狡辩,你这纯属是狡辩,鬼才信你!”李逵立刻扯着嗓子骂道。   宋江也冷哼一声,一脸不信的表情,冷冷道:“武松,你不觉的你编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吗,你以为本王会信吗?”   宋江不信,李逵不信,左右林冲花荣等大将们,一个个也皆是狐疑不信的目光,包括周围那些泰山卒,没一个人的眼神是信任他的。   那一道道怀疑的目光,让武松有种如芒在背的痛苦,心中的冤枉气也是越聚越强。   再次深吸过一口气后,武松目光正视宋江,用略显悲壮的语气道:“大王对松有义,松才会以忠义报效大王,我武松对天发誓,对大王绝无二人,若大王还是执意质疑松,松也没有办法。”   武松这等于是被逼到了破罐子破摔,干脆把话撂下这里,我就是没有背叛,你们爱信不信。   显然,武松也是性格刚烈自负这人,如此被质疑冤枉,自觉尊严受损,也确实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   只是,武松这等态度,却把宋江听的是脸色一变,更加阴沉。   倘若武松能跪在地上,极尽惶恐的请罪,请求他的宽恕,他还说不定真能暂时放下猜忌,至少在表面上原谅了武松。   但眼下武松这态度,却着实让他恼火。   眼珠子转过几转,宋江心中迸出一个念头,便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本王也想信你,但毕竟是你父亲发动了叛乱,你想让朕信你,只有先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大王想让臣如何证明?”武松望着宋江问道。   “很简单。”宋江眼中迸射出了冷绝如铁的杀机,“本王要你大义灭亲,杀了武安国这个叛贼!”   大义灭亲!   这个条件提出来,除了头脑简单的李逵之外,其余林冲,花荣,诸葛诞等武将们,皆是神色一变,眼中涌现出了惊异之色。   就连吴用也是神色惊变,万没有想到,他的大王竟然提出这样的话,竟然要让武松去大义灭亲,去杀自己的父亲!   武松更是身形一震,脸上刹那间涌起了深深的惊怒,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以极度失望的目光死死看向了宋江。   那眼神,隐隐已起杀机,看的宋江是背后一寒,下意识的就摸到了腰间剑柄,脚腿上的肌肉也绷了起来,作好了逃跑的准备。   “大王要我做什么,请大王再说一遍!”武松脸色也阴沉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宋江轻吸一口气,压制住了心中寒意,故作镇定,厉声道:“那朕就再跟你说一遍,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亲手杀了武安国,否则,本王绝不会相信你!”   说话之际,宋江已向左右林冲暗使眼色,叫他们随时警戒,以免逼到武松狗急跳墙。   武松目光死死盯着宋江,久久不言,突然之间,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充满了讽刺,充满了悲凉的意味,听起来更好象是在自嘲一般。   宋江顿时一愣,眼神迷茫,搞不懂武松为何会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武松,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笑啥?”李逵指着武松咆哮道。   笑声戛然而止。   武松低下头来,失望的目光望着宋江,苦笑着自嘲道:“我在笑我自己,原以为你宋公明乃是仁义之主,当初才不顾父亲的劝阻,一门心思的前来投奔你,没想到,果然还是父亲说的对啊。”   宋江脸色一变,眉宇间怒色腾燃而起,岂听不出武松的言外之意,明显是在讽刺于他。   就在宋江打算发作之时,武松却突然一拱手,冷冷道:“宋公明,你叫我去杀我的父亲,这等灭绝人伦的禽兽之举,我武松是绝对不会做,到了这般地步,你我兄弟之情,君臣之谊已尽,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罢,武松拂袖转身,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他这等言行,分明是打算背弃宋江,就此一刀两断。   宋江从震惊中清醒,不由恼羞成怒,大喝道:“好你个叛贼,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来人啊,把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号令传下,李逵等众将,作势就要围上去,左右那些泰山卒们也蜂拥而上,就想要拿下武松。   武松却早有准备,翻身上马的一瞬,就趁着所有人未围上来时,迅速解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个干净。   酒饮下,武松把葫芦往地上狠狠一扔,浑铁棍一横,厉喝一声:“谁敢挡我武松的路,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这一声虎吼,把左右围上来的泰山军们,吓的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又退了下来。   就连气势汹汹的李逵,眼珠子里也迸射出了惧意,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还有林冲这等泰山军武道第一高手,眼中也涌起忌惮之色,没有继续上前。   因为他们已看武松喝下了酒。   他们皆知道,武权有着怪异的天赋,酒一下肚是武道飙升,甚至能爆发出初级武圣的战力。   武圣面前,就连林冲这等绝顶高手,都是蝼蚁般存在,连他尚且忌惮,何况是其他人。   武松赫退众人,回头瞪了宋江一眼,目光如刃。   宋江也吓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恐武松仗着酒狂后的武力值,冲向自己来下杀手。   武松却终究没有对他动手,冷哼一声后,拨马提棍,扬长而去。   在场的泰山卒们,谁也不敢以身犯险,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来,任由武松远去。   望着武松绝尘而去的身影,宋江半晌后方才省悟过来,不由恼羞成怒,冲着林冲等人斥问道:“你们都傻了吗,为什么不动手,竟让那叛贼逃走?”   林冲脸上掠过几分惭愧,却只得解释道:“大王也知道,那武松喝过酒后武道爆涨,大王当时离他这么近,我等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怕激怒了他,狗急踏墙,若是伤到大王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我李逵才不怕他,要是不怕公明哥哥有事,我早就上去剁碎他了。”李逵也赶紧跟着附合,替自己的胆却开脱。   一时间,宋江是又气又恼,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又无处发泄。   气了半晌,蓦然间宋江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向着诸葛诞喝问道:“你既去过武家,可知那武家离此有多远?”   “回大王,武家离这里不过半日脚程而已。”诸葛诞忙答道。   “只有半日脚程么……”   宋江眉头暗凝,心中默默算计了一阵,目光凶光爆涨,咬牙恨恨道:“武家父子背叛本王,把本王逼到了这等地步,本王若不灭他武家满门,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   武家庄。   庄子大堂,书案上已堆积了大量的账簿,潘金莲正跪坐在那里,一面翻看账册,一面听着下边管家们报告。   眼下武家能掌事的,全都被武安国带往了博县,武家上下只余下了一群老弱妇孺,潘金莲成了唯一能掌事的人,所以这庄中大大小小事务,武安国都交待由她来打理。   潘金莲虽然年不过二十,但也算出自于大户人家,也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执掌家务这几日,倒也算把偌大的武家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前些日她处理这些账务,还算得心应手,但今日不知道因为什么,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下边管家们禀报时,她时不时的就走了神。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你们都下去吧。”潘金莲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合上了账簿。   几名管家们匆忙告退。   潘金莲则站了起来,走出门外,轻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享受外面初春的暖阳。   如今已是冬末初春,这几日天气已转暖不少,却不知为何,潘金莲却感觉背上,却忽然掠过了一丝寒意,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便下意识的束紧了衣衫,依着沿廊柱子,素手轻捻着发丝,目光恍惚的望着南面方向。   那是博县的方面。   武安国说要赌上武家的兴衰,帮着魏主陶商夺下博县,到现在还没有音讯,也不知是胜是败,潘金莲自然有些开始担忧。   “陶商,陶商,外公说的那个魏帝陶商,真的有那么厉害,让外公不惜跟舅舅翻脸吗?”潘金莲喃喃自语,思绪遐想起来。   她的脑海里,悄然浮现起武安国给她讲术的那些,关于陶商的神奇事迹,讲到陶商如何从一个纨绔之之徒,一夜之间变成了枭雄,从刘备手中夺回了属于陶家的徐州,让天下人刮目相看。   武安国还讲到了,陶商的麾下如何奇人异士倍出,他又是如何带着这些奇人,破吕布,逐曹操,灭袁绍,杀刘表,败孙策,短短数年之内,扫平天下群雄,一手创立了大魏帝国。   那种种的不可思议,种种近乎于奇迹般的反败为胜,都让潘金莲这个正当崇拜英雄年纪的少女,为之神往。   “真想看看,这个魏帝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潘金莲喃喃自语,如水的眸中流转着几分憧憬向往。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千钧一发   不知不觉中,潘金莲开始幻想起了陶商的相貌,种种画面,如过眼云烟般在脑海流过,时而暗笑,时而又失神。   院子里伺候的那些家丁婢女们,看着这位表小姐莫名其妙的样子,皆是茫然不解,彼此眼神交流,窃窃私议。   之前的潘金莲,代掌武家,那可是一副大小姐的气派,俨然一个女强人,让他们无不心生几分敬畏。   而现在的潘金莲,却忽然间气质突变,如那念惦心上人的小女儿一般,捻揉着发丝,没来由的暗笑,自然叫下人们大感意外。   潘金莲被他们的窃窃私语声惊醒,蓦然抬头,看着他们暗笑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她脸畔顿时微微一红,杏眼一瞪,斥道:“都笑什么笑,没事情做吗!”   一众家丁婢女们吓了一跳,赶紧都不敢再吱声,纷纷退了下去,没事也要找事去做。   众人散去,潘金莲脸色这才恢复如此,摇头轻叹一声,又回到了堂中。   她跪坐下来,屏除了杂念,集中起精神,重新又翻起了账簿。   突然间,堂外传来异声。   是喊杀声!   就听到突起的杀声,正从庄门方向传来,似乎有兵马正在进攻庄壁。   潘金莲脸色一变,立时警觉起来,急是扔下了账簿,奔出了大堂,想要看个究竟。   杀声显然从院墙那边传来,院子里的婢女们也个个慌张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潘金莲的心头,不禁掠过几分不好的感觉。   她也不及多想,忙是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庄壁方向奔。   还没有赶到正门时,潘金莲就花容变色,却见武家的家兵们已乱成一锅粥,正抱头鼠窜着四散崩溃而来。   “怎么回事,你们在跑什么?”潘金莲揪住一名家兵喝问道。   那家兵颤声答道:“表小姐,天塌下来啦,那泰山王宋江突然带着大军杀进了庄子里来啦,见人就杀,咱们根本挡不住,表少姐快跑吧。”   说着,那家兵就挣脱了她,落荒而逃。   宋江竟然杀进了庄里?   潘金莲花容惊变,便想那宋江竟会亲自杀到这里来,难道是武安国事败,宋江前来报复不成?   就在她惊异猜测时,前方杀声大作,大批的泰山卒已经杀入了庄中,逢人就杀,一个不留。   几名忠心的家兵赶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潘金莲架走,送上了马车,由后门逃离了庄园。   潘金莲头探出车窗,回望武家庄,却见整个庄子已是火光四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当马车从侧壁外逃离时,潘金莲更看到数以千计的泰山军,还正蜂拥着从正门破入,个个都跟疯狂的野兽一般。   因是武安国带走了大部分的家兵,庄中只留下了不到几百号人,焉能挡得住宋江的突袭,这个时候,潘金莲也是无能为力主持大局,只能跟其他武家人一样,充庄而逃。   至于杀入武家的泰山军,则奉了宋江之命,逢人便杀,不分男女老幼,统统要杀了干净。   只有灭了武家满门,宋江才能稍稍出一口恶气。   当然,宋江也下了命令,所有人都可杀,却唯独要留下潘金莲的性命。   他要尽情的蹂躏这个青徐第一美人,这个武安国的宝贝外孙女,尽情的羞辱她,好让武安国和武松蒙羞。   武家庄。   当宋江策马昂首踏入武家庄时,偌大的庄子,其中的武氏一族已逃的逃,死的死,遍地鲜血尸体,俨然是经历了一场屠杀。   宋江从尸体间踏过,扫望着这血腥的画面,眼眸中迸射着丝丝血腥的兴奋,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大王,武家没逃的人,都被我杀了个干净,这个是武安国的侄子,也被我一刀宰了。”   李逵一身是血的飞奔而来,手里边还拎着颗人头,看首级是一个孩童,年纪不过七八岁。   “杀的好,武家人敢背叛本王,都该死!”   宋江大笑着喝彩,眼珠子四下扫了一扫,又问道:“那个潘金莲呢?”   李逵道:“适才我抓了几家武家家兵盘问,那姓潘的小婊子好像从侧门逃出去了,肯定是往博县方向逃去了。”   听到潘金莲还活着,没有死在乱军之中,宋江的眼中立时迸射出一丝精光,嘴角钩起了一抹邪意。   他便冷笑一声,摆手道:“本王岂会让这姓潘的贱人逃走,叫他们放火把武家庄一把火给本王烧了,其余人随本王去追击潘金莲。”   宋江杀了这么多武家人,自然不会手软,干脆把武家烧成白地,那青徐第一美人潘金莲,更是不可能放过。   “公明哥哥够霸气,武家就该烧光抢光杀光!”李逵狰狞的笑着附合。   他当当下便宋江号令传下,那些泰山贼们皆是兴奋如狂,先是把武家掘地三尺,一切值钱的玩意儿,统统都抢掠一空,接着又四处放火,转眼间便将偌大的一座武家庄,烧成了熊熊火海。   宋江则带着李逵,率领着其余兵马,沿着通往博县的大道,一路前去追击出逃的潘金莲。   狂尘袭卷而去,只将一片火海,留在了身后。   而此时,潘金莲的马车已逃离了庄子数里之远。   她虽是甩开了宋江一段距离,但毕竟坐的是马车,逃跑的速度不快,宋江是一路狂奔,用不了多久,便在大道前方看到了马车的影子。   宋江血丝密布的眼中,立时涌起了丝丝兽光,嘴角钩起深深的邪意。   想象中潘金莲那绝美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蹂躏潘金莲,以向武安国和武松报复。   “武安国,武松,你们两奸贼父子,敢背叛本王,本王就让你家潘金莲生不如死,嘿嘿——”   宋江精神愈加兴奋,眼中的兽念也越来越狂烈,快马加鞭,疯狂的追击,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   “表小姐,后面好像是宋江亲自追来了,就快追上来啦。”赶车的家丁惊慌地叫道。   马车内的潘金莲,却是正襟危坐,水灵灵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不安,但整体上却依旧保持着淡定。   她的手,却悄悄的伸入了衣袖之中,摸到了那柄防身的匕首。   这是她适才临出逃之前,从家兵们那里讨来的,就是为了在万不得已之时一用。   她知道自己相貌绝美,也知道那些追兵有多凶残,自己若是落入他们手中,必定是清白不保。   她要宁为玉碎,不为瓦解!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潘金莲秀眉也越凝越深,匕首缓缓从袖中抽出,越握越紧,已做好了随时自尽的准备。   她宁可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杀死,也绝不愿落入那些泰山贼兵手中,任由他们蹂躏。   马车的后方,宋江越追越近,很快就跟马车并行狂奔,口中大叫道:“停车,立刻给本王停车!”   赶车的家兵乃是武家心腹,哪里会听他的话,拼命的埋头赶车,不停的抽打着马鞭。   “李逵!”宋江怒了,朝着李逵使了个眼色。   紧跟在后的李逵,几步策马迫近,口中大骂道:“你个狗玩意儿,敢不听大王的话,老子剁碎了你!”   哮哮声中,李逵手中的斧子已高举而起,朝着那赶车的家兵,就狠狠的招呼了上去。   斧锋,转眼就要斩中。   嘣——   生死一线间,前方陡然间响起一声弦响的嗡鸣之声,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直奔李逵而去。   冷箭!   一支冷箭破风而至,直奔李逵面门而去。   “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子!”   李逵大吃一惊,那一箭袭来极快,直取他要害,若是他还执意要杀那家丁的话,自己非被当场射穿了脑门。   不及多想,李逵急是收了大斧,朝自己的身前荡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利箭正中李逵的斧身,虽然被弹开,但射力却是极猛,瞬间震到李逵手掌有些微微发麻。   宋江见李逵被阻止,脸色顿时一沉,顺着来箭方向,举目怒视而去。   视线前方,通往博县大道的的方向,只见一骑武将正飞奔而来,手中正扬着一柄长弓。   只见那来将一身金甲,手提一柄染血长刀,背手赤色的披风猎猎如火,威势霸绝,势若天人。   这等气势,这等神彩,除了大魏之皇,还能有谁。   “陶……陶商!”宋江神色骇然而惊,嘴里脱口惊呼出了两个字。   大魏之皇,陶商杀到!   马车中,潘金莲娇躯陡然一震,大吃一惊。   她本已抱定了宁死也要保全清白之心,已做好了自尽的准备,谁想在关键时刻,竟然听到大魏之皇出身。   刹那间,潘金莲那几近于绝望的清丽脸蛋上,陡然间涌起了极度的惊喜,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她不急多想,急是从另一侧的车窗探出头去,向着前方张望,果然见一袭英武的身影,正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那般气势,简直与武安国口描述的大魏之皇一般不二,不是天子还能是谁。   “真的是他,莫非他是赶来救我武家的吗?”潘金莲惊喜到热泪盈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旋风斧   那金甲之将,确实是陶商。   只是,陶商此番前来,本意并非是专门前来救她。   先前攻陷了博县后,陶商为了奖励武安国,决定亲自去武家庄拜访一下,夺城当天,便带数千铁骑前来。   而在半个多时辰前,当他接近武家庄之时,看到庄子方向突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正在遭受攻击,陶商便立时意识到,可以是宋江派人前来报复武家。   武家是因为效忠于自己,方才遭难,陶商岂能坐视不理,当即快马加鞭,率军向着庄子这边赶来。   奔不出数里之后,陶商忽见大道上尘雾滚滚,似有兵马来奔,凝目一望,正好瞧见一队泰山卒,正在追击一辆马车。   陶商即刻开启系统,扫描那伙追兵,竟是发现了贼首宋江,还有李逵二人。   至于那马车中坐的是谁,陶商无从得知,但马车打着的是武家旗号,必定是武氏一族的族人。   武家于朝廷有功,眼见其族人被宋江追杀,陶商焉能坐视不理。   当他看到李逵抡起了斧子,想要杀那赶车的家兵之时,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射出,挡下了李逵那杀戮的一斧子。   这一箭之下,李逵和宋江二人皆吃了一惊,不由放慢了马速。   陶商则是策马如风,手舞着战刀,朝着宋江就狂杀而去,口中大喝道:“宋江,敢造朕的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怒啸声中,陶商如一道金色的流火,直扑宋江而去,手中战刀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狂轰而出。   宋江却已骇然变色,被陶商的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彻底的惊呆。   他是万没想到,陶商竟然也会出现在这武家庄,竟会在这关键的时刻杀到,仿佛算准了他会来武家庄寻仇,专程赶来要他的小命的。   眼见陶商杀来,宋江更是猛然惊醒,想起陶商武道超绝,曾跟武松都战过,自己这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是对手。   惊骇之下,宋江急是拨马掉头,口中颤声叫道:“李逵,快给本王挡住那陶贼,挡住他!”   李逵一听是陶商杀到,先是吃了一惊,旋即便是眼眸喷火,兴奋到要发狂,以为立大功的时候到了。   “陶贼,你来的正好,自己送上门来,老子我就收下你的人头,哈哈——”李逵如野兽般疯狂大笑,手中大斧狂挥而出。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刀与斧瞬间相撞,挟起漫空的狂尘,撞击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扫刮而出。   李逵人傻,人傻之人无知,无知之人便无畏,根本无视陶商曾跟武松一战的威名,以为仗着自己的武力,可以一击拿下。   谁料到,这一招交手,李逵却身形剧烈一震,只觉排山倒海般的疯狂力量,如潮水般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搅到他气血翻滚激荡,几乎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甚至,那疯狂之力的压迫之下,李逵那重达几十斤的大斧,直接就被压了下去,双臂急屈,那压下的刀锋,直接就冲着他的脑门斩去。   “这厮的力量,竟然——”   李逵神色骇然,心神震怖,不及多想,急是将脑袋向一旁偏去,避过了这要命的一斩。   只是脑袋虽是避过,但陶商刀上的力道未消,直接就斩中了他的肩部,锋刃切碎了肩头铁甲,只差分毫就要斩中他的肩膀。   “只会杀老弱妇幼的弱鸡,就这点本事,也配在朕面前嚣张,真是笑话!”陶商冷笑一声,猿臂加力,压的李逵是双臂寸寸弯屈。   那刀锋已是切碎了护甲,切破了李逵肩膀分毫,痛到他咬牙切齿。   而陶商那一句“弱鸡”,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李逵那狂傲的自尊心,“弱鸡”两个字刺在他的心里,比刀割还要痛苦。   “陶贼,竟敢小瞧你李爷爷,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啊!”李逵臂上青筋突绷,用尽全力,将陶商的战刀,硬生生的给荡开。   不得不说,李逵的武道虽没有上90,但一身蛮力却相当惊人,竟然还有反抗之力。   只是,这点反抗之力,在拥有98点武力值的陶商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   战刀被荡出之时,陶商借力打力,战刀一百八十度的一个大回旋,似车轮般转过,顺势又向李逵的另一面斩去。   李逵刚刚荡开刀锋,还来不及喘一口中气时,就惊见战刀再度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袭来。   刀锋所挟裹的狂力,挤压真空,发出呜呜的爆鸣之声,化出一道无形的巨墙,辗压而来。   又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李逵不及多想,急又尽起平生之力,抡动战斧相挡。   哐!   震天激鸣再度响起,猎猎的嗡鸣之声,刺到已在几步外的潘金莲都耳膜刺痛,素手急是抬起捂住耳朵。   这一记重刀之下,李逵身形又是剧裂一震,虎口酸麻,五指间隐约已渗出了血迹,险些没能捂住大斧。   他更感觉到,胸中五脏门腑,仿佛被沾血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痛苦不堪。   仅仅两击,就震到了李逵五内受创,虎口开裂,险些从马上被震落下去。   李逵的狂傲之心,也在这两招之下,彻底的被击碎,为震怖所取代。   而就在这两招之间,数以千计的魏军铁骑,已汹涌而至,杀向了那些追击的泰山卒。   宋江见势有不利,魏军数量占据上风,又皆为骑兵,李逵也不是陶商的对手,若再强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之下,宋江只能看着载有潘金莲的马车,越奔越远,一咬牙,颤声叫道:“李逵,你先挡住陶贼,本王先撤,咱们在北面会合。”   说罢,宋江便拨马先走,抢在魏军大股杀上来之前,向着北面逃去。   潘金莲眼见救兵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遂是叫马车停下,自己也跳下了马车,站在那回回望陶商。   陶商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救下之人,竟就是潘金莲,只专心于跟李逵一战。   李逵的武力值连90都没到,跟他差着整整一个境界,况且他还没有触发出暴击,理论上李逵根本不是他对手。   就在陶商抖擞精神,打算在数招之间取了李逵性命时,被逼急了的李逵,突然间大吼道:“陶贼,想杀你李爷爷可没那么简单,尝尝你李爷爷的旋风斧吧!”   暴喝声中,李逵手中的大斧出招速度,突然间陡然倍增。   刹那间,硕大的战斧便在李逵的手中,舞如快如疾风骤雨,速度远远超越了他本身的武力值。   陶商神色一动,手中战刀接连斩出,竟是没能压制住李逵。   李逵凭着这如风的出招速度,跟陶商缠斗起来,虚虚实实之下,陶商竟一时间还拿他没有办法。   “这个李逵,竟然还有旋风斧的独门绝技,看来朕倒是有些小瞧了他呢……”陶商心下是大感意外。   李逵见陶商奈何不了他,信心又爆绷了起来,大叫道:“陶贼,敢小瞧你李爷爷,爷爷今天不把你剁碎爷爷就不姓李!”   狂吼声中,李逵斗志更烈,双臂舞动如风,旋风斧的独门绝技施展开了极致,手中战斧舞刀看不清的地步,密不透风的刃风,将陶商死死包裹于中。   武力值不及陶商的李逵,想要凭着旋风斧的出招速度,就取了陶商的项上人头。   可惜,他却小看了陶商。   他根本不知道,陶商除了98的武力值之外,还有“暴击”天赋这等神器。   突然间,陶商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上,陡然间于无形之间,灌入了数倍于原来的力量。   而在他的眼睛中,李逵那如旋风般的快斧,速度也突然间跟着变慢,出招的方向轨迹,再次清楚起来。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这该死的暴击天赋,终于被触发了,而且还触发了一记100武力值。   当他的武力值,在瞬间达到100之时,不光是会凭空力量大增,出招的速度,对武技的识辩能力,也会在瞬间大增。   李逵的旋风斧速度虽快,但在此刻半步武圣境界的陶商眼中,也不过是小丑跳梁一般。   李逵却根本没有察觉到,陶商的实力已在悄然间起了变化,狂笑声中,一斧子穿过陶商的防御,向着他的脖子就斩来。   这一斧之快,已超越了疾风的速度,但在陶商的眼中,却看得是清清楚楚。   斧刃袭来的瞬间,陶商身形一侧,轻轻松松的就避过那电斩而来的一斧子。   右手一斧斩空,李逵神色一愣,不及多想,左手跟着疾舞而出,又是一斧穿破防御,直扑陶商的腰下。   陶商身形再度一闪,轻松避过,同时手中战刀狂斩而出,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出。   这一刀出手,势如开山,快若雷霆,不仅仅是挟起的刃风力量,出招的速度,竟然也远胜于先前。   “半步武圣之力,这厮竟然使出了半步武圣之力,这……”李逵神色骇变,像见了鬼一般。   就在他惊骇之时,陶商的战刀已狂袭而至,如无形巨墙般电推而来,封住了他所有的躲闪路线,叫他避无可避。   无奈之下,李逵别无选择,只能拼力高举双斧相当。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撞击声,回荡于天地之间,震到李逵耳膜刺痛欲碎。   那无穷的巨力,如天河崩毁般灌入他的身体,似无形巨锤一般,无情的轰击向他的五腑六脏。   李逵张口便狂吐出一股血箭!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英雄救美   “我竟然被震到吐血,半步武圣之力,这厮竟然隐藏实力……”李逵是身心俱遭重创,一张黑脸已惊到了扭曲变形。   惊恐之下,李逵又被激起了最后的自尊,咆哮大叫道:“就算你有半步武圣之力,爷爷也不怕你,我要杀了你!”   李逵发疯了。   他彻底被刺激到发疯,不顾身体的剧痛,旋风斧再舞开来,一斧接一斧,漫空的斧影铺天盖地的向陶商轰压而来。   暴击并不能持久。   陶商在一击重创李逵后,武力值立刻又跌回了98,失去了超越境界的辨识力还有速度之后,他又拿李逵的旋风斧没了办法,几招间再次战成平手。   “怎么回事,这狗贼怎么又恢复刚才的武道了,难道他在戏耍我不成?还是刚才那一击,只是偶然?”   李逵心中是又惊又疑,完全被陶商这“飘忽不定”的实力变化给搅糊涂,而方才那一击令他身体受到创伤不少,招式速度不得不跟着降了下来,旋风斧的威力一时大减。   失去了出招的速度,李逵在陶商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时机已到,陶商也不等再次触发暴击,陡然间一声长啸,手中战刀电斩而出,撕破了他的斧风防御,向着他的左胸狂斩而至。   李逵的防御网被击破,顿时阵脚大乱,不及多想,急是收回左斧相挡。   可惜,他身体受创,根本回救不及,斧头还在半道之时,陶商战刀已斩至。   咔嚓!   一道鲜血飞溅而出,一声惨叫冲天而起。   陶商那威力无匹的一刀,斩破他的护甲,硬生生的斩入了他的肩膀。   这等重击之下,李逵左肩的肩骨立刻碎裂,大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左手板斧再难拿住,脱手飞落而出。   痛苦万分的李逵,万没有料到,陶商的武道竟然强到了这等地步,自己非但没有伤到他分毫,竟然被杀到这等狼狈的境地。   剧痛之下的李逵,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急是收回右斧,向着陶商斩出。   陶商料敌先机,他的战斧尚在半道之时,陶商便拔出了砍在他肩上的战刀,反手击出。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嗡鸣声响起,李逵的右斧也脱手飞落。   双斧已落,内外俱受重创的李逵,哪里还敢再战,就想拨马而逃。   “还想逃么,笑话!”   陶商却喉头一滚,发出一声震天的厉啸,手中战刀刷刷的斩连而出。   噗噗!   接连两声骨肉撕裂的脆响,李逵的两条臂膀,便被无情的斩断。   断臂的李逵,两头狂喷着鲜血,一声惨烈的嚎叫,便从马上坠落在了地上。   陶商对李逵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他压根就对李逵看不顺眼。   这厮在梁山众好汉当中,连没面目焦挺都打不过,跟高手过招的能耐没有,专会杀无名小卒和无辜百姓,甚至还吃过人肉。   就是这么个无赖杀人狂,仗着是宋江的心腹小弟,在梁山里欺软怕硬,到处欺负弱小,一心一意的只做宋江的走狗,最后还跟着宋江一块喝了毒酒,愚忠送命。   这样一个智障,一个杀人狂,一个欺软怕硬的走狗,陶商怎么会看得上眼,根本就不屑于招降于他,没直接宰了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当然,陶商不杀他并不是因为手软,而是要留他一条狗命,充当自己的提款机,从今往后叫他月月挨一顿暴打,让他生不如死。   李逵被擒,当陶商抬起头,想杀宋江之时,那位泰山王早已逃的没影。   宋江一逃走,把几千号部下都丢在了大道上,转眼间就被冲杀而来的魏军铁骑,杀了个干净。   而在不远处,默默观战的的潘金莲,看到陶商大发神威,杀败了那个黑煞神,吓退了宋江,不由是惊喜万分,一张绝丽的容颜上,不禁涌现出了惊喜敬意。   “宋江,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奉高等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陶商冷哼一声,拨马回身,向着那辆马辆望去。   鹰目远望,陶商忽然就看到,一名容颜绝丽的少女,正站在那里,用崇敬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陶商心头忽然一动,感觉那少女多半有来历,便叫系统精灵扫描她的身份。   潘金莲。   扫描的结果,那少女竟然是在交州就被召唤出来的潘金莲!   “什么情况,潘金莲怎么会出现在武家,我记的只召唤出了武松,没把武大郎也召唤出来啊?”   陶商心中好奇,便策马飞奔,走了上前。   翻身下马,陶商几步走了上去,想要问候她一下,问问她跟武家是什么关系。   就在他还差几步时,潘金莲情绪却变的激动无比,迈着小碎步子飞奔过来,撞入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幸亏陛下及时赶来,救了民女一命,多谢陛下……”潘金莲声音娇柔地限,又是激动又是感慨,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滴在了陶商的肩膀上。   这位青徐第一美人,竟然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头一次见面,竟然就抱着陶商喜极而泣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陶商愣怔在了原地,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潘金莲竟然能如此“开放”,跟自己还一句话没有说,就“以身相抱”。   美人既然是投怀送抱,岂有不受之理。   陶商只迟疑了一下,双手便轻轻放在了她酥滑的背上,隔着衣衫轻抚着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嘴里安慰道:“朕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   身后还在血雾横飞,杀戮如狂,他二人却在这血腥之中,相拥相抱在了那里。   几名武家家丁们,瞧着他们的表小姐,这般不顾“男女之别”,跟大魏天子抱在一起,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   而邓艾等一众大魏将士们,瞧着自家天子,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每一次见面就这般旁若无人的拥抱,也皆是愣怔。   “金莲,金莲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了陶商的身后,潘金莲抬头越过陶商的肩膀一望,就瞧见自己的外公武安国正策马飞奔而来。   来者正是武安国。   先前武安国本是跟随着陶商,一并前来他武安,但将近武家庄之时,却忽然间看到庄子方向起火,一时惊骇不已。   当时陶商便率军先行,叫他随后跟进。   武安国赶来之时,道路上的杀戮已接近了尾声,他却看到自己的外孙公,竟然跟天子相拥在那里,一时间又惊怔茫然起来。   他不由勒住了一战马,翻身下马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潘金莲激动的思绪,这才陡然间平伏下来,才发现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轻浮”,实在是不成体统。   她脸蛋顿时一红,忙是从陶商的怀中挣脱出来,素手将脸颊上的泪珠拭尽,连着轻吸几口气,方才勉强压制诠了激动的心情。   随后,她才微红着脸走向武安国,解释道:“外公,你总算回来了,那宋江带人攻破了庄子,一路追杀我到这里,幸亏陛下及时赶到才救了我。”   外公?   潘金莲竟然称呼武安国为外公,那武松又是武安国的儿子,这也就意味着,武松很有可能是潘金莲的女儿!   至少,也是潘金莲的舅舅的才对。   而原本历史上,潘金莲的嫂嫂才对,还被武松给杀掉,在这里,竟然变成了武松的女儿,或者是外甥女!   “什么情况,我说系统精灵,你这身份植入的也太乱了点吧……”陶商心中不禁感慨道。   这时,武安国才明白了事情原由,忙感激道:“多谢陛下救莲儿之命,多谢陛下。”   陶商思绪收回,便拂手道:“你武家如果不是助我,也不会遭到宋江的报负,朕所做是理所应当,何必言谢。”   武安国又感激了一番,四下一扫,不见其他武家人的踪影,便问潘金莲其他族人。   潘金莲的神色立时黯然下来,眼中又盈起了泪光,幽幽叹道:“宋江杀进来的太快,大家都四散而逃,我也是被家丁们强行送了出来,还有不少族人可能没逃出来,此刻恐怕已……”   武安国脸色骇然已变,心头咯噔一下,急是看向了陶商。   陶商立刻翻身上马,带着邓艾,率数千铁骑踏着血路,直奔武家庄而去。   铁骑狂奔,天黑之间,终于赶到了武家庄,看到的那已经是一片灰烬尽,偌大的一个庄园,已被烧成了白地。   “可恨,宋江这奸贼,杀我族人也就罢了,还烧我庄子,宋江——”武安国恨的拳头紧握,眼中喷涌着怒火。   陶商也眉头一皱,当即道:“放心吧,你武家是为朕遭此难,朕自会派人帮你们重建庄圆,宋江烧了你们多少财富,朕三倍赏赐你。”   武安国忙又向陶商连连道谢,方才匆匆忙忙的赶入庄中,在残垣断壁之中,寻找是否还有幸存者。   步入塌了半边的庄门,武安国和潘金莲祖孙二人,身形不约而同的剧烈一震,骇然变色。   就在那偌大的院子当中,宋江竟然用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摆下了一个“死”字。   而那一颗颗人头,多为老幼妇孺,皆是武氏一族的亲人!   祖孙二人一瞬间的惊愕后,双双扑了上去,抱着那一颗颗的人头就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极尽的伤怀。   看着那一颗颗人头,陶商脸色也已阴沉如铁,鹰目中熊熊的怒焰,疯狂的燃烧起来。   宋江向武家报复也就罢了,杀了这么多武家人也就罢了,竟然还狂到用人家的人头,摆出一个“死”字,用死者的人头来羞辱警告幸存者,来宣泄自己的复仇之心。   这等无耻的手段,就叫陶商怒火中烧,忍无可忍。   陶商心怀着怒火,翻身下马,默默的增到潘金莲身边,想要安慰他们,又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潘金莲那颤抖的身躯,陶商伸出手来,想要轻抚安慰,手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他犹豫之时,潘金莲却忽然转过身来,再次扑入了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肩膀就泣不成声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吴用之计   尽管她一身的体香扑面而来,尽管她身娇柔弱,如玉如酥,此刻陶商却全无半点他念,只轻轻持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伤怀的心灵。   “陛下,你一定要为我们武家报仇啊,你一定要为我杀了宋江啊。”哭泣中的潘金莲,悲愤的向陶商恳求。   武安国也拭干净了脸上的泪容,向着陶商一拜,恳求道:“陛下,宋江杀了我这么多家人,安国请陛下为我作主,替我武家报仇雪恨啊!”   陶商这时只好把潘金莲从怀中轻轻挪开,又伸手将武安国扶了起来,正色道:“你们武家是因帮助朕,才被宋江害死这么多亲人,朕焉能坐视不管,朕在此发誓,必将宋江碎尸万段,为你武家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多谢陛下。”武氏祖孙的情绪,这才稍稍平伏,又向陶商跪谢。   而左右的大魏将士们,看着武家如此惨烈的样子,也无不为之动容,深恨宋江所作所为。   陶商又安慰过他们一番后,下令分派士卒,扑灭武家的火势,又令邓艾从博县调粮前来,帮着武安渡过难关。   同时,陶商为了奖赏武安国,下旨直接封他为博县侯,泰山郡太守。   当天晚上,陶商在武安庄逗留了一晚后,便率军径归博县与主力会合,武安国身为泰山郡太守,也跟着一并前去。   至于潘金莲,因为武安庄已被毁,她暂时也无容身之处,自然也只好随着陶商一并还往博县军中。   大军休整两日,陶商便率七万大军起程,由博县北上,直取泰山郡治所奉高城。   ……   奉高城。   此刻,这座泰山国的国都,已经是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王宫大殿,宋江以手托额枯坐于上,满脸的忧心忡忡,而阶下的群臣们,也一个个表情凝重。   博县大败之后,麾下兵马只余下一万五千余人,这是一次打击。   武松的“叛变”出走,又是一次打击。   而武家庄一役,折损了数千兵马,连李逵这样的宋江心腹爱将,也被魏帝陶商亲手活捉,这又是沉重一击。   短短数日之内,宋江和他的泰山国就连三次遭受重创,精神士气焉能不遭受重创。   而眼下,魏国的大军正在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很快就要杀至奉高,泰山国上下自然陷入了人心浮动惶恐的境地。   苦恼了许久之后,宋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向众臣道:“眼下我军损兵折将,魏狗大军马上就要杀到,我泰山国已到了存亡之秋,尔等可有何御敌妙计,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再藏着腋着了,赶紧都说出来吧。”   阶下,林冲看花荣,花荣看戴宗,戴宗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吴用的身上。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吴用这位军师之外,谁又还能有什么妙计。   “咳咳——”吴用干咳几声,摇着羽扇,故作从容道:“唯今之计,臣以为我们必须要分头行事。”   分头行事?   宋江眼眸一亮,急是拂手,示意吴用继续说下去。   吴用便道:“这头一件事嘛,自然是再派人前往剧县,向孙策求援,催他即刻发兵前来救援。”   听得此言,宋江的眼神却又灰暗了下来,冷哼道:“孙策那厮分明是想借陶贼之手,来消耗本王的实力,他又哪会那么好心发兵来救。”   “此一时,彼一时。”吴用却自信一笑,“先前我们实力不弱时,他对我们心存忌惮,自然想借陶贼之手来削弱我们,眼下我们实力已大损,眼看着奉高城都快要守不住了,他若再不来救,我泰山国一覆灭,他就要跟陶贼正面对抗,想必这定不是他想面对的,所以臣料他此番必定会来援。”   吴用这一席话后,宋江神色微微一震,略一沉吟,不禁微微点头,觉着颇有道理。   “那你这第二件事呢?”宋江继续问道。   “诈降。”吴用的嘴里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两个字。   宋江眼眸一动,似乎蓦然间领悟到了什么,眼中迸射出一丝兴奋的精光。   吴用却摇着羽扇,微笑着解释道:“陶贼接连大破我军,我们若这个时候派人前往魏营,向那陶贼假意称臣纳降,便可拖延陶贼对我奉高城的围攻,只要能拖他十天半个月,拖到孙策的大日军来援,对我们来说就是胜利。”   宋江眼珠子急速转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权衡着这道诈降计的可行性。   林冲却道:“那陶贼眼下连战连胜,士气正盛,他岂会轻易接受我们的诈降,只怕军师此计,乃是一厢情愿了吧。”   “当然不起。”吴用却一声冷笑,神情傲然起来,“陶贼确实是连战连胜,但我军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尚有一万五千兵马,若再强征些城中青壮为兵,勉强还能凑起两万兵马,再加上奉高城池坚固,只要我们决心死守,那陶贼又岂能轻易攻破。”   咽了口唾沫,吴用接着道:“那陶贼此来的主要目的,乃是解除我们的威胁,去剧县跟孙策一战,最拖不起的人是他,如果我们的投降,能让他速度解除泰山郡的威胁,即刻前赴剧县,有这样的好处,那陶贼又怎么可能不要呢。”   一席话,压倒了林冲的质疑,也叫宋江眼中精光大作,残存的担忧一扫而空。   “对对对,军师所言极是。”宋江连连点头,“那陶贼自诩精通兵法,必然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本王料这诈降之计,他必然会答应。”   宋江兴奋之下,当即决定采纳吴用之计,即刻派使者前去剧县求援,又琢磨着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魏营去诈降。   “不过那陶贼乃狡诈之徒,我们一味以服软的态度向他请降的话,反而可能被他看穿我们的意图。”吴用却又提醒道。   “那军师的意思……”宋江神色茫然。   吴用略一沉吟,冷笑道:“臣以为,对付陶贼这样的奸滑之人,我们更要反其道而行,虽是请降,却要以强硬的态度。”   “军师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宋江恍然然省悟,连连点头之后,目光落在了诸葛诞之身上,正色道:“诸葛爱卿,你可愿担此重任,前往魏营为本王实施这出诈降之策?”   诸葛诞犹豫了一下,昂然出列,拱手道:“国家到此危急存亡之秋,臣焉能不铤身而出,大王放心,臣必任这张三寸不烂之舌,骗得那陶贼接受我们的诈降。”   “好好好,甚好。”宋江满意一笑,却又道:“加亮军师适才所说的请降态度,你可领悟?”   “臣自然明白。”诸葛诞点头道。   宋江这才彻底宽了心,遂也不敢拖延,当即令吴用作“降书”一封,命诸葛诞前往魏营诈降。   ……   一天后,陶商率七万大魏之师,进抵奉高城下。   此前陶商已从时迁的情报中得知,宋江麾下之兵已不足两万,奉高城中更是人心惶惶。   宋江已落到这等地步,陶商遂也没什么顾虑,当即便七万大军逼城下寨,四面围城。   大军安营已毕,陶商倒也不先急着攻城,而分出部分兵马,剪除奉高四周诸城,将奉高城变成了一座孤城。   大营,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刘基等文臣武将们齐聚,共商破城之计。   这时,秦琼却大步入帐,拱手道:“禀陛下,宋江派来的使者诸葛诞已至营外,想要求见陛下。”   诸葛诞?   听到这个名字,陶商立刻搜索起了关于他的记忆。   他记得此人跟诸葛亮乃是族兄弟,也算是个人才,历史上诸葛一族分别为魏蜀吴三国效力,诸葛亮效忠于蜀,诸葛瑾为吴国卖命,这诸葛诞则在魏国为官。   当年诸葛兄弟先后离开了家乡徐州,投奔刘备孙策之流,而这诸葛诞却留在了家乡,不想却投奔了宋江。   “在这么个时候,宋江派使者前来,莫非是想求……求降?”刘基猜测道。   陶商也猜到了三五分,冷笑道:“是不是来求降,先叫那诸葛诞进来吧,听听宋江想耍什么把戏。”   陶商便一拂手,示意将那诸葛诞宣入。   不多时,帐帘掀起,一名年轻的儒士,高昂着头,从容不迫的步入了大帐中。   来者,便是诸葛三兄弟之一的诸葛诞了,看他那样子,还颇有几分自恃的态度。   “下官诸葛诞,特奉泰山王之命,前来拜见大魏皇帝陛下。”诸葛诞向着陶商只微微一拱手,语气态度不卑不亢。   他只是一拱手,并未下拜,这已经是无礼,左右尉迟恭等大将们,顿时眼珠一瞪,个个都面露愠色。   众人的目光望向陶商,只等着天子一声令下,就扑上前去把诸葛诞给撕碎。   陶商却喜怒不形于色,只冷冷道:“诸葛诞,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朕拐弯抹角。”   诸葛诞神色微微一动,本来是想脱口就说奉了宋江之命,前来请降,但话到嘴边之时,却蓦然间想起了吴用的提醒。   “反其道而行,对了,我要反其道而行,才能对付得了这陶贼……”思绪飞转,眼珠子转过几转,诸葛诞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便轻吸一口气,昂起头来,傲视着陶商,高声道:“既然陛下问了,那下官就开门山见了,其实下官是奉了我主之命,前来劝陛下撤奉高之围,退出泰山郡。”   皇帐中,众臣神色立变,怒色骤起。   “放你娘的狗尼,你主子宋江被老子们杀的跟条狗似的,就剩下一座奉高城,死到临头还敢让我们撤兵,你放什么狗屁!”尉迟恭第一个不满,怒骂起来。   陶商一抬手,打住了尉迟恭。   他眉宇中透着几分讽意,冷笑道:“宋江真是好大的口气,朕倒是很想听听,到了这个地步,宋江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妄想让朕退?”   诸葛诞无视陶商的讽刺,头继续高昂,厉声道:“我主是接连兵败,但他麾下尚有两万雄兵,还有林冲花荣这等大将,再加上奉高城的坚固,只要我们拼死守城,就算最终奉高仍被攻破,我们至少也能守两三个月。”   话锋一转,诸葛诞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可下官却知道,眼下鲜卑人和汉国正大举进攻冀并,剧县也在被日军围攻,下官想试问一句,陛下能拖得起两三个月吗?”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叫宋江洗干净脖子   诸葛诞这是在公然的挑衅。   他在挑衅陶商,自恃奉高城坚,自恃他们残存的实力,足以坚守城池三月,自恃陶商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   诸葛诞的狂言方一出口,杨再兴,尉迟恭等帐中大将无不是震惊,虎目怒睁,作势就要就冲上去把他撕碎。   只是,陶商却神情平静,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众将也只能隐忍。   “诸葛诞,你以为你趾高气昂,朕就看不出你的心虚了么……”陶商心中暗自冷笑。   表面上,陶商却不动声色,拂手道:“然后呢?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朕撤兵而去吗?”   见陶商没有发怒,诸葛诞暗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自己的手段已经奏效。   他便收了几分昂然,微微一拱手:“其实我家大王素来对陛下仰慕的紧,只是一直未得重用,方才起兵自立,如果陛下愿意撤出泰山郡,并下旨正式封我主为泰山王,我主自当背弃孙策,宣布臣服于陛下,臣服于大魏。那个时候,陛下便可从西面去解剧县之围,我主也会从泰山军北上,由南面兵围,两面合击,还怕战不退孙策么。”   诸葛诞拐了一大圈的弯,终于是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就是想请降么……”陶商嘴角扬起冷笑,看向刘基一眼,君臣二人会心一笑。   陶商已经看明白宋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了。   很显然,宋江这是感觉到了灭亡的威胁,想要通过求降,来拖延时间。   只是宋江又很聪明,知道在势危弱小的情况下,就算求降,自己也未必就会准许。   所以,宋江才叫诸葛诞反客为主,非但没有低声下气的前来求降,反而是态度强硬,把自己先摆在一个优势的地位,反而夸大了陶商所面临的不利,想以为来逼得他不得不接受他的请降。   从理论上来讲,陶商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孙策和刘备之流,宋江只不过是小角色,根本不值得在他身上花大力气。   而在名义上逼降宋江,迅速解除侧翼的威胁,提兵前去解剧县之危,然后回过头来再灭宋江,才是更好的选择。   宋江以为,陶商会明智的选择这一条路。   可惜,他还太不了解陶商。   任何敢在陶商面前,嚣张自恃之徒,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诸葛诞话音方落,还自昂首自恃之时,陶商便腾的站了起来,大步就冲向了诸葛诞。   诸葛诞神色一震,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一脸的惊异,不知陶商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想做什么?”诸葛诞神色慌张起来,对陶商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现,有些不知所措。   “做什么?当然是抽你的耳光子!”   冷哼声中,陶商巍然如铁塔般的身形,已是横在诸葛诞的身前,胳膊抡起,大巴掌毫不留情的就冲着诸葛诞白净的脸蛋子扇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大帐中,听的所有人都起鸡皮疙瘩。   本是自恃傲立的诸葛诞,瞬间是一声惨叫,偌大的身体直接就被陶商一大巴掌子,狠狠的甩翻在了地上。   此时的陶商已是98的武力值,力道何起之猛,这一巴掌下去,不但把诸葛诞扇倒在地,更是扇掉了他一颗牙齿,嘴里呜的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被扇倒在地的诸葛诞,晕了半晌方才清醒过来,立时是羞恼无尽,喷着血叫嚷道:“我乃使臣,你这样羞辱我,你帝王的风度何在!”   “宋江不过是朕大魏一名叛贼,你也配当使臣!敢在朕面前嚣张,朕就让你知道错字怎么写。”   陶商一声讽刺的厉喝,挽起袖子来,两手轮翻上阵,朝着他的脸就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啪啪!   清亮的巴掌声,不绝于耳的回荡在了皇帐中,片刻间便把诸葛诞扇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满嘴喷血。   皇帐中,杨再兴尉迟恭等大将们,瞧着那嚣张之徒被狂扇,无不是拍手叫好,兴奋的喝彩。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诸葛诞实施残暴,宿主获得残暴点4,宿主现有残暴点35。”   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间,陶商是足足扇了他近四十个耳光,方才解气收手。   饶是陶商已收了不少力,但这四十个耳光子下来,也足以把诸葛诞扇到满脸是血,皮开肉绽,肿到就算他仰爹站在跟前,只怕也要认不出他了。   诸葛诞虽痛在脸上,但内心却比被刀割一般还要难受。   想他诸葛诞,堂堂诸葛一族的杰出之士,虽不及族兄诸葛亮那般出名,但好歹也是名士。   他却万没有想到,风流儒雅的他,竟被陶商这个残暴的帝王,如此粗鲁的对待,当众抠打成这副模样。   羞辱,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诸葛诞心中是无尽的羞怒,恨不得扑上前去,跟陶商拼个你死我活,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名声。   只是,空有一空怒火,诸葛诞最终却还是不敢发作,只能在挨了一顿毒打之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又恨又怒的死死瞪着陶商,却不敢吱半声。   依陶商本来的意思,当然是把诸葛诞直接关进大牢,从此往后就变成了他的“提款机”。   不过想想他好歹也是宋江的使者,还要让他去给宋江带个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陶商在他身上摸干净了血渍后,陶商回到龙座,冷冷喝道:“诸葛诞,朕今天就留你一条狗命,你滚回奉高城去告诉宋江,叫他洗干净了脖子耐心等着,朕过不了几日就破了他的城池,亲手砍了他的狗头!”   发出这最后的警告后,陶商一拂手,喝令将诸葛诞赶出大营。   尉迟恭一摆手,两旁的御林卫一拥而走,连拖带架,诸葛诞如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大帐,直接扔往了营外。   皇帐中,众将们则是大呼解气,响起一片叫好声来。   叫好归叫好,该冷静面对的,还是要冷静面对。   一片激亢的气氛中,邓艾却冷静道:“诸葛诞虽然该打,但他所说的话却不无道理,根据时统领带回来的情报,依宋江手头现有兵力,还有奉高城的坚固程度,说坚守三个月有些吹牛,但坚守两个月却应该不是问题,而我们能不能拖两个月,却是个问题。”   邓艾不愧是智勇双全之计,远比尉迟恭等纯武将要冷静。   大帐中,众将激亢的情绪,顿时平静了下来,意识到了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拖延。   “臣愿为先锋,拼上一条性命,也为陛下攻下奉高!”杨再兴慨然请战,作为新晋之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   “先锋还轮不到你,破奉高还得靠我尉迟恭,陛下,让我去吧。”尉迟恭争着请战。   众将群起而叫战,帐中是一片叫战之声。   陶商却沉思不语,目光凝视着帐外巍巍奉高城,脑海里思索着破城之策。   “陛下,臣这里倒是有个速破奉高的计……计策。”刘基忽然笑着说道。   陶商精神一振,目光看向刘基,顿时兴奋起来。   ……   皇帐内,当陶商正听着刘基所献的计策时,鼻青脸肿的诸葛诞,正在随从的搀扶下,灰头土脸的向着奉高城归去。   诸葛诞摸着漏风的嘴,脑海里翻滚着方才饱受羞辱的画面,眼中喷射着熊熊怒火,嘴里骂道:“陶贼,你敢这样羞辱,这个仇我诸葛诞不会忘记,绝不会……”   诸葛诞是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奉高城。   城内。   此刻,这座泰山郡的治所之内,已是尘雾冲天,人声鼎沸。   数以千计的百姓,被宋江强征为丁夫,担土抬石的去加固城墙,数以百计的房舍被拆毁,以作为加固材料,而那些被拆了房舍的百姓,只能流落街头。   王宫大殿内,宋江却高坐于上,正喝酒着小酒,心情相当的轻闲。   他显然以为,孙策的大军很快就会前来,诸葛诞此行诡降也必会功成,没什么好担心的。   正当酒喝的快活时,殿外亲兵却来报,言是诸葛诞已经归来。   “难道,那陶贼这么快就答应本王的请降不成?”宋江眼前一亮,放下酒杯,忙令将诸葛诞宣入。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诸葛诞拖着灌了铅般无力的双腿,灰头土脸的挪入了堂中。   宋江抬头瞄去,当他看到诸葛诞那肿到肥硕变形的脸时,顿时吓了一大跳,杯中的酒也洒了一般。   去时还好好的诸葛诞,竟似遭受了毒打似的,竟然这般狼狈惨样的回来!   宋江倒抽过一口凉气后,急问道:“公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诸葛诞扑嗵跪下,一脸悲愤地说道:“大王啊,臣奉命前去向那陶贼实施诈降,谁料那陶贼竟然全然不顾臣使者的身份,竟然亲自出手对臣一顿抠打,还把臣赶了出来,要臣转告大王,准备好被他亲手斩下首级!”   砰!   话音方落,宋江手中酒杯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江那张黑脸,瞬间愤怒到扭曲变形,咆哮大骂道:“好你个陶贼,竟然敢如此羞辱本王的使臣,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尝尝下饺子的滋味   宋江气到恼羞成怒,破口怒骂,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牙齿都几乎要咬碎。   诸葛诞顾不得脸上的痛,张开漏风的嘴,苦着脸道:“那陶贼太过狂妄,根本就不按常理行事,诈降是不可能了,我们现在只能坚守城池,坐等日军来援了。”   宋江蓦然回首,目光看向了吴用,眼神中尽是埋怨之色。   要各道,当初正是吴用自以为是,为他献了这么个所谓诈降之计,结果却被陶商如此羞辱,简直是自取其辱。   吴用神色有些尴尬,只得干咳几声,摇着羽扇,讪讪道:“臣实在是没料到,陶贼好歹乃一国帝王,竟然会如此没有气度,就他这等气量,早晚必会覆灭,至于我军嘛……”   吴用的脸上,立时又挤出了几分自信,傲然道:“凭我奉高城如此坚固,就算陶贼没中了我们的诈降之计,我们也足以守到日军来援,陶贼虽狂,不足为惧也。”   宋江一腔的怒火,这才稍稍平伏几分,手掌“啪”的一拍案几,冷哼道:“陶贼,本王就把奉高城守成铁桶,本王看你还能狂到几时!”   当下宋江也没把陶商的狂言当回事,只令林冲等人严守城池,坐等孙策的援兵前来。   ……   两日后,奉高城头。   诸葛诞身披战甲,手扶佩剑,一脸警惕凝重的巡视于沿城一线。   他脸上的红肿未褪,依稀还能看到红红的巴掌印子,显示着他前番在魏营所遭受的耻辱。   自当日受辱之后,诸葛诞便向宋江请示,要带兵巡视城头,用实际行动来报复陶商对他的羞辱。   今日正是他当值之时。   巡视已毕,诸葛诞站在了西门城头,阴冷的目光藐视着城外魏营。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当日在那座营中,他所遭受的不堪羞辱,不由拳头已暗暗握紧,眼中怒火喷燃。   “陶贼,有本事你就进攻啊,我诸葛诞必亲手杀你个片甲不留,让你知道羞辱我诸葛诞的下场!”诸葛诞暗暗咬牙,心中发着重誓。   他的眼前,仿佛已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卒,前赴后继的猛攻城池,却在他指挥之下,被杀得血流成河,伏尸城下。   然后,他就可以站在城头,遥看陶商愤怒不堪,却又束手无策的可笑德性。   想到这里,诸葛诞是越想越得意,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   奉高城西,汶水东岸。   陶商驻马而立,鹰目冷绝的目光,冷冷远视着黄昏中的奉高城,英武的脸上,悄然浮现几许讽笑。   “宋江,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跟你的那些狗腿子们,嘲笑着朕的狂妄,以为城池坚不可摧,坐等着孙策的援兵吧,很好,朕今天就叫你笑傻了眼……”   冷笑过后,陶商深吸一口气,眼中蓦的杀机狂燃,大手一挥,喝道:“传令邓艾,给朕把汶水堤坝掘开,给朕水灌奉高城!”   令旗摇动如风。   堤坝之上,邓艾瞧见了信号发出,立刻回身向着坝上的士卒们喝道:“天子号令已下,速速将余下的河坝挖开,水淹奉高城!”   在邓艾的督促之下,坝上数千名魏军将士,抡起手中的工具,你争我抢,挥汗如雨的开始疯挖坝体。   而这条堤坝事先已被挖了个七七八八,邓艾现在的努力,只不过是补刀而已,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坝体便被挖开一条口子,决堤的汶水汹涌的从口子里涌出,向着奉高城奔腾而去。   方今冬日已过,正值冰雪融化,春水爆涨之时,汶水虽算不得什么大水,水势也着实凶猛。   奉高城,西门城楼。   此时的诸葛诞,还在神游外物,遐想着自己击退魏军,羞辱陶商的痛快画面,还在放声大笑。   突然间,身边一名小校大叫:“诸葛将军快,西面方向似乎有兵马来袭。”   诸葛诞收敛了笑声,冷哼道:“陶贼终于沉不住,要攻城了么,正好到了我复仇之时!”   说着,诸葛诞就眯起眼睛来,朝着小校所指方向望去。   下一秒钟,诸葛诞眼珠爆睁,几乎迸裂,神色骇然而变。   西面魏军围营之后,诸葛诞就看到,那滚滚袭来的并非是魏军,而是滔滔洪流。   洪水!   滚滚洪水,直扑奉高城而来!   城上的泰山军士卒们,很快都瞧见了袭来的洪水,无不是骇然变色,顷刻间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一时间尖叫声骤起,乱成了一片。   “糟糕,陶贼竟如此狠毒,掘开了汶水堤坟,想用洪水淹我城池,好阴毒的一招!”惊醒过来的诸葛诞,蓦然间惊醒过来。   这个惊人的猜测,着实令诸葛诞惊恐不已,但下一秒钟,他眼前精光一闪,立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突然又意识到,奉高西门之外,可并非一马平川,那里还安扎着大片的魏军围营,驻扎着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   陶商倘若是掘了汶水,最先淹到的可不是奉高城,而是他自己的兵马。   “天佑我泰山国也!陶贼啊,陶贼,你终于遭报应了吧,哈哈哈——”惊醒过来的诸葛诞,突然间得意无比的放声大笑起来。   旁边那些惊慌的部下们,皆茫然的望向诸葛诞,要知道这洪水马上就要撞向城池了,亏他们这位诸葛大人竟然还能笑出来!   难道是被吓疯了吗?   笑声渐收,诸葛诞已是一脸的淡定从容,拂手冷笑道:“你们都不要慌张,这必是春水爆涨,汶水决堤,突发了这场洪水,呆会洪水一到,魏军根本来不及逃跑,顷刻间就会被大水淹没,我军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全灭城外敌军,这不是天佑我泰山国,还能是什么,哈哈——”   说到得意处,诸葛诞再次放声狂笑起来。   身边那些原本慌张的泰山卒们,被诸葛诞一席话点醒,顿时都冷静了下来,慌意一扫而空,紧接着皆也陷入了惊喜之中。   七万魏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冲个一干二净,如此意外之喜,焉能不令他们惊喜若狂。   一时间,城头上的泰山军们,跟着诸葛诞一道放声狂笑起来,坐等着看魏营被淹,全军覆没的盛况。   至于他们的奉高城,虽然也会被洪水祸及,但到底是四面城墙保护,最多也就城中百姓被淹而已,他们这些士卒则可以移至城墙之上,保持战斗力不失。   于是,诸葛诞一面发出洪水警报,通传各营士卒迅速的登上城墙避水,一面派人飞马前去请宋江,叫宋江一起来看这水淹魏军的盛况。   于是,城头之上,诸葛诞便和他几千号士卒,睁大大了眼睛,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坐看着滚滚洪水,铺天盖地的涌向魏营。   大水汹涌,顷刻间便冲入魏营,片刻之间,便将魏营的营墙,营帐等等一切,统统都掀翻摧垮。   “淹的好,淹的漂亮!”   “他奶奶的,魏狗总算遭报应了,真是解气啊!”   “活该,淹死这些魏狗,淹死他们!”   城头上,泰山军守卒们激动的大呼小叫,幸灾乐祸的喝彩声,一时间是此起彼伏。   但很快,他们那激动的叫好声,便不由自主的沉寂了下去,一张张的脸上,开始涌现出了惊异之色。   因为,他们惊奇的看到,偌大的魏军围营,确实是在片刻之间,就被大水淹没,但那些浸在水中的魏卒,竟然奇怪的并没有挣扎,而是漂浮在水上一动不动,任由洪水冲走。   魏军,竟然不做任何挣扎?   诸葛诞得意的笑声也消失了,脸上的从容得意,寸寸瓦解,被越来越浓烈的惊惧所取代。   突然间,还是身边那个眼尖的小校,惊慌大叫道:“诸葛大人,快看,那些魏卒都是草扎的假人啊!”   诸葛诞身形剧烈一震,急是凝起目光,急切的向着水中漂浮的那些魏卒看去,而随着大水冲近城墙,那些顺水漂来的“魏卒”,也看的是清清楚楚。   假人!   那一个个的魏军士卒,竟然全都是草扎的假人!   “中计了,这个陶贼,竟如此诡诈,该死!”蓦然惊醒的诸葛诞,骇然变色,脸上涌起无的羞恼,仿佛再次被陶商给羞辱。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陶商的手段。   这一场洪水,并非什么天遣,压根就是陶商一手导演,挖开了堤坝,要水淹奉高。   至于城外的魏营,里面的士卒其实早就趁夜移至了高地,营中他们所看到的,全都是草扎的假人而已,目的就是为了以假乱真,瞄过他们的耳目。   既然魏军早已移至了高地之上,那么七万魏军就不会被洪水波及到半点,只要等着奉高城被淹的差不多,城墙被浸塌,人心崩溃之时,再趁势进攻,谁人能挡。   一时间,蓦然惊醒的诸葛诞,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就在诸葛诞羞恼成分之时,滚滚洪水已淹没了魏军空营,势不可挡的漫卷而至,巨浪一波接一波的撞向了奉高城的城墙。   西门里许外,高地上,陶商横刀立马,远望着大水袭城的盛况,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讽刺的冷笑。   “宋江,好好尝尝下饺子的滋味吧,嘿嘿……”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给我破   高地下方,邓艾飞马上来,兴奋道:“陛下,堤坝已掘开了十余丈宽的口子,淹了奉高绝对没问题,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干的漂亮!”   陶商赞许道,目光又转向了身边的刘基,“刘半仙,你这条水淹奉高之计,真的是够狠,现在看那宋江怎么应付。”   刘基摇着羽扇一笑,却又叹道:“这奉高城的城墙虽厚,却皆是土夯,倘若是盛夏时……时候,这一股洪水足以把城墙冲……冲塌,可惜现在还只是初春,汶水水流还不够……够大啊。”   陶商却冷笑道:“这已经足够叫宋江喝一壶的,朕倒要看看,他和他的那班贼寇能撑多久。”   陶商却有着绝对的自信。   要知道,宋江的能力远逊于孙策刘备之流,而他麾下的士卒也多是贼寇出身,战斗力并不强,当年陶商水淹奉高,孙策尚且吃不消,他就不信宋江能顶得住。   且这大水一冲,就算汪足以垮城池,但水流相当于给陶商添了百万大军,以自然之力把奉高城团团围住。   如此一来,陶商就不需要把兵力全面铺开来围城,就可以集中兵力于敌方薄弱之处进攻攻城。   可以说,刘基这一条妙计,等于把陶商的七万大军,变成了二十万大军。   此刻,奉高城早已陷入了混乱中。   诸葛诞的信使飞马赶到王宫,把刚刚准备吃饭的宋江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就急忙奔往城头。   当他登上城头时,不光是西门,整个奉高城的四面城墙,皆已被大水所淹,一股股的水流,正无孔不入的浸入城内,淹没街道,把整个奉高城淹成一片泥泞。   那些惊慌的士卒,还有城中的百姓们,则个个惊慌失措,纷纷逃上高处避水。   望着这般恐怖的情形,宋江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愕然石化在了原地,一脸惊魂失措的样子。   “这大水是从哪……哪里来的?”宋江声音都在颤抖。   诸葛诞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吴用便已猛然省悟,羽扇指着西面惊道:“大王,那陶贼必定是掘了汶水,才会有这么大的洪水淹城啊。”   宋江身形剧烈一震,眼中涌起了狐疑不信,沙哑道:“陶贼若掘汶水,岂不是连自己的围营也一并淹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蠢。”   “大王自己看吧,水面上到处都漂浮的是草扎的假人,陶贼其实暗中早就把兵马移至了高处,我们都被他骗了。”诸葛诞指着水面上的假上,苦着脸道。   宋江蓦然省悟,整个人又愕然在了原地,又是握拳又是咬牙,惊恼羞愤之火在脸上狂燃。   他自信的以为,自己这奉高都城修的坚固,足以抵挡魏军狂攻,守上两三个月不成问题。   谁想到,陶商却技高一筹,竟然使出了这水淹奉高的毒计,将他的自信和希望,瞬间击碎。   宋江心中焉能不慌,焉能不愤怒。   俯视着滔滔洪水,宋江空有一腔的羞愤,却也只能望水兴叹,干瞪眼却束手无策。   就在刚刚,他还寄希望于守到孙策的大军来援,还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转眼之间,他的希望就此崩塌。   他已经失去了信心,根本没有勇气跟这洪水的自然之力抗衡,更深深的被陶商的手段所震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陶商的实力,无论智谋武道还是魄力,都差的太远了。   根本没法相比!   也许,陶商之所以不重用他,根本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庸才而已。   “难道,我宋江当真是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难道我真不是干大事的料吗?”宋江仰头望天,心中悲凉的自问。   身边,吴用,林冲,诸葛诞的等一众文武,皆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间,泰山军上下的士气,跌落了谷底。   大水围城才刚刚开始。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陶商又令邓艾把河堤继续掘大,让洪水更加凶猛的淹城,再加上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更助长了水淹。   在这大水冲击浸泡之下,只短短不足七日,奉高城的城墙就开始有坍塌的迹象,宋江只能把城中的男女老幼,统统都赶上城头,担土抬石的拼命填堵。   这座泰山国的都城,此刻已如一艘四处开裂的破船,随时都有可能沉沿。   转眼已是第十日。   汹汹的洪水,终于是渐渐褪下,而整座奉高城,却已被水浸泡冲击到不堪入目。   而在大泡的浸泡下,奉高城中无论士卒还是民心,皆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跌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陶商本是打算再围几日,但却收到消息,孙策已发大军南下,赶赴奉高城救援,这个消息使他不得不提前发动进攻。   次日,天高云淡。   陶商一声令下,七万将士从高处而入,再次将奉高城围成铜墙铁壁。   正午之前,大军列阵已毕,形成进攻的态势。   奉高城西门一线,七万大魏将士,数不清的大大小小军阵,林立于城前,有遮天之势。   无数的铁骑,反射着幽幽寒光,几欲将苍穹刺破。   无数的战数,漫卷如涛,遮天蔽日。   无数的刀枪,如森林般密集锋利,如同死神的獠牙般可怖。   中军处,陶商立马横刀,金甲赤袍,如若天神般屹立,身后那面“魏”字皇旗,彰显着皇者的霸道。   大魏将士的斗志,也在此刻燃烧到了顶峰,如狂的士气汇聚在军阵上空,令天地都为之变色。   陶商怀抱长刀,鹰目远射敌城,目光中燃烧着冷绝的杀机。   宋江这跳梁小丑,仗着自己攻心天赋,没什么能耐却忽悠了一批蠢货效忠,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跳出来造反,想要乱了他的全盘布局。   对这样的跳梁小丑,陶商绝不手软,必杀之。   今日,就是他击破奉高,一脚踩死宋江这根搅屎棍的时刻。   他的身边,马超,杨再兴,邓艾,丁奉等一员员大将,脸上战意猎猎如火,热血已然沸腾。   七万将士的斗志,也被点燃到爆,个个跃跃欲试,要大开杀戒,用一场血腥的杀戮,为自己再立新功。   时机已到,陶商没有一丝迟疑,手中战刀向着敌城狠狠斩下,大喝道:“大魏将士们,给朕辗平奉高,活捉宋江!”   “辗平奉高——”   “活捉宋江——”   七万将士齐声纳喊,杀声震天,令神鬼退避。   嗵嗵嗵!   杀厉的战鼓声,冲天而起,震天动地。   中军皇旗摇动如风,如全面进攻的旨意,遍传诸军。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诸员大将跃马出阵,催动着大大小小的军阵,浩浩荡荡的向着敌城推辗而去。   与此同时,先期已经布列好的天雷炮,则提前开始对敌城发动轰击。   轰轰轰——   炮声震天而起,数以百计的石弹腾空而起,如漫空流星一般,向着敌城飞射而出。   咔咔咔!   土屑狂飞,鲜血乱溅,惨叫声一时骤起。   先前陶商也不是没用天雷炮轰过城,却没起什么效果,但眼下的奉高城已被城墙浸泡到墙体疏松,这时再给一轰,立时便是处处崩塌,处处开裂。   敌方城墙,已失去了坚不可摧的防御力!   陶商遂也并没要再用什么阴谋阳谋,当即喝令全军压上,凭着蛮力一口气攻入城中。   七万雄兵猛士,浩浩荡荡的向敌城推进,脚步声震天动地,气势滔天。   军座中,数不清的冲车,数不清的对楼,如钢铁巨兽般,随着军座一起向前推进。   前排将士高举着大盾,手排弓弩手一路仰射,再配合着天雷炮的轰击,大魏将士尚未接城时,敌军的斗志便开始瓦解。   惊恐失措的敌卒,还没等到魏军攻到城下,便有不少人肝胆皆裂,开始弃械而逃。   躲在盾墙后边的宋江,立时勃然惊怒大喝道:“谁敢后退半步,立斩不赦!”   号令传下,戴宗带着监军队一拥而上,将数十名后撤的士卒,直接斩首,用血腥的威胁,来弹压士卒的逃跑之心。   那诸葛诞则大吼道:“泰山儿郎们,魏军破城会杀光你们,只有拼死一战才有希望,随我死战!”   诸葛诞的慷慨激励,加上宋江的血腥威胁,试图激起这些士卒们抵抗的斗志,为他们拼死血战。   可惜,回应他们的,却只是几声寥寥无几的叫战声,大多数的泰山卒们,吓到连大气也喘不出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叫什么,如果不是血腥的军法镇压,他们早就一窝蜂的逃跑。   嗵嗵嗵——   城外方向,魏军的战鼓声已经震散云宵,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狂潮般扑至了城前。   前军三万攻城队,在新星大将杨再兴的带领下,顷刻间填住护城壕,卷至城前,将数百张云梯高高树起,将一座座巨大的对楼,推至了城前。   “大魏将士,想要立功封赏的,给老子拼死杀上城去。”杨再兴挥刀大吼,激励士气。   勇敢的大魏将士们,个个如猛虎一般,不畏生惧,顶着城头射下的箭矢,还有砸下的飞石,争先恐后的顺着云梯向着城头爬去。   攻城战开始。   魏军攻势极猛,只片刻间,数不清的士卒们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城墙,而城头的宋江,只能寄希望于林冲等几员大将,为他拼死拒敌。   只可惜,泰山军的战斗力本就较弱,如今士气丧尽,城墙崩毁的情况下,焉能是斗气如狂的魏军对手,即使是林冲等大将们,使出了浑身懈数,也难以扭转崩溃之势。   不到片刻间,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便在沿城数百步的距离上,处处突破城防,杀上城头,跟敌人展开了近身博杀。   杨再兴,尉迟恭,秦琼和丁奉等几员大将,也尽皆登上了城头,肆意狂杀,收割人头,谁人能挡。   顷刻间,敌军便被杀到鬼哭狼嚎,死伤无数。   而城墙外面,越来越多的魏军士卒,还在不顾一切的争相爬上城来,生恐慢了半拍,到手的功劳就会被同伴抢去。   在此强大的攻击之下,泰山军转眼就全面崩溃,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而溃。   咔嚓嚓!   突然间,一声巨响震天而起,城门被魏军冲车一举撞裂。   几乎在同时,城头上的杨再兴刀锋扫过,将吊桥的绳索斩断,巨大的桥板轰然落地。   吊桥放下,城门洞开!   城外拥挤的魏军将士,瞬间血丝密布,如虎狼一般从那洞开的城门,疯狂的灌入城中。 第一千零二十章 痛打落水狗   “陛下,奉高城守不住了,再打下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请大王下令突围,向北面的莱芜城撤退吧,那里还有扈三娘和几千兵马,我等拼死护送大王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可以去会合大日军,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林冲和花荣二将,双双跪倒在了宋江跟前,请求宋江下令撤退突围。   宋江身形一震,暗暗咬牙,眉宇间迸射出了不甘的神色。   莱芜城乃是泰山国最北面一座小城,那里有泰山国唯一一名女将扈三娘,率三千兵马驻守在那里,原本是不太重要的一座城池。   但眼下奉高城若破,莱芜城就将成为宋江唯一的避难所,只有逃到那里,才有希望跟更北面的孙策所派出的日军会合。   只是,一旦弃城而逃,意味着整个泰山国的沦陷,他这个泰山王便将要寄于孙策的羽翼之下。   这份屈辱,宋江当然不会坦然接受了。   见宋江还有犹豫,吴用也沉声劝道:“大王,事不宜迟,速速突围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若是落在陶贼手中,必将是生不如死啊!”   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宋江的心头,瞬间把宋江残存的什么屈辱观,扎了个粉碎。   砰!   宋江的拳头狠狠击在了女墙上,咬牙道:“陶商那奸想想要本王的命,本王偏不叫他如愿,传令全军,速速从北门突围!”   宋江终于是松了口气,林冲和花荣长松了口气,吴用嘴角也掠起一丝喜色,眼眸中透出几分残存的希望。   号令传下,沿城一线的不到两万名泰山军,跟着全线崩溃,争先恐后的向着北面逃去。   因是北面地势较低,虽然水势已退下去,却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泥泞,并不利于大军团展开,故实际上陶商在北面并没有设置围营。   宋江从北门逃出,望着遍地的泥泽,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也顾不得许多,只能踩着一地的泥巴,向北面拼命而逃。   几千号残兵败将,跟着宋江逃往了泥泽之中,才没走多远,就看到北门上升起了魏军战旗,响起了震天杀声。   宋江心头一惊,拼命抽打战马,顾不得泥巴溅了一身一脸,拼命的狂逃。   身后,奉高城的轮廓已渐渐远去,宋江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黝黑的脸上涌现出了不舍的苦涩。   “奉高城,本王的都城,本王在此发誓,我终有一天,一定会杀回来的,一定——”   发下重誓,长叹一口气后,宋江不敢再有半分犹豫,回过头来,只管夺路狂奔。   奉高城。   此时的陶商已登上了奉高南门,居高入下,俯视着这座被淹到惨不忍睹的贼窝,欣赏着己军将士,辗压敌军的盛况。   这时,时迁飞奔而来,叫道:“陛下,宋江那狗贼已弃城从北门出逃了。”   “想逃么,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陶商一声冷哼,即刻传下圣旨,命攻城之兵不有一刻停歇,即刻从北门追出,前去追击宋江的败军。   号令传下,马超,邓艾等破城大将们,当即率本部兵马,从北门杀出,踩着泥泞向着败逃的宋江追杀而去。   陶商则率数千铁骑,又从南门而出,绕过奉高城,绕往北面前去截击宋江。   此刻,宋江还在泥地里挣扎。   魏军没有在北面设围营,再加上泥地上行走不便,一身盔甲,装备精良的魏军将士,反而在泥地里追不快。   反而是宋江的败军这边,为了逃命是丢盔弃甲,有人甚至连兵器都丢了,意外的做到了轻装前进,所以速度上反而占据了优势。   紧随于后的魏军,速度无法跟上,眼见被越拉越远,诸将们遂是下令弓弩手们,以强弓硬弩从后向敌人狂辞去。   一时间,箭如雨天,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射去,丢却了盔甲,失去了保护的泰山卒,只能任由魏军乱射,一时间是血肉模飞,惨烈的嚎叫声大起。   泥地上,逃命的敌卒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幸存的敌卒根本顾不上倒地的同伴,哪管旁人死活,只顾自己抱头狂逃。   宋江当然是幸运的,他狂逃的同时,左右林冲等武将们,则高举着大盾为他抵挡身后的利箭袭来,根本不用担心箭袭危险,只管往前逃命便是。   到了这个时候,宋江自也管不了身后自己的士卒,一个个倒地,只顾自己夺路狂奔。   就这样在箭雨的狂射下,宋江在付出了三千余士卒死伤的情况下,终于是逃出泥地,将魏军的的箭雨渐渐甩在了身后。   南面方向,奉高城已看不见影子,只留下遍地的伏尸,还有周围不到四千余名士卒。   “大王,看来我们是逃过此劫了,前边地势已经不再泥泞,咱们只消一刻不停的赶路,必能将魏军甩脱,抢先一步退往莱芜城。”吴用摇着羽扇道。   宋江轻叹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泥点头,感慨道:“幸亏有尔等拼命保护,不然本王焉能成功突围,兄弟们的这份恩情,我宋江决不会忘记。”   到了这样破落的境地,宋江也不敢再摆什么大王的谱,重新又跟林冲等人称兄道弟起来。   “保护大王周全,这是兄弟们份内之事。”林冲等人忙道。   一片感慨中,诸葛诞却提醒道:“大王,眼下敌军还未被完全甩掉,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咱们赶紧赶路吧。”   宋江这才回过神来,情绪顿时又警觉起来,当即下令,全军继续前进,一刻不得停歇。   就在宋江刚想抽打战马,再次前行之时,异变突生。   杀声冲天而起,数千魏军如神兵天降般,突然间从左方的山林间杀出来,直扑泰山军而来。   那一面“杨”字大旗,飞舞如风。   那一面年轻的虎熊魏将,纵马提刀,如天神般狂杀而来。   是杨再兴!   陶商怎么可能轻易让宋江就这么逃走。   就在马超等诸将在后穷追,以乱箭狂射泰山军之时,陶商已令杨再兴率一队人马,轻装前进抄小道前来阻击宋江。   杨再兴乃泰山人氏出身,对奉高城一带的地形熟到不能再熟,虽走的是小道,但却比泥泞的大道要好走许多,一路狂奔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是抢在了敌军前方。   魏军截击!   眼见魏军伏击杀出,宋江脸色骤变,脸上那点轻松,顷刻间瓦解。   左右林冲等大将,眼见杨再兴阻路,不由神色也是一变,心中涌起深深的忌惮。   似林冲虽号称泰山军第一大将,却知道自己只是正常情况下的武道,要强于武松,而武松在爆发“酒狂”天赋之后,却有可能拔升至半步武圣,甚至是初级武圣的实力,林冲自愧不如。   而前番一战,杨再兴竟然能有实力跟武松一战,还把武松逼退,其武道超凡的声名,早就令泰山军上下为之悚然。   今日杨再兴挡路,林冲等人焉能不惧,一时间竟无信心击退杨再兴,护宋江破围而出。   就在这时,那戴宗却慨然道:“林将军,你们护着大王先走,此贼让我来拖住。”   戴宗请战!   武力值连二流水平都不如的戴宗,竟然敢请战挑战杨再兴这杀的恐怖之敌!   林冲脸色一变,沉声道:“戴宗,你可要想清楚,这厮可是能跟武松那叛贼一战的高手。”   “那又如何。”戴宗却不屑一笑,傲然道:“你们别忘了,我戴宗也有自己的绝活。”   说罢,戴宗便一声长啸,拍马横刀,傲对冲涌而来的魏军。   林冲还想再提醒时,宋江已抢先叫道:“戴宗,你千万小心,咱们在莱芜城再会。”   说罢,宋江已拍马而出,错着杨再兴拦路的方向狂奔而出。   林冲等人无奈,只得赶紧追随而出,护着宋江杀了上去。   三千多的泰山军残兵败卒们,在求生意念的催动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冲杀上去,想要冲出一条血路。   看着宋江已走,戴宗战刀一横,大喝一声:“全军结阵,迎击魏贼!”   余下那一千泰山军卒,原是想跟着宋江一块逃的,谁想到却被戴宗强行留下来,迎击魏军的冲杀,简直形同于送死。   这些斗志瓦解的士卒,哪有心情听戴宗的命令,不少人根本无视,直接就想开溜。   “谁敢逃,老子就宰了谁!”戴宗一声怒喝,手中环首刀斩出,将数名逃跑的士卒人头斩落。   杀戮的强压之下,一千泰山卒们吓的不敢再逃,只好强鼓起勇气,勉强列阵。   而当他们阵形未及结成时,左翼方向,魏军已如潮水一般,冲涌而至。   杨再兴一马当先,手起刀落,如斩草人一般,将阻挡在跟前的敌卒,统统都斩碎辗飞出去,无人能挡。   顷刻间,泰山军阵形便被冲垮。   随后,戮杀开始。   杨再兴是疯狂的杀戮,迫切的想要用一场大功证明自己,稳固自己在魏军中的地位,也不负陶商对他的重用。   活捉宋江!   只要能活捉宋江,立下此等奇功,就再也没有人会非议,说他只是因为救驾之功就平步青云,坐到了名不副实的将军之位。   谁敢阻挡他活捉宋江,证明自己,杀无赦!   至于戴宗,也在拼死而战,一心掩护宋江逃跑,以为宋江这个大哥的兄弟情义。   混战当中,杨再兴和戴宗,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一双眼睛中瞬间充满了血丝。   震天的狂啸声中,两人纵马如风,扑向了对方。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神行如风   两骑冲破乱军,狂杀而至。   杨再兴如狂风一般,手中战刀卷起腥红的尾迹,皆如雷电一般斩出,刀锋未至,泰山压顶般的无形刃风,便如狂风暴雨般撞辗而至。   两骑未及相交,戴宗就感觉到那狂压而来的刃气,疯狂的挤压到自己,压到他几乎窒息,喘不过气来。   “不好,这厮武道果然在绝顶,我不是他对手!”戴宗心下大吃一惊,眼中顿生惧色。   刀在半路时,他胆色已缩,哪敢正面扛衡,只恐被一斩秒杀,急收战刀,闪身躲避。   两骑错马而过。   嘣!   只听一声闷哼,戴宗偌大的身体便腾空而起,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   杨再兴的武道实在是太强了,戴宗虽然避过了刀锋的正面撞击,却竟被那凛烈之极的刃风波及,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错马而过,腾空而起的戴宗,身形在半空中一转,双腿勉强着地,向后滑出三步之远,方才勉强停下。   “噗——”戴宗气血翻滚,张口便喷出一口血箭。   拨马转身的杨再兴,却巍如泰山,纹丝不动,熊目中杀机熊熊如火。   一招,强弱已分!   杨再兴就算不爆发出血狂天赋,武道也在90以上,而戴宗的武力值连70都不及,相差如此巨大,哪怕只是被刃风扫中,也足以让他身受重创。   这就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辗压式的差距!   回马之时,杨再兴眼中杀机一闪,双腿一夹马腹,再度如狂风般杀出。   这一次,戴宗已被击落战马,杨再兴这居高临下的一击,戴宗更加陷入了死亡的绝境中。   “这厮的武道果然出奇的强,看来,不使出我的绝技是不行了……”   戴宗眉头深凝,舌头舔尽嘴角血迹,腰间一柄短剑拔出,目光透出一丝冷笑,竟是不躲不避,直面冲杀而来的杨再兴。   瞬息之间,杨再兴那铁塔般的身形,便如风撞至。   “叛贼,去死吧!”   虎吼般的长啸声中,杨再兴手中那柄战刀,挟裹着天崩地裂般的巨力,如轰天的惊雷一般,狂斩而下。   那一刀力道何其之猛,势如雷霆般迅捷,戴宗只以一柄短剑正面相挡,不瞬间被斩成了粉碎才怪。   刀锋如电,转眼就要斩下。   锋刃尚未斩至之时,那无形的刃风巨力,便已如狂风暴雨般压迫而至,如山崩,如地裂。   分毫间,戴宗似乎就要被斩成肉泥。   生死瞬间,戴宗嘴角掠过一丝讽刺的冷笑,陡然间脚步错动,身形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团黑色的残影。   刷!   刀锋落下,斩在了残影之上,竟然斩空。   “怎么回事,这厮竟然躲过了我这一击,人呢?”一刀斩空的杨再兴,神色立变。   下一秒钟,原本消失不见的戴宗,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杨再兴的侧后方,手中短剑狂斩而出。   “给老子下马吧!”冷喝声中,他手中那柄短剑,朝着战马的后腿便斩了出去。   噗!   鲜血飞溅而起,战马一声惨烈的嘶叫,后蹄竟已被断斩,庞大的身躯立刻栽倒向了一旁。   杨再兴蓦然察觉之时,想要回刀时,却为时已晚,只得抢在战马栽倒之前,双足奋力一蹬,腾空而起,落在两步之外。   那戴宗则站在几步前,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冷笑道:“杨再兴,你武道高强又如何,老子叫你偏偏奈何不了我,哈哈——”   戴宗的得意讽刺,激怒力杨再兴,他双足奋然一蹬,偌大的身躯如炮弹一般狂射而出,瞬间横在了戴宗跟前。   低沉如虎的暴喝声中,杨再兴战刀再轰而出,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朝着戴宗的脑袋当头轰落。   呜呜!   战刀力道之猛,竟是挤爆空气,发出了刺耳的空气爆鸣之声。   戴宗却又是一声嘲讽的冷笑,双脚步错一错,再次如鬼魅般消失不风,只留下了一团模糊的残影。   砰!   杨再兴的刀锋从残影上斩空而过,直接斩中了地面,直接轰出了一个硕大的深坑。   竟然再次斩空!   杨再兴脸色又是一变,目中吐出惊色,蓦觉身后有异,想也不想,手中战刀就反手扫出。   回首之时,戴宗果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短剑举起,想要偷袭杨再兴,短剑作势就要刺向他的后背。   他虽然身法奇快,但也架不住在杨再兴反应极快,短剑未及刺出之时,那反手一刀已狂扫而回。   戴宗吓了一跳,自然是不敢再硬碰硬,急是双足错动,闪身逃走,再次留下一团残影。   刷!   杨再兴回斩一刀,又一次斩空。   接下来,杨再兴接连出刀,开山般的疯狂招式,四面八方的狂斩而出,招招皆是可以要戴宗性命的杀招。   戴宗步法虽奇快,但出招速度却平平,虽急速变化位置,想要偷袭杨再兴,却碍于杨再兴反应极快,每每都能及时回刀,一连数十招都没有得手。   于是,杨再兴是斩不中戴宗,而戴宗又无法偷袭刺中杨再兴,二人便这般缠斗在了一起。   “这厮武道低微,却练就了一身奇快的步法,倒是个奇人!”杨再兴屡屡斩杀落空,恼火之余,对这个戴宗又添了几分惊叹。   要知道,天下奇人异士可不止是他杨再兴。   戴宗这个被系统召唤出来的梁山武将,虽然真实的武道很是平庸,却拥有着“神行”天赋,光凭着一双腿就能做到日夜不停,一口气疾行八百里的奇迹。   正是仗着这神行天赋,精奇的步法,戴宗才能发鬼魅般游走,跟杨再兴缠斗,若不然他早被杨再兴一招秒杀。   戴宗左避右闪,始终是捞不到半点好处,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又是一击被杨再兴逼退后,陡然间连退数步,退在了七步之外。   “看来,不拿出全部的本事,是宰不了这个家伙了,好吧……”   戴宗浓眉一凝,轻吸一口气,迅速的从怀中取出了两道纸符一样的东西,口中念念有词,往自己的双腿上狠狠的贴了上去。   七步外,杨再兴却不管他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二话不说就扑身而上,手起一刀就朝着戴宗当头斩去。   刷!   黑影一闪,戴宗如鬼魅一般消失。   比鬼魅还快!   “这小子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了?”杨再兴神色一震。   下一个瞬间,他蓦然间感觉到,身侧有杀气如流风般抹过,立刻判知是戴宗又故伎重施,想要偷袭。   “哪里逃!”杨再兴手起一刀,回斩而出。   只是,这一次他刀尚在半路之时,就瞥到一丝流光从他的腿侧闪过,大腿上瞬间被削出一道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杨再兴眉头一凝,眼中掠起惊色,顾不得腿上吃痛,战刀继续扫出。   刷!   又是一刀扫空,回身之时,戴宗身形已站在了三步之外,把玩着手中那柄滴血的短剑,一脸冷笑的藐视着杨再兴。   那得意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挑衅的说:终于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那挑衅的表情,陡然间激怒了杨再兴,他不顾腿上伤势,一声怒吼咆哮,身形狂扑而上。   猎猎的破风声中,战刀如磨盘般扫荡而出,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浩浩荡荡的轰向了戴宗。   刀锋尚在半路之时,戴宗一声冷笑,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杨再兴神色一变,就在他刚准备感知戴宗闪到何处时,猛的感到自己左臂一阵剧痛,竟是被戴宗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削了一剑。   鲜血飞溅而出,杨再兴身上又负一伤。   接连被两次刺伤,吃痛的杨再兴,恼火之余,情绪终于是不得不冷静下来,不敢再小视这个戴宗。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武道远逊于自己的泰山贼,身法之快,竟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快到了自己这绝顶武道的实力,都无法看清,甚至是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地步。   震惊之下,杨再兴便不敢再主动,而是横刀而立,神情警觉,变攻为守。   眼见把杨再兴都逼到了只有防守的份,戴宗是愈加得意,狂笑道:“杨再兴,今天老子就取了你的狗命,让陶商那暴君尝尝损兵折将的滋味,让天下人知道我戴宗‘疾风步’的厉害吧!”   狂傲的大笑声中,戴宗手执滴血的短剑,不再闪避,不再退让,纵剑如疾风一般,直扑杨再兴而上。   他这是彻底解除了自己“神行”天赋,将自己的速度激发到了极致,发动了绝技“疾风步”。   在此极限状态下,戴宗如同足下踏风,迅疾如雷,顷刻间化成了无数虚虚实实的光影,将杨再兴包裹其中。   肩上一剑……   臂上一剑……   腿上又是一剑!   杨再兴的出刀速度,根本就赶不上戴宗的步法变化,片刻间便被连着削了五六道伤口,转眼间便已鲜血淋漓。   他是忌惮于杨再兴的武道,不敢靠的太近直刺杨再兴的要害,而是四面游走,不断的刺伤非要害部位。   杨再兴也只能护住生死要害不失,却根本防不住对方刺伤别处,虽说那一剑剑的外伤并不致命,但这般累积下去,再削了十七八剑,失血太多,光耗也能将他耗死。   片刻间,杨再兴又被刺出五六道伤口,浑身已成了个血人,痛到脸形扭曲,痛苦之极,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   “老子玩够了,姓杨的,现在我就送你下地狱,去死吧!”   戴宗一声得意狂傲的大笑,身形如疾风般出现在杨再兴正面,手中染血的短剑疾刺而出,直奔他胸口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跪下,求降!   戴宗以为,杨再兴被他削到身上伤痕累累,武道必定已大幅下降,自己这疾风步的神速致命一击,杨再兴必然躲无可避。   他这一击之下,就可以取了杨再兴的首级,一举扬名于天下。   而今天泰山国大败,连都城都失陷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国威尽扫,他若斩杀了魏国大将,也算败中求胜,为宋江稍稍扳回了几分颜面。   心怀着志在必得的狂妄,戴宗那一剑直扑杨再兴胸口而来。   遍体鳞伤的杨再兴,嘴角却悄然掠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戴宗的所有动作,已在他眼中被一一分解,看的是一清二楚!   因为,此时的杨再兴,武力值已然拔升至了100,拥有了半步武圣的武道境界。   在半步武圣的眼中,戴宗的疾风步虽超乎寻常的快,却已是稀松平常,再无半点新奇。   “狗东西,今天就让领教一下老子血狂的神威吧!”   杨再兴一声低啸,不顾周身的伤痛,抢在戴宗短剑刺到之前,手中战刀卷起腥风血雨,正面方向狂击而出。   招式一出,戴宗神色骇然惊变,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他原以为杨再兴动作迟滞,根本赶不上自己的步法速度,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他就破防而入,刺破了杨再兴的胸膛。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遍体鳞伤的情况下,杨再兴出招的速度竟是突然间倍增,超越了自己步法之前,战刀就轰然袭至。   “不好,这厮的武道怎么突然间变快了!?”   惊恐之下,戴宗哪里还敢再进攻,急是收步回剑,想要避开杨再兴这一击。   只是,就在他这念头一闪而生时,那一柄卷着狂风暴雨力道的战刀,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轰击而来。   快如闪电,超越疾风,快到远超他的步法,令他无从闪避的地步!   “半步武圣,这是半步武圣的出招速度,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戴宗骇然变色,眼珠子瞬间睁到斗大,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最诡异之事。   那个武道只有绝顶,被自己伤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地步的家伙,本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才对,却竟是突然间爆发出了半步武圣的战力!   真是见了鬼啦!   戴宗的脑海中,迸现出这样惊愕的念头之时,为时已晚。   那排山倒海的一记重刀,挟裹着半步武圣的疯狂力道,避无可避的正面轰击而至。   吭!   一声刺破耳膜的金属激鸣声响起,那一柄染血的短剑,脱手而飞。   撞击的瞬间,戴宗就感觉到天崩地裂的巨力,疯狂的灌入了他的躯体之中,瞬间是震到了五内重创,剧痛无比。   紧接着,他就“啊”的一声惨叫,口中狂喷着鲜血,偌大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   咔嚓嚓!   落地之间,戴宗身上发出了骨头断折之声,不知有多少根肋骨,当场就给摔断摔折,痛上加痛之下,几乎瞬间就痛晕过去。   就在他还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之时,杨再兴那巍巍身形,已将他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戴宗勉强的睁开眼,以惊愕愤怒,匪夷所思的目光,吃力的看着杨再兴,看着这个被自己削到遍体鳞伤,却又以一记半步武圣之击,奇迹般把自己击落于地的男人。   “你竟然是半步武圣,竟是半步武圣,那你还被我伤成那样,难道你是故意在耍我不成?”戴宗嘴里喷着鲜血,以极度困惑的目光死死盯着杨再兴。   杨再兴却冷哼一声,“老子就是在耍你,怎样。”   戴宗这下是彻底的懵了。   武道高手仗着自己超强的武道,用猫捉老鼠似的战法,来戏耍武道远逊于自己的对手,那也是常事。   戴宗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有人明明有着半步武圣的超凡武道,只为了戏耍敌人,竟不惜放水,故意让敌人刺了个十七八剑!   “疯子,你是个疯子,疯子啊!”戴宗的世界观就此崩塌,声音沙哑颤抖的大叫起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杨再兴拥有“血狂”天赋,如果不是被他刺了十七八剑,流了那么多的血,武道又怎么可能拔升至半步武圣,又怎么可能破了他的“神行”天赋。   “败在了疯子手下,感觉如何?哈哈哈——”杨再兴讽刺的大笑,当真如疯子一般,手中战刀已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取了他性命。   刀锋正要斩下时,尉迟恭却从后飞奔而来,大叫道:“杨疯子,刀下留人。”   杨疯子?   杨再兴刀举在半空,四下扫了几眼,愣怔了一下,方才明白尉迟恭这是在喊自己。   “陛下交待过,凡是能活捉的敌将,尽量都不要宰了,要交给陛下来处置,功劳更大,你宰了他不就少了一份功劳么。”飞奔而来的尉迟恭提醒道。   杨再兴这才蓦然省悟,收了杀心,喝令左右士卒,将戴宗绑了交由天子将来处置。   尉迟恭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瞧着他满身是血,一副惨烈的样子,不由倒抽凉气,咋着舌头感慨道:“对付武松那个怪胎受伤也就罢了,对付这么个小角色,竟然也能把自己伤成这副鬼样,看来我给你起的这个杨疯子的外号,真是起对了,你真是个疯子。”   杨再兴一愣,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心想你以为老子我想要伤成这样啊,不伤成这样怎么能提升武道,又怎么拿下那个戴宗。   “杨疯子就杨疯子吧,人生在世,若是不能痛快快的疯狂一把,还有什么意思,哈哈哈——”   杨再兴倒也是坦荡,丝毫不为介意,狂笑声中,血淋淋的身躯纵马而出,再度杀向了敌卒。   “疯子,真是个疯子!”尉迟恭暗骂了一声,也纵马舞鞭杀了上去。   ……   前方里许,宋江正纵马狂奔,不敢有一丝的喘息,甚至连回头看一眼戴宗有没有跟上来的勇气都没有。   戴宗拼上一条性命,为他拖住了杨再兴的追击,他自然是要夺路而逃。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弱,似乎追兵已经被甩到了足够远,宋江这才终于敢回头瞟上几眼,当他确认看不到追兵之时,方才暗松了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暗自庆幸起来。   “终于是逃过这一劫了,看来当真是天不绝我宋江也……”宋江心中感慨万千。   庆幸之时,宋江回头瞟了一眼,却见自己的身边,只余下了不到两千的残兵败将,何其的凄凉。   曾几何时,他这个泰山王是何其的威风,拥五万重兵,麾下大将云集。   到今日,却是李逵被俘,武松背叛,戴宗生死不明,五万大军就剩下了不到两千余人,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腰缠万贯的富豪,变成了一个可怜的乞丐。   而这一切,竟然只发生在短短一月之间!   造就他惨烈如斯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大魏之皇,陶商!   一切,都是拜陶贼所赐!   “陶贼,我宋江不会忘记今日之耻的,你给我等着吧,我早晚会借孙策之手杀回来的,我所受的耻辱,我定让加倍偿还……”宋江咬牙切齿,暗暗的发着誓愿。   思索之前,前方道路越发平坦,只消穿过那一道不算狭窄的浅谷,他就能真正逃出魏军的追击范围。   “我宋江到底也是天命在身的人,不然今天这么危险的状况,我岂能逃出生天……”眼见希望就在眼前,宋江暗自的感慨,黝黑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丝丝得意。   正当他得意之时,目光无意间朝前方望去,一张脸却骤然凝固成了惊悚的一瞬。   惊怖之下,宋江急是勒住胯下坐骑,嘴巴张到老大,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恐惧。   左右林冲,花荣,诸葛诞等部将,无不是骇然变色,纷纷勒住战马,不敢再前进半步。   残存的那两千多号泰山败兵们,也个个都僵在原地,瞬间陷入了失魂落魄的惊恐境地。   前方谷道入口,一座森然的军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兵甲反射着刺目寒光,刀枪如森林般森然,无数的战旗翻滚如涛,硕大一座魏军军阵,如铁壁一般横在了他们眼前。   那一面“魏”字皇旗,在天空中傲然飞舞。   皇旗之下,陶商立马横刀,巍然而立,金色的战甲反射着夺目金光,耀眼如天神一般。   他就那么傲然而目,凛烈霸绝的目光,冷眼看着敌人出现,欣赏着那几千张惊魂失措,深深畏惧的脸。   陶商早猜想到宋江必没有决死一战的信心,在得知他由北门出逃之后,一面派大军追击,自己则亲率轻骑,绕过泥泞之地,赶到了比杨再兴还远的这道谷口布防。   因为他猜想到,宋江虽败,但麾下尚有能人异士,单凭杨再兴一人之力,未必能挡得住宋江。   不过就算杨再兴挡不住,也必能拖延宋江的逃跑,为自己的追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事实证明,陶商的推测完全正确,他刚刚列阵完毕,宋江带着他的一众残兵,就逃到了这里。   一切就象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天衣无缝,一分不差。   远望着惊恐的敌人,陶商轻吸一口气,惊雷般的声音厉声道:“宋江,你已无路可走,跪下投降,朕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朕必叫你生不如死!”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战林冲!   陶商那一声厉喝,如若天雷轰落,震动四野,震到泰山军那班残卒无不一震,神色中惧意顿起。   宋江则是听到脸上青筋抽涌,眼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怒之色,拳头紧握到几乎分崩碎。   陶商那一袭霸绝之词,与其说是招降,倒不如说是直接宣判了他宋江的死刑。   不降,是死。   降,是生不如死。   总归陶商是不打算放过他宋江,降与不降,最后的结果统统都是一个死字。   堂堂泰山王,被当着自己部下的面,被陶商如此羞辱式的通牒,宋江不仅是惊悚,更是愤怒。   可惜,空有一腔愤怒却又无济于事,他前路被堵死,后面又有成千上万的魏军追兵在赶来,他似乎已是死路一条。   就在宋江惊怖到手足无措之时,旁边的大将林冲,却被陶商那羞辱式的狂言,激怒到了羞愤万分,自尊心深深激刺之下,满腔的怒火,如火山喷涌而出。   “大王休要被那陶贼吓到,他不过是单枪匹马一人而已,今天我林冲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为大王杀出一条血路!”   盛怒的咆哮声,林冲纵马而出,手舞着大枪,向着陶商杀了上去。   花荣也被激起雄心,大叫一声:“我与林将军联手,为大王杀出血路!”   一声悲壮的长啸,花荣纵马舞枪,也如狂疯般杀了出去。   “今天我诸葛诞非杀了这陶贼,洗雪耻辱不可!”诸葛诞也挟裹着复仇的怒火,舞刀杀了上去。   三员泰山国大将,抱着决死之心,朝着陶商狂杀而上。   他们知道,魏帝“残暴”,投降断无生路,只有拼死一战,方才有一线生机。   他们更是自信的以为,陶商太过狂妄,竟然单枪匹马前来阻击他们,凭着他三人联手,也许能一举击杀了陶商,毕其功于一役。   陶商一死,魏军土崩瓦解,别说是恢复泰山国,就算是纵横天下,鲸吞天下也不在话下。   眼看着三员大将杀出,宋江吃惊的愣在了马上,显然是没有料到,他的部下,他的臣子的勇气,竟然远胜于自己。   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宋江心中已萌生了伏地下马,向陶商卑微求降,极尽哀求的向陶商求绕,也许陶商会网开一面,给他一条生路。   而现在,那三将狂杀而出,等于是绝了他求降的希望,而他们决死之心,也让宋江心中涌起了深深的羞愧。   “大王,现在决死一冲,说不定还有突围的一线希望,还在犹豫什么!”吴用急切的提醒道。   宋江身形陡然一震,残存的一线希望被惊醒,脸上陡然间也燃起了悲愤的杀气,大叫道:“投降只能是死路一条,陶贼不会放过我们的,想活命的兄弟,就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去!”   咆哮声中,宋江策马而出。   那两千残存的泰山卒们,在求生意念的催动之下,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歇厮底里的大叫着,追随着宋江,追随着林冲那三将,狂扑了上去。   大队人马的前方,泰山军第一猛将林冲,单枪匹马冲锋在前。   胯下的战马飞奔,他鼻中气喘连连,但林冲却感觉到周围是无比安静,静他几乎能听一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他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   杀陶商!   心怀着这绝死的念头,林冲一路飞奔,向着陶商狂杀而来。   陶商却依旧如天神般威然而立,目光中透着藐绝天下的霸道,傲视着冲杀而来的林冲。   林冲的武力值确实高,高到了98点,跟他自己持平的境界界。   可惜,林冲仅仅只是武力值高而已,却没有暴击天赋加身,陶商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击败他。   在他眼里,林冲只不过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罢了。   残血西斜,血色的阳光照在金甲上,反射出了夺目的瑰丽色彩,将陶商周身都沐浴在炫丽之中。   华光之中,陶商就那么如山屹立,如视土鸡瓦狗一般,看着林冲杀至,看着那残存的敌卒,扑涌而上。   在对敌军的垂死挣扎,两千魏军铁骑,却如铁壁般巍然耸立,无所畏惧的傲然对冲杀而来的困兽。   几秒钟后,林冲仗着马快,如狂风般第一个杀至,那一柄大枪拖着熊熊如火的血尘尾迹,狂撞而上。   咔嚓嚓!   兵甲崩裂之声,陡然间响起,林冲大枪螺旋刺出,狂暴的刃风巨力,瞬间将三名阻路的魏骑撕碎。   那钢墙铁壁的魏军军阵,被林冲仗着98点的绝顶武力值,瞬间就击穿了一道口子。   破阵而入的林冲,势不可挡,一路狂杀,将鲜血扬起在头顶,掀起一片肢离破碎与惨烈的嚎叫。   林冲挟着必死的决心,借着战马的冲势,突破了魏军军阵,一路向着陶商所在冲来,后面那两千敌卒,也疯狂的冲了上来。   两军转眼间陷入了混战。   魏军铁骑,乃天下一等一的精锐骑兵,又岂是纸扎的,林冲狂冲出了不出十步,冲势便被拖住,速度不得不放慢。   很快,左右的魏军铁骑,便如潮水一般围裹而来,林冲则抖擞精神,手中大枪枪飞舞如风,化出无数道枪影电光,斩杀着围杀而来的魏兵。   林冲虽猛,大魏将士却有铁胆之心,前赴后继的围涌而来,一名倒下,另一人立刻填补而上。   林冲武道虽高,但每杀一人就消耗一分力气,但在数不清魏骑兵的拖延下去,只怕还没杀到陶商跟前,就已经力竭。   片刻间,林冲已连斩二十余人,几乎是枪枪夺命,身后已留下了长长血路,眼看着力气消耗极大,却是举步维艰,每向前杀出一步都无比困难。   而陶商却就巍然屹立于八步之外,冷冷的驻立,以看小丑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傲然的表情,好似根本不屑跟他亲自交手。   陶商的不屑,深深刺激到了林冲,让他感觉到自己被羞辱,被无视,愤怒之下,手中的枪式更加凛烈。   只是怒归怒,魏军却一波波的围裹而来,叫他根本冲不破。   就在此时,身后魏军成片成片的被斩倒在地,却是花荣和诸葛诞二人,率领着后续的兵马,决死冲开了口子,突入了魏军铁骑。   后续兵马一到,魏军的铜墙铁壁,终于无法再保持完整,硬生生的被从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冲斗志大盛,趁此时机借着左右部下的协助,再次向前狂杀突进,一步步逼近向陶商。   在狂烈的信念催动下,林冲的武道已激发到了极致,舞动着飞血的在枪,竟终于是硬撕开一道血口,踏着遍地的伏尸,直奔陶商而来。   林冲疯狂如此,纵然是精锐的魏军将士,也尽皆被他的勇猛所震慑。   “不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好,朕就给你这个跟朕交手的机会!”陶商一声狂啸,纵马提刀杀了出去。   保护在跟前的魏军将士,眼见天子要亲自出手,铁骑如浪分开,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陶商如一道金光流转的火焰,破风而出,向着林冲正面撞去。   猿臂青筋爆涨,龙啸般的低吼声中,陶商手中那柄杀人无数的战刀,如车轮一般横斩而出。   刀锋两翼,无尽的空气汹涌的被挤压出去,堆辗成一面无形的刃墙,挟着天崩地裂般的狂力,平压而出。   “陶贼,就让你瞧瞧我林冲的实力,看枪!”   迎面杀至的林冲,一声厉啸,手中那道大枪也卷着狂风暴雨的汹涌之力,正面荡至。   这是武力值同为98的绝顶高手,尽起全力,令神鬼变色的致命一击。   但见众军之间,一金一白两道巨光相对飞驰而来,光影过处,掀起无匹的劲风,将两侧的魏军统统都掀翻出去。   轰!   火星飞溅如日,猎猎的兵器撞击声,惊起于天地之间,那刺耳的巨响,无孔不入的灌入所有人的耳膜之中,令他们瞬间感觉到了刺痛。   撞击的眨眼间,林冲陡觉天崩地裂似的狂力,顺着大枪涌入他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疯狂冲击,如无数柄重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内脏。   巨力冲击这下,林冲立时感到气知翻江捣海的激荡而起,五脏六腑痛麻无比,竟似已轻微受创。   100的武力值,半步武圣的攻击力。   陶商这第一招交手,竟就触发了暴击天赋,打出了一记满百步武力值的重刀。   林冲身躯震动,拨马转身的陶商,却气息如常,不起一丝波澜。   回头看向林冲时,鹰目中流转出几分欣赏。   “没想到我第一招就暴出了满百的暴击,运气还真是不错,这么强的一招,他竟然只是身形震动,这林冲的武道果然是不弱……”   陶商只是欣赏于林冲武道不弱而已,英武的脸上,却燃烧着霸绝的傲意,尽显皇者的自信。   那眼神,依旧是将林冲视为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同样拨马回身的林冲,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激荡的气血,看向陶商的目光,已是迸射出深深的惊异。   “半步武圣,这陶贼,竟然练就了半步武圣的武道!?”深深的震惊,冲击着林冲的心神,那一张原本自傲的脸上,已无法克制的被匪夷所思的表情占据。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怒战群敌   没错,那泰山军第一大将的脸,已统统被不可思议的震惊所袭占。   那极度惊异的表情,好似眼前的情况,已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让他不愿相信眼前残酷的事实,他不相信古往今来,竟有一位帝王,能把武道练到半步武圣的境地。   这个人,竟然就站在他的眼前!   刹那之间,林冲的心头,无法掠过一丝惧意。   生平头一次,林冲对眼前这个大魏之皇,产生了畏惧之意。   有那么一瞬间,林冲甚至还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眼前跟前自己交手之人,并非是人,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藐视着神色惊骇的林冲,陶商战刀一指,冷冷道:“林冲,你武道不弱,倒是员将才,何必再为宋江那根搅屎棍卖命吧,归降朕吧,朕必会让你成就一番伟业,荣华富贵,名垂青史。”   搅屎棍!   陶商竟然把林冲眼前,那义气无双的公明,辱为搅屎棍!   “你辱我可以,辱我公明哥哥就是不行,就算你是半步武圣,我林冲也跟你拼了!”   暴怒之极的林冲,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夹马腹,手纵大枪,再度挟着熊熊的怒焰,再起平生之力,向着陶商撞来。   “不听话是吧,那朕就打到你听话!”陶商冷哼一声,双腿一动,纵马而出。   金色的流光再度破风而出,奇快的速度,瞬息间一人一骑,便如铁塔一般,横在了林冲向前。   龙啸声中,陶商猿臂舞动,手中战刀化成一道弯月,挟着天崩地裂的力道,横荡而出。   刀锋斩出,如同一道黑色的磁铁,把附近的空气疯狂的吸聚而于,聚成一道巨大的涡刃,将林冲全身裹于其中,叫他无从可避。   暴击,武力值99!   这一刀斩出,威力虽不及方才,武力值也要胜于林冲,令林冲精神大震,却眼见避无可避,只能暗暗咬牙,手中大枪尽起全力挡击而出。   吭!   火星飞溅而起,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猎猎激鸣,震动四野。   这一击之下,威力已逊于方才,由于只比林冲高了1点,反弹之力作用之下,陶商身形也跟着微微一震。   饶是这一击的武力值,仅仅比陶商自身的武力值高出1点而已,但由于林冲适才乱战,体力已损耗不少,再加上方才那一击造成内脏轻微受损,实际战斗力已低于了98点。   攻击力下降,防御力自然也跟着下降,这一招接下,林冲只觉激射的气流刮面如刀,四面八方的压向,如同数不清的刀刃,疯狂的扫刮着他的身体,连呼吸都极为吃力。   不过,林冲这一次却压制住了激荡气血,内脏并未再受创伤。   “怎么回事,这厮的武道怎么突然间又变弱了?”   就在林冲狐疑之时,陶商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声龙啸,手中战刀狂扫而出,如天地大磨盘般,再轰而出。   先手已失,林冲来不及琢磨陶商武道变化,急是高举大枪,全力迎击。   吭!   飞溅的星火,盖过了残阳之光,又一声震天的轰鸣声,刺破人耳膜。   这一记重刀斩下,林冲只觉天河崩决般的力量,疯狂汹涌的轰击而下,瞬间震到他气血翻滚如潮,五内欲裂,几乎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那狂压之下,林冲双臂肌肉咔咔作响,竟似要绷断一般,无法招架之下,双臂硬生生的被压弯了下去,陶商战刀的刀锋,直接就斩中了他的头盔。   “咣铛”一声,头盔落地,林冲瞬间是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又是一记半步武圣,满百武力值的暴击!   这一刀击出后,连陶商也是大为惊喜,不由感慨起这暴击天赋的飘忽不定。   上次他战对武松时,可以一连十招都没有爆发出一次暴击,现在跟林冲交手,却刀刀暴击,还有两次都暴出了100的武力值。   陶商这边惊喜时,林冲却再度为陶商的武道强大所震撼。   他终于意识到,陶商的武道压根就已达到半步武圣,之所以忽强忽弱,根本就是在戏耍他而已。   就象是猫戏老鼠,捉了又放,放了又捉,根本不是猫杀不了老鼠,而是猫要享受戏耍老鼠,玩到老鼠身心崩溃之后再吃掉的乐趣,那样才更有成就感。   被陶商戏耍也就罢了,还被击到头盔跌落,披头散发的地步,林冲何曾受到过这等莫大的羞辱。   无尽的羞辱之下,林冲如困兽被激怒,陡然间一声怒吼,双臂用尽全力奋然托起,将陶商压下的战刀扛开。   然后,他就跟发了疯似的野枪一般,枪锋化做漫空流影,向陶商铺天盖地的攻来。   林冲是彻底的发疯了,一招一式都是拼命的架势,不惜在同归于尽。   “你以为光靠不要命,就能跟朕一战么,笑话!”   陶商却一声冷笑,战刀舞动,正大雄浑的招式,浩浩荡荡而出,正面迎击林冲同归于尽式的狂攻。   两员当世绝顶武者,乱战在了一团。   只见刃风四面乱扫,将地面斩出数不清的沟壕,冲击波所掀起的漫空狂尘,将方圆六丈范围内都波及,任何进范围的士卒,无论敌我皆被绞碎。   四周的两军士卒们,只怕被刃气误伤,做了倒霉鬼,纷纷四下退开,不敢接近半点。   林冲虽然疯狂,招招都同归于尽,但他的基础武力值,到底也只是与陶商相当而已,同为98点。   陶商光凭着本有武力值,就足抵挡林冲,再加上时不时爆出的一招暴击,不出数招就压制住了林冲的疯狂,占据了上风。   十招过后,林冲已被全面压制下去,在陶商半步武圣的暴击下,更被震到内脏受创,虎口开裂的地步。   他的疯狂气焰渐渐熄灭下去,信心越发受挫,几招间便已力不从心,破绽频出。   看起来,林冲败局已定。   “林将军,我来助你杀陶贼!”斜刺里方向,突然间响起一声厉啸,一员敌将拍马舞枪疾杀而来。   陶商鹰目一扫,系统精灵跟着一扫描,杀来的敌将,正是花荣。   他手中战刀刚刚一刀击出,花荣从斜向疾射而至,手中大枪挟起腥风血雨,直扑陶商侧肩。   “又来一个么……”陶商剑眉一凝,战刀荡开林冲,反手狂扫而出。   铛!   震天的金属嗡鸣声中,陶商身形巍然不动,花荣那疾刺而来的大枪,却给瞬间震击开来,震到他气血为之一荡,虎口发麻。   花荣的武力值,连90也没有上,只能算是当世一流而已,又岂是陶商对手。   “花荣你来的正好,我们合力杀了这奸贼!”   原本陷入不利局面的林冲,却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陡然间又燃起了希望,暴喝声中,手中大枪再舞而出。   感知到身后刃风袭来,陶商刚刚震退花荣的战刀,不得不立刻收回,反手一刀荡出,挟着浩浩荡荡的巨力,轰击而上。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又是可怖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袭卷开来,掀起漫空的飞沙走石。   这一招,并没有触发暴击,只是98武力值的一击,并不足以震退林冲。   而这时,花荣已急提一口气,压制住翻滚的气血,舞枪再杀而来。   陶商只得狂舞战刀,迎击那二人联手的进攻,很快三人就走马灯似一般,狂战在了一团。   林冲和花荣二人,一个是当世绝顶,一个是一流实力,二人联手,陶商本不是对手。   只是陶商身负有“暴击”天赋,每每在被压制之时,就爆出那么一记重击,轻松又将局势扳了回来。   如果陶商对战是的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只需触发几式暴击,就足以拿下对手,但眼下对付他二人的联手,即使是半步武圣的暴击,也勉强可以被他二人平摊平分担下去。   何况,陶商的暴击天赋又不是持续续性的,只是偶尔爆出一击而已,这就给了他们喘息之机,而不至于被连续的暴击打垮。   “该死,这么久都没有爆出初级武圣的重击,今天这个暴击天赋,还真是不听话呢……”陶商出招之时,心中暗骂。   就在这僵持不下时,乱军之中,又见一员泰山军武将,杀破乱军,拖着大刀直扑而来。   “陶贼,今天诸葛诞非宰了你,报你羞辱我之仇!”   是诸葛诞。   他奔腾如风,带着一脸未愈的伤痕,带着一腔极度羞辱愤恨,如一只杀红了眼的野兽,舞刀向着陶商疯狂杀来。   今日,他是为了复仇而来。   当初身为使者前往魏营“诈降”之时,却因狂妄被陶商一顿耳光狂扇,扇到边他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堂堂诸葛一族的杰出名士,这等旷世奇耻大辱,诸葛诞岂能忘记。   眼下在这突围的路上,撞上了陶商,诸葛诞当然是怒从心起,巴巴的想要复仇。   如果只是他一人,他自知武道低微,自然是不敢陶商一战,但看到林冲和花荣围杀陶商时,诸葛诞便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再无忌惮的就狂杀而来。   他以为,就算是陶商武道再强,也绝难同时抵挡得住他三人的联手齐攻,非败不可。   挟裹着熊熊的复仇怒火,诸葛诞如风杀至,手中大刀狂举而起,朝着陶商的后背就轰斩而下。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肝胆俱裂!   “诸葛诞,你耳光没被扇够,专程来找死了吗!”   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战刀扫过,以一记半步武圣的暴击,同时荡退了林冲和花荣的联手合攻,反手一击就轰向了背后袭来的诸葛诞。   诸葛诞的武力值不过是70多点,当世二流的水平,陶商这反手一刀,哪怕只是98的原有攻击力,一旦交锋,也足以一招秒杀诸葛诞。   就算没有秒杀,至少也要一击把诸葛诞震下马去,震个半死。   怒杀而来的诸葛诞,蓦见陶商战刀狂扫而来,那浩浩荡荡的刃气,如无形的巨墙一般,铺天盖地的狂压而来,刀锋未至,刃气便压到他喘不过气来。   刹那间,诸葛诞脸上涌起惊惧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在二人夹攻之下,竟然还能以如此强悍的一击,反扫向自己,这一刀正面撞上,不得要他的小命。   惊惧之下,诸葛诞顿时便有些后悔,自己复仇心切,头脑被怒火蒙蔽,竟是前来自寻死路。   无可避闪之下,诸葛诞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举刀相挡。   眼看陶商这神鬼变色的一击,就要轰中了诸葛诞,刚刚被震退的林冲和花荣二将,生恐诸葛诞有失,急是齐声厉啸,两柄大枪尽起全身之力,急袭而来。   陶商若是不顾一切,非要杀诸葛诞,回刀之后力道就可能不够,只能寄希望于触发暴击来抵挡那二人的全力一击,否则若不触发暴击的话,就有可能被林冲二人所伤。   权衡利弊,陶商在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决断,刀锋依旧荡出,但手上的力道却陡然收回,只留下了不足两成的力道。   砰!   刀与刀,瞬间相撞。   陶商就如同一只被蚂蚁撞上的大象,身形稳如泰山,气息连一丝的不畅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的撼动。   而诸葛诞却截然相反,刀锋撞击的瞬间,身形剧烈震动,几乎从马背上直接被震荡下去。   那汹涌如海潮般的强悍力道,顺着兵器灌入他的身体,更如无数条沾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他的内脏,打到他气血突涌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吐血的地步。   仅仅不足两万的力道,诸葛诞就已被震到受伤不轻。   就在诸葛诞痛苦惊怖之时,陶商都不屑瞟他一眼,力道一刀,战刀一回,反手又迎向了林冲和花荣的战枪。   铛铛!   金属激鸣之声尖锐响起,疯狂的力道,震到陶商身形为之一震,气息也跟着一滞,胸中气血也翻腾而起。   而林冲和花荣二将,那沉稳如山,气息身形都未有一丝波动。   这一击,他二人稳占上风。   “果然不出我所料,诸葛诞这个弱鸡虽弱,终究还是能顶点用的……”陶商剑眉微微一凝,鹰目中终于掠起了一丝忌惮。   适才那一招,陶商虽对诸葛诞只使出了不足两成的力道,但正是因那两成力道缺失,让他无法再从容的对付林冲和花荣的联手正面攻击,显现出了吃力之势。   林冲见陶商落入了下风,精神陡然间大振,厉喝道:“这奸贼快要撑不住了,这是天赐给咱们的良机,我们各拿出全部本事,联手绞杀此贼,一举扭转乾坤!”   厉啸声中,林冲不顾体力损耗,手中大枪狂飙而出,挟着滚滚如潮的巨力,朝着陶商轰刺而上。   花荣也急提一口气,战枪螺旋不出,卷起涡状的刃风气流,挤压着空气轰向陶商。   纵然是武道低微的诸葛诞,这个时候也拿出了吃奶的劲力,双臂青筋爆涨,拼尽全力挥刀斩向陶商。   两柄大枪,一柄血刀,分从三面攻向陶商。   “跳梁小丑们,朕还怕你们不成,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哈哈——”   陶商却非但不惧,反而是放声狂笑,豪烈自信的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震撼三敌的精神。   狂笑声中,陶商抖擞精神,怒发神威,手中战刀掀起腥风血雨,荡纵而出。   大魏之皇,单枪匹马,力敌三将!   一时间,狂尘遮天而起,刀影层层叠叠,枪影如漫空流虹,四面八方飞溅,只见光影而不见人影。   陶商跟那三员泰山国大将,再次战成了一团。   这一次交锋,形势便对陶商颇为不利了。   如果他能触发出了初级武圣的暴击,一切自然不在话下,莫说是他三人联手,就算是三名满百武力值的半步武圣联手,又有何惧。   但偏偏这暴击天赋,一连数十招都没有爆出一记武圣的攻击力,最多也就是满百的暴击而已。   光凭偶尔的一记满百暴击,只能稍稍击退那三将而已,根本无法扭转被压制的局面,这导致陶商在跟他们大部分的交手,都处于被压制的下风。   林冲看出陶商的武道飘忽不定,似乎并非真是半步武圣的实力,只是偶尔能爆发出一两记重击而已,实际上的武道跟自己相差无几。   他便以为看穿了陶商的破绽,兴奋大叫道:“这奸贼必是身上有伤,不能发挥出全力,我看他已撑不了多久,大家再加一把力,要了他的狗命。”   林冲出招更凶,几乎已将自己的体力运用到了极限,疯狂的攻击。   花荣和诸葛诞在他的激励之下,也都拿出了玩命的决心,刀枪拼死的挥纵而出。   一时间,陶商所受到的压力更增。   五招走过,本是吃力的陶商,蓦然间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变。   那一双眼睛中,敌人出招的速度,似乎在瞬息间变慢,所有的破绽都一目了然。   那一双手臂,仿佛也在瞬间发生了质的变化,让他感觉到充满了无穷无尽,可撼山般的狂力。   陶商的鹰目之中,陡然间闪出一丝狂喜,因为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这是武道冲破100,达到了初级武圣之时才会有的感觉。   这该死的暴击天赋,终于爆出了一招超越100,初级武圣的攻击力!   “跳梁小丑们,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武圣之力吧!”   陶商一声狂笑,鹰目陡凝,一身杀气滚滚狂燃而起,本已碗口粗的手臂,陡然间青筋爆涨突涌。   初级武圣之力,爆发。   虽只一招,却已足够。   惊雷般的龙啸声响起,陶商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刀,瞬间如雷霆般舞起起来,速度之快已超越了肉眼可见,快到不可思议,连林冲这样的绝顶武者,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漫空狂舞的刀影,如陨落的星辰,卷积着毁天灭地的狂力,向着最弱的诸葛诞狂轰而去。   “武圣,这是武圣之力,他的武道,竟然突破了半步武圣!”   刹那间,林冲和花荣惊骇到了极点,恍惚间以为自己眼睛产生了错觉,见到了鬼一般。   下一秒,他们就蓦然清醒,意识到陶商这一招奔着诸葛诞而去,非当场把诸葛诞撕碎不可。   救诸葛诞!   他二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现出这个念头,不及多想,两条大枪急是尽起全力纵荡而出,截向陶商的刀锋,试图救下诸葛诞。   怎么可能!   武圣之力面前,他二人的那点实力,简直形如蝼蚁,不堪一击!   “你们谁都救不了他!”陶商一声不屑的狂啸,手中战刀没有半分迟滞,依旧狂斩而出。   砰砰!   两声气劲撞击的闷响,林冲的二人的枪锋,连陶商的战刀都没有触碰到,直接就被那强悍无匹的刃风弹开。   无可阻挡的战刀,挟着雷霆般的毁灭力,如无形的山岳一般,浩浩荡荡的辗压向了诸葛诞。   “武圣,他竟然——”   诸葛诞眼珠爆睁欲裂,一张脸惊恐到扭曲变形,完全被陶商那浩荡无匹之势慑住了神魂,竟然惊恐到精神被滞,连举刀相迎的勇气都没有。   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一道鲜血飞溅而起,一团血肉腾空而飞,越过四周众军士的头顶,跌落在了数步之外。   刃气散尽,狂尘落定。   四周的两军士卒们定睛一看,却见那跌落之物,正是一颗人头。   所有人都心神一震,不由自主,战战兢兢的向着战团望去。   只见大魏之皇陶商,巍然而立,战刀斜拖于后,刀锋上还在滴落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而在他的身后,诸葛诞的身体头颅已不见,断颈处大股的鲜血,哗哗的往外翻涌,那无头的残躯,在马上晃了几晃,轰然栽下了马来。   诸葛诞,被斩!   就在这一招之前,诸葛诞还在做着复仇雪恨的春秋大梦,自以为凭着跟林冲和花荣联手,正一步步的压制诠陶商,直到压制到他破绽百出,最终将他绞杀。   可就在一招后,那个被他们压制的大魏之皇,却突然间爆发出了武圣之力,撕破林冲二人的联手阻击,以神威般的武力,斩下了诸葛诞的狗头。   这奇迹般的剧变,这神鬼变化的武道,几如天神一般。   林冲和花荣二将,眼睁睁的看着诸葛诞被杀,二人已是惊到目瞪口呆,双眼全都被骇然填满,竟是僵在了马上,战战兢兢的打起了哆嗦。   斩敌的陶商,却拨转战马,缓缓的转过身来,滴血的刀锋指向他们,冷冷道:“现在,轮到你们了。”   那霸道冷酷的言语,俨然将他二人视为蝼蚁一般,弄死他们可以不废吹灰之力。   林冲和花荣肝胆已碎,彼此对视一眼,拨马掉头就狂逃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神射又如何   林冲和花荣的精神意志,终于崩溃了。   他们想不通陶商为什么突然间拥有了武圣之力,他们也没功夫去想,完全被陶商那神鬼一击吓破了胆,只知道再强撑下去,下一个被杀的必是他们其中一人。   逃!   他二人的脑海中,刹那间是一片空白,只余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看着夺路而逃的手下败将,陶商冷笑一声,岂容他们就此走脱,纵马舞刀就穷追而上。   陶商胯下所骑的,用是西域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几下便追近。   林冲回阔大望见陶飞驰而近,脸上焦虑惊恐,蓦然间想起什么,急向花荣喝道:“花将军,你不是有一手神射神技吗,快放箭阻止他追上来啊。”   花荣是被陶商的神威吓到了失魂落魄,只顾着逃命,被林冲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还有底牌。   他不及多想,急是挂住大枪,暗暗卸下强弓,变弓搭箭,蓦然回首,朝着追来的陶商就是一箭。   呜——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道寒光穿破血尘,直奔陶商面门而来,速度之快,准度之精,皆不愧是拥有“神射”天赋。   这一箭射出,倘若是别的魏将,不知花荣底细,不知他虽是一流武道,却拥有着可比李广的神射,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在这样近的距离,非被当场射杀不可。   可惜,他射的是人陶商。   陶商对花荣可谓是一清二楚,深知他有“神射”天赋,不可小视,追击之时早就时刻防备。   当他鹰目瞄到花荣挂住了大枪,弯下腰偷偷摸摸之时,他就猜到花荣多半是想偷施冷箭,精神立刻就加倍警觉起来。   那一箭射出之时,陶商立时就判断出了箭矢的袭来轨迹,身形从容的向旁一斜,袭来之箭便擦着陶商身边数尺之距抹过。   “这奸贼,竟然躲过了我近在咫尺的一箭!”花荣一击不中,大吃一惊。   “再射啊!”同样惊讶的林冲叫道。   花荣只有压制住惊异,弯弓搭箭,又是一箭破风而出,射向陶商的心脏所在。   这一箭射出,陶商同样早有准备。   眼见利箭破风袭来,陶商这一次甚至连躲都不屑于一躲,手中战刀舞出,只听“铛”的一声,就把袭来之箭轻易挡开。   又是一箭不中,花荣是又气又急,眸中闪过一丝愠色,猛的从箭壶中抽出三支利箭。   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三道长箭同时破风而出,电射向陶商。   一箭三星!   陶商神色一动,鹰目中立时迸射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花荣这个有“小李广”之称神射手,不但拥有百发百中的射术,竟然还练就了一手“一箭三星”的绝技。   上方一箭,直扑陶商面门而来,中间一箭,则奔着他的心脏射去,而下面那一箭,则是冲着他的胯下战马而去。   “好箭法!”   陶商身为敌人,都忍不住一声喝彩,手中战刀疾舞而出,自然是优先护住自己。   铛铛!   两声清脆的锐响,那袭向陶商的胸口和面门的利箭,皆被他的战刀轻松挡了回去。   只是那第三箭,与前两箭的距离相距太远,直奔着战马前蹄而去,陶商挡下袭向自己的两箭之后,想要移刀救马之时,为时却已晚。   噗!   那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射中了战马的前蹄。   那可怜的战马蹄子中箭,痛的一声咴律律的惨叫嘶鸣,前蹄失去了支撑之力,向着前边便跪栽了出去。   马上的陶商虽然没能挡下这一箭,却早有心理准备,战马栽倒瞬间,他双足就猛然一蹬,借着前冲的惯性之力,身形腾空而起,稳稳的滑落在了五步之前。   眼见陶商稳稳落地,毫发无伤,花荣又是大吃一惊,心忖:“我这一箭三星的本事,乃是我独门的绝技,向来是箭无虚发,却竟给他这么轻松的避开,就好象他对我的射术早已心知肚明,了如指掌,这怎么可能……”   花荣惊骇莫名之时,林冲眼中却迸射出一丝喜色,叫道:“他战马被射倒,短时间没办法再追我们,花将军不要再射了,赶紧撤退。”   被林冲这么一提醒,花荣却才蓦然清醒,也顾不得心中的惊异,急是将手中弓箭一扔,拼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一路狂逃。   后方七步之外,陶商已飘落于地,稳稳的站定,半空中还顺势手起刀落,将两名不长眼睛的敌卒斩碎。   落定之时,举目一望,却见林冲和花荣二人,已趁势夺路而逃,转眼已杀入了乱军中,不见了踪影。   陶商知道,眼下军阵已被他们拼死突破,以他二人的武道,一门心思要逃,没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况且自己战马被射伤,就算是即刻换了战马再追,就这么短短片刻间的空隙,也足以让他们逃之夭夭。   至于宋江那个狗杂种,恐怕也已趁着方才他被林冲三将拖住之机,趁乱逃远。   这一战只杀了一个诸葛诞,没能活捉了宋江,多少是有些遗憾,不过成功夺下奉高,杀到宋江只余下千把残兵败将,收获也算满意了。   眼下宋江已是穷途末路,根本无法再独木跟陶商抗衡,只能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般去投奔孙策。   宋江心怀野心,势必不能全心的效忠于孙策,而孙策对宋江也必会怀有猜忌,让宋江跟孙策合流,让他们彼此猜忌,对陶商来说,反倒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宋江,就让你那颗狗头,在你的脑袋上再多挂几天吧。”陶商冷笑一声,拨马转身,径归奉高城。   当陶商踏着血路,会合了杨再兴,还往奉高城时,城中的屠杀已结束多时。   数以万计的泰山叛卒们,在这场破城战中被诛灭,尸横遍地,血染城池,把整座奉高城变成了一座修罗杀场。   城池四门上空,魏字的战旗已傲然飞舞,诸处要害皆也悬挂上了大魏战旗,宣告着这座叛军的老巢,终于重新回到了大魏的怀抱。   陶商昂首入城,沿途接受众将士的山呼万岁,称赞鼓舞着将士们的奋勇,策马步入了伪王宫。   登上高阶,坐在那金殿龙座上的一瞬间,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奉高攻防战胜利,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秦桧,统帅61,武力51,智谋79,政治80;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上谷郡。”   “第二名,李成桂,统帅88,武力86,智谋87,政治89;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百济郡。”   “第三名,鲁智深,统帅81,武力98,智谋72,政治62;天赋,佛魔;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果然又及时的开启了召唤,召唤出三名后世武将。   当陶商看到第一名武将时,不由就乐了。   大名鼎鼎的秦桧啊,古往今来,无人不知,不人不桧,勾结金人,帮着赵构害死岳飞的大奸臣,遗丑万年的存在。   陶商记得这个秦桧在北宋末年之时,就是主和派的代表,北宋被金国所灭之后,也随徵钦二帝被金兵俘往了北方,并得到了金国上层的信任。   后在金国的默许下,秦桧成功“逃”回临安,按照金人的授意力主宋金议和,被赵构所重用,拜为宰相,虽几起几落,但因有金人做外援,故一直都深得赵构的信任,还得了个善终,死后还被封王。   而这秦桧为相其间,主要政绩就是奉行割地,称臣和纳贡的议和政策,极力贬斥压制抗金将士,阻止恢复故国,并结纳私党,斥逐异己,屡兴大狱。   而秦桧最大的“杰作”,自然是在宋高宗赵构的授意之下,诬陷岳飞谋反,以莫须有的罪名,把岳飞赐死狱中。   秦桧虽得善终,但死后却成了遗臭万年的大奸臣,跪像永跪于岳飞庙外,为万世唾弃,自己也成了奸臣的代言。   没想到,这一次的召唤,竟然把秦桧这个大奸臣竟也召唤了出来。   “嗯,这种奸臣,人人得而诛之,幸亏他没落到我的地盘上,不然我分分钟把他碎尸万段,就让他去祸害刘备吧。”陶商心中暗自冷笑,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召唤者般上。   李成桂。   李氏朝鲜开国之君,也算是个枭雄人物了。   陶商记得此人原本为高丽大将,在高丽末年,战乱连连的情况下,南征北战屡立战功,通过战争积累下了深厚的威望。   后来元朝被灭,大明朝建立,高丽王轻视大明,派李成桂趁机出兵辽东,结果李成桂审时度势之后,率北征军回师平壤,夺取了高丽军政大权,把高丽王变成了傀儡。   随后不久,李成桂便在权力稳固之后,废掉末代高丽王,登基称帝,并改国号为在朝鲜,开创了朝鲜五百年基业。   “这个李成桂,应该就是那个半岛历史上最强的人物了,各项数据都上了80,有几项还快要上了90,不过终究还是小国之君,能力再强也就是这个水平了,召唤在了百济郡,应该会去投奔孙策吧……”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的身上,眼中顿时迸射出了精光。   鲁智深!   大名鼎鼎的花和尚鲁智深,梁山军将领之一,武道之高,略胜于武松,可与林冲之流相抗衡,只在卢俊义之下。   要说这个鲁智深,可以说是梁山诸将中,陶商最欣赏的一人,在陶商看来,只有鲁智深才是一百零八将中,真正的英雄好汉,真正的“替天行道”。   像李逵这种屠夫,坏人没杀几个,无辜之人倒是杀了个不计其数,跟“替天行道”沾不得半点边。   像武松,虽然没有滥杀无辜,但也从未有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所为,每每都是自己被奸人所逼,才不得不出手大开杀戒。   至于其他大部分的梁山将,不是朝廷官吏,被骗逼上山,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平时干的都是欺负弱小的勾当,甚至连孙二娘这种卖人肉包子的货色,都能坐上一把交椅,跟着宋江不要脸的高举起“替天行道”的大义旗号。   可以说,梁山军打着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实际上干的却是“滥杀无辜,祸国殃民”的勾当。   唯有鲁智深一人,才真正的做到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他为金家妇女打死镇关西,为刘太公女儿打跑周通,为林冲教训董超薛霸,为史进深陷华州,他所干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全都是在帮别人。   鲁智深才是真正的侠肝义胆,只有他,才配得上梁山好汉四个字。   “不错,不错,朕最欣赏的就是花和尚了,没想到他还真召唤到我麾下了,不过这个‘佛魔’天赋,又是个什么鬼?”陶商好奇道。   (三更奉上,继续爽起来)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我也不想坐怀不乱   “嘀……因对象鲁智深既信佛,又手握屠刀,不忌杀戒,故他战斗之时,心中每发一次慈悲之心,嘴里念一句‘阿弥陀佛’,武力值就会上升1点,由慈悲之佛,最终变为杀人之魔,这就是佛魔天赋的作用。”   听完了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不禁感慨道:“原来如此,这个佛魔天赋,还真是为鲁智深量身打造,我就说嘛,若论武道,鲁智深还略在武松之上,怎么可能武松有酒狂天赋,鲁智深就什么都没有呢。”   前有关胜已经被召唤出来,却迟迟没有来投奔自己,现在又多了个鲁智深,二人基础武力值牛逼也就罢了,还拥有可以超越基础武力值的天赋,陶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二人赶紧前来投奔自己。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本系统现将随机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能随机从中挑选一名。”   “第一名,章邯,统帅90,武力92,智谋70,政治61。”   “第二名,刘仁轨,统帅80,武力81,智谋72,政治69。”   “第三名,王昭君,统帅40,武力31,智谋69,政治66;天赋,退敌。”   全时代的武将数据也出现在了眼前,陶商的思绪从鲁智深那里收了回来,落在了第一名武将上面。   章邯的大名陶商自然是知道,此人可谓是秦国最后的名将,率领数十万秦军,在巨鹿与关东叛军决战,一度占据了上风。   可惜,章邯毕竟不是白起,也不是王翦,又遇上了项羽这种变态的存在,巨鹿一役被项羽大败,最终不得不归降项羽,秦国最后的精锐部队,也被项羽杀了个干净。   虽然后来章邯被项羽封为了关中三王之一,可惜没多久就被刘邦所败,最终落得个自尽的悲凉下场。   章邯虽然战绩不怎样,但鉴于他是碰上了变态项羽,还有军神韩信,失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双90的数据,还是不愧为名将。   至于第二名刘仁轨,名气倒是不大,陶商依稀记得应该是唐朝大将,唐高宗年间因为曾大破日本和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   至于他的四维数据,不算是太差,但也不算是太出众。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第三名的身上,那才是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名字:   王昭君。   古代四大美人之一,与貂蝉,西施,杨玉环并立,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昭君出塞的故事,更是流传千古,人尽皆知。   “四大美人啊,当年汉帝竟然舍得把这么漂亮的美人,去嫁给匈奴和亲,真是瞎了狗眼了,我要是召唤了出来,说什么都不舍得的……”   陶商心中暗忖,目光却落在了“退敌”二字上,“王昭君武力这么弱,上不得战场,又能退什么敌?这退敌天赋是什么玩意?”   “嘀……退敌天赋就是,当宿主跟王昭君联姻成功,获得退敌天赋之后,当向异族敌人派出使者时,就有机率触发该天赋,异族敌人哪怕是占据再大的优势,也将无条件退兵。”   陶商明白了。   历史上王昭君曾出塞和亲,使匈奴数十年臣服于汉朝,在对异族的外交上,起了巨大的作用,系统应该就是基于这一点,才给王昭君设置了这么个“退敌”天赋。   不得不说,这个退敌天赋,也算是比较神奇了。   试想一下,倘若将来陶商伐汉,刘备势必会向鲜卑人求援,而陶商若是有退敌天赋,就能有机会叫十几万鲜卑铁骑抛弃刘备,无理由退敌而去,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抽出至少十万兵马,去全力攻灭汉国。   单单这一个天赋,可敌十万雄兵,用神级天赋来形容也不为过。   “嗯,不错,跟章邯比起来,王昭君应该是更有用处了,何况还是四大美人之一呢……”   陶商眼前忽然一亮,想起了什么事,便又问道:“对了,系统精灵,你先前不是说集齐了四大美人之后,可以触发她们的相性技,能不能告诉我,她们到底有什么相性天赋?”   “嘀……根据系统规则,在宿主不具备集齐四大美人条件之前,本系统将不会告知宿主四大美人相性天赋。不过本系统可以友情透露一下,四大美人相性技对宿主你极为重要,而且可能很快就要用到。”   极为重要,还很快就要用到?   陶商思绪飞转,琢磨了半天也猜不透,只好道:“算了,想也想不到,既然她在这么有用,那就先召唤了再说吧。”   “嘀……对象王昭君已召唤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注意查收。”   “这四大美人收集齐了,到底是会有什么相性天赋呢,难道会触发一场美人雨,美女跟下雨似的从天上掉下来,人手一个……”   陶商喃喃自语,又琢磨猜测了起来。   大殿上,众将瞧着自家天子,时而发笑,时而凝眉,表情变化不定,皆是神色又揣测起来。   “敬德兄,天子这是怎么了?”杨再兴狐疑茫然的问道,作为一名新人,他还是头一次瞧见天子这样失神的样子。   尉迟恭却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然道:“你这就少见多怪了吧,告诉你吧,咱们这位天子,发呆那是常有的事,要我说啊,天子他不是人,他是神,既然是神,这会肯定在神游。”   “哦,这样啊,厉害啊。”杨再兴是信以为真,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又平添了深深的敬畏崇拜。   啪!   陶商从神游中收神,突然间一拍案几,大笑道:“今天端了宋江的老巢,朕高兴,把好酒都给朕端上来,朕今天要跟大家伙痛痛快快的喝一场,不休不醉!”   陶商是兴致大盛,当下把一坛坛的好酒端上,杀羊烤肉,与诸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痛快肆意的庆祝。   今日攻破了叛军国都,众将都或多或少的立下功劳,个个也是意犹未尽,自然也是豪情无限,痛快豪饮。   一场充满了雄性豪烈的庆贺宴,在这金殿之中开始。   陶商喝的是痛快,连饮了数十杯,直到酩酊半醉之时,方才在尉迟恭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到了早为他收拾出来的寝宫中。   房门一开,一袭倩影便映入眼帘,一袭香风也扑鼻而入,搅到陶商精神突然间清醒几分。   抬头眯眼一瞄,却见潘金莲不知何时,已候在了房中。   一见陶商进来,潘金莲忙是上前几步,纤纤玉臂将陶商扶住,关切地说道:“陛下好重的酒气,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今天破了奉高城,陛下高兴,当然得跟咱们喝个痛快了。”尉迟恭笑哈哈道。   “尉迟将军既然也喝了许多酒,那陛下就交给我来伺候吧,将军可以去歇着了。”潘金莲朝尉迟恭使了个别有意味的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去。   尉迟恭人虽然粗笨,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看着潘金莲那紧紧搀扶陶商的样子,再看看潘金莲那眼神示意,陡然间就明白了这个娇媚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陛下就交给你了,潘小姐,你可千万要把陛下伺候好了,我就不打扰了。”尉迟恭嘿嘿一笑,便转身告退。   “将军慢走,金莲就不送了。”潘金莲低眉暗喜,从他手中接过了陶商。   尉迟恭走了出来,顺手把房门给带上,摇头叹道:“天子就是天子啊,时不时就有美人投怀送抱,看来陛下今天晚上又有艳福啦……”   外面尉迟恭感慨时,里边潘金莲已扶着陶商步入内宫,转过一道屏风,里面水气氤氲,原早就备好了一大盆的热水。   “金莲啊,怎么是你啊?”半醉的陶商也被那丝丝缕缕的少女体香,搅到心神动荡,渐渐清醒了几分。   潘金莲则柔声笑道:“陛下今日血战辛苦,这一身都是血汗,金莲没什么能为陛下做的,便想着早早准备好了这盆热水,好伺候陛下沐浴,好好放松放松。”   说着,潘金莲就抬起雪臂,竟也不避嫌,就要为陶商宽衣解带。   “叫你伺候朕宽衣,这怎么好意思呢。”陶商没想到她竟这般主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潘金莲脸畔泛起浅浅微晕,却似羞非羞的柔声道:“陛下于金莲有救命之恩,金莲性命都是陛下,帮着陛下更衣沐浴,稍稍让陛下解解乏,区区小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潘金莲吐露心绪时,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水灵灵的眼眸中秋波荡漾,含情脉脉,看的陶商是心头怦然而动。   有美人愿意这般心甘情愿,来为自己更衣沐浴,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等送上门来的香艳服务,更何况是身为帝王的陶商。   陶商自然是不会装那种假正经的伪君子,便欣然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金莲你了。”   说着,他便张开双臂,任由她为自己宽衣解带。   潘金莲便抿嘴浅笑,便是扬起雪白的臂儿来,前前后后的为陶商宽解衣甲,将那血染的征袍,统统都解了下来。   待到后来,衣衫解的差不多时,陶商倒是坦坦荡荡没什么不自在的,就那么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反倒是潘金莲脸畔晕色更浓,不敢低头乱看。   半晌后,衣衫解下,潘金莲才扶着陶商迈进澡盆。   “舒服啊——”陶商靠着木盆边沿躺下,热乎乎的水浸泡下,浑身肌肤都舒服到发麻。   “陛下,金莲给你擦背吧。”潘金莲倒是伺候的周到,是一点都不害臊,挽起袖子就为陶商擦起了背。   热水这么一泡,陶商是舒服的不得了,酒气被驱散大半,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金莲啊,朕今天差点就捉到了宋江,可惜最后只杀了个诸葛诞,还是让宋江那狗东西跑了,没能给你捉到了他。”想起白天之事,陶商便有些遗憾地叹道。   提及宋江,潘金莲俏脸上便生恨意,贝齿咬着朱唇道:“宋江作恶多端,金莲相信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早晚必会被陛下捉住。”   “金莲你放心。”陶商转过身来,正色道:“金莲你放心吧,朕向来言出必行,朕定会活捉到宋江,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你死去的那些亲人报仇雪恨。”   听得陶商再次起誓,潘金莲又是感动,又是担忧,下意识的抓住了陶商的手,柔声道:“金莲相信,陛下定能为金莲报仇,只是金莲希望陛下千万不要再以身涉险,倘若陛下为了给金莲报仇,有个什么闪失,金莲真不知该……”   说到情绪激动处,潘金莲明眸之中,不禁盈起了一丝泪光。   看着柔情似水,对自己这般关切的潘金莲,陶商心中是怦然大动,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替她拭眼角的泪渍。   他这一伸手不要紧,顺势就带出了一大股水花,滴落了潘金莲一身。   潘金莲被水一淋,身儿不由一颤,畔间顿染红晕,娇嘀嘀抱怨道:“陛下,你胳膊上都是水,把金莲的身子都弄湿了呢。”   潘金莲这娇羞之状,看的陶商不由是血脉贲张,便觉潘金莲不仅仅是开放,娇柔,更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狐媚气息。   男人最受不了的,正是这种狐媚之气。   陶商不由凝起眼眸,朝着她娇羞的脸蛋看去,便见那一丝水珠,从她红里透白的脸蛋,顺着那雪滑的玉颈滑下,最终汇落在了那半掩半露的两座傲峰之间,跌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壑之中。   此等暧昧不清的美景,看到陶商心头砰砰狂跳,眼中邪意愈浓。   潘金莲正抱怨着,忽然瞧见陶商眼神有异,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向下一看时,顿时脸蛋晕色如潮。   “陛下,你还是先转过去吧,先让金莲给你擦完背。”潘金莲娇声如丝,却又顺手将衣襟往起提了一提,尽量遮掩住胸前风景。   “奶奶的,这狐狸精,这不是主动引诱我犯错误嘛……”陶商心里暗骂。   此刻他是血脉涌动,忍无可忍,恨不得即刻就扑上去,把潘金莲给就地正法了。   只是想到还需要她身上的“祸水”天赋,跟阴丽华的“旺夫”天赋,来合成天命天赋,倘若一冲动,岂不坏了大事。   思来想去,陶商只得一咬牙,干咳道:“金莲,这么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不用你伺候朕了。”   “陛下……”潘金莲却是一怔,一脸的茫然不解。   显然,她已有心想献身于陶商,只不过还要欲拒还休,想用这狐媚之极,把陶商勾到欲罢不能时,才上演正戏。   她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能克制到这种程度,直接就要“赶”她走。   “朕也有些累了,你就先下去吧。”陶商转过了身,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生恐抵挡不住那狐颜媚语。   “那……那金莲就先告退了。”潘金莲无奈,只好轻叹了一声,起身告退而去。   潘金莲是走了,可陶商心头这团熊熊烈火,却无人能够浇灭,越烧越旺,烧到浑身难耐。   他便将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喝问道:“穆娘娘呢,她人在何处,快把她给朕宣进来。”   陶商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把穆桂英召进来,好给自己泄泄火。   “回陛下,今夜是穆娘娘值守,眼下她应该还在城外大营里呢。”侍卫答道。   陶商这下就郁闷了,又问道:“那还有哪位娘娘,上官娘娘呢?”   “上官娘娘倒是刚刚到,不过之前见陛下正跟众将军喝的高兴,便没有通传陛下,想来现在娘娘已经睡下了。”   陶商一听上官婉儿来了,顿时眼冒金星,喝道:“快,把上官娘娘给朕宣来。”   侍卫离去,陶商是念火熊熊,强行忍受着血脉贲张,却又无处宣泄的料峭春寒躁。   过了好一会,一阵香风浸入鼻中,上官婉儿终于是带着一脸惺忪,步入了房中。   “婉儿拜见陛下,这么晚了,陛下还没有睡啊。”上官婉儿说话之时,语气中尚带着几分困意。   看着上官婉儿那窈窕的身材,那粉白的脸蛋,陶商是欲念狂生,怎么可能还忍受得住。   他二话不说,猛一伸胳膊,便将措手不及的上官婉儿,狠狠的给拉进了木盆之中。   上官婉儿完全没有防备,“啊”的一声惊叫,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拖进了水里,全身都已湿透。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啊,臣妾身子都被弄湿了……”   上官婉儿娇羞的抱怨,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明白了陶商想做什么,脸畔晕色如潮,丰腴的身子也在水里扭动挣扎起来。   “朕想做什么,还用得着问么。”陶商嘿嘿怀笑着,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那双手便已肆意起来。   “陛下……”   许久未经雨露恩泽的上官婉儿,这时被撩拨起了春心,又是喜又是羞,假意挣扎了几下后,便是欲拒还休,娇羞含情迎逢起来。   渐渐的,她便眼波迷离,面色潮红,贝齿紧咬着红唇,陷入迷离之状。   水气氤氲的房中,娇喘之声,霖霖水声,还有那如虎如狮的低吼声,阵阵回荡不绝。   就仿佛在大海上驰骋的一艘巨轮,轻劈风破浪,穿越重重的狂风暴雨,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波最凶猛的巨浪袭卷而至,亦无畏的迎着巨浪而上,终于破浪而过,一往无前。   这一夜,狂风暴雨,久久不绝。   拥有着“雄风”和“耐久”天赋的陶商,纵情征伐,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才云收雨歇,沉沉睡去。   ……   次日,当陶商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睛之时,已是天光大亮。   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上官婉儿,则如一只温柔的小绵羊,枕着他的胸膛甜甜而睡。   陶商一醒,她跟着就醒了,两人四目相对,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不由会心一笑。   “天也不早了,咱们起来吧,婉儿你来的正好,朕正好要劳烦你帮朕做一件事。”陶商笑道。   “陛下要臣妾做什么?”上官婉儿往他的臂弯里缩了缩,慵懒的不想起身。   陶商手伸进被子当中,狠狠的抓了一抓,嘿嘿笑道:“这还用问么,朕当然是要用你这俐牙利齿,帮朕劝降一个人。”   “陛下,你好坏,别乱捏了,臣妾起来还不成么。”上官婉儿娇羞抱怨着,双手赶紧捂在胸前,笑着跳下了床。   她这般一跳下去,那曼妙如雪的身段儿,顿时便又撞入了陶商的眼中,撩动动他念火再燃而起。   陶商咽了口唾沫,从榻上一跃而起,扑向了上官婉儿。   房中,男女嬉笑靡靡之声再度响起。   又行了一番鱼水之欢,纵情折腾了好一番后,陶商方才罢休,二人打着情骂着俏,说说笑笑的穿戴好衣服后,方才离开了温柔乡,来到了金殿。   陶商恢复了帝王的霸道威仪,高坐于龙座上,上官婉儿则也变回了那副端庄淑仪的样子,陪坐在身边。   清了清嗓子,陶商拂手大喝道:“来人啊,把戴宗那厮给朕带上来!”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说到你无脸见人   旨意传下,须臾,戴宗便被尉迟恭如拎小鸡子似的,拖入了大殿。   金殿中,众将杀气腾腾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这员泰山寇上,都摩拳擦掌,等着陶商一声下令,就把他给撕碎了。   戴宗虽鼻青脸肿,却一脸傲色之色,被五花大绑的挺立在那里,不跪也不吭声,俨然慷慨赴死。   陶商冷绝的目光注视着他,沉声道:“戴宗,你跟着宋江那逆贼作乱,如今落在朕手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戴宗斜眼瞟了陶商一眼,不屑冷道:“公明哥哥义气无双,我戴宗追随他反你这暴君,乃是替天行道,如今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要命一条,你随便。”   说着,戴宗又把头一昂,一副赴死之状。   “这个戴宗,倒是条汉子……”陶商微微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欣赏归欣赏,陶商倒要试试看,他是真汉子,还是假汉子。   啪!   当下陶商便一拍案几,厉声道:“戴宗,朕念你你是从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归降朝廷,归降于朕,朕不饶你一死,不然朕必把你碎尸万段。”   天子发话,左右尉迟恭等大将,已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大殿上,一时杀机狂燃。   戴宗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腰板依旧挺的笔直,冷哼道:“我戴宗当初造你的反的时候,就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想要我归降你,作梦去吧!”   他依旧拒绝归降。   陶商故作大怒的样子,厉喝道:“执迷不悟的东西,想死是吧,来人啊,把这厮拖下去,给朕碎尸万段之后,把他去喂狗!”   天子一怒,大殿上人人动容。   尉迟恭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拖起戴宗就往外走去。   杀令下达时,陶商的鹰目,一直都盯着戴宗,要看他是不是外强中干,装的是不怕死,其实却怕死到要命。   戴宗没有让他失望。   从头到尾,他始终都高昂着头,任由尉迟恭拖出去,没有半分要求饶服软的意思。   “不错,是条汉子,又有神行天赋在身,值得我手下留情……”陶商暗暗点头,心中已确定必要招降队不可。   有骨气的汉子,陶商自然是欣赏。   再者,戴宗身上有神行天赋,日行八百里,简直是古代的高铁,让他跟时迁搭挡,一个负责情报刺探,一个负责传递情报,简直是绝配。   而且陶商还听杨再兴说,戴宗步法奇快,险些让他都栽了跟头,这么一个人才,岂能不为我所用。   念及于此,陶商抬手喝了一声:“且慢。”   尉迟恭都走到了门口,只好又把戴宗给拖了回来,扔在了殿前。   戴宗被折腾的有些烦了,怒道:“姓陶的,你要杀就杀,哪里来的啰嗦。”   陶商肃杀的表情已收了下去,英武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朕杀你如同杀死一只蝼蚁,太没有乐趣可言,朕偏偏就要让你这愚蠢的脑袋开窍,这才有意思。”   戴宗一时愣在了原地,茫然的看着陶商,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便又慷慨叫道:“姓陶商的,我戴宗生是公明哥哥的人,死是公明哥哥的鬼,我是绝不会臣服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陶商却也不理睬他,摸了摸身边上官婉儿的手,指着戴宗笑道:“婉儿,看到没有,这又是一个愚忠的蠢货,你就给朕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开开窍吧。”   上官婉儿知道陶商想招降戴宗,便起身福了一福,浅浅笑道:“为陛下尽些力,是婉儿的福气,婉儿就尽力一试吧。”   说罢,上官婉儿便步下高阶,从容的走向了戴宗,心中暗暗的打着腹稿,琢磨着怎么劝降他。   而此时的戴宗,方才省悟过来,原来陶商竟然是派了个妃子来劝降自己,想他堂堂一条汉子,竟然要被一介女流劝降,实在是莫大的羞辱。   戴宗当场就怒了,冲着上官婉儿吼道:“贱人,你趁早别白废口舌了,我戴宗大好男儿,岂会被你一个女流说动,还不快滚开!”   “好大的脾气,本事没多少,脾气倒是不小,看来本宫得好好给你让一课了……”   上官婉儿那张伶牙利齿,就此开动,口若悬河的给戴宗上起了思想教育课。   陶商则高坐于上,喝着几口小酒,欣赏着自己爱妃的表演。   还是跟从前一样,上官婉儿嘴里也没什么新鲜词儿,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套路,跟之前她劝降石达开等人的路数一样,陶商也算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不过,陶商却清楚,拥有“劝降”天赋的上官婉儿,同样苍白的劝降之词,到了她的嘴里就会发生神奇的质变,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旁边的杨再兴没见识过上官婉儿的厉害,喃喃嘀咕道:“咱们这娘娘的口才也不怎么样嘛,这要都能把那厮给劝降了的话,真就奇了怪啦。”   “你懂个屁。”尉迟恭白了他一眼,“你哪知道咱们这位上官娘娘的本事,同样一句话到她嘴时就是象牙,从你嘴里吐出来就是骨头,能一样吗!”   杨再兴被喷了一脸,心中依旧狐疑不信,只好闭上嘴巴,继续看下去。   看着看着,杨再兴的眼神就惊奇起来,他神奇的发现,戴宗的情绪似乎悄然间已开始转变。   最初之时,戴宗是一副怒火愤怒,不惧生死的德性,眼神对上官婉儿是极度的不屑,根本将她的劝言当作耳旁边。   但随着上官婉儿口吐莲花,戴宗激亢的情绪不知不觉就平静了下来,开始一声不吭的任由上官婉儿教育,脸上渐渐起了惭愧之色。   说到最后时,戴宗竟然是深深的垂下了头,连面对都不敢面对上官婉儿,似乎已是羞愧之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到这样的变化,杨再兴整个人都在懵了,嘴巴张到老大,结结巴巴的惊叹道:“上官娘娘竟然……竟然说动了他!这也太……太……”   惊愕的戴宗,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他对天子这位娘娘的惊叹。   旁边的刘基等众文武们,却是会心而笑,显然他们早就见识过上官婉儿的厉害,知道这位婉娘娘的三寸之舌,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神奇魔力,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何况是说降区区一个戴宗。   “大道理本宫已经跟你说尽了,你是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是想一条路走到黑,自寻死路,你自己看着办吧。”上官婉儿结束了劝降,拂袖转身回到了陶商身边。   陶商则鹰目俯视着戴宗,准备接收上官婉儿的劝降成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低垂着头,满脸愧色的戴宗身上,看他是怎个态度。   戴宗则深吸一口气,向着陶商扑嗵就跪了下来,愧然道:“罪将戴宗被宋江蛊惑,羊油蒙了心才跟他造反,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罪将经娘娘教诲,终于认清了宋江真面目,罪将深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能给罪将一个赎罪的机会,戴宗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说罢,戴宗以头叩地,砰砰的就拼命磕起了头。   大殿中,刘基尉迟恭等人皆是会心而笑,向上官婉儿投起了敬佩的目光。   杨再兴则是一脸惊奇,显然是没料到,先前还钢决如铁,视死如归的戴宗,转眼之间,竟就被那位婉娘娘劝到了痛改前非,跪地求饶的地步。   “今日我真是开了眼了,陛下身边当真是卧虎藏龙,不光谋臣武将如云,就后妃娘娘都是奇人……”惊奇之下,杨再兴是感慨万分,对陶商是更加的由衷崇拜敬畏。   陶商却神色平静,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暗中动用系统系统,扫描过了戴宗的忠诚度,确信他不是伪降,而是真心归降。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一摆道:“罢了,你既然已知罪,朕就给你一个重新做人,戴罪立功的机会,起来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戴宗是再三叩首,谢了又谢方才站起来。   这时,刘基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便向陶商一拱手,诡笑道:“听闻这戴将军有一手日行八百里的神行绝技,既然他已归降,臣倒有计,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戴将军的本事,要了那宋江的命。”   ……   剧县,倭军大营。   皇帐之中,孙策正怒拍案几,大发雷霆。   兵围剧县至今,算算已过去了近三个月,孙策和他的十万大军,把个剧县城围到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都飞不进去,可以说是围成了一座死城。   而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孙策可以说是用尽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手段,什么云梯对地楼,什么暗掘地道,甚至是水淹城池,结果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剧县从头到尾,巍然不倒。   孙策很愤怒,更多的却是困惑,那个当年他纵横江东之时还没有露脸的张巡,到底有什么过人之能,凭借着不足五千兵马,就把一座城池算不上坚固的剧县,守到固若金汤的地步。   孙策是越想越气,拍案吼道:“传朕旨意,攻破剧县之后,一定要给朕生擒那张巡,朕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左右的大日国文武们,皆是神色震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时,周瑜却笑着宽慰道:“天皇陛下息怒,那张巡虽然善守,但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等到汉国送给我们的仿制天雷炮从海上一运到,那姓张的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又有何用。”   听到“仿制天雷炮”五个字,孙策精神一振,怒气才稍稍平息。   “那刘玄德倒也真是幸运,听说他娶的那个皇后马蓉极是贤惠不说,还有一个神匠兄长马钧,连陶贼那精妙的天雷炮都能仿制出来,朕倒是很想一睹这位传说中贤良淑德的马皇后芳容……”   孙策喃喃自语时,脸上怒气已烟消云散,眼神中浮现出了神往的神我。   大帐中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低落的士气,重新又旺盛起来。   就在此时,织田信长一脸凝重,匆匆而入,拱手沉声道:“禀天皇陛下,魏军已攻破奉高城,泰山军几乎全军覆没,宋江生死不明!”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情报有误   一道惊雷当头劈落,轰在了大帐之中。   周瑜愕然变色。   本是神往马蓉的孙策,身形也剧烈一震,脸上的神游表情瞬间土崩瓦解,为无尽的震惊所取代。   “奉高城,怎么这么快就被攻破?”惊醒过来的孙策,声音沙哑的怒声质问。   要知道,就在几天之前,孙策才刚刚收到消息,宋江已稳住了军心,成功击退了陶商数次强有力的攻势,保得奉高城不失。   所以,他才在周瑜的建议下,并没有发兵前去救奉高城,依旧集中兵力围攻剧县。   他的如意算盘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先拿下剧县,打通杀往冀州的道路,那个时候,就算陶商攻下了奉高城,灭了宋江,他也可以逸待劳,来迎击陶商的进攻。   如此,既消耗了陶商的实力,又借着陶商之手灭了宋江这个将来的隐患,还夺下了剧县,可谓是一举数得。   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宋江竟这么没用,竟然没撑住!   织田信长叹了一口气,默默道:“禀天皇,据咱们的细作消息,那陶贼是掘了汶水,借着水淹奉高之势,大举攻城,一举攻破了奉高城。”   水淹汶水!   孙策身形蓦然一震,方才恍然惊悟,没想到陶商竟会想出此等毒计,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接着,孙策那惊愤的目光,就瞪向了周瑜,目光中涌动着怨意。   周瑜神色一震,一时表情尴尬。   要知道,当初孙策本来是打算去分兵援助宋江的,却被周瑜几次三番的劝住,说是什么要集中兵力破剧县,借陶商之手来消耗宋江的实力。   结果,剧县没有攻下来,宋江也完蛋了,周瑜的战略全盘落空,孙策焉能没有埋怨。   就在周瑜无言以对之时,帐外亲卫匆匆而入,声称是泰山王宋江的使臣戴宗已到,正在外候见。   戴宗?   孙策眉头一凝,宋江前脚才败,戴宗后脚就到来,这多半是那宋江还侥幸活着,派人前来再次求救。   “速速传他进来吧。”孙策不假思索的一拂手。   他已做好了准备,不再有任何拖泥带水,只要戴宗一开口,立刻就答应发兵去援宋江。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宋江没死,就还有利用价值,哪怕奉高城已失,只要能利用宋江拖住陶商一天就是一天。   片刻之后,戴宗昂首步入了皇帐之中。   没有仓皇,没有紧张,反而是一脸的昂然傲色,仿佛根本不是来求援,而是来挑衅的。   “下官戴宗,拜见天皇陛下。”戴宗不紧不慢的一拱手。   孙策一拂手,“不必多礼,没想到朕这么快又见到戴将军你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孙策这厢坐等着戴宗求援,谁料戴宗却慢慢吞吞道:“下官是奉了我家大王之命,特来向天皇陛下你支会一声,我奉高城固若金汤,我主和我泰山军将士,足以战退奉高,就不劳陛下操心,发兵来援我们了。”   这番话一出口,大帐中,上至孙策,下至周瑜和织田信长,无不是神色惊变,再次吃惊的看向戴宗,那眼神还以为是见了鬼。   他们刚刚才知道,奉高城已被魏军攻破,而现在戴宗却又自信的声称,奉高城固若金汤,不用他们援救,俨然奉高城没被攻破一般,这前后的矛盾,焉能不令他们惊异。   恍然间,孙策几人竟有一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你在说什么,奉高城不是已经被魏军攻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织田信长喝问道。   戴宗一怔,笑道:“织田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我昨天下午才刚刚离开,奉高城好的很呢。”   织田信长身形一震,满脸的不信,吼道:“不可能,我们的细作刚刚传回消息,魏军水淹奉高,已攻破了城池,你主也生死不明!”   “织田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戴宗神情流露出了不满,“陶贼确实水淹了奉高城,但我主早有防备,陶贼只不过是白忙乎了一场而已,怎么可能破了我奉高城呢,我想,一定是织田大人收到的情报有误吧。”   情报有误……   这四个字回荡在脑海中,陡然间驱散了周瑜脸上的尴尬,令他转眼间又恢复了自信从容的气度。   当下周瑜便呵呵一笑,说道:“我就说嘛,奉高城好歹乃是一座坚城,怎么可能被攻破,原来只是细作情报失误,一场虚惊而已。”   “不可能,我们的细作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失误?”织田信长却依旧怀疑。   周瑜便冷笑道:“现在戴将军就站在我们面前,就算是他离开之后,奉高城就被魏军攻破,那以戴将军日行八百里的神行速度,他也绝对比你细作传递来的消息要快,事实已经再明了不了,织田你与其在这里执着,倒不如好好反省反省,你的细作怎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才是。”   织田信长这下就被周瑜呛到哑口无言,尴尬的僵在了原地,无言以对。   尽管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细作竟然会出现,但戴宗就站在这里,他日行八百的神技谁人不知,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无可辩驳之下,织田信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压倒了织田信长,周瑜自信的朝着孙策一拱手,淡淡道:“天皇陛下,一切正如臣之所料,既然奉高城坚如磐石,泰山王又这么有自信,那我们也就不必再操心了,只专心集中兵力围攻剧县便是。”   周瑜的意思,明显是暗示孙策继续执行他的战略。   孙策此刻脸上阴沉的表情,早已烟消云散,那份对周瑜失策的埋怨之色,也跟着荡然无存,整个人都如释重负般轻松。   听得周瑜之言,孙策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戴宗,问道:“戴将军,你主当真这么有信心,不用朕发兵相援。”   戴宗冷哼一声,傲然道:“我主说了,若是连自己的国都都守不住,也不配做什么泰山王了,我国中之事,就不劳陛下你费心了。”   戴宗口吻相信傲慢,那意思分明是不想让日国的军队进入泰山国,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宋江的自负,却正中孙策下怀。   孙策心冷笑,表面上却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放心了,朕就在这里坐看你家泰山王的表演了。”   戴宗传递完了消息后,便请告退,孙策也不留他,任由他离去。   前脚送走了戴宗,后脚孙策的脸上便掠起了讽刺的冷笑,轻蔑道:“宋江,你自作聪明,以为朕想染指你的泰山国,却不想正中了朕的下怀,朕还巴不得让陶贼消耗你的力量,等朕拿下剧县,攻入中原后,朕再回过头来收拾你。”   孙策笑了,周瑜也笑了,皇帐中回荡起了得意讽刺的笑声。   ……   泰山国最北部,莱芜城。   这座泰山郡北部边境的小城,城中原有人口不足三千而已,却在一夜之间,就涌入了两三千的残兵败卒,加上城中原有的一千多驻守,人口数量膨胀到了七千之众。   多出来的这四千兵马,大大超出了这座小城的承受能力,那些败兵们匪性发作,一进城便蜂拥着闯进百姓家中,抢了他们的粮食,把他们赶到大街上,占了他们的被窝。   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到处是被赶出家门的百姓,彼此拥挤在屋檐下,全城都是妇孺的啼哭之声。   县府大堂。   宋江是愁眉苦脸,软榻榻的趴在案几上,一口口的灌着闷酒,一副萎靡不振,伤感忧愁的样子。   阶前,花荣林冲二将,也落寞的跪坐在那里,神色黯然,默默无声。   就连号称智多星的军师吴用,此刻也低垂着头,只能不住的摇头叹气,一副无计可施的束手无策之状。   都城已灭,只余下这么一座小城,不到四千的残兵败将,落魄到这个境地,除了等待大日国的援兵之外,已经无路可走。   而一旦日军大军前来,以他宋江现在这点可怜的家底,分分钟就有可能直接被孙策吞并,他宋江从此就要彻底沦为孙策的臣子,看着孙策的脸色苟活。   什么王者雄风,什么宏图伟业,都将烟消云散。   到了这个地步,宋江能不忧愁,能不萎靡到借酒销愁才怪。   一片沉默中,扈三娘那清秀冷艳的俏脸上,却流转着不甘二字,看着萎靡的宋江,看着撩动的众臣,明眸之中喷涌着怒其不争的火焰。   忍了半晌,扈三娘深吸一口气,拱手问道:“大王已入城有一日,精神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知大王现下是否还好?”   宋江却一边灌酒,嘴里一边念叨着:“蓝瘦……香菇……蓝瘦……香菇啊……”   “香菇?”扈三娘秀眉一凝,“莱芜乃是小城,物资贫乏,大王想吃香菇只怕是没有,大王若是饿了,三娘这就叫人去烤几张饼来。”   宋江却一拍案几,声音沙哑的嚷道:“本王才不想吃什么香菇,本王是心里难受,难受到想哭啊!”   说着,宋江竟真的趴在案几上,呜呜呜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一千零三十章 美人在怀   扈三娘愕然。   她怔在了原地,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江,看着这个曾经威风凌凌,狂傲的宣称要带着他们做事的公明哥哥,就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孩子似的,趴在那里嚎陶大哭。   体统全无,王者的威严气度,荡然无存。   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连扈三娘都感到为宋江害臊。   窝囊废!   此时此刻,扈三娘的脑海中,不由迸现出了这三个字,秀眉间也流露出了厌恶之色。   “大王,你乃一国之王,岂能这样失态,别哭了。”扈三娘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宋江的肩膀,想要劝劝他。   宋江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突然间就抓住了扈三娘的手,又是摸又是抚,还一个劲的往脸上贴。   做出这样“轻薄”举动的同时,宋江嘴里还可怜巴巴的泣道:“三娘啊,你可不知道哥哥心里有多苦,有多害怕啊,哥哥我原本以为自己有天大的能耐,是那陶贼瞎了眼不肯重用我,所以才带着你们造反,想叫那陶贼瞧瞧我有多厉害,让他后悔莫及。”   “到现在哥哥我才知道,我就是个屁啊,我要是老老实实做县丞多好啊,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我不想死,哥哥我不想死啊……”   这下,不光是扈三娘,阶下的林冲,花荣,甚至是吴用也愕然变色,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惊恐的望向了宋江。   他们的宋公明哥哥,竟然把自己视为“屁”,后悔起了起兵造反,公然说出了怕死二字!   一方诸侯,哭哭啼啼跟个女人也就罢了,还如自辱,威严何在?尊严何在?   “唉——”   吴用等人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摇头叹息,心中忽然产生了跟错主子的懊悔。   扈三娘却是又羞又愤,急是奋力把手抽了出来,厉喝一声:“够了,不许再哭了!”   她这陡然间一声厉喝,震到梁上灰尘都跌落几许,震到宋江吓了一大跳,身形剧烈一震,哭声戛然而止。   扈三娘怒视着他,沉声道:“大王你好歹乃是一方枭雄,当初我等正是冲着你的英雄气概,才追随你起兵反魏,现下你却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你将我们置于何地!”   宋江身形是一震再震,吃惊的目光望着眼前这员女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被她视为女流,不堪重任的女将,竟然敢这样的训斥于他。   宋江心中顿时生恼火,一身的酒气也被震散,脑子一清醒,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不由就后悔起来。   连着干咳数声,宋江才红着脸,惭愧的自责道:“三娘妹子教训的是,为兄方才确实是喝多了,一时失态,让三娘妹子,让兄弟们见笑了。”   扈三娘厌恶恼火的表情,这才收敛了几分,一拱手,正色道:“大王,当年勾践卧薪尝胆,才能成就霸业,如今大王虽然失了泰山国,但还有我们这些兄弟追随,还没到走投无路之时,大王万不可失了斗志,放弃希望啊。”   宋江也马上正襟危坐起来,肃然道:“三娘妹子提醒的是,本王已经明白了,不到了最后一刻,本王绝不会服输,本王要借着孙策之手,跟那陶贼斗到底!”   扈三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表绪渐渐缓和下来。   冷静下来的宋江,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军师,我们失陷奉高城的消息,按理说早应该传到了剧县,他早该派援兵来莱芜才是,为何还没有消息?”   “这也是臣奇怪之处。”吴用一脸狐疑道:“先前奉高未破,孙策想借陶贼之手来消耗我们,不肯出兵来援也就罢了,如今奉高已失,他应该很清楚,再不派兵来援,陶贼大军攻下莱芜城后,兵锋就可以畅通无阻直奔剧县,都到了这危急关头,他怎么可能还不出兵。”   啪!   宋江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案几上,恼火地骂道:“孙策这个蠢材,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是蠢到看不了不来救本王的后果吗!”   话音方落,堂外斥候飞奔而入,拱手叫道:“禀大王,南面传回消息,陶贼已尽起大军直奔莱芜,前锋三万步骑大军,离莱芜城已不到四十里!”   晴天霹雳。   大堂中,宋江一众君臣,无不是愕然变色,脸上惊惧之意骤生。   陶商的大军来势如此之快,已经杀到了四十里外,而孙策本该早就派来的援兵,却迟迟不见动静,这小小一座莱芜,如何能守得下去。   宋江打了一个冷战,这一次,他仿佛已看到了自己眼看就要被逼到走投无路,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   “大王,事不宜迟,当速速派人往剧县求援,只有孙策大军来援,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啊。”惊醒过来的吴用,急是提醒道。   “对对对,得赶紧派人向孙策求援,立刻,马上!”宋江惊到手都在发抖,哆嗦着提笔定下一道亲笔求救信,即使派人去往剧县。   送走了使者,花荣却道:“大王,那孙策耽搁了宝贵的发兵时间,即使他收到大王的书信,立刻就发兵来援,这一来一回也得七八天的功夫,眼下陶贼的兵马却近在咫尺,就怕以我们现在这点兵力,根本撑不到日军来援啊。”   宋江身形又是一震,吓到一屁股跌坐下来,慌到手足无措,嘴里颤声念叨着:“是啊,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大堂中,陷入了一片惊慌失措之中。   就在这时,那名躲在角落里文吏,终于站了起来,拱手沉声道:“大王,事到如今,也只有故伎重施一回了。”   ……   是日黄昏,四万魏军进抵莱芜城外。   陶商立马城前,鹰目远望着那旗号残破的城头,环扫着空空荡荡的四野,英武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会心的冷笑。   “刘半仙,看来你这道计策果然成功了,孙策果真是被戴宗所骗。”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刘基。   刘基笑而不语。   他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利用戴宗日行八百里的神行技,还有曾为宋江部将的身份,抢在宋江的求救使者之前,赶到剧县,谎称奉高城仍未陷落,拒绝了孙策发兵来援。   如此一来,陶商的大军就有至少七八天的时间,从容攻打莱芜城,一举把宋江歼灭。   如今孙策既已中计,宋江还蒙在鼓里,在城中苦等着援兵,陶商则率大军从容进抵城下,只用半日功夫,就完成了对莱芜城的包围。   宋江已无路可退,只能困守孤城,陶商则决心不再给他任何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将宋江斩草除根。   当天在完成了围城后,陶商并没有急于立刻攻城,毕逆竟将士们从奉高城长途奔袭百里赶到这里,至少也得休整一天,恢复体力之后再攻城不迟。   至于城中的泰山军,兵马不过三千余人,斗志已低落之极,再加上城池低矮,陶商相信他足以在孙策的援兵赶到之前,攻破城池,灭了宋江。   这些将士们连日征战,陶商这个皇帝自也不能亏了他们,便将军中所带的所有酒肉,统统都赏于他们,以激励士气,准备明日一鼓作气攻城。   酒肉赏下,营中将士无不欢欣鼓舞,感激陶商恩赏,士气飞速爆涨。   整个晚上,大营中是酒气四溢,肉香浓浓,将士们欢歌笑语,尽情的庆祝。   陶商也邀了诸将于皇帐,尽情的豪饮,直到醉到不少人事,次日一早起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陶商也很快从片刻的放松中抽回神来,开始巡视诸营,督促将士们做攻城前的最后准备。   午后时分,陶商巡视完了大营,经过南面营门之时,正好瞧见一辆辆驴车,从南面大道而来,正浩浩荡荡的开往大营。   那些驴车上所装的,不是粮米就是果蔬,可谓是满载而来,而且车上还插着“武”字的旗号。   是武家犒劳将士们的车队。   “这个武安国,表现的倒是真积极,看来朕没有看看重用他,这个榜样是立对了……”陶商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线满意的笑容。   举目再一望,陶商就在车队中间,瞧见潘金莲那狐媚,却不失干练的身形。   此时的她裹着紫色的袍子,正骑着高头大马,指挥着家丁把车子赶进营中,几吹过,摇动她的秀发,甚至动人。   眼下虽已入春,但天气乍暖还寒,这几日的气温就有些下降,潘金莲在风中凌乱许久,小脸都冻的有几分泛红。   望着风中那一袭倩影,陶商心头怦然一动,策马飞奔而上,未等潘金莲看清时,便伸手将她蛮腰揽住,轻轻一搂,便将她搂到了自己身前。   潘金莲先是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里,身儿子靠在了陶商的怀中,脸畔顿时泛起一丝晕色,抿嘴浅笑,娇怨似的道了一声:“原来是陛下,可真真吓死金莲了呢。”   陶商一笑,怀拥着他,纵马就往大营奔去。   被大魏之皇怀抱着在风中飞驰,潘金莲自然是开心不已,却想着还有正事,便娇声道:“陛下,我武家献上的劳军财货还没有清点完呢,陛下还是送我回去吧。”   “武家对朝廷的心意,朕都记在心里了,多少都无所谓,有什么关系,朕可不忍心让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外面吹风。”陶商马不停蹄,奔入了大营。   陶商的话看似无意,听的潘金莲却是心中中甜蜜,薄唇边悄然扬起几分欣慰的喜色,便不再多说,只将身儿紧紧靠在陶商怀中,任由他奔驰。   她的脑海中,不由就浮现起了当日在奉高时,为陶商沐浴擦背时的暧昧,便以为陶商今天有了兴致,准备把那晚的暧昧续接下去。   正当潘金莲遐思时,前边出现了刘基的身影,他摇着羽扇向陶商召手,示意停下。   “吁——”   陶商勒住了战马,笑问道:“刘半仙,这大冷天的在这里堵着朕,莫非有什么好事?”   “这个……”刘基瞧了瞧陶商和潘金莲这相拥的架势,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臣是有事,只怕是扰了陛下和潘……潘小姐的好事。”   潘金莲脸蛋一红,便有些难为情,扭开头来不好意思看刘基。   陶商却是坦然,只是一笑而已,拂着手中马鞭道:“行啦,废话就别说了,说正事吧。”   刘基干咳几声,收起笑容,正色道:“适才陛下巡视诸营时,那宋江又派了使者前……前来。”   使者?   陶商想起了诸葛诞。   就在不久前,宋江也曾派了诸葛诞来作使者,想要实施诈降计,结果被自己看破,把诸葛诞一顿暴打。   今日宋江到了这等生死关头,再次派使者前来,用意是什么,不用想也猜得到。   “宋江这狗贼,这是又想故伎重施了呢。”陶商冷笑道。   这时,怀中的潘金莲忙是从马上跳了下来,福身道:“陛下既有正事,金莲岂好打扰,陛下先去忙吧,金莲稍后再去向陛下请安。”   说着,潘金莲福身一礼,留下回眸一笑,便翩然而去。   陶商看着那一袭倩影远去,脑海之中,不由浮现起了那一晚,潘金莲给自己擦背时的惊心动魄。   “什么时候那个阴丽华能早点来投奔就好了,不然放着这么一个狐媚的美人,却不能享受,实在是难受啊……”陶商神色恍惚,心中喃喃自语。   旁边刘基看出了陶商心思,便笑眯眯道:“武家于大魏有……有功,这位潘小姐绝色无双,跟陛下又那么有缘……缘分,看起来对陛下也已情根深……深种,陛下要是喜欢,纳了她为妃便是。”   “知朕者,刘基也……”   陶商在心里给刘基点了个赞,却又有难言之饮说不出,便笑叹道:“眼下先灭了宋江,解了青徐之危才是正式,纳妃的事儿往后再说。”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扬鞭喝道:“先回大帐去,朕倒看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不怕步了诸葛诞的后尘,竟敢给宋江做使者。”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他终于来了   陶商打马扬鞭,径归皇帐,刘基一笑,也跟着入帐。   皇帐之中,一名中年文士,早已在恭候多时,看起来颇有几分书生样子。   陶商高坐龙座,也不说话,只冷冷打量着那文士。   那文士则清咳一声,上前半步,向着陶商一拱手,不卑不亢道:“下官莱芜县令罗贯中,拜见陛下。”   罗贯中!   眼前这个宋江使者,竟然就是罗贯中?   陶商眼前一亮,不由就笑了,心忖:“没想到啊没想到,传说中的罗贯中终于来投奔了,还是以这样的身份,有意思……”   罗贯中,《三国演义》的作者,正是他一部书,让三国这段历史,成了后世最熟悉的一段历史。   就是这个罗贯中,“反弹”天赋的拥有者,在平定交州之战中被召唤出来,现在终于等到他前来投奔。   不过,却是以宋江的使者身份。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心思一转,陶商便先不动声色,冷冷道:“罗贯中,宋江这只丧家犬在这个时候派你来,不会又是想玩诈降的花招吧。”   罗贯中先是一怔,白净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也不敢拐弯抹角,只得如实道:“陛下目光锐利,下官佩服,不错,下官正是奉了我主之命,前来向陛下请降,却不是诈降。”   陶商目光瞟向刘基,刘基微微一笑,意思是果然不出所料。   “宋江又想请降?那这一次,他是怎么个降法?”陶商先不发作,冷冷问道。   罗贯中忙走到地图前,比划着道:“我家大王说了,他愿意把除了莱芜城之外,泰山郡所有土地都献归朝廷,还愿去王位,退位为泰山公,全心全意归顺大魏。”   “你是在跟朕说笑么。”陶商目光一瞪,讽刺道:“整个泰山郡,除了小小一座莱芜,现下皆已被大魏收复,宋江他拿大魏的土地来献给大魏,他脑子没有问题吗?”   罗贯中身形一震,被陶商反问到哑口无言。   这时,陶商又大手一挥,厉声道:“宋江眼下已是瓮中之鳖,朕只消轻轻一动手掌,就能将他捏碎,他还有脸跟朕谈投降的条件,他配吗!”   喝声中,猎猎杀气腾燃而起,令罗贯中瞬间感觉到了皇者的霸绝杀气,压迫到他呼吸都不畅。   “但……但不知陛下要怎样,才肯接受我主投降?”罗贯中声音都在颤抖。   “朕根本不打算接受宋江的投降!”   陶商鹰目中透出决然杀机,大手一挥,厉声道:“朕要把莱芜城夷为平地,亲手把宋江碎尸万段,他只有死路一条!”   罗贯中眼神陡然一震,背上掠起一股深深的寒意,刹那间僵硬在了原地,方才恍然明白,陶商压根就不打算给宋江活路,这是非要置其于死地不可。   看着僵硬的罗贯中,陶商语气却缓和几分,说道:“罗贯中,你明知上回诸葛诞被朕暴打,竟然还敢来做宋江的使者,你倒是有几分勇气,让朕颇有些欣赏,朕实话告诉你,城破之后,所有追随宋江之人,朕都要统统杀光,你莫非就甘心为宋江陪葬不成?”   陶商这是在“引诱”罗贯中。   他清楚罗贯中按照系统的设定,应该是要投奔自己,那么他内心之中,一定是倾向于归顺自己,而非死忠于宋江。   所以陶商才要开始诱导,看看能不能把罗贯中,引上“正轨”。   听得陶商这番话,罗贯中却没有吃惊,白净书生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笑容。   随后,他向着陶商一拱手,淡淡道:“陛下果然是神武雄略,一眼就看穿了宋江的诈降,实不瞒陛下,其实这诈降之计,正是臣为宋江所献。”   罗贯中话锋忽转,竟将阴谋和盘托出,还自称起了“臣”。   陶商笑了,忽然间已看明白了七八分,便又道:“你既为宋江献了诈降计,现在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罗贯中深吸一口气,拱手正色道:“臣早有心归顺于朝廷,向宋江献计出使,只是能为了亲自前来面见陛下,好跟陛下约定里应外合,一举夺下莱芜,诛灭宋江一党。”   果然如此。   陶商就说嘛,明明罗贯中是默认效忠于自己,怎么可能为宋江卖命,原来他是“身在曹营心向汉”,蹲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等着给自己送上一份大礼呢。   陶商笑了,哈哈大笑,拍丰罗贯中肩膀赞道:“贯中,你果然是个识趣的聪明人,好,朕就给你这个立功的机会,你若能助朕速破莱芜,朕必重重有赏。”   罗贯中松了口气,忙道:“陛下如此信臣,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陶商哈哈大笑,狂烈的笑声,回荡在大帐之中。   ……   傍晚时分,莱芜城。   当陶商在狂笑声,宋江还在寒风中凌乱,缩着身子立在南门城楼上,满怀期待的望着城外。   等了许久,终于在日落之时,宋江瞅见了罗贯中从魏营出来,向着城门飞奔而来。   宋江喜出望外,赶紧令将城门打开,未等吊桥放下之时,就急着下城,亲自迎了上去。   然后,他却心头咯噔一下。   因为,他看到罗贯中低垂着头,神色黯然的走入城中,那副表情,显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宋江强按下心中的担忧,满怀着希望问道:“贯中,陶贼可中了你的计策,答应了我们的诈降?”   “臣无能,计策失败了。”罗贯中无力的一叹,苦着脸道:“那陶贼实在太过狡猾,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诈降计划,他说了,绝不接受大王的投降,哪怕是真降,他要把莱芜城夷为平地,还要亲手把大王碎尸万段。”   砰!   宋江就听到自己心脏砰的一声闷哼,就像是一只大铁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脏上,遭到他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吐血。   “陶贼,陶贼!你休要狂妄,我宋江拼上一死必命,也一定会守到日军来援,我一定会,你想杀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惊愤的宋江,咬牙切齿的咆哮。   计策失败,宋江只能鳖着一口气,一路怒骂,一路还往了城内。   罗贯中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   入夜,魏军大营。   皇帐中,熊熊如狂的杀气,正疯狂的燃烧。   陶商一身金甲,手扶战刀,傲立于上首。   阶前,杨再兴,邓艾,丁奉,戴宗,时迁等部将,尽皆林立。   虽然后面还有三万大军没到,但陶商决定凭手头兵力,在罗贯中的里应外合之下,今晚就破了莱芜城。   众将皆已聚齐,陶商鹰目一凝,厉声道:“朕已跟罗贯中约定,今夜举火为号,内外夹击一举夺下南门,大军杀入城中,杀尽一切顽抗之敌,覆灭宋江,就在今晚!”   大帐中,众将的热血立时沸腾起来,猎猎杀机爆涨如潮。   自讨伐泰山叛军以来,一次次让宋江逃跑,众将们都已不耐烦,今天也该是到了灭了宋江的时候了,诸将都肖着一口气,焉能不兴奋。   “陛下,这个罗贯中乃是宋江提拔起来的县令,他说要里应外合,会不会有诈?”戴宗这个宋江旧臣,对罗贯中却存有几分猜疑。   陶商却自信道:“罗贯中的忠诚,尔等不必怀疑,只需要相信朕的识人之能便是。”   天子的识人之能,谁人敢有质疑,戴宗自然是不敢再多言。   杨再兴第一个站了出来,拳头高高扬起,叫道:“陛下要战,咱们便战,今晚我杨疯子要第一个杀进莱芜,杀他个天翻地覆!”   “杀他个天翻地覆——”   “杀他个天翻地覆——”   众将的战意彻底爆发,齐声大叫,疯狂的战意几乎把大帐掀翻。   陶商一声狂笑,手中战刀一扬,豪然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尽出,今晚就随朕攻破莱芜,杀尽叛贼,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丧家之犬,你已无路可逃   深已夜。   大魏营中,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们,默默的驻立于黑暗中,肃然无声,如同没有生命的兵俑。   夜中的寒风中,士卒们被吹到脸色痛红,身体隐隐发抖,但双眼中却燃烧着如狂的战意。   营门前,陶商驻马横刀,巍然而立,赤色的披风在夜风吹抚下,猎猎飞舞。   他沉静如冰,一双鹰目盯着城头,一言不发,却浑身散发着一种皇者的霸道自信。   那种与生俱来般的自信心,让他的将士看看在眼里,心中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   月过中天。   突然间,灯火照耀下的莱芜城头,就看到数百名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摸上了城头,转眼间就跟守城的正规军杀了起来。   杀声骤起,惊破了夜的沉寂,城内城外皆清晰可闻。   魏营中,万千大魏将士们,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紧紧的握住手中刀枪,眼中喷涌出疯狂的杀机。   他们并不知道罗贯中已暗中投靠,却猜得到城上的战乱,必是敌人发生了内乱。   敌军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再一次生了内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到睛刻之时,南门便被叛军所夺。   伴随着吱呀呀的轰响之声,城门轰然被打开,吊桥也被缓缓放下。   与此同时,城头上,信号的烽火冲天而起,刺破了黑暗,方圆十里皆可见。   烽火狼烟,正是罗贯中约好的发动信号。   陶商笑了,鹰目中杀机爆涨。   大魏将士们的战意,也骤然间沸腾到了顶点,如笼中的野兽,迫不及待的想要破笼而出,大杀一场。   这时,杨再兴反而冷静下来,提醒道:“陛下,那罗贯中虽然嘴上说着归顺,但是真是假还不太好确定,请陛下慎重才是。”   杨再兴对罗贯中存有狐疑也是正常,他当然不会知道,罗贯中乃是系统召唤出来,默认效忠于自己的武将,而且,陶商事先已用系统扫描过罗贯中,忠诚度高达45。   这秘密,陶商当然不可能明说,却只战刀一扬,傲然道:“朕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罗贯中必降无疑,全军听令,随朕杀进莱芜城去!”   圣意已决,谁敢不从,很快,营门便轰然大开。   陶商如金色的流火,纵马舞刀狂杀而出,身后,杨再兴等诸将也紧随而出,如风杀出大营。   震天的杀声响起于夜色,四万魏军将士,挟着震天的喊杀声,如潮水一般涌出大营,浩浩荡荡的向着南门扑去。   吊桥已放下,城门已大开,陶商无所阻挡,纵马如风,似金光流火一般,撞入了敌城。   城门内侧,罗贯中的部下正在跟敌军激战,数以百计的敌卒正在涌过来,试图重新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陶商杀入之时,三名不知死活的泰山卒,正好扑了上来,想要把城门关上。   陶商电射而至,手起战刀如风荡出,“咔咔咔”的撕裂声中,三颗人头离颈而飞,三具无头的尸体,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陶商当先破门而入,身后的魏军兵潮,汹涌灌入城中,如虎狼一般,扑向了那些惊慌的敌卒。   莱芜城,这座宋江最后的藏身之处,终于被陶商一脚踢开。   “陛下速度好快。”侧面方向,罗贯中策马而来,笑呵呵道。   陶商一笑,欣然道:“贯中,你立下大一件,朕不会亏待你,就等着封赏吧。”   罗贯中忙是道谢,不敢剧功。   陶商思绪收回眼前战事,喝问道:“宋江那老王八在哪里,这一回,朕绝不会放过他。”   罗贯中一听,立刻向着不远处的战场叫道:“宣娇,速速带陛下杀往县府,活捉宋江狗贼!”   宣娇?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陶商心头微微一震,不觉好奇心大起,顺着罗贯中的叫声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名巾帼女将,正舞枪狂杀,收割着泰山卒的人头。   那女将听到了罗贯中的叫声,银枪一收,向着城门这边就飞奔而来,看到陶商的一瞬间,冷艳的俏脸也微微一动,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   洪宣娇!   “竟然是她?”陶商不由吃了一惊,鹰目中奇色奔涌而出。   眼前那飞奔而来的女将,正是当日在龙编城中,陶商所放走的那个龙编城。   当日陶商跟她打赌失败,未能在一招之间就拿下她,便如约放她自行离去,而她也称自己不再与朝廷作对,只想云游天下,四处走走。   陶商却万没有想到,洪宣娇竟然会出现在这万里之外的莱芜小城,而且还成了罗贯中的部下。   “陛下,咱们又见面了。”拨马而来的洪宣娇,向着陶商笑着一拱手。   陶商则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贯中也从他二人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也惊奇道:“宣娇,难道你竟然跟陛下曾经相识?”   洪宣娇却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带陛下去捉了那宋江,再慢慢跟陛下解释吧。”   陶商想起眼下战事,便先压下了好奇,在洪宣娇的带领之下,直奔县府而去。   一路无人能挡,陶商率领着大军,将惊慌的敌狂辗,杀向了城内腹地。   片刻之间,陶商便率军杀至了县府门外。   此时此刻,宋江方才从梦中惊醒,正草草披着衣甲,惊慌失措的奔出,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罗贯中背叛了他,里应外合助魏军夺下了南门。   得知这惊天噩报的宋江,自然是震惊万分,悲愤之极,一面大骂罗贯中,一面连滚带爬的冲出县府,打算调兵遣将,夺回南门,夺最后的垂死挣扎。   宋江前脚刚出大门,陶商就如风杀至。   刹那间,宋江那矮黑憎恶的身形,映入了他的鹰目之中。   这个极度恶心的家伙,曾经历史上为了一己之私,一心带着梁山军被朝廷招安,结果被宋廷当狗一样的使唤,梁山诸将死伤殆尽之后,又被宋廷一杯毒酒赐死,自己窝囊也就罢了,还害死了一帮兄弟。   今日,这个家伙又在自己境内造反,还勾结孙策这个外敌,简直是恶心之极。   刹那间,陶商鹰目中就填满了怒火,纵马狂杀而上,大喝道:“宋江狗贼,老子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龙啸声震天而起,陶商如辟波斩浪一般,踏着血路,挟着滚滚怒火,向着宋江狂杀而上。   宋江蓦然抬手,看到大魏之皇已如天神般降临眼前,那巍巍皇者的杀戮之气,铺天盖地的压迫而来,竟让他有种窒息的错觉。   “陶……陶贼!?”   一声惊恐的颤叫声脱口而出,眼见陶商刀锋已斩至,宋江不及多想,只能急是拔出腰间佩剑,奋力举刀相挡。   那一记狂刀,挟着天子之怒,轰天斩下。   咔嚓嚓!   宋江手中那柄长剑,瞬间被斩断,战刀力道不减,径斩而下,直接将宋江的右臂削断。   鲜血飞溅,下一秒钟,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宋江捂着喷血的断臂,便栽倒在了马下。   以陶商的武力值,本可一击就取了宋江的狗命,只是他要活捉宋江,所以才刀下收力,只使出了不到一成之力。   只是,宋江的武道实在是太过低微,陶商仅仅只用了一成力,就足以斩断他的臂膀。   那断臂之痛,立时把宋江疼到死去活捉,落地之后是嚎叫不休,连着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下。   手臂着断臂,撕心裂肺的嗷嗷嚎叫,痛到在地上来回打滚。   “把这厮给朕绑了,朕稍后再叫他生不如死!”陶商拨马缓缓上前。   左右跟随而至的士卒,扑上去就要活捉宋江。   “谁敢伤我公明哥哥,我要他的命!”   就在此时,巷子的那一头,陡然间响起一声豹子般的怒喝,震到魏军将士耳膜刺痛。   流光闪过,却见一员敌将狂冲而来,一路将魏军士卒斩飞出去,顷刻间横在了宋江之前,挡住了陶商去路。   是林冲。   “林兄弟,救我,救我啊——”   滚在地上的宋江,原以为死定了,却不想林冲半路杀到,又看到了一线希望,歇厮底里的大叫,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林冲瞟了一眼威严全无,丑态尽出的宋江,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之色,却横枪喝道:“花荣,你速护大王撤离,我来拦下此贼。”   随后赶来的花荣,赶紧叫人将宋江扶上马,带着百余亲兵,护着他望北门逃去。   陶商岂容宋江就这么逃走,战刀一指林冲,喝道:“林冲,你也算是员将才,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为宋江这么个废物卖命,归降于朕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挡朕的路,朕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冲自然也知宋江窝囊,志大才疏,但那份愚忠却叫他在这最后时刻,仍然忠心于宋江。   耳听陶商如此辱骂宋江,林冲勃然大怒,大骂道:“陶贼,敢辱我公明哥哥,我林冲跟你拼了!”   暴喝声中,林冲纵马舞枪,向着陶商狂杀而上。   瞬息间,林冲一骑已横在陶商跟前,手中大枪掀起狂风暴雨般的力道,电刺而来。   这一击挤爆真空,呼啸如风,是林冲全力一击。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宋江,绝不会让你再逃走   力如开山,快如闪电,一枪狂刺而至。   枪锋刺至瞬间,陶商身形一侧,避开了这一击。   大枪从身侧狂袭而过,那挟裹着的刃风,刮面如刀,刮到陶商脸庞微微有些隐痛。   先前林冲曾跟陶商交过手,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如今尚历历在目,陶商力敌三将,斩杀诸葛诞的神威,令他至今心存忌惮。   他知道陶商的武道在他之上,但现在陶商竟连他这一枪都不屑于接,林冲便以为陶商轻视于他,不屑跟他交手。   “陶贼,焉敢小瞧我林冲,我要杀了你——”   羞愤之下,林冲一声怒啸,手臂狂舞,大枪漫空卷出,重重枪影铺天盖地袭来。   林冲知道陶商厉害,一上手就拿出了所有的实力,想要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抢得先手,速战速决。   “还要执迷不悟是吧,很好,朕就打醒你!”陶商一声厉啸,战刀狂舞而出。   瞬息间,二人战成一团。   都是98的武力值,体力皆处于充沛状态,一连七招走过,不分胜负。   当初陶商可是以初级武圣之力,斩杀了诸葛诞,击退了他林冲和花荣,此番交手,林冲自然是作好了准备,迎击陶商的武圣之击。   他却没想到,陶商一连七招,威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并未拿出武圣之力。   转眼间,林冲又陷入了狐疑中。   他便想按理来讲,陶商要想追杀宋江,该当拿出全部本事,速灭了自己才是,又岂会只为了戏耍自己,所以才故意隐藏实力,不拿出真本事。   “莫非,这厮并没有武圣的实力?可是,上次那一战,诸葛诞分明是败在了一记武圣之招的重击之下啊?”   就在林冲惊奇狐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陶商陡然间一声厉啸,手中大战威力倍增,挤爆空气轰击而来。   半步武圣!   这是拥有半步武圣之力的一刀!   林冲心头一震,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气,双臂青筋爆涨,举枪全力相迎。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刺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飞溅而起的火星,照亮了林冲那痛苦扭曲的惊愕面孔。   一击之下,林冲便感到天崩地裂般的力道,疯狂的灌入他的身体中,胸膛如同被马蹄狠狠的蹬了一下,有种欲碎的痛苦,那汹涌的力道,搅到他气血翻滚,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狂力未消,战刀继续压下,压到林冲双臂急弯,刀锋寸寸下压,险些就要斩中他的脑袋。   林冲顾不得胸中气血翻滚,急是将头偏向一边,一咬钢牙咬到嘣嘣欲碎,双臂肌肉膨胀到几乎要爆裂出去。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方才勉强扛下了陶商这一击。   下一秒钟,半步武圣的劲道消失,林冲才感到压力大减,大吼一声奋力将陶商的战刀荡了开去。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为何武道捉摸不透,想法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冲吃力的大口喘息,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怒,被陶商这忽强忽弱,无法猜透的战法,深深的激怒了他的尊严。   突然间,他狂吼一声,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手中大枪铺天盖地的袭卷而上,一招一式,都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瞬息间,雨点般的枪影,便如狂风暴雨般,将陶商围卷其中,无法看清他的身形。   林冲虽狂,可惜他的武力值到底跟陶商持平,狂又能狂到哪里去。   陶商不屑一哼,双臂舞刀如风,也尽起平生实力,从容的迎击着漫空枪影,刀式如长河般大开大阖,挥洒而出。   铛铛铛!   金属嗡鸣声不绝于耳,火星飞溅不停,四面八方膨胀开来的刃风冲击波,把左右的房舍墙体,斩到分崩离析。   那些一长眼睛的敌我士卒,在刃风的冲击之下,如纸扎的一般,轻易被绞碎成肉泥。   “该死,这个暴击天赋又不灵光了,迟迟不暴击出武圣的实力,我还等着灭了林冲,去杀宋江那狗贼呢……”   陶商也在暗暗抱怨,尽管他可以从容对战林冲,但宋江才时他真正的目的,就这么被林冲拖住,万一又给宋江那厮脚底抹油,岂不遗憾。   只是,他拿这时灵时不灵的暴击天赋也没办法,只能专心于跟林冲对战。   深受刺激的林冲,狂舞着大枪,拿出了玩命的架势,连着使出十招同归于尽的招式,却始终奈何不了陶商。   就在他二人交手时,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漫涌而过,将残存的数千泰山卒们,杀到血流成河,望风而溃。   林冲是越来越心焦,他清楚再这么拖下去,就算陶商没干掉他,陷入魏军的兵潮之中,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冲狗贼,我要你狗命!”   突然间,一声女子的厉喝声响起,却见一员巾帼女将,纵马舞枪狂杀而来。   是洪宣娇。   他一路冲破乱军,手起枪落,将数不清的敌卒斩碎,直扑林冲而来。   “是罗贯中的义女,这贱人武道不弱,我怎敌得过他二人联手!”林冲脸色立变,心中大吃一惊。   洪宣娇的出现,立时瓦解了林冲残存的斗志。   林冲先前也见过洪宣娇,知道这个女将的实力,跟扈三娘差不多,若是自己单独与他交手,自然是不在话下,分分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只是眼下他都在被陶商压制,再加上一个洪宣娇,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瞬间,林冲萌生了退意。   就在此时,陶商眼眸中陡然间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   因为他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奇异的变化,双臂上肌肉力量猛增,视野中林冲的招式也看的更加清晰。   这种感觉他已体验到了多次,正是初级武圣的感觉。   关键时刻,这个暴击天赋总算是争了一口气,爆出了一记初级武圣的攻击力。   “林冲,你还想活着离开么,作梦吧!”   狂烈的龙啸声冲天而起,陶商肌肉爆涨的双臂,舞纵战刀轰天而出,挟着雷霆般的毁灭之力,卷起漫空的血雾,轰辗而出。   刀锋还在半路之时,那令人窒息的刃气,已如无形巨山般压下,压到林冲心神震怖,呼吸堵塞。   “初级武圣的力道,不好——”   林冲色神骇变,连惊恐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咬碎牙关,运起全身的力量,拼死相挡。   砰!   一声轰天惊鸣,撞击的冲击波爆炸开来,直接将两旁的墙震塌了半边。   冲天的尘雾中,林冲手中的大枪竟已被斩为两翼,林冲更被震天胸中气血激荡,张口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武圣一击之下,林冲被震到吐血,连兵器都被震断。   瞬间,林冲的意志便瓦解了,顾不得胸中剧痛,把两截断折的兵器一扔,拨马就落荒败逃而去。   残存的泰山卒们兵,眼见他们的第一猛将林冲,大魏之皇杀到吐血而逃,残存的士气更是崩溃,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求降。   陶商战刀一横,俯视遍地伏跪的降卒,英武的脸上扬起了傲然的冷笑。   莱芜已降,宋江最后的据点已破,整个泰山郡彻底回归大魏版图,接下来,他就可以兵马畅通无阻的北上,直接跟孙策开干了。   不过,仅仅收复了泰山郡还不够,陶商早说过,今天宋江休想再走脱。   “宣娇,你留下来收拾这些降卒,朕去追宋江那老王八。”陶商一夹马腹,向着北门方向狂冲而去。   莱芜城北门。   当惊变发生之时,扈三娘还正带着她的人马,在北门城头一带巡视,防范着魏军趁夜偷袭。   突然间,南门方向杀声震天而起,似有千军万马正在厮杀。   “怎么回事?难道魏军偷袭南门不成?”扈三娘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却又保持着几分冷静。   她便想就算魏军夜袭南门,但在短时间内也休想破城,负责南门一带的林冲,在得知魏军夜袭之后,应该会在第一时赶去增援。   扈三娘强压下了担心,命她的部下严阵以待,以防魏军玩声东击西,明攻南门,却趁机攻她的北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杀声却越来越响亮,听起来甚至已经传到了城内,借着火光隐隐看去,似乎城中也开始有大批兵马在厮杀。   “难道,魏军竟然杀进了城?”扈三娘花容惊变,这下就坐不住了,打算派人去打探一下。   就在这时,却见百余败兵们,从县府方向狼狈不堪的逃至了北门一带。   宋江就在其中。   而且,右臂竟然已断!   扈三娘大吃一惊,急是冲下城去,惊问道:“大王怎么伤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宋江是痛到紧咬牙关,哪里有力气来回答他。   花荣却苦叹道:“原来罗贯中那狗贼,竟假借诈降为名,跟陶贼暗中勾结,里应外合夺了我南门,才让魏军大举杀入城中,大王也被那陶贼得伤,莱芜城是守不住了,快快打开城门,护着大王去剧县投奔孙策吧。”   扈三娘身儿剧震,冷艳的脸上涌起无尽的震愕,显然是一时还接受不了,这短短不到两日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等剧变。   那个跟她一直合作,共守莱芜的罗贯中,竟然就这样出卖了他们,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立足之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罗贯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扈三娘贝齿欲碎,恨恼的暗骂,花荣却顾不得多解释,喝令打开北门,带着残存的几百号兵马出城,争先恐后的向着北面逃去。   扈三娘没有办法,只有咬牙深深一叹,怀着一腔的不甘心,也跟了出去,与花荣一道护着宋江北逃。   他们一行不足三百余人,匆匆出城,借着夜色掩护一路狂逃,才逃出不足里许,所有人陡然间停下了脚步。   只见正前方,一人一骑,单枪匹马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当宋江颤巍巍的抬起头,借着月色,看清那拦路之人,神色陡然间惊变。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你也配说义字   腰悬酒葫芦,手提浑铁棍,满脸复仇的怒焰在燃烧,虎目中奔涌着猎猎杀机。   武松!   是武松一人一骑,拦住了宋江的去路。   宋江变色,花荣变色,扈三娘变色,那残存的几百号泰山残兵,无不是骇然变色,吓到腿都发软。   看武松这架势,分明是打算要他们的命来的,不打算让他们顺利北逃。   别看武松只有一人,他们却知道,一旦他那一葫芦酒下肚,转眼就如天神下凡,武道飙升至初级武圣的高度。   那可是初级武圣啊,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这三百多号人加起来,在武圣眼中也如蝼蚁一般,连塞牙缝都不够。   当武松出现的一瞬间,他们就恍然感觉到,死神的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三百多号人,被一个武松吓在了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无人再敢上前半步。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宋江把身子缩在了花荣身后,生怕被武松看到,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谁让他先前一怒之下,亲自带兵去血洗了武家庄,杀了多少武氏族人,看武松这样子,分明是前来为族人报仇雪恨的,宋江焉能不慌张失措。   花荣没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拨马上前几步,硬着头皮问道:“武兄弟,你挡住咱们的去路,这是想干什么?”   武松目光越过他,如钉子一般钉在了宋江的身上,冷冷道:“我今天只要宋江,其他人我不拦,你们可以走了。”   冷冰冰的话音,更加挑明了复仇的意图,把个宋江听的浑身又是一颤。   扈三娘就火了,厉声斥道:“武松,你好歹也是我泰山国的臣子,背叛大王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杀大王,你的良心何在,廉耻何在!”   “狗屁良心!”   武松一声怒骂,指着宋江,恨恨道:“当初宋江这狗娘养的,毁我武家,杀我武松亲人之时,他的良心又何!”   扈三娘身儿一震,一时无言反驳,惊异的目光回望向宋江,显然她是不知道,宋江竟然做过这样的事。   宋江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愧,却又强撑起勇气,冲着武松骂道:“武松,你和你父武安国暗中勾结陶贼,里应外合破了博县,让本王损失惨重,本王灭你武家也是天经地义,本王当时没杀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来向本王报复,你是非不明,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番歇厮底里的大骂一出口,花荣脸色惊变,急是回头向宋江一瞪,连连暗使眼色。   显然,花荣是在怪都到了这个时候,宋江还是哪壶不提提哪壶,非要跟武松针锋相对,说几句软话,让武松好好放他们过去,才是明智之举。   果然,武松立时被激怒,厉声喝道:“宋江,你有眼无珠,瞎了你的狗眼吗,老子早就跟你说过,博县之变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武松也从未曾背叛过你,当日若非你逼我去杀我父亲,我武松又岂会离你而去。”   此言一出,扈三娘花容又变,吃惊的看向宋江,显然是不敢相信,宋江竟然会做出叫武松去杀父这等灭绝人伦之事。   宋江被武松呛了到面红耳赤,只得鳖红着脸叫道:“反正你武家背叛本王是铁的事实,本王怎知你不是在说谎,凭什么凭你一句话,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么。”   花荣是心中暗暗叫苦,心想都到了这个地步,宋江怎么还如此迂腐,竟然还有心情跟武松在这里争论谁对谁错。   你要是杀的是别人也就罢了,你杀的可是武松的家人,现在还想让武松认可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可笑。   就在花荣叫苦时,武松的脸已经彻底阴沉下来,深吸过一口气,冷冷道:“既然你依旧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再多废话,今天我就是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你能怎样!”   说着,武松浑铁棍往地上狠狠一震,地面瞬间被震出一坑,震到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武松玩起了硬的,宋江立时就没辙了,巴巴的瞧向了花荣。   花荣眉头一凝,握紧了手中之枪,沉声道:“武松,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可别逼我们跟你动手。”   武松却无视他的威胁,冷冷道:“今天谁挡我杀宋江,我武松就要谁的命,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杀不误!”   说着,武松解下了腰上的酒葫芦,仰头就开始灌了起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知道,武松心意已决,这是要靠着豪饮,激发酒狂状态,准备用武圣的神威,将他们扫荡。   “看来他是铁了心,趁着他酒狂未发作,先下手为强!”   花荣眉头一凝,不假思索,急是大喝道:“你们都是大王的心腹亲兵,现在是报答大王对你们恩情的时候了,大伙一拥而上,杀了这个亡恩负义的叛贼!”   左右那一众残兵败卒,虽然畏惧于武松的可怕战力,但却被宋江的攻心天赋洗了脑,个个都抱定了为宋江牺牲的决心。   现下花荣这么一下令,众士卒只犹豫一下,便强鼓起勇气,吼叫着如困兽一般,向着武松一拥而上。   一葫浊酒,转眼被仰头灌尽。   武松将酒葫芦一扔,浑铁棍一横,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着涌来的泰山卒,咬牙道:“是你们自寻死路,就别怪我武松不讲兄弟情谊了,挡我路者,杀!”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武松双腿一夹马腹,如一道旋风狂杀而上。   他手中那柄浑铁大棍,如车轮般辗出,挟着复仇的怒焰,挟着天崩地裂般的疯狂力道,毫不留情的向着扑涌而至的敌人扫去。   砰砰砰!   铁棍过处,一名名泰山卒如纸扎的草人一般,被无情的轰为粉碎,数不清的尸块血泥,腾空而起,染红了头顶的天空。   武松就象是一台绞肉机,无情的辗入了敌丛中,将一切阻挡他的敌人,统统都辗为粉碎。   他无人能挡,踏出长长的血路,直取宋江而来。   宋江彻底的慌了,步步后退,冲着花荣颤声颤道:“怎么办,花兄弟,该怎么办啊?”   花荣眉头已拧成了一股绳,深吸过一口气,向扈三娘喝道:“三娘,我们报答公明大哥恩情的时候到了,你还在等什么!”   厉啸声中,花荣纵马舞枪,迎着狂杀的武松而上。   扈三娘也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义无反顾的杀了上去。   他二人这是抱定了必死决心,打算拼上一条性命,为宋江做最后一搏斗。   眼见两位兄弟为自己拼命,宋江却并没有留下来跟他们同生共死,反而是顾不得断臂的伤痛,单手拨转战马,就向着西面逃去。   宋江的身后方面,就在他拨马转身之时,扈三娘已和花荣二人,分从左右撞向了武松。   电光闪过,两柄兵器挟着厉厉风声,挟着他们生平最强的力道,联手直取武松胸口而来。   “都给我滚开!”   武松喉头一滚,爆发出一声闷雷般的狂吼声中,手中浑铁棍自左而右荡纵而出。   那一棍势如滔天巨浪,挤爆空气发出了“呜呜”的爆鸣之声,挟起无形的刃风,浩浩荡荡的轰出。   咔咔!   两声金属断折的巨响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刺到所有人都耳膜欲碎。   这一记初级武圣威力的重棍之下,扈三娘和花荣手中的兵器,竟是在瞬间被巨力给震断。   几乎在兵器断折的一瞬间,他二人就感觉如有泰山崩毁般的力道,汹涌的灌入他们的体内,轰击到他们的内腑寸寸欲碎,气血无法压制的就冲顶至了嗓子眼,张口便狂喷出一口鲜血。   酒狂之威下,仅仅一招,武松就击碎了他们的兵器,打到他们吐血。   发狂之下的武松,纵马拖棍,从他两骑之间抹过。   以武松现在的武力值,还有三人间的距离,他完全有机会再出第二棍,向那二人下杀手。   而花荣和扈三娘已受重伤,根本就没有抵挡的余地,这第二棍子下去,非直接要了他们的小命不可。   刹那间,他二人就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已做好了被武松击杀的准备。   意外却发生了。   从中驰过的武松,浑铁棍已然挥起,就在准备下杀招的瞬间,铁棍却悬在了半空,并没有挥纵而出。   随后,武松便从他两人之间驰过,直奔宋江而去。   武松竟然没有杀他们!   吐血的花荣大吃一惊,跟同样震惊的扈三娘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奇,显然是没有料到,武松竟然会在生死时刻,对他二人手下留情。   武松终究还是顾念着一丝兄弟情谊,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他二人回头看去时,武松已踏着血路飞奔而去,他二人同时也看到,就在他们为宋江搏命之时,宋江竟然已弃了他们独自逃走。   看到这一幕时,扈三娘和花荣苍白的脸上,几乎同时涌起了悲愤之色。   宋江的举动,实在是寒透了他们的心。   先前宋江那样对待武松时,他二人已经在暗暗为武松叫屈,对宋江的所谓仁义,产生了动摇。   而现在,他们在明明知道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却没有出卖他宋江,反而为了保护宋江,拼上一条性命跟武松一战。   作为兄弟,作为臣子,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可宋江这个君王,这个自诩仁义,时刻把兄弟情谊挂在嘴边的大哥,却在他们搏命之时,毫不犹豫的弃他们而去。   如此所作所为,焉能不令他们寒心之极。   “罢了,我扈三娘今天算是看清了,原来我们效忠的这位大哥,竟是这么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扈三娘跟他恩断义绝,他是死是活,再也不关我的事!”   扈三娘抹尽了嘴角的血渍,也不管被追杀的宋江,拨马向着北面独自逃去。   花荣看着宋江那狼狈的身影,也苦叹道:“宋公明啊宋公明,我花荣今日方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说罢,花荣也拨马转身,跟着向北面逃去。   当他二人先后离去时,反方向的宋江回头一瞅,却才瞧见武松已穷追而至,花荣和扈三娘虽然还活着,却没有回来阻挡武松,继续保护他周全。   宋江是又惊又怒,大骂道:“花荣,扈三娘,你们两个不忠不义的混账,你们为什么也要背弃本王,为什么啊!?”   身后的武松却怒骂道:“宋江,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奸贼,你也配说一个‘义’字,我武松今天就替天行道,宰了你这个伪君子,受死吧!”   愤怒之极的武松,纵马如风,眼看着就要追上宋江。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谁才无耻   眼见武松越追越近,宋江吓到肝都快要碎掉了。   他断了一只手臂,自然是没办法把马驱到有多快,武松却在后边越来越近,眼看着再用不了几步,就要追上了他。   他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武氏族人,以武松那种脾气,捉到他之后,不把他大卸八块报仇雪恨才怪。   宋江是越跑越心慌,越跑越害怕,心中残存的那丁点尊严,也在武松的追击之下,吓到荡然无存。   他的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突然间,宋江猛的勒住了战马,不但停止了逃跑,竟是掉转马头,迎向了武松的追击。   这下反倒轮到武松神色一动,在那一瞬间,还以宋江这是拿出了男儿血性,竟然有勇气跟自己决一死战。   “哼,宋江,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就冲你这一点,我就不把你碎尸万段了,就给你留个全尸。”   武松狰狞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敬意,手中铁棍举起,已打算一棍子敲碎了宋江的头颅,给他一个痛快。   扑嗵!   宋江却突然间跳下马来,双腿一软,跪在了武松面前,口中泣声叫道:“武兄弟饶命,武兄弟饶命啊,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啦。”   武松陡然间勒住战马,高住的铁棍悬在半空,吃惊的目光俯视着宋江,铁棍竟是忘记了落下。   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江,那个泰山王,竟然为了活命,卑微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武兄弟啊,其实哥哥我也不是有心想去灭你武家,都是吴用那厮,他说如果不给你点教训的话,哥哥就没办法服众,所以才逼着我去攻打你武家啊。”   宋江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已然失迹的吴用身上,一副泣不成声,万般无奈的样子,听的武松是微微动容,高举的浑铁棍也缓缓的放了下去。   宋江见武松有所动容,便继续哽咽道:“武兄弟啊,你也不想想哥哥跟你的兄弟情谊,哥哥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哥哥都是被逼的啊。”   接着,宋江就开始回忆起了往事,哭哭啼啼的回忆起了他跟武松如何相识,如何义气相投,如何聚义起事的旧日种种,把武松往兄弟之情上引。   武松显然骨子里是个重情之人,被宋江这么一番泣诉,渐渐杀机便动摇起来,本是高举的铁棍也放了下来。   “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竟然沦落到下跪求饶的地步,我武松也真是看走了眼,当初竟然相信你能干成大事,唉——”   武松深深的一声叹息,不愿意再看宋江那副奴颜婢膝的可怜样,不但放下了手中铁棍,还侧过了身去。   宋江则跟一条哈巴狗似的,哭哭啼啼的爬了过来,单手抱住武松的大腿,嘴里央求道:“哥哥我是没什么本事,哥哥其实压根就是一个庸才,我真不该起了野心,带着你们一班兄弟造反,到了这个地步,哥哥只想隐入山林,老老实实的活过下半辈子,求武兄弟看在咱们旧日情份上,就放哥哥一条生路吧,求你啦……”   武松动了动脚,想把宋江给甩开,怎奈宋江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只手死死的搂着武松的腿,就是不撒手。   武松越瞧他是越厌恶,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屑于再看。   宋江就那么哭哭啼啼个没完,眼见武松闭上了眼睛,泪容间悄然掠过一丝阴冷的杀机,悄无声息的就从袖子里头滑出了一柄短匕首。   然后,他就一边哭求,一边趁武松不注意,一寸一寸,缓缓的将匕首抬了起来,举到了武松后腰处。   那个位置,已经是他所能举到的最高位置,再往上举的话就要站起身来,势必要引起武松的觉察。   一旦武松睁开眼来,发现了他的意图,不当场把他撕成了粉碎才怪。   “背叛我宋江的人,只有死——”宋江眼中陡然间迸射出了狰狞如兽的阴冷杀机,哭声也戛然而止。   几乎在同时,他那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奋然刺出。   噗!   一道鲜血迸出,匕首狠狠的扎进了武松的后腰。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再加上武松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宋江会有这个胆量,会这么卑鄙,哪所他拥有拔升至了初级武圣的武道,竟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一声痛叫,惊怒的武权,顾不得后腰伤痛,抡起棍子就反手挥出。   宋江却已抢先一步,把匕首一拔,接连后退,避开了武松这无力的一扫。   武松一棍子扫空,加上匕首拔出后,鲜血狂喷,重伤之下竟是无法再支撑下去,跌跌撞撞的就坐倒在了地上。   这一刀伤的他实在是太重了,他又不是杨再兴那种特殊的体质,重伤之下焉能再站得住。   倒地的武松,这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中了宋江的毒计,胸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悲愤和懊悔。   “宋江,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渣,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的——”武松咬牙切齿的悲愤大骂,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这一刀伤的他太重,只能捂着后腰的伤口瘫坐在地上。   鲜血泉涌,很快染红了地面,武松的酒狂天赋也到死为止,整个人转眼虚到只能任由宋江宰割的地步。   宋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远远的站在几步之外,瞄了好半天,直到确认武松已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平伏下了紧张的心情,黑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阴冷的笑容,举着匕首一步步的逼上前来,再也看不到半点畏惧,只有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的幸灾得祸,还有深深的得意。   “武松,你这个无耻的叛贼,当日没能直接杀了你,真是本王犯下的最大错误,今天本王就替天行道,宰了你这个无耻叛贼!”   宋江说着,匕首高高举起,眼中杀机狂燃。   瘫在地上的武松,脸上燃烧着深深的悲愤,咬牙骂道:“宋江,你这奸诈的伪君子,你为了使诈,竟然不惜向我下跪,你简直是这世上最无耻之徒,‘替天行道’四个字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简直是天大的讽刺,就算你今天能害了我武松,你也定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宋江被骂到恼羞成怒,歇厮底里的大骂道:“本王之所以下跪,那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这无耻的叛贼岂会懂这样的觉悟,本王就算是最后难逃一死,也要先宰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贼,去死吧!”   疯狂的兽吼声中,宋江手中匕首用尽全力,向着武松狂挥而下。   “我武松当真是愚蠢,竟然会被他的眼泪哭到心软,这样被他害死,也算是我活该了吧,唉……”   悲愤的武松,空有一腔的怒火和不甘,这时也只能接受命运,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   刷!   一道寒光破风而来,穿越数十步的距离,从宋江的身后射来。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宋江那一只独臂,腾空而起,跌落在了武松的跟前。   几乎在同时,那一道寒光也陡然落地,插在了身后几步的地步上,竟然是一柄血淋淋的战刀。   “啊——”   宋江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断臂喷涌着鲜血,膝盖一软,扑嗵跪倒在了地上,脑袋头嗑在了血泥上。   武松听到了动静,猛的睁开眼来,吃惊的看着眼前这惊人一幕,看着双臂皆断,跪伏在跟前的宋江,看着那一柄还在微微晃动的血色战刀,恍惚间竟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怎么……怎么回事?”武松嘴里吃惊的自语。   就在这时,前方数不清的铁骑,已飞奔而来,乃是魏军大队人马追到。   而奔腾在最前方的,竟然是一团金色的流光。   武松揉了揉被血汗遮掩住的眼睛,凝目细细再看,方才看清楚,那飞驰而来的,并非是什么金光,而是一员金甲金盔,天神一般的魏国大将。   那员金甲神将,正是大魏之皇,正是陶商!   武松神色蓦然一震,猛的回头再看一眼那柄插在身后地面的血色战刀,他这才蓦然认出,那柄战刀正是他曾经的敌人,大魏之皇手中的兵器。   “竟然是他出手救了我,竟然是他……”武松喃喃惊语,陷入了无尽的震愕之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仗着酒狂之威,险些把陶商逼入绝路,还曾伤到了陶商的龙体。   而今,却正是他所要杀的那个陶商,不计前嫌,在最关键的时刻,以那神鬼一刀斩下了宋江的胳膊,救下了自己的命。   一转眼间,陶商,竟曾了他的救命恩人。   就在武松惊愕不知所以之时,陶商已策马飞奔而至,勒马在武松跟前,淡淡笑道:“武松,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棘手的敌对者   陶商,果然是陶商!   他的脸上没有杀戮之气,也没有对敌人的仇恨,那份笑容,就仿佛是老友相见一般。   瘫在地上的武松,望着高高在上的大魏之皇,那个自己的救命之恩,整个人都愕然僵硬在了地上,嘴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几乎都要忘了身上的痛楚。   然后,他的脸上就涌现起了无尽的感激,无尽的羞愧。   他是感激于陶商的救命之恩,在关键的时刻杀到,从宋江这个卑鄙小人的手中,救下了自己。   他还在羞愧。   羞愧于当初受了宋江蒙蔽,不顾父亲武安国的劝阻,非要跟天子作对,甚至那一役中,险些还害死了天子。   而今,天子却不念旧仇,竟然救下了他,这叫他如何能不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而羞愧。   羞愧了一瞬之后,武松蓦然清醒过来,也顾不得腰上的剧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吃力的朝着陶商跪下,愧然叩首道:“大魏罪人武松,拜见陛下,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武松,竟然主动向陶商下拜了。   这一拜,除了是对陶商的感激之外,更是表明了对陶商的臣服,在真诚歉疚的请求陶商的宽恕。   看着拜倒于前的武松,陶商欣慰的笑了。   他此前已答应过了武安国,会饶了武松一命,如今及时救下了武松,他还表示了对自己的臣服,这正了了陶商的心愿。   况且,武松武道了得,又拥有酒狂天赋,武道可以拔升至初级武圣的地步,如此一员猛将,陶商当然是有心收伏。   武松愿意归降,正中他的下怀。   “你终于想明白了,明白就好,快快起来吧。”陶商一跃从马上跳了下去,想要把武松扶起来。   只是他这么一扶,武松是一声痛叫,整个身子反而是瘫在了地上,差点就痛晕了过去。   陶商低头细细一看,才发现武松的后腰上,竟已被狠狠的扎了一刀,伤势极是严重,差几分就会要了他的命。   “快,快把武松送回大营,速令扁鹊救治。”陶商急是喝道。   左右士卒们赶紧上前,便帮着武松包扎,匆匆忙忙的就送往了莱芜大营而去。   送走了武松,陶商的目光就落在了地上的宋江身上。   此时的宋江双臂已断,正血流不止的趴在地上打滚,痛到死去活来,要死要活。   陶商上前踢了宋江一脚,冷笑道:“宋江,当初你造反的时候,可曾料到自己会落入今天这步田地?”   宋江最初的剧痛劲已经过去,这个时候脑袋才终于是清醒了几分,抬头眯眼看到陶商时,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无尽的惧意,一张脸也惊恐到扭曲变形,在那么一瞬间,甚至惊恐到忘记了痛楚的地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宋江知罪了,宋江知罪了,请陛下开恩,开恩啊……”   宋江失去了双臂,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只能以额头支撑着地面,屁股高高的蹶起来,象一条狗似的摇尾乞怜,巴巴的向着陶商求饶。   砰!   陶商却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宋江的脸上,只听一声“嗷”的惨叫声响起,宋江直接就被踢出了五步之远,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满嘴喷着鲜血,牙齿也被踢掉了不知多少颗。   “就你这草包软蛋,也敢学别人造反,我让你造反,我让你造反!”   陶商一边大骂,一边是对宋江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疯狂的向着宋江的残躯召呼了上去。   砰砰砰!   那一脚一拳下去,转眼间便把个宋江打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痛到如杀猪般死去活来的滚来滚去,嘴里一个劲的苦苦求饶。   “陛下饶命……饶命……饶……”   几十拳头下去,宋江已被打到半死不活,全身都没有一处完整之外,再加上断臂的失血,已是奄奄一息,只余下了一口气。   陶商这才长出了一口恶气,收了拳头。   “嘀……系统扫描,宿主对对象宋江实施残暴,获得残暴点6,宿主现有残暴值93。”   暴揍过了宋江之后,陶商方才长吐了一口气,拍拍染血的手掌,翻身上马,喝道:“来人啊,把宋江拖回莱芜城,就把他吊在城头,让他自生自灭,把他活活吊死。”   说罢,陶商再不屑于看宋江一眼,策马扬鞭便径归莱芜城。   宋江则被士卒们拖着,一路拖了回去。   回往莱芜城时,整座城池已被杀了个血流成河,没来得及逃走的泰山卒,除了千余人投降之外,其余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面“魏”字战旗,已高高被树立在在了城头,宣告着整个泰山郡的光复。   陶商就站在在城外,看着断臂的宋江,如死狗般被用绳子吊了起来,悬挂在北门城楼上。   陶商说过要让宋江生不如死,也答应过潘金莲,一定会为武家报仇雪恨,今日,就是他履行诺言之时。   他要把宋江吊在城上,把他风干,把他活活吊死,要让他尝尽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陛下饶命,宋江知错了,饶命啊……”被挂在城头的宋江,哭哭啼啼,哼哼唧唧还在求饶个不停。   陶商却无视于他,昂首策马入城,登上了北门城楼,俯视这座刚刚回到大魏怀抱的城池。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了莱芜攻防战的胜利,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鳌拜,统帅81,武力98,智谋79,政治78;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   “第二名,完颜阿骨打,统帅100,武力值93,智谋88,政治90;天赋,天命;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玄菟郡。”   “第三名,宇文恺,统帅60,武力值63,智谋69,政治70;天赋,筑城;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三名后世的武将召唤完毕,统统都令陶商眼前一亮。   第一名这个鳌拜,可谓是大名鼎鼎,凡是熟知清初历史之人,无人不知,陶商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鳌乃后金贵族出身,乃是皇太极心腹大将,追随皇太极征战四方,战功赫赫,号称为满洲第一勇士。   清军入关之后,鳌拜更率军征伐湖广,驰骋疆场,冲锋陷阵,为清廷夺取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他最耀眼的功绩,就是在征讨四川张献军的大西军时,在南充一役大破大西军,阵斩了张献忠。   张献忠,李自成皆乃清廷夺取天下的绊脚石,鳌拜斩杀张献忠,等于是为清廷除了一大患,正是凭借着这等巨功,一跃成为了议政大臣,统领禁卫军,成为了中枢要员。   后来康熙基登之后,鳌拜身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虽然地位最低,却利用种种优势,最终夺揽下了清廷军政大权。   结果这个满清第一勇士,却因结党营私,日益骄横而引起了康熙不满,最终被康熙设计擒拿,落得了个身败名裂的地步。   “这个鳌拜倒是能文能武,倒是一员大将之才,刘备那大耳贼招揽了许多异族人为其卖命,这鳌拜又召唤在了幽州,多半会投奔刘备,嗯,看来得加快击败孙策的速度,尽快北上去灭了刘备才是……”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落在了第二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完颜阿骨打,这个耀眼的名字,足以令陶商心头微微一震,鹰目中流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   那可是完颜阿骨打,金朝的开国皇帝,金太祖,可以与耶律阿保机相提并论的皇者。   陶商熟知历史,又岂会不记得这位大名鼎鼎的金太祖的强悍。   曾经的历史之中,女真人只不过是辽国的臣属而已,饱受辽国的压榨。   完颜阿骨打横空出世,继承了女真部落盟主之后,以两千余女真军起兵反辽,凭借着其出色的军事才华,接连大败辽军,最终夺取了辽东大片土地,创立起了强大的金朝。   金国建立之后,完颜阿骨打又马不解鞍,不停的向衰落的辽国发动进攻,先后攻破了辽国五京,最终覆灭了不可一世的辽国,成为了新的北方霸主。   而完颜阿骨打所创立的金国,更是比当年耶律阿保机所创的辽国,更加强大的一个国家,在他死之后,他的继承者甚至饮马黄河,攻陷了汴梁,灭亡了北宋,完成了辽国都无法完成的伟业。   “先是来了一个耶律阿保机,现在又来了一个更棘手的完颜阿骨打,比耶律阿保机还更难对付,这厮被召唤在了玄菟郡,那里地处辽东,正是当年女真人崛起的地方,这个完颜阿骨打又有天命天赋在身,莫非他也会学耶律阿保机,也要折腾出一番风云来不成?”   陶商思绪翻转,推演着完颜阿骨打降世之后,北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不过,目前辽东皆在刘备汉国的控制区域之内,完颜阿骨打就算是要搞事,那也是在刘备的后院搞事。   而且,虽说完颜阿骨打的默认关系是跟自己敌对,但好歹是“天命”天赋在身,有此天赋之人,未必会肯归顺于刘备,说不定还会跟刘备作对。   “嗯,至少到目前为止,完颜阿骨打的威胁还远不如刘备,让他去折腾刘备也好,说不定还能帮我个忙。”   陶商忌惮的神色渐渐平伏下来,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的宇文恺身上,不由又笑了。   “这可是个不可获缺的技术型人才呢,召唤的正好。”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技术型人才   宇文恺,这可是位名不见经传的能人,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他的事迹,对于熟知历史的陶商来说,却是了如指掌。   这宇文恺本为北周豪族出身,自幼便博览群书,尤其喜好读建筑方面的书籍,长期担任北周主管建筑的官员。   隋文帝杨坚篡夺北周,建立隋朝之后,为巩固政权,大肆诛杀北周宇文氏宗室,宇文恺本来也在需要被除掉的名单之中。   只是因宇文恺的家族,跟宇文皇族并非同祖,再加上杨坚很欣赏他的才华,宇文恺方才能幸免于难。   隋文帝杨坚乃是一位雄主,在位其间自然兴建许多工程,其子杨广继位后,更是大兴土木,宇文恺便被委以重任,设计主持了大兴城,东都洛阳以及长城等诸多土木工程。   可以说,这个宇文恺称得上是古华最杰出的建筑大师。   “这个筑城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问道。   “嘀……筑城天赋就是,在对象宇文恺的设计主持下所修筑的城池,其坚固程度将倍增。”   原来如此,跟陶商事先所猜想的差不多,而且他的这个天赋,对于陶商来说,还来的真是及时。   因为陶商事先已收到了锦衣卫的细作情报,那刘备已利用马钧这员神级工匠,成功的仿制出了不少大魏的先进武器,其中就有可能包括威力强大的天雷炮。   这也就是说,一旦刘备在汉军中大量装备天雷炮,汉军的攻城能力就将大增,那个时候,冀北诸城现有的防御力,就显的不够用了。   这时候,如果能利用宇文恺的“筑城”天赋,对那些城池进行修筑,就能够倍增其防御力,即使刘备拥有了天雷炮,也将无济于事。   “没想到会召出这么一个另类的人才,也好,这个宇文恺足抵十万雄兵,比一员大将都有用。”陶商在微微点头。   这时,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已经召唤完后世武将,现在开始召唤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以从中选择一名武将进行召唤。”   “第一名,灌婴,统帅70,武力79,智谋70,政治74。”   “第二名,种世道,统帅88,武力81,智谋76,政治78。”   “第三名,徐霞客,统帅61,武力68,智谋62,政治63;天赋,地理。”   三名全时代的武将名单以及数据,出现在了陶商的脑海之中。   前两个人就不说了,一个是西汉初年大将,一个则是宋代大将,二人虽然都是青史留名的大将,但数据也算不得华丽。   倒是这最后一名徐霞客,让陶商看的是眼前一亮。   徐霞客,本名弘祖,号霞客,后世人皆习惯称呼他徐霞客。   这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乃是名代著名的地理学家,旅行家和天文家,其所著的《徐霞客游记》,千古流传,后世无人不知,被称为“千古奇人”。   在那个读书人皆以考取功名为目标的年代,徐霞客这个“另类”却博览群书,走遍了天下名山大川,深入华夏各处秘境,北抵苦寒,南及热带,穷三十年的考察之功,著成了《徐霞客游记》,完成了这部古代最著名的地理学著作。   如果说先前那位宇文恺,乃是一名建筑学大师的话,这个徐霞客便可称得上是一位地理学专家。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名技术型人名,而没有出现战斗类武将。   “我知道徐霞客是个地理学奇才,那这个‘地理’天赋,又是什么意思?”陶商饶有兴趣的问道。   “嘀……地理天赋就是对象徐霞客掌握全国的地理地形,大到山川河流,小到哪怕是深山老林里的一条小溪,塞北不毛之地的一条羊肠小道,他都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徐霞客就等于是一本活的超高清地图喽?”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陶商沉默不语,低头沉思,眼眸越来越亮,很快就看出了徐霞客的重要性。   战争之道,不光是拼的士卒多少,战斗力的强弱,粮草的多少,同样也要拼情报的搜集能力。   而地形地理的虚实,就是各种情报中,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   试想一下,当两军对阵不下时,如果有一方能开辟出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对手的防线,抄了敌人的老巢,便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敌人。   而在这个没有卫得探测,没有飞机侦察,科技落后的时代,对地形侦察的手段是何等的落后,谁能拥有更详细的地理地形资料,简直就形同于拥有了一支冷箭,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而陶商拥有了徐霞客,就等于拥有了一张古往今来,最最详细的巨形地图,囊括了整个华夏的地形,甚至连深山老林里的一条羊肠小道,都了如指掌,其详细程度,甚至连后世那些所谓什么百度地图,什么高德地图都无法相比。   “不错不错,有了这个徐霞客,就等于随身带了一张百度地图,嗯,实在是太有用了,就召他了。”陶商兴奋的下令道。   他所想的伟业,已经不止是击败孙策,灭了刘备,更已远至兵出塞外,灭了耶律阿保机,灭了远在蒙古高原上的铁木真,乃至于东征倭岛,西伐西域,彻底的消灭大魏的异族威胁,建立一个古往今来,幅员最广的华夏帝国。   而征伐这些异族,就需要知道对手所在之地的地理地形,这样巨大的侦察工程量,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人力。   有了徐霞客,一切轻松,所以无论是从眼前的好处,还是出于将来的利益,陶商都没有理由不选择徐霞客。   “嘀……系统已召唤徐霞客完毕,会在特定时机前来投奔,主宿主注意查收,再见。”   眼前的数据光屏一闪而逝。   “陛下,陛下,莱芜城已下,咱们现在该做什么?”身边响起了杨再兴的声音,把陶商从神思中叫醒。   陶商身形一震,思绪蓦然回到了现实之中。   “还用问和,今晚让三军将士们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明天一早就北上青州,去剧县收拾孙策!”   ……   十余里外,百余名泰山残存,正狼狈不堪的向着北面方向疯狂逃跑。   身上负伤的花荣和扈三娘,不敢有半分迟疑,忍着内脏的痛楚,一路是策马狂奔。   残血西斜之时,他们实在是累的呛不过气来,回头又看身后魏军确实没有追来,方才敢停下脚上来,喘那么一口气。   花荣和扈三娘对视一眼,再看看周围这零零散散的百余名弟兄,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五万泰山军灰飞湮灭,最后就沦落到一百余号人,还个个带伤,连大哥宋江也完蛋的地步,他们的内心中,焉能没有一丝凄凉。   哒哒哒——   正黯然神伤时,忽然听到身后方向有马蹄声响起,似乎有兵马正向这边飞奔而来。   众人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作势就准备逃跑,花荣则急是端起弓箭来,准备放箭。   “别慌张,好象不是魏军追兵,是吴军师,是吴军师啊!”花荣眼尖,一眼认出了是吴用,兴奋的放下了手中弓箭。   片刻之后,数骑飞奔而近,果然是吴用和他的几名亲兵。   “吴军师,没想到你还活着?”扈三娘俏脸上也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吴用摇头苦叹道:“惭愧啊,我竟然没看出来,罗贯中竟然是个叛贼,当时城破时,我就料到莱芜城不保,便从东门出逃,没想到幸运的穿过了魏军防线。”   说着,吴用扫了一眼左右,问道:“难道说就你们几个逃了出来吗?大王呢,大王人在何处?”   “大王他……”花荣欲言又止,只能苦涩的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扈三娘倒是坦然道:“我们在出城的路上撞上了武松,我和花将军不是他对手,大王他应该已经落在了武松手里,至于是生是死,我们就不知道了。”   吴用身形一震,愣怔了半晌,方才苦叹道:“当年我等以为公明哥哥是蛰伏之龙,天命在身,才追随于他想辅佐他一番大业,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他就落到了这般地步,看来,我们终究还是看走了眼啊。”   吴用说罢,又是一声叹息,似在叹息自己看走了眼,又似在为宋江的灭亡而慨叹。   花荣也跟着叹息,左右那一百多残卒,也个个垂头丧气,叹息不已,一时间众人都沉陷在了哀伤无助的气氛之中。   “叹气叹气,光叹气有什么用!”扈三娘却气恼的骂了一声。   众人被她这么一吼,皆是一震,叹息嘎在而止。   扈三娘便看向了吴用,问道:“吴军师,你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见识的,你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用捻着胡子沉吟半晌,方默默道:“大哥应该是必死无疑,咱们这泰山国算是完蛋了,陶贼残暴,他应该不会放过我们,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去投奔孙策才有生路,将来才有机会找陶贼报仇雪恨。”   “军师说的对,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如此了。”花荣也点头道。   吴用一勒战马,“魏军追兵随时可能杀到,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起程赶往剧县去吧。”   说着,吴用策马而去,花荣等一众残兵,也再次动身上路。   “陶商,陶商……”   扈三娘回望着南面,嘴里念着陶商的名字,沉顿了好一会,方才拨马转身而去。   那一袭倩影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了残阳之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恩怨,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剧县。   皇帐之中,孙策高坐于上,正意气风发,满脸笑容的听取着织田信长的汇报。   今日,织田信长为他带来了关于汉国方面的好消息。   汉国皇帝刘备为了表现出盟友的诚意,也为了帮助孙策在青州攻城掠地,已经派了大将军关羽,率五千汉国铁骑,浮海关来青州助战。   随同关羽前来的,除了五千铁骑之外,还有近三百余门最新仿制的天雷炮,专门是为了帮孙策轰破剧县。   目下,这五千铁骑和天雷炮,已经在东莱郡登陆,现在正在关羽的护送下,向着剧县赶来。   “好啊,传说中的天雷炮,终于是到了,朕看那张巡还能活蹦乱跳几天!”孙策兴奋之下,砰砰的连拍案几。   他围攻剧县已经数月之久,本来按照预定的计划,这个时候早已经兵临黄河,杀到了冀州,甚至已经跟刘备的大军会师在了邺京城下。   但偏偏是张巡那个狗杂种,凭借几千兵马就把剧县守成了铁桶,叫他几十倍的大军都无法攻破。   围城到这个份上,孙策已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几乎就要丧失了破城的希望。   这个时候,却不想刘备如雪中送炭一般,为他送来了天雷炮这等神兵利器。   那可是天雷炮啊!   当年,那该死的奸贼陶商,就是凭着天雷炮这玩意儿,屡屡叫他一座座坚城无用武之地,最后一一被攻破,直到他被赶下大海,逃往倭岛。   天雷炮的威力朋多强,孙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令他惊喜万分的是,没想到刘备麾下竟有马钧这样的奇人,竟然仿制了天雷炮,那刘备还这么大方的送来给他。   有了这天雷炮,孙策是彻底的放宽了心,就等着关羽一到,就把剧县夷为平地。   孙策心中已经在琢磨着,城破之后,如何把张巡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陛下,好消息不只这些。”织田信长笑道。   “还有好消息么?”孙策眼前一亮,拂手道:“继续说下去。”   织田信长便又念道:“太史慈和周泰两员大将,在汉国与我大日国结盟之后,便屡屡向汉帝上表,请求重归于陛下这个旧主,汉帝拖延了很久之后,终于答应,这一次他们也随着关羽的船队登陆,现在也在跟着天雷炮往剧县这么赶,陛下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太史慈!   周泰!   孙策身形一震,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了惊喜之色,脑海中立时浮现起了那两员爱将的身影。   太史慈,精通步战骑战水战,武道直逼半步武圣,可以说是当年大吴国仅次于他孙策,最全能,武道最强的大将。   周泰,精通步战水战,武道绝顶,只稍逊于太史慈的一员大将,乃是孙策最信任的一员大将。   这两员大将,原本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惜当年逃往海上之时,因为一场风暴而失散,直到多年之后,孙策才打听到,他二人被迫前往幽州投奔了刘备,成了刘备麾下的大将。   让孙策感动的是,此二人对他果然是忠心耿耿,竟会主动向刘备请求归顺于他这个旧主。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刘备竟然还答应了。   感动之余,孙策又感慨道:“又是派出五千铁骑来助战,又是送朕天雷炮,现在连太史子义二人也送还给朕了,这个刘玄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这大礼都让朕收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周瑜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那刘备是看我们在青州进兵顺利,吸引到了陶贼亲自率军来战,想要我们把陶贼拖的更久,所以才巴巴的送了这么多东西给我们,无非是想利用我们而已。”   织田信长也附合道:“大将军言之有理,我们若是能攻下了剧县,大军就能兵临黄河,配合他南北夹击,击破魏军在冀北的三十万大军,到时候他长驱南下,整个河北都有可能被他拿下,跟这么大的回报相比,他的那点付出,真的是不算什么了。”   “你们说的对,倒是及时提醒了朕,差点忘了朕跟刘备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孙策眼中掠过了一丝讽刺的精光。   这时,周瑜却又笑道:“不过眼下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是陶贼,就算刘备得了大便宜,能趁机攻破河北,到时候陶贼的魏国必定全面崩溃,介时我军趁机鲸吞中原,这好处也不算少。”   孙策笑了。   他的脑海中俨然已浮现出了,貌似强大的魏国土崩瓦解的那一天,青州,徐州,兖州,扬州等大片土地,插上他大日国战旗时的威风画面。   他甚至已经开始勾勒起,跟刘备合灭魏国之后,两强翻脸,争夺天下时的蓝图……   这时,一名侍卫却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天皇陛下,泰山国军师吴用,大将花荣林冲和扈三娘带了百余残兵前来投奔,三人正在帐外求见。”   吴用!   孙策神色一动,目光不由看向了周瑜,二人的眼中,同时涌起了一丝奇色。   要知道,吴用可是宋江谋主,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在奉高城辅佐宋江守城,抵御陶商才对,怎么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求见?   孙策心头陡然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不及多想,忙是拂手喝道:“快,快宣他们进来说话。”   片刻后,帐帘掀起,吴用,林冲,花荣和扈三娘四人,先后步入了大帐中。   林冲从莱芜城逃出之后,是半道上跟那三人会合,四人一同前来投靠孙策。   那四人个个神色黯然,一副萎靡落魄的样子,这副德性看的孙策心头越发不安起来。   不等他们参拜,孙策便问道:“吴加亮,你们不在奉高辅佐你们的泰山王守城,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此言一出,吴用几人神色皆是一变,彼此间相望一眼,目光中皆是惊奇之色,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吴用最先反应过来,用惊奇的口吻道:“天皇陛下,奉高城早在数日之前就已被魏军攻陷,难道陛下竟然不知吗?”   咔嚓嚓!   孙策脸色愕然惊变,瞬间就感觉头顶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劈中,劈到他身形剧烈一震,一瞬间脑子竟是震到一片空白。   周瑜也是神色骇然而变,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急喝道:“怎么可能,前日你主还派戴宗前来,声称你们奉高城固若金汤,你主有绝对的信心守住城池,根本不需要我们出兵救援,这才过了不到几天,怎么奉高城就失陷了?”   戴宗?   听到这个叛徒的名字,林冲花荣和扈三娘神色愣怔,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   同样惊异的吴用,眼珠子转了几转,却蓦然惊悟,跌足叹道:“怪不得我们失陷了奉高城,退往莱芜,等了许久也不见陛下大军来援,原来那陶贼是利用戴宗这叛贼的神行功夫,向陛下慌报了军情,假称奉高城还没有攻破,才使陛下没能及时派兵去救我们,咱们都中了那陶贼的奸计啦!”   吴用那一番解释,一字一句,皆如惊雷一般,轰在了孙策和周瑜的心头,轰碎了他们心头的疑云,让他们终于知道了这残酷的真相。   明白过来的孙策,心头是怒火熊熊,就感觉到自己被陶商狠狠的羞辱了一把,就如同小丑一般。   “可恨,该死的陶贼,竟敢如此羞辱朕,可恨——”孙策的拳头狠狠的锤击在了案几上,咬牙切齿的羞愤大骂。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戴宗竟然叛投了陶贼,如果不是被他蒙骗,我早就劝说天皇陛下出兵去救你们了。”   周瑜也是咬牙骂起了戴宗,赶紧把他失误的原由,统统都推到了戴宗的这个叛贼的身上,要知道,当初可是他力劝不要出兵去救宋江的,好玩什么借刀杀人,渔翁得利的把戏。   没想到,眼下把戏玩脱了,他是难辞其咎,为免孙策埋怨,自然得有人背这个锅,戴宗自然便是不二人选。   织田信长最先从愤恨震惊中抽回神来,忙问道:“你们不是退往了莱芜城吗?怎么会来我剧县,你们的泰山王呢?”   “我家大王,此刻恐怕已……”   吴用摇头一声长叹,便是哭丧着一张脸,将陶商如何利用罗贯中的叛乱速破莱芜,宋江如何落在魏军手中的经过,如实道了出来。   随后,吴用扑嗵就跪了下来,悲愤道:“我家公明哥哥落在陶贼手中,必死无疑,我等四人走投无路,只能前来归顺天皇陛下,恳请陛下收纳,我等必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也可跟那陶贼死战下去,为公明哥哥报仇雪恨!”   林冲花荣和扈三娘三人,也跪了下来。   他们终于表明了归顺之意,也不把宋江称为什么大王了,而是改称为公明哥哥,以示跟宋江已断了君臣的关系,要铁了心来效忠他孙策。   孙策脸色已是阴沉如铁,鹰目中燃烧着惊异,愤怒和羞恼,种种复杂的情绪。   奉高既破,宋江覆灭也在情理之中,他当然不会为宋江之死而感到悲伤,在他眼中,宋江只不过是一条可以利用的狗而已。   只是让他恼火的时,这条狗竟然完蛋的这么快,导致他不得不改变战略,要跟陶商正面交锋。   这时,周瑜也冷静了下来,故作不屑,冷哼道:“泰山国就算覆没了又能怎样,陛下有十万雄兵,只要能拒住陶贼大军数日,只等汉国的天雷炮抵达,到时候攻破了剧县,打通了通往黄河的道路,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周瑜一袭话,也平伏下了孙策内心的动荡,将他从震惊中抽身而出,重新恢复了冷静自信。   深吸一口气后,孙策亲手把吴用三人扶了起来,宽慰道:“你几人皆乃当世英才,有你们相助,朕是如虎添翼,你们放心吧,朕在这里保让,终有一日会带着你们灭了陶贼,为你们死去的大哥复仇雪恨!”   吴用四人大松了一口气,忙又是慷慨激昂,大表了一番效忠之心。   安抚过那四人,孙策的脸上燃起了狰狞的杀机,大手一拂,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即刻起七万大军,开往剧县之南前去拒挡陶贼!”   圣命下达,帐中诸将立刻肃然起来,前去准备。   孙策则掀开帐帘,立在帐外,目远射向南面方向,眼眸中迸射着复仇的火焰,心中暗暗道:“陶商,当年你亲手把我孙策赶下了大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复仇雪恨的时刻,你我的恩怨,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娘娘的威风   剧县西南六十里。   昧水河畔,七万魏军步骑大军,正沿着昧水东岸,浩浩荡荡的向着剧县方向进魏。   “魏”字战旗飞舞如风,七万将士斗志如虹,士气高昂。   陶商在攻陷了莱芜城之后,没有半点休整,会合了马超等后续兵马之后,便昼夜兼程的赶往剧县。   因为冀州方面已传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刘备已用马钧仿制了大批天雷炮,装备了全军,使汉军的攻城能力一时倍增。   而在天雷炮的轰击之下,冀北边境一线,数座城池已被轰破,韩信等北线统帅们,不得不进行战略后撤。   正是因此,北线的战事从一开始,刘备就很快占据了上风。   天雷炮被仿制出来这件事,颇为出乎陶商的意料之外,这使他意识到,必须要尽快的击走孙策,赶着去冀北跟刘备进行最后的决战。   否则,每拖延一天的时间,就有可能又有一座城池被刘备的仿制天雷炮给轰下去,冀州的形势就越会不利。   必须要速战速决!   “宣娇,朕差点忘了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莱芜城,还成了罗贯中的义妹?”陶商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洪宣娇身上。   自前日她助陶商破了莱芜城后,因是陶商赶着行军,也没机会问清楚,这行军途中他才想起这件事来。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洪宣娇便是理了理思绪,遂将这其中的来胧去脉,如实向陶商道来。   原来,当日洪宣娇离开龙编之后,便北上荆州,一路上游历史山大川,先后经过了荆州,豫州,兖州,最后又前往了泰山,想要一睹五岳之首的风光。   而在游历泰山的过程中,她不幸受寒,染上了风寒,差点连小命都没有。   就在危难关头,她恰好遇上了从泰山脚下经过的罗贯中,并为其所救,保住了一条性命。   洪宣娇感恩于罗贯中的救命之恩,而罗贯中又因她长的跟自己已故的妹妹很像,所以在罗贯中的提议之下,二人就结为了义兄妹。   当时正逢宋江起兵反魏,袭据了整个泰山郡,自封为泰山王,而罗贯中曾跟宋江有过一面之缘,便被宋江任命为了莱芜县令。   罗贯中一开始是不愿接受这个任命,但又忌惮于宋江所派的扈三娘,便只好被迫当上了这个县令。   至于洪宣娇,则以义妹及家将的身份,一直保护在罗贯中左右,并暗中为罗贯中调集人手。   后来宋江兵败,逃至了莱芜之后,罗贯中也是在洪宣娇的劝说下,才下定决心弃暗投明,想出了那招假借出使诈降,却暗中投奔陶商,里应外合击破芜莱的计策。   “这样说来,朕能速破莱芜,其实还多亏是你的功劳了呢。”陶商笑道。   “那倒是不敢。”洪宣娇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那罗义兄也是个明眼人,他早看出来宋江成不了气候,也是被宋江所胁迫,才不得不做莱芜县,心中早就存有归顺朝廷之心,我只不过是在旁边稍加了把推力而已。”   看着洪宣娇那张浅笑的俏脸,陶商仿佛看出,那个当年被太平道洗脑的狂热女子,已是荡然无存。   她的身上少了许多杀戮狂热的气息,却脱胎换骨一般,多了几许温柔,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刚烈冷艳,让有种不可接近的冷漠。   一时间,陶商瞧着她是心头怦然一动。   “陛下,你盯着我瞧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洪宣娇觉察到了陶商眼神的异样,粉白的手儿摸在了脸蛋上,畔生暗生了一丝微红。   “朕是今天才看出来,原来你也长的很美,朕自然是要多看几眼了。”陶商一本正经的称赞起了她的美貌。   洪宣娇身儿一震,脸畔顿是红晕更浓,秀眉明眸间流转出几分又羞又喜的神色彩,一时间抿嘴暗笑,不言不语。   看着她这含羞带笑的样子,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忍不住伸起手来,在她桃花般的脸蛋上,轻轻的一抚。   “陛下……”   洪宣娇显然没料到,陶商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夸她漂亮也就罢了,竟然还摸了她的脸蛋。   她顿时脸上绯红一片,娇羞的道了一声“陛下”,眸中涌起了丝丝缕缕的羞意,想要偏过头去,逃离了陶商手掌的轻抚。   却不知为何,她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竟似灌了铅一般,鬼使神差的动弹不得,只颤巍巍的僵在了那里,就那么任由陶商轻抚。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动弹不了了?我竟然在容忍他这样轻薄自己?”   洪宣娇吃惊不已,心中一个矜持的声音,不断质问自己,似乎想把她拉回理解来,避开陶商的亲昵举动。   但她的心底深处,却仿佛又有另外一个思想,阻止她挣扎,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悸动,非但没有回避,反而是沉浸在了陶商的轻抚之中。   左右尉迟恭等部将们,瞧着陶商跟洪宣娇之间的一出戏,皆知天子这又是动了心,看上了这位洪小姐,不由都暗笑起来。   尉迟恭更是忍不住嘿嘿笑道:“我说洪姑娘啊,原来你早看上咱们天子啦,那当初在龙编的时候,你还走什么走,现在又来投怀送抱,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你那时候不走的话,说不定跟那位穆娘娘一块,早就被陛下一块纳为妃子啦,咱们都要叫你一声洪娘娘啦。”   他这一番粗俗又直白的话,什么投怀送抱,什么脱了裤子放屁,什么洪娘娘的,说的也是太直白露骨,把个洪宣娇听的是面红耳赤,尴尬万分。   当下洪宣娇便恼了,杏眼冲着尉迟恭一瞪,斥道:“你个黑炭头,你乱说什么,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哎哟哟,你现下还没成了娘娘呢,就摆起了娘娘的威风啦,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行么,我闭嘴就是。”尉迟恭说着大手把自己的嘴巴狠狠一捂,做了一个好怕怕的样子。   左右那些将领们,给尉迟恭这滑稽的动作逗的都看了起来,看向洪宣娇的目光都不一样起来,俨然就像是看当初的穆桂英一样。   “陛下,这个黑炭头这么胡说八道,你就不管管么?”羞红尴尬的洪宣娇,只得向陶商求助起来。   陶商却也不发表意见,反而也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头却在暗赞尉迟恭好样的,不愧是知道自己的性情,又替他道出了心声,间接的试探出了洪宣娇的心意。   看洪宣娇那副含羞带笑的样子,纵游花丛的陶商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个曾经的太平天国第一美人,对自己已然动了心。   这样的话,那这就好办了,他就不用花大量的时间,来跟她培养感情,就能尽快的纳她为妃,取得她身上1点宝贵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如此,陶商的武力值也能尽快提升到99点,离100的半步武圣的武力值,只差那么一步之谣。   “陛下……”   洪宣娇不知陶商心思,见他也不管,只是哈哈大笑,不由是又羞又恼,一时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这时,前边时迁已纵马飞奔而来,神色凝重。   他轻巧的翻身下马,几步飘到陶商跟前,拱手道:“禀陛下,孙策已率七万倭军于三十里外扎营,连营数里,封住了我军前往剧县的道路。”   “孙策果然亲自来了。”陶商冷笑一声。   孙策在青州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只差一步就能攻下了剧县,况且还有耶律阿保机和刘备在北边跟他遥相互应,可以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好的一次染指中原,重归大陆的机会。   也许,还是唯一一次。   所以陶商推算,哪怕是孙策知道了宋江覆灭的消息之后,也绝对不会放弃,退兵而去,而是会留部分兵马继续围攻剧县,自己率主力兵马,开往剧县以南来阻挡自己。   时迁的情报,正映证了陶商的猜测。   “传令下去,全军再前行二十里下寨,跟倭军形成对峙之势,准备收拾孙策。”陶商毫不迟疑的下令道。   于是七万大军继续沿着昧水北上,傍晚之前,进抵倭营十里之外,同样于昧水东岸下寨,两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安营已毕,陶商这厢屁股才刚坐稳,时迁已从敌营中又溜达了一圈回来,带回了倭军最新的兵力情报。   敌军兵马数量总计七万,其中步军六万六千余人,骑兵约四千余人。   将领方面,孙策本人为统帅,麾下大将有孙翊,孙匡,孙皎,孙桓等孙氏一族将领,织田信长,马忠,朱异等外姓将领,以及新归附的吴用,花荣和扈三娘等泰山军余孽。   从兵马数量上来说,倭军跟大魏的兵力数量相当,但在骑兵数量上,却少了整整六千余人,整体上略处下风。   但在将领方面,孙氏一族的宗室将领们虽然皆为将才,却非顶尖的将才,外姓将领方面,除了织田信长可堪大任之外,其余马忠朱异,乃至花荣之流,连武道上90以上的都没有一个。   反观陶商这边,光武道绝顶以上的武将,就有马超,尉迟恭,秦琼,石达开,杨再兴,邓艾,还有一个受伤,暂时不能上阵的武松,堪称豪华。   况且,这其中马超还是满百的武力值,杨再兴可以通过血狂,武力能爆涨到武圣的级别。   如果再加上陶商自己的话,在将领的比较上,大魏简直可以辗压倭军。   考虑了敌我双方的优劣,陶商推算出孙策虽然气势腾腾而来,却并不敢跟自己正面决战,必会固守营盘,以拖延到周瑜所率的三万兵马,攻破剧县,逼迫自己退兵。   “有张巡在,再守几个月都应该不成问题,我就不信这么长时候,我还破不了孙策……”陶商思绪流转,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丝丝自信从容。   就在神思时,帐帘掀起,戴宗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没等陶商看清时,已经站在了帐前。   他连气都不及喘一口,拱手沉声道:“陛下,臣刚刚从海边打探到的消息,刘备已派关羽太史慈和周泰,率五千铁骑由海上登陆东莱,还带了数百门天雷炮,正向着剧县而来。”   陶商脸色立时一变。 第一千零四十章 过路不忘   “奶奶的,刘备是认了孙策做干爹了么,这么拼了命的孝敬孙策,先是割了韩半岛给孙策,现在又给孙策送了五千铁骑,还送了关羽周泰太史慈三员大将,真比亲爹还亲呢。”尉迟恭立刻大骂了起来。   刘基却摇着羽扇,叹息道:“黑炭头,你可说错了,大耳贼其实是把孙策在当狗使……使唤,想利用他在青州拖住我……我们,想让狗听话,怎么能不给几根骨……骨头呢。”   尉迟恭恍然省悟,话锋一转,又骂道:“原来是这样啊,孙策这龟孙子也真是不要脸,还管自己叫什么天皇,名号倒是叫的响,却甘心给刘备当狗使,真是不要脸啊。”   旁边石达开却叹道:“孙策恐怕也知道,刘备这是在利用他,不过他也应该是别无选择了,想要反攻大陆,就只有这么配合刘备,刘备有肉吃,他孙策才有汤喝。”   “五千铁骑,再加上关羽太史慈和周泰三员大将,这样一来,孙策的实力大增,只怕就能跟我们抗衡了,形势有些不太……太妙了呢。”邓艾看向了陶商,结结巴巴的提醒道。   陶商却剑眉微凝,沉声道:“朕担心的倒不是关羽三将,和那五千铁骑,朕担心的是关羽带来的那几百门天雷炮,只怕张巡那边有危险了。”   此言一出,左右大魏文武们神色无不为之一变,个个都猛然省悟,眼眸中流露出了忌惮之色。   他们很快就体会到了陶商的言外之意,意识到那几百门仿制的天雷炮,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   要知道,天雷炮乃大魏的破城利器,这么多年的东征西讨,大魏就是靠着天雷炮之威,才攻破了多少座坚城,省了多少的麻烦。   天雷炮的威力,在场的众将们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他们更是很清楚,张巡所守的那座剧县城,实际上并非是什么坚城,并没有为了应对重型投石机而进行过加固,之所以能守到现在,完全是仗着张巡个人神奇的守城能力。   如果让关羽顺利的把天雷炮运至剧城下,几百门天雷炮这么一轰,就剧县那种薄弱的城墙,不给当场轰塌才怪。   可以说,在天雷炮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张巡再有能耐,也只有被辗压的份。   而剧县被破在即,孙策这边又实力大增,这种情况下,整个青州,乃至两河的形势,都将急转直入,大魏将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毫无疑问,那几百门天雷炮,已成了左右天下形势的关键所在!   “形势真的是有些棘……棘手呢。”刘基也摇着羽扇叹息,眉头悄然已凝起。   皇帐中,气氛一时沉寂下来,每一张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刘基身上,寄希望于这位满百智谋的智士,能给自己想也一条破局之策来。   刘基是摇头晃脑,闭目沉思了许久,绞尽脑汁,一时片刻却琢磨不出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   一片沉默之中,杨再兴的嘴里却突然间迸出一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既然忌惮天雷炮,咱们派一支奇兵深入敌后,在半道毁了那几百门天雷炮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陶商的鹰目之中,陡然间就闪过一丝精光,仿佛蓦然间被点醒一般。   “这倒是个办……办法哦。”刘基也是眼前一亮。   戴宗却马上道:“杨将军此计听起来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完全行不通。”   “这话怎么说?”杨再兴反问道。   戴宗便走到了屏风之前,指着地图比划道:“现在我们的位置在这里,孙策军的位置在这里,而关羽行军的方向又在这里,咱们若是想奇袭关羽,就需要绕过孙策军的防线,而这其中有两条大道,还有三条小路……”   戴宗指着地图,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一大通,其实说的只有一个意思:   孙策防范严密,在绕往他后方的大小道路上,皆已布下了关卡的岗哨,一旦魏军有个风吹草动,孙策方面立刻就会有所察觉,做出相应的警觉反应。   陶商听着听着,剑眉再次凝起,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孙策早防着朕会偷袭他的后方,所以事先已做了严密的防范,朕的奇袭军无论走哪一条路,都躲不过孙策的耳目了?”   “回禀陛下,这正是臣的意思。”戴宗点头道。   皇帐中,原本已振奋起来的精神,立刻又沉寂了下去,众将们又黯然起来,默不作声。   “奶奶的,白激动了半天,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啊。”尉迟恭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陶商指尖点着额头,目光瞟向戴宗,“难道就真的没有一条路,可以绕过倭军的眼线,去偷袭了关羽吗?”   “这个嘛……臣真的是不知道啊。”戴宗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这时,罗贯中却忽然眼前一亮,忙道:“陛下,臣倒是知道一人,他或许能知道能有别的路通往敌军侧后。”   “什么人?”陶商眼前也精光一闪。   罗贯中便道:“此人原为我莱芜县丞,跟着臣一同归顺了朝廷,目下一直在军中负责粮草问题,这个人早年曾游历天下,自称对天下名山大川,流河道路都无所不知,无人不晓,臣想他或许会知道。”   听得罗贯中这一番介绍时,陶商心头已然一震,精神兴奋起来,猜到了七八分。   当下陶商便兴奋问道:“你说的这个人,莫非叫作徐霞客?”   此言一出,罗贯中身形剧烈一震,惊奇道:“此人正是叫作徐霞客,陛下竟然也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是他……”陶商笑了。   当罗贯中说到这个人游历天下,对天下的名山大川,河流道路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之时,陶商就猜想,他说的这个人就是徐霞客。   让陶同惊喜的则,罗贯中是在几天之前,莱芜一战之后,才刚刚被召唤出来的,没想到这才过来不过三四天,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要知道,早在数月之前就被召出来的罗士信,独孤伽罗等人物,直到现在还都没有任何影迹呢。   “你不是说他游历过天下么,朕纵横天下,足迹遍及四方,知道有这么个奇人又有什么稀奇。”   陶商随口编了一个解释,拂手道:“既然这个奇人就在军中,还不快把他速速请来。”   罗贯中领旨,忙是匆匆出帐,亲自去请。   陶商便耐着性子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帐帘掀起,罗贯中带着一名男子,步入了帐中。   “臣徐霞客,拜见陛下。”那中年男子,拜倒在了陶商跟前。   他的声音浑厚而沙哑,有一种历经苍桑的味道,他的脸也晒的黝黑,显然是饱经过风霜的洗礼,留下了岁月的足迹。   陶商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古代第一地理专家,大名鼎鼎的徐霞客了。   “徐卿免礼吧。”陶商微笑着抬了抬手。   “谢陛下。”徐霞客站了起来,虽是垂手侍立,浑身上下却透着一份沉稳从容的气质。   那种气质,乃是遍行天下之物,尽览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之后,才会产生的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非常人所能有。   “果然是旅行家的气质……”   陶商心中啧啧暗赞,却问道:“徐卿,朕听贯中说你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对各地的大小道路都了如指掌,是吗?”   徐霞客一拱手,淡淡道:“回禀陛下,臣这些年确实是游历天山,对各地的道路地形虽谈不上是了如指掌,却也略知一二了。”   “那朕问你,如果朕想从这里出发,绕过孙策的关卡耳目,偷袭东莱沿海,你可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路吗?”陶商道明了传他前来的用意。   “臣得先看看才知道。”   徐霞客说罢,来到了地图之前,站在那里盯着地形图,手指捻着短有,凝眉沉思起来。   他目光在两地之间不断的游移,思绪飞转,搜寻着过往的记忆,仿佛那一条和山脉,一条条的河流,那不为人知的一条条羊肠小道,正在如电影倒放的画面一般,一一从眼前流过。   陶商也不打扰他,只浅饮着小酒,给他时间去思索。   片刻后,徐霞客眼中精光一闪,已是掠起了成竹在胸的自信表情。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看他那自信的表情,陶商也兴奋起来。   徐霞客便指着地图比划道:“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从这里向东经朱虚城,再向北过复普山,再沿潍水北上,确实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可以直插下密与都昌城之间,如果我们速度足够快的,应该可以在那里截击敌军。”   他说着,指尖在地图的数点之间,弯弯曲曲的描出了一条线,那一条路线,在地图上确实没有标出。   “我说那个徐什么霞客的啊,你确定有这么一条路?不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尉迟恭质疑道。   “尉迟将军放心,这条路五年前下官就曾走过一次,下官自然是确信无疑。”徐霞客自信地笑道。   “五年前?”   尉迟恭吃了一惊,扁着嘴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五年前走过的路,你怎么可能现在还记得?万一你脑子一抽抽,记错了怎么办,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见得尉迟恭质疑,徐霞客嘴角扬起一抹自傲,“下官虽然不才,却有一个特殊的天赋,那就是凡是我见过走过的路,就会过目不忘,铭刻于心,别说是区区五年,就算是十年五十年,下官也绝对不会忘记。”   尉迟恭却笑了,不以为然道:“吹牛啊,我就听说过有人过目不忘,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过路不忘呢。”   不光是尉迟恭,帐中诸将,甚至是推荐人罗贯中,眼神中也涌动着几分质疑不信。   陶商的鹰目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信任。   别人不知徐霞客的能力,陶商岂能不清楚,这个被他召唤出来的地理专家,身负“地理”天赋,对深山老林里的一条小溪流都了如指掌,他既然说知道这么一条小路,怎么可能是吹牛。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奋然而起,豪然道:“好!徐霞客,朕就用你为向导,走你所说的这条小路,去截了大耳贼送给孙策的大礼,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老仇人,咱们又见面了   北海国,下密城以西。   那一条自东向西的大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沿着西去的方向,徐徐的前进。   那一面“关”字的大旗,在风中傲然飞舞。   关羽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捋着美髯,一手斜拖着青龙刀,双目半开半阖,一脸的傲慢自负之色。   他的身后,乃是五千全副武装的铁骑军团,个个都斗志昂扬,威风四溢。   再往后面方向,则是近三百余门天雷炮,在一千余名步卒的押送下,也正一路向着西面而去。   关羽的目标只有一个:   剧县。   此时此刻,关羽的眼前,仿佛已浮现出了那座小小的城池,被他的天雷炮轰到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画面。   他仿佛又看到了,剧城陷落之后,陶商和他的七万大军军心动荡,轰然瓦解的画面。   然后,他又看到自己所率领的铁骑,一往无前的将败退的魏军,杀到血流成河,鬼哭狼嚎的地步。   他甚至仿佛还看到了,陶商在他的大刀之前,是如何的精神崩溃,陷入了无尽的恐慌畏惧之中,甚至是伏地求饶,最后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斩为碎片。   那一刻,将是何等的痛快!   自从他和他的大哥刘备,被从徐州赶跑之后,他就深深铭记着那刻骨的仇恨,复仇的怒火在他的心底深处,不知已积聚了多少。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现在,眼看着机会已到,离复仇的日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陶商,你这个篡汉之贼,当年你对我关羽的羞辱,终于要到了我向你洗雪的时候了,我看你还能活蹦乱跳几日……”   关羽是越想越畅快,越想越得意,仿佛在他的眼中,陶商的覆没已成定局,得意畅快之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太史慈看的好奇,禁不住问道:“不知关将军想到了什么高兴事,笑的这么畅快?”   关羽收敛了笑声,捋着美髯傲然道:“伪魏的形势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陶贼气数已尽,本将一想到能除掉这篡汉奸贼,心中就是说不出的畅快,当然要大笑了。”   太史慈嘴角也扬起一抹笑容,点头道:“如今汉军在冀北接边攻城陷地,逼的数十万魏军不断收缩防线,而有了这几百天雷炮,我大日军攻克剧县,打通杀往中原的道路已近在咫尺,陶贼内忧外患,两头不能相顾,确实离覆没也不远了。”   “哼,太史将军,这么快就改了口么,看来这些年来,天子纵然待你们再好,你们心中也还惦念着旧主。”关羽冷哼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了几分不悦。   显然,他是因为太史慈改称“我军”为汉军,把倭军叫作“大日军”,俨然已跟他划清了界限。   太史慈一时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   另一侧的周泰,却是一脸正色道:“我等不忘旧主,正是因为忠义二字,云长将军不正是最推崇忠义吗?”   周泰一句反问,把关羽给堵了回去,微微扁了扁嘴,到嘴边的讽刺,只好又咽了回去。   关羽也赖得再多说,便冷哼道:“行啦,别废话了,尽快把这天雷炮运往剧县,帮你们的旧主把剧县夷为平地吧。”   说罢,关羽紧走了几步,策马昂首继续前行。   面对关羽的傲慢,太史慈和周泰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随而上。   不觉,已近黄昏。   血色的晚霞照耀下,将南面的那一片大山,染上了一层霞衣。   山林中,陶商拨开树枝,鹰目如刃,目不转眼的盯着山坡下的大道。   他的身后,五千铁骑将士们,肃然而立,一个个的眼中都涌动着渐沸的热血。   道路的东面方向,尘雾渐渐扬起,陶商精神一振,举目凝望,却见一支浩荡的军队,正在映入眼帘。   片刻之后,那队伍已近,陶商一眼就认出了那面耀眼的“关”字大旗。   关羽!   这一支铁骑之师,正是关羽所率的汉军,再往远处看,果然看到一辆辆巨大的投石机,正在骡马的拖动下,徐徐前进。   “徐霞客,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陶商欣喜的目光,瞟向了身旁的徐霞客。   徐霞客淡淡一笑,“臣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就是臣看陛下表演的时候了。”   “那你就好好看朕的表演吧,哈哈——”陶商一声狂笑,转身回到林中,翻身一跃上马。   天子上马,意味着战斗就在眼前。   马超,邓艾,戴宗等一众将士,热血陡然间沸腾而起。   “关羽果然毫无察觉,尔等依计行事便是。”陶商冲着众将喝道。   马超三将得令,急是策马飞奔而去。   陶商战刀又是一扬,大喝道:“传朕旨意,全军统统上马,准备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号令传下,热血已沸的将士们,纷纷翻身上马,在陶商的带领下,从林中走出,翻上了那道山坡。   山坡之下,五千汉军铁骑,以及一千步军护送下的天雷炮,正在缓缓的从眼前经过。   显然,敌军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一支虎狼之师已在这里等候他们多时,无数双嗜血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看着毫无觉察的敌人,他就知道,自己的奇袭之计成功了。   下密这片地带,距离大营有近三百里远的距离,中间隔着数道水系,座座大山,各处大小道路,都设有日军的耳光。   关羽却万万不会料到,陶商麾下会有徐霞客这样的“地理专家”,竟然给他找出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饶过了孙策所有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这里来截击他。   前方地势平坦,而这南面又是一片山坡,正是发动伏击的绝佳之地。   陶商提前半日赶来,等到几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目标。   陶商跃马横刀,深吸一口气,大喝道:“大魏的勇士们,随朕杀下山去!”   惊雷般的龙啸声中,陶商一马当先,俯冲而下。   “杀——”   杀声震天,身后林列的铁骑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流,紧随其后,奔涌而下,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向了敌军。   大道上,五千汉军骑兵,被这陡然间的出现的魏军,顿时都吓了一大跳。   关羽那张傲慢自得的赤脸,也陡然间惊变。   就在前一秒钟,他还在心中做着夷平剧县,踏平魏军,找陶商报仇雪恨的春秋大梦,却不想后一秒钟,魏军会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会有魏军伏击?孙策是怎么搞的,为何事先没有半点预警?”关羽中惊异不已,赤脸已阴沉如铁。   左右的太史慈和周泰也是脸色惊变,彼此看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就在他们惊异之时,山坡那头,魏军的铁骑已滚滚而下,速度快到让他们来不及细想。   关羽强行压制住了惊异,急是沉声喝道:“魏贼纵然有伏兵又如何,本将五千铁骑还怕他不成,全军给本将结阵迎敌!”   关羽所率领的这五千汉骑,到底乃是精锐之师,面对着敌人的突袭,只惊慌了片刻,便在关羽的喝斥下,立刻稳定住心神,迅速结阵迎敌。   关羽则横刀立马,傲立于阵前,丹凤眼向前一瞟,立时便瞧见了那面“魏”字皇旗。   他更看到,冲锋在前的那员金甲之将,霸绝威猛,气势无双。   是陶商。   是大魏之皇陶商,亲自率军伏击!   刹那间,关羽的眼珠子里就充满了血丝,一脸赤脸怒火狂燃而起,扭曲变形。   正是那个陶商,屡战屡胜,令他威名扫地。   正是陶商,将他和刘备赶出了徐州,失去了逐鹿中原的机会。   正是陶商,篡夺了汉室社稷。   也正是陶商,夺走了他所爱的貂蝉,夺走了他大哥喜欢的糜贞。   就在那个宿敌,那个他关羽切齿的仇人,时隔多年,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陶商的刹那间,关羽那沉埋于心底的无尽怒火,就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瞬间焚尽了他的心智。   “陶贼,我要杀了你——”关羽陡然间一声兽吼怒啸,纵马狂奔而出,舞动着青龙刀向着陶商杀去。   “关将军……”太史慈一惊,想要劝说关羽时,关羽早已射出十步之外。   关羽一动,那列阵的五千汉骑,二话不说,破阵而出,跟着关羽奔涌而上,杀向了迎面而来的魏军。   太史慈和周泰无奈,对视一眼后,也只能跟着冲了出去。   “关羽,你是有多么的恨朕,才一见面就怒到失去了理智,看来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都没变啊……”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勒马横刀,大喝一声:“撤退,全军回撤。”   号令传下,陶商拨马就走,所率的那两千铁骑,即刻也掉转方向,又倒奔了回去。   “陶贼,休走,我关羽今天非要你狗命不可!”关羽咆哮怒吼,杀意如狂。   他见陶商败退,并没有猜疑,只是以为陶商看到领兵的是他,畏惧于他的实力,却以临阵胆怯方才退缩。   复仇心切的关羽也没有细想,如发狂的野兽一般,一路穷追而上。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伏之又伏   陶商一路后撤,退出了数里,把关羽和他的骑兵,引离了大道之后,方才勒住战马,喝令全军停止后撤。   两千大魏铁骑,即刻停止后撤,转身结成阵形,傲对追击而来的敌骑。   陶商立马横刀,鹰目中迸射着讽刺的冷笑,傲然无惧,笑对狂冲而来的五千汉国铁骑。   数十步外,关羽眼前陶商停止后撤,列起军阵,摆出决战之势,不由笑了。   “陶贼,你还想跟我背水一战么,很好,正合本将心意,今天我关羽非宰了你不可!”   关羽狂傲气无比,眼中迸射着讽刺的冷笑,挟着熊熊复仇之火,喝斥着他的狂骑铁骑,一路狂杀而上。   百步!   转眼间,敌军已冲至百步之内,眼看就要轰然撞上。   陶商一声冷笑,手中战刀高高扬起,向着两翼的坡地方向一划,下达了号令。   “杀——”   异变突然。   突然,震天的杀声如惊雷骤起,直冲天际。   两侧的山坡之上,三千大魏骑兵骤然现身,如天降的神兵一般,铺天盖地的冲涌而下,截杀向了汉军铁骑。   马超和邓艾两员大将,分从左右,各率一千五百余名铁骑,汹涌冲下。   伏兵计中,又有伏兵。   陶商早已料到,关羽深恨于自己,又性情孤傲,一见到他时,必然被复仇之念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前来追击。   他却事先已令马超和邓艾,再率两路伏兵再两翼,就等着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   冲锋中的关羽,忽然两翼伏兵又起,赤色的脸骤然惊变,立时意识到自己中了陶商的埋伏。   时隔多年,他再次找到了被陶商羞辱的感觉。   “该死,可恶的奸贼,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奸诈阴险,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关羽心中暗暗自责,恼羞成怒之下,急是勒马大叫:“全军撤退,立刻撤退!”   关羽的撤退命令虽是下达,但五千汉军铁骑冲势太快,一时间收不住马蹄,正好拥挤在了路上。   就在这片刻间的空隙,邓艾和马超所率的铁骑,已从两翼截杀而至,撞入了敌丛之中。   一时间,汉军被撞到人仰马翻,一时间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关羽却傲然叫道:“陶贼,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关羽么,挡我路者,杀——”   狂煤的咆哮声中,关羽纵马提刀,如杀神般辗向了魏军骑兵。   99点的武力值挥纵开来,刀锋过处,一命不留,无数的魏军骑士,被他斩落于马下,无人可挡。   关羽狂杀,太史慈和周泰也不甘示弱,也拼力狂杀,三人凭着不世的武道,渐渐扭转了不利局面。   横刀立马的陶商,凝目远观战团,暂时按兵不动,观察形势。   他看到关羽在乱军中是杀人如麻,势不可挡,不用系统精灵扫描,也足以看出他的武力值已达到99点,只差一丁点,就能冲上满百的半步武圣实力。   “关羽,马超在此,我要你狗命——”陡然间,乱军中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声。   一道银光从斜刺里杀出,辗破乱军,将数不清的敌卒撕破,如一道银色的疾风,直扑关羽而去。   是马超!   关羽身形微微一震,蓦然抬头,瞥见一员银甲银袍的大将,威不可挡的杀向了自己。   马超之名,关羽岂能不知,他却没有料到,陶商此番偷袭,竟连马超也出动。   就在关羽拨马转身,打算迎战马超时,身侧周泰突然大喝道:“姓马的走狗,周泰跟你一战!”   未等关羽动手,周泰已狂射而出,迎向了马超。   两骑,瞬间相撞。   马超一声狂啸,手中银枪电射而出,穿破层层血雾,向着周泰狂刺而去。   哐!   刀与枪瞬间相撞,猎猎的震击声刺破耳膜。   撞击的瞬间,强如海潮般的狂力,轰然撞在了一起,撞击中心爆出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扩攻开来,如同一团巨大的血球爆炸开来。   马超巍然然不动,屹立如山,甚至气息都未起一丝波澜。   周泰却是身形剧烈一震,脸色骤然一变,胸中气血更是翻滚激荡,内腑剧震。   马超的武力值已是满百,周泰经过多年的锤炼,武力值才不过练至了97而已,两人间有着质的差距,一招交手,自然是高下立分。   “这马超的武道,果然已达到了半步武圣!?”   周泰心头震撼时,马超已拨马回身,第二枪撕裂血与雾的阻,直奔周泰的当胸狂轰而去。   枪锋卷着疯狂之力,挤爆空气发出呜呜的爆鸣声,刀锋未至,强如海潮般的劲气,便已轰压先至。   这一枪,快如闪电,势如雷霆!   面对着马超的狂击,周泰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急是尽起生平之力,后中战刀拼力挡出。   吭!   又是一声震天的激鸣,火星飞溅盖过了晚霞的赤艳。   这一记重枪轰出,泰山压顶之力,如决堤的天河之水汹涌灌下,竟将周泰手的刀柄压弯下去,虎臂肌肉爆涨欲裂,急速的下弯了下去。   重压之下,周泰更感觉无尽的力道,汹涌的冲击着他的内脏,胸中气血翻滚,整张脸都憋到通红,手上的青筋都要被迸断了。   半步武圣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强到了周泰几乎窒息的地步。   他咬牙欲碎,低吼了一声,拼尽全力双臂奋然向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力,才将马超的大枪给扛开。   压力一收,周泰还不及喘一口气时,马超一声长啸,大枪再舞而出,层层叠叠的枪式,如狂涛巨浪般袭来,顷刻间把周泰包围在重重枪影之中。   在马超的压迫之下,周泰虽倾尽全力,却被压迫到吃力无比,只能拼尽全力勉强支撑。   转眼间,周泰与马超已走过了十余招,却完全被马超所压制,处于只有应接的下风之势。   “该死,马超此贼的武道,竟在我之上,这怎么可能!”关羽看的气恼不已,孤傲的自尊被刺激到,作势就要冲上去助战周泰。   “马超狗贼,休得逞狂,太史慈在此!”   突然间,半空中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啸声,但见一将手舞大枪,踏破长长的血路,直奔马超而去。   太史慈!   是太史慈杀到!   太史慈如狂风般杀至,手中大枪电舞而出,卷起漫天狂尘,朝着马超就杀了上去。   “太史狗贼,邓艾来会你!”   一声震天的奴啸声响起,邓艾舞动银枪,狂杀而来,半路上将太史慈截住。   两骑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轰然相撞。   吭!   天崩地裂般的撞击声中,邓艾身形一震,全力发出的一枪,被太史慈轻松挡下,心头不由微微一震。   “传说中的太史慈,武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初生牛犊的邓艾,心高气傲,却没想到太史慈的武道如此了得,胜过于自己,心中不由暗吃一惊。   “毛头小子,也敢跟我太史慈叫战,你是找死!”   就在邓艾心头震动时,太史慈一声狂吼,手中大枪电光般舞动而出,卷起层层血雾,朝着邓艾狂轰而去。   邓艾再不敢小视,急是提一口气,手中银枪荡出,尽起全力迎击。   吭!   两支大枪,再度相撞。   雷鸣般的巨响声中,邓艾身形又是一震,只觉疯狂的力道汹涌袭来,震到他虎口微微发麻,胸中气血再度动荡。   邓艾虽然乃是年轻的英才,但武力值仅仅是90出头,太史慈的武力值,却已达到了98点之高,彼此相差数点武力值,自然要被太史慈压制。   太史慈狂傲心起,大枪乱舞似漫天的雨点般,卷压向邓艾,数招之间,便将邓艾所压制。   乱军之中,邓艾对战太史慈,周泰跟马超死战,两处战团狂战。   但见那两处战团,漫空铁幕刃影狂射,将他们的身形统统包卷其中,看不清身影。   那一道道激射出来的刃锋劲气,更将周遭数丈的范围之内,统统斩出无数的沟壕,任何接近的敌我两军士卒,统统都被绞为粉碎。   天空中,尘雾与鲜血狂飞,将天空都遮掩其中,形同末日降临。   马超的武道虽然全面压制周泰,但周泰拼尽全力,勉强还能支撑数十招,一时不致于落败。   邓艾虽也被太史慈的压制,但两人的武力值相差不过数点,并没到了境界上的差距,邓艾依旧能支撑下去。   数十步外,观战的陶商却战刀一扬,大喝道:“全军杀上去,结束这场战斗吧。”   号令传下,他所率的两千铁骑,一拥而上,也加入到了战团。   三路兵马尽皆杀上,战局立刻被改变,在三路铁骑的截杀之下,汉军铁骑瞬间被杀到四面难顾,局势急转直下。   陶商的目上光,却已穿破了血雾,锁定在了那个多年未交手的死敌身上。   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战刀一指关羽,傲然厉喝道:“关羽,当年你像丧家狗一样被朕赶出徐州,赶出中原,今日还有胆回来送死,朕就收下你的人头!”   雷霆般的厉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赤黑的炮弹一般射了出去,直扑关羽而去。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再惊关云长   一声狂厉的长啸,刺破天际。   黑赤的流火在乱军中射过,陶商纵马如飞,手中染血的战刀向前荡出,疾风般的刃风,将挡在前边的汉骑,如草扎一般撕碎。   他踏着血路,接着威不可挡之势,顷刻间,便已横在了关羽跟前。   “关羽,吃朕一刀!”   龙啸声刺破耳膜,陶商手中战刀扇扫而出,卷着狂风暴雨的力道,拖着漫空血尘之风,轰压而至。   眼见陶商杀到,关羽的眼珠子刹那间几乎就要迸炸出来,密布的血丝如燃烧的火焰。   这一刻,他从未感觉到,复仇离自己如此之近。   陶商那奸贼,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陶贼,你自己死路,本将今天就跟你新仇旧恨一起算,去死吧!”   疯狂的咆哮声中,关羽手中的青龙刀,挟着雷霆之势,狂击而出。   出刀的速度,快如闪电,竟如同割开了空间的缝隙,后发而先至,抢先于陶商的招式,电斩而至。   “闪击天赋!”   陶商眼神骤然一动,蓦然想起关羽跟他的后代关胜一样,皆拥有闪击天赋,可以在前三招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出刀速度。   眼前关羽这一刀,闪击天赋爆发,瞬间的出刀速度,达到了半步武圣的速度,直接就抢先陶商刀式之前,后发而至。   雷霆一击。   陶商已攻到半路的战刀,不得不半道变向,急速收回,改攻为守。   只是,关羽这一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陶商的力道尚未提满,只能以80出头武力值的力量,来迎击关羽这99武力值的轰天狂力。   避无可避,陶商也只能咬牙硬接。   瞬息间,两柄染血的战刀,轰然相撞。   哐——   天地之间,爆发出了一声天塌般的巨响,飞溅出的金属火星,盖过了晚霞之光。   撞击的瞬间,陶商身形剧震,就感到天崩地裂般的大力,从他的兵器涌入,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顷刻间震到他胸中气血翻滚激荡,一口鲜血险些就要顶到了嗓子眼,而他却握着兵器的双掌,更是剧痛不已,虎口瞬间被震出了鲜血。   关羽这一击的力量,本来是只有99,以陶商98的武力值,若是跟他硬碰硬的,最多也就是稍逊一丝而已。   但关羽闪击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陶商蓄不起足够的力道,只能以80的力道迎击,岂能不吃力。   “这闪击天赋果然是了不起啊,幸好他还没有冲上满百的武力值,不然这一击我还真就承受不住了……”   陶商心下暗自感慨,但这一击他到底还是扛住了,急提一口气,压制下激荡的气血,反手便是一刀斩向关羽。   那一刀关羽虽占据了上风,内心中却陡然间涌起了深深的震撼。   他原为,自己武道已逼近半步武圣,再凭借着闪击的绝技,这一招下去,非当场要了陶商的命不可。   关羽却没料到,陶商只是身形震荡,竟然还能坐稳马上,还能向他发动反击。   这就意味着,陶商的武道已精进到了可跟他相提并论的地步!   “这些年来,这奸贼的武道竟然还在不断精进,竟然快要赶上了我,这怎么可能?”   关羽的脑海中涌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是作梦也想不到,当年在徐州那个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如今竟已成长到武道堪与他一战,连他闪击天赋都拿不下来的地步。   而且,关羽还听闻陶商好色,风流成性,内宫中佳丽无数,经常是荒淫无度。   要知道,沉迷于酒色乃是习武之人最大的禁忌,不光武道会停滞不前,甚至还会下降,更会拖垮了身体。   而陶商这暴君,沉迷于花丛酒色之中,竟然身体还能强健如斯,还能把武道练到这等地步,简直是匪夷所思。   深受刺激的关羽,勃然大怒,咆哮道:“我就不信,我杀不了你这暴君奸贼!”   野兽般的怒吼声中,关羽手臂青筋突涌,手中青龙刀挟着毁天灭地之威,再度轰击。   闪击天赋,第二招!   刀如雷霆,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向着陶商人头轰斩而至。   嘣嘣嘣!   刀锋尚未斩至,那挤爆空气的无形刃墙,就已先轰而至,强悍之极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陶商感到一丝窒息。   陶商不及多想,急是一声低吼,举刀迎击。   只是这一刀挟着闪击天赋而来,速度奇快,陶商刀上的力道还来不及蓄满之时,青龙刀已斩至。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扛。   吭!   震天的金属激鸣之声,再度在耳边轰响而起,爆炸开来的冲击波,将方圆五丈范围内的敌多士卒,连人带马都轰飞了出去。   撞击瞬间,陶商只能双臂被震到剧麻无比,天河崩决般的疯狂力道,更是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冲击震荡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击的速度,已经快到了初级武圣的地步,快到陶商连80武力值的力道,都不及蓄积的地步。   狂震之下,陶商的嘴角瞬间浸出了一丝鲜血,内脏已然受创。   而那狂斩而下的青龙刀,力道仍未消尽,直接压到他双臂弯下,肩头护甲都几乎被刀锋斩破。   “暴击天赋在哪里,再不给老子发动,就要扛不过姓关的三板斧了!”   陶商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咬碎牙关,吼头滚出一声怒吼,双臂奋然向上扛去。   关羽的优势在于速度,这一招没能取胜,陶商的力道蓄足之后,荡开关羽之刀自然不在话下。   两招没能拿下陶商,关羽气到赤脸憋满了血,憋到了发紫,几乎就要爆炸的地步。   “陶贼,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发狂的兽吼声响起,关羽如被激怒的凶兽,手中青龙刀再荡而出,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以快过闪电的速度再袭而来。   闪击天赋,最后一式!   这一刀的速度,已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已快到109初级武圣才会有的极限速度。   这是关羽最强的一击。   陶商脸色已变,心中暗叫不妙,关羽这一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只能运起70武力值的力道。   以70武力值的力是,去迎击99武力值的力量,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不被当场秒杀才怪。   青龙刀来势太快,陶商连思索的时机都没有,更别提拨马而撤,只有硬着头皮再扛这神鬼一击。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我两重天命在身,我就不信我迈不过这道坎了!”   陶商心决如铁,没有半分犹豫,手中战刀拼力挡出。   就在他出招瞬间,猛然感觉到,身体在微秒之间,发生了那奇妙却又熟悉的变化。   那一双鹰目中,本是快到几乎要看不清的关羽刀式,突然间就变慢下来,刀式袭来的轨迹,瞬间看到清清楚楚。   而那一双肌肉受损的双臂,陡然间也仿佛被灌入了铁钢,顷刻被无穷的力量所填满。   暴击天赋触发!   武力值,104!   “暴击天赋触发了,竟然还爆出了104的武力值,真他娘的及时啊,老子那两重天命果然不是当摆设的,哈哈哈——”   惊喜之下,陶商放声狂笑,手中战刀义无反顾的正面荡击而出。   这一招出手,速度虽不及关羽的闪击速度,仍来不及蓄足最强的力量,但因上限的力量已拔升至了104之高,即使不是全部力量,这一刀的力量也蓄至了100武力值的实力。   轰!   两柄染血的战刀,再度轰然响撞。   天地间爆发出了最强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天都被捅了个大窟窿,方圆六丈范围内的人和战马,统统被震翻了出去,脚下的地面了被冲击波震到沉陷三分。   第三招交手,陶商如铁塔般屹立不倒,未有一丝震动,气血没有一丝动荡。   而交手的瞬间,关羽却身形一震,只觉疯狂的力量压倒了他刀力,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竟让他感觉气动荡,五腑都仿佛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半步武圣的力量?这奸贼竟然以半步武圣的力量迎下我这最强一击,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呼吸动荡的关羽,骇然惊变,那双血丝密布的双眼,刹那间被惊悚之色所充塞。   那眼神,就好像是见到了鬼!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狗改不了吃屎   关羽震惊了,震惊到了赤脸都扭曲变形。   他的震惊,已超越了那些其他被陶商武道所震撼的敌人。   其他人多是半路才跟陶商交过手,而关羽却是从一开始,从陶商还是个纨绔子弟之时,就跟陶商战过。   而今,那个在他蝼蚁一般的小贼,武道已强到这等地步,强到了竟以半步武圣的力道,接下了他这最强的一记闪击。   那种震撼,已令关羽到了神智停滞,脑子一片空白的地步。   随后,关羽就感觉到,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被陶商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陶商用他不可思议的武学天赋,把关羽羞辱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深受刺激的关羽,跟疯了似的大吼大叫,手中的青龙刀荡出层层刀影,铺天盖地的轰向陶商。   “三板斧子已经用完,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陶商冷笑一声,挥刀从容应战。   两柄战刀飞舞如风,快如疾风,即使是没有闪击和暴击的速度加成,也足以快到让附近的普通士卒,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   刀锋斩过,沙石漫空飞舞,七丈范围内皆被刃风包圈,任何接近寻常士卒,都会如纸扎的一般,被轻松的绞碎。   关羽的武道已恢复到了正常状态,陶商虽然稍稍受了内伤,却元气未伤,即使是不爆发出暴击,也能跟关羽相持下去。   一时之间,陶商跟关羽战成了不分胜负。   他二人僵持不下,但左右战场的厮杀形势,陶商的大魏铁骑,却占据着上风头。   这一片战场,已是血流成河。   汉军骑兵的数量,跟魏军的骑兵本来是相当,但敌我双方数量虽差不多,但魏军用两重伏兵之计,成功的截裂了敌军阵势,占据了上风。   伏击得手的魏军将士,士气旺盛,而中计的汉军,则是士气受挫,又被分割,在这等困难的情况下,越战越是被动。   而陶商所统那两千铁骑的杀入,更是几乎击碎了敌军的意志,在三面的夹攻之下,汉军已现出崩溃的迹象。   整片血染的战场上,一面面的“魏”字战旗,依旧在天空中傲然飞舞,而数不清的敌军战旗,却纷纷被斩断,被马蹄所践踏。   如果这场战斗,再这么继续下去,汉军骑兵非崩溃的不可,介时关羽又战不下陶商,只能被逼到撤逃。   所以,陶商是一战也不急,只从容的出招,时不时的爆出一记暴击,把关羽压制住,继续缠斗。   关羽也觉察到了形势不利,暗暗焦虑起来,情知再这么耗下去,正中陶商的下怀,非败不可。   又是一刀攻出,关羽眼中精光陡然一闪,立刻吼道:“速速发出号令,叫那一千步军赶来支援。”   关羽此行,除了五千铁骑之外,还带了一千多步军,而那一千步军,任务本来是护卫那几百门天雷炮。   眼下形势不利,关羽也顾不得许多,自然是要把步军也调来,加入这场战斗。   当关羽吼出这一声命令时,陶商的嘴角,悄然掠过了一丝讽刺的冷笑。   号令传下,不多时,那一千步军就从里许之外赶了过来,一窝蜂的扑将上来,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这一千生力军的加入,在骑步配合之下,汉军的不利局面,很快就被扳了回来,局势又扭转成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关羽见局势被扭转过来,信心重燃,狂傲叫道:“陶贼,我关羽说过,今天非杀你不可!”   震天的咆哮声响起,关羽丹凤眼陡然间怒睁到要爆炸,脸上鲜血憋到发紫,双臂青筋肌肉,如豌豆爆裂一般,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陶商脸色顿时一变。   他知道,关羽这是实在太想杀他了,竟是不惜以毁损身体为代价,发动“狂暴”状态,把自己的武道强行超越极限。   要知道,武者的武道强弱,跟身体的强弱是相辅相成,99的武力值,只有99的身体才能承受得起,那些靠天赋提升的又是一个例外。   而狂暴状态,则是激发自己的生命潜力,让自己的内脏,筋脉和肌肉,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战斗力。   这样激发出来的战斗力,虽然在短时间内让武道飙升,但却会对身体内外的肌肉内脏造成极大的伤害,在超负荷的运转之下,产生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直接缩短了寿命。   可以说,关羽这是为了杀陶商,不惜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取短暂的武道飙升。   倘若陶商没有“暴击”天赋的话,面对狂暴的关羽,他肯定不会再力战,定会抢先撤走为上。   而现在,陶商却自信凭借着暴击天赋,即使关羽狂暴,也足以撑个一时片刻。   因为他不能走,他必须要在这里拖住关羽,为第三步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陶贼,去死吧!”   关羽威势暴涨,手中青龙刀浩浩荡荡斩出,漫空铁幕如泰山崩决一般,向着陶商轰至。   半步武圣,满百武力值!   狂暴状态下的关羽,挟着半步武圣的轰击力,狂斩而来。   “不惜折损阳寿是吧,好,朕就看看你能狂暴到几时!”   一声自信霸绝的狂喝,陶商猿臂舞起,高举青龙刀,荡出浩浩荡荡的血潮,无畏的正面迎击。   吭!   两柄战刀相撞,震天的巨响中,青龙刀那巨星陨坠的半步武圣之力,无情的轰落,一瞬之间,陶商双臂如被万钧之力轰击,青筋爆突,几欲崩裂。   他的五腑六腑,同时被汹涌的大力,震到气血激荡,鲜血向着喉头就顶去。   半步武圣之力虽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但陶商好歹还是98的武力值,勉勉强强撑几招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记重击后,陶商急吸一口气,强压住胸中剧痛,一声厉啸,战刀反荡而出。   “这厮的武道,怎么忽然间又变弱了,难道,方才那一击,是我的错觉?”   关羽心中惊异不已,竟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不由恨意更烈,一声野兽般的狂啸,反手又是一记轰天狂斩,轰向陶商。   陶商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战刀无畏的迎击而上。   吭!   金属的激鸣声再起,漫空的爆炸的冲击波,掀起遮天的血雾,那血腥的狂雾中,陶商和关羽的身形,同时微微一震。   这一招,竟是不分胜负。   关键时刻,陶商又触发了暴击天赋,暴出了一记满百的攻击力,勉强又扳回了被压制之势。   关羽再次震惊了,脑子里一个惊怒的声音在狂吼:“怎么回事,这奸贼的武道到底是什么境界,为何虚虚实实变化不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怒之下,关羽在羞辱感的刺激下,青龙刀化成漫空的铁幕,铺天盖地的向着陶商就疯狂的轰来。   陶商却无所畏惧,正大雄浑的招式如长河般递出,跟关羽战成了一团。   关羽的惊异和羞恼,这才刚刚开始。   他是凭着狂暴状态,把自己的武道强行拔升至了半步武圣,每一刀击出都是满百的攻击力,威势震天。   如果陶商没有暴击天赋,可能不出二十招,就要败在关羽的刀下。   可惜,陶商偏偏就是凭着暴击天赋,每每在力不从心之时,就暴出一招满百的攻击力,扳回了不利的局势。   甚至,他偶尔还能爆发出一招初级武圣的攻击力,把关羽压倒下去。   就这样,陶商竟跟关羽一连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关羽就感到自己的手臂火辣辣的痛,仿佛肌肉寸断,内脏也剧痛无比,呼吸越发吃力,再也难以维系半步武圣的攻击力。   数刀下去,关羽的狂暴状态终于进入尾声,武力值跌回了原值。   “不好,大道方向起火了,我们的天雷炮好像被烧了!”   就在关羽焦虑时,突然间听到附近的己军士卒尖叫起来,心头吃了一惊,急是抽出空隙向着大道方向瞟去。   只见北面方数,果然有数百道浓烟冲天而起,映红了将暗的天际。   这么多的火柱,除了天雷炮被烧之外,还能是什么!   关羽蓦然间惊悟,方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陶商的诡计,把那护送天雷炮的一千士卒调了前来,护卫队空虚,被陶商所伏下的另一路人马,趁虚烧了他的数百门天雷炮。   “陶贼,你竟然——”惊怒的关羽,怒瞪向陶商,眼珠子都快要气到迸炸出来。   几乎在同时,陶商也看到了火起,英武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正是他的第三重伏兵之计。   要知道,陶商此番奇袭之目的,并非是为了给关羽一个下马威,也非是为了灭了关羽的五千铁骑。   目的只有一个:   毁掉汉军的天雷炮。   所以,第一重伏兵计,就是杀关羽一个措手不及,引关羽尽起骑兵前来追击。   第二重伏兵计,就是半道伏兵出击,截击关羽的追兵,迫使关羽把那一千步兵也调上阵来。   第三重伏兵之计,就是由戴宗率一百轻骑,趁着敌军空虚之时,突然间杀了出来,放火烧了那几百天雷炮。   而今北面火起,毫无疑问,陶商的三重伏兵计已大功告成。   看着恼羞成怒,眼珠子都快炸出来的关羽,陶商狂笑道:“关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自大愚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哈哈哈——”   (三更到)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闻到了醋味   狗改不了吃屎!   堂堂大汉国大将军,美髯公,竟然被陶商那个奸贼,骂为狗改不了吃屎?   关羽是勃然大怒,气到肺都几乎要炸掉,又要跟陶商玩命。   “关羽,朕就不陪你玩了,下次再取你狗头!”陶商却一声狂笑,强攻几刀逼近了关羽,拨马就走。   铛铛铛——   与此同时,鸣金之声响起,撤退的命令遍传四野。   陶商烧毁敌军天雷炮的目标已达到,眼下跟敌军又战成势均力敌,自然没有必要再耗下去,徒损士卒,当然是见好就收。   听得撤退的号令,无论是占有上风的马超,还是处于下风的邓艾,皆没有恋战,即刻便跳出战团,挥军撤退。   数千血战的魏军骑士们,也纷纷掉转马头,沿着原路撤退而去。   一时间,魏军如潮水般退去。   “陶贼,哪里逃!”恼怒的关羽岂容陶商逃走,拍马舞刀就想穷追上去。   这时,太史慈却飞奔而来,大叫道:“关将军,不要再追了,我们上了陶贼的当啦,速速回救天雷炮才最重要啊。”   周泰也聚了过来,叫道:“敌军皆是骑兵,就算我们追也无法扩大战果,反而可能又中了陶贼的奸计啊。”   他二人的劝说声,如冷水一般泼在了关羽的头顶,瞬间浇灭了他被怒火所烧的头脑。   关羽勒住战马,恨恨的盯着陶商远去的身影,咬牙半晌,方才恨恨喝道:“且留陶贼一条狗命,传令全军,速速去救天雷炮。”   说罢,关羽拨马掉头,就望着北面大道奔去。   太史慈和周泰松了一口气,急是喝斥着部下,掉转方向,向着天雷炮所在狂奔而去。   当关羽带着一众兵马,风急火燎的赶到大道上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三百余门天雷炮,皆已熊熊火起,统统都烧成了一片火海。   看着那一堆堆的废墟,关羽一张赤脸已是阴沉如铁,恨到咬牙切齿,拳头紧咬,空有一腔的怒火,却无从发泄。   太史慈和周泰二人,也只能跟着摇头叹息。   山坡之上,陶商立马横刀,俯视着山坡下那一堆堆的火焰,脸上燃烧着讽刺的冷笑。   坡下,戴宗带着一百轻骑飞奔而上,兴奋叫道:“陛下,臣不辱命,把敌军的天雷炮统统都点燃了,一门都不剩。”   “好,干的漂亮,戴宗啊,你立下了大功一件,朕给你记下了。”陶商笑的更加欣慰。   马超也拨近前,笑道:“陛下,这天雷炮一烧,剧县暂时就没什么危险了,咱们下一步呢?”   陶商刚想说话,却连咳了数声,胸中一阵的隐痛,才想起方才被关羽所伤,还得赶紧回大营叫扁鹊给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陶商便轻吸一口气,拂手笑道:“先回大营,痛痛快快喝一场,然后再收拾了孙策和他的倭军。”   说着,陶商拨马下坡,向着南面策马扬鞭,数千将士们也意气风发,皆望着大营方向,狂奔而去。   一天后,陶商率军赶回了大营,将烧掉敌军天雷炮的好消息,遍传全营,一时间三军将士尽皆欢欣鼓舞。   此役虽然跟关羽战成了平手,并没有触发了召唤,但烧掉了敌军的天雷炮,目标已然达成,收获已足够。   回营当天,陶商便下达了圣旨,重赏带路的徐霞客,烧天雷炮的戴宗,以及马超和邓艾等随征诸将士。   入夜之时,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便在皇帐中举行,诸将们纵情豪饮。   陶商有伤在身,自然不能跟着他们胡吃海喝,在扁鹊的治疗之下,服过汤药之后便回内帐入睡。   ……   一夜睡过,不觉已近次日午时。   陶商精力恢复,渐渐苏醒过来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浸心了鼻中,让他的神智很快清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却见一袭倩影就在自己的跟前,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却认出眼前那女子,正是潘金莲。   却见她那俏丽狐媚的容颜间,尽是担忧关怀,忙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陶商的身体,也没看到他已经醒了过来。   她那充满少女青春活力的娇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幽幽的脂粉香气,闻的陶商是心中怦然一动,更加清醒起来。   “金莲……”陶商笑着,伸手便往潘金莲的小蛮腰上轻轻一摸。   潘金莲娇躯一颤,回眸看去,瞧见陶商醒来,满面红光的样子时,俏脸上顿时尽染喜色。   “陛下,你醒啦,可把金莲担心死了。”潘金莲喜上眉梢,忙是抓住了陶商的手。   潘金莲柔嫩的手触到手心的一瞬间,陶商立时感到了一阵酥光滑,心中一阵荡漾,又是怦然一动,索性把潘金莲握的更紧了些。   “陛下……”   潘金莲看出了陶商眼神不对劲,脸脸顿染几分红晕,低眉浅笑,含羞如丝。   这大帐中的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   “对了,金莲,你怎么也来营中了?”陶商忽然好奇道。   潘金莲忙道:“我自然是带着粮草果蔬,来咱们营中劳军的,却听说陛下得胜归来,还受了伤,所以就急着赶来瞧瞧,想看看陛下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原来如此。   陶商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瞧,便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解了开来,上上下下空空荡荡的。   这也就是说,潘金莲竟然趁着自己睡着之时,偷偷的把他的身体,里里外外的偷偷的给“检查”了一遍。   “这么说,你把朕的身子都给看了,难道连下……”一个“下”字没有出口,陶商的眼中便涌起了玩味的笑容,低头向着自己小腹下边瞟了去。   “什么下啊?”   潘金莲茫然不解,愣怔了好一会,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向着下边移地去,方才猛的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脸上晕色如潮,羞意浓浓而生。   “陛下净瞎想什么呢,我怎么敢看那……那里,陛下脑子里全是那些歪心思思,莫不是伤到了脑子么。”潘金莲低眉羞笑,樱桃小嘴娇媚的抱怨道。   她抱怨时,小嘴微嘟,粉唇生晕,更添几分媚色,看到陶商是怦然心动。   他心中血脉已渐贲张,忽然间有种冲动,想要把潘金莲当场按倒在地,直接把她给办法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天命天赋,陶商,你得忍啊……”   理智压倒了感情,陶商暗吸一口气,压制住了邪念,便笑道:“朕没受什么外伤,只是受了些许内伤而已,扁鹊已经给朕用过药了,不碍事,休息两日就能好。”   潘金莲这才安心,抚着心口道:“那金莲就放心了,陛下一定饿了吧,金莲适才已做了些好吃的,陛下要是不嫌弃就尝尝吧。”   说着,潘金莲便打开食盒,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了起来。   陶商本来不饿了,闻到香味顿时来了精神,从榻上爬了起来,风卷残云的大吃起来。   看着陶商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潘金莲抿嘴暗笑,却觉的陶商愈发亲切,心中暗忖:“想不到堂堂大魏之皇,竟是这样的吃相,真是有趣呢……”   “金莲,你做的饭菜真是好吃啊,以后要多给朕做啊。”陶商吃了个干净,打起了饱嗝,向她竖起了拇指。   被陶商夸了自己手艺,潘金莲甚是开心,便笑盈盈道:“陛下喜欢吃,那金莲以后就多给陛下做就是了。”   说话之时,她瞧见见陶商的嘴角染了一丝残渍,便也没多想,从怀中抽取了绢帕,抬起那藕似的纤纤玉臂,替他擦拭起来。   她这般举动,就像贤妻在关怀自己的丈夫一般体贴可人,让陶商心中一阵的温暖。   一时间,陶商心头怦然又动,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去接手帕,正好将她的素手牵到。   手手相触之时,潘金莲娇躯顿时一颤,畔间再生红晕,来不及把手抽出,就那么仍由陶商抓着,低眉含羞,脉脉情深的望向陶商。   大帐中,时间仿佛凝固,二人彼此相望,一切心思尽在不言之中。   “陛下,听说你受伤了,伤的重不……”   就在这时,洪宣娇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话到嘴边愕然而止,更好撞上了他二人携手相望这一眼,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旋即,洪宣娇便秀鼻一哼,冷艳的脸上掠起几分妒意,冷笑道:“陛下这么生龙活虎的,还有心思跟潘姑娘调情,看来定是没事了,我算是白担心了,你们继续。”   说着,洪宣娇便小嘴一嘟,转身扭动着丰腴的翘臀,不悦的离去。   她这一来一去太快,等到潘金莲反应过来时,已经出去,却令潘金莲一阵娇羞,下意识的将手从陶商手里抽了出来。   “洪姐姐真会瞎说呢,我只是给陛下擦擦嘴角的饭渍而已,她至于这么冷嘲热讽么。”潘金莲在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陶商却叹道:“她这么不是冷嘲热讽,她这是在吃醋啊。”   吃醋?   潘金莲先是一怔,旋即恍然省悟,脸上涌现几许不悦,小嘴嘟着道:“没想到啊,原来这位洪姐姐,对陛下也很上心呢……”   说罢,潘金莲便起身向着陶商一福身,“陛下既然没什么大碍,金莲就放心了,陛下先歇着吧,金莲告退。”   不等陶商挽留,潘金莲便起身告退,一袭倩影飘然而去,只留下丝丝缕缕的少女体香,萦绕在帐中。   “这女人的心思,变的可真是快啊……”陶商摇头笑叹。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美梦碎了   剧县以南,倭军大营。   大帐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孙策正高坐于上,一面跟众臣喝着小酒,一面畅谈着军议。   “信长,关羽的天雷炮,现在到何处了?”孙策端起酒杯时,目光看向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拱手道:“回禀天皇陛下,如果估算不错的话,关羽应该已到了剧县围营,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架起了天雷炮,正对剧县狂轰烂炸。”   “那就好。”孙策点点头,脸上绽放出畅快的笑容,“公瑾有了这天雷炮,攻陷剧县不成问题,用不了几日,咱们就等着他的捷报吧。”   大帐中,众臣都哈哈大笑,气氛更热烈。   “天皇陛下,这天雷炮当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织田信长却狐疑的问道。   他乃是倭岛人低,虽然极有武略,但毕竟是出身于海外岛国那种偏僻之地,此番是跟着孙策头番登上大陆,自然没见识过天雷炮的真正威力,所有所知,也只是听说而已。   孙策不答,目光瞟向了吴用,“吴加亮,你泰山国覆灭,应该没少吃天雷炮的亏吧,你告诉信长那天雷炮有多厉害。”   一提起天雷炮,吴用眼中就掠过一丝忌惮之色,仿佛内心之中,曾经受到过巨大的创伤,一提起来就心有余悸。   当下他便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织田将军你有所不知,那天雷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准确率,皆是数倍于普通的投石机,轰击起来是天崩地裂,寻常的城墙根本无法抵挡,除非加厚到两倍以上的城墙厚度,才勉强能够支撑,以剧县那种城墙,被直接轰塌应该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织田信长也暗吸了一口冷气,深深的被吴用的描绘所震撼。   唏嘘了片刻后,织田信长的眼中涌起了兴奋,拱手道:“照这么说的话,有了这天雷炮,攻陷剧县应该不在话下,臣在这里就提前恭贺陛下,终于要打通杀往中原的通道了。”   孙策得意的哈哈大笑,仰头将杯中之酒灌尽。   就在这时,帐外亲卫匆匆而入,拱手道:“禀天皇陛下,汉国大将军关羽已率军进抵我大营,太史将军和周将军也到了,正在外面候见。”   关羽?   孙策放下酒杯,眼眸中掠起一丝疑色,按照事先的约定,关羽应该护送天雷炮前往剧县,帮着周瑜破城才对,怎么会跑到这三十里外的大营来?   “莫非,剧县这么快就被攻破了不成?”   孙策眼中顿时迸射出惊喜来,忙是一拂手,喝令将关羽几人传入。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脸阴沉的关羽,昂首挺胸,带着一身傲气的步入了皇帐。   关羽那气势,俨然这里是他的主场,他是进了自己的大帐,除了孙策之外,旁若无人,谁也不多瞧上一眼。   甚至对于孙策,他也是高昂着头,以鼻孔朝向孙策,双目半开微合,一副孤傲的态度。   “汉大将军关羽,见过陛下。”关羽只是微微抱拳见礼,头颅依旧高昂,未曾低下半分,仍是用鼻孔朝向孙策。   织田信长见关羽这等傲慢态度,眉头不由一凝,左右孙翊等宗室将领们,眼中流露出丝丝愠色。   显然,他们虽然早听说过关羽态度倨傲,但当他们亲眼看到时,还是难免心中不爽。   孙策的眼眸中,也悄然闪过一丝不悦,最终却还是压制住,嘴角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拂手道:“云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快快免礼。”   关羽连一个谢字也不说,就那么放下了手。   “臣太史慈拜见陛下。”   “臣周泰拜见陛下。”   关羽的身后,太史慈和周泰二人,双双上前跪倒在地,情绪激动,语气哽咽。   孙策一见这两个旧将,顿是喜出望外,当即起身上前,亲自将他们扶起。   “没想到,海上一别,我们君臣还有再见面的时机,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啊……”孙策拍抚着他们的肩膀,感慨唏嘘万千。   那二人的眼中已涌起了热泪,脸上的表情既是欣慰,又有几分愧疚,甚是复杂。   太史慈更是一脸愧色,哽咽的解释道:“我等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追随陛下,怎奈当日勃海上一场大风暴,把我们吹到了幽州,从此跟陛下失去了音讯,我等为了保全有用之身,以向陶贼复仇,只能寄于汉国篱下,但我们的心却如终向着陛下。”   周泰忙也跟着说道:“自从我等听闻陛下尚在,还征服了倭岛,建立了大日国之后,我们是无日不盼着能重归陛下麾下,今幸得陛下神武,反攻上了大陆,我等才有机会再次为陛下赴汤蹈火啊。”   他二人说到动情之处,不由是潸然泪下。   “什么也不用说了,你们的难处,你们所受的苦,朕都明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孙策也是感动到了热泪盈眶,君臣三人抱在一起,是久久没有分开,就差要抱头痛哭了。   旁边的关羽斜眼瞟着他们,看着那三人君臣重见,相抱而泣的样子,半合的眼中就闪过了不悦的表情。   显然,在关羽看来,太史慈和周泰二人,当年乃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被他的大哥刘备给收留了下来,理论上来说,刘备对他二人应该还是有恩。   可这俩家伙却全然不念刘备之恩,一门心思的非要吵着前来投奔孙策,如今还敢在他面前,表演这么一出“感人”的君臣相见的戏,关羽心中当然是看着不爽。   在他看来,太史慈和周泰二人,就是不忠不义之徒。   当然,关羽眼中,凡是不效忠他大哥刘备之人,统统都是不忠不义之徒。   只是他心中虽然有气,但眼下正需要依仗孙策来牵制陶商,自己又在人家孙策的地盘上,便只有暂时压制诠心中的恼火,隐忍不发。   “陛下君臣相见,自然是感动,不知感动完了,是不是说点正事的时候了。”关羽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孙策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想起先前的疑心,便问道:“对了,朕还正想问云长,为何从剧县来到了朕大营,莫非你们已用天雷炮轰破了城池,攻下了剧县不成?”   提到“天雷炮”三个字,关羽的脸色立时一阴,眼中掠过一丝尴尬。   那尴尬也只是一闪而逝,关羽的赤脸上旋即涌起了恼色,反过来质问道:“我还想请问一下,陛下对陶贼的监视为何如此的疏忽,叫那奸贼奔袭数百里,在下密奇袭了本将,致使那几百门天雷炮,统统被陶贼所毁?”   奇袭!   天雷炮被毁!?   刹那间,孙策身形剧烈一震,眼中迸射出极度的惊愕,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左右织田信长,吴用等人也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惊到目瞪口呆。   “子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策沙哑的向着太史慈喝问道。   太史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将他们如何被陶商奇袭,如何中了伏兵之计,如何被魏军趁虚烧了天雷炮的经过,默默道了出来。   轰隆隆——   皇帐之中,晴天霹雳轰鸣不绝,轰到孙策整个人都骇然僵硬,石化在了原地,一张脸也凝固在了匪夷所思的瞬间。   孙策能不石化才怪。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受着织田信长的提前恭贺,恭贺他攻下剧县,一举打通了通往中原的通道。   而他自己,则是意气风发,志在必得,做着进军中原的春秋大梦。   谁想到,转眼之间,他的春秋大梦就轰然破碎,他的脸就被陶商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   一种久违了的羞辱感,立时油然而生,袭遍了全身。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陶商的给羞辱,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此时此刻,就在相隔十里那座魏营中,陶商正以何等戏谑的眼神,笑望着他这边。   砰!   恼羞成怒之下,孙策猛的一拍案几,怒吼道:“朕派出了多少斥候监视魏军,在大大小小的路上,统统设置了关卡哨兵,陶贼怎么可能绕过朕的耳目,竟然杀到了下密那种地方,这怎么可能?”   孙策是被羞恼冲昏了头脑,气愤之下,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羞辱的事实。   众人皆吓了一跳,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恐触怒了孙策,撞在枪口上没好果子吃。   却唯有关羽,依旧是高昂着头,没有半分惧意,只冷冷道:“既然陛下防范的如此严密,那偷袭本将那数千铁骑又是从何而来?跟本将交手的那个陶商又是谁?难道是鬼不成?”   孙策被关羽狠狠的呛了回去,一时憋到面红耳赤,想要发作却又忌惮于关羽的身份,一时间是僵在了原地。   这时,一旁的织田信长就看不下去了,便问道:“这么说,关将军竟然跟那陶贼交手了?”   “当然,本将难道还会说谎不成,不信你们可以问他二人。”关羽冷哼一声,瞟了太史慈和周泰一眼。   那二人叹息一声,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织田信长便笑道:“在下虽身在大日岛,却也听说关羽武道绝伦,当年温酒斩华夏,一战扬名于天下,更曾与吕布一战,不落下风,关将军武道之强,简直是超凡入圣啊。”   关羽是越听越得意,还以为织田信长在奉承受他,在拍他的马屁,不禁手捋长须,赤色的脸上涌起了自恃傲然的表情。   马屁拍完,织田信长却话锋忽转,冷笑着问道:“关将军既然强到这种程度,怎么却连个陶贼也拿不下,不但让他烧了天雷炮,还让他跑了?该不会是关将军的武道,只是徒有虚名的吧?”   此言一出,关羽那原本傲然的赤脸,骤然愕变,眼中立时迸射出了愠怒之火。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偷听者   这下轮到关羽怒了。   他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倭岛出身的家伙,拍了自己那么一大通马屁,只是为了讽刺他徒有虚名,连个陶商都拿不下来。   孙策却从恼火中回过神来,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知道织田信长这是看不下去关羽的狂傲态度,故意讽刺关羽,好替自己出口恶气。   当下孙策脸上故意挤出了几分惊异之色,奇道:“是啊,云长,以你的武道,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陶贼呢,若是换成朕的话,那陶贼送上门来,这等天赋的良机,朕非亲手宰了他不可,云长你怎么能放走了陶贼呢?莫非是云长这些年贵为汉国大将军,养尊处优,生疏了武道吧?”   关羽脸色是更加阴沉如铁了,被憋到脸色发紫,一脸的难堪,明明知道孙策这主臣一唱一喝,乃是专门为了讽刺他,却又被呛到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要知道,他关羽心高气傲,自以为武道天下无敌,除了项羽吕布之流,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近年以来,他却眼看着吕布冲上了初级武圣,赵云和张飞也皆冲上了半步武圣,一个个的实力爆涨,将他越甩越远,关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所以表面上关羽不以为然,暗中里却一直在苦修武道,终于将武力值练到了99点,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够“开天眼”,冲上半步步圣的实力。   他自问自己也是蛮拼的了,可谁想到那个陶贼,不知是吃了什么仙药,武道竟然练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时而不如自己,时而又半步武圣,时而又是初级武圣,逼到他即使是催动狂暴状态,不惜折损阳寿的地步,都拿不下那小子。   关羽想自己已尽了全力,却依旧拿不下陶商,实在非是自己的原因,实在是陶贼太过神奇,却没相到反被孙策君臣,诬为了徒有虚名,极尽的讽刺,心高气傲如他,焉能不被气到要吐血。   皇帐中,关羽憋红着脸,怒瞪着孙策,孙策则也以讽刺的目光,冷眼瞟着关羽,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愿在气势上被对方压过去。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变的紧张无比。   “咳咳,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烧了几百门天雷炮而已,又不是什么无法挽回的大败,就算我们不能速破剧县,但眼下我们几路伐魏,陶贼已陷入了内忧外患,南北不能相顾的被动局面,优势完全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互相责难,那样只会正中陶贼的下怀啊。”   关键时刻,吴用轻摇着羽扇,笑呵呵的站出来开导劝解,做起了和事佬。   皇帐中,孙策和关羽激动的情绪,这才各自平伏下去,怒火重新又转向了陶商这个共同的敌人身上,暂时压住了对彼此的针对和不满。   孙策深吸过一口气,脸色转阴为晴,忽然哈哈一笑:“加亮言之有理,不就是损失了几门天雷炮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云长远道而来,朕还没有给你接风呢,快快赐座,来人啊,上酒。”   孙策率先拿出了主人家的气度,算是给了关羽面子,关羽自然也就不好再端着,也拱手道了一声“多谢”,方才坐下。   几杯酒下肚,几句客套的寒暄过后,紧张针对的气氛,终于是稍稍的缓和了下来。   “加亮,眼下天雷炮已毁,咱们想要速破剧县是不太现实了,依你之见,朕当如何用兵?”孙策的目光看向了吴用,目光中流露着几分信任。   适才吴用的那一番话,让孙策看到了这位智谋之士的大局观,经过多日的相处,也让他见识了吴用的智谋,渐渐便引为了心腹谋士。   “这个嘛……”吴用则摇着羽扇,“剧县虽然无法速破,照眼下这情形来看,我们如果能一举击破了陶贼的主力大军,到时候剧县守军听到外援断绝的消息之后,必然军心瓦解,丧失了抵抗之心,到时候我们再以十万大军猛攻,说不定就能一举破城,杀了张巡狗贼!”   先破陶贼主力!   吴用这一席话,令孙策眼前一亮,忽然间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先前之时,他是一直寄希望于先破了剧县,然后再以破城之威,回过头来收拾陶商。   而吴用的话却让他扭转了思维的惯性,感觉似乎先破陶商,后破剧县,也不是不可以。   话锋一转,吴用却接着道:“只是魏军有七万余人,我军也有七万余人,就算添了云长将军这数千骑兵,敌我两军骑兵数量相当,整体实力也不分伯仲,怎么击破陶商,却是个难题了。”   说着,吴用羽扇轻轻拍击着脑袋,皱起眉头冥思苦想起来,一时又苦无破解之策。   孙策眼中的兴奋也消逝下去,手抚着下马沉默不语。   一时间,大帐中又陷入了沉寂。   这时,关羽却傲然道:“不就是击破陶贼么,这有何能,本将看来是易如反掌,却没想到会把你们愁成这样。”   帐中,众人神色皆是一震,吃惊的目光皆齐望向了关羽,眼神既是惊讶又是疑惑。   “云长竟有破……破敌之策?”孙策的语气中暗含着质疑,似乎怀疑关羽在吹牛皮。   毕竟他在这里跟陶商已对峙多日,关羽才刚到,屁股还没有坐热,怀疑他吹牛也是正常。   “其实击破陶贼再简单不过,本将适才来的路上,发现……”关羽便捋着美髯,洋洋洒洒的将自己的破敌之策道了出来。   大帐,春风似剪刀一般,刮的帐篷嗡嗡作响,关羽在里边口若悬河的时候,却无人察觉,一双耳朵正贴着帐篷偷听。   那偷听之人,正是时迁。   此时的时迁已经过了乔装打扮,扮作是日军装束,假意从帐篷后边经过,趁着四下无人之时,侧耳偷听,刺探里面的机密情报。   由于日军大营所扎的这个地方,正好位于一处风口子处,这会工夫又刮起了大风,吹动着帐篷哗啦啦的作响,干扰了时迁,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出几个字,却又听不太清楚。   正当他偷听时,忽然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瞄,便见一队巡逻的士卒正向这边来。   时迁不敢再听下去,生恐暴露了行踪,立刻抽身而去,身形一晃,便如鬼魅一般溜走。   那队巡逻兵过来后,为首的小校喝道:“你们几个,把这边也围起来,皇帐重地,不许任何人接近,哪怕是我们自己人也不例外,以防被魏军的细作混进来,刺探出什么机密情报来。”   “诺!”   几名士卒得令,便手执大刀,背身环立,将那一处空隙也阻隔了起来。   而那一处地方,已经是敌军守备唯一疏忽之处,这下被堵了起来之后,就算是凭着时迁的本事,也休想再靠近皇帐来刺探消息。   “该死,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关键之处,这下可好,什么也听不到了。”躲在隐暗处的时迁,暗暗骂道。   又盯了那么半晌,还是找不到什么空隙,时迁只好放弃了靠近皇帐刺探情报的打算,闪身开溜,把他已经偷听到的现有情报,速速带回大营,报与陶商。   皇帐之内,关羽已经洋洋洒洒,带着一副给小孩讲课的自恃表情,说完了他的计策。   大帐内,上至孙策,下至吴用和织田信长之流,脸上已写满了恍然大悟的惊喜。   孙策眼中,先前那种对关羽的恼火和不满,连渣都已不剩,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刮目相看的眼神。   “传说中的关羽,果然是名不虚传,竟能这么轻易的就看穿了陶贼的破绽,不愧是汉国第一大将,此人轻视不得啊……”   孙策心中暗暗唏嘘,陡然间一拍案几,豪然笑道:“美髯公不愧是美髯公,今日终于是让朕开眼了,好,就用云长之计,只等时机一到,大破陶贼!”   连孙策都盛赞关羽了,其余织田信长等先前对关羽心存不满者,自然也皆对关羽刮目相看,投以了几分敬意。   关羽手捋着美髯,嘴巴微微裂开了一道缝,扬起了一抹得意自恃的冷笑。   ……   十里外,魏军大营。   皇帐之中,陶商高坐于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跟众文武们共商着破敌之计。   “咱们虽然烧了孙策到手的天雷……雷炮,剧县暂时没有危险,但刘备手里那些天雷炮,咱们却烧不……不到,眼下冀北形势吃紧,我们还是不能高枕无……无忧,还得想办法速破孙策才……才是。”   刘基结结巴巴一番话,给尚在沉浸在烧毁敌军天雷炮的喜悦当中的众将,头顶上泼了一飘冷水,众人兴奋的劲头,马上又凉沉寂了下来。   “我说刘半仙啊,你真是哪壶不开开哪壶,你就不能让大家伙多高兴会么,非要提这头疼的事儿。”尉迟恭嘟囔抱怨道。   邓艾却也道:“伯温先生言之有……有理,冀北才是主战场,刘备才是真正的大……大敌,咱们不能跟孙策长期耗……耗下去。”   “这个道理咱们谁不懂啊,不用小结巴你来提醒。”尉迟恭一巴掌拍在了邓艾肩上,又瞄向了刘基,“咱们也想速破孙策啊,可孙策那七万兵马也不是纸扎的,说破就破,再说现在还添了关羽几千骑兵,更不容易对付了,你们两个大小结巴别光说不练,倒是拿出个正经的破敌之策啊。”   尉迟恭是口无遮,一句大结巴,一句小结巴,把刘基和邓艾都惹恼,不爽的向他瞪眼,却又不好发作。   陶商看不下去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沉声喝斥道:“黑炭头,嘴巴别那么贱,休要对伯温和士载无礼!”   尉迟恭最怕陶商,顿时被斥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赶紧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讪讪道:“陛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啊,瞧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贱呢,老是吐不出象牙来。”   他是个憨人,刘基和邓艾也知道他就那德性,见他这副滑稽的样子,便是忍俊不禁,也就不再怪他。   “不过这黑炭头说的也有道理,伯温啊,你们可有什么速破孙策之计吗?”陶商摇头笑罢,期许的目光看向刘基。   “这个嘛……”刘基羽扇搔起了后脑壳,一时间也苦无计策。   正当这时,帐外武卫却来了,锦衣卫统领时迁已归来,带回了重要情报球见。   重要情报?   陶商眼前一亮,顿时警觉起来,拂手令将时迁传入。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入帐,见礼已毕后,拱手凝重道:“陛下,臣潜入敌营,接近其中军大帐打探,隐约听到那关羽向孙策献计,似乎想要速破我军,臣不敢耽搁,就赶着回来向陛下禀报。”   “那关羽向孙策献了什么计策?”陶商精神更加紧绷起来。   “回陛下,敌军防范甚严,臣冒了极大的风险,却只听到关羽提及什么‘风口’,其他的话就没能听清楚了。”时迁面带歉然道。   风口?   陶商思绪飞转,英武的脸上涌起深深疑色,目光看向了刘基。   刘基也是一脸狐疑,嘴里念叨着“风口”二字,手里的羽扇越摇越快,思绪翻滚如潮。   蓦然间,手中羽扇戛然停下,刘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会心的冷笑。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风口   两日后,入夜时分。   魏营,那一座巨大的木制观星塔上,陶商与刘基并肩而立。   此刻天空是万里无云,星斗满天。   刘基就那么摇着羽扇,举头仰望着天黑空,一言不发的默默观星,目光在那一颗颗星斗之间流转。   陶商则站在他的身后,也不说话,不打扰刘基观星,耐心的等待。   “光从那些星星就能预测风云变化,比后世的天气预报准确多了,莫非那一颗颗星星不是星星,而是气象卫星不成……”   陶商心里边嘀咕着,眼睛也盯着星星看,瞧了大半天,眼都快要给晃瞎了,却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后,刘基终于长吐了一口气,低下头来,抬手揉起了因为长时间的上仰而变的僵硬的脖子。   “怎样,看出了什么名堂了吗?”陶商这时才开口问道。   刘基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点着头道:“臣已经看出来了,三个时辰之后,凌晨时……时分,必会北风大……大作。”   “你确定?”陶商的精神振奋起来。   刘基自信的一笑,反问道:“陛下可记的,臣哪一次观错过天象吗?”   刘基的自信从容,给了陶商更大的底气,他会心一笑,眼中再无怀疑,唯有决然的信任。   当下陶商手一扶拦杆,忽的就从观星台上直接跳了下去,砰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下边无聊侍立的尉迟恭,倒是给陶商这冷不丁的跳下来,吓了一大跳,连手里边正啃的馍也惊到脱手跌落。   “陛下,你想吓死我啊,白白浪费了一个馒,你可是说过,浪费粮食可耻啊。”尉迟恭捡起那个沾了泥巴的馒,嘴里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犹豫着还要不要吃。   陶商一把夺过了馍,撕了一大块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兴奋的命令道:“少废话,赶紧去传令全军,今晚和甲而睡,随时听令,还有,叫各营把军需物资统统事先装车,务必要做到随时可以运走,有执行不利者,军法处置!”   “呸呸呸!”   尉迟恭把嘴里的泥馍赶紧吐出来,正准备抱怨的时候,听到陶商下达这一连串的命令,顿时兴奋起来,叫道:“陛下,咱是不是要跟倭军决战啊?太好了,我老早就等不及啦。”   “决战的时候还没到,今天只是看一场好戏而已。”陶商嘴角扬起诡秘的冷笑。   好戏?   尉迟恭就愣住了,一脸的茫然样子,嘴角带沾着泥巴。   “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令。”陶商巴掌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尉迟恭被打醒,忙不迭的就飞奔而去,将号令传达下去。   很快,诸营七万将士,众位大将都收到了天子的命令,当即令诸营的将士都披甲执刃而睡。   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的粮草军需等用物,也被统统搬上了马车,只要一挥鞭子就能立刻拉走。   各项准备工作就位,陶商就在大营中闲品着小酒,坐等消息。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过去……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逼近凌晨,一场大风骤然而起,风从北来,吹到外面的大旗哗啦啦作响。   “刘半仙,你这观天象的本事,果真是一绝啊。”陶商笑看向了刘基,赞许道。   刘基也呵呵一笑,羽扇一指北面,“那孙策等这场风应该也等了很……很久,这会工夫肯定已经出……出发了,陛下也该是派出戴宗的时候了。”   陶商点点头,当即令将戴宗传入。   “臣拜见陛下,陛下有何吩咐。”匆匆而入的戴宗,拱手请命。   陶商便大手一挥,欣然道:“戴宗,朕推测孙策这厮今晚定会前来劫我大营,你速去侦察,一旦敌军接近我大营,速速回报。”   “诺!”戴宗领命,又腿一蹬,就跟炮弹似的射出了帐外。   戴宗离去,陶商便继续喝起小酒。   左右的众将们,这时候就有些糊涂了,彼此相望,一时都猜不到天子的想法。   洪宣娇便问道:“陛下,你怎知孙策今晚一定会来劫营。”   陶商却一笑,眼中透出几分神秘,“现在还不是揭晓答案的时候,朕先卖个关子,很快你们就会明白。”   天子“故弄玄虚”,洪宣娇也就不好再多问,只得跟众将一样,皆按下狐疑,只能耐心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   就在诸将们等的不耐烦之时,戴宗象是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射入,站在了皇帐之中。   “启禀陛下,七万倭军已倾巢而出,正向我大营杀奔而已,已在三里之外。”戴宗喘着气禀报道。   陶商剑眉一凝,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孙策,果然来了!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孙策这狗杂种真的来劫营了!”尉迟恭啪的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摔,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他们来的正好,咱们既然早有准备,正好以逸待劳,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尉迟恭这么一嚷嚷,顿时把众将的斗志也点燃,大帐中陷入了疯狂的兴奋当中。   杨再兴也跳了起来,激亢地叫道:“孙策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自好让咱们杀个痛快,我要亲手拧下孙策的脑袋献给陛下。”   洪宣娇冷艳的脸上也浮现出兴奋与敬意,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宣娇佩服之至,宣娇愿为陛下死战。”   望着兴奋的诸将,陶商豪然一知,“啪”的一拍案几,猛的就站了起来。   大帐中,众将立刻安静下来,期盼激动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他们的天子,显然以为天子将下达战斗的命令,今晚将大杀一场。   “传朕旨意,全军立刻撤出大营,退往南面一里之外待命。”陶商却大手一挥,下达了一道截然相反的命令。   众人皆惊。   帐中的这些大将们,一个个都热血沸腾,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任谁却都没有想到,天子竟然下了一道弃营而撤的命令。   沉寂惊愕瞬间后,帐中立刻陷入一片哗然,众将的眼神立刻由兴奋,变成了惊讶不解。   “陛下,这么节骨眼的时候,你不会是跟咱们开玩笑的吧,怎么能弃营撤退呢?”尉迟恭第一个嚷嚷质问道。   陶商却手一摆,高声道:“朕就知道你们会心存疑惑,朕也说过,你们很快就会明白朕的用意,现在只管执行便是,无需多问。”   诸将眼见他决意已下,心中虽有万千疑惑,又焉敢不众,只得心怀着纳闷,匆匆离去,各归各营。   撤退的命令很快遍传诸营,和衣而睡的七万将士们,也只能心怀着不解,在各级将官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就撤出了大营。   与此同时,那十几万斛的粮草,以及数不清的军需,也被一车车的运出了大营。   由于陶商提前三个时夺就已下达命令,魏军这边早有准备,撤退起来并不仓促,人马物资很快就有条不紊的撤出了大营,只留下了一座遍插旗帜,沿营一线树满了草人的空营。   半个时辰之后,七万大军已顺利撤离至营南一里之外,就地列阵警戒。   陶商则是横刀立马,以看好戏的心态,鹰目远望着那座灯火通明,却又空无一人的空营。   一刻钟后,空营之北。   借着夜色掩护,孙策率领着七万倭军,如同幽灵鬼兵一般,浩浩荡荡却又悄无声息的逼近了魏军大营。   离营五百余步,孙策勒住战马,一声令下,七万大军停止了前进。   孙策拨马上前数步,举目远望魏营,却见魏营灯火通明,一面面战旗在北面的吹动下,猎猎飞舞,沿营一线人影密布,似乎魏军已有所察觉,正在戒备。   “这个陶贼,警惕性倒是很快,竟然察觉了朕今晚要来夜袭他的大营。”孙策嘴里啧啧赞叹道。   这时,随行的关羽也拨马上前,跟孙策并肩立马,不屑的冷哼道:“陶贼就算是有所防备又如何,今晚天时在我们这边,他再挣扎也无法逆天而战。”   孙策点点头,眼中杀机狂燃而起,大枪一扬,喝道:“全军前进,逼近敌营。”   号令传下,七万魏军结阵前进,顺着风势浩浩荡荡的逼近了魏营,转眼已推进至两百步外。   “弓弩手,就位!”孙策银枪一挥,又是一声厉喝。   鼓声响起,织田信长迅速的催动七千弓弩手,穿阵而过,林列在了阵前。   正常情况下,两百步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弓弩手的有效射程,这个距离魏军和倭军应该是谁也射不到谁。   但今晚这场北风出奇的大,倭军有顺风之势,有效射程变大,而魏军处于下风口,射程却反而缩短。   这个距离,正好是倭军能射魏军,而魏军却奈何不了倭军。   “火炉点起!”织田信长一声令下。   号令传下,位于后队的步兵,迅速的将数以百计的炉子提上前来,统统点燃。   一时间,倭阵阵前炉火四起,照亮了一张张狰狞兴奋的面孔。   织田信长又喝道:“弓弩手,点火。”   号令再下,七千余名弓弩手,即刻俯下身来,将裹着麻布,浸泡过火油的箭头,伸进了火炉之中。   转眼间,七千支利箭尽皆点燃,闪烁燃动,如黑暗中无数双死神的眼神,死死的瞄准了魏军大营。   火箭!   倭军的弓弩手,竟然统统装备的是火箭!   箭已点燃,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孙策,望向了他们神圣伟大的天皇陛下。   “陶商,你就算再诡诈,也还是有失误的时候,你大概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大营扎在下风口,犯了致命的失误吧,嘿嘿……”   嘴角扬过一抹讽刺的冷笑后,孙策眼眸一凝,杀气腾腾的喝道:“放箭,给朕把魏营烧成火海!”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便宜不是你想占就能占   呜呜呜——   千鸟振翅齐飞的嗡鸣声应声而起,七千弓弩手,几乎在同时松动了弓弦。   七千支火箭,形如漫空飞火流星一般,腾空而起,向着魏军大营,铺天盖地的呼啸而起。   借着顺风之势,火箭穿越两百步的距离,如火雨一般倾盆而入,射入魏营之中。   刹那间,木栅营墙,帐篷战旗,乃至那些木讷不知躲避的“魏军”,统统被火箭射中。   火箭上头沾有火油,帐篷营栅又皆是易燃之物,一旦被火射中,立时便被点着,由点及面飞速的蔓延。   “再射!”孙策又是一声冰冷的厉喝。   第二波火箭腾空而起,转眼间又铺天盖地的射落在了魏营。   又是数不清的营帐被点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之下,火攻的威力倍增,火势的蔓延速度也是大增,顷刻间便将魏营外围一线,烧成了一片火海。   倭军的火箭,还在一波接一波的狂射,而在北风的呼啸之下,火势无法控制的就向着大营腹地蔓延过去,所过之处,皆化为火海。   只片刻间,整座魏营,皆已变成了火烧地狱。   望着魏营陷入熊熊火海之中,七万倭军士卒,无不是欢欣鼓舞,兴奋到放声大叫,吼声震破了夜的沉寂。   太史慈,周泰,织田信长,孙翊等倭军将领,一个个也都兴奋激动。   孙策那英武的脸上,则燃烧着多年未见的畅快,仿佛当年被陶商赶下大海的切齿仇恨,积蓄在心里多年的怒火,今晚终于得到了宣泄。   魏营被烧成了火海,数以万计的魏军必被烧死在其中,余下的魏军自然是军心瓦解,如溃巢的蝼蚁般,仓皇的逃出大营。   那个时候,孙策就可以挥纵大军,一拥而上,把残存的魏军杀尽杀光,杀到一个不留,彻底的覆灭了魏军。   如果能幸运的斩杀陶商,自然是最好不过,就算不能杀了陶商,至少也灭了他七万兵马。   那可是七万精锐啊!   要知道,魏国虽然有近五十万大军,比汉国倭国等诸国加起来的兵力总数还要多,看起来兵力上占据着优势。   可魏国的疆域也大,除了边疆的驻军之外,新收复的交州,西面的凉州,以及天下诸州的战略要地,都要留有兵马来驻防,光这些兵马,就已经达到十万之众。   至于河北边境一带,因汉军和鲜卑军多以骑兵为主,故陶商必须要以更多的步军来抵御,所以才不得不用三十万兵马来驻扎于北疆。   青徐一带,陶商能用于跟孙策一战的,也就是伍子胥所统的三四万青徐海军,以及他亲统的七万步骑精锐。   而这一场夜袭火攻,若是连这七万精锐也覆没的话,光靠伍子胥的三万多海军,根本不是孙策对手,被灭也是迟早之事。   那个时候,整个黄河以南之地,大魏几乎将无寸兵来抵挡孙策的兵锋,孙策岂非就要所向披靡,横扫整个中原。   那时,大魏的覆灭,只怕便将难以避免。   正是怀着这样的兴奋,孙策心中勾勒着宏伟的蓝图,做着横扫中原的美梦,心中越想越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关羽,脸上也毫不掩饰骄傲得意,瞟了大笑的孙策一眼,用自负的口气道:“怎么样,本将早就说过,击破陶贼易如反掌,陛下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关羽这是在提醒孙策,得意之余,别忘了这条火攻魏营之策,乃是他关云长所献。   当日关羽在失了天雷炮,赶到孙策大营驻地的路上,就仔细的观察了此处的地形位置。   关羽很很快就发现,北海国虽然整体地形较为平坦,但偏偏在这一带,东西两翼有山势起伏,正好位于不宽不窄的一处山口之间。   而当初孙策选择在这里扎营,也是为了尽量利用地形,来限制陶商的优势骑兵发挥机动性。   孙策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季节,北海国一带是北风不断,他正好占据了上风口,魏军则被迫于下风口扎营,而且在山口地形的作用之下,风势刮过这一带时,风速威力倍增。   孙策是身在其中而没有觉察,关羽这个局外人,再加上他身为大将的敏锐观察力,却立时发现了这个隐藏的优势。   于是,关羽便向孙策献计,选择北风大作的这个夜晚,尽起七万大军前来,以火箭夜袭魏营。   由于借着强劲的顺风之势,在这大自然的力量之前,魏军将没有任何抵御的手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营被烧成火海,却束手无策。   借助风势,火攻正面辗压,这就是关羽为孙策所献的破敌之计。   “云长不愧是汉国第一名将,今日这道妙计,算是让朕见识了美髯公的实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孙策也是懂人情世故的,既然高兴,自然不忘夸赞上关羽几句。   关羽捋着美髯,哈哈大笑。   孙策和关羽,还有一众倭军,在得意的气氛中,欣赏着魏营化为火海,等着屠杀逃出来的魏卒。   可是左等右等,他们却偏偏等不到一名魏卒从火海里逃出来,还看不到魏卒在火海中翻滚的影子,更听不懂那预料之中的惨叫声。   就仿佛,七万魏军在沉睡中统统被烧死,竟然没有做出一丝挣扎。   “陛下,魏营的情形有点不对劲。”太史慈拨马上前,皱着眉头提醒。   孙策的笑容已收敛,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目光中的狐疑之色,越发的浓重,目光不时的瞟向关羽一眼。   关羽也不笑了,美髯也捋的不那么顺了,丹凤眼也大睁开,仔细的向火海张望,想要看到他想看到的惨烈的情景。   可惜,除了冲天的烈火,他看不到魏军一个影子,仿佛在火起的瞬间,魏军就统统蒸发了一般。   不在他们狐疑之时,花荣却策马飞奔而来,大叫道:“陛下,我们中计了,我斥侯刚刚侦察到,魏军全军尽皆列阵于大营南面,咱们烧的是一座空营啊。”   空营!   包括孙策在内,听到花荣叫声的所有人,脑子里瞬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空营,你说的空营是……是什么意思?”孙策声音沙哑的问道,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无法接受事实。   花荣便苦着脸道:“陛下啊,空营的意思就是魏军可能知道我们要火攻,提前就把所有人马撤出了大营,咱们费了半天力气,其实是烧了一座空荡荡的敌营。”   孙策身形剧烈一震,愕然变色,匪夷所思的目光,艰难的转过去望向了关羽。   此刻,关羽那傲慢自得的赤脸,已是扭曲变形,被深深的惊异所取代,眼珠子也瞪到斗大,几乎要迸炸出来。   他自以为自己献出的这火攻之计,借助天时地利,无懈可击,必可一举大破魏军,甚至能斩杀陶商,一雪前仇。   谁曾想到,他所自以为是的必胜之计,竟然被陶商提前识破,忙乎了半晌竟是一场空!   瞬息间,关羽就感觉到自己火辣辣的烫,如同被陶商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狠狠的羞辱了一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陶贼焉能识破本将的计策,绝不可能!?”恼羞成怒之下,关羽咆哮大叫起来。   孙策也咬牙切齿,望着那熊熊烈火,又气又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关羽眼前蓦然一亮,喝道:“我们的计策如此周密,陶贼绝不可能推测出来,必是有人暗通陶贼,泄露了消息,我们当中有叛贼!”   怒吼声中,关羽陡然回首,目光向着太史慈,周泰,林冲,花荣,扈三娘,甚至是织田信长这等孙策的心腹瞪去。   显然,他怀疑这些将领当中,有叛贼存在。   众将被他这么一瞪,身形都是微微一震,顿时感觉到不自在,却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勉强都极力营造出一副大义凛然,心中无愧的从容状。   孙策也心头一震,回过头去,在众将的身上瞄来瞄去,眼神中涌动着疑色,似乎在寻找着那个叛贼。   一时间,众将被孙策瞧的是如芒在背。   瞄了半晌,光靠眼神当然是看不出谁是叛贼,孙策只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全军速速撤兵回营。”   众将都暗松了一口气。   太史慈却道:“陛下,我们就这么空手而归么,既然知道魏军的位置,或许还可以一战。”   孙策却冷哼一声,“陶贼既然早有准备,朕若再强行一战,下中了他的下怀,朕才不会遂他心意,传旨,全军即刻撤退。”   说罢,孙策便拨马先走。   七万来势汹汹,热血沸腾的倭军,却只能败兴而走,灰溜溜的向着北面撤去。   关羽驻马许久,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空营,咬牙切齿空自恨怒,最终却也只能憋着一口恶气,拨马而去。   火营之南。   七万魏军将士,此刻正也皆望着被烧成火海的大营,个个脸上都涌动着心有余悸的神色。   最后,那无数双惊异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转向了他们的天子,惊异变成了深深的惊叹。   就在先前之时,他们还在奇怪,天子好端端的为何放着大营不守,偏偏发撤出来。   直到这时,他们才恍然惊悟,原来天子料事如神,早就推算到倭军会趁着这顺风之势,对他们的大营发动火攻。   风借火势,一旦发动,他们将无任何的抵御能力,统统都将死于火海之中。   天子的这道弃营命令,等于救了他们七万人的性命!   他们焉能不为逃过一死而感激天子,如何能不为这神一般的预测能力而惊叹!   “陛……陛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孙策这小王八竟然要火攻啊!你是咋推算出来的?”尉迟恭结结巴巴的惊奇叫道。   陶商却一笑,目光看向时迁,“这还多亏了时迁,当日刺探到倭军要对我大营发动所谓致胜一击,虽然他只听到了‘风口’二字,不过却足以提醒了朕,让朕算出孙策要火攻,当然,这也得多亏刘半仙观天象,算出了孙策会在今晚行动。”   得到陶商的赞许,时迁和刘基皆是露出了笑容。   恍然大悟的众将们,无不是深深吸服,对陶商惊人的判断力,叹为观止。   一片惊叹中,杨再兴却又叹道:“陛下料事如神,虽然让咱们避过了灭顶之灾,但孙策到底是烧了咱们的大营,说起来,还是说孙贼占到了便宜。”   “哼,朕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么,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了诡秘冷绝的笑容,突然间眼眸一凝,喝道:“来人啊,速把罗贯中给朕传过来。” 第一千零五十章 罗贯中之威   罗贯中?   天子把罗贯中叫过来做什么?   这厮论智谋没有刘基张良之智,论武道连洪宣娇这等女流之辈都打不过,不过是因为莱芜城献降,立下一功而已,天子就待他甚厚,一直都随军带着,而今关键时刻,竟还要宣罗贯中前来。   天子这是打算叫罗贯中献计,还是打算派罗贯中去追杀逃走的倭军呢?   众人的眼中,立时又涌现出了疑色,就连刘基也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天子是怎么个意思。   片刻后,罗贯中飞马而来,喘着气拱手道:“陛下叫臣前来,有何吩咐?”   陶商先不答他,而是用意念提问道:“系统精灵,罗贯中我已经叫过来了,我要发动他身上的‘反弹’天赋,除了残暴点之外,还有什么条件?”   “嘀……由于对象罗贯中已归顺宿主,所以只要罗贯中保持在宿主三米之内,就可以发动反弹天赋。”   陶商点点头,继续下命令:“现在就给我发动反弹天赋,目标孙策。”   “嘀……现将宿主所有点值转化为残暴点,发动天赋消耗两百残暴点,宿主剩余残暴点3,请宿主输入天赋发动时间。”   “明天的这个时候。”   “嘀……时间输入完毕,明天的这个时候,反弹天赋将准时发动。”   陶商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孙策,明天的这个时候,就等着收我送给你的回礼吧。”   罗贯中这时候却糊涂了,想着天子把自己风急火燎的叫了回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吩咐,却不想等了半天,天子只是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不知什么意思。   茫然了半晌后,罗贯中才忍不住问道:“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陶商这时才从神思中回来,看着茫然的罗贯中,干咳几声,笑问道:“其实也没什么,朕叫你前来,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没有?   罗贯中当场就懵了,心想天子这是啥意思,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问我吃没吃饱么?   左右杨再兴等人,狐疑猜测了半天,没想到等出了天子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个个顿时都被唾沫呛了一口。   陶商却又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朕差点忘了,这天都快要亮了,昨天就算是吃饱了撑的,这个点也该饿了,你们肯定也都饿了吧?”   他的目光又向杨再兴等众将看去。   众将们都是一脸懵样,下意识的跟着“嗯嗯”的应声。   陶商却一笑,扬鞭道:“你们饿,朕也正好饿了吧,传令下去,全军就地重立营寨,埋锅造饭,先吃饱了好好睡上一觉,养好了精神,今天晚上还有大事要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猜不透他们这深不可测的天子,心里边又在想什么神鬼莫测的主意。   大家伙却也不好多问,匆忙将号令传下,于是七万将士便忙乎起来,在废营之南又重新扎起一座营盘。   天光大亮之时,一座营盘便草草立起,炊烟四起。   ……   一日无事,不觉又是入夜。   皇帐之中,陶商闲坐于上,翻看着一道道从冀北发来的最新情报,英武的脸上阴晴变幻不定。   冀北方面,汉军因为装备了天雷炮,杀了韩信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接连强攻下了数座坚城,迫使韩信不得不大踏步后撤。   刘备开局得胜,便有些太过自信,大军长驱南下,却中了韩信的伏兵之计,折损了六七千的兵马。   吃了败仗的刘备,不得不稍稍放慢了进攻的节奏,重整旗鼓,这也给了韩信重新构建防线的时间。   冀州方面的战事,暂时已不那么吃紧。   至于并州方面,根据李牧卫青报告,那耶律阿保机虽然响应刘备出兵,却出工不出力,并未象当年的冒顿那样,大举进攻,反而是有保存实力之嫌。   正是因此,并州方面的战事,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吃力。   河北的局势终于得到了缓和,这也让陶商松一口气,得以集中精力,来收拾眼前的孙策。   就在陶商一言不发,沉吟不语时,帐前的诸将却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脸上都写着狐疑二字。   他们并不太清楚,白天才经历过大营被烧,这大晚上的,天子就把他们召集在这里,坐了许久却一言不发。   不过,他们从陶商那渐渐杀气涌动的眼神中,感觉到今晚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啪!   陶商将手中那一道道帛书,摔在案几中,抬头望了一眼帐外星月,口中喃喃道:“时间差不多,该是准备反击了。”   说着,他目光中杀机陡然凛烈狂燃,射向了帐前众将。   马超,杨再兴,邓艾,石达开,尉迟恭,洪宣娇等一众大将,精神陡然一紧,立时就感觉到,陶商身上所散发出的,那强烈之极的杀气。   环扫过一眼众将,陶商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朕白天里说过,绝不会让孙策白白占朕的便宜,今天晚上,朕就要给孙策致命一击,你们可有信心随朕杀个痛快!”   杀个痛快!   这霸绝凛烈的一声厉喝,如惊雷般轰响在大帐中,瞬间点爆了众将压制的热血。   孙策带着海外倭夷,进攻华夏,众将早就深深恨怒,憋着一口怒气,就等着决一死战。   “我早等陛下这句话了,今天我定要拧下孙策的狗头!”   “陛下要战,咱们还有什么含糊,战他娘的就是。”   “我尉迟恭要打头阵,第一个杀进敌营去。”   众将热血顷刻间沸腾,统统被陶商点爆了意,慷慨叫战,热血滚滚,杀意澎湃的战意,几乎将大帐撑破。   旁边的刘基,瞧着陶商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脸上却掠起几分惊忧之色,就想要问个究竟。   他尚未开口时,陶商便猛一拍案几,欣然道:“你们有此决心就好,今晚咱们就五路齐攻,杀倭军一个片甲不留!”   杀令下达,霸绝肃杀的气焰,感染了众将,众人领下旨意,各自挟着一腔杀气退去,往诸营各做准备。   众将皆已退去,却唯有刘基没有走,他看着陶商,一时欲言又止。   “刘半仙,你是不是想劝朕冷静,提醒朕倭军实力不弱,朕这样五路夜袭敌劳,未必就有必胜的把握。”陶商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替他说了出来。   刘基一怔,摇头苦笑道:“臣心里想什么,总之是逃不出陛下的眼睛,不错,这正是臣想提……提醒陛下之事。”   “那你觉的,朕是那种打无把握之仗的人吗?”陶商却反问。   这一句反问,顿时就把刘基问住。   他想起了陶商的行事风格,便想天子虽然屡屡有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决策,但每一次都不可思议的获得了胜利,虽然开头让他们猜不透,但结果却出其的一致。   或许,这一次天子又布下了什么妙计不成?   “陛下莫非又……又安排下了什么奇兵?”刘基一脸的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也,嘿嘿——”陶商却诡秘一笑,卖起了关子。   刘基也笑了,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陶商必然已有必胜的手段,便放宽了心,也不再多问。   ……   夜色深深,不觉已快要接近凌晨。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就是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天子叫他们突然间撤出大营,随后就发生了倭军火攻大营之事。   而只过了一天晚上,天子就要率领他们去夜袭敌营,中间隔这么短的时间,难免叫他们有些疑虑。   虽存疑虑,他们却心坚如铁。   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   只要追随天子,必胜!   皇帐之外,三军将士皆已饱餐,和甲执刃在休息,为了让将士们有充足的体力,陶商已将军中的酒肉,统统都赐与了他们,以激励他们的战意。   酒足饱饱的将士们,自然是精神充沛,只等着今晚大开杀戒。   陶商手负在身后,巍然的身躯立于帐外,鹰目穿过一座座营帐,向着北面方向刃视,眼眸中,凛烈自信的杀机,正丝丝悄然。   他在远望着星空,计算着时机。   忽然间,武者的本能让他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轻盈却不乏有力,回头看去,正是洪宣娇。   “你怎么来了?”陶商笑问道。   洪宣娇却小嘴一扁,抱怨道:“我自然是来跟陛下讨个说法的。”   说法?   陶商一怔,笑道:“朕哪里又得罪你了。”   “陛下今晚召集诸将,说要发动夜袭,一举击破倭军,却偏偏不召见我,莫非是看不起我,觉的我没什么用吗?”洪宣娇埋怨道。   陶商明白了,洪宣娇还是来请战的。   陶商便是一笑,安慰道:“你误会了,朕之所以不派你出战,是想要叫你留守大营,这也是一份重担,朕当然要交给朕信任的女人。”   穆桂英因为怀有身孕,陶商已送她回邺城养胎,如今洪宣娇可以说是军中唯一女将。   陶商让她留守,一方面是信任她,一方面也是怕她有失。   皆竟,这一战所对的敌人,远胜于宋江,关羽,太史慈,周泰,织田信长,再加上一个林冲,皆是武力值90以上的绝顶武将,还有一个孙策,这么多年来武道强到什么程度,还尚未可知。   这些强者中任何一个,洪宣娇撞上了都是凶多击少,陶商当然不愿她冒生命危险。   这其中原由,除了陶商想要她身上那附加武力值之外,还是因陶商是真心的对这个不怕死的女将的喜欢。   一个男人,怎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涉险呢。   陶商这番话,却是听的洪宣娇心头一震,眉目中涌起了感动意外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这么信任他,竟把留守大营的重任,交给了她。   “陛下就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反戈一击吗?”洪宣娇微笑着的反问道。   陶商却淡淡一笑,坦然道:“朕相信朕喜欢的女人,绝不会出卖朕,就算你真出卖了朕,朕也认了,只当是天意了。”   这是陶商头一次,说出了喜欢她的话,表明了心迹。   一瞬间,洪宣娇听的是心头感动无比,脸畔顿起泛起了霞红晕色,既是感动,又是娇羞,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她难为情时,罗贯中走了过来,拱手道:“陛下让臣提醒,说离昨天敌军发动火攻前一个时辰提醒陛下,眼下时间已经到了。”   陶商精神从洪宣娇那动人的脸蛋上收回,抬头看了一眼西沉斜月,眼中杀机凛然,拂手喝道:“时机已到,传朕旨意,各军出动,依计划前往指定地点。”   旨意传下,陶商目光回到洪宣娇身上,伸手轻轻抚着她那微红的脸蛋,自信却温柔地笑道:“宣娇,你就守好大营,等着朕得胜归来。”   陶商竟当着罗贯中,当着她这个义兄的面,对她有如此亲昵的举动,立时令洪宣娇心潮澎湃,脸畔晕色滋生。   尽管难为情,但洪宣娇心中却如吃了蜜一般甜,并没有抗拒陶商的触摸,只红着脸,点头应道:“陛下去吧,宣娇一定守好大营,等着陛下凯旋。”   “有你这红粉佳人等候,朕岂能不打个大胜仗,哈哈——”陶商一声欣慰的大笑,翻身上马,提着战刀策马狂奔,直奔营门。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反弹之威   辕门一线,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精神随着天子巍巍身形的出现,陡然间亢奋起来。   营门吱呀呀被打开,无尽的黑暗出现在眼前,东北方向,隐隐已露出了鱼肚白。   陶商回头再看了一眼洪宣娇的方向,再无犹豫,策马直出大门。   数万将士们即刻起身,井然有序的从诸道营门而出,静的如无生命的兵马俑,向着营外涌去。   各路兵马,悉数出营,片刻之间,七万兵马尽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此刻,洪宣娇也来到了营门处,默默目送着陶商离去,注视着七万大军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的眼中,多多少少流露出了几分担忧,不禁合手合什,为陶商默默祈祷起来,就象是妻子在为出征的丈夫,祈求平安归来。   旁边的罗贯中看着义妹担心的样子,便笑着宽慰道:“宣娇,你放心吧,你喜欢的这个人,可是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他一定能得胜归来。”   这番话出口,听的洪宣娇躯儿一震,俏脸间又染了一丝绯色,不禁抱怨道:“义兄,你乱说什么,谁说我喜欢他了。”   “你不喜欢陛下么?那方才你还跟陛下卿卿我我的,难道为兄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不成?”罗贯中揉起了眼睛。   “义兄,你乱说什么,怎么你也跟陛下一样,都学了他的不正经了。”洪宣娇的杏眼连瞪,似怒似笑的埋怨,脸庞已云霞尽染。   “好好好,为兄错了,为兄不说了,我回去睡喽。”说着,罗贯中就打着哈欠,扭头扬长而去。   洪宣娇却又奇道:“义兄,你怎么就回去睡了,难道不等着陛下此战的消息吗?”   “我不是早说过了么,你喜欢的男人是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既然战无不胜,那我还有什么好等的,当然是回去早点歇着了……”罗贯中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大步扬长而去。   望着罗贯中离去的身影,洪宣娇脸上的晕色方才褪色,扁着嘴抱怨道:“这个义兄,什么时候也变的口无遮拦,净会胡说八道了。”   抱怨完了罗贯中,洪宣娇转身又望向了营外,明眸望着深深夜色,目光中却闪烁着脉脉深情。   ……   夜色的那一头,陶商陶商却已率领七万大魏将士,分兵数路,向着十里外的敌营而去。   中路方向,陶商亲率两万精锐。   左右两翼,马超,石达开,邓艾和秦琼,则各率一万兵马,分从两翼由不同的方向,四面八方的向着北面的倭军大营逼近。   除了留守大营的数千兵马,这场决战陶商尽起诸军,可谓是倾巢而出。   这道五路齐攻之策,也非是什么绝顶妙计,正常情况下,就算对敌劳发动进攻,也未必能攻的下。   陶商却有必信的信心,他的自信关键,就在于罗贯中的反弹天赋。   东方发白,陶商大军一路狂奔,不多时,中路兵马已逼近至了敌营正南面。   其余四路兵马,估计皆已就位,陶商也不进攻,便令全军列阵,静观敌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就要亮了。   几万将士静立了有半个多时辰,他们原本沸腾的战意,也在这等候的过程中,正渐渐的被消磨下去。   “陛下,咱们既然要五路齐攻,为啥还不动手哩,再等下去,天就要亮啦。”尉迟恭开始焦虑起来。   陶商淡淡道:“朕当然是在等着敌营内乱了。”   内乱?   尉迟恭当场就懵了,目光看向了倭营方向,只见敌营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出现什么内乱。   “陛下,你是在开玩笑吧,敌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出现内乱呢?”尉迟恭回过头来嚷嚷质疑道。   话音未落,陶商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精光,刀指向魏营,“朕开没开玩笑,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尉迟恭回头一看,陡然间僵固在了马上,两个眼珠瞬间惊到快要从眼珠子里迸炸出来。   原本静悄悄的敌营,竟是突然间起火了。   那一柱烈火,没来由的在敌营东侧熊熊而起,转眼火热直冲天际。   紧接着,烈火迅速的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起,片刻之间,整座敌营就处处起火,浓烟四起,将天空都照亮。   敌营。   此时此刻,倭军士卒还正在熟睡,猛然间听到鸣锣示警之声大作,顷刻间被惊醒,急匆匆的就逃出帐篷。   当他们奔出大帐时,却惊恐的发现,整个大营已怒火四起,俨然已变成一片火海。   火星爆炸声,营帐倒塌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充斥耳膜,整座敌营在转眼间,就变成了火海地狱。   中军皇帐。   此时的孙策还正躺在龙榻,正在睡梦之中,做着击败陶商,夺取中原的春秋大梦。   正睡的香的时候,帐外孙翊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大叫道:“陛下,快醒醒,快醒醒啊,大事不妙,大营起火啦!”   孙策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不悦的抱怨道:“你瞎嚷嚷什么,不就是哪个士卒不小心走了水,你带人扑灭就是,也值得来吵醒朕吗?”   “陛下,这不是一般的走水,是整个大营都起火啦。”孙翊激动着急到声音都沙哑。   整个大营都起火?   孙策身形为之一震,脑子这才清醒起来,急是匆匆披挂,跟随着孙翊奔出了皇帐。   抬头一看,孙策刹那间石化,嘴巴大大张开,震惊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仿佛见了鬼一般。   整个天空都已被烧红。   四下望去,大营是处处起火,烈焰冲天,火势都已经快烧到他的中军所在,耳边都是士卒们尖叫声,惨叫声,惊慌的士卒们正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乱逃。   大营,竟然真的被烧了。   仿佛在一瞬间,就被从天而降的天炎吞噬,烧成了一片火营。   “怎么回事,难道是陶贼发动了火攻不成?为何没有任何警视?太史慈在哪里,今晚不是他负责值守的吗?”孙策惊怒的吼叫道。   孙翊却苦着脸道:“陛下,敌军并没有发动火攻,现在可正刮着北风,敌军要是发动火攻,那岂不是烧了他们自己么。”   孙策身形一震,蓦然间惊醒,才意识到昨晚到现在的风势还未停,依旧是刮的北风,这种情况下,魏军怎么可能逆风发动火攻。   既然不是魏军火攻,那必然就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走水起火,可就算是走水,又怎么能在一转眼间,就蔓延到把整个大营点燃,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孙策糊涂了,茫然了,惊恐了,不可思议的望着四面大火,一时间陷入了茫然无措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间里,突起的大火已毁掉了倭军上下级的指挥,将官们无法传达命令给士卒,士卒们也找不到将领,陷入了惊慌四逃的混乱地步。   这时,太史慈飞奔而来,抹着脸上的灰渍叫道:“陛下,这也不知是哪一营走水,竟然把整个大营都烧着了,火势太快,根本扑不灭,请陛下速速下令全军撤往营外,不然就完了。”   孙策身形又是一震,这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环顾四在,意识到再不走的话,七万大军就要被烧死在这火海中,他这个天皇陛下也难逃一起。   无奈之下,孙策只得翻身上马,大叫道:“速速鸣金,叫全军撤退,立刻退出大营。”   说罢,孙策也急是拨马转身,向着火势最小的南面营门奔去。   敌营南面。   此时此刻,陶商正脸上写着冷笑二字,以讽刺的目光,欣赏着这场天降大火。   “这罗贯中的反弹天赋,果真是神奇的天赋,莫名其妙的就烧起了这一把火,孙策,你昨天烧我没烧成,今天就让你尝尝被反烧的滋味吧……”陶商心中暗自冷笑着。   而身后的将士们,看着这大火烧营的景象,一个个都震惊到目瞪口呆,原本焦虑不安的情绪,被这忽起的大火烧了个干净,激荡兴奋的战意,再次狂燃起来。   那一双双惊奇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又望向了他们的天子,皆是惊奇于天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奇迹般的从内部烧了敌营。   回过神来的尉迟恭,更是惊喜地叫道:“陛下,你真是太神了,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能让敌营自己烧着了啊?”   陶商却笑而不语,鹰目望着已成火海的敌营,胸中的怒血焚燃如狂,霸绝炽烈的杀机,在眼中狂烧。   他拨马上前一步,战刀向着敌营一划,厉声喝道:“大魏的勇士们,现在连老天都在帮我们,叫敌营起火,还在等什么,全军压上,把逃出来的倭寇,给朕杀个干净!”   咆哮声,陶商纵马舞刀,如金色的流火杀奔而出。   身后尉迟恭等两万将士,挟着滚滚杀机,轰然列阵,追随着陶商狂杀而出。   与此同时,火营的西面方向,杀声也撕碎了沉寂,是马超和邓艾两路兵马,也发动了进攻。   东面方向也跟着杀声冲天而起,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在秦琼和石达开的率领下,也对敌营发动了进攻。   几乎在同时,大魏的五路兵马,分从三面,对敌营发动了进攻。   杀声震天,盖过了敌卒的惊慌叫声,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扑向了逃出营来的倭寇。   肃杀的号角声在耳边回荡,“魏”字的战旗在天空中飞舞,引领着六万魏军将士,挟着对外夷敌寇的怒火,如决堤的潮水,狂杀而至。   围杀开始!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再会小霸王!   大营外,七万多的倭寇军已如过街老鼠,从火海的大营中落荒逃出。   就在他们刚刚逃出火海时,迎面就撞上数不清的魏军,四面八方的围杀上来,顿时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顷刻间就陷入了崩溃惶恐的境地。   奔出大营的孙策,原以为这场大火,并非是魏军火攻,而是自己人走水,不小心点燃了整个大营。   如果是这样的话,营外就并没有魏军埋伏,只要逃出了火海,重新聚拢士卒,损失也不见得会伤了元气。   孙策却万万没有料到,陶商竟然会如此凑巧的等在营外,他前脚刚一逃出营,陶商后逃就发动了进攻。   时间拿捏之准,简直是天衣无缝。   惊异之下,孙策勒马环顾,就听到四面八方杀声震天,这阵势,魏军竟是倾巢而出。   “陶贼竟然尽起全军在此,莫非他竟算到我大营会走水起火不成?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惊愕的孙策,声音沙哑地叫道。   这时,关羽也飞奔而来,跟孙策会合,却不屑道:“陛下千万莫慌张,那陶贼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推算出我大营会失火,这必是他小部分前来骚扰的人马,故意虚张声势,想要乱我军心而已,陛下莫要上了陶贼的当。”   关羽话音方落,一骑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禀陛下,我军西面遭到数万魏军猛攻,死伤惨重,林将军快顶不住啦。”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军东面被魏军辗杀,织田将军请陛下援救。”又一员斥侯惊慌奔来。   ……   魏军四面围杀,各路出逃兵马被阻的消息,如雪片般的飞来,如一柄柄利刃,狠狠的扎在了孙策的心头,扎碎了他的自信。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青筋都在抽动,眼中狂燃着恨怒之火。   “陛下,我们中了陶贼的诡计,眼下大势已去,速速杀出一条血路,突围吧。”太史慈劝说道。   孙策却不甘心就此失败,被怒火冲昏头脑之下,咆哮大叫道:“朕绝不会再败给那奸贼,绝不能,给朕拼死反击,杀退敌寇——”   孙策是被深深的刺激到,不肯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不愿被陶商再次羞辱,竟是不顾败逆之势,还要强行反攻。   咆哮声中,孙策已纵马舞枪,狂杀向了魏军。   南面方向。   陶商如一道流火,在纵马狂奔,目光如刃,死死盯着熊熊火海的敌营。   自然之火的威力,强到了陶商都为之悚然的地步,心想若非昨天自己早有准备,那场火非把他逼上绝路不可。   举目望去,大火已烧到了敌方辕门一线,只见营门已大开,成千上万的敌军,正争先恐后的逃将出来。   在狂逃的敌卒身影后面,则是炼狱般的火红,陶商隐约可以看来,数不清被火烧着的敌卒,正在里边翻滚,痛苦的嚎叫声听到人毛骨悚然。   此刻天色已明,朝霞已升,但那火海的光芒,却盖过了霞光,将天地照在一片赤艳。   奔行中的陶商,能够清楚的看到敌人惊恐的神情,看到他们如蝼蚁般被烈火吞噬,此情此景,更加激发了陶商的杀戮之心。   转眼间,流火冲至。   陶商大喝一声:“杀光倭寇,一个不留!”   龙啸声中,陶商舞刀纵马,狂纵向了混乱惊慌的敌寇。   “杀光倭寇——”   “一个不留——”   陶商的身后,两万杀机如狂的魏军将士,杀声震天,气势如虹,如奔腾的狂潮,辗向了乱窜的倭寇。   这些从正门逃出来的倭寇们,原以为魏军的伏兵,皆在东西两翼,他们这里并没有多少魏军拦路。   谁料,主力的魏军恰恰就堵在这里,在他们暗自庆幸之时,给了他们一个迎头狂击。   简直是噩梦!   这些匆忙逃出的敌寇,多数人都是从睡梦中被惊睡,铠甲不及穿戴也就罢了,许多甚至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拿上,再加上军心慌乱,阵形不整,这种局面之下,如何能抵挡魏军的辗压。   眨眼之间,倭寇便如草芥一片,成片成片的被砍翻在地,血雾升腾而起,将天空染红。   陶商更是威不可挡,手舞染血的长刀,当先辗入敌群中,正大雄浑的刀势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荡出,斩向那些惊慌的敌寇。   雷影电光过处,倭寇的人头如脆弱的麦杆一般,成片成片的被断,那一具具血肉之躯,如内纸扎似的,轻轻松松被轰为肢离破碎。   陶商那一道金色的流光过处,脚下的大地被染成血路,满空的飞血狂染,数不清断散落。   而在陶商的身后,两万杀贼心切的大魏勇士们,更是如虎狼闯入了羊群,个个目光喷火,刀枪疯狂的招呼向了惊慌的羊羔,杀到他们鬼哭狼嚎。   前方处,孙策也在狂杀。   他仗着自己的武力,一路狂杀,辗开一条血路,就在他正杀的疯狂之时,抬头却蓦然看到,他的士卒正成片成片的倒地。   南面方向,也出现了魏军!   孙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的一举一动,彻彻底底的皆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五路大军围杀,就是要把他赶尽杀绝。   “陶贼,陶贼,难道你真有通天的本事,能算出我大营会起火?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   就在他惊怒困惑时,前方魏军越杀越近,己军连连倒溃,形势不利之极。   孙策不敢再迟处,强压下翻滚的心思,一声怒吼,纵马舞枪杀入了魏军之中,要辗开一条血路。   魏军的声势虽然浩大,但人数其实与倭军差不多,如今孙策以天皇之威,奋然而战激励了倭军士气,皆鼓起勇士,跟着他拼死狂杀。   孙策一柄银枪舞出漫流光,无人能路,杀开一条血路,抬头向前望去,蓦然间瞧见一团金色的光影,乱舞如狂,肆意的杀戮他的士卒,威势如神。   陶商!   那金甲的战将,竟然是陶商!   刹那间,孙策眼珠暴睁到要迸裂,无尽的愤怒,顷刻间充塞了他的胸腔。   当年种种,他被陶商连战连败,杀到国破家亡,带着无尽的羞辱被赶下大海,那刻骨铭心耻辱,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当年被羞辱也就罢了,今日以天皇之尊,挟十万大军反攻大陆,本是占尽了优势,却眼看着又要大败于陶商之手,如此羞辱,如何能忍。   而那个羞辱他的家伙,就在眼前。   孙策的脑海中,立时如雷声般惊起一个声音:   杀了陶商,了结这段恩怨,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覆灭魏国!   这念头一闪,孙策没有半分犹豫,纵马提枪就狂射而上,口中咬牙大吼道:“陶商,你的死期到了,本皇今天非斩了你狗头,去死吧!”   滚滚如雷的吼声,如雷霆般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刺痛所有人的耳膜,穿破乱军,直奔陶商而去。   狂杀兴奋的陶商,猛然间被那熟悉的吼声震动,抬头看去,便看到一员银甲赤披的英武敌将,冲着自己就飞杀而来。   那身影,陶商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被他赶下大海,曾威震江东的小霸王。   孙策!   “被朕赶下大海都不死,还阴魂不散的带着倭寇侵我华夏,孙策,就凭你这条罪,朕也非得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陶商心中的怒火也是狂燃而起,一声震天长啸,纵马舞刀,踏着血路狂杀而上。   两骑相对撞至,所过之处,挟起逆天狂风,将左右的士卒掀翻在地,如两道出膛的炮弹,相对撞来。   孙策人未撞至,那铺天盖地的杀气,便先压而来。   一瞬间,陶商就感觉到浑然身上,都被无形巨墙般的压迫力所围裹,那凛烈之极的杀气,竟让他有种窒息的错觉。   那至强的杀气,已超越了绝顶武将所有,隐隐之中,竟透出几分当年吕布项羽的气势。   “莫非,他竟在已经……”陶商心头一震,急是开启系统精灵,扫描孙策的武道。   扫描结果:   武力值,100。   半步武圣!   “半步武圣?没想到,孙策逃亡海外这些年,武道竟然冲上了半步武圣!”惊悟的陶商,眼神立时一变。   惊异的情绪,却转眼又平伏了下去。   陶商早知孙策天赋超绝,年纪轻轻便练就了当世绝顶的武道,可与太史慈,颜良,关羽等当年的绝顶大将相匹敌,不然的话也不会得到一个“小霸王”的称号。   霸王者,项羽也。   孙策被称为小霸王,便是说他有成就霸王武道的潜力,武学潜能不可限量。   而历史中,孙策是在二十岁之时就病死,倘若当年他不死的话,凭着他的超绝天赋,开天眼,冲上半步武对,甚至是初级武圣的境界,又有何难。   而今孙策流亡海外这么多年,年纪已逼近了三十,这么多年的时间,突破到满百的武力值,也并非奇迹。   “怪不得这么狂,原来已练就了100的武力值,小霸王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陶商心中暗暗慨叹。   就在他叹息时,孙策已如一道流风雪影,狂杀而至。   “陶商,我要你死——”   伴随着一声震破天地的骄傲狂吼,孙策手中大枪平推而出,狂风暴雨般的疯狂劲气,集聚于枪锋之处,化成一道巨大无匹,无坚不催的涡状气刃,正面轰出。   这一击出招之快,力道之猛,不愧于半步武圣之威。   陶商战马已撞至,相距咫尺之间,无从可避,只能正面相撞。   “半步武圣又如何!想杀朕,你孙策还不够格!”   陶商却无一丝惧意,一声狂烈自信的长啸,手中战刀尽起平生之力,狂扫而出。   那一柄染血的战刀,横荡而出,如一座巨大的磨盘,搅动空气,挤爆真空,辗出一道无形的气劲之墙,正面迎上。   轰!   两骑在电光火石之间相撞,刀与枪轰然击在一起,金属的震鸣之声,吞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那溅射而起的火花,盖过了天边朝霞。   撞击中心处,瞬间爆炸出了一团球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而出,将方圆八丈范围内掀起狂尘,将数不清的敌我士卒,都掀飞绞碎。   错马而过的撞击瞬间,陶商就感觉到猿臂震痛无比,那山崩般的疯狂力量,如汹涌的洪流一般,灌入他的身本,搅动他的五内翻滚激荡。   那强烈之极的压迫感,竟在瞬息之间,让他感到气血堵胸,有种要窒息的痛苦感觉。   “果然是满百的攻击力,这一击好强,幸亏我现在的武力值已到了98,勉强还能撑一下,这要是早几年,恐怕直接就被他要了命了……”   错马而过,陶商急提一口气,很快就压制住了翻滚的气血,拨马回身,皇者之躯依旧是巍然如山岳般屹立不倒。   孙策几乎在同时转身,回马之时,他那狂傲狰狞的脸上,已被惊异所占据。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玩命!   “我的武道已冲至了半步武圣,适才那一枪,我已出了全力,这小子就算不被我当场诛杀,也该受重伤才是,怎他却气色如常,竟似全然无事,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小子的武道,竟然精进到了这等地步?”   孙策是深深的震撼了,震撼到了匪夷所思,仿佛见了鬼一般。   他可是记得,当年他被赶下大海之时,陶商的武道应该才只是一流水准,都没有上到90。   而今,才这些年过去,陶商的武道竟然精进到这种程度,不但当世绝顶,几乎就要逼近半步武圣!   这样快的精进速度,得有多不可思议的武学天赋才能达到。   他惊怒的意识到,陶商的习武天赋,竟是超越了他。   就在孙策惊异莫名之时,陶商已拨马转身,战刀扬向孙策,冷笑道:“孙策同,朕的武道已今非昔比,就算你是半步武圣又如何,识相的话就下马投降,朕念在尚香爱妃的面子上,或许会留你一条生路,否则,朕必将你碎尸万段!”   陶商傲然无惧,竟还向孙策下达了最后通碟。   孙策的武力值虽然已达到了100,但陶商的武力值好歹也有98,就算不敌孙策,最终败北,单凭原始武力值,至少也能扛个数十招。   何况,陶商还有暴击这个神奇天赋,交战之时只需偶尔爆出几记半步武圣,甚至是初级武圣的攻击力,就能够稍稍返回被压制的局面,甚至能够压倒孙策。   如此一来,别说是数十招,百余招陶商都不怕。   正是依依着暴击天赋的秘密,陶商才敢“口出狂言”,公然藐视孙策这半步武圣的存在。   孙策果然被激怒,暴怒到脸庞青筋抽涌,那握枪的双手,骨节如豌豆爆裂般作响,几欲拧碎。   陶商这个死敌,敢威胁他投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提起他的妹妹孙尚香。   要知道,他孙策,他整个孙家,跟陶商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他的小妹孙尚香,却竟成了陶商的妃子,被陶商尽情淫辱也就罢了,还为陶商生儿育女。   孙尚香简直成了孙家的耻辱,也成了梗在孙策吼咙里的一根刺,每每想到都令孙策怒不可遏。   陶商却好似看穿了他的思想,明知这是他的痛处,偏偏就要揭他的伤痕。   “陶贼,本皇今天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震天的狮吼咆哮声响起,孙策纵马舞枪,再杀而出,瞬息间,巍巍身躯已扑至了陶商跟前。   砰砰砰!   他手中银枪,挤爆空气,发出一连串的爆鸣之声,挟裹着滔天血雾狂尘,朝着陶商的当胸就轰刺而来。   如果说方才那一击,孙策还有半分保留的话,这一愤怒之极的已枪,孙策已是尽起全力,威力更盛。   “朕两重天命在身,暴击天赋,气运若在朕这一边,就让孙策瞧瞧朕的实力吧!”   陶商信念豪烈如狂,不避不让,手中战刀拖着血腥尾迹狂扫而出。   刀出瞬间,陶商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急速变化,五脏六腑变的更加强大坚固,一双臂上肌肉爆涨倍增,无穷无尽的力量充斥双臂。   这是武力值大增的迹象。   100武力值,半步武圣的实力。   暴击天赋,竟然真的被触发了!   陶商心中大喜,战意更加爆涨如源,倍增的力道源源不断的灌入战刀之中,掀起的刃风如无形巨墙般辗压而上。   吭!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天崩地裂一般的轰天巨响,冲天而起,仿佛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   震击的瞬间,孙策枪上的力道汹涌的灌入他的双臂,试图冲击他的内脏。   那汹涌的力道,却在瞬间被陶商自身的狂力,无情的撞挤出去,顷刻间抵消一空。   他巍巍的身躯,纹丝不动,气息竟也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稳稳的接下了孙策这愤怒一击,不屑的狂笑道:“朕早说过,你想杀朕,还不够格,哈哈哈——”   狂笑声中,陶商猿臂青筋一绷,战刀顺势荡出,轻轻松松的将孙策的银枪震荡开去。   “半步武圣,他这一招,竟然是半步武圣的力道,这,这……”   刹那间,被震开银枪的孙策,那张愤怒扭曲的脸上,涌起无尽的惊色,那睁到斗大的眼睛,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就在前一秒钟,孙策还在为陶商武道天赋之强,为他实力精进之快而震撼。   不过,他却依旧拥有必胜的信念,自信以自己半步武圣的实力,哪怕是陶商武力值达到了99,仍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却作梦也没想到,后一秒钟时,陶商竟然就发出了半步武圣实力的一招。   也就是说,陶商的武道竟已突破极限,开了天眼,冲到了跟他旗鼓相当的境界。   也就是说,陶商先前那一招,只是在故意示弱,竟是在戏耍他。   孙策立时就懵了,自信心陡然间大挫,自以为是天才的他,在陶商这更胜一筹的武学天赋之下,焉以不受重创。   “孙策,这就是你的能耐么,没想到你练就了半步武圣,还是这么弱啊。”震退敌式的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手中战刀纵荡而出。   他转守为攻,竟要压制孙策。   陶商那一句“这么弱”,深深的激刺到了孙策骄傲的自尊心,恼羞成怒之下,胸中无尽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起,如焰的怒火,转眼间焚尽全身,烧化了他的智智。   “陶商,敢这样羞辱我,我孙策今天不杀你,我就不信孙,我要你死——”   野兽般疯狂的怒吼声中,孙策深吸一口气,陡然间胸腔膨胀,那握枪的双臂,发出了竹节绷断的声响,肌肉经脉急速爆涨,仿佛要炸裂一般。   狂暴状态,孙策竟然进入了狂暴状态!   孙策疯了……   陶商脸色一变,脑海之中,立时就迸出了这么个念头。   他原只想靠着暴击天赋,以一记半步武圣的招式,扛下孙策这一击,压一压孙策的气焰,再刺激一下孙策的自尊心。   他却没想到,孙策竟然仅凭一招,就误以为他的实力也达到了半步武圣,自尊心刺激之下,竟不惜以毁损身体,折损阳寿为代价,强行发动狂暴状态,想靠超越极限的武力,来杀了他。   初级武圣!   狂暴状态下的孙策,武力值陡然间大涨,瞬间飙升至了105之高。   “去死吧——”   兽吼般的怒啸声中,孙策手中银枪再荡而出,卷着天崩地裂般的疯狂攻击力,如陨落的巨星般,向着陶商轰辗而上。   这第三枪杀出,威力强悍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令神鬼变色!   “你妹的,我不就是爆了一招暴击么,至于这么不要命么,这下不妙了……”   陶商心中暗骂,眉头深凝,却知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尽起全身之力,舞刀迎击而上。   呜呜呜——   空气挤爆的轰响声中,两道汹涌如狂的力量,如两道破空而出的雷霆,瞬息间轰然相撞。   天地变色!   震天的巨响声中,陶商只感觉到雷霆万钧之力,若天塌一般,顺着战刀轰向了自己的身体。   瞬息间,他虎口便已被震裂,鲜血从五指间浸渗而出,内脏在巨力的冲击之下,如被重锤狠狠轰击,震到他五内欲碎,一股血气顶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喷出来。   一击之下,陶商竟已受了内伤!   初级武圣的攻击力,超乎想象的强悍,陶商在没有触发暴击的情况下,以原始武力值硬扛,瞬间便被震伤。   重击之下,孙策眼见陶商还在支撑,更是被刺激到狂怒如兽,喉头中滚出狂疯的咆哮,银枪如电光般再度刺出。   刷刷!   光影爆涨,气劲冲天,几乎在眨眼之间,孙策就连着刺出两枪。   这两枪的威力之强,招招皆有毁灭一切的力量,挟着孙策的复仇怒火,轰天而至。   陶商来不及多想,双臂如本能般荡出,舞动战刀,奋然迎击。   吭!   第一枪接下,陶商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震而已,气血也只是微微搅动,远不如上一招那么吃力。   陶商的眼中迸出了一丝喜色,因为适才那一招,他竟是神奇的触发了暴击天天赋,关键时刻又爆出了一记半步武圣的满百攻击力。   满百的武力值,跟孙策106点的武力值,虽然仍有质的差别,但却远胜于陶商原始的98点武力值,勉勉强强自然可以接下。   就在陶商来不及庆幸之时,孙策紧接的一枪人,便挟着漫空的腥风血雨,再轰而至。   陶商剑眉一凝,心中暗叫不妙,便想方才已经爆出了一记满百的攻击,紧接着很有可能不会再触发,自己只怕就要硬扛孙策这一击,只怕就要又受内伤不可。   “妈的,看来这一次着实有些托大了,没办法,只好硬扛了!”   陶商别无选择,只好一咬牙,硬着头皮挥刀迎击。   刀出瞬间,陶商陡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分毫之间,又发生了急速变化。   那双臂的肌肉爆涨欲裂,超越了半步武圣该有的身体变化,无穷无尽的如潮力量,疯狂的凭空而生。   初级武圣,这是初级武圣的身体变化。   关键时刻,陶商竟然连续触发暴击,第二次的触发,竟是爆出了107点的初级武圣攻击力。   “看来我两重天命加身,果然不是盖的,我气运加身,你孙策狂暴又如何!”   陶商兴奋之极,信心倍增,手中染血的战刀,搅动腥风血雨,挟着初级武圣的疯狂力道,浩浩荡荡迎击而上。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江山代有猛将出   吭!   山崩地决的巨响声,轰鸣在方圆百丈范围内,所有人的耳膜之中,震到敌我双方士卒的头皮都发麻。   球状的冲击波也爆炸开来,将脚下的地面震塌了寸许,将地面斩出道道沟壕,将四周十丈之内的生灵,统统都掀翻在地。   那可怖的一击,就仿佛一颗陨星坠落在地,巨大的震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间战场上的两军士卒,仿佛忘记了厮杀,不约而同的向着这边望来。   血雾散尽,嗡嗡的金属轰鸣声也沉寂下去,战团如拨云见日般,两具身形尽皆分明。   陶商,依旧屹立不倒。   孙策眼眸陡然到眼珠子都快要迸出来,那张狂怒扭曲的脸,刹那间涌尽了见鬼般的惊悚神色。   那眼神,那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具怪物!   “武圣,他刚才竟然攻出了一记武圣的招式,他的武道实力到底是什么境界,他简直是个怪物……”   刹那间,孙策的脑海中,如潮水般翻滚出了无数个念头,一时间竟是搅到他心神混乱,忘记了继续出招攻击。   先前陶商以半步武圣之力,迎击下他的攻击,已经令孙策被逼到疯狂,不惜进入狂暴状态,拔升武道到初级武圣。   他以为,陶商这一回,绝对无法再扛得住了。   他却万没有想到,陶商的武道,竟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也爆发出了初级武圣的攻击力,堪堪的接下了他神鬼一般。   那一瞬间,孙策真的是糊涂了,他是彻底的被陶商深不可测的武道,给搅到糊涂茫然。   恍然间,他竟把陶商视为了一具怪物,一具无法和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的怪物。   茫然瞬间后,那熊熊如火的复仇怒火,转眼间就充塞了孙策的头脑。   他牙齿一咬欲碎,血目狰狞如兽,咆哮大叫道:“陶贼,我不管你武道到底有多强,今天拼上这条性命,我也非杀你不可!”   话音未落,孙策手中银枪,便化成漫空流虹,搅动层层叠叠,狂风暴雨般的刃风狂劲,铺天盖地的向着陶商轰鸣而来。   陶商来不及庆幸,急提一口气,全力相挡。   吭吭吭!   金铁交鸣的巨响之声,不绝于一耳,一道道冲击波,如澎湃的海潮般扩散爆炸开来。   在孙策狂风暴雨的初级武圣招式的攻击之下,不出六招,陶商便已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原因无他,关键就在于暴击天赋的无规律性,无持续性。   六招中,虽然在天命天赋的气运作用之下,陶商幸运的爆出了两记半步武圣的暴击,两记初级武圣的暴击,前者勉强吃力的扛下了孙策的轰击,后者甚至还能盖过孙策的攻击。   但要命的却是,余下那两招,陶商并未能触发暴击。   也就是说,陶商以98点的绝顶武力值,以血肉之躯,硬扛了孙策106点武力值,初级武圣的恐怖攻击力。   仅仅两招,便震到陶商内脏多处受创,嘴角也浸出了鲜血,险些被震下马去。   再这么以弱敌强,苦战下去,陶商就有性命之忧。   十几步外,杨再兴正在赶到。   他在老远之时,就瞅见陶商被孙策压制,生恐他性命有危,杀破乱军就赶来相助。   狂奔时,杨再兴那担忧的脸上,却涌起了深深的惊奇之色。   因为,他亲眼看到,在孙策初级武圣的狂攻之下,天子虽然嘴角浸血,却竟奇迹般的扛下了孙策数招。   要知道,那可是初级武圣的攻击啊,那怕是99点武力值的绝顶武将,也扛不过三招。   而陶商,竟然扛了六七招,却依然屹立不倒。   “天子的武道,什么时候强到这等地步了,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   杨再兴心中涌起深深的惊叹,却不敢迟疑,拍马舞刀,大叫道:“孙策狗贼,凭你也配跟天子交手,杨再兴要你狗命!”   震天的狂啸声中,杨再兴如风而至,杀向了战团。   陶商一见杨再兴杀到,心中陡然狂喜,一时间是精神大振。   那可是杨再兴啊,武力值虽然连自己都不如,但却拥有着血狂天赋,武力值可以飙升至了初级武圣的地步。   一个初级武圣,再加上自己,直接就可以把孙策拿下来。   “土鸡瓦狗之贼,关羽在此!”   就在陶商惊喜之时,天空中蓦然间爆发出了震天的狂吼之声,一俱铁塔般的身形,从斜刺里杀出,截杀向了杨再兴而去。   是关羽。   关键时刻,半路中竟然杀出了一个关羽!   已冲至七步之外的杨再兴,立时被关羽截住,二人激战起来,无法再救陶商。   陶商眉头一凝,心中暗叫不好,便琢磨着怎么抽身而退,傻子才跟孙策再纠缠下去。   孙策此时已看了出来,陶商的武道并非达到了初级武圣,也并是半步武圣,也不是绝顶的,似乎是介于三种境界之中,飘忽不定,而且连陶商自己似乎也无法控制。   看穿陶商软肋的孙策,一时信心大作,趁着关羽截住杨再兴之际,一声怒吼,狂风暴雨般的一轮攻式,再轰而出。   出招之际,孙策臂上的筋肉更是咔咔欲裂,胸腔剧痛起伏,那颗心脏似乎在超负荷的运转之下,随时可能碎掉。   那铺天盖地的枪影,四面八方的轰向了陶商,出招之快,力道之猛都已达到了极限中的极限。   几招之间,陶商没能触发暴击天赋,陶商避之不及,肩上臂上,瞬间被刺出道道伤口,鲜血飞溅。   又是一记重刀轰出,狂力轰击之下,陶商再也无法撑下去,张口浸出一股血箭。   几乎在同时,他铁塔般的身躯被从马上震飞了出去,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跌落出了五步之外。   半空中的陶商,强忍住了身体的剧痛,半空中一个鲤鱼打挺,勉勉强强以双足着地。   落地时,余劲未消,陶商连着向后退出三步之外,以刀撑地方才勉强止住后退之势。   “陶贼,你的死期终于到了,谁都救不了你——”   兴奋到发狂的孙策,终于看到了复仇的希望,拍马舞枪,发疯似的向着落地的陶商杀来。   陶商剑眉深凝,额头已浸出一滴冷汗,紧握住战刀想要迎击,怎奈胸中剧痛无比,竟是死不出力来。   “该死……”陶商暗骂一声,就感觉到背上掠起了深深的寒意。   生死时刻。   “龟孙子,秦琼在此,休得逞狂!”   关键时刻,身后响起一声惊雷般的厉喝,一员大将手舞金锏,朝着孙策狂杀而上。   孙策久居海外,不知陶商军中又涌现出了诸多奇人,并不知秦琼的虚实。   在他看来,这突然间杀出的魏将,不过是土鸡瓦狗,敢挡他杀陶商,只能是螳臂挡车。   “挡我路者,死——”   震天的虎吼声中,孙策狂奔而至,手中银枪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朝着秦琼轰击而来。   轰!   电火火石的一瞬,金锏与银枪撞击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半空炸炸出了天塌般的巨响,掀起的漫空狂尘,就连陶商也被波及,不得不抬手遮挡。   金锏与银枪碰撞的瞬间,狂烈的刃气急速溅射开来,一环环的冲击波,将他二人坐骑下的地面,震出了一片洼地,龟裂出了无数的裂隙。   他二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强到陶商都被刃风刮到睁不开眼睛来,便想若是自己强行再接一招,非被当场轰为粉碎不可。   狂尘落定,刃风消散,秦琼高举着双锏,巍然屹立如山,将孙策的银枪扛在了半空之中。   他扛下了孙策神鬼一击!   “秦叔宝,你可算是及时赶到了,朕的门神已到,孙策,我看你还怎么嚣张……”陶商暗吐口气,抹净嘴角血迹,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孙策血腥的双眼,却陡然间迸射出了无尽的惊怒。   他是万万没料到,这个半路杀出的陌生敌将,竟然能扛下自己威不可挡的一击。   身形不摇,气息不乱,竟然还轻松无比!   惊异之下,孙策勃然大怒,手中银枪狂舞而出,密如疾风般的枪式,铺天盖地的向着秦琼轰斩而去。   秦琼却巍然不惧,“门神”天赋发动,手中金装锏舞动如风,化出层层叠叠的金色铁蓦,护住周身,封住孙策的所有进攻方向。   吭吭吭!   漫空火星飞溅,一道道的冲击波爆炸开始,刃风压迫到受伤的陶商,不得不以刀撑地,方才能勉强支撑住。   而秦琼,就像是一具体铁塔,任凭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十招!   转眼之间,秦琼竟然接下了孙策十招初级武圣的攻击。   “姓孙的逆贼,就凭你这能耐,也配称小霸王,你离霸王可差远了!”交手之时,秦琼还不忘出言损孙策几句。   孙策却已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他惊奇的发现,这个叫秦琼的家伙,实力差陶商很远,甚至连周泰之流都不如。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家伙,防御力却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竟然无比轻松的挡下自己一边十余招的初级武圣攻击。   “当年陶贼那个讲武堂,暗藏了许多奇人异士,被他冠以了古之名将之名,这个秦琼之名从未听过,竟拥有此等不可思议的防御能力,难道说我离开大陆这些年,物换星移,江山代有人才出,竟又涌现出了新的强者不成……”   孙策心中惊奇不已,正是震撼之时,却被秦琼那狂傲不屑的言语,刺激到肺都要气炸了。   “无名之贼,我孙策纵横天下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种地,就凭你,也敢小瞧我小霸王,你找死——”   愤怒之极的孙策,就象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陡然间发出了震破天地的咆哮,手中银枪挟着恼羞成怒的狂力,疯也似的轰向了秦琼。   孙策的狂暴状态,已是接近了尾声,这是他拿出了最后的潜能,发出的最后一轮狂攻。   威力,速度,皆胜于先前。   那又如何。   门神天赋之前,孙策再强的攻击,也皆为浮云。   秦琼冷笑一声,没有一丝忌惮,手中金锏翻飞,舞出金盾般的铁壁,轻轻松松的挡下了孙策最后的狂击。   铛!   又是一枪被震出,孙策已是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现出了虚脱之势。   陶商那双鹰目中,孙策的武力值已在急速下降,结束了初级武圣的武力值,在身体毁损之下,连半步武圣也无法保护,武力值直接就降至了99点。   “孙策,你终于硬不起来了么……”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怪物!都是怪物!   孙策郁闷到要吐血!   先前他以为,凭着自己半步武圣之威,足以数招间拿下陶商,完成史诗般的一战。   可谁想到,他却被陶商飘忽不定,深不可测的武道玩到团团转,哪怕不惜以毁损身体,折陨阳寿为代价,催动狂暴状态,都无法秒杀陶商。   就在他玩命使出全力,眼看着就要杀了陶商之时,半路上却又迸出了秦琼这么一个怪胎。   这个怪胎实际武力值,连陶商都有不如,却偏偏防御力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连自己初级武圣的杀招,都无法撼动。   眼下狂暴状态结束,身体受损的后遗症开始发作,武道正在急速下降,孙策痛苦的意识到,今日不光是杀不了陶商,再这么死撑下去,只怕连性命也不保。   “我大日天皇,岂能一战失败就陨命在这里,我恢复故国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我绝不能死,绝不能死……”   孙策暗暗咬牙,恨恨瞪了几步外的陶商一眼,强攻几招,拨马便望东面逃去。   秦琼的防御力虽然强,但真正的攻击力却要逊于孙策很多,哪怕现在孙策武力值跌了不少,凭他的实力也休想留下孙策。   眼前孙策要逃,秦琼作势就想追,身后的陶商却喝道:“叔宝莫追了,你武道不及他,是留不住他的,还不如来保护朕。”   陶商适才跟孙策交手,受了几处内外伤,虽然并不致命,却使武道大幅削弱,这个时候若是迸出个什么强悍的敌将的话,那形势就危险了。   有秦琼这个“门神”在,陶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陛下,臣来迟一步,让陛下受惊了。”秦琼拨马而回,匆忙下马将陶商扶了起来。   “不关你的事,是朕近些日来杀红了眼,太过自信了,看来今后还得把你和敬德带在身边才行。”陶商自嘲的苦笑着,在秦琼的搀扶下,重新翻身上马。   鹰目扫望战场,只见倭寇已被杀的血流成河,看到那血腥的画面,陶商顿时又欣慰兴奋起来,身上的痛也一时感觉不到了。   此时,数百名武卫御林已围了过来,将陶商护在其中。   那一双鹰目扫过战场,陶商蓦然瞧见了正与关羽激战的杨再兴,他眼中顿时血丝奔通,指着战团喝道:“秦叔宝,还不快去相助再兴,给朕砍了关羽的脑袋。”   “诺!”杀意未尽的秦琼,慨然一应,策马舞锏就杀了出去。   ……   当陶商还在跟孙策死斗时,关羽看到了复仇的希望,狂杀而上。   他以为,复仇就在这眨眼之间,却不想,半路上被一个叫杨再兴的无名魏将给截住。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关羽脸上燃起不屑,狂傲骂道:“插标卖首的无名狗贼,也敢挡本将的路,你是自寻死路!”   暴啸声中,关羽手中青龙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疯狂的轰斩而了。   截杀而来的杨再兴,却义无反顾,舞刀拼力抵去。   哐!   一声崩天的金属嗡鸣之声,仿佛刹那间,天被捅了一个窟窿。   一道球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出去,掀起遮天的血尘,飞沙走石,刃风四射。   瞬间,杨再兴便被震到双臂剧震,虎口开裂,五指间鲜血丝丝缕缕浸渗而出。   一招之间,高下已分。   关羽那巍巍身形,却是纹丝不动,赤色的脸上,狂傲不屑之色更加狂燃。   他本还想这个无名敌将,敢不要命的来阻挡他关羽的路,应该还是有几分能耐,毕竟陶商麾下奇人异士极多,又添了一名武道不凡的异士,也不是不可能。   可关羽却没想到,这个杨再兴只一招之间,就给震到虎口开裂,武力值也就90出头而已,简直弱到不能再弱。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挡本将杀贼,你是找死!”   关羽不屑的一声狂啸,手中青龙刀如车轮一般,挟着狂力再度狂挥而出,力道刚猛之极。   他已迫不及待的一招解决了眼前这拦路的弱鸡,好去宰了陶商那个切齿的仇人。   “有我杨疯子在,你就是吕布也休想伤我天子!”   杨再兴却似浑然不觉痛楚,一声豪气干天的大吼,手中战刀疾舞而出,再迎关羽杀招。   关羽根本无视杨再兴,手中战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威力,狂轰而下。   五刀——   十刀——   二十刀——   不出二十招,杨再兴已全面落入下风,被关羽压迫到喘不气来,破绽频露。   关羽是一点都不手软,手起刀落,抓住他的破绽,连着在杨再兴的胳膊上,腿上斩出数道伤口。   顷刻间,杨再兴已是鲜血飞溅,染红了征袍。   似乎形势已经很明了,杨再兴败局已定,若还要强撑不退,再用不了二十招,必被关羽斩于马下。   关羽的嘴角已扬起了志在必得的冷笑,看着杨再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己跟前表演。   就在他不屑之时,突然间,杨再兴一声雄狮震怒般的怒吼,手中战刀狂斩而出。   这一气势陡增,刃气滚滚,竟有毁天灭地之势。   96的攻击!   关羽的那不屑的赤脸,陡然间为之一变,眼中迸射出了惊异之色。   就在一秒之前,他还以为杨再兴已被他斩到遍体鳞伤,离崩溃只差几步之遥,再不出几刀,他就可以轻轻松松斩了这个不自量力的拦路之贼。   他却万没有想到,一秒钟之后,这杨再兴非但没有虚弱下去,突然间招式威力大增,力道速度竟是直逼他的实力。   “什么情况,这厮的武道,突然间似乎变强了?”   心中惊奇时,关羽也不及多想,一声低吼,手中青龙刀卷起层层血血,依旧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横斩而出。   吭!   震破天地的猎猎激鸣,骤然轰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刺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头皮发麻。   眼前的杨再兴,在此震击之下,身形猛然一晃,在那天河崩决般的狂力轰击之下,嘴角瞬间便浸出一丝鲜血。   他已被关羽震到吐血!   他的武道虽然大增,但到底还只有96点,差了关羽整整3个点,胸中早有内伤,这一击之下被震到吐血也是自然。   虽然吐血,他却依旧屹立不倒!   “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关羽却是惊怒万分,眼珠子都快要爆炸出来。   关羽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无名的敌将,明明已被自己杀到全身是伤,现在又被震到了吐血,却为何还能支撑下去,就像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都轰不碎他。   关羽被激怒了,疯也似的大叫道:“土鸡瓦狗的东西,本将看你还能撑几招,看刀!”   盛怒之下,关羽一声闷雷般的低吼,手中青龙刀再舞而出。   刀锋过去,挤压真空,发出了沉闷的爆鸣声,卷起狂风暴雨般的狂力,掀起漫空狂尘,如天地大磨盘一般轰去。   这一记,关羽已用尽全力,正常人在内外皆伤的情况下,绝难迎下这一击。   杨再兴却不是正常人。   血狂天赋在身,区区几处伤何足道哉!   吐血的杨再兴,眼中没有半分惧色,将嘴角血渍舔尽,狂笑道:“关羽,原来你就这点本事,怪不得当年会败在天子手下,哈哈哈——”   疯子似的狂笑声中,杨再兴竟无视身上伤势,虎臂再舞而出,战刀义无反顾的迎击而上。   哧哧哧——   刀锋撕破空气,竟然发出了剧烈的摩擦声,那摩擦产生的热量,竟将刀上所染的鲜血蒸发,化成漫空的赤色血气。   100武力值!   血狂天赋作用之下,杨再兴的武道飙到了100,竟是斩出一招半步武圣的重刀。   下一秒钟,两柄战刀,轰然相撞。   哐!   刺破苍穹的巨响声,回荡在天际,一道血气之柱腾空百起,在半空中膨胀爆炸,化成了一团血云铺天。   左右八丈之内,地面瞬间被斩出十余道深壕,狂烈的刃气如无形的巨墙一般四面推出,将早就躲远的敌我士卒,都统统掀翻在地。   撞击中心处,未尽的余力,仍旧如水纹一般,不断的溢射而出。   执刀的杨再兴,巍然屹立,如山如岳。   在这强劲的震击之下,关羽却是身形剧烈一抖,只觉刚猛之极的疯狂力量,灌涌入他的身体,搅动气血翻滚,急提一口气,才强行的镇压了下去。   关羽骇然变色。   在那一瞬间,关羽那不屑孤傲的脸,震惊到扭曲变形,半开半阖,不屑一顾的丹凤眼也陡然爆睁,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那匪夷所思的惊愕眼神,就跟前番对战陶商之时,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他跟陶商交手,就被陶商那深不可测的武道,深深的给惊到,却不想,这个杨再兴的武道,竟然也是如此变幻莫测,越战越强。   明明负伤,应该越来越虚弱才对,他却为何不可思议的越战越强?   甚至,竟然爆发出了半步武圣的战斗力!   “怪物,陶贼是怪物,这个杨再兴也是怪物,陶商和他的走狗,统统都是怪物!”   关羽的脑海中,一个前所未有的声音,在惊悚的吼叫着,竟令他一时间惊愕到失去分寸。   威势大增的杨再兴,却狂笑道:“关羽,你撒完了野,现在该轮到我了,就让你尝尝我杨疯子的真正实力吧!”   狂笑声中,杨再兴手中战刀翻滚,挟着浩浩荡荡的狂力,卷起蒸腾的血雾,向着惊悚到嘴巴大张的关羽轰去。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祖孙   103武力值!   杨再兴武力提升起来飞快,上一刀只是满百武力值,这一刀斩出,竟已飙到了初级武圣的武力值!   关羽从惊愕中被震醒,面对杨再兴这咄咄逼人的一击,没时思考的余地,急是尽起全身之力,举刀相迎。   吭!   轰天的金属撞击再次响起,两骑脚下的地面,也被冲击波震到塌陷三分。   一刀斩出,杨再兴巍然如山岳般屹立不遥,气息身形没有一丝震动。   关羽却被震到身形剧烈震动,胸中气血翻滚如潮,鲜血都顶到了嗓子眼处,握刀的双手也被震裂,浸出丝丝鲜血。   “武圣!他竟然也是武圣的实力?”   关羽已然扭曲的赤脸,再度骇然变色,几乎接近崩溃的自信心,再遭重创,一张脸已是愕然之极。   关羽的傲慢,此刻已土崩瓦解,所余的唯有无尽惊异。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杨再兴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在重伤之下,还能爆发出武圣的实力,简直比怪物还要怪物。   被陶商羞辱也就罢了,如今又被杨再兴这么个无名小将羞辱,关羽就感觉自己这张脸,已被狠狠的踏在了地上,谁都可以肆意践踏。   恼羞成怒!   “我关羽,岂能输给你这无名之辈,绝不能——”关羽像是发疯的野兽般咆哮大叫,手舞着战刀疯狂攻上。   可惜,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又岂是单凭愤怒,就能够改变的。   杨再兴一声不屑的冷笑,刀舞如风,狂风暴雨般的刀影,漫空斩下,无情的轰向了关羽。   招招皆是武圣之力!   关羽武力值本已落尽了下风,加上前番催动狂暴状态,身体自损的伤势尚未恢复,如何能扛得住如此凛烈的攻击。   数招之间,关羽便被震到连吐了数股血箭。   “关羽,你的死期到了!”   蓦然间,天空中响起一声豪烈的咆哮,却是秦琼手舞金锏,斜刺里狂杀而来。   关羽抽出半点空隙,寻声瞥去,却见陶商跟孙策的战斗已结束,陶商巍然而立,孙策却已不见了踪影。   这也就是说,孙策竟已败逃!   “听闻那孙策已练就了半步武圣的武道,没想到他竟然也被陶商击败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关羽心中是悲怒万分,自信心跌落到了谷底,眼看着秦琼杀到,背上已掠起了深深的寒意。   他连杨再兴的攻击都快要撑不住,若再加上一个秦琼,必死无疑。   逃!   关羽的脑海中,瞬间迸射出这么个念头,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什么美髯公的尊严,拨马跳出战团,就想开溜。   “哪里走!”   杨再兴却岂容他逃走,就在他拨马回头的同时,手中战刀卷着血腥狂尘,追斩而去。   关羽身位还没来得及逃出杨再兴刀锋的攻击范围,若是不管不顾,强行逃走,非被当斩腰斩不可。   不得已之下,关羽是一手拨打缰绳,另一手拼尽全力,反手一刀回荡而去。   铛!   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之时,单手的关羽只觉无穷的大力横向撞来,震到他手中的青龙刀逆荡而出,力道之猛已到了他单手无法控制的地步,他若是再强行握着战刀不放,手臂非得被了折了不可。   万般无奈之下,关羽只好一咬牙,松开了手掌。   那柄自他出道以来就跟随着他,那柄助他成就了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让他扬名天下青龙宝刀,就此脱手而飞,插落在了七步之外的血泥之中。   连自己的兵器也被震飞出去,刹那间,关羽只觉无尽的羞耻感袭遍了全身,那种羞辱,简直比当年被射中了下巴,还要强烈。   关羽是羞愧愤怒到几欲吐血,脸都羞红到了发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恨不得就此战死在沙场。   最后,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大哥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大哥的大业,我关羽还不能死,我要保住有用之身,我不能死……”   脑海中,一个理智的声音,给关羽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便强行压制住冲昏头头脑的羞辱感,头也不回的只顾拨马狂逃。   那青龙刀极重,关羽刀被震落之后,战马的负重减轻,反而是速度加快,转眼间逃往了乱军之中。   杨再兴只好勒住了战马,一是关羽马速快,已然逃远,二则是他这血狂天赋虽然威力强大,后遗症也大。   先前武道飙升时,他是神威大发,浑然忘记了身上的痛楚,但现在血狂状态结束,疯狂的劲头一下去,杨再兴立刻感到内外剧痛,整个人便半伏在了马背上,哪里还有力气再去追关羽。   陶商见状,急喝道:“快,快去扶住再兴,速速送回大营中,让扁鹊给他治伤。”   左右武卫御林军们,忙是将杨再兴上前扶住,护送着他还往大营。   “陛下,这是那关羽遗落下来的青龙刀。”秦琼却将刀从地上拔起,双手献给了陶商。   陶商接过战刀,横在掌中,俯视着这把青光幽亮的战争,英武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讽刺的表情,口中冷笑道:“关羽,你连自己的兵器都丢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去见刘备。”   冷笑声中,陶商便将自己的战刀,扔给了部下,手执青龙刀,横刀傲立,扫望战场。   此时天光已是大亮,敌营的火势也势近了尾声,七万倭寇已被杀到血流成河,片甲不留,营外敌卒伏尸数万。   今日一战,虽然走脱了孙策,却斩敌数万,以一场大胜,打通了前往剧县的通道,虽然走脱了关羽,却得夺了他的青龙刀,得到了一柄趁手的神兵利器。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大胜,足以令陶商感到满足,足以令他开怀大笑,豪情万丈。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夜袭战胜利,按照系统第二阶段规则,现在开始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司马炎,统帅83,武力71,智谋85,政治89;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渔阳郡。”   “第二名,洪承畴,统帅88,武力74,智谋85,政治90;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辽东郡。”   “第三名,红拂,统帅61,武力62,智谋77,政治73;天赋,速愈;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系统精灵再次及时启动,召唤出了三名后世武将。   陶商脑海中立刻同现了一长串的数据,他朝着那排数据一扫,第一个人的名字,就叫他眼前大大的一亮。   司马炎!   晋武帝,司马懿的孙子,西晋王朝的实际开创者,三国乱世的最终结束者,同样也是五胡乱华祸根的埋藏者,一个集褒贬于一身,算不上有多出色的开国帝王。   “没想到,司马懿还没有死,他的孙子就给召唤出来了,有意思啊……”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新奇的冷笑,脑海里立刻浮现扫描起了,关于司马炎那些沉埋的历史。   陶商依稀记得,司马炎本为司马昭的长子,司马昭早年是有意让幼子司马攸继位,但在众臣的反对之下,最终才封司马炎为王太子。   不久后,司马昭中风猝死,司马炎便名正言顺的继承了晋王爵位,成为了魏国军政大权的实际掌握者。   要说这司马炎也是干脆,继位没有多久,就逼迫魏帝曹奂禅让,登基称帝,废魏立晋,建立了晋朝。   司马炎跟他的四维数据一样,虽然算不上神武雄略,却也颇有才华,上台之后也励精图治,实施了多项强国利民的政策,让晋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而在国力大增的情况下,司马炎力排众议,挥师南下大举伐吴,一举灭掉了吴国,结束了三国鼎立的分裂,重新将华夏统一在了晋朝的旗帜之下。   司马炎虽然是继承了祖父两代的积累,靠着前人的老本,没有悬念的灭了吴国,一统天下,但毕竟是结束了分裂,功劳还是不可磨灭的。   可惜他所干的错事,在后世看起来,却是远远胜过他的功业。   他在世族的扶持之下,登上了皇位,为了维护世族的利益,更加深化了九品中正制,令世族完全掌握了官员任命的世袭权力。   他又为了巩卫司马家的皇权,大封诸王,让他们掌握了大量的封国军队,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伏笔。   同时他又大开边塞,肆意的容许鲜卑,匈奴等胡族大举内迁,为五胡乱下也埋下了祸根。   最要命的则是,他明明知道太子司马衷是个智障,还假装不知道,不顾群臣反对,硬是立了司马衷为太子。   结果当司马炎一死,司马衷这白痴继位之后,皇后贾南风志权擅政,诸王各怀鬼胎,最终激起了八王之乱,令晋朝国力一落千丈,天下重新步入大乱的局面。   而八王之乱也消耗了晋朝的国力,使其失去了对内迁胡人的掌控能力,结果导致诸胡趁机入侵中原,瓜分了整个北方,让整个华夏历史,陷入了五胡乱华的最黑暗时期。   虽说司马炎所继承的晋国基业,本就存在着种种的隐患,但司马炎身为开国之君,却没有一个开国之君应有的气魄和远见,非但没有解决这些隐患,反而还助长了隐患的滋生,甚至还亲手种下了许多新的隐患。   所以,在陶商看来,司马炎就跟他的四维数据一样平平无奇,根本没有胜任一个开国之君应有的雄才伟略。   五胡乱华的惨剧,司马炎难辞其咎!   陶商对这个司马炎没什么好印象,幸亏这样一个人落在了刘备境内,若是落在自己手里的话,别的不说,就冲着他大举引胡族内迁这一项愚蠢的手笔,陶商就非宰了他不可。   “司马炎应该会去投奔刘备,我倒是很好奇,当司马懿跟司马炎这祖孙俩人同朝为官,称兄道弟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陶商的脑海里,开始自动脑补起这样的画面:   司马炎先是向他的爷爷司马懿一拱手,问一声“仲达兄好”,司马懿跟着彬彬有礼的也一还手,回一句“安世贤弟好”。   “要是这祖孙二人彼此不待见,再因为女人来点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那就更有看头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最后的猛将   戏谑的思绪收起,陶商的目光落在了第二名武将上。   洪承畴!   看到这个人的名字,陶商就笑不起来了,剑眉不由微微一凝。   洪承畴,明末明朝重臣,大明朝第一位投降后金的重量级大臣,关于他的历史,陶商岂能不知。   他记得这洪承畴乃进士出身,因其才华出众,为官数十载,步步高升。   洪承畴最辉煌的业绩,便是临危受命,继承陕西三边总督,奉崇祯之命去收拾李自成等叛军。   洪承畴上任之后,凭借着出众的能力,全力清剿叛军,接连取得多次胜利,甚至诸杀了高迎祥。   之后,洪承畴被委以总督五省军务的大权,率大军在陕西接连大破叛军,甚至把李自成杀到了只余下18骑,狼狈的逃往了山中。   洪承略凭借着多份大功,很快又临危受命,被明廷调往辽东,去对付新兴崛起的满清。   结果松山一役,十几万明军因号令不统,死伤过半,最终洪承畴也被清军所俘。   被俘后的洪承畴,在经过一番装模作样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归顺清军,成为皇太极的重要谋臣,在其攻掠明朝,以及后来的清兵入关,一统天下的大业之中,屡献奇谋良策,可以说是为清军夺取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人倒是颇有文韬武略,可惜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做汉奸,这样的臣子,朕也不屑于要,给刘备就给刘备吧。”   陶商思绪流转,目光从洪承畴的名字,移到了第三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那是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名字。   红拂!   竟然是传说中的红拂女,张出尘。   传说这张出尘本为隋朝重臣杨素的侍婢,因常执红拂立于杨素身旁,便又被称为红拂女。   当年一代军神李靖,前去拜会杨素之时,红拂女对李靖便一见倾心,与其深夜私奔而逃,成为了李靖的妻子。   而李靖在得红拂之后,事业也飞黄腾达,为李唐先灭萧铣,再灭辅公,平突厥,灭吐谷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出将入相,位极人臣,被千古一帝李世民评为“古今所未有”。   这红拂也算是一代奇女子,不但敢爱敢恨,传闻还有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之容。   这样一个绝色的奇女子,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焉能不为之神往,陶商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让陶商心头一动,不光红拂的绝色姿容,还有她那“速愈”天赋。   “这个速愈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在脑海之中,好奇的问道。   “嘀……速愈天赋就是,当宿主跟对象红拂联姻成功,获得红拂的速愈天赋后,宿主的身体对所受物理伤害的身体自愈能力,就会提升三十倍以上,这就是速愈天赋的作用。”   超神级天赋!   这个速愈天赋,简直是超神级天赋!   陶商当场就兴奋到了极点,兴奋到差点就要大笑起来。   要知道,人体乃是由无数细胞组成,当受伤之后,细胞受损,人体就会加速新陈代谢,生成新的细胞来修补伤处。   但细胞的生成速度毕竟有限,比如手上被划了一刀子,至少也得几分钟,伤口才能勉强停止流血,再过一段时间,细胞才会重新生成,把伤口给“缝”上。   这还是小口子,倘若是大伤口的话,还必须要包扎用药止血,经过数天,甚至是十几天才能完全愈合。   而这个速愈天赋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能加速细胞生成,提高到三十倍,甚至是更高的愈合速度。   这样的愈合速度,就使得原先一个小时才能止住血的伤口,不到两分钟就能凝结止血,而原来需要数天才能完全愈合,现在不到几个小时,可能就愈合。   如此神奇的治愈天赋,效率简直比扁鹊这个神医还要神奇!   陶商适才被孙策所伤,内外皆有不同轻重的伤势,虽说不怎么致命,但也很不好受,若是回去被扁鹊治疗的话,至少也得三五天才能好,如果他现在就有这个速愈的天赋的话,说不定这会召唤的功夫,就已经痊愈啊。   “神啊,这个速愈天赋,实在是个妙极的天赋,那这么说的话,朕得了什么伤病都会自愈,那岂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吗?”陶商突然脑洞大开。   “嘀……宿主不要妄想了,速愈天赋只针对敌人对宿主所造成的伤害,宿主自己生老病死的伤害,并不在速愈天赋的作用范围。”   原来不能长生不老。   陶商白高兴了一场,原还以为撞上了一个超神级的天赋,得到之后就能够长生不老,想想自己亲手创下大魏王朝,又能永远君临天下,千秋万岁永为帝王,实现秦始皇梦寐以求的梦想,该是何等酸爽。   可惜,这个速愈天赋终究还是有限制,只能治愈敌人所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改变生老病死。   “罢了,不能长生不老就不能长生不老了,做人不能太过贪婪,再说能够加速治愈已经够变态的了,要是能再长生不老的话,这挂也开的太大了点吧,跟系统的平衡原则就不符合了。”   “嘀……难得宿主竟然头一次理解本系统的平衡原则,不容易啊,本系统给你点个赞。”   陶商的脑海中,系统精灵立刻用一堆闪光的数字,摆出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画面。   “别拍我马屁了,你不是应该还要召唤三名全时代武将让我挑选么,难道你忘了不成?”陶商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噢,本系统光顾着跟你解释,差点忘了正事,根据第二阶段规则,本系统将随机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请宿主挑选一名。”   “第一名,耿恭,统帅79,武力77,智谋72,政治75。”   “第二名,吴璘,统帅80,武力74,智谋78,政治78。”   “第三名,文鸯,统帅80,武力96,智谋74,政治67;天赋,神影。”   三名全时代武将的名字和数据,都出现在了陶商的眼前。   前两名武将,一个是东汉武将,一个是南宋大将,放在当时都也算是名将了,但整体数据都平平,前连80的数据都没有,后者也仅仅只有统帅值,勉勉强强的上了80,其余都是70多点。   这两名武将的数据一般,也没什么天赋,跟陶商麾下那一堆数据华丽的精英相比,实在是有些寒碜。   这两名武将,陶商直接掠过,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名宝贵的召唤名额。   当陶商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那个大名鼎鼎的名字上时,顿时精神为之一震,一种意外之喜的感觉涌上心头。   文鸯!   这可是一个大大的牛人啊。   这文鸯出生在距离现在不远的时间,历史上属于三国中后期,乃是三国后期最后的猛将,有“小赵云”的外号。   这位牛人与其父文钦,本为曹爽一派,高平陵之变后,曹爽司马懿所诛,文氏一族失去了靠山,屡屡被司马氏压制。   而在司马师执掌大权后,时任魏国镇东大将军毌丘俭和文钦不满司马师废魏帝曹芳,遂于寿春起兵勤王,讨伐司马师。   其后司马师率大军征淮南,文鸯率一队敢死之士,直接杀到敌营之前,大叫司马师的名字叫战,当时司马师正患眼疾,刚刚割了眼睛上的瘤,被文鸯的突然来袭惊到疮口都迸出。   再到后来,叛军向司马师挑战不利,文钦决定退回寿春,文鸯却定要大破一场敌军,以挫司马师军的锐气。   结果,神勇的文鸯竟然只率十余骑就杀入敌军阵中,所向披靡的大杀一场后扬长退去。   司马师忍无可忍之下,只好派出八千兵马前去追击,文鸯单枪匹马就杀入数千敌骑中,转眼间连杀百余人,前后进出六七次,吓到后来这八千敌骑,竟然远远跟随在后边,不敢再逼近。   当年赵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斩杀曹将无数,如入无人之境,一战而扬名于天下。   而在三国后期,猛将凋零怠尽,再难出现关羽张飞这等可以冲阵斩将的猛将,更别说是赵云这等,能够纵横万军之中,所向披靡的猛将。   文鸯,乃是那个将星黯淡的时代,唯一能象赵云那样,单枪匹马独闯敌阵,杀敌数百所向无敌,吓到敌人不敢追击,还能全身而退的猛将。   小赵云的外号,绝对是名不虚传。   “96的初始武力值,放在三国后期已经是够高了,怕是只有邓艾姜维能跟他一战了,只是单凭这96的武力值,就想独挑八千敌人,似乎是有点夸张了,一定能这个‘神影’天赋有关,这个天赋又是什么的鬼?”陶商用意念问道。   “嘀……神影天赋就是,对象文鸯在对战敌人时,可以在短时间内触发该天赋,使自己在敌人的眼中投射出大量虚幻的影像,干扰敌人的视线,迫使敌人对他的身法招式,以及移动规迹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降低敌人对文鸯的攻击准确性。”   原来如此。   陶商大体听明白了,这个神影天赋大抵就是对敌人实施视觉干扰,让他们无法看清楚哪个文鸯是实体,哪一个又是虚影,而文鸯就可以趁机向对方发动杀招。   陶商这才恍然大悟,便点头道:“怪不得文鸯能凭借96点的武力值,就能够独挑八千铁骑,随便杀一通还能全身而退,原来全仗着这个神影天赋,嗯,不用说了,就给朕召唤他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得胜归来拥美人   “嘀……系统召唤文鸯成功,将在特定时间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做好准备查收。”   脑子里的光屏瞬间消失,又恢复到了一片黑暗。   陶商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实,举目再望整个战场,敌营已成一片灰烬,杀戮也接近了尾声,战场上伏尸遍地,被宰杀的敌军不计其数。   诸将飞奔而来,赶来会合,并报上了各自的战果。   这一场夜袭下来,魏军方面仅损失了不足三千兵马,而倭寇方面的死伤,则达三万之众,所缴获的军械旗鼓,更是不计其数。   除了歼敌三万之外,孙策屯集在大营中,那数以万斛计的粮草,也在这一场大火之中,被烧了个干净。   鉴于孙策乃是从海外登陆,所需军用粮草,无法从倭岛千里迢迢的运来,只能通过以战养战,就地解决,如今这么多的粮草被烧,孙策的粮草后勤压力,必然倍增。   听取战果之后,陶商哈哈一笑,拂手道:“这一战咱们是大丰收啊,大家先回大营,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起程直奔剧县。”   于是,陶商便率领着得胜的将士们,浩浩荡荡的还往大营。   ……   正午时分,日过中天。   魏军大营内是一片静寂,丝丝担忧的气氛,游移在营中。   近万名留守的魏军将士们,此刻皆已齐聚在了营墙一线,巴巴的望着北面方向,翘首张望,苦候着己军的身影。   他们一方面盼着出战的兄弟们顺利归来,却又怕看到的是他们垂头丧气,吃了败仗的样子,激动与不安的表情,同时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辕门处,两袭倩影并肩站在那里,同样是翘首以望,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满的写着担忧二字。   是潘金莲和洪宣娇,此时此刻,她二人的神情姿态,就像是两个妻子,正在焦虑不安的等着出征的丈夫平安归来。   而她们的丈夫,却又是同一个人。   “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陛下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潘金莲娇嫩的双手,已是不知不觉中,握成了小拳头,显示着她内心的紧张情绪。   洪宣娇侧眼瞟了她一下,唇角轻扬,故作不以为然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陛下啊,他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策真龙,圣人转世,此番他亲自领军出征,必胜无疑,根本用不着你担心。”   洪宣娇那姿态,那引以为傲的眼神,还有那笃定的言词语气,俨然自己是天子的红粉知己,对天子万分了解。   “这么说,洪姐姐对陛下很了解了?”潘金莲秀眉微微一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那是自然了。”洪宣娇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我可是在交州之时,就已经认识了陛下,亲眼陛下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覆灭了强大的太平天国,陛下有多强大,我当然比你要清楚。”   听着洪宣娇洋洋洒洒的“炫耀”,她与陶商认识的有多么早,对陶商有多么的了如指掌,潘金莲樱桃小口微微嘟起,眉色间流转着几分妒意。   她目光在洪宣娇身上瞟过,忽然发现了什么,便冷笑道:“既然你说你对陛下这么了解,料定陛下必胜无疑,却为何还那么担心?”   “担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洪宣娇神色立时警张起来,就仿佛是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   潘金莲目光向她握剑的手低瞟一笑,“既然你不担心,至于把剑握那么紧么,都快要握断了。”   洪宣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为心中担忧紧张,无意识之间,把佩剑紧紧紧握着,雪白的手背上,都鼓起了道道青筋。   尽管她嘴上说的坦然自信,但这下意识的微小动作,却出卖了她心中的焦虑不安。   被潘金莲识破了心思,洪宣娇脸微微一红,神色有几分尴尬,便冷哼道:“我就是担心怎么了,许你担心,就不许我担心么。”   “当然可以了。”潘金莲淡淡一笑,却又语气玩味地问道:“不过我却很好奇,我担心陛下,是因为我喜欢陛下,洪姐姐你担心陛下,却又是因为什么?”   洪宣娇身儿一震,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潮,转过身来,以吃惊的目光看向了潘金莲。   她那眼神中,透着几分鄙夷,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够矜持的荡女一般。   她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上将潘凤的女儿,竟然如此没有女儿家的矜持,这般无视世俗体统,就敢这么坦荡的说出自己喜欢一个人的话,一点都不害臊。   “我也喜……”   洪宣娇当场就想脱口而出,说她也是因为喜欢天子,所以才会担心,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她没潘金莲那么奔放,更没潘金莲那份洒脱。   咬了咬嘴唇后,洪宣娇只能改口道:“陛下乃是天子,我是他的臣子,我担心他也理所当然,有什么不可以。”   “这样啊……”潘金莲抿嘴暗笑,眸中透出一丝诡色,就好像是洪宣娇的回答,落入了她埋好的陷阱之中,很是让她满意。   她便轻咳一声,很认真地说道:“看来妹妹我是误会了洪姐姐呢,既然是这样,那妹妹我回头就去告诉陛下,就说姐姐你只是把陛下视为君王,并不喜欢陛下,免的陛下误会。”   “你——”洪宣娇身儿一震,当场就急了,张口就想要否认,话到嘴边却始终难以出口。   潘金莲看她那欲言又止,尴尬却又纠结的样子,却是暗暗而笑。   “陛下回来啦,是陛下回来啦!”   就在这时,营中眼尖的一名士卒,突然间指着北面方面,兴奋的大叫。   这一声叫令潘金莲和洪宣娇精神顿时一振,立刻忘了方才那番言语上的明争暗斗,立刻翘首北望。   视野之中,大道的北面方向,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们,滚滚而来,气势遮天。   人马渐渐近了,很快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将士们的腰上马上,别满了人头,一个个都意气风发,气势高昂。   他们这般情景,毫无疑问,必定是经历了一场大胜,挟着胜利的果实凯旋。   “陛下得胜啦!”   “不愧是陛下啊,果然是战无不胜。”   “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   大营内,留守的万余将士们,一个个是兴奋难当,欢呼雀跃之声,山呼万岁之声,响成了一片,震破天地。   洪宣娇和潘金莲二女,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彼此相望一眼,眼中皆是涌起了如释重负的欣慰,俨然已忘了方才那一番“唇枪舌战”。   她二人对视一眼后,目光又重新投射向了远方,怀揣着期盼和激动,寻找着陶商的身影。   很快,她们就在队伍的最前端,寻找到了那个金光耀眼,如天神一般,让她们牵挂,让她们敬畏,让她们崇拜的男人。   大道之上,血染征袍的陶商,骑着高头大马,手提着从关羽手中夺来的青龙偃月刀,昂首而来,威势无双。   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在海潮般此起彼伏的万岁声中,陶商策马徐徐而近,来到了营门前。   “恭迎陛下凯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营门一线,留守的刘基,罗贯中,徐霞客,丁奉等文武将领们,齐齐下跪迎。   洪宣娇和潘金莲二人,也强抑下了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盈盈下拜。   营中上万的魏军留守将士们,也黑压压一片,如潮水一般,伏首于地,山呼万岁之声,令风云变色。   陶商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令众人平身。   众人站了起来,潘金莲也起了身,当她瞧见陶商那血染征袍的样子时,再难克制自己情愫,情不自禁的就奔了上去,一头扎入了陶商的怀抱中。   “陛下,你总算是平安归来了,可把金莲担心死了。”她双手紧紧把陶商抱住,仿佛生怕陶商会飞走一般。   陶商一怔,却没想到潘金莲竟然这么奔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公然抱自己,还敢表白爱慕担心之意。   意外之余,陶商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便轻抚着她的秀发,笑呵呵道:“傻丫头,朕乃天命在身,怎么会有事呢。”   几步外,洪宣娇看到潘金莲竟无所顾忌,众目睽睽之下就跟天子搂搂抱抱,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时,不由吃了一惊。   当看又看到陶商,轻抚潘金莲,眉宇间难抑感动喜欢的神色时,心中不由又是一酸,悄然就滋生起了几分醋意。   她目光在陶商身上瞟来瞟去,忽然发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后,忙是走了上去,素手往陶商的肩头轻轻一按,关切地问道:“陛下,你受伤了?”   “陛下受伤了?”   潘金莲这才反应过来,忙从陶商怀中挣脱,紧张的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陶商的身子,却才发现陶商的肩上臂上,果然有数处作口,顿时紧张心疼的不得了。   “小伤而已,你们不提朕还差点忘了,你们一说,这会还真的有点疼了,快快,快扶朕回帐,叫扁鹊给朕治伤吧,哎哟,还真是痛呢……”   陶商故意咧起了嘴巴,双臂顺势便搭在了她们的肩膀上,左边搂住洪宣娇,右边搂住潘金莲,在二女的搀扶下,在众臣们的暗笑目光注视下,穿过人群,还往了大帐。   还往皇帐,二女扶着陶商往榻上躺去,陶商躺下的瞬间,双臂故意顺势一用力,二女一声嘤咛臆呼,娇体柔躯便跟着陶商跌落在了榻上,三人抱在了一团。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朕要娶你   “陛下,你做什么呢……”洪宣娇脸已红成了苹果,她显然是看出了陶商是故意的,手儿握成拳头,朝着陶商的肩膀,就是轻轻的垂了一拳。   陶商本还在嘿嘿坏笑,沉浸在调戏两个美人的乐趣之中,给她这以一拳正好打在了自己肩膀的一处伤口,痛的咧嘴直叫起来。   洪宣娇脸色一变,娇羞埋怨,立刻取代了深深的关怀,忙是从他的臂弯里爬了起来,愧咎地问道:“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   脸畔生晕的潘金莲忙也爬了起来,又是心疼陶商,又是眼神埋怨洪宣娇。   陶商膀上是痛,但也没有痛到咧嘴,他是故意的装出这副样子来,来享受两位美人的关怀备至。   “听说陛下受伤了,臣来迟了——”   就在这时,扁鹊拎着药箱,风急火燎的闯了进来,一掀帘子,正好撞见了躺在榻上的陶商,跟两位美人亲密的样子。   扁鹊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站在那里尴尬的笑了起来,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   洪宣娇听到了背后声音,回头一瞧是扁鹊来了,脸色顿是一红,赶紧从榻上爬了下来,故作淡定地说道:“扁神医,你来的正……正好,你快给陛下瞧瞧伤吧。”   洪宣娇顾着矜持,不好意思,潘金莲却“无所顾忌”,就那么伏在陶商身边,姿态暧昧的贴着陶商,却很是自然的召唤扁鹊给陶商看病。   扁鹊这才拎着药箱上前,干咳道:“那个……两位小姐能不能稍稍让一让,下官也好给陛下治伤。”   洪宣娇赶紧站在了一边,潘金莲也只好不情愿的从陶商的身上离开,乖乖的站在了榻前。   于是扁鹊这才好给陶商诊治,又是清洗伤口,又是上药,又是包扎,二女则在旁边打着下手。   忙乎了好一阵子,伤口终于是包扎完毕,扁鹊也长松了一口气。   “陛下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这三五日就应该可以好了,只是……”只是二字后面的话,扁鹊欲言又止,脸色有些尴尬,似乎是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说啊?”陶商催促道。   “这个嘛,臣的意思是,陛下在恢复期间,最好能够……能够禁欲,不要太近女……女色……”   扁鹊叮嘱之时,目光悄悄的瞟了潘金莲和洪宣娇一眼,那“女色”二字,显然是为她二人量身打造。   洪宣娇也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言下之意,顿时脸色绯红,暗暗瞪向扁鹊,眼中尽是愠色。   潘金莲却是低眉浅笑,羞涩之中含羞几分娇笑,那样子,似乎还巴不得陶商能近她这个“女色”。   “咳咳,朕明白什么意思啦,你先忙你的去吧。”陶商倒是笑的坦然,拂了拂手。   “那微臣就告退,不打扰陛下和两位小姐了。”扁鹊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大帐中,再次只余下她二人。   陶商望着两位美人,心中是感慨良多,经历方了才那一番暧昧和关怀,他已看出二女对自己的脉脉深情,自是感动不已。   尤其是洪宣娇,陶商琢磨着也差不多该是娶了她,获得她身上的1点宝贵的联姻附加武力值的时候了。   这样的话,他的武力值就能冲上99,再努力那么一点点,就能踏上半步武圣的境界。   唯有如此,陶商才不用依赖暴击这种不稳定的天赋,来跟孙策这样的敌人来抗衡,也不用再冒着像今日这般,身上负伤,甚至有性命之忧的风险。   毕竟,挨刀子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   “你们过来吧。”陶商张开双臂,向她二人同时伸出了手来。   潘金莲想都没想,忙把自己手葱似的纤手,放在了陶商那宽厚有力的手掌心中。   陶商轻轻握握,温柔的揣摸,微笑的目光,又望向了洪宣娇。   此时的洪宣娇正酥红着脸,贝齿轻咬着朱唇,一会看看潘金莲那“不害臊的样子”,一会又瞧瞧陶商伸向自己的手,心中纠结不已,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交给陶商。   迟疑了一会,扭捏了一会,洪宣娇还是忍着窘羞,颤巍巍的将手抬起来,磨磨蹭蹭的放在了陶商的手掌中。   陶商满意的一知,将洪宣娇的手儿紧紧握住,双臂那么一用力,两位佳人便无可抗拒的被拉向了他,双双的投入了他的臂弯之中。   潘金莲天生狐媚,自然是没有半分抗拒,一脸甜蜜的羞笑,像兔子一般深深的依偎在陶商的臂弯下,那素手自然的按搭在他的胸膛上,纤纤玉指有节奏的抓挠他胸膛的肌肉,隔着一层衣衫,肆意的挑逗陶商。   至于洪宣娇,虽然已经放开了不少,却始终没有潘金莲那么开放,手儿只轻轻的搭在了陶商的胸膛上,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此时此刻,陶商心中怦然大作,胸中的欲念如火燃起,真恨不得把扁鹊的叮嘱抛在脑后,当场就把她俩人给办了,共上云宵。   只是,深吸过几口气后,陶商终究还是勉强压制住了贲张的念火。   没办法,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她二人身上的天赋,还有附加武力值,他只能强忍着。   心情渐渐平伏下后,陶商左手搂着潘金莲,嘴却悄悄的凑到了洪宣娇的耳边,笑眯眯的轻声道:“赶走孙策之后,就嫁给朕,做朕的女人,好吗?”   嫁给朕,做朕的女人!   这一句低声细语的悄悄话,洪宣娇听着却入春雷入耳,娇躯陡然间一颤,看向陶商的目光惊羞无比,似乎是没想到,陶商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早在当初龙编一战,陶商手下留情饶她一命,如约放她离去之后,她就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   她离开龙编之后,之所以会来到泰山脚下,也是因为听说宋江叛乱,猜想到陶商多半可能亲自前去平叛,内中之中盼着还能跟陶商再会,才在这样信念的驱使下,来到那是非之地。   当她辅佐罗贯中,夺下莱芜城,跟陶商在战场上再次相遇之时,她心中就发下了誓言,这天注定的缘分,她绝不会再松手,一生一世都将追随陶商左右。   哪怕只是作为陶商的臣子,为陶商浴血杀场,只要能时时看到他,心愿已足。   她却万没有想到,陶商竟在这个时候,亲口跟她提出要娶她,要纳她为妃,这简直超乎了她的设想,一瞬间让她有种受宠若惊,身在梦中的错觉。   “我……我不是在作梦吗?”惊喜中的洪宣娇,怔怔的问道。   “你当然不是在梦里,朕只问你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陶商口中那浓烈的雄性气息,吹动着洪宣娇的雪颈耳根,撩的她心湖荡漾,脸畔晕色如潮。   那加速的心跳,那怦怦的跳动声,也彻底把洪宣娇从失神中叫醒,让她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身中梦中。   那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大魏之皇,这个天下最强者,这个已然俘获自己芳的心的男人,确实说要娶她。   不可想象的美梦,竟然成真,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洪宣娇脉脉深情的望着陶商,眸中盈起了激动的晶莹,酥红却又幸福的脸蛋微微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陶商松了口气,看着她那娇羞晕红的脸蛋,心中是愈发的喜欢,禁不住就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口。   洪宣娇身儿又是一颤,一时间是羞红满面,无限的动人。   陶商跟洪宣娇间的亲昵,动作细微无声,那一头的潘金莲自然无法觉察到,更无从得知,洪宣娇已从陶商那里,得到了将要被迎娶的承诺。   陶商当然不是那么偏心之人,潘金莲对自己深情如此,以他的性情,本该先娶了她才是。   怎奈她身上有祸水天赋,为了合成天命天赋,他必须要等到阴丽华前来投奔,同时迎娶了她二人,才会让她们的旺夫天赋和祸水天赋,融合生成天命天赋。   “金莲啊金莲,不是朕不想娶你,实在是时机未到,只能先委屈你了……”陶商心中暗自歉然,便将潘金莲搂的更紧了。   潘金莲却不知陶商心事,眼见陶商将她搂紧,心中愈加开心,脸上泛起了更加娇媚动人,撩逗人心的笑容。   两位美人便紧紧的依偎在陶商的臂弯之下,虽然是心思各异,二人的俏脸上,却都写着同样的“幸福”二字。   ……   剧县。   围营之中,周瑜正骑着白马,巡视诸营。   黄昏时分,所有的大营毕已巡视完毕,周瑜立马于南营之外,目光望向剧县,望着那座残破的城池,明眸之中流转着丝丝阴冷的恨色。   “若有天雷炮,此时此刻我早已站剧县的废墟上,把张巡那厮碎尸万段了,都是关羽那个自大的家伙,愚蠢的中了陶贼的伏兵之计,断送了天雷炮……”   周瑜剑眉深凝,口中喃喃自语,对关羽是抱怨不断。   抱怨过一阵后,周瑜的明眸中又燃烧起了自信的傲意,冷哼道:“张巡,你撑到现在,城中只余下八百人马,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没有关羽的天雷炮,我就不信我攻不破你的城池,你给我等……”   “大将军快看,南面方向向有大队人马正在向我大营而来。”身边的亲兵一声尖叫,把周瑜从神思中惊醒。   周瑜身形一震,急是拨马转身,向着南面方向望去,果然见尘土遮天,似有万千人马的影子,正朝这边狂奔而来。   “南面陛下正率大军阻挡魏贼,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到这里来,莫非……”周瑜身上打了个冷战,心里立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那预感一闪而过,周瑜立刻摇头屏弃,自嘲地笑道:“周瑜啊周瑜,你怎么能这般小看天皇陛下,他的武道已练成半步武圣,麾下兵马跟陶贼相当,又有关羽率数千铁骑去相助,还添了太史慈和周泰两员猛将回归,怎么可能败于陶贼之手呢,还败的这么快,你真是想多了。”   周瑜当下便放宽了心,却又不敢太过小视,只令全营戒备,静观其变。   过不多时,人马的影迹已近,黑压压无边无际,竟有四五万之众,确实都是自家的军队的衣甲旗帜。   而且,这些人马个个个都灰头土脸,萎靡不振,不是衣甲不整,就是干脆边兵器都没有,举着东倒西歪的旗帜,狼狈不堪的向着大营这边逃来。   周瑜的眼睛越睁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一种莫名的心疼感觉,正在心底升起。   突然间,前方处出现了孙策的身影。   去时意气风发的孙策,此时归来,却神色黯然,脸色苍白,看那样子不但是遭受大败,而且还受了伤。   周瑜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急是策马出营迎了上去,颤声惊问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策苦着一张脸,一副羞于见周瑜的样子,苦了半晌,方才叹道:“公瑾,朕被陶贼给……给击败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翻脸!   孙策,竟然被陶商给击败了!   周瑜那玉树临风的身躯,陡然间剧烈一晃,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那表情,那眼神,仿佛听到看到全都是幻觉一般。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如果是宋江败给陶商,那就罢了,在他周瑜眼中,宋江本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败给陶商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敌强我弱,孙策败给陶商也罢,毕竟陶商也非是善类,本身就麾下将星如云,用兵诡诈。   可偏偏孙策却是在实力占优,甚至是稍稍占有几分上风,有关羽周泰和太史慈这等当世名将辅佐的情况下,败给了陶商。   还是惨败!   这样的结果,超出了周瑜的理解能力,让他如何能不惊心动魄。   震愕半晌后,周瑜才清醒过来,急问道:“陛下雄兵七万有余,又有多员猛将相助,还有吴加亮这员谋士相助,怎么会败在陶贼手下?”   孙策摇头只是叹息,眉宇间流转着不甘和隐恨。   旁边太史慈默默叹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我军此败非战之罪,只因营里莫名其妙的就起了大火,转眼烧遍了整个大营,将士们仓促之间只能慌乱的逃出大营,而这个时候,那陶贼竟鬼使神差的率军埋伏在营外,正好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被陶贼击败。”   莫名其妙的大火?   周瑜整个人又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又陷入了茫然困顿之中。   他此前思绪飞转,已经想过几十种孙策可能会大败的可能性,但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孙策是败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而且,这场大火还不是陶商所放,而是他们自己起火。   更不可思议的是,陶商就像是可以预测未来一样,竟然神奇的预测到了这场大火,竟然提前派兵在营外埋伏。   周瑜糊涂了,彻底的糊涂了,思维陷入了绝境当中,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时,一旁的关羽,却冷哼道:“这场大火虽然起的莫名其妙,但陛下你也有杀陶贼,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可惜啊,陛下你没能把握住,实在是可惜。”   杀陶贼的机会?   周瑜身形一震,目光急望向了孙策。   孙策想起战陶商不下的画面,神色顿时尴尬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关羽便替他答道:“还记得当日我没能杀了陶贼,陛下还夸下海口,说如果被你撞见了陶商,必会轻松斩下了陶贼狗头,可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陛下非但没能杀了陶贼,就连他手下那个秦琼也没能拿下,最终竟然被他战退,关某以为陛下已练就半步武圣的武道,有多么的了不起,这次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孙策勃然变色!   关羽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讽刺自己武道有假,杀不了陶商不说,连个秦琼也拿不下,最终还被击败!   “关云长,你——”恼羞成怒的孙策,怒瞪向了关羽,作势就要发作,却又不知该如何还嘴。   没办法,谁让关羽所说的话虽然难听,却句句属实呢,这是关羽记恨着上回他讽刺自己,好容易抓到了把柄借题发挥。   正当孙策无言反讥时,旁边的太史慈就看不下去了,便道:“云长将军你上回不是说了,那陶贼武道变化莫测,陛下拿不下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还有那个秦琼,关将军莫非不知此人天赋异凛,攻虽不高,防御的能力却超强,当年连吕布都杀不了他,陛下拿不下他也非奇事,倒是云长将军你……”   话锋一转,太史慈眼神变的讽刺起来,冷哼道:“以关将军超凡入圣的武道,前番拿不下陶商也就罢了,这一次竟败在了杨再兴那个无名之贼手下,甚至还被人家夺去了青龙刀,关将军败的这么惨,似乎没有资格来讽刺我主吧。”   此言一出,关羽神色愕然怒变。   左右那些不知情者,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一双双惊愕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关羽。   任谁也没想到,堂堂美髯公竟是败了一个无名之辈,还被夺了青龙刀。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被揭了伤疤的关羽,立时尴尬无比,那一道道眼光令他如芒在背,羞怒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史慈,你欺人太甚!”恼羞成怒的关羽,咆哮大叫,作势就要跟太史慈动手。   太史慈却昂然无惧,拳头也握紧,不惜跟关羽翻脸,也要替孙策出这口恶气。   想他当初寄于汉国篱下之时,看人脸色,没少受关羽的傲慢轻视,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恶气。   眼下他好容易回归旧主,又站在自家的地盘上,如何能忍关羽对他的旧主讽刺,自然是要有恃无恐的站出来跟关羽斗上一斗。   一场内斗,眼看就要发生。   “云长将军息怒,子义将军息怒啊,千万莫要自相残杀,让仇者快,亲者痛啊。”   关键时刻,吴用再次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之间,做起了和事佬。   他往两人中间一挡,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我们日汉两军既已约为同盟,就该同心协力,共抗强魏,倘若自己先相杀起来,岂非正中陶贼的下怀,无论对我大日国,还是对汉国,都没有半点好处啊。”   吴用一席话,如一飘冷水,狠狠的泼在了他二人的头顶,将他们一腔的怒火浇熄了大半。   一旁的周瑜也冷静了下来,向着孙策暗暗摇头,示意他要冷静。   孙策的头脑也终于清醒,到底还有几分帝王的气度,便是站在了太史慈跟前,干咳几声,方道:“罢了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关将军,我们还是坐下来,喝杯酒,好好商谈商谈怎么对付那陶贼吧。”   孙策当着众人的面,率先缓和了姿态,已经算是给足了关羽面子。   关羽怒火虽熄,心中却是如芒在背,要知道他被杨再兴所败,失了青龙刀的丑事已是人尽皆知,孙策一众君臣,就算嘴上顾全大局,不敢提起,背后里又岂会不对他指指点点,暗中取笑。   堂堂美髯公,何等的骄傲,岂能忍受得了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沉吟片刻,关羽愤然将衣袖一拂,冷哼道:“天皇陛下你神武雄略,用兵如神,武道又盖世无双,麾下还有这么多谋臣良将辅佐,想来凭一己之力,就能轻松的击败了那陶贼,关某再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就此告辞了。”   说罢,关羽冷哼一声,拨马转身,向着己军营盘而去。   败军之中,那数千汉军铁骑也飞奔而出,一窝蜂的跟着关羽离去。   关羽的这意思,分明是打算一走了之,由海上退回汉国,不再帮着孙策来对抗魏军。   孙策愣住了,没想到关羽的脾气竟然这么大,直接翻脸不认人,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完全不顾忌双方的联盟关系。   “这个关羽,实在是不识抬举!”太史慈当即就又火了,指着关羽骂道。   “罢了,由他去吧。”孙策却一抬手,铁青着一张脸,冷哼道:“不就是区区一个关羽,几千骑兵么,没有他们,朕照样对付得了陶贼!”   大家伙顿时都不说话了,只能不爽的目送着关羽扬长而去。   孙策则一副不屑的样子,策马昂首入营,直奔大帐,太史慈周瑜等人,也只能跟了进去。   “陛下,眼下我军大败,陶贼必定已率军杀奔剧县而来,我军当如何应对?”林冲问道。   孙策沉默一阵,目光看向了周瑜,“公瑾,你以为朕现在当如何应对?”   周瑜沉吟了许久,轻叹道:“我军遭此败仗,兵马损失达三万之众,以我军现在的兵力,已无法完成同时围攻剧县和阻击敌军,为今之计,也只有东撤一个选择了。”   “东撤?”孙策眉头一凝,“怎么个东撤法?”   周瑜便站起身来,指着地图道:“臣以为我军可以向东撤至潍水以东,以下密城为后盾,以潍水为险,将魏军阻于潍水以西,使其无法东进。”   顿了一顿,周瑜眉宇间重新扬起傲色,“只要我们能守住潍水防线,就能把陶贼死死的盯在青州,令其无法抽身前往冀州,介时只等刘备攻陷冀州,陶贼北面有危,不得不撤兵,就是我们趁势西进,大举反攻,一举夺下中原之时。”   周瑜一席话,洋洋洒洒的道出了他的战略,孙策听的是精神重新振奋起来,眼中精光再起,左右太史慈林冲等将领们,一个个也都兴奋起来。   孙策盯着地图权衡许久,琢磨了许久,“啪”的猛一拍案几,豪然道:“公瑾此计甚妙,少了那关羽又如何,朕照样可以把陶贼死死盯在青州,就依公瑾之计,速速传令全军撤剧县之围,向下密撤退。”   “诺!”将领慨然得令,一扫颓废之气,匆匆忙忙出帐前去行事。   ……   汉军营盘。   孙策撤退的命令还没有传到之时,几千汉军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撤离。   当然,他们并非是要撤往下密,而是要自行撤离青州,由海上重归幽州。   大帐之中,关羽气呼呼的端坐在那里,伸手摊在案几上,一名道风仙骨,须发皆白的医者,正在替关羽把脉。   “关将军先息怒吧,不然将军情绪波动,脉象太乱,我无法为将军准确把脉。”那医者劝说道。   关羽没办法,这才深吸几口气,极力的平息下了心头怒火,气息方始平缓下来。   医者这才好闭上眼睛,细细替他把起脉来。   半晌之后,医者轻吐一口气,松了手,睁开了眼睛。   “华神医,本将的内伤如何了?”关羽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医者,正是华佗。   华佗轻叹道:“老朽已经竭尽全力为将军调养,只是这催动狂暴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扭转,将军的五脏六腑迟早要衰竭,老朽也只能尽我所能,延缓衰竭的时间了。”   关羽浓眉深凝,眼睛合起,沉吟不语。   半晌后,关羽眼眸陡然睁开,迸射出某种决毅,沉声道:“华神医,本将记得你先前曾跟本将说过,你祖上秘传一门‘刺血之法’,可以通过针灸刺激穴道经络,来强行提升武道,是吧。”   华佗一愣,方是点头道:“老朽是……是这么说过。”   关羽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既然如此,那此番我们回到大汉之后,你就即刻对本将用这刺血之法,助本将拔升武道,冲上半步武圣的境界。”   此言一出,华佗骇然变色,急道:“关将军,这刺血之法确实可以强行拔升武道,但却是偏门邪方,对身体的副作用也极大,一旦使用之后,经脉筋肉就会受到无法恢复的伤害,用不了几年,就可能把身体变成了手足无力的残废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   关羽一拂手,眼中燃起了恨恼之色,傲然道:“我美髯公武道天下无双,岂能容许那些宵小骑在我的头上,我必须要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杀了那陶贼!”   “可是关将军的身体……”   华佗还欲再劝,关羽却拂手打断,决然道:“只要能杀了那陶贼,为大哥扫平天下,中兴汉室的大业扫清了障碍,为了大哥,我关羽就算是变成残废,又有何惜。”   见得关羽如此执着,华佗情知他心意已决,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只能摇头一声轻叹。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让你再长点记性   当天晚上,孙策便尽撤剧县之围,带着围攻剧县的三万兵马,以及逃回来的近四万败兵,一路向着东面的下密城退去。   一天之后,陶商率领着得胜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剧县。   此时倭军已逃的没了踪影,被围困达数月之久的剧县城,终于迎来了新生,而城中的张巡,手中仅仅只余下了八百不到的残兵,若是陶商还不到的话,恐怕还真就要支撑不住。   张巡再次立下奇功,陶商自然是欣慰不已,当即对张巡予以重赏,那残存的八百将士,统统也厚赏。   升赏之后,陶商也没让张巡闲着,命他即刻起程,前往冀州赴任。   毕竟,眼下剧县之围既已解除,青州便无张巡用武之地,冀州方面刘备的攻势正猛,那里才是最需要张巡这等守城奇才的地方。   张巡领旨而去,陶商在剧县城休息了两日后,大军便再度起程东进,浩浩荡荡的杀奔下密而去。   三日后,陶商率七万大军,杀奔至了潍水西岸。   此时的孙策已退至了下密城,稍稍恢复了军心士气,大有重整旗鼓之势。   孙策很清楚,自己手头的兵马数量,虽然勉强跟魏军扯平,但军心士气已远逊于魏军,一旦放魏军过河,过逼至下密城一线,形势就将非常被动。   所以,孙策的战略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陶商堵在潍水以西。   为了实现这个战略,孙策便尽起大军,隔着潍水严密监视西岸魏军动向,一旦发现魏军有渡河行动,就立刻予以阻击。   是日,潍水西岸,残阳西斜。   岸滩上,陶商驻马而立,鹰目越过水面,远望着东岸倭寇军情。   视野中,陶商看到倭军旗帜鲜明,刀枪林立,数以万计的敌军,正随着己军的移动而移动,就像跟屁虫一样。   “孙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跟的还挺紧的。”陶商冷笑着骂道。   旁边杨再兴也看清了敌势,便道:“陛下,倭寇贴的这么紧,摆明了不想让咱们渡河,咱们若要强渡,只怕会吃苦头。”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看向了刘基,“刘半仙,你有什么办法?”   刘基轻摇着羽扇,说道:“养由将军所率的暴雨连弩营已到……到了,倘若能让连弩营先登上东……东岸,便能以几千人马,就守住一片登陆……陆点,到时我大军就可以从容渡河,只是怎么让几千弩兵登上东……岸,就有些难办了。”   刘基摇头晃脑,冥思苦想起来,一时却无解。   “让连弩营登上东岸……”陶商指尖敲击着鞍,剑眉微微凝起。   他的目光望向北面,仿佛也看到孙策,此刻正站在岸边,以一种自以为是的自信目光,冷笑着注视着他这边。   思绪飞转,蓦然间,陶商眼闪过一丝精光。   他有了主意。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当即便喝道:“来人啊,速派一名使者去向东岸,向孙策下战书,问他敢不敢让大军后退两百步,容我大军渡河,跟他一决死战。”   这道旨意一出,刘基,杨再兴等谋臣武将们,顿时神色皆是一变,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陛下,孙策这么贴着我们,为的就是阻止我军渡河,那又怎么会后退两百步,容我们从容渡……渡河呢?”邓艾立刻质疑道。   “是啊陛下,那孙策也不傻,他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尉迟恭也不信的嚷嚷道。   陶商却冷笑道:“朕正是知道孙策不傻,所以他必会放我们过河。”   众臣顿时茫然起来,彼此相顾,一时间都无法领会到天子的深意。   刘基却蓦然眼神一变,嘴角扬起一抹会意的诡笑,已然领会到陶商的深意,却也不点破。   就在众臣狐疑之时,一名使者已带着陶商的口信,坐小船下河,向着东岸驶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东岸的倭军见是使者到来,便没有射杀,放使者登岸。   孙策见陶商派使者前来,心中好奇陶商是什么意,便叫使者前来,喝问道:“陶贼派你来做什么?”   使者不卑不亢,昂首道:“本使奉我家天子之命前来,特向你下战书,问你可敢有胆量后退两百步,放我军过河,我们一决雌雄!”   一决雌雄!   孙策剑眉一凝,眸中掠起几分讽刺,便想这陶商也真是狂妄,太小看自己的智,以为一句激将法,就能让自己上当,放了他大军过河。   “陶贼是在开玩笑么,朕岂会……”   话音未落,身边吴用眼中却陡然间闪过一丝精光,抢先一步喝道:“陶贼狂妄,怎敢小视我大日天军,回去告诉你主,我们就后退两百步,他有胆就过河来跟我们一决生死。”   孙策脸色一变,急是向吴用看去。   此时因为魏军从扬州方面,又调了大批的海军北上,东面海上的形势吃紧,孙策恐吕蒙李舜臣吃不消,便派了周瑜前去支援。   现如今,吴用已是孙策最为依重的谋士。   孙策却没想到,吴用竟会昏了头,这么轻易的就中了陶商的激将之法,轻易放魏军过河。   “吴用,他是傻了吗?”   孙策脑海中迸出一个斗大的问号,正要阻止之时,吴用羽扇却指向那使者,厉喝道:“你还不快滚,告诉你主,我家天皇陛下必会亲斩他的狗头,让他速速前来送死!”   魏国使者心中恼火,却不好发作,便昂首而去。   看着魏国使者扬长而去,孙策当场就火了,冲着吴用喝道:“吴加亮,你昏了头吗,竟敢自作主张放魏贼过河,你可知道你已中了陶贼的激将法吗!”   “臣当然知道这是陶贼的激将法了。”吴用却不急不慌,嘴角还钩起了一丝诡笑。   孙策一怔,皱眉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中计。”   吴用便摇着羽扇,冷笑道:“臣只是故意让陶贼以为我们中了他的激将法,介时他率军过河时,我们便趁机发起进攻,给他来一个半渡而击之,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孙策眼眸一亮,陡然间恍惚,原来吴用只是假装中了陶商的激将法,伪退两百步,让出河滩,诱使陶商心大明的发兵过河,等到他的先头部队登岸时,再以优势兵力一顿狂杀,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一个将计就计,加亮此计当真是妙啊,正好叫陶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孙策脸色转阴为晴,哈哈大笑起来。   吴用轻摇着羽扇,捋着短须,脸上也燃起丝丝得意。   当下孙策笑声一收,喝道:“传令,全军即刻向东撤退两百步,让那陶贼派兵过河前来送死。”   号令传下,位于东岸的七万倭军,尽皆后退,让出了两百步的距离。   西岸。   陶商立马横刀,鹰目远望,终于看到倭军后退,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陶商情绪平静,邓艾却是神色惊变,惊喜道:“陛下快看,倭寇果然后退了!”   众将无不惊喜,一双双惊叹的目光,齐齐的望向了陶商。   “陛下,你也真是神了,怎么一句话叫那孙策后退,他就后退了呢?”尉迟恭激动地叫道。   陶商笑而不语。   旁边的刘基,却结结巴巴的替他解释道:“孙策前番屡败于我军,必是复仇心切,他身边又有吴用这等智谋之……之士,多半会自以为是的以为,陛下这道挑战,乃是激将……将法,所以就会来了将计就计,故意后退,好诱我们渡河,待我们少部分兵上登岸之后,他大军却突然杀上……上来,正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羸得一场难得的胜利,所以孙策才会答应后……后退。”   邓艾恍悟,杨再兴恍悟,左右众将们这才恍然省悟,无不对陶商洞察人心的能力而惊叹佩服。   “陛下简直就是孙策肚子里的蛔虫啊,他想什么陛下统统都摸的一清二楚,我算是服了。”尉迟恭乍舌叹道。   “蛔虫?”陶商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夸朕呢,还是在骂朕呢?”   尉迟恭一愣,方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用词不当,忙是讪讪笑道:“我哪儿敢骂陛下,当然是在夸,当然是在夸啦。”   左右大将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刘基笑罢,却提醒道:“陛下,孙策既然这么自以为……为是,把地儿都腾了出来,那咱们就赶紧让他为他的自以为是,吃点教……教训吧。”   “好,就让孙策再长点记性吧!”   陶商一声冷笑,挥刀喝道:“养由基何在。”   “臣在此!”刚刚赶到的养由基,慨然上前。   陶商刀指东岸,喝道:“朕命你速率两千连弩营的将士渡河,孙策若敢违信进攻,就叫他尝尝咱们暴雨连弩的厉害。”   “臣得令!”养由基兴奋的领旨。   这些年来,养由基多是驻守于北边,没机会立什么功劳,今日被调到了青州前来,终于又有了亮相的机会,有了在天子面前表现的机会,焉能不兴奋如狂。   当下养由基便直奔河滩,喝令两千连弩手即刻登上事先搜集到的竹筏,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岸疾驶而去。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杀过河去!   两千连弩营先行渡河,陶商则令诸将率余军,列阵于西岸河边,等到养由基在东岸扎稳之后,大军再从容渡河。   举目望去,一百余艘船筏,疾驰如风,不多时,便悉数的登上了东岸河滩。   养由基第一个跳下河滩,扬着手中大弓,喝道:“连弩营的兄弟们,立刻下船,背水结阵!”   号令付下,两千余连弩士们,即刻扛着弩机,登上岸滩,迅速的结成了三排弩阵,护住了滩头阵地。   养由基并没有亮出来自己的旗号,那两千暴雨连弩手,也没有亮出弩机,只是高举着枪盾,伪装成了枪盾手。   这样一支军队,从远处来,只是一支寻常的步军而已。   陶商却很清楚,孙策久居于海外,并不知道自己有暴雨连弩这等神兵利器,他就是要趁着孙策情报的疏忽,诱使孙策发动进攻,给他以致命一击。   ……   东岸方向,孙策看着魏军登岸列阵,英武的脸上,阴冷讽刺的杀机,已狂燃而起。   “太史慈何在!”孙策毫不犹豫,厉声一喝。   “臣在。”太史慈拍马出列。   孙策枪指魏军方面,厉声道:“朕命你率三万步骑,即刻出击,把登岸的魏狗给朕辗平!”   “诺!”   太史慈领命而去,策马直奔阵前,大枪在手,厉喝道:“为天皇陛下而战,杀尽敌寇!”   呜呜呜——   倭寇阵中,号角声冲天而起,肃杀凛厉。   太史慈一声厉喝,纵马狂杀而出,身后五千铁骑也轰然而出,铺天盖地杀上。   再往后,近两万五千余名倭寇步卒,也如潮水般狂涌而出,跟随在骑兵之后,杀向了魏军。   号角声震天,尘雾滚滚,东岸的情象,西岸的魏军已清楚的看到。   陶商鹰目远去,已看到一面“林”字大旗,正引领着数万敌军,气势汹汹的向着刚刚列阵的养由基所部冲涌而至。   陶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喃喃道:“养由基,就让这班倭寇,见识一下咱们暴雨连弩的恐怖吧!”   英武的脸上,已燃起了讽刺的冷笑,等着坐看一场好戏。   东岸两百步外,太史慈正策马狂奔,眼中喷涌着复仇的怒火,还有自信狂烈的杀机。   “陶商,就让我太史慈,今日亲手击破你百战百胜的神话吧!”   心怀着复仇的怒火,太史慈催动大军越奔越快,他以为,凭着三万步骑大军,可以毫无悬念的辗压了那上岸的数千魏军。   一场久违的胜利,近在眼前。   那三万倭寇们,也都热血涌动,好容易看到了一场胜利的希望,个个都如饥饿的野兽般,狂左奔向前。   太史慈带着五千铁骑,奔腾在最前边,要以骑兵的冲击力,一举撕破魏阵。   铁骑奔腾,震天动地,漫卷的铁骑狂潮,如乌云压地,卷起漫空狂尘。   魏军阵,养由基目光中却涌动着自信决然,没有半分害怕,强弓在手,巍然如山。   两千连弩士们,神经已紧绷如弦,脸上却没有半分畏色,傲然面对。   前方向处,如潮的敌骑已越冲越近,太史慈的脑海中,已闪现出了魏军被他的铁骑冲破,撕碎,辗为漫空血雾的痛快画面。   他的嘴角,得意自信的冷笑,越来越浓烈。   杀机已蓄积到了极点,太史慈一声狂笑,胯下战马催动更急。   一百步!   敌军铁骑已冲至了一百步,步军也冲到了一百五十余步,统统进入到了魏军的弓弩射程。   出人意料的是,魏军并没有箭射阻挡他们逼近。   “魏军怎么没有放箭,这不合理啊,莫非……”看到这一幕,太史慈的心中,突然间闪过几分狐疑来。   养由基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手中大弓一扬,喝道:“弃枪盾,抄连弩!”   号令一下,两千弩手们即刻将手中的枪盾扔在了地上,抄起了绑在后背上的暴雨连弩。   两千弩兵们,端着一张张连弩,结成三重弩阵,森然的弩矢,瞄准了冲涌而来的敌军。   就在这转眼的功夫,太史慈和他的铁骑,已冲至了六十步的距离。   太史慈看到魏军没有放箭,又看到临战之时,魏军突然变阵,枪盾手变成了弩手,不由心中更是狐疑。   那狐疑,却一闪而逝。   太史慈嘴角一扬,冷哼道:“现在才亮出弩兵,才区区两千人,最多一发我的铁骑就冲到了跟前,又有何用!”   不屑之下,太史慈脸上傲色重燃,大叫道:“大日的将士们,为天皇而战,辗碎魏狗!”   “辗碎魏狗——”五千倭军铁骑,齐声怒啸,震碎天地。   瞬息间,敌骑已冲近了四十步的距离。   如果是普通的弩手,四十步的距离最多只够他们放一箭,就在他们还来不及重新装矢之时,铁骑就要撞至。   而区区两千弩箭,杀伤力毕竟有限,最多也就造成倭寇铁骑几百损失而已,根本无法阻挡被辗压。   养由基却冷笑一声,大喝一声:“头队弩手,放!”   喝令发出瞬间,他手指一枪,那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呼啸向着敌军射去。   几乎在同时,排在最前边的七百余名弩手,没有半分迟疑,扣动了连弩的机括。   嗖嗖嗖!   嗡鸣声骤然而起,无数光影破空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光墙,向着正面的敌骑平推而去。   那是七千支利箭!   暴雨连弩,一弩十发,瞬间射出了七千利箭,结成的天罗地网,密集到了封住了眼前的视野,狂扑而去。   惨叫声骤起,血雾冲天,刹那之间,近七百冲在最前排的敌骑,便被射翻在地,射到人仰马翻。   第一轮弩箭射出不到两秒,养由基又是一声大喝:“头队退,次队上!”   令旗摇头,头排的七百弩兵即刻退到最后一队,次队的七百弩兵立刻踏前一步,将手中连弩举起,瞄准了敌骑。   “放!”养由基杀领再杀。   呜呜呜!   千鸟齐振翅膀的鸣嗡声大作,七千支利箭再度破风而出,如天罗地网一般的扑向了敌骑。   又是一片人仰马翻,又是一阵惨叫声,不堪入耳。   次队弩兵射罢,立刻掉头退到了最后一排,而末队的弩兵已变成了前队,即刻举弩再射。   片刻之间,三队弩兵轮流上阵,眨眼间的功夫,竟是射出了七八万支弩箭。   五十步的距离,不足百步的宽度,短短片刻之间,射出七万支利前,这是何等恐怖的饱合打击!   仰面奔来的敌人,已是被射成血流成河,人仰马翻,五千铁骑眨眼间就被射翻三千在地,而后排跟进的步卒,也在猝不及防之下,成片成片的被射倒在地。   只这片刻间的功夫,倭军连骑兵带步兵,就被杀伤近六千之众,射到尸横遍地,血染沃野,惨不忍睹。   倭寇已经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连弩?魏军中什么时候装备了这等厉害的连弩,我们上了陶贼的当了!”   太史慈此刻才幡然惊悟,狂傲自信的表情已荡然无存,一张脸满满了匪夷所思的惊愕。   他终于明白,陶商为什么会下战书,叫他们约退两百步。   那是因为陶商料定,他们会自以为是的“将计就计”,而陶商根本就无所忌惮,因为他手中有连弩这等神兵利器。   两千连弩兵,足抵两万普通弩兵!   “全军后退,立刻后退——”惊醒过来的太史慈,一面舞动大枪拨马弩箭,一面声嘶的大吼。   被射到睁不开眼的倭寇们们,如蒙大赦一般,争先恐后的掉头狂逃,却依旧成片成片的被连弩射倒在地。   西岸,看到养由基大展神威的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手中青龙刀向着东岸一指,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给朕杀过河去!”   呜呜呜——   过河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四野皆闻。   号令传下,六万多的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涌至岸滩上,争抢着跳上早已准备好的船筏,千筏齐进,直逼东岸。   由于养由基成功守住了一片登陆城,一艘艘船筏相继冲上河滩,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蜂拥着登上了岸滩,结成了大大小小的军阵。   陶商身为大魏皇帝,在没取得胜利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轻易过河,便将登陆大军的指挥权,下放给了邓艾。   登上岸边的邓艾一声令下,数万大魏步骑一拥而上,向着败溃的太史慈所部狂杀而上。   而此时,太史慈已经抢在魏军大举登陆之前,狼狈而逃,留下了六七千具尸体。   几百步外,倭寇中军。   那一面巨大的天皇旗下,孙策早已愕然变色,石化成了马上。   他就那么眼睛斗争,嘴巴张的老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看着自己三万兵马,被两千魏军弩兵射崩。   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的身后,吴用,周泰,林冲等倭军文武,还有余下的四万倭军,个个也目瞪口呆,陷入了茫然惊恐的地步。   “连……连弩?魏军中,竟有这等神奇的连弩,为什么没人告诉朕,为什么?”孙策声音沙哑,阴沉如铁的脸上,燃烧着无尽的惊怒。   他已失去了分寸。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正面辗压!   他万万没想到,魏军在继天雷炮之后,竟又发明了连弩这等神器,顷刻间就以两千弩兵,破了他三万大军的进攻。   这时的孙策,方才猛然惊醒,意识自己中了陶商的圈套,什么激将法,什么半渡而击之,统统都在陶商的算计之中。   连弩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而献计的吴用,此刻也是惊慌尴尬,整个人也僵硬在了那里,冷汗从额头上哗哗的往下直滚。   “朕又上了他的当,朕为什么就不长记性,为什么就不长记性啊!”省悟过来的孙策,咬牙切齿的自责,骂着自己,后悔到了极点。   呜呜呜——   前方处,肃杀的号角声,已响彻云宵。   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早已趁势登上了岸滩,铺天盖地的扑涌而来,开始向他们发动反攻。   七万魏军步骑,悉数登岸,全线进攻。   这才是真正的全力一击,战旗遮天,马蹄裂地,搅动天地风云变色,连残阳的光辉都遮掩。   马超率领的骑兵军团,冲锋而前,挟着天崩地裂之地,震碎敌胆。   此刻,本就士气未曾恢复的倭寇,面对冲涌而来的魏军,无不是神色惊变,一个个慌到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住。   “陛下,太史将军已败溃过来,我军斗志已挫,不可正面与敌交战,速速退往下密城吧。”织田信长颤声劝说道。   撤退!   这两个字,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到了孙策的心头,扎到他心在流血。   他脸色已是惨白如此,牙都快咬碎,一时犹豫不决,难以咽下这口气。   这一战下来,死伤六千之众不说,还被陶商轻松的突破了潍水防线,整个青州的形势,便将完全陷入对他不利的境地。   险要一失,兵力大损,军心又严重受损,他真不知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   也许,这一次的撤退,很可能意味着他要被重新赶下大海的开始。   “就这么把潍水防线拱手让出吗,朕不甘心啊,朕咽不下这口气啊——”孙策拳头紧握,喃喃自语。   前方,马蹄声天崩地裂,袭卷而来,震到他耳膜都刺痛。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魏军顷刻间就要冲至。   这时,吴用也失了分寸,慌张叫道:“陛下,都是臣预测失误,没想到陶贼军中竟有暴雨连弩这等利器,事到如今,速速撤往下密才是上策,再不走就晚了!”   孙策猛然被震醒,举目远望,但见成千上万的己军败军,已慌溃而来,而尾随在败军之后的,则是虎狼一般的魏军。   魏军已追至了三百步的距离,此时若撤还来不及,若是再晚一步,被魏军追上来,到时候就是一场辗杀,损失将更加惨重。   若到那个时候,他损失的就可能不是六七千兵马,而是手头这所有的七万大军。   要知道,孙策在倭岛那种地方,苦心经营了多年,才拼凑出了十几万大军,先前一役折了三万,已经够他肉痛的。   若再将这七万大军也被灭了,他辛苦积攒的人马,就有三分之二将毁于一旦。   这对他来说,对他的大日国国力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是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他已别无选择,只有撤退。   念及于此,孙策最后的自尊心也轰然瓦解,声嘶力竭的大叫:“撤退,全军撤退,退往下密城。”   说罢,孙策拨马先走。   林冲等部将们,无不大松一口气,纷纷掉转马头,跟着孙策一同向东北面的下密城逃去。   四万中军也轰然而散,狂逃而去,紧随其后的,则是林冲和他败溃下来的两万多倭寇败军。   他们的身后,登岸的七万大魏步骑将士,则是士气如虹,如虎狼追辗着羊群一般,一路穷追。   ……   孙策带着不到六万的兵马,一路狼狈不堪的逃回了下密城。   回城之后,孙策收拾败军,重新部署,为了防止被魏军断了粮道,遂令林冲率军两万,于下密城东设偏营,自己率不到四万的主力,屯兵于下密城中,形成犄角之势。   孙策逃回下密未久,陶商便主大军杀奔而于,于城西逼城下寨,形成威逼之势。   安营已毕,陶商便下达号令,对下密城内城外的倭军,严密监视,对已提前撤走的关羽所部,也派出戴宗一路追踪。   关羽一军,拥有至少近三千汉骑,还是一支颇有战斗力的军团,他的存在与否,直接关系到陶商的下一步行动。   ……   是日傍晚。   陶商正自巡视诸营,一袭身影如炮弹一般射入了大营之中,陡然间停在了陶商的跟前。   是戴宗。   “陛下,关羽和他的汉骑,已经出海离去了。”戴宗喘着气,兴奋地叫道。   关羽,果然跑了。   陶商就笑了,他就猜想到,关羽连连兵败,被自己多番羞辱,以他的傲性,多半是不好意思在倭军中立足,独自开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走的好,走的好啊,速速召集众将,前来朕大帐议事。”陶商欣然喝道。   召集的旨意传下,不多时,马超,邓艾等大将们,尽皆聚于中军大帐。   众将已齐,陶商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戴宗已带回消息,关羽已尽率本部骑兵,由海上退出青州,现下下密一线只余下了孙策和他的倭军,胜算已在我之手,朕召你们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明天天色一亮,就尽起全军,对下密之敌发动总攻。”   这圣旨下,众将无不激动万分,立时是热血沸腾,战意狂燃如火。   眼见众将热血已沸,陶商腾的跳了起来,拔剑在手,豪然道:“血战多日,现在也该是跟孙策彻底清算的时候了,明晨朕与尔等并肩一战,破下密,杀孙策!”   “破下密,杀孙策!”   “破下密,杀孙策!”   大帐中,众将皆被感梁,慷慨激昂,咆哮怒吼,疯狂的战意几乎将大帐撑爆。   看着激荡自信的众将,陶商信心豪烈,遂令众将散去,早做准备。   于是,众将各挟着激动的心情,纷纷散去,将明日总攻的消息,传达于了诸营将士。   一时间,三军沸腾。   当天晚上,饱餐之后的将士们,心情激动难平,许多人都彻夜未眠。   这些大魏的儿郎们都知道,这场平灭孙策入侵之战,已到了最关键时刻,胜负成败,就在明日,将士们焉能不兴奋难眠。   众将士难眠,陶商却是信心十足,那一晚睡的极香,若非是天明之前被潘金莲叫醒,恐怕就要直接睡过头去。   醒来之后,陶商在潘金莲的伺候下,很快收拾盥洗完毕,接着又在洪宣娇的伺候下,身披金色战甲,背披赤色披风,手拎起青龙刀。   一番准备后,他以霸绝昂然的气势,提刀步出了皇帐。   大帐外,诸营将士已然饱食,皆怀着激荡的热血,有序的从各营而出,根据事先的计划,向着下密城前开始集合。   陶商翻身上马,在尉迟恭和秦琼的护卫之下,策直出营,直奔敌城而去。   此时天色已明,旭日东升。   朝霞映照下,数以万计的士卒,挟着立功心切的激动,如一道道江河而出,最终在敌城敌营之前,汇成了一片大海。   大魏近七万步骑勇士,密密麻麻的布列于敌城之前,那滔天的气势,令天地变色。   一面面的战甲,反射出的光芒,盖过了朝霞之光。   那一面面飞舞的战旗,袭卷如涛,气势遮天。   “魏”字的皇旗,在天空中傲然飞舞,让每一名将士们看到,心中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将士们的斗志,已积集到了顶点,箭已在弦!   下密城南。   那一座偏营之中,林冲已立马横枪,沉沉驻立,眉头已凝成了一股绳,脸色阴郁铁青。   望着城外魏军的滔天之势,林冲知道,魏军已知道关羽逃走的消息,知道他们已失了所有的骑兵,这是打算不再用任何计谋,就凭着阳谋正面辗压。   他麾下的兵马,虽然有两万之众,以守军而言,数量并不太过落于下风。   但他却知道,经历了接连的败仗之后,他的士卒斗志士气已跌落至了谷底,战斗力下降到了不足三成。   以这样的士气和战斗力,来应对魏军的进攻,实在是凶多吉少。   林冲心中根本没有把握,面对着营外黑压压的魏军,心中也产生了丝丝的畏惧。   “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拼了……”许久后,林冲轻叹一声,握紧了枪柄。   敌营正西面。   陶商横刀立马,鹰目中流转着狂烈的杀机,傲望敌城。   那一面“日”字战旗,在他眼中看来,无非只是在挣扎而已,似乎已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   孙策,这个阴魂不散的敌,想要搅动风云,重归大陆,今日,就是彻底灭了他希望的时候。   犯我大魏者,必诛之!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心中战火已烈,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向着正面方狠狠划下,厉喝一声:“全军,进攻,把敌营和敌城,给朕同时辗为粉碎!”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冲天而起,一道道令旗摇动如风,撕碎了这清晨的沉寂。   天崩地裂的踏地声中,七万大魏将士,挟着高昂的斗志,一队队,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开始向着下密城和南面偏营,同时辗压而上。   敌军士气已低落到了极点,陶商再无半分顾忌,就是要用堂堂正正的正面进攻,彻底把他们辗碎。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雄狮再显威   下密城,西门一线,倭军已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尽管城头上的倭军数量,仍有三万余人,但魏军还没有攻到之时,本就已跌落谷底的士气,直接就被打入了地底。   城楼前,孙策紧握着大枪,英武的脸色已阴沉如铁,拳头紧握,眉宇中也写着深深的忧虑。   还有深深的愤恨。   想他以十万大日军,登陆青州,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何等的威风,俨然杀入中原,重夺大陆的希望就在眼前。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像当年一样,一败再败于陶商之手,十万大军损失过半,沦落到现在这副窘迫的局面。   孙策心中隐然有种感觉,自己离再次被赶下大海,已经不远。   那种希望将破的痛苦,令他心如刀绞,愤恨难当。   望着城外魏军滔天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孙策心中已生畏惧,竟是动了就此弃城而逃的念头。   那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快又回想起,当年被陶商攻灭吴国,赶下大海时,那无比屈辱的感觉。   他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陶贼,我孙策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也绝不会再一次被你赶下大海,绝不会——”   孙策心中,一个狂厉沙哑的声音,在愤怒的咆哮,点燃了他残存的怒火,再度激发了他的雄心。   蓦然间,孙策眼中忧色尽扫,布满了血丝,狂疯大吼道:“大日国的儿郎们,你们报答朕的时候到了,为了朕,为了大日国,血战到底!”   孙策放声怒啸,试图激厉起将士们的斗志,但回应他的,却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声有气无力的吼叫声,显的极是落寞。   左右无论是太史慈,还是织田信长,众将的眼中已看不见多少自信。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卒们,面对逼近的魏军,早已战战兢兢,哪里还听得到他们天皇陛下的怒吼。   孙策刚刚燃起的热血,顿时就被当头浇了一头的冷水,熄了大半。   城西方和。   陶商眼中却杀机狂燃,没有一丝留情,战鼓从动之下,大魏将士已如潮水般袭卷而上。   城南偏营,作为犄角之营,则先于下密城,遭受了魏军最猛烈的进攻。   西凉雄狮锦马超,率领着三万步骑军团,挟着高昂的斗志,对敌营发进了疯狂的进攻。   冲在最前排之处,乃是近八千名刀盾手,高举着盾牌,手执环首刀,顶着敌营中飞蝗般的箭矢,无的畏惧的决然前进。   天空中箭如雨下,大部分被大盾弹飞,但敌箭太密,总有不幸的士卒,被从缝隙是灌入的利箭射中,倒毙于地。   前排的士卒一个个倒地,后排的士卒却无所畏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高举大盾,无畏的前进。   前赴后继,无所畏惧!   大魏将士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前进,前进,再前进!   跟随在刀盾手之后的,则是养由基所统领的五千余名弓弩手,在盾手的掩护之下,利箭如雨的射向敌营,很快就将敌营的箭袭压制下去。   很快,前军便已推进至了营外,一面高举大盾,一面舞动着手中战刀,拼死的乱砍外围的圈角。   再往后排弓弩手,则在近距离狂射敌营,继续压制对方弓弩手,为己军破营争取空间时间。   敌营之外,设有四道鹿角,密密麻麻,如荆棘之墙一般。   在魏军将士的拼死砍伐之下,很快就被砍翻了三重,只要再砍破最后一道,大魏将士们就可以直冲营墙。   马超看的清楚,一声令下,余下的一万多兵马也一拥而上,加入到了攻营军的行列。   几乎全部的兵马统统压上,魏军的攻势一轮猛过一轮,几乎将最后一道鹿角也将砍破。   林冲目光在喷火,他已经看出来,魏军的攻势实在是太猛,再这么被动的守下去,营墙迟早被攻破。   一旦营墙破了,让魏军冲了进来,他士气低落的兵马,如何能够抵挡。   必须要用特殊的手段,才能扳回劣势。   林冲不及多想,扬枪大喝道:“大开营门,杀出营去,随本将杀尽魏贼!”   营门轰然大开,林冲纵马舞枪,头一个冲了出去。   其余近五千余名倭寇,在林冲的激励之下,鼓起残存的勇气,跟着一窝蜂的杀了出来。   魏军惊了。   营外狂攻的魏军,还想着倭军已斗志丧尽,只敢缩在营中做缩头乌龟,却万没想到,倭军竟然还有垂死挣扎的勇气,竟还敢反杀了出来,着实是令他们吃了一惊。   一时间,魏军竟被倭军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搞的有些稍稍乱了阵脚。   就趁着这工夫,林冲已一马当先,杀入了魏军中,手中银枪乱点,仗着98的武力值,狂杀如魔。   五千倭军也跟出笼的疯狗一般,一拥而上,见人就咬。   营门一线,本来是挤满了魏军,却被倭军这意外的反扑,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陷入被动局面。   几十步外,马超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眉宇间也不就掠起了一丝惊异。   随后,那惊异之色,便变成了不屑的冷笑,口中喝道:“林冲,没想到你还敢主动出来送死,很好,很好!”   不屑的狂笑声中,马超策马而出,如电光一般杀向了营门一线。   他的身后,四千西凉铁骑,轰然裂阵,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乱战处杀去。   马超这四千铁骑,正愁无用武之地,今林冲主动杀了出来,自中他的下怀,他要杀个痛痛快快。   顷刻间,马超就如电光般射入敌丛,手中银枪挟起漫空巨刃,光影过处,转眼间便有十余名敌卒被斩碎。   后面的五千铁骑,也轰然而至,铁蹄无情的将敌卒踏碎,战刀无情的将敌卒人头收割,冲出来的五千倭寇,顷刻间就被杀到人仰马翻。   倭寇的反击,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在魏军铁骑的辗压之下,敌军的攻势转眼被扼制,然后又被辗压,杀的敌人丢盔弃甲,一步步的被压回了营中。   而此时,敌营营门已然大开,破绽就在眼前。   “都他娘的别再砍鹿角了,随本将杀进营门去,随我杀——”马超招动大枪,狂声厉吼。   左右一线的魏军将士,立刻调整了战术,调转了方向,四面八方的向着大开的营门涌去。   倭寇陷入了全面的被动之中。   这时的林冲,心中终于是后悔了,悔不该冲动的率军反杀出去,结果非但没有扭转了败局,反而陷入了营门将失的危局之中。   他只能拼命的舞枪,拼命的斩杀冲上来的魏卒,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堵住冲涌而来的魏卒。   只是,魏军实在是太过凶猛,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扑上来,在左右士卒作战不利的情况他,他凭一己之力,根本难以抵挡,最终还是被逼的连连后退,最后生生被逼回了营门。   时机已到。   马超一声狂啸,纵马舞枪,冲破乱军,直抵营门之前。   此时林冲正喝令着士卒,想要强行关闭营门,马超却如风而上,手中银枪扫过,流星般的光影中,七八名敌寇直接被刺倒在地。   漫空的飞雾狂尘中,马超如杀神一般破营而入,将半闭的营门撞开,无可阻挡的杀入敌营。   营门一开,魏军的铁骑立刻如潮水一般灌入,将惊慌的敌军倒辗而退。   那一面“魏”字战旗,终于是冲入了敌营。   营门已破,斗志瓦解的倭军,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便是魏军血腥的屠戮。   倭军哪敢再战,纷纷掉头狂逃。   “不许逃,谁敢逃,立斩不赦!”林冲悲愤的怒吼想要镇压己军的溃散。   他甚至不惜亲斩数名逃兵,却依旧无法扼制败溃之势,大势而前,他任何的努力,都不过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正前方处,纵马狂杀的马超,那血腥的鹰目,已锁定了林冲,眼中怒火喷涌。   “林冲狗贼,纳命来吧——”   狂啸声中,马超纵马舞枪,冲破阻挡的乱军,踏着遍地伏尸,向着林冲狂杀而对。   他狂冲如风,手中所拖那大枪,挟裹着漫空血雾,挤爆真空,向着林冲轰刺而至。   半步武圣之威,枪锋尚未轰至之时,那狂暴无比的刃气冲击波,便已如无形的巨墙一般,先压而至。   正自苦战中的林冲,陡然感觉到,那恐怖之极,令人窒息的压迫力,正面轰压而至,瞬间竟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猛一抬头,便见一员银甲魏将,无可阻挡的杀奔而来。   马超!   是西凉锦马超!   林冲心头一震,还来不及震动时,马超手中大枪便已狂轰而至,他不及多想,只能急提一口气,举枪拼全力迎接。   哐!   震天的金属撞击声刺破耳膜,巨大的球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爆炸开来,掀起了遮天巨尘。   一击之下,林冲气血鼓荡如潮,虎口欲裂,胸气气血翻滚激荡,竟有吐血的冲动。   “半步武圣之威,这就是半步武圣之威么,这个马超,实在是……”   双臂被压弯的林冲,心中骇然大动,却顾不得惊异,咬牙欲碎,奋然一声大吼,将马超的大枪荡了出去。   就在他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时,马超已是一声低啸,第二枪以雷霆之势,挟着万钧之力,再轰而至。   林冲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双臂青筋爆涨,举枪奋然迎击。   吭!   又是一声震天激鸣,林冲胸中气血再次被震到翻滚如潮,五指间鲜血已浸渗而出,使出了吃奶的劲力,却仍被马超的重击压迫到几乎要吐血。   马超却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狂风暴雨般的枪影,便挟起漫空血雾,如陨落的群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他狂扫而至。   数招之间,林冲就陷入了全面被动。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攻无不克!   漫空流光四溅,如不清的枪影,挟着半步武圣之力,如狂澜怒涛一般斩向林冲,每一枪下去,都得逼林冲拿出吃奶的力气迎击。   十招走过,马超气息平稳,神色泰然,而林冲已被压迫到气喘如牛,额间冷汗直滚。   强弱之势已分!   林冲的武道陶商一样,武力值只不过是98而已,他却没有暴击天赋,除非是激发狂暴状态,否则武力值根本没办法提升。   面对着马超这满百武力值的狂攻,落入下风,也是情理之中。   马超攻势越来越猛,枪影已快到肉眼无法分辩的地步,林冲却被压迫到手忙脚乱,破绽频出。   他对战马超不利,而在他四周,数不清的魏军步骑士卒,已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营,无情的辗压他的倭寇,转眼已杀到血流成河。   偏营失陷,已成定局。   斗战马超不利,左右将士也被狂杀狂逃,林冲的斗志信心在飞快的流逝,反应在招式上,则是愈发的吃力。   二十招走过,马超已威不可挡,林冲身上数处已被刺伤,再死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的下场。   哪怕他不被马超所杀,陷入魏军千军万马的围困之中,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林冲堂堂泰山军第一条好汉,我岂能死在这里,我还要为我泰山国复仇雪恨,我不能死在这里……”   林冲的心中爆发出了求生之念,使尽全身力气,将马超一招逼退,觅得一丝空当,急是拨马而逃。   林冲,这员偏营主将,终于也斗志崩溃,望风而逃。   马超怎会让他轻易逃走,纵马一路穷追,只是却被败溃的敌卒所挡,渐渐被林冲越逃越远。   眼看这到手的斩将大功溜走,马超是怒从心起,将杀戮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那些倭军士卒上,银枪四扫,如魔神一般,疯狂的斩杀敌寇。   天光大亮,东升日头的映照下,整个倭寇偏营,早已是伏尸遍地,变成了修罗地狱。   半个时辰!   魏军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攻陷了敌营,将大魏的战旗,高高的耸立在了营盘上空。   敌营已破,马超率领着铁骑之兵,继续追击败走的万余偏营军,其余两万步军,则统统调掉转方向,向着下密城方向杀去。   下密以西,中军处。   立马横刀的陶商,远望着敌营战势,看着那一面“魏”字皇旗升起,英武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锦马超,这么快就攻破了敌营,好样的!”陶商大笑喝彩。   偏营已破,孙策城外的犄角已断,此时不全力攻破下密,还更待何时!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手中青龙刀一扬,大喝一声:“邓艾何在!”   “臣在!”邓艾慨然出列。   陶商手中青龙刀遥指下密城,杀气凛凛道:“朕命你率余下中军一万兵马杀上,给朕全力攻下下密城!”   杀机已燃的邓艾,慨然领命,手提银枪,策马飞奔而去。   邓艾直抵中军阵中,手中大枪一扬,喝道:“中军将士们听着,随本将出击,为陛下攻下敌城,杀尽倭寇!”   “杀尽倭寇——”   “杀尽倭寇——”   三军将士齐声狂吼,隆隆的战鼓声震天撼地,吞噬掉了天地之间,一切的声音。   邓艾一夹马腹,如一道流光射出。   “邓”字战旗飞舞如风,引领着一万中军将士,轰然裂阵,向着血雾横飞的下密西门涌去。   千军万夺狂奔如潮,隆隆的踏地声,将脚下地面踏破,令敌城为之摇动,令本就吃力的城头守军,望之色变。   下密城头。   这个时候,石达开,杨再兴,秦琼等一干大将,正指挥着三万大军,前赴后继,奋不顾身的对敌城西门,进行着拼死狂攻。   魏军攻势如潮,本就占据上风,杀到孙策和他的倭军,只能苦苦支撑。   现下邓艾率军这般杀到,攻城军的将士上升到了四万,再加上从偏营而来的士卒,数量还在直线上升。   魏军攻势更猛,士气更盛!   沿城一线,数百张云梯已被高高树起,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顶着城头落下的飞石,迎着不时而下的利箭,前赴后继的疯狂爬梯。   一名士卒倒下,另一名士卒没有半分犹豫,立刻顶上去,继续舍生忘死的向上狂爬。   在敌军的顽强抵抗之下,成千的魏军将士坠落下去,城墙下很快就叠起了积厚厚尸体,土灰色的城墙,都被飞溅的鲜血染成了赤红。   城头。   此时此刻,孙策已经被逼到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已竭尽了自己的能力,指挥着诸将,鼓舞着这些斗志低落的士卒,拼死的抵抗魏军进攻。   只是,魏军攻势越来越猛,己军却斗志低落,很多人贪生怕死,连头都不敢冒面,只是缩在女墙之下,就差直接逃下城去。   而那些被他催逼起来,不得不死战的士卒,也在魏军的弓弩射杀下,死伤惨重,叠满了城头一线。   孙策知道,下密城的守势已到了极限,现在他只能指望着林冲战退魏军,以偏营的一场胜利,来鼓励士卒,缓解下密城的压力。   希望却破灭了!   苦战中的孙策,就听到南面围营方向,杀声冲天,尘雾遮天,数之不尽的魏军,正滚滚杀来。   偏营中,“林”字的战旗已经落下,“魏”字皇旗在血雾中狂舞。   “偏营,偏营竟然这么快失陷了!?”孙策心头如遭重锤狠狠一击,身形剧烈一晃,咬牙切齿惊怒难当。   身为帝王,孙策还勉强能稳住心神,他周遭那些斗志频临崩溃的士卒,却在偏营失陷的打击之下,陷入了瓦解。   溃散开始。   那些失去斗志的敌卒,开始争先恐后的从城上逃下去,哪怕太史慈等大将们,用杀戮来镇压,也无法扼制。   城头敌军的抵抗力,陡然间大减,而狂攻的魏军将士,则趁此时机,处处突破上城头,数千名勇士终于抢上了西门城头。   杨再兴跟着跳上城头,兵器狂舞,将还在抵抗的敌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而爬在城墙上的魏军士卒,则是成千上万,争先恐后的爬上城头来,蜂拥杀向败溃的敌卒。   倭军彻底的崩溃了,不是伏地投降,就是望风而溃,整个西门沿城一线,统统瓦解。   咔嚓嚓!   一声震天巨响,震到孙策身形一晃,险些没能站稳。   他急是低头看去,惊见城楼下方的城门,竟已被魏军的龙怒破城锤轰为粉碎,无数的魏军,如决堤的洪流一般,疯狂的灌入城中。   石达开一马当先撞入城中,手起刀落,见人就杀,将堵在城门口的倭寇,杀了个鸡飞狗胆,肝胆俱裂。   城上的孙策为了夺回城门,只能急是跳下城来,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军,试图做最后的搏杀。   大势已去。   纵然孙策有半步武圣的实力,纵然他那千心腹亲卫,个个都是百战精锐的死士,却也难挡魏军疯狂的冲击。   就在这时,林冲带着一队兵马杀了上来,将魏军稍稍逼退。   孙策见林冲竟没自己逃走,而是率败军杀回城内救他,不由吃了一惊,颇感意外。   林冲却是没有办法,他失了偏营,自知令孙策大失所望,便想若就这么逃走了,将来孙策怪罪下来,他还怎么在倭国立足。   无奈之下,林冲便只要率军从北门逃回了城中,前来相助孙策。   “陛下,敌军攻势太猛,臣死战不利失了偏营,只好拼死杀回来,护陛下突围,请陛下速速下令全军弃城东撤吧。”林冲大叫道。   身边的太史慈也大叫道:“是啊陛下,城门已被突破,大势已去,我们是无论如何挡不住敌军了,还是先撤城东撤为妙。”   孙策听着二人的劝说,看着滚滚杀来的魏军,心中有万般的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除了撤退,他别无选择。   只是,眼下魏军已经贴了上来,想要成功撤走,就必须要有一员大将率军断后。   而那员断后之将,很可能是有死无生,难逃一死。   孙策的目光第一个看到了太史慈身上,眼中却掠过一丝不忍,又转向了林冲身上,想也不想便喝道:“林冲,朕命你率本部兵马拒后,朕先走一步。”   说罢,孙策拨马便走,太史慈紧跟了上去。   林冲这下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好容易杀入城来救孙策,孙策却把这九死一生的断后任务,压在了他的头上,而不是实力更胜自己的太史慈。   很显然,在孙策眼中,太史慈比他林冲更为重要性,在选择牺牲谁之间,自然是牺牲他林冲。   “罢了罢了,我林冲就拼上一条性命,为你殿后就是了!”林冲心中涌起无限悲怆,却只能强忍着苦水,指挥着士卒拼死抵抗。   孙策率主力从东门出逃,林冲则率五千兵马,进行激烈的巷战,苦苦拒敌。   大魏诸军如潮水般灌涌入城,狂杀推进,林冲苦撑了许久,终于再难支撑下去,溃散而逃。   正午之前,下密四门皆已高旋大魏的战旗,宣告这座城池光复。   陶商策马昂首入城,登上城头,欣赏着大魏将士,扫荡城中的残敌,欣赏着那遍地伏尸的惨烈。   他知道,今日一战后,孙策元气大伤,就算活着逃走,也再无能力阻挡自己的兵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一鼓作气的向东追击,一直把孙策追到东莱沿海的威海港,把孙策彻底的赶下大海。   正构想蓝图时,戴宗一个箭步窜上城头,叫道:“陛下,邓将军来报,他追出城去,没能追上孙策,却把那林冲围在了一座土山上,听陛下示下如何处置?”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杀到你心服口服!   林冲被围!   陶商神思一收,眼前顿时一亮,便喝道:“且叫邓艾不要攻山,朕要活捉此人。”   说着,陶商便大步下城,翻身上马,带着铁骑大军冲出东门,直奔东面而去。   林冲,泰山军第一大将,武力值98。   此人武力不弱,统兵之能还行,除了对宋江还有几分忠心之外,并未干什么坏事,这样一员武道高强的大将,陶商自然有心收伏。   下密城以东五里。   那一座小土包上,林冲和不足两百的残兵败将,被近万魏军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魏军,林冲是懊悔不已,沉浸在被孙策遗弃的痛苦之中,便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杀回下密城,就该直接东逃才行,不然也不会陷入这等绝境。   山坡下,魏军将士已等的不耐烦,若非是要等天子消息,他们早就冲上山去,把残存的倭军杀个干净。   就在众将士等不及时,西面方向,陶商巍然如神的身影,飞驰而来。   众军精神一振,忙是分开一条道路来,迎接陶商穿围而入,直抵山坡之下。   邓艾迎了上去,叫道:“陛下,林冲被咱们团团住,臣知陛下爱才,所以才没有攻下,不过臣适才劝过他,他却抵死不降。”   “你做的很好。”陶商点头赞许了邓艾,抬头望向了山包上。   鹰目中,便见那巴掌大的山包上,两百敌寇捶头丧气,胆战心惊的立在那里,个个焦虑不安,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   至于林冲,则如石像一般,僵硬的立在那里,显然也正为身处绝境而苦恼。   陶商便拨马上前数步,青龙刀拖于身后,走出围兵,出现在了众军之前。   山包上,那些残兵败将们,立刻看到了陶商巍然如山的身影,隔着几十步远,却无不为陶商的霸绝之气所慑,个个打起了冷战。   就连林冲,身形也是一震,目光中掠过一丝深深的寒意。   他以为,陶商是要亲自来要他的命,下意识的将手中血枪握紧,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陶商却并没有杀上山包来,只是深吸一口气,高声喝道:“林冲,你已被孙策抛弃,无路可走,此时不归降于朕,还在等什么!”   陶商在招降他!   林冲身形陡然一震,目光中掠起一丝惊异,显然没料到,陶商竟然会有心要招降于他。   就在他心中震动时,陶商又高声道:“林冲,你也算是员将才,宋江不过是个伪君子,孙策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这些人都不配你效忠,只有朕,大魏之皇,才配你赴汤蹈火,你还在等什么!”   陶商的话,深深的震撼了林冲,那其中的霸道自信,就仿佛自己是天下主宰,任何人都得臣服于他的脚下。   林冲心中的信念被动摇了,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要下山去归降。   只是,心中残存的那点傲意,却强行打消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   那一丝傲气刚骨,不允许林冲就这样在陶商三言两语的喝斥下,就灰溜溜的下去投降。   那样的话,他泰山军第一好汉的威名将何在?   沉思过半晌,林冲头一昂,大声道:“陶商,你确实是一代雄主,那宋公明孙伯符跟你比起来,的确是大有不如,只是你想让我臣服于你,除非你能跟我单打独斗,杀到我心服口服,否则我林冲宁死不屈!”   林冲动摇了。   而且,他已表明了归顺陶商之心,只不不过却开出了额外的条件,那便是要跟陶商再次一战。   陶商还要击败他,让他心服口服,他才会投降。   鹰目射向林冲,陶商眼眸中锋芒如刃,很快就看出了林冲的心思。   他林冲这一来是要面子,不愿就这么窝囊的被逼降,二来则还抱着一线的希望,想要能在斗将中击杀自己。   如果林冲能杀了他这大魏之皇,可谓是名震天下,千古留名,就算是最后被乱军所杀,这样也死的值当了。   “林冲,你以为朕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么,哼……”陶商的嘴角扬起一讽刺的冷笑。   就在他准备接受林冲的挑战之时,马超却道:“陛下,这姓林的算什么东西,也配陛下跟他交手,让臣杀上山包去,把他打趴在地上向陛下求饶。”   山包上,林冲听到马超的狂言,顿时怒从心起,大喝道:“陶商,你如果没有胆色跟林某一战,尽管叫你的手下杀上来便是,我林冲大不了就是战死,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宁死也绝不会降你!”   马超也怒了,作势就要冲上去。   陶商却一抬手,拦下了马超,傲然道:“林冲,你不用使激将法,你以为你有机会杀朕么,朕今天就杀到你心服口服!”   天子一喝,如惊雷般轰鸣在所有人的耳中,震到他们人心震撼,尽皆心生畏意。   “陛下……”   马超还等再劝,陶商已青龙刀一横,厉声道:“孟起先退在一旁,就让朕亲手打到他伏地请降!”   马超也为陶商的气势气慑,忙退在一边掠阵。   陶商拨马转身,约退数步,让出一片杀场来,刀指林冲,傲然喝道:“林冲,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下来让朕打到你心服口服!”   山包上,林冲神色微微一变,却没想到陶商会如此豪气干天,竟是欣然接下了他的赌战。   他更没想到,陶商还如此之狂,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好似击败他,降伏他,乃是易如反掌之事。   林冲怒了,自尊心深受打击,二话不说就拨马冲下了山坡,横枪立于空地那一头。   “陶商,你武道虽然飘忽不定,我林冲又岂惧你,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泰山军第一大将的真正实力!”   林冲脸上杀橄狂燃,手中大枪紧握,双腿夹动马腹,摆出一副要杀上前去的姿势。   呜——   破风之声骤然而起,林冲蓦见眼前金赤相间的流虹,瞬间轰射而出,朝着他狂杀而来。   陶商不等他放完狠话,竟然抢先出手!   就在林冲心头一震的分毫间,陶商那一人一骑,已如一座金色的巨塔,陡然间横亘在了他跟前。   金甲赤袍,皇者霸道的威压之气,如炽天的烈焰一般,滚滚而出。   那一柄青光流转的青经偃月刀,呼啸而出,挤爆真空,卷着狂澜怒涛之力,浩浩荡荡的向着林冲斩去。   青龙刀尚未斩至,所附的狂力,便化出巨涛般的刃气,似那无形的山岳般当头压来,竟将林冲眼前的空气压爆出去,让他一瞬间接近窒息。   100武力值!   陶商天命加身,第一刀斩出,竟就触发了暴击天赋,发出了一记半步武圣级别的重击。   “半步武圣,他一出手就是半步武圣么!?”林冲心头一震。   此刻他已是骑虎难下,别无退路,只得急吸一口气,强行屏弃杂念,咬牙欲碎,一声低哼,运起生平之力,大枪呼啸而出,迎击而上。   他这一击袭出,98点的武力值也发挥到了极限,挟裹着强横如山的力道,磨察空气,隐隐发出哧哧的声响,轰击而出。   下一秒钟,枪与刀轰然相撞。   哐!   天在颤抖!   那一声一声震破耳膜的金属轰击,激起猎猎嗡鸣,刺破耳膜,仿佛天都跟着一颤。   陶商这一记在100武力值的重击,再加上青龙刀的重量加成,还有战马的冲刺速度,力道强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一击之下,林冲瞬间便觉疯狂的巨力,如天河决堤一般,汹涌轰落在了他的身上。   咔咔!   瞬间,林冲双臂急屈,手臂上的股肉,巨力震击之下,青筋突涌,肌肉爆涨,几乎就要被撑爆。   他胸中气血更是翻滚激荡,仿佛被重锤一遍遍的轰击,竟有种窒息的错觉。   他那握枪的双手,虎口已然开裂,鲜血从指间浸渗而出。   “他抢了关羽的青龙刀,这一记半步武圣的攻击,力道比原先更猛了……”呼吸沉重的林冲,心头震撼无比。   紧接着,他心头的自尊心,便强压住了那份震动,逼迫他扛下了这一击,内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啊啊啊——”   林冲喉头滚出怒吼,双臂青筋如树藤般爆起,拼出了吃奶的气力,奋然荡开陶商这一击。   枪出如龙,挟裹着他全部的尊严,全部的怒火,疯狂的刺出。   陶商沉稳如山,猿臂转动,手中青龙刀再舞而出,挟裹着血色尾尘,正面迎去。   吭!   火星飞溅中,又是一声金属烈鸣。   这一招使出,暴击天赋没能触发,陶商的武力值,又恢复到了98的实力。   刀枪相撞的瞬间,陶商身形微微一震,胸中气血微微波动,已不似前一招那般巍然不动。   林冲同样是身形一抖,眼中却迸射出羞恼之色,大喝道:“陶商,有本事你就给我使出全部本事来,焉敢戏耍我!”   怒啸声中,林冲跟发疯了一般,枪影重重而出,挟着他悲愤的怒火,如漫空流星般,铺天盖地的轰向了陶商。   显然,这一招陶商恢复如常,林冲不知其中秘密,还以为陶商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猫戏老鼠。   尊严被刺激到的林冲,如何能不拼命!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气运在身   不光是林冲这么想,左右的马超和邓艾等掠阵诸将,也深深的被陶商所迷惑。   身为半步武圣的马超,本来还惊叹于陶商武学天赋超越自己,轻松就突破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谁想到下一招时,陶商就恢复了绝顶的武力值,又跟林冲战成了平手。   马超便跟林冲一样,以为天子这是志在必得,成心要戏耍林冲。   陶商却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他哪里会这么无聊,明明有机会速战速决,却还在这里浪费体力,跟林冲缠斗下去,省下了这份力气,回去跟上官婉儿大战三百回合,岂不是更妙。   可惜的是这暴击天赋,他就是这么坑,无意间让所有人以为他的武道飘忽不定,是在成心戏耍林冲。   面对林冲发疯似的狂攻,陶商深吸一口气,手中青龙刀从容荡出,稳稳的接下了他的一波攻势。   战斗在继续,他二人已被包裹在了掀起漫天的飞沙走石,这片七八丈宽的空地,早已被斩到面目全非。   那溅出的刃风冲击波,如阵阵狂风般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令那些普通士卒被压迫到步步后退,只有马超邓艾这等实力的大将,方才能巍然不动,凝神观战。   转眼间,十五招已过。   陶商的武力值98,本来就跟林冲一样,林冲就算发疯,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也只是略点上风而已。   况且陶商拥有暴击天赋,虽然不能持续,却能偶尔暴出几招99,100,甚至是超越满百的初级武圣攻击力。   故交手十五招,林冲看似疯狂,实际上却没有占得半分便宜,甚至还在陶商一次105点武力值的暴击下,被震出了轻微内伤。   又是一次半步武圣的攻击,震到林冲身形颤抖,气血翻滚。   陶商狂笑道:“林冲,你就这点本事么,真是战的不过瘾,不过瘾啊——”   那轻视的狂笑声,如万道针狠狠的扎在了林冲心上,扎碎了他骄傲的自尊心。   “陶商,我就拼上这条性命,陪你战个痛快,啊啊啊——”   尊严被刺激到的林冲,勃然大怒,喉中滚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声,双有臂上本就绷到极致肌肉,突然间爆涨起来,如一颗颗的豌豆将来爆裂出来。   转眼间,他双臂的肌肉鼓起了一圈,一根根的青筋就像是突起的树藤一般,裹满了两只臂膀。   狂暴状态!   林冲在陶商的刺激之下,竟然冲昏了头脑,不惜以伤害身体为代价,折损自己的阳寿,激发了狂暴状态。   为了维护尊严,林冲彻底的疯了。   狂暴状态激发,林冲狂吼震天,拔升至半步武圣,满百武力值的枪式,如漫空陨落的群星,铺天盖地的向着陶商袭卷而来。   那疯狂的攻势,搅动遮天的狂雾,俨然如末日降临一般可怖,令那些武道低微的普通士卒,无不看到直咋舌。   “林冲这家伙不要命了,竟然催动了狂暴状态这种禁式!陛下若还是抱着戏耍之心,不拿出真本事的话,只怕有危……”   马超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银银枪,蓄势就要射出去救陶商。   他自己就是半步武圣的武道,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以绝顶武道对战半步武圣武道,不出三十招必败。   面对激发狂暴状态的林冲,陶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心忖:“用不着这么拼命吧,竟然激发了狂暴状态,不怕自己折寿啊,没想到这个林冲竟然这么要强,倒是跟历史上那个老婆被调戏了都不敢吱声的林冲有些不符啊……”   漫空的流光枪影已铺至,陶商已没有时间惊讶,只能正面抗衡。   今日一战,莫说是陶商有暴击天赋,根本就不怵林冲,就算是他没有暴击天赋,也必须要正面刚。   原因无他,身为大魏之皇,豪言已经放出,岂能在三军将士面前胆怯退缩!   必须正面刚!   “狂暴又如何,朕天命加身,还怕你不成!”陶商一声豪气干天的狂啸,手中青龙刀荡舞而出。   出招瞬间,就陶商蓦然间感觉到双臂肌肉瞬间倍增,胸腔内脏也陡然间变的强悍无比,无穷无尽的力量,刹那间充斥全身。   暴击触发,100武力值!   果然是天命加身,在这关键时时刻,竟是触发暴击,瞬间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自信的狂啸声中,陶商不避不闪,灌满狂力的双臂,高擎起青龙刀,卷起排山倒海的力量,正面迎击。   刹那间,刀枪急撞。   吭吭吭——   在雷鸣电闪的下瞬间,青龙刀与大枪急速撞击,那轰然巨响,仿佛天被捅出一个个大窟窿。   两股半步武圣的力道撞击,所爆炸开来的冲击波何等的恐怖,都已经退在十丈之外的普通士卒们,都被刃风掀翻在地。   除了马超在狂风中屹立不摇之外,就连邓艾这等绝顶武者,都被刃风冲击到身形摇晃,睁不开睁来。   刀枪相撞瞬间,陶商身形晃动,便觉狂潮般的力量,疯狂的灌入他的手臂,如同无数的重锤,想要灌入他的身体,冲击他的内脏。   可惜,林冲的狂暴之力虽强,却即刻被陶商自身的力量,急速抵消下去,化为无形,未能伤到他的内腑半分。   不分伯仲!   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陶商跟林冲一连交手五招,竟然谁都没有占据上风。   “气运也太他娘的好了吧,竟然连着爆出了五招半步武圣!”陶商眼中迸射出惊喜之色,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次这暴击天赋竟然会这么争气。   两重天命加身,果然不是盖的。   这一瞬间,陶商已迫不及待的想要阴丽华赶紧前来投奔,他好娶了他跟潘金莲,再得一重天命加身。   到时三重天命在身,气运还不要好到爆!   左右大魏将士们,已被这令天地变色的雷霆五式,惊到目瞪口呆,个个倒抽凉气。   他们更惊喜的看到,他们的大魏之皇,在敌将如此可怖的攻击之下,竟依旧巍然不倒。   马超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喜之色,心忖:“天子竟然连着发出一记半步武圣的招式,看来天子他确实是在戏耍林冲,我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此时,身形同样震荡的林冲,那血丝密布的眼睛,已快被惊怒给充爆了。   他都已经不惜折损阳寿,几乎是用生命发出了这五记半步武圣的招式,却依旧奈何不了陶商。   甚至,不能撼动陶商分毫。   陶商那虚虚实实,变幻不定的武道,此刻竟让他感觉一种无比的悲愤,有种在和神交手的无力感。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   悲愤之下,林冲更是狂怒,手中那杆大枪用尽全力,狂攻而出,每一枪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陶商很清楚,狂暴状态并不能持久,五招已经走过,他再不出三十招,必定要撑不下去。   自己有暴击天赋在身,就算落于下风,也绝对撑得过三十招。   当下陶商傲气如虹,青龙刀纵荡而出,正大雄浑的招式,从容的抗击林冲汹涌如潮的攻势。   漫空狂尘飞如,遮住了天日,他二人身陷狂尘中,已然看不见身影。   所有人,包括马超在内,只能看到数不清的寒光,不断的在狂尘中飞闪,阵阵天塌般的崩毁声,不断的轰响在二边,却看不清他们是怎么交锋。   十五招……   二十招……   二十五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冲的狂暴状态,已接了极限。   尽管在那开头五式之后,陶商仅仅爆发出了四记满百的攻击力,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林冲所压制。   不过,就是那加起来十记的半步武圣战力,却每每在关键时刻,足以扳回被林冲所压制的劣势,让他足以再支撑下去。   林冲心中是越来越悲愤,自信心在飞速的流逝,他感觉到自己内脏已开始疼痛起来,双臂的肌肉也像被扎针一般的痛。   他知道,自己的狂暴状态就要结束,最后的希望即刻消失。   悲愤之下,林冲深吸一口气,用臂上肌肉爆涨到已发出撕裂声,挟起最后的所有力量,赌上所有的尊严,手中大枪奋然刺出。   这已是他倾尽全力,最后,最强的一枪!   “最后的搏命一招了吗,好,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陶商没有丝毫惧意,一声龙啸,手中青龙刀也荡纵而去,正面迎击。   出招瞬间,双臂肌肉再次陡然倍增,这一次的倍增,已远远超越了先前,胸腔中的心脏变的暴强无比,仿佛一口气竟能把周遭所有的空气都吸光一般。   初级武圣!   106点武力值!   双重天命加身的陶商,在这最后一击中,竟是爆出了一记初级武圣的攻击力。   电火光石的一瞬,两股熊熊如流火巨焰般的气颈,轰然相撞。   轰!   无尽的飞尘,四面八方的爆溅开来,大地仿佛瞬间开裂,脚下的地面沉陷寸许,那轰响而出的巨响,震到连马超都感到耳膜刺痛,头皮一阵的发麻。   这一声惊天的巨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满空飞舞的尘屑。   马超瞪大了眼睛,全军将士都瞪大了眼睛,无数双目光,齐齐的射向了狂尘中的那两团黑暗,无不屏住了呼吸。   尘雾渐渐落定,两人的身影再度清晰起来。   无数双的目光注视下,林冲已半伏在马背上,银枪已然脱手,插在了数步之外,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那已经被震烂的手掌中,不断的滑落。   他气喘如牛,额头汗落如浆,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虚脱般惨然。   他的身后,那一袭金色的光影,却如金色的巨塔般横刀屹立,气息如常,傲然如山。   胜负已分。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魔面   大魏之皇,击败了林冲。   沉寂一瞬后,万千大魏将士们,就好像突然间从梦境中醒来一般,激动的放声大叫,为他们天子喝起彩来。   “陛下万岁——”   “天子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震天动地,将士们情不自禁的伏地跪下,如视天神一般对陶商顶礼膜拜。   马超,邓艾等一众大将们,也无不松一口气,笑着暗暗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惊叹。   “林冲,怎样!”陶商拨马转身,横刀而立,鹰目望着向林冲。   那眼神,那言语,分明是在告诉林冲,你已经败了,还不下马归顺。   林冲转过身来,艰难的抬起头,复杂的目光望向陶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奇迹。   一个他无法理解,只能去景仰,只能去臣服的奇迹。   他眼光中,所谓的自尊,所谓的怒火,皆在飞快的消逝,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然后,那双黯然惊愕的眼中,就燃起了深深的折服。   他已被眼前的大魏之皇,彻底的降伏。   “哈哈哈——”   突然,林冲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着释然,仿佛压在自己心底的大头石,终于落地。   大笑声戛然而止,林冲向着陶商一拱手,感慨万千道:“陛下用兵如神,气魄如沧海,武道深不可测,当真乃是前所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古一帝,臣林冲败的心服口服!”   林冲,终于心悦臣服!   这个曾经的泰山军第一大将,这个曾经发誓要跟陶商血战到底的绝顶大将,今日,终于彻底的被陶商降伏。   头顶骄阳当空,阳光照射在陶商巍然之躯,金色的战甲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几乎天神一般。   他就那么横刀傲立,听着林冲的臣服之词,那令万物臣服的皇者气势,深深的震撼着四周的将士,令他们更为崇敬。   就在众人注视下,林冲顾不得身体上的伤势,一跃跳下马来,深深拜倒在陶商的马前,拱手慨然道:“臣林冲愿归顺陛下,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陶商欣慰的笑了,哈哈大笑,何等畅快。   大笑声中,陶商一跃下马,将林冲扶起,拍着他的肩膀道:“孙策有眼无珠,竟舍得抛弃你这么一员大将,朕得你这员大将,比今日攻陷下密都值得啊,哈哈——”   面对陶商的器重,林冲想起旧日种种,不禁心生愧咎,不好意思道:“陛下,臣先前被宋江所蛊惑,后来又执迷不悟,助孙策跟陛下做对,种种所为,臣实在是……”   林冲一脸愧色,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朕早不记得了。”陶商大度的一挥手,笑道:“人要向前看,你今既已归顺于朕,就是朕的爱将,朕的臣子,朕自会对你视同仁,以往之事,一笔勾销!”   “陛下的气度,当真是海还辽阔,冲真恨不得早几年就能投奔陛下,好为陛下的大业多尽一份绵薄之力啊。”林冲感动不已,对陶商又拜下去。   陶商一笑,豪然道:“朕还有刘备未灭,大魏四周还群虏环视,将来有的是你立功的机会,何必心急,走,咱们先回下密城,喝他个痛快再说。”   当下陶商便收伏了林冲,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还往下密城。   此刻,下密城的战事已然结束,早已伏尸遍地,血灌城池。   六万多的倭寇士卒,有近半数被诛灭,只余不到三万余人,仓皇不堪的逃走,所遗下的军械旗鼓不许其数。   而下密城作为孙策西进的后盾,从东青州搜刮来的粮草物资,统统都聚集在这里,如今也皆落在了陶商之手。   陶商知道,这些粮草都是孙策从青州百姓手里夺里,而这些百姓本皆为自己的子民,只是因为他没能阻止孙策的入侵,才倍受战火荼毒。   于是陶商人还没有入城之时,就传下了圣旨,将这些缴获的军资,除了一部分奖赏有功将士之外,其余统统都用于赈济青州百姓。   午前之时,陶商坐胯战朐,手拖着染血的青龙刀,昂首步入了下密城。   此时,那些饱受倭军欺压盘剥的下密百姓,已自发的齐聚于街道上,跪迎陶商入城,感谢陶商将他们从异族的手中解救出来。   陶商昂首入城,接受着百姓的拜谢,同时又安抚着他的这些受苦的子民。   就在这里,脑海之中,终于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下密攻防战胜利,根据系统规则,现在开始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和绅,统帅51,武力52,智谋80,政治81;天赋,贪神;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广阳郡。”   “第二名,高长恭,统帅91,武力95,智谋72,政治73;天赋,魔面;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上谷郡。”   “第三名……”   三名召唤武将的数据,立刻出现在了陶商眼前,第一名就让陶商乐了。   和绅!   那可是史上第一大贪官啊,没想到竟然也没召出来了,而且还召到了刘备的地盘上,又去祸害刘备。   陶商对这个史上第一贪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陶商在没穿越前的那个世界,电视里可是没少放关于这个贪官的电视剧。   陶商记得这个和绅应该是满人贵族出身,早年身世还算清苦,据说三岁时就丧母,其父死后还险些被从家里赶了出来。   这和绅倒也颇有才学,精通四种语言,精通四书,经过多年的奋斗,终于成了乾隆帝的一名侍从。   至此之后,和绅便得乾隆垂青,数年间就从一名小小侍从,坐到了内务府大臣的高位。   有了权力的和绅,在一开始的时候还算清廉,还亲自主持查办了几桩贪案,被乾隆更加器重,最终被提升为了户部尚书。   谁想到,大权在握后的和绅,便从此开始了他成为史上第一绅的征途。   和绅先是在乾隆授意下,大兴文字狱,接着又打击异己,对内独揽朝政大权,对外控制商贾,权倾朝野数十载,所贪钱财不计其数。   其后乾隆挂掉,嘉庆继位后,即刻拿和绅开刀,直接就从和绅家中抄出白银八亿两,相当于整个清廷十五年的财政收入。   八亿两白银啊!   大魏眼下的人口,不及清朝时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把那八亿两白银换算成了大魏的税收,相当于大魏一百多年的税收。   “这个和绅,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史上第一贪呢,那么多钱若是落在我手里,这仗也不用打了,我直接宣布,凡是敌国百姓士兵,只要来投奔大魏,一律赏银一百两,什么刘备孙策,什么耶律阿保机曹操,分分钟就变成了光杆司令……”   陶商心中是暗暗感慨,便想幸好这和绅去祸害刘备去了,刘备的汉国本来就穷,多了这么个大贪官,正好是雪上加霜。   冷笑过后,陶商的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武将身上,心里不由就叹道:“高长恭啊,大名鼎鼎的兰陵王,这会终于让刘备捡了个宝了。”   高长恭,南北朝时期,北齐末年的宗室大将,爵封兰陵王。   南北朝末年时,北方只剩下了北周和北齐两大政权,东西对峙,原本强大的北齐步入了衰落的末年,而北周却越来越强盛。   高长恭就是北齐末年第一大将,面对强盛的北周入侵,先后以弱胜强,击败了北周数次进攻,扬名天下,成了北齐中流砥柱。   只可惜,高长恭功高镇主,被当时的北齐昏君高纬忌惮,最后被毒酒赐死。   高长恭一死,北齐自毁长城,没多久也被北周灭亡。   “这个高长恭的数据还真是不弱啊,统帅91,武力还是95,光这两项数据就能算得上是华丽了,这个‘魔面’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盯着那个第一次见到的新鲜天赋,一脸的好奇。   “嘀……所谓魔面天赋,就是对象高长恭在战场上,只要戴上凶恶的面具之后,就在短时间内会对敌方精神进行震慑,削弱士兵的战斗意志。”   “同时,当高长恭与敌将交手里,魔面天赋也能干扰敌将精神意志,使对手的武力值,自动掉一层境界。”   靠,这个魔面天赋,简直是一个精神类攻击的神级天赋啊!   试想一下,如果大魏与汉军交战,两军兵力数量相当,原本要靠士气斗志来决定胜负。   这个时候,高长恭一发动魔面天赋,自己这边的士气就大跌,这仗还怎么打。   又比如在战场上,似马超这样的半步武圣大将,遇上高长恭后本来可以必胜,但在魔面天赋的干扰下,武力值直接就从100跌到了90多,优势变成了劣势。   甚至是林冲这样的绝顶大将,碰上高长恭后,武力值直接从90多跌到了80多,原本的平手变成了战败。   至于80以下武力值的武将,对上了高长恭就更惨了,原本还能撑上几招,现在武力值直接跌到70多点,直接就被秒杀。   不得不说,这个“魔面”天赋,还真是一个棘手的天赋。   可是,系统为什么会给高长恭安这么一个天赋呢?   陶商思绪飞转,搜索着历史记忆,蓦然间眼前一亮,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野史中传言,那高长恭面目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乍一看甚至像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看起来根本没有大将的威严。   于是那高长恭为了在战场上震慑敌人,所以就在每每战阵之时,就戴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具,让敌人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以达到震慑敌人的效果。   这个魔面天赋,大概就是系统根据这个典故,为这个高长恭量身打造的吧。   “嗯,这高长恭还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猛将,这次落在了幽州境内,多半会投奔到刘备麾下了,不过先是和绅这么个祸害,现在来个高长恭,一来一去也算平了。”   陶商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武将,那个即将投奔自己的武将。   还是一位巾帼红颜!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讨倭最后一战!   李秀宁!   统帅82,武力91,智谋71,政治70;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大名鼎鼎的唐朝平阳公主,唐高祖李渊的女儿,一代天骄李世民的姐姐。   这样一个青史留名的红颜女将,陶商怎么可能不熟悉。   说起这李秀宁,那可是相当的了不起。   历史上,他是李渊的第三个女儿,李渊在太原起兵之时,身居长安的李秀宁为其招兵买马,拉出了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李渊的大军还没有打到关中之时,就攻城掠地,接连攻破关中诸县,还几次大破隋朝名将屈突通。   等到李渊杀入关中之时,李秀宁已经为他提前打下了一大片地盘,父女二人会合,轻轻松松就打下了长安城。   再到后来,李秀宁便长期为唐朝驻守他们的龙兴之地晋阳,让李氏一族夺取天下无后顾之忧。   而李秀宁病死后,李渊更破例以军礼下葬,她也成了华夏古代的历史上,唯一一个由军队为她举行葬礼的女人。   陶商麾下有不少女将妃子,但若论身份,她们皆不及李秀宁出身高贵。   论统兵能力,连穆桂英都要逊于她一筹。   论武道,李秀宁91的武力值,更是力压群芳。   至于美貌,传闻这位平阳公主,那也是生的国色天香,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要一个奇女子,如何能不叫天下男子为之神往。   “不错不错,这个李秀宁不愧是巾帼英雄,人中龙凤,综合数据比桂英还要高,召她召的很及时啊……”陶商的目光中已透出丝丝期待。   要知道,陶商神往的不仅仅是李秀宁的国色天香,巾帼不凡,更神往的是她身上那宝贵的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   眼下陶商联姻洪宣娇已是板上钉钉,也就是说,他的武力值很快就能达到99,只差一步就能冲上半步武圣。   李秀宁被召唤出来,如果能尽快前来投奔于他,他就能尽快从她身上取得那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武力值一举冲上100,达到半步武圣的境界。   “嘀……根据系统第二阶段规则,现在开始选择三名全时代武将,请宿主从中选择一名武将。”   “第一名,岑彭,统帅80,武力81,智谋71,政治74。”   “第二名,李朔,统帅80,武力85,智谋78,政治70。”   “第三名,宋应星,统帅61,武力54,智谋70,政治77;天赋,科技。”   陶商记得第一名这个岑彭乃是东汉大将,曾奉光武帝刘秀之命,率军讨伐据陇西的隗嚣,将其一举攻灭,也算立下大功。   其后此人讨伐蜀地时,本是连战连捷,大军直抵成都,结果却被割据者公孙述派遣刺客所杀,死的颇为憋曲。   至于这第二名的李朔,则乃是中唐名将,善于出奇制胜,在唐宪宗之时,曾创下雪夜入蔡州,一举平灭淮西节度使吴元济的叛乱,一时威震天下。   此二人虽皆为一时名将,却也算不上什么不世大将,各项数据都没有上90,正常情况下,自然不在陶商的考虑范围内。   陶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第三名宋应星上,顿时眼眸大亮。   宋应星,明末清初最伟大的科学家,此人博学多才,却不沉迷于四书五经,而是喜好研究科技,穷半生所学,写下了《天工开物》这部旷世巨著。   陶商作为一名历史学爱好者,还有理工狗的后世身份,自然知道《天工开物》这部书,有多么的了不起。   宋应星在这部书中,对历代各项技术,进行了全方位的归纳总结,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科技体系,涉及了诸如机械,造纸,兵器,火药,采煤等多个行行领域,堪称一部百科全书式的科技著作。   而在西方世界,这本《天工开物》,更被称为中国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这也就是说,《天工开物》可以说是代表中国古代科学的巅峰存在。   如果这部书能流传下去,如果明朝没有灭亡,华夏的科学技术发展便不会全方位的落后于西方世界,也不会沦落到清朝末年,被西方列强吊打的境地。   可惜,明朝灭亡之后,清帝乾隆借着修《四库全书》之名,大兴文字狱,销毁一切“涉嫌”反清的书籍,就因为宋应星是一位反清志士,所以《天工开物》就没被收录其中,最终失传。   直到数百年后,这本奇书才随着列强的船坚利炮,重新回到了华夏,可惜那是华夏在清廷的落后腐朽统治之下,科技已经几百年停滞不前,沦为了列强随意吊打的弱国。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科技天赋,应该是可以让大魏的科学技术水平,大幅度的提高吧。”陶商问道。   “嘀……正是如此。”   他想起当初黄月英的身上,似乎也有类似可以提高科技水平的天赋,而陶商在娶了黄月英之后,大魏的科技确实也提高了不少,就比如最新型的造纸书,已经在数年前被发明,并且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这种新型造纸术所造出的纸张,质量比蔡伦所发明的初代造纸术更好,取材却更广泛,造价也更低廉。   新型造纸术的发明,使得廉价的纸张开始在全国流通,渐渐已经有开始取代帛书和竹简的势头。   而帛书竹简这种造价昂贵的书写物,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承受不起,甚至是一般的富户都不敢大量使用,只有豪强世族才能随意使用,这就使得历代以来,知识都被世族豪强所垄断,间接使世族豪强也垄断了权力。   而廉价纸张的推广,使许多中下层的普通人,也能够有机会拥有书籍,从中学习知识,从而成为国家所需要的人才。   陶商推行商鞅变法,就是要打破世族对权力的垄断,纸张的发明可以说正符合陶商的施政理念。   仅仅是一个黄月英,就使是新型造纸术的发明,至少提前了百余年,宋应星作为《天工开物》的著作者,他的科学水平,不知比黄月英高了多少辈,靠着他的科技天赋,大魏的整体科技水平,不知又能加速迈升多少个台阶。   陶商身为开国之君,自然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还要为大魏,为华夏的千秋万代设想。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陶商焉能不知科学技术有多重要,宋应星的作用,远胜十个百个李朔。   当下陶商便无半分犹豫,欣然道:“不用多想,就宋应星了,立刻给朕召唤了他。”   “嘀……对象宋应星已召唤完毕,将在特定时机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所有召唤已毕。   当天,陶商挟着大胜的豪情,在下密城中与诸将置酒高会,重赏三军将士。   大军于下密休整两日,第三天,陶商便尽起七万大军,长驱东进,追击败溃的倭寇。   孙策损失惨重,麾下生力军只余下三万之众,根本不敢再战,一路向东面海边望风而逃。   陶商一路高奏凯歌,兵锋杀入东莱郡,接连收复了掖国,曲成,黄县,牟平诸县,将孙策的残兵败将,赶到了威海港。   与此同时,已退至徐州沿海的伍子胥所部,在得到了郑成功所率扬州海军的补充增援后,实力士气大涨,也开始发动了反攻。   鉴于宋江的泰山军已灭,孙策的主力步军又连战连败,吕蒙所统的倭国海军也不敢在徐州逗留,也只能步步后退,最终也龟缩至了威海港一线。   至此,大魏海陆并进,相继收复了青徐大片土地,将孙策的海陆两军,重新压缩至了威海港,这座原本属于大魏青州海军的主要基地。   孙策离被彻底赶下海,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这时的孙策,已是退无可退,失去了威山港,他就将彻失去在大陆的立足之地,彻底重新被赶下大海。   所以,他必须倾尽所有,来守住这最后的要塞。   的汉国就将分崩离析,他必须拼尽全力来守住这座汉国的都城。   陶商的大军杀至威海以西四里,七万大军就地安营扎寨,连绵数里,对威海敌营形成了威逼之势。   大军下寨后,陶商没有对威海港即刻发动进攻,而是按兵不动,一面等待后续粮草以及重型进攻武器运抵,一面等待伍子胥所统的海军,从海上逼近敌营。   休整两日,戴宗终于传回消息,三万大魏海军,已经进抵了威海以东洋面,将于明日对威山港发动进攻。   时机已到。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决定与海军同时对敌人发动进攻,海陆同时决战,结束这场讨伐孙策之战。   ……   次日,天色方明。   敌营中,早已是香气四溢,各营皆在杀鸡宰羊,连绵数里的魏军大营,皆已为香气所笼罩。   七万将士们吃饱喝足,精力充沛到了极点,旭日东升之时,成千上万名全副武装的魏军将士,已是精神饱满,列阵于营中。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的最后一战,马上就要到来,每一个人都难抑心头的激动与亢奋。   大营中一片沉寂,只有那兴奋的呼吸声,如暗潮般此起彼伏。   突然间,魏军将士们的精神,陡然间兴奋如狂起来。   万众瞩目下,他们的天子,大魏之皇陶商,身着金甲,坐胯大黑驹,手提着寒光幽幽的青龙刀,从中军步出,如天神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眼中。   金色的战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盖过了东升旭日之光,耀眼夺目。   皇者霸道的威压之气,滚滚溢散而出,那一双鹰一般的眼眸之中,自信狂烈的火焰在燃烧。   陶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这么一出现,就将三军将士的士气,激励到爆。   勒马于营门前,陶商刃视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目光扫过那铺天盖地的枪林刀海,胸中豪气油然而生。   他知道,将士们都已准备好,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就把最后的倭寇,杀个天翻地覆。   士气已足,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陶商深吸一口气,惊雷般的声音,高喝道:“大魏的勇士们,扫灭倭贼的最后一战,就在今日,朕要你们重新给朕夺回威海,把倭倭赶下大海,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 第一千零七十章 杀尽倭寇   “把倭寇赶下大海——”   “夺回威海——”   “杀尽敌贼——”   大营中,万千大魏将士们,齐声高呼,声势震天。   陶商一声令下,营门大开,旗帜如巨浪般起伏,马蹄声响成一片,七万将士挟着狂烈的战意出营,向着威海港以南一线集结。   诸道营门皆已大开,一座座的大营中,一队队的步骑兵马开出,似一条条细流,向着敌营南面汇聚,最后汇聚成了茫茫兵潮。   天光大亮时,七万大军列阵已毕,形成了进攻阵势。   敌营。   还未从败绩中缓过神来的倭卒们,面对着魏军茫茫军势,无不心惊胆战,暗暗捏了一把汗。   就连海面上的孙策,也眉头紧皱,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孙策和率领着两万倭军主力,已经提前乘坐数百艘战船,漂泊在了海上。   而在海面以东方向,周瑜吕蒙正统领着三万倭国海军,近千艘战船,准备迎击从东面逼近的大魏海军。   孙策的自信心,早已在接连的败仗中严重受挫,尽管此前的海战中,他的海军一直在压着魏国海军打,但这一次他却心虚了,未有必胜把握。   万一要是周瑜他们打输了,魏军掌握了制海权,他就将被堵在威海港中,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为防万一,孙策已提前率主力漂泊于海上,一旦周瑜海军失败,则即刻弃了威海港,直接由海上逃走。   至于陆上,孙策则只留了一万兵马,其中半数是倭军,半数则是泰山军余部,由织田信长和扈三娘率领。   这些人在孙策看来,是属于可以牺牲的兵马。   而且孙策的设想是,海战己军胜利的机率很大,只要织田信长他们能支撑片刻,海战一胜,他的水陆大军就可以即刻登岸,前来增援大营。   那时,陶商看到海军失利,军心震动之下,多半也会选择退兵,介时威海港的陆上形势,便将转危为安。   孙策的如意算盘,就是要做两手准备。   可惜,孙策这样自认为稳妥的作法,在那一万兵马看来,却以为他们是被天皇陛下抛弃,无不是人心惶惶,斗志低落。   纵然是织田信长和扈三娘,用尽了手段,想要安抚住人心,激励起士气,却也无济于事。   营门一线,扈三娘立马横枪,冷艳的脸上,已是燃起了慷慨赴死般的烈焰。   望着营外滚滚魏军,扈三娘贝齿暗咬朱唇,沉声道:“陶贼,我扈三娘今天博上一条性命,也要跟你决死一战,捍卫我秦山军的荣耀,我绝不会象林冲那个懦夫那样投降你,绝不!”   敌营之南,数百步外,陶商横刀傲立,自信冷绝的目光,凝望着敌营。   一道风影绝尘而来,戴宗瞬间站在了他的面前,拱手道:“禀陛下,我海军已进抵威海港以东七里洋面,很快就要跟倭国海军接战。”   海上决战,终于要打响了。   陶商点点头,目光瞟向了邓艾,喝道:“邓士载听令。”   “臣在。”邓艾出列。   陶商刀指敌营,厉声道:“朕把今日这一场攻营战的指挥权交给你,就看你的表演了。”   “臣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邓艾慨然领命,接过赤金色的令旗,策马飞奔而去,直抵阵前。   令旗在手,邓艾冷绝自信的目光,凝射向敌营方向,目光中皆是不屑之色。   敌营在他眼中,根本不堪一击。   深吸过一口气,邓艾手中令旗高高举,大喝一声:“全军进攻,辗碎敌营,杀尽倭寇!”   “杀尽倭寇——”   身边,数百名将士,放声怒吼,声震四野。   “杀尽倭寇——”   千军万马,齐声咆哮,隆隆的杀声,令天地为之色变。   惊雷般的怒吼声,轰向敌营中,令那一万倭军士卒,无不心惊胆战。   呜呜呜——   杀气腾腾的号角之声吹响,撕碎了海天的沉寂,万千大魏战旗在海风吹动下,如怒涛般翻决。   一声令下,杨再兴,石达开,丁奉,秦琼等一众大将,指挥着各部兵马,裂阵而去。   那一座刀手,盾手,还有弓弩手组成的大小军阵,如一座座移动的堡垒,开始浩浩荡荡的向敌营辗去。   片刻间,魏军已逼近一百五十步距离。   “弓弩手,放箭!立刻放箭!”织田信长挥舞着手中战刀,大声吼道。   嗖嗖嗖——   破空之声骤起,数千利箭腾空而起,扑向了魏军。   几乎在同时,养由基也大喝一声:“弓弩齐射,压制敌军!”   伴随着“呜呜呜”的嗡鸣声,万余利箭腾空而起,扑向了敌营。   在营墙之间,逆向而来的双方箭雨,在天空中交织成一片铺天盖地的天罗地方,几乎将太阳之光遮挡,呼啸着向着对方射去。   下一秒钟,箭如雨下。   鲜血飞溅而起,嚎叫声无比惨烈,顷刻间,数以百计的敌我士卒,便成片成片的倒毙于地。   这一战,魏军的数量乃是七倍倭军,弓弩手的数量,自然也是七倍于敌,箭矢的威力自也远远胜于敌军。   一轮箭雨下去,魏军两百余人当场倒地,只是倭军乃防守一方,营中装备了层层叠叠的大盾,有效的防御了箭雨,死伤才与魏军相当。   箭如飞蝗,一刻不停的射落于地。   不断有魏军将士倒地,鲜血飞溅,将脚下的大地染红,但却阻挡不了这些精锐的大魏将士,无畏无惧,昂首前进。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魏军在付出千人死伤的代价,硬生生的是扛了过去,终于逼近敌营营墙。   邓艾见势,手中令旗一扬,大喝道:“擂鼓,全军裂阵,攻营!”   嗵嗵嗵——   魏军阵中,进攻的战鼓声,震天而起。   号令传下,瞬息间,大小数十座军阵,陡然破裂,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扑向了敌营营墙。   在震天的战鼓声激烈下,最前排的两万刀盾手,如虎狼般扑至敌营外围的深壕边。   石达开一声令下,刀盾手们迅速将身上所背负土囊,统统扔进了沟壕之中,转眼就将之填平。   这些无畏的勇士们,如潮水般越过沟壕,杀到了鹿角边,一面举盾挡箭,一面狂砍鹿角。   养由基随后就率弓弩手跟进,万千利箭不停的腾空而起,将营中敌军压到抬不起头来。   敌营内。   织田信长手舞着战刀,大喝道:“不许怕,抬起头,放箭回击,为天皇陛下死战!”   那些斗志低落的倭卒们,只能鼓起勇气,被迫冒着生命危险,向营墙外的魏军放箭。   天空之下,营墙一线,漫空利箭交错,俨然若天罗大网,将整个战场覆盖。   魏军处于攻方,既然要砍鹿角,自然不能全力防范箭雨,不及防备间,不时的有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一人倒下,后面的士卒却即刻补上去,前赴后继。   狂攻不到半个时辰,敌营外的数道鹿角,已接近毁坏几近,眼看着就要被魏军突破,直抵营墙。   无论是织田信长,还是扈三娘,皆已拼尽了全力指挥,却苦于兵少,士气低落,始终无法扼制败势。   形势已然危急。   扈三娘知道,再这么死扛下去,大营非被突破不可。   当下她便飞奔奔到织田信长跟前,大叫道:“织田将军,我们快顶不住了,快给陛下发求救信号吧,请陛下派兵登陆增援。”   织田信长却眉头深皱,瞟了一眼海上漂泊的己军,沉声道:“陛下已有决策,岂能轻易更改,我们只能靠自己拼死血战,抵挡魏贼。”   “可是……”   “没有可是!”织田信长一拂手,断然喝道:“扈将军,这是天皇陛下的旨意,难道你敢抗旨不成?”   扈三娘被呛了回去,身形一震,回头看一眼那漂泊在海上,却始终不来增援的两万大军,明眸中燃烧着悲愤之意。   咬牙半晌,扈三娘一跺脚,策马又飞奔而去,直抵营墙。   她舞着手中大枪,厉声骂道:“陶贼,我扈三娘不靠别人,就靠我自己,今天跟你拼了!”   她已赌上了必死的决心,喝斥士卒不得后退,顶着魏军箭雨,将一支支大枪架在营栅上,结成密密麻麻的刃墙,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几秒钟后,倭营最后一道鹿角被砍砍,魏军如潮水般辗来,高举着大盾无所畏惧的向着刃墙撞去。   咔嚓嚓!   兵器摧折声,骨肉撕裂声,人的惨叫声,一时震天而起。   敌军刃墙虽密,但魏军以大盾这般奋力狂撞,顷刻间大片的敌枪被撞断撞折,盾牌直接就轰在了营墙上,险些直接撞倒。   魏军成片的倒在枪刺之下,倭军也有成百上千人,被顶飞出去,乱成了一片。   营墙内侧,扈三娘脸色已变,大吼道:“都给我爬起来,继续压上去,把敌军逼退营墙!”   倒地的倭寇们只能爬将起来,拼起最后的勇气,举起大枪向着营墙外的魏军,疯狂的乱刺。   鲜血飞溅,数不清的魏卒被扎成了刺猬,成片成片的倒毙于地。   魏军却舍生忘死,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疯狂撞击营栅,将那一道木制的营墙,一点点的撞弯下去。   咔嚓!   极限已过,整道弯到不能再弯的营墙,终于轰然断折,倒塌于地。   那些在营墙内侧的敌卒,不及躲闪,一并被翻倒在地,被压成肉泥,嚎叫声大作。   这一刻,观战的陶商,鹰目中狂喜之火狂燃而起。   视野中,数万魏军将士,如洪流般漫过破损的堤坝,汹涌的踏过破损的营墙,辗入敌营之中。   敌营全线瓦解。   魏军如虎狼般撞入羊圈,索命的爪牙,无情的向着惊恐的敌人扑去,将他们撕碎,将他们人头收割。   倭军崩溃!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海上再决   倭军彻底崩溃,数以百计的惊慌士卒,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谁敢后退,杀无赦!”扈三娘沙哑的嘶吼着,手中大枪连着刺倒数名逃溃的士卒,却扼不住败溃。   大势已去。   扈三娘却为了泰山军所谓的荣光,宁死不退,舞刀狂战,想以一己之力挽回败局。   前方处,林冲已杀破乱军,撞入了大营中。   他纵马狂杀,大枪过后,数不清的人头被留在身后,那一双血目,终于寻找到了扈三娘。   那个曾经的同僚,如今,依旧在顽抗大魏天威。   林冲浓眉一凝,斩开一条血路,直奔扈三娘杀去,口中大叫道:“三娘,倭贼大势已去,你休要再执迷不悟,还不快下马归顺大魏!”   血战之中的扈三娘,陡然间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厉喝,蓦回头时,看到一员魏将向自己杀来。   她一眼认出,那人竟是林冲。   那个发誓为泰山军死去兄弟而战,曾经的泰山第一大将,如今却投降了陶商,成了她的敌人。   扈三娘瞬间陷入愤怒之极的境地,大骂道:“林冲,你这个懦夫,我扈三娘宁死也不会学你做降贼!”   愤怒的大骂声,扈三娘策马舞枪,竟是抢先杀向了林冲。   “还要执迷不悟么……”林冲眉头一凝,嘴角扬起一抹恼色,显然是没有想到,扈三娘会这么执着。   “不想醒是吧,我今天就把你打醒!”   林冲也被激怒,一声厉啸,手中大枪递出,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正面轰出。   两杆大枪,隔空相撞!   哐!   天地之间,爆发出一声猎猎的金属撞击轰鸣,星火飞溅中,扈三娘瞬间被震到身形剧震,手中兵器都几乎要被震掉。   林冲的武力值98之高,想要拿下武力值只有70多点的扈三娘,自然是易如反掌,这也是他顾念旧日同僚之谊,手下留情,不然一招就已将她秒杀。   一击之下,扈三娘气血翻滚,几有窒息的错觉,她这才猛然意识到,林冲的武道远在自己之上,她这是以卵击石。   我已尽力,不如就此逃走吧。   一瞬间,被震醒的扈三娘,脑海中闪过了胆缩的念头,萌生了退意。   可惜,林冲是绝不会放她走。   林冲新归顺了大魏,正愁着没有立功的机会,好抵消自己曾经的“罪孽”,以功劳来羸取应有的地位。   今日撞上了扈三娘,可是陶商亲口叮嘱过,无论如何也要活捉的的目标,这等立功的大好机会,他岂能放过。   “扈三娘,别再执迷不悟了,别逼我让你难堪!”   林冲一声怒吼,手中大枪再袭而出,挟裹着狂风暴雨之势,正面轰击而出。   扈三娘想逃,却已被林冲枪式锁定,无法抽身,只得一咬牙,手中银枪反手递出,全力相挡。   吭!   又是一声震天鸣嗡咆,如同炸雷在耳边爆炸,那飞溅出的星火,竟是烫到扈三娘手背灼痛。   林冲这一枪,力道又增加了一层,威力更猛。   这等重击之下,扈三娘身形又是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都顶到了嗓子眼。   几乎在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五指剧痛无比,斜眼一瞟,指间竟已渗出了丝丝鲜血,却是虎口被震裂。   就在扈三娘来不及痛时,林冲第三枪,第四枪,铺天盖地的便已袭卷而下,顷刻间将她周身覆盖。   扈三娘气息未及平伏,不及多想,强吸一口气,拼尽全力舞枪抵挡。   吭吭吭!   一连三枪,一枪比一枪的力道递进几分。   阵阵刺耳的巨鸣声中,扈三娘身形接连震荡,气血顶过了嗓子眼,嘴角呜的就浸出了丝丝鲜血。   她跟林冲的武力值,实在是相差太远了,林冲仅仅用了不到五成力道,就已震到她吐血。   扈三娘身心受挫,残存的斗志,正在被寸寸瓦解。   与此同时,数万魏军已如潮水般涌入威海港,如虎狼一般追辗着败溃的倭军,将他们杀到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就在扈三娘跟林冲交手这数招间,四周的倭寇已被杀尽,她更是陷入了魏军的兵海之中,孤军作战。   别说她战不下林冲,就算是她打得过林冲,也难以杀出重围。   她已陷入了绝境。   悲愤之下,扈三娘自知自己无路可退,只能强忍痛楚,使出全身的本事,舞枪拼死抵挡林冲的进攻。   林冲心里也越来越不耐烦。   他一次次的给扈三娘机会,没有出杀招,只是想逼的扈三娘省悟,下马投降,也算是给她留了个面子。   谁想扈三娘性情执着刚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继续顽抗下去,却将林冲的耐心,一点点的在摧毁。   “扈三娘,宋江乃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孙策是带着倭夷祸害华夏的罪人,难道你真的瞎了眼,要为他们陪葬,死也不肯归顺大魏之皇吗!?”   林冲愤怒的喝斥,手中大枪狂舞,层层叠浪式的枪式,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使出,将扈三娘周身包裹其中。   枪式快如雷霆,已快到扈三娘无法迎击的地步,逼到她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耳听着林冲最后的劝降之言,扈三娘却贝齿紧咬血唇,悲愤叫道:“我扈三娘今日不为任何帝王而战,我要为我自己而战,我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   林冲明白了,扈三娘是性烈如铁,无论如何也不会乖乖归顺,再拖延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   “罢了,那就别怪我了!”   林冲浓眉一凝,眼中杀气陡然大增,暴喝声中,手中大枪力道道猛增,漫空陨星般的枪影,铺天盖地的轰压而下。   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在耳边。   林冲枪式一收,陡然间停下攻势,横枪而立。   枪锋处,丝丝鲜血滴落。   扈三娘手中银枪已脱手被震飞,整个身儿也被震到从马上跌落下去,摔落在了血泥之中,身上数处伤口鲜血翻涌。   当扈三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之时,林冲已拨马上前,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扈三娘抹干净嘴角血渍,恨恨的瞪着林冲,骂道:“林冲,有种你杀了我,我扈三娘绝不皱一下眉头,你杀啊!”   看着求死心切的扈三娘,林冲却轻叹一声:“三娘啊,你是没见识过天子的风采气度,等见识过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觉悟的。”   说罢,林冲拂手喝令,将扈三娘绑了,等战役结束之后,献于陶商。   “林冲,你杀我啊,我杀了我啊,为什么不动手,你这个懦夫!”   扈三娘是又气怒,疯了似的大骂,却被左右士卒扑上前来,绑起拖走。   林冲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拍马舞枪,再杀向敌军。   七万大魏将士,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夺回了威海港,一万倭军几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除了织田信长等一千士卒,见大势已去,仓皇乘船逃往海上之外,包括扈三娘在内的敌军,几乎全军覆没。   整个海营血流成河,鲜血淌入海中,竟将岸滩一线的海水染红。   那一面“魏”字战旗,取代了倭国战旗,高高飘扬在了威海港的上空,宣告着这座大魏海军基地,失而复得。   大营之南,观战已久的陶商,英武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满意欣慰的笑容。   于是他意气风发,策马直入海营,踏着遍地的敌尸,直抵海岸边。   横刀立马于栈桥上,陶商鹰目远望着海上的倭军舰队,冷笑道:“陆战已败,孙策,接下来就是让你再尝尝海战也败的滋味了。”   陶商的目光转向了东面,在那片茫茫大海上,敌我双方的海军主力,近两千余艘战舰,接战已近在眼前。   意犹未尽的大魏将士们,齐聚于海岸一线,笑看自家海军的表演。   一场大魏海军的雪耻之战,已马上要开演。   海上。   倭军第二舰队。   这支舰队大大小小有船近四百余艘,却是以运兵船为主,装载着孙策和他的两万步军,只能在海上干瞪眼,坐看着海营失陷。   孙策就那么立于旗帜之上,铁青着一张脸,清楚的目睹了威海港陷落,己军被杀到血流成河的整个过程。   眼看着这座自己登陆大陆的立足点,就此失陷,眼看着海港中,高高树起“魏”字的皇眼,眼看着一万己军被杀个干净,孙策是心如刀绞。   “陶贼,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威海港,可恨——”孙策是惊怒无比,双手拳头紧紧握着,重重的打击着船栏。   左右孙翊等倭军,上至将领,下至那些普通的士卒,一个个也皆人心震动,惊到目瞪口呆,士气飞速的流逝。   战船上,叹息声,唏嘘声,此起彼伏。   一片黯然消沉的气氛当中,吴用却淡淡一笑,摇着羽扇劝慰道:“陛下息怒,今日一战的关键本就不在陆上,我军只有一万余人,被陶贼攻破也在意料之中,只要我们海上一战能够取胜,何愁不能重振士气,一鼓作气杀回岸上,再破陶贼,重夺威海!”   孙策脸上的阴云,顿时尽收,目光陡然间转向了东面,眼眸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焰。   在那片海域上,他的第一舰队,正在周瑜和吕蒙的统领下,开始跟魏国海军展开决战。   孙策的脸上,傲然重燃,冷哼道:“你说的不错,朕有周公瑾吕子明,还有李舜臣这员福将,当初能大破魏国海军,今日定能再胜,这场战争朕还没有输,朕一定能翻盘!”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海军雪耻之战   威海港以东洋面。   大海茫茫,无边的海面止,水手的号子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海天之间。   一千余艘大大小小的战舰,三万名海军战士,伍子胥率领着大魏海军现有的所有实力向着横亘于前的敌方舰队逼近。   此时已头高升,海上风浪不大,正是开战的大好时机。   此时虽已春末,但海上温度并不高,哪怕是徐徐海风的吹抚,依旧挟裹着寒气。   三万大魏海军将士,却丝毫不觉寒冷,因为他们燃烧的熊熊战意,早已令他们浑身燥热激荡。   “魏”字的皇旗,还有那“伍”字的帅旗,在海风的摇动着,发出哗哗的声响,高高的飘扬在海天之间。   旗舰楼船的顶层,伍子胥手扶利剑,国字脸沉稳如山,锐利沉静的目光穿过茫茫洋面,远望着正在迎面逼近的己军。   年轻而儒雅的陆逊,则着一身白色的衣甲,作为副官站立在伍子胥的身边,神情中同样透着沉静自若。   只是,那份沉静中,却还掺杂着些许忧虑。   与伍子胥不同,陆逊从开始之时,就对天子这道海上决战的圣旨,抱有怀疑态度。   因为倭军虽然在陆上是连战连败,但他们的三万海军却始终未尝败绩,而且还一直在压着他们打。   如果不是青州方面陆战不处,此刻周瑜的海军恐怕还在把他们堵在徐州一线,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从容的逼近威海港。   但天子却发来圣旨,命伍子胥在会合了郑成功带来的一万扬州海军之后,舰队即刻北上,与倭国海军展开决战。   似乎,天子对这个郑成功很是器重,把他视为了击破敌军的秘密武器。   陆逊却很怀疑天子的判断,他实在看不出那郑成功有何过人之处,对这位新星被天子提拔的年轻将领,所知也仅限于听说他是交州渔民出身,因为捕获了洪秀全,立下了巨功,才被天子器重。   一个渔夫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陆逊的心中,始终存有这样的质疑,不光是他,包括统帅伍子胥本人,也存有这样的质疑。   只是,他们又知道天子素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况且圣旨已下,他们就算再有怀疑,也只能严格执行。   所以,这一场海上决战,除了郑成功之外,所有人的心中,都未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倭军中有李舜臣这等福将,大家伙吃够了他的苦头。   陆逊神思之时,舰队继续向西行驶,在海天一线间,无尽的船影撞入了视野之中。   那一团团云朵般的影子,飞快的从海平面下升起,没多久就露出了凶厉的真容。   倭军舰队出现。   一千余艘大大小小的战舰,铺天盖地的列阵于茫茫洋面之上,如垂天而下的云团,徐徐推进。   巨型楼船二十艘,大型斗舰两百余艘,中型的艨冲舰,四百余艘,其余小型的走舸,更是不计其数。   倭军的舰船数量,整体上与大魏海军持平。   只是,当初第一次威海大战失利,魏军折损了半数以上的楼船,故在楼船的数量上,少了敌军近有九到十一艘之多。   倭军将大多数的楼船,统统都布列在了阵前,一眼望去,如巨大的海上城墙一般,气慑压人。   显然,敌军这般列阵,乃是要在气势上也压倒魏军。   中军旗舰上,伍子胥清楚的看到了敌舰的阵形,看着那巨墙般的楼船阵,心中微微掠起几分波动。   他不得不承认,敌军楼船数量上的优势,确实在气势上占所了上风。   各船各舰上的魏军将士们,精神立刻高奋起来,拳头紧握,严阵以待。   当初屡败的阴影,不禁又笼罩在了心头,让魏军上下,都产生了几分不易觉察的忌惮。   后军斗舰上,郑成功却目光冷肃,死死盯着敌舰方向,年轻的脸上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太过兴奋,全身热血沸腾,竟然激动到在颤抖。   敌舰的威势,郑成功清楚的已看到,他也知道指挥这支庞大舰队之人,正是水战之神周瑜。   他更知道,敌军中还有李舜臣这员福将,屡屡在关键时刻,引动天象,帮着倭军击败了己方海军。   除此二人,吕蒙,太史慈,周泰,这些倭军将领,个个都是纵横水上的好手,早已闻名于天下。   至于他郑成功,只不过是一个渔夫,一名海盗,一名默默无名之徒,恐怕连魏军的那些将领同僚们,都有很多人记不住他的名字,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   如果不是他幸运的俘获了洪秀全,得到了天子的欣赏,此时此刻,恐怕他还在交州的那个小渔村,继续做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无聊透顶的渔夫。   可现在,仿佛上天眷顾他这个平凡人,给了他这样不可思议的机会,竟让他成了一名大魏海军将领,让他能在这场旷世海战中,与伍子胥甘宁这等当世名为并肩而战,与周瑜吕蒙这等强悍的敌人争锋。   就在片刻之前,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以为是身在幻觉之中。   直到眼前,敌方的舰队,耀武扬威的逼近,撞入了他的视野,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身在梦中。   “今天就是我郑成功扬名天下之时,我一定要向天子证明我的能力,我要让天下人都记住我的名字!”   郑成功拳头击在了船在船栏上,眼眸中奔涌着猎猎豪情,暗暗发下誓言。   洋面上,双方舰队相对开进,转眼已相距一里多地,进入交战范围。   海上决战,就在眼前。   中军旗舰上,伍子眉深吸一口气,口中喃喃道:“虽说这场决战未有必胜把把握,但这雪耻的机会岂能错过,无论是胜是败,唯有全力一战了。”   深吸过一口气,伍子胥拔剑在手,大喝一声:“擂鼓,准备战斗。”   嗵嗵嗵——   大魏舰队中,战鼓声震天而起,撕碎了海天的平静。   主帅的号令发出,向前军的甘宁,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前军处,等候已久的甘宁,一声令下,数百艘的战舰,加快速度,破风而去,向着迎面而来的敌军抢先杀上。   魏军抢先开战!   倭军舰队,中军楼船旗舰上,周瑜却一身轻松,俊美的脸上,始终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眼见魏军舰队变化,周瑜目光微微一凝,锁定了那面“甘”字战旗。   “锦帆贼,又是你……”周瑜眉头深凝,眉眼之中,迸燃出了厌恶的怒火。   当年的那个锦帆贼,身为刘表属下,也曾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共同对抗陶商的南侵。   只是,赤壁一役,甘宁的苦肉计失败,不但自己被陶商活捉,也使得当时的孙刘联军赤壁大败。   那一场战役后,刘表覆灭,陶商尽取荆州,夺取了吴国上游之势,从此吴军再也无法阻挡魏军顺流东进,直至被灭国。   而甘宁竟然归顺了陶商,在伐吴的战争中,何等的卖命,立下了汗马功劳。   赤壁之战,乃是周瑜切齿之恨。   而甘宁,这个致使他失败的关键之人,如今再见,如何能不叫周瑜怒火中烧。   轻吸一口气,周瑜手一挥,沉声道:“传令太史慈,命他率本队战舰杀上去,给本将杀了那锦帆贼,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呜呜呜——   倭军阵中,进攻的号角声,也冲天而起。   旗舰上令旗摇动如风,太史慈得令,即刻一声令下,率三百余艘大小战舰,以楼船开路,加速冲出,疾冲而来的甘宁舰队迎击而上。   转眼间,两军已扑至近两百步之距。   几乎在同时,两军舰船上,弓弩等远程武器,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射向了对方战船。   嗖嗖嗖!   刺破耳膜的破空嗡响声,数不清的箭矢冲空而起,如陨落的群星,在天空中结成了漫天光网,遮挡了太阳之光。   下一秒钟,利箭倾泻而下。   尽管两军皆有准备,但仍有士卒被利箭洞穿,一声间惨叫声大作,鲜血在各舰上空飞溅。   两方舰队一面互射,一面继续向前推进,转眼就交错在了一团,双方的战术都差不多,巨型的楼船和斗舰凭借吨位高度,以居高临下之势,向着对方乱箭。   中型的艨冲舰,则依靠机动性,肆机游窜,随时抓住时机撞上对方的大舰,发动登舰近战。   一时间,鲜血冲天,箭矢如天罗地网,不断有士卒倒在血染的甲板上,不断有人坠落水中,把海面染红。   两军加起来近七百艘战船,一场激烈的海战,在茫茫大海之上开始。   魏军方面尽管装配了神威弩炮这种大杀器,但由于海上的风浪远大于长江,作战的洋面也要宽阔数倍,故弩炮的威力和准确率都大大减少。   况且当年周瑜他们吃过弩炮的亏,在造船之时就特意进行了装甲的加固,增强了防御力,也大大抵消了弩炮的杀伤。   倭军方面,因为楼船的数量占有优势,所以双方在整体实力上难分高下。   而太史慈和甘宁二人,皆为水战好水,彼此都对对方的战术摸了个底朝天,谁也拿不出什么杀手锏。   是以这场正面拼杀,从一开始双方就实力相挡,混战了许久,把交战的海面都染成了赤红,却依旧分不出胜负。   周瑜怒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水神之威   这场前锋军团海上的混战,到现在为止,都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举目望去,己军已死伤过千,战舰损失了数十艘,却依旧与魏军相持不下。   周瑜在屡战屡胜之后,对魏军的海战能力,已经颇为轻视,以为凭借太史慈出手,必能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的击败甘宁前军,宰了那锦帆贼。   然后,他的大军就可以趁势大举进攻,荡平魏国海军。   眼前的战事,却让他的期望落空。   周瑜眉光一凝,拂手喝道:“传令周泰,命他率左军舰队压上去!”   这号令一下,吕蒙神色一动,不禁提醒道:“大将军,这么快就把左军也压上去,是不是太急了。”   周瑜却瞟了一眼岸上,冷冷道:“你没有看到么,岸上的陆战我军已支撑不住了,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本将就是要伍子胥把他的舰队统统投进来,尽快结束这场海战。”   吕蒙目光望向岸边,微微点头,也明白了周瑜用意。   毕竟,威海港的战斗,己军是落入下风的,他们没有时机拖下去,必须尽快的夺取胜利,随后挟着大胜之威杀上岸去,增援步军。   吕蒙遂是领会了周瑜用意,当即也不再多言,忙将他的大将军令传达下去。   旗舰之上,令旗摇动如风,命令向左军迅速传去。   此时此刻,周泰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早等着用一场大杀来发泄,瞟见周瑜号令传下,二话不说,率领着左军三百余艘战舰,就杀了上去。   倭军增兵。   里许外,伍子胥看的清清楚楚,陆逊也指向前方,提醒道:“将军,周瑜出动左军了。”   伍子胥微微点头,目光扫望敌舰,掐指数着冲上来的敌船,估摸着数量至少有三百之众。   这也就意味着,周瑜开战不到半个时辰,就压上了近六百战舰,把半数的实力都拿出。   “看来,周瑜这是想速战速决,去援救威海港呢,他也太小瞧我们了……”   伍子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大手一挥,喝道:“传令,徐盛所部也杀上去,周瑜想速战速决,咱们偏不如他所愿。”   “诺!”陆逊忙将号令传下。   旗舰之上,赤色的令旗也摇动如风,向位于右翼的徐盛下达了命令。   徐盛早已抱定了赴死决心,管他今日胜算如何,总之就是拼了命了,当下二话不说,拔剑大喝一声:“大魏海军将士们,复仇雪耻,报效天子的时候到了,随本将杀上去,拼死一战!”   战鼓声冲天而起,右翼三百余艘战舰,在徐盛的率领下,呼啸而出,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战团冲去。   敌我双方,几乎同时派出了己军的第二波舰队,很快就加入了战团,将交战的海域扩大了一倍有余。   放眼望去,漫空血雾飞溅,笼罩了将近三里之宽的海面,双方加起来一千多艘战舰,在这巨大的海域上,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混战。   先前甘宁和太史慈的交锋,敌我两军各有优劣,还能勉强打成平手。   眼下,徐盛和周泰两军加入后,魏军这方面,却渐渐开始显露下风。   原因很简单,倭军的楼船数量占据上风。   一艘楼船所装载的弓弩手,足足是寻常斗舰的两到三倍之多,而由于楼船体积巨大,居高临下放箭,杀伤力同样是斗舰的两到三倍。   这也就是说,一艘楼船极限战斗力,抵得上十艘斗舰。   而倭军的楼船数量,足足比魏军多了十余艘,也就是说,换算下来,倭军比大魏多了近百艘的斗舰。   眼下周瑜把几乎七成的楼舰,统统都压了上去,自然是攻势大增,魏军被压制也是正常。   “将军,甘兴霸他们怕是要撑不下去了。”陆逊眉头皱起,沉声醒道。   陆逊的目光,已经开始向郑成功余下的三百战舰望了去,意思是想让伍子胥把郑成功也派上。   尽管他对郑成功的实力到底怎样,并不太熟悉,但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把宝押在那个渔夫身上了。   伍子胥却沉稳的紧,拂手道:“周瑜的舰队还没有全压上来,我们不能先亮出底牌。”   于是,魏军这边也不顾劣势,始终按兵不动。   里许外,巨舰上的周瑜,此刻已沉不住气了,眼眸中燃烧着复仇的情绪。   他很是兴奋。   正为,就像他事先判断的那样,周泰所部压了上去,凭借着楼船的数量,已经压过了魏军,开始占据优势,这样耗下去,即使是他不派出李舜臣最后的舰队,也必胜无疑。   他同样很焦虑。   因为威海港的战斗已经结束,魏军出人意料的攻势凶猛,这么快就轻易灭了一万守军,夺下了海港。   在此情势之下,周瑜已没有时间这么耗下去,他如果不尽快取得胜利的话,等魏军在威海港站稳了脚,就算他率得胜的大军杀回去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再夺回威海。   那时,他即使取得了这场海战胜利,也终究无法改变他的大日军,被彻底赶下大陆的结局。   周瑜已没有时间。   他拳头握紧,俊美的脸上燃烧起了狂傲却又急迫的火焰,冷哼道:“伍子胥,你想在这里拖住本将,为陶贼的步军争取时间,本将岂会给你这个机会,现在,就本将一鼓作气,再次羞辱你一次吧!”   一声狂傲的冷笑后,周瑜再无犹豫,拂手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叫李舜臣即刻率余下三百战舰,给本将压上去,一举击垮敌军。”   周瑜不想再等了,他要把三万大军尽数压上,靠着李舜臣这员福将,再次上演第一次威海大战的那一幕。   周瑜号令传下那一瞬间,吕蒙的心头涌上一个念头,觉的周瑜有些操之过急了,当即就想劝。   话到嘴边,吕蒙却没有开口。   他已清楚的看到,眼前己军正处于优势,而李舜臣这员福将的运气,又是不一般的好,每每有他出战,多半会引发有利于己军的风云变化,自开战以来,凡有李舜臣参加的海战,几乎是战无不胜。   诸般种种表明,这一战只要李舜臣出击,己军必胜无疑,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周瑜全军压上。   只是,也不知为什么,吕蒙内心深处,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好预感,却又说不出不好在哪里。   “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吧……”吕蒙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他思绪飞转时,旗舰上的令旗已打出,向着左军的李舜臣所部,发出了最后的进攻命令。   那一艘楼船上,李舜臣看到摇动的令旗,嘴角扬起一抹冷绝自信的笑容,缓缓的拔出了手中长剑。   那鹰一般的目光,望向了魏军舰队,目光中燃烧着深深的不屑。   是的,他有足够的资本看不起魏军。   想当初,他以韩半岛一名小小部落首领的身份,被孙策看中,加入到了海军舰队。   那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第一次威海大战的关键时刻,他的一次冲锋,正好碰上了北风骤起,顺风作战的他,趁势大破魏军,一战扬名。   他当时以为,那只是自己运气好罢了。   但他却惊喜的发现,在之后大大小小的海战中,只要有他出击,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老天相助,让他借助风云天势获胜。   一次次的惊喜,让李舜臣被孙策,被倭军上下视为了上天赐与他们的福将,就连李舜臣自己也已深信,自己是那水神转世,注定要做这海上的不败战胜。   现在,立功显威的时候,就在眼前,他心中的杀机也狂燃而起。   “伍子胥,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又来自取其辱,那就让你们再次败在我海上战神的手下吧……”   一声傲笑,李舜臣手中长剑奋然划下,大喝道:“大日的勇士们,为天皇而战,杀——”   进攻的号令发出,旗舰满帆杀出,左右三百余艘战舰,尽皆汹汹的杀出,扑向了战团。   “将军,李舜臣上来了。”陆逊眼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面威风耀眼的“李”字大旗。   伍子胥眉头一皱,原本沉稳如山的眼神中,陡然间掠过了一丝忌惮之色。   他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当日一战,李舜臣搅动风雨,挟着顺风之势,大破己军,势不可挡的画面。   今日再见,他岂能没有忌惮。   “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要谎,我就不信这姓李的运气,他就真的能一直这么好!”伍子胥极力平伏下心境,决定先按兵不动。   前方处,李舜臣的楼船巨舰,已挟着滔天气势,呼啸撞来。   异变渐生。   原本是清风徐徐,对敌我双方利害相当的海面上,骤然之间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股西风。   那股西风,由弱到强,只在转眼间,片刻的功夫,便演变成了呼啸的狂风。   倭军列阵于西边,正好处于上风之口,而魏军则莫名其妙的,在眨眼间变成了下风的劣势。   风势一逆,魏军弓弩的威力骤然大减,射出去的箭矢力道急减,甚至直接就被吹偏了出去。   而顶着狂风的魏军弓弩手们,更被那沾着海水的狂风,吹到连眼睛都眨不开,无法有效瞄准敌人,准确力更是大减。   倭军这边则正好相反,原来因力道不够,无法洞穿魏军防御的箭矢,这下借助于顺风的力道加成,轻松就盾牌了魏军的盾牌防御,再加上不必担心魏军箭袭,可以从容的站直了瞄准射击,一时是杀伤力倍增。   魏军惨叫声大作,血雾腾空而起,数不清的士卒,被力道倍增的利箭洞察盾牌,无情的被射中,坠落在了海水中。   那李舜臣更是一马当先,指挥着三百战舰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所人能挡,密如疾风的利箭,四面八方的射出,肆意收割着魏卒的性命。   这场原本势均力敌的海上大战,因李舜臣的加入,因这场突如其来的西风,陡然间变成了倭军一边倭的优势。   威海港。   栈桥上,目睹了这狂风骤起一幕的陶商,不禁感叹道:“李舜臣,你的水神天赋,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我要扬名!   “陛下,西风忽起,这场海战似乎对我军不利啊。”林冲皱眉道。   尉迟恭也嚷嚷着骂道:“他奶奶的,刚才还好好的,连一丝屁风也没有,怎么突然间就刮起了西风,让倭寇在战船变成顺风啦?”   林冲的目光,看到了那面“李”字战旗,脸色一变,惊道:“我先前在倭军中时,曾听周瑜他们说起来,说他们海军中有一将,名为李舜臣,此人堪称为福将,每每有他出现时,天时必会有利于倭寇,先前我还以为是虚传,难道是真的?”   左右魏军诸将们,无不身形震动,面露惊异之色。   一时间,众将议论纷纷,皆对这个李舜臣惊奇不已。   唯有陶商,神色平静,英武的脸上写着淡然二字,似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陶商当然有心理准备了。   要知道,李舜臣可是当初他在交州取胜之后,就召出来的一员敌对武将,早在他收到前番伍子胥威山海战,因为一场突起的大风而兵败的消息后,他就知道李舜臣已投奔了孙策。   没有谁比陶商更清楚,李舜臣身上的“水神”天赋有多利害,正是这个神奇的天赋,才引起了天象变化。   “陛下,不管这个李舜臣的传言是真是假,但眼下西风大作,我军陷入不利已是事实,这样再战下去,我军恐怕就要惨败,不如下令让伍将军他们即刻撤退吧。”年轻的邓艾劝说道。   其余诸将也纷纷点头,尽皆附议邓艾撤兵的提议。   “撤什么撤,朕说了今日要在海上陆上同时击败孙策,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陶商断然否决了邓艾的提议,一拂手,厉声喝道:“速速点起烽烟号火,告诉伍子胥,把郑成功所部舰船,统统给朕压上去!”   此言一出,左右邓艾等大将们,无不大吃一惊,为之色变。   要知道,海面上,伍子胥已经把七成的兵力都压了上去,就算是现在撤退,这七成兵力在敌军的追击下,也要遭受重大损兵。   但至少,余下那三成兵马,近四百艘战舰,还有万余海军将士,都将安然无恙的脱离战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现在陶商却突然下令,要让伍子胥把余下的海军也压上去,这不等于是抱薪救火么。   众将想要再劝,但见陶商态度决然,便不敢违了陶商意思,只得将号令传达下去。   须臾间,三堆号火便被点燃,浓浓的黑色狼烟腾空而起,直冲天际,方圆数十里的海陆皆能清晰可见。   陶商鹰目远望着海上战团,神色如铁,喃喃道:“郑成功,这场海上决战的成败,朕就看你的了。”   海上。   魏军已完全处于劣势,三万倭军,一千余艘战舰,本就已经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再借助着顺风之威,很快对魏军形成了压倒性优势,简直是压着魏军在狂杀。   甘宁的旗舰上,士卒们高举着大盾,结在了密不透风的盾墙,将甘宁护在其中,连头都不敢露一面,吃力的抵挡着四面射来,敌军强劲的利箭。   甘宁视线受阻,只能勉强的指挥他的舰队,拼死而战。   徐盛所面临的局势更糟,他的战舰一侧,被钉满了利箭,船身已开始向一边倾斜下去,包括徐盛在内,将士们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举箭反击。   而李舜臣则借着顺风之势,肆无忌惮的狂杀魏军,如雨的利箭铺天盖地的射向魏舰,将成百的魏卒翻在地,坠落海中。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军死伤已达三千之众,海面上到处是漂浮的尸体,将数里范围内的海域都染赤。   而敌军的艨冲攻击队,则在己军优势箭雨的掩护下,轻易的接近并撞向魏舰,倭寇们争先恐后的杀上船去,将一艘接一艘的魏舰攻陷。   三十艘!   仅仅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魏军就损失了近三十艘斗舰,两艘宝贵的楼船,其余艨冲走舸的战损,更是无法计数。   似乎,魏军败局已定。   中军旗舰上,周瑜的脸上已扬起了志在必得的得意,冷笑道:“李舜臣,你不愧是上天赐与天皇陛下的福将,伍子胥啊伍子胥,再次败在我周瑜手下,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周瑜的狂笑声,回荡在天海之间。   他已是胜券在握,就算伍子胥把后续的万余水军投入进来,他也无所忌惮,有这等顺风天时,魏军来多少,他就吃多少。   他甚至还巴不得伍子胥没被吓破胆,把余下的海军也统统填进来,这样他就可以一举尽灭魏国水军。   周瑜在狂笑,相隔里许之外的魏军旗舰上,却已是一片惊哗。   望着那忽起的西风,望着那艘悬挂着“李”字战旗,所向无敌的敌舰,望着被杀到血肉横飞的己军,伍子胥已是脸色阴沉如铁,脸上写着无可奈何四字。   “这个李舜臣,果然是孙策的福将啊,我伍子胥斗得过周瑜,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天呢,唉……”   伍子胥摇头叹息,脸上的斗志已流逝全无,这般态度,等于是已承认了这场雪耻之战的失败。   旁边陆逊也是摇头叹息不已,劝道:“伍将军,倭寇有天时相助,就算我们把郑成功余下的战舰全压上去,也无法扭转乾坤,恐怕还会白白葬送了一万将士,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不如趁着还有机会,速速鸣金撤兵吧。”   “撤兵”二字,如针一般扎在了伍子胥的心头,他身形微微一震,一时犹豫不定。   陆逊就急了,忙又劝道:“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这场狂风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我们此时败退,以陛下的圣明,也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相反,我们及时撤退,至少能保下半数的战舰,还等于为陛下立了一功,请伍将军三思啊。”   这些道理,伍子胥又何尝不知,经陆逊这么一劝,他也只能放下包袱,点头叹道:“你说的对,事已至此,败局已无法挽回,尽可能保存实力才是上策。”   说罢,伍子胥深吸一品气,艰难的抬起手来,缓缓道:“速令下去,鸣——”   “狼烟信号,快看,是狼烟信号!”陆逊却突然间打断了伍子胥。   伍子胥一个“金”字未及出口,急是向海岸方向看去,当他看到那三柱冲天而起的狼烟之时,蓦的脸色一变。   他是想起了戴宗之前给他带来的那道天子密旨。   陶商在密旨中交待过,要把郑成功的一万海军留在最后,一旦看到岸上狼烟冲天而起,必须义无反顾的把郑功派出去,跟倭军决一死战。   而今狼烟一起,分明是陶商向他下达了密旨。   伍子胥身形一震,一时间僵在了原地,脸上流转着惊疑之色,不知该如何时好。   陆逊却惊道:“那李舜臣已经引动天时变化,我军处于全面不利的局面,这个时候应该明智才对,就算把郑成功的一万人马压上去,也是自寻死路,陛下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陆逊脸上写满了惊疑不解四个字,脱口道出了自己的质疑。   伍子胥的目光,此刻已由惊疑变成了凝重,再由凝重变成了决毅。   深吸过一口气,他厉声道:“传令下去命郑成功率余下的战舰出击,全军夺上,与敌人决一死战。”   此令一出,陆逊骇然变色,急道:“伍将军,你疯了么,明知把郑成功派出去也无济于事,为什么还要白白葬送这一万将士啊!?”   伍子胥却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因为那是陛下的旨意,我等只有服从。”   陆逊身形猛然一震,脸色的急迫惊疑也陡然消散,整个人跟着沉默了下来,再也没有说出半个反对的字。   伍子胥说的话,他岂能不明白,天子的命令,他们做臣子的只有无条件服从,就算是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也必须义无反顾的前进。   因为,天子之旨,是神圣不可抗拒的。   沉默许久,陆逊轻声一叹,默默道:“陛下行事向来明智,这一次怎么会这样,竟把胜负压在了一个渔夫的身上。”   “陛下的识人之能向来很准,说不定,这郑成功真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也未尝没有可能。”伍子胥的目光看向了那面“郑”字大旗,眼中陡然间掠起了一丝希望之色。   “一个渔夫,又能有什么天大本事呢……”陆逊的目光,同样望向了郑成功所在,语气眼神之中,却透着深深的不信任。   在二人的感慨注视下,进攻的号令已然下达。   左阵处,热血沸腾已久的郑成功,手中的剑几乎都要被他握断,眼见己军战友在前边厮杀,被倭寇蹂躏,自己却只能干睁眼,急的是眼眸充血。   “快看,伍将军的旗帜给咱们发出进攻号令啦!”身边的亲兵尖突然尖叫。   郑成功身形陡然一震,急是向旗舰方向望去,果然见高桅之上,正摇动着让他出击的旗语。   终地等到了!   郑成功的脸上瞬间涌起了狰狞狂烈的笑容,热血战意顷刻间沸腾到爆,长剑铮的一声愤然拔出,厉喝道:“全舰,给老子升起满帆,出击!”   号令发下,身边副将却惊道:“郑将军,现在我军可是逆风,升满帆对我们没有没点好处啊。”   “让你升你就给我升!”   郑成功却厉声一喝,傲然道:“什么狗屁福将,我郑成功就是不信这个邪,我只信天命在陛下这边,在我们大魏这边。”   左右不敢违令,忙是传下号令,余下的三百大小战舰,即刻升起了云帆。   郑成功立于旗舰舰首,手中长剑怒指前方战场,豪然大喝道:“全舰压上去,给我把倭寇撕成碎片,今天我郑成功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海上之神!”   呜呜呜——   震天的号角声,再度吹响在海天之间。   郑字大旗飞舞在前,三百艘大魏战舰,逆着狂烈的西风,挟着悲壮气势汹涌而出,扑向了那一片已然血染的海上战场。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东风压倒西风   周瑜笑了。   他原以为李舜臣这员福将出动,搅动风云,令己军占尽上风,胜负已定。   在这种怀况下,伍子胥理应吓破了胆,只有明智的选择即刻撤兵,以保存实力。   周瑜却没有料到,伍子胥竟然昏了头,把余下的三百战舰,一万多海军也派了上来,竟似要跟他决一死战。   正中下怀!   看着“自投罗网”的最后魏舰,周瑜脸上涌起深深的讽刺之意,冷笑道:“伍子胥,没想到你竟意气用事,把最后的家底也扔了出来,很好,你的大礼本将就照单全收,给你一个全军覆没的回礼,哈哈——”   周瑜得意讽刺,吕蒙的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却又比周瑜冷静三分,目光在杀至的魏舰上扫来扫去,蓦的寻到了那面“郑”字大旗。   “郑?魏军中从未听说过有一员姓郑的敌将,莫非又是那陶贼讲武堂中的奇人异士,被陶贼用来做奇兵不成?”吕蒙眼珠中滚动着狐疑,显然是有几分不安。   周瑜笑声收敛,瞟了一眼那“郑”字大旗,却不屑的冷哼道:“就算是那又如何,这姓郑纵使再精通水战,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岂能敌得过舜臣为我们带来的顺风之势,这是天意,任何逆天而行之徒,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周瑜狂傲不屑,吕蒙心中那一丝的不安,也随之被打消下去,便觉周瑜所说的在理。   “大将军说的对啊,这姓郑的就算是再强,又岂能逆了天,看来真是我多虑了……”   吕蒙喃喃自嘲,旋即打消了心头那一丝担忧,只挺起腰板,面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跟周瑜一起欣赏这场魏军即将全军覆没的大戏。   前方里许处,郑成功催动着他的三百战舰,已经逆着狂烈的西风,杀至了战场的东沿,眼看着就要加入战团。   此时,正杀的疯狂的李舜臣,蓦然抬头,一眼就瞄到了那面“郑”字大旗,看到了逆风而来,魏军最后的三百战舰。   “伍子胥,你想要全军压上,做垂死一搏了么,可惜啊,我有顺风之势,别说是三百战舰,你就算是再来三千战舰,也休想从我李舜臣手底下扭转乾坤!”   李舜臣的脸上,燃起了狰狞狂傲的冷笑,手中长剑一指,大喝道:“传令我部战舰,随我杀上去,一口气辗翻那不自量力的三百敌船!”   嗵嗵嗵!   旗舰之上,战鼓声冲天而起,高桅上的令旗如风摇动,直指郑成功所部。   李舜臣的旗舰开路在前,三百本部战舰借着顺风之势,穿越血染的战场,直奔郑成功所部而去。   转眼间,两支突击舰队,相隔已达两百步。   李舜臣一声令下,倭舰上是箭如雨下,数千利箭借着顺风之势,向着魏舰铺天盖地的轰去。   呜呜呜——   箭如飞蜂,如天网地网般扑至,魏军将士们急是高举大盾,抵御箭袭,尚未接战便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由于己军处于逆风之势,功弩的射程远没有倭军的远,只能被倭军箭射,却无法对倭军发动反击,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舰首的郑成功,手中舞动着利箭,将袭来的箭矢拨挡开来,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前方。   他的眼中没有半点犹豫,只有钢铁般的坚定信念。   他深信,他所效忠的大魏之皇,乃是天命所在,老天爷绝不可能去帮倭人,去帮那个李舜臣。   念及于此,郑成功眼中怒火喷射,挥剑大喝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不许退缩,给我全军压上去!”   一万魏军,顶着敌军的利箭,硬着头皮向前冲。   而随着两军距离的接近,倭军利箭借着风势,力道不由倍增,魏军的木盾已快到抵挡不住,屡屡被洞穿,不断有魏军将士,成片成片的被钉倒于地,一时间是血肉横飞,惨叫声大作。   李舜臣在狂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攻上那艘,挂着“郑”字战旗的魏舰,亲手斩下那个姓郑的无名魏将。   周瑜也在大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军舰队灰飞湮灭的盛况。   伍子胥和陆逊却已眉头紧皱,暗暗摇头叹息,似乎已放弃了希望,就此认命。   威海港的岸上,大魏将士们也都心情沉重,人人都捏了一巴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有陶商,英武的脸上却始终写着淡定从容的样子,根本看不到半点担忧之色。   就好像,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场注定的败仗,必会在最后一刻翻盘。   几秒钟后,陶商就忽然感觉到,脸上忽然有什么东西滑过,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是战旗。   那面耸立在他身边的战旗,在海风的摇曳之下,旗帜一角刮到了陶商的脸上,遮到了他的视线。   陶商头一偏,下意识的朝着那面旗子望去,蓦然间,鹰目中迸射出了一道兴奋的精光。   然后,他就笑了。   放声大笑。   因为,那面战旗原本是在向东飘荡,而陶商却站在它的西侧,旗角之所以会刮到陶商,遮了他的视线,正是因为战旗改变了飞舞的方向。   这也就是说,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微妙时刻,海上的西风竟已悄然转变成了东风。   东风大作!   郑成功的水神天赋发动,触发了风云变化,压倒了李舜臣的水神天赋,转眼之间,东风压倒西风!   “他奶奶的,西风变东风啦,西风变东风啦,真他奶奶的神啦啊!”尉迟恭激动兴奋的嚷嚷起来。   左右的大将们,无不惊喜万状,三军将士兴奋激动的尖叫起来,一时间兴奋的哗议声在岸边响起,盖过了澎湃的海潮。   原本皆捏着一把汗,忐忑不安的大魏将士们,顷刻间心头的担忧一扫而空,以为看到了神迹一般,陷入了一片欢呼声中。   海上。   魏军中军旗舰上,伍子胥和吕蒙二人,已将手高高的举起,感受着这从身后方向刮来的狂烈东风,彼此相望,眼中皆是澎湃着不可思议的激动神色。   “东风,竟然……竟然刮起了东风!!”饶是伍子胥这等统帅级别的大将,平时是处乱不惊,这个时候竟然也惊喜激动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陆逊更是激动到眼中盈起了热泪,连声音都已嘶哑,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前方战场。   李舜臣愕然变色,他所统领的一万海军,尽皆也愕然变色,万没有料到,狂烈的西风,竟会突然之间,就转成了东风。   “怎么会这样,运气不是一直应该在我这边的吗,怎么会突然间,就转到了那姓郑的那边,怎么会?”   李舜臣喃喃惊语,一时间,陷入了惊慌不知所措的境地,所有的自信狂傲,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郑成功却已兴奋如狂,挥剑大吼道:“天命果然大陛下,弟兄们,东风已起,随我乘风杀贼!”   三百魏军将士,斗志皆被点燃,一声气势爆涨。   逆风变顺风,敌军的箭矢威力骤然大减,魏军箭矢的威力,却陡然间倍增。   这些被压到抬不起头的大魏海军将士们,终于可以挺起身来,无视敌军的利箭,开始疯狂的反击。   嗖嗖嗖!   漫空的箭雨,借着顺风之势,铺天盖地的射着倭舰射去,利箭洞穿了敌军的盾牌,转眼射到他们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倭卒成片成片的倒地,一名名染血的身躯,坠落在海水中,被血染的海浪吞噬。   呜呜呜——   恐怖刺耳的巨响声破空而起,魏军威力强大的神威弩炮,终于不再被逆风压制,开始发挥其威力。   而伍子胥事先被陶商授以秘计,大部分的神威弩炮,都安装在了郑成功所率领的舰舰之上,就是为了在此时,对敌军发动饱和式的轰击。   那足足有一人多长的弩枪,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舰射去。   倭军旗舰上,李舜臣正在弹压着士卒慌乱的情绪,试图稳住军心,逆风迎战。   突然间,左首三步之外,一道流光呼啸而来,破风之声撕破耳膜。   李舜臣扭头一看,便见一支巨箭直奔他的一位副将而去,那副将忙将手中大盾举起,却听“咔嚓”一声,那支巨箭竟直接将木盾轰碎,未消的余劲直接就扎在了那副将的胸口,直接将他扎飞了出去,钉在了几步外的舱门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副将当场就毙命,尸体直接被巨箭挂在了半空。   “这就是神威弩炮的真正威力吗?”李舜臣大吃一惊,骇然变色,背上立刻掠起深深寒意。   李舜臣想起先前孙策和周瑜,曾跟他说过,魏军中有一种神威弩炮,威力极是强大,一箭射射的力道,足以贯穿当世最利的盾牌。   先前的交锋之中,因为魏军处于逆风,弩炮的威力被大大削弱,因此让李舜臣有所轻视。   如今风势逆转,魏军弩炮的威力不但完全释放,还在顺风之势的相助之下倍增,才真正叫李舜臣开眼。   就在他震撼之时,空中爆鸣声轰响而起,第二支,第三支弩枪,铺天盖地的狂射而来,其中有数十支,都是直奔他所在而来。   李舜臣脸色陡然一变,魏军这是先杀他这个统率!   此刻的李舜臣,傲气已然全无,心惊胆战之下,急是连连后退,不敢再巍然立于船首。   咔咔咔!   船首甲板上,十余名士卒不及躲闪,却尽皆被贯穿,甚至有人直接被三人连着扎成了肉串,惨烈之极。   漫空的利箭覆盖下,李舜臣的旗舰上,鲜溅飞溅如雨,惨嚎声不断,每时每刻有士卒被弩枪射成肉串,部分士卒以为躲进船舱里就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料到弩枪的洞穿力恐怖到极点,竟连厚厚的舰壁也直接射穿,将他们无情扎死。   这等地狱般的覆盖之下,倭军楼船旗舰转眼被扎成了一条刺猬穿,所有士卒都不敢再站起来,纷纷躲进了船舱内侧,斗志跌落了低落。   旗舰已失去了指挥能力。   李舜臣自顾不暇,失去了对其余战舰的指挥能力,余下的三百敌舰失去了指挥,又在魏军打击下,死伤惨重,转眼就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李将军啊,敌军的弩炮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咱们根本挡不住啊,再这么死撑下去,整艘船都要被扎穿扎沉了,撤吧,不然就死定了!”一名副将跌跌撞撞的逃进船舱来,冲着李舜臣哭腔叫道。   李舜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拳头紧握,脸上燃烧涌动着深深的怒火和和不甘。   被誉于福将的他,自开战以来,就是百战百胜之将,却没想到,在今日生死一战,竟会被魏军一个姓郑的无名之将给压倒,就此失败,这等羞辱,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咔!   就在他犹豫不甘时,一支弩枪射穿了身前的舱壁,直接将那名副将从后背贯穿,枪头从前胸扎出来,险些就扎中了他。   李舜臣吓了一大跳,急是闪身后退,才避免被扎中。   而那员倒霉副将,吐中狂喷着鲜血,似线上的蚂蚱般扑腾了几下,身子便软塌塌的耷拉在了弩枪上,一命呜呼。   李舜臣眼珠瞪到斗大,看着副将惨烈的死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残存的什么不甘和尊严,统统被吓到魂飞破散。   他惊怔了好一会,终于缓过神来,再也不敢有半分犹豫,沙哑的大吼道:“撤退,全军撤退——”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神人也!   号令传下,令旗手被迫爬出船舱,冒着生死危险,将撤退的号令传了下去。   已被杀到血肉横飞,斗志全无的各艘倭舰,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的掉转船头,向西面逃去。   李舜臣所部死伤惨得,就此撤退,郑成功则率领得胜之军,借着顺风之势,一路穷追,杀入了那片已然血染的战场上。   此时,正在拼死苦战,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甘宁和徐盛,哪想到西风突然间变为东风,天时一瞬间就逆转。   惊喜之下,二将以为有神助,即刻抖擞精神,带领着几百艘大魏战舰,开始了反击,很快就扳回了劣势。   等到李舜臣败溃,郑成功的舰队杀入战场之时,魏军的优势更是倍增,片刻间便打挎了倭军。   太史慈力战不敌,被迫败走。   周泰支撑不住,跟着一并逃走。   三路倭军统统被击垮,如落水狗一般,仓皇而逃,大魏的战舰则在郑成功的率领下,在后边疯狂追击,痛打落水狗。   转眼间,倭军败溃的战舰,便逃至了周瑜中军所在的海域。   漫空的弩枪呼啸而来,如陨星般铺天盖地而下,连保护周瑜的十几艘战舰,都开始接受灭顶之灾。   咔嚓嚓!   一连串的破碎声后,挡在旗舰前方的一艘前卫斗舰,瞬间被二十支弩枪洞穿,威力强大的弩枪,竟然直接把桅杆射断,倒下的断桅瞬间将大片的敌卒压死,只眨眼间,一艘中型斗舰就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那些中军倭军们,还来不及惊骇时,无穷无尽的大小箭矢,已借着顺风的狂势,如天网地罗般轰击,顷刻间射到他们血肉横飞,成片成片的战舰被杀伤到失去了战斗力。   “怎么会……会这样?李舜臣不是我大日福将吗?明明是西风,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东风?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旗舰上的周瑜,已是脸色惊到惨白如纸,整个人僵硬在了甲板上,一副失神惊魄之状。   就在片刻前,他还在自信的冷笑,以为胜负已定,魏国海军全军覆没,已成定局。   他甚至已经在酝酿着如何借着海上大胜之威,趁胜一鼓作气的杀上威海港去,杀败了陶商的步军,重新夺回那座大日国在大陆的立足点。   可周瑜作梦也没想到,就在一眨眼间,西风变成了东风,李舜臣给他带来的好运气,便灰飞湮灭。   眼看着己军战舰,如溃巢的蝼蚁般望风而溃。   眼看着一艘艘斗舰,一艘艘楼船,被魏军的弩枪射断了桅杆,失去战斗力,被魏军艨冲登舰狂杀,变成待宰的羔羊。   眼看着起死回生的魏军,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狂杀在则来。   周瑜的心在滴在血!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一场在自己看来握操胜券的战斗,就在转眼间,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他周瑜,堂堂大日国大将军,自反攻大陆以来,海战百战百胜的王者,就这样败了。   而且,还是败在魏军一个姓郑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之将手下。   “那姓郑的魏狗到底是何人?为何他一出现,天时就逆转了?他到底是何人?”周瑜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那面“郑”的战旗,眼神中喷涌着惊怒之火。   这时,身边的吕蒙却沉声劝道:“大将军,天时逆转,我军已败,撤兵吧。”   撤兵!   这两个字,如两柄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周瑜那狂傲的自尊心上面。   一瞬间,周瑜的心底深处,激起了无尽的羞怒之火,冲昏了他的头脑。   羞怒之下,周瑜手中长剑一扬,沙哑的大吼道:“本将乃海战之神,绝不会失败,绝不会!传令各舰,给本将掉转船头,拼死血战,谁敢再——”   逃字未及出口,一道流光破空而来,直左周瑜而至。   “大将军小心!”吕蒙脸色惊变,急是一声大吼声警。   周瑜神色惊变,不及多想,也顾不得主帅的威严,急是将身子向下一蹲躲避。   铛!   那一支弩枪破空而来,直接就射中了周瑜的头盔,只差分毫就要射中周瑜的脑袋。   那贴着他头顶而过的弩枪,直接就将他身后两名士卒,无情的扎成了肉串。   周瑜虽侥幸逃过一劫,却已是披头散发,风采仪态全无,狼狈到了极点,更是吓到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甲板上。   吕蒙松了口气,一面冲上去,一面大吼:“保护大将军!”   一众亲兵忙是涌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结成了厚厚的铁盾墙,保护住了周瑜。   周瑜则在吕蒙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失魂落魄之状。   这一刻,他终于又回想起了神威弩炮的可怕。   想当年,正是这种威力强大的弩炮,让他在长江上吃尽了苦头,一败再败。   事隔多年反攻大陆,只是因为李舜臣的好运气,让魏军的弩炮发挥不出威力来,才让周瑜险些忘记了这种神器的可怕。   就在周瑜惊魂难定之时,前方魏舰队已狂扑而至,一马当先的郑成功旗舰,已逼近两百步的距离。   吕蒙急的脸形已扭曲,沙哑地叫道:“大将军,快撤退吧,大势已去,快撤退吧,再不走,我们辛苦攒下的这点家当,就要统统赔在这里啦!”   周瑜身形蓦然一震,陷入了犹豫之中。   前方处,郑成功的舰队无人能挡,己军的战舰已损失过半,陷入了崩慌的败溃,哪怕是太史慈这等宿将,也斗志瓦解。   而原是被压着打的魏国海军,却斗志狂燃如火,数不清的大小战舰,借着顺风之势,如一只只海上狂鲨鱼般穷追而来。   他的大日军这边,各级的将领们只顾逃命,指挥系统完全瓦解,各舰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只顾各自逃命,根本无法再组织起反攻。   那些断了桅杆,失去了战斗力的大舰,惊慌的士卒们纷纷换上走舸小舰,试图逃跑,却被杀红了眼的魏军,不是射成刺猬,就是直接撞翻。   方圆数里的海面上,浮尸过河,海面为之赤染,惨烈的嚎叫声,令天地变色。   看着这等恐怖的情景,周瑜脸色惨白,全身都在颤抖,所有的自尊自信都瓦解一空,被无尽的恐怖所取代。   此刻,他就感觉胸中气血翻滚,滚滚怒血奔涌而上,张口便吐了一口鲜血。   “大将军!”吕蒙赶紧将他扶住。   周瑜渐渐清醒,抹着嘴角血渍,悲怆问道:“子明,你告诉我,难道那陶贼当真是天命在身,我大日国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吗?”   周瑜的信念已然动摇。   吕蒙的信念,同样已经动摇。   虽然他未曾像周瑜那般,自信到了极点,但当李舜臣出击,掀起西风之时,那一刻他恍惚间也以为,这是他们的天皇陛下天命在身,连上天都在帮着他们。   但这东风压倒西风的奇迹转般,却无情的摧毁了吕蒙心中的信念,让他产生了跟周瑜同样的疑问。   只是,他却远比周瑜要冷静。   他并没有回答周瑜的话,只是叹道:“大将军,现在不是讨论天命在谁身上的时候,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撤退,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   周瑜苦苦一声,他的倔强高傲早已荡然无存,只得无力的摆了摆手,“传令,全军撤退吧。”   吕蒙长松一口气,忙将周瑜的号令传下。   旗舰楼船上,终于升起了象征全面撤退的黑白两色旗。   紧接着,战舰便即刻掉头,在数十艘战舰的环拥下,仓促的向着西面方向,向着孙策所在的方向退去。   主舰一退,其余的倭军更是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威海港的栈上,陶商亲眼目睹了这场惊天逆转,当他看到周瑜的坐舰撤退之时,英武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了一抹释然的冷笑。   这场平定倭寇入侵之战,终于以眼前这场海上大胜宣告结束了。   这一仗,孙策纵横海上不败的神话,就此被击破,辛苦攒下的千艘战舰也毁灭一半,已是元气大伤。   倭岛毕竟是蕞尔小国,国力有限,这些战舰乃是孙策苦心经营多年才赚下的家当,遭此重创后,想要恢复,不知得何年何月。   这也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孙策最多也只能对大魏沿海进行小规模的骚扰,再也无法发动大规模入侵。   这一仗之后,东面沿海的威胁便将就此降至最低,陶商终于可以彻底的回师北上,去跟刘备进行决战了。   “郑成功,你的水神天赋果然神奇,看来,你才是朕的福将啊,哈哈——”兴奋之下,陶商放声大笑起来。   而岸上的大魏将士们,早已兴奋狂烈,喝彩欢呼之声,响彻了云宵。   那一双双望向陶商的眼神中,涌动着无尽的敬叹,还有顶礼膜拜的神色,分明是惊叹于陶商的识人之能,竟然在关键时刻,把宝都押在了郑成功这个渔夫出身新星将领身上。   而且,事实证明,陶商还押对了,郑成功竟然真是一员福将。   “陛下,当真乃是神人也,臣心服口服。”邓艾感慨许久,向着陶商深深一拜。   左右诸将,也都躬身拜下,无不佩服信服到五体投地。   陶商望着海上残败的敌人,意气风发,狂烈的笑声,回荡在海陆之间。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再别大陆   战场海域以西洋面。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孙策还手扶着银枪,傲立于战舰的顶层甲板上,意气风发的俯视着前方战场,己军大杀的盛况。   而左右那一艘艘的运兵船上,林列的倭军士卒,则是斗志昂首,热血沸腾。   举目望去,各船数不清招展的旗帜,在海风吹动下,似怒涛般一浪接一浪的翻滚。   甲板之上,那肃然而列的倭卒们,铁甲反射着寒光,森然的气势遮天。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他们的天皇陛下一声令下,就重新杀回威海港去,完成最后的逆转之战。   孙策环扫着气势浩荡的士卒,正东面方向正顺风狂杀魏军,占尽上风的周瑜舰队,脸上的阴霾已是尽扫,再次燃烧起狂烈的自信。   “李舜臣真乃天赐给陛下的福将啊,这西风势头这么猛,我军顺风作战,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魏国海军就会全灭,那是就是陛下趁胜杀回岸上,重夺威海的时候了。”   一旁的吴用也是神采飞扬,向着孙策笑呵呵的说着。   孙策一声狂笑。   不用吴用提醒,孙策也看得出来,这场海战己军必胜无疑,全面魏国海军不在话下。   只发周瑜取胜,他就可以会合周瑜所部,挟着大胜的余威,一鼓作气的杀回岸上去,把惊恐的魏军杀个天翻地覆,重夺威海港。   甚至,他还可以追辗着陶商的败兵,再度西进,夺回黄县,夺回下密,一口气吃下剧县,打开西进中原的通道……   这将是一次多么伟大的惊天逆转啊。   而他孙策,也将因这一奇迹般的逆转,名震千古。   孙策是越想越高兴,不禁放声大喝道:“大日的将士们,稍后反攻威海,谁能第一个杀上岸,朕必重赏!”   孙策是成竹成胸,已经开始提前激励士气,许下重诺鼓舞人心。   一瞬间,倭军的便被刺激到热血沸腾到爆,个个都兴奋到憋红了脸。   “为天皇而战,夺回威海!”织田信长第一声放声咆哮。   先前他负责守威海,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被陶商攻破海营,赶下了大海,心中早憋着一口恶气。   眼下己军海战大胜,终于有了反攻海营,洗雪耻辱的机会,织田信长焉能不热血冲动。   “夺回威海!”   “夺回威海!”   各舰之上,热血沸腾的倭军士卒,齐声呐喊,山呼海啸般的吼声,震到仿佛海水都在鼓荡沸腾。   看着自己热血再燃的将士们,孙策脸上傲色更烈,口中冷哼道:“陶商,你想把朕赶下大海,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哼……”   孙策在放声大笑,将士们在咆哮怒吼,杀机如火,全军上下都笼罩在一片即将反败为胜的兴奋之中。   却不知为何,立在一旁的花荣,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因为他刚刚从织田信长那里得知,海营陷落之时,扈三娘没能及时逃上大海,此刻估计已战死。   作为泰山军仅存的四人,如今林冲已降魏国,扈三娘也陨命战场,只余下了队跟吴用。   今吴用已被孙策倚重为谋士,在倭军中混的是风声水起,唯余下他这一人,却并不得孙策重用。   忽然间,花荣有种孤单落寞的感觉。   他的目光望向了岸边,想着扈三娘战死的画面,不觉摇头一声暗叹。   就在这时,花荣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他猛的伸出手来,将背后的战袍扬起在了空中,惊异的发现,原先飘向东面的战袍,竟然已变向了向西。   风向变了!   花荣脸色惊变之时,孙策还没有觉察出来,已经在打算下令,各舰掉转船头,朝向岸边,准备发动进攻。   “陛下,不好,风向变了!”花荣即刻大喝道。   孙策给他这冷不丁的一喝吓了一跳,回头恼愠的瞪了他一眼,一时还没听明白,他说的风向变了是什么意思。   织田信长却反应极快,猛然间省悟,脸色立变,急道:“陛下,他说的没错,风向突然变了,变成了东风!”   孙策身形陡然一震,急是抬头向战旗看去,果然惊骇的看到,原本狂烈的西风,竟然已变成了东风。   而且,风力还更大更快。   孙策原本豪烈自信的表情,蓦然一变,眼眸中迸射出无尽惊色,惊恐地吼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西风,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东风?”   吴用变色,织田信长变色,几万前一秒钟还斗志昂扬的倭军士卒,顷刻间愕然变色,陷入了惊恐之中。   就在孙策还惊骇之时,东面大海上的战势,已随着这风势的忽转,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大杀四方,无人能敌的李舜臣,第一个败下阵来。   紧接着,太史慈的舰队败溃。   随后,周泰的舰队败溃。   到最后,连周瑜的中军旗舰,也掉转船头,望风而溃。   而在他们身后,魏国海军则在那艘打着“郑”字大旗的战舰开路之下,势不可挡,一路穷追辗压。   片刻间,原本处于胜势的己军,便被杀到伏尸遍海,损失惨重!   周瑜,竟然败了?   还是惨败!   孙策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嘴巴张到老大,表情扭曲变形,脸上涌动着无尽的惊骇。   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到了这世上,最诡异之事。   至于吴用,织田信长,乃至观战的所有倭卒,则个个惊到目瞪口呆,惶然不知所措。   这一瞬间,孙策和他的部下们,所有的张狂,所有的自信,还有所有的希望,都无情的击碎,轰然瓦解。   “朕明明有李舜臣这员福将,明明上天已在帮朕,为什么?为什么会风向突变?那个姓郑的敌将又是谁?”   孙策惊恐愤怒的咆哮,拳头握到咔咔作声,声音都已经嘶哑颤抖,竟有些失去了分寸。   左右众臣们,个个也是茫然无措,谁也无法回答孙策的质问。   因为,他们也想不清楚是为什么。   毕竟,自出兵大陆以来,虽然陆上是连战连败,但海上每战却有上天护佑,未尝一败。   但今天,他们却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抛弃了他们,在最关键的一次海战反过来却帮了魏国,让他们输的那么惨。   “陛下,既然天时已失,海军已然大败,我们想要再夺回威海,注定是没有可能,为今之计,也只有选撤往仁川港,再做打算了。”清醒过来的吴用,摇着羽扇叹息道。   孙策脸形扭曲,不敢和痛苦的心境,尽皆写在了脸上,拳头骨节握的咔咔作响,空有一空怒火,却无从发泄。   而左右战舰上,那些之前还战意如狂,只等着杀回陆上的倭军,个个也已惶恐不安,被恐怖的情绪所笼罩。   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去,败局已定。   眼见孙策犹豫不决,连织田信长也压下了复仇的怒火,叹息着劝道:“陛下,既然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我们也没必要再徒损士卒,毕竟我大日国国力远不济魏国,好容积累起的这些兵马战船,绝不能在这里丢光,否则我们反攻大陆的希望,那才是彻底的破碎了。”   吴用和织田信长的轮番劝说下,孙策终于彻底平静下去,无奈的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传朕旨意,全军即刻向北启航,绕往仁川港吧。”   织田信长等人长松了一口气,忙将号令传下,挂起了撤退的旗帜。   孙策的旗舰扭头先往北去,大大小小的运兵船,也匆忙启航,赶在魏军战舰杀到之前,向北驶去。   至于周瑜所率的兵败海军,看到孙策发出来的撤兵方向,知道孙策是打算退往韩半岛的仁川,无奈之下,也只能率领着败兵,一路向北,向着茫茫大海驶去。   岸上的陶商瞧见孙策逃起,料想是往韩半岛方向逃去,既然把倭寇赶下海的目标已达到,遂是果断下令鸣金,令伍子胥停止追击,率得胜的海军还往威山海。   大魏的海陆两军,遂在这威海港胜利会师,两场大胜,将士们是兴奋如狂,欢呼声响彻海陆。   此时的孙策,已远远遁去,立于船尾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大陆轮廓,耳听着那远远传来的魏军欢呼声,阴沉如铁的脸上,燃烧着刻骨铭记的痛苦。   当海岸线终于沉到海面下时,孙策深深的吐了口气,仰天叹道:“今日一败后,不知我孙策何时何日,才能重返大陆,唉……”   ……   孙策逃走,而陶商却在庆祝。   当天夜里,一场盛大的酒宴,便在这光复的威海港中进行。   陶商是尽取酒肉,厚赏三军将士,让他们好好喝个痛快,以庆贺这场讨伐倭寇之战的全面胜利。   皇帐中,诸将更是开怀畅饮,肆意的狂欢。   酒过数巡之后,帐帘掀起,却是统领兵军的洪宣娇也赶到,前来帐中拜见。   步入皇帐洪宣娇,看着意气风发陶商的眼神中,俏脸浮现着欣喜钦佩,拱手笑道:“宣娇恭贺陛下威海大胜,平定倭寇之患。”   陶商一杯酒饮下,笑眯眯的向洪宣娇的伸出手,那意思,分明是让她过来。   洪宣娇见这么多将领们还在场,脸畔顿时掠起一丝晕色,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将手儿轻轻放在了陶商手心。   陶商一用力,便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可不止是一喜,还是欢喜临门呢,你忘了么。”   “双喜临门,陛下是什么意思?”洪宣娇倒在陶商怀中,脸色已绯红如霞,不敢往帐前看,生恐撞到众将们那窃笑的表情。   “你忘了么。”陶商嘴角浮现起玩味的笑容,“朕可是说过,只等朕平定了倭寇,就迎娶你为妃,这难道不是一桩喜事吗?”   洪宣娇躯儿一震,脸畔晕色如潮,又是喜又是羞,低眉不语。   陶商看得愈发喜欢,低头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传朕旨意,明晚在威海港中再摆酒宴,要比今日更要盛大,朕要迎娶宣娇,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朕的女人。”   左右诸将忙是站起来,纷纷恭贺。   怀中的洪宣娇,却脸畔云霞尽染,羞到脸蛋通红,秀眉低下不敢抬头,却抿嘴暗笑,窘羞的眸中,却又透着丝丝甜蜜。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只差一步   次日,一场更加盛大的婚宴,便在这威海港中进行。   威海港本就为一繁华之港,当初孙策夺下该港后,从韩半岛以及倭岛本土运集的物资,统统都要由此港转运。   而孙策退往海上之时,因为运力有限,港中尚有诸多物资,来不及运上船去。   孙策原是以为港口还能守住,却没想到织田信长会败的那么快,故是这港中堆积如山的物资,统统都拱手送给了陶商。   现在,陶商就用孙策留下的这些物资,大赏三军将士,以庆贺他纳娶的喜事。   于是,陶商便下令,由张仪这个老行家,来操办他的婚礼喜欢。   张仪轻车熟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威海港由一座军营,装点成了一座五彩缤纷的“花营”,港口内外,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入夜时分,除在海上巡逻,防范孙策偷袭的甘宁,徐盛等几位水军将领之外,郑成功等有功诸将,其余文臣武将们,尽皆聚于华帐中,共贺天子纳妃之喜,喜酒喝个痛快。   这场宴会的主角,自然便是陶商。   如今倭寇已平定,再纳了洪宣娇,他的武力值就能够提升到99点,可谓是双喜临门,他自然是心情大悦,与诸将痛饮。   大帐之中,酒香四溢,众臣们恭贺的声音是不绝于耳。   而在大帐外,众将士们也在喝着陶商赏下的美酒,吃着香喷喷的肉,个个都由衷的为陶商祝福。   此时此刻,整个港口,都笼罩在喜庆的祥云之下。   不觉酒宴已过半。   陶商喝到半醉,考虑到晚上还有“正事”要做,便叫诸将继续畅饮,他则在宫女扶着下,带着一身的酒气,前往那座“洞房大帐”。   这个时候,红烛高烧的喜帐中,洪宣娇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好生的无聊。   “这洞房之夜,陛下跟那群家伙有什么好喝的,怎么还不来……”洪宣娇嘴里抱怨着,无聊的柔着衣襟。   她到底不是上官婉儿那等婉约女子,武将出身的她,天生性急,这样把她晾在这洞房之中许久,当然会不耐烦。   咕咕咕——   又干坐了片刻,洪宣娇肚子饿的竟是咕咕响了起来,一阵的难受。   这也是没办法,这成亲之礼就是这样,男人要在外面同宾客吃酒,喝到想吐,女人却连口水都没的喝。   洪宣娇是“饿无可饿”,干脆把盖头一揭,跳下喜榻,走到案几前,挽起袖子就自己吃起了上面的合欢宴。   帐里边的那些嬷嬷们,顿时都看傻了,没想到她们这位新娘娘,竟然这么不懂礼数,直接就自己吃起来了。   一名老嬷嬷忙是上前,劝说道:“宣妃娘娘啊,这合欢宴得等陛下来了,一起同吃才行,娘娘怎么能自己就先吃起来了,这不合规矩啊。”   “我都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再不吃我就要饿死了。”洪宣娇却哪管许多,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老嬷嬷一脸苦样,只好再劝道:“娘娘饿奴婢知道,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这合欢宴必须得娘娘跟陛下一起吃,象征着龙凤合欢,那才吉利,娘娘这么自个儿先吃了,坏了规矩啊。”   说着,几位老嬷嬷就上前,想把洪宣娇给扶走。   “什么规矩,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胡吃海喝,我们女人却得在里边饿着,这规矩不要也罢。”洪宣娇丝毫不为所动,该干嘛还干嘛。   几位老嬷嬷们这下就没辙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眼看着洪宣娇快把一案的合欢宴吃了个干净,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帐帘掀起,陶商摇摇晃晃的步入进来,一瞧见洪宣娇那饿极了的吃样,不由就笑了。   “怎么,宣娇你这么急着自己就先吃起来,莫非是想赶紧吃饱了,呆会才有力气跟朕大战三百回合啊,哈哈——”陶商也是醉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就肆无忌惮的开起了玩笑。   一众老嬷嬷们见是陶商到了,慌忙见礼,虽是听惯了陶商的这些没正经的话,却仍不免暗自脸红。   洪宣娇抬头一瞧陶商,赶紧扔下了手里的酒菜,慌忙站了起来,显然没想到陶商会突然间来了,一时又紧张又尴尬,心儿砰砰就狂跳起来。   她又听着陶商那极尽挑逗轻浮的言语,顿时是窘羞无比,脸蛋刷的一下就红到了底。   “陛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窘慌之下,洪宣娇忙是福身见礼。   她原本还巴巴的盼着陶商来,这会陶商来了,却又假装在意外起来,只为掩饰自己的紧张。   “朕是怕让爱妃你等久了,所以酒喝了才一半就来了。”   陶商笑眯眯的走上前来,伸出手来,一把抓起了洪宣娇的玉臂,将他轻轻扶起,一手端起了她尖尖的下巴,坏笑着欣赏那张绯红俏丽的脸蛋。   因是还有旁人在场,洪宣娇被陶商这般肆意欣赏,脸畔顿时泛起如潮的晕色,娇羞的低下睫毛来,不敢正视陶商的眼神。   她这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太平天国,杀人如狂的巾帼女将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小家碧玉。   陶商的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便见她呼吸急促,那包裹不住的酥峰,起起伏伏,勾人心魄,心中的念火,顿时便被她钩起。   “放心吧,今天晚上,朕一定不会放爱妃你失望,哈哈——”   狂笑声中,陶商双手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就向榻边走去。   旁边的老嬷嬷们见状,知道天子要干什么,本来想劝还有好多洞房之礼没有行,却知她们这位天子素来行事肆意妄为,劝也是白劝。   于是,一众嬷嬷们只好暗笑着,识趣的退出了帐外。   洪宣娇心头小鹿已狂跳不已,几乎就要窒息,却只能搂着陶商的脖子,柔软的身儿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把自己抱微喜榻。   此时此刻,洪宣娇竟有种恍惚身在梦中的错觉。   她想起,似乎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太平天国的第一女将,心怀着“为天国圣战”的理想,与陶商这个死敌为战,恨不得能亲手将他碎尸万。   她却作梦也没想过,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马上要成为陶商的妃子,为他献上自己的身子。   而且,她还并非是被陶商强迫,而是心甘情愿,怀着爱意嫁与他,愿意服侍他一生一世。   这一切的一切,太过奇妙,不得不令洪宣娇心中,感慨那缘份的奇妙。   “他是天下第一等的奇男子,是古往今来第一圣君,能嫁与他,我这一辈子也值了吧……”   洪宣娇轻轻吸一口气,神思从恍惚中回来,脸上已写尽幸福娇羞之色,不再紧张,不再抗拒,任由陶商把她抱上榻,任由陶商为她解衣……   红烛之下,那曼妙的美景,已尽收眼底。   陶商胸中的欲念,已如火焚身,欣赏着榻上那冰清玉洁,曼妙动人的身儿,血脉贲张到极点。   肆意的一声大笑,他如猛虎一般,扑向了只属于他的猎物。   屏风上,两个人的身影,转眼融合在了一起。   红烛闪烁的喜帐中,娇息粗喘之声,似那起伏的巫山般跌宕,霖霖春雨淅淅沥沥的飞舞洒落。   “嘀……系统扫描,宿主与对象洪宣娇联姻成功,获得洪宣娇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现有武力值99。”   “嘀……系统扫描,对象洪宣娇产生愉悦,生成仁爱点10,宿主现有仁爱点23。”   99!   武力值终于上了99,只差一步,就能冲上半步武圣!   陶商更加兴奋如狂,雄风与耐久天赋发动,今夜,他要尽情的快活。   ……   勃海郡。   漳水西岸的大道上,数千铁骑正策马奔腾,沿着大道一路南下。   那一面“关”字大旗,傲然飞舞。   关羽策马奔腾在队伍的最前方,依旧是孤傲的神情,依旧是那副巍然之势,只是手中却缺了柄青龙刀。   关羽丹凤眼半开半阖,目光凝望着南面,前方不远就要到前线了,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去面对刘备。   该怎么解释?   如实告诉刘备,自己是怎么丢了天雷炮,怎么被陶商连战连败,怎么把青龙刀也丢了,最后又是怎么不好意思再留在青州,一气之下回到河北的吗?   当然不能实话实说,那样的话,他这个大汉国大将军,颜面还往哪里搁,还怎么服众。   “都是孙策无能,导致我失了天雷炮,又屡屡意外的败于陶贼之手,至于青龙刀是怎么丢的……”关羽皱起了眉头,琢磨着怎么自圆其说。   便在这时,前方飞扬起了尘雾,一汉骑飞奔而来,马蹄声打断了关羽的思绪。   他抬头凝目望去,那队人马渐渐驰近,两道靓丽的身影,率先映入了眼帘,让关羽精神一振。   那是两位少女武将,各各英姿飒爽,风姿绰约,一个身着金甲,一个身披银甲,往人前一站,足以令所有男人都心中一动。   最重要的则是,那两名少女武将,除了衣甲颜色不同之外,相貌身材竟然是一模一样,形同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那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少女武将。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双胞胎   关羽身后的军汉们,一看到那对双胞胎少女武将之时,眼中齐刷刷的透出了男人应该有的,暗藏着某种原始欲望的眼神。   而关羽的赤脸上,却难得浮现出几分笑容,那并非是男人的笑容,而是慈父般的微笑。   那两名少女武将,转眼飞奔而至,瞧见关羽之时,二女对望一眼,明艳的俏脸上,皆是涌起了喜色。   勒马于前,这双胞胎的少女一跃下马,双双的拜倒在了关羽跟前,齐声道:“女儿见过父帅。”   “银屏,晓彤,快快起来吧。”关羽拂了拂手,难得语气中竟是收敛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   那两名少女武将,遂是站了起来。   原来,她二人正是关羽的双胞胎女儿。   关羽共有五个子女,长子关平,次子关兴,三子名为关索,而眼前少女武将,就是她的那两个双胞胎女儿。   那身着金甲的少女,名为关凰,字晓彤,身着银甲的少女,则名为关凤,字银屏。   关氏一门皆乃将才,五个子女虽然都还年轻,却个个都武道不弱,皆在汉军中效力。   五子之中,三子关索留守蓟京,次子关兴在镇守代郡,长子关平以及关晓彤和关银屏两个女儿,则跟随在刘备身边效力。   “晓彤,你们不在前线为天子效力,怎么会在这里?”关羽问道。   那关晓彤便一拱手,笑道:“我和妹妹还有大哥,本来一直在北皮城追随陛下,是陛下听说父帅从青州归来,所以特意让我们姐妹前来迎一迎父帅,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了父帅。”   “原来如此。”关羽点了点头。   这时,关银屏的俏脸已难抑好奇,忙问道:“父帅既是奉陛下之命,前往青州给孙策送天雷炮,帮孙策牵制那陶贼,怎么父帅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那孙策已经攻下了剧县,那陶贼已被打垮了不成?”   关羽眉头暗暗一凝,心想自己这女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关羽琢磨着,该怎么跟自己女儿解释时,眼尖的关晓彤却已发现了关羽身上的异样,不由奇道:“父帅,你的青龙刀呢?青龙刀怎么不见了?”   关羽又是一阵胸闷,暗骂这两个女儿是不是上辈子是自己的仇人,这辈子投胎成他的女儿,是专门冲着他来寻仇的,开口几句话,句句都在往他伤口上撒盐。   “咳咳——”关羽只好强忍着胸闷,故作淡然道:“这件事为父以后再跟你们说,既然天子已经知道为父回来了,岂能让天子久等,速速去北皮城面圣吧。”   关羽生怕两个女儿再追问,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失了颜面,不等她们再开口,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关银屏和关晓彤对望了一眼,那相同的秀美脸蛋上,浮现过相同的狐疑,也只好压下疑惑,跟随着关羽一道折返南下。   父女三人一路狂奔,黄昏之时,北皮城已进入视野。   此番刘备大举南侵,改变了原先径直南下,直奔邺城的固有战略,而是取道冀东的河间勃海二郡国,意欲攻取平原郡,饮马黄河。   平原一郡,乃是青州与冀州的交界之地,刘备的如意算是算盘时,当他攻陷平原之时,孙策正好已拿下了剧县,举兵西进,两军正好会师于黄河。   汉日两军胜利会师于黄河,必定会大大鼓舞两军士气,而消息传出后,魏国上下必将震恐,人心士气遭受沉重打击。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跟孙策沿着黄河两岸,自东向西推进,彼此互为互应,拿下两河,摧垮魏军的抵抗,必将易如反掌。   而在天雷炮的帮助之下,刘备大军南下进展顺利,连克魏军数座坚城,逼到韩信等魏将步步后退,退至了勃海郡治所南皮城。   只要攻下了南皮,再往前一步,就是他饮马黄河的最后一城平原。   只是这南皮城位于漳水东南岸,有漳水这道天然屏障,韩信的十几万大军密布于东南岸,汉军想要进抵南皮城下,象先前那般利用天雷炮轰破城池,就必须要先渡过漳水,突破了魏军沿岸的防线。   而这北皮城,则位于漳水西北岸,与南皮城隔河相望。   此时的刘备已率十几万大军,进据了北皮城,围绕着这座小城连营十余里,酝酿着如何能突破漳水防线。   时近黄昏,关羽举目望去,但见汉国的营盘星罗棋布,战旗滚滚如涛,声势浩荡。   而一座座营盘围绕的中央处,则是那座北皮小城,城头上空飘扬着“汉”字皇旗,显示着天子所在。   关羽深吸了一口气,打马扬鞭,穿过一座座营盘,直入北皮城,前往行营大堂去面见刘备。   行营,大堂。   此时此刻,刘备正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地图前,与诸葛亮,司马懿等谋臣们,商议着如何渡过漳水,攻取南皮城的计划。   “原本这个时候,孙策已经用我们送给他的天雷炮,攻破了剧县才是,谁想到关将军竟然会中了陶贼的埋伏,把几百天雷炮尽毁。眼下孙策不但没能攻下剧县,还被陶贼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破,不得不弃了剧县之围向东退却,完全打乱了我们的全盘布局啊。”   刘备的身后,司马懿摇头叹息,分析着青州方面失利局势,语气之中,多少有几分对关羽的质问。   刘备眉头一凝,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那沮授接着也道:“大将军他没能保护好天雷炮也就罢了,竟然还违背陛下的旨意,擅自撤出了青州,没了我们那几千骑兵的协助,只怕单凭孙策现有的实力,更加不易拖住陶贼。”   司马懿和沮授你一言我一语,言辞语气,分明是把矛头指向了关羽。   刘备的眉头越凝越深,脸上的阴色也越来越重。   诸葛亮悄悄瞄了一眼刘备的表情,却是摇着羽扇道:“青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详情,还是等云长回来之后再好好问一问吧。”   诸葛亮这番话,等于是在间接的为关羽开脱,刘备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展几分。   堂外御林士卒入内来报,声称大将军关羽已入城,目下正在堂外候见。   大堂中,包括刘备在内,所有人眼神都微微一动。   “速传大将军进来说话。”刘备忙一拂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关羽问个清楚。   片刻后,关羽昂首挺胸,从步容步入大堂,依旧是无视旁人的存在,直抵刘备跟前,拱手下拜:“臣关羽,拜见陛下。”   “云长辛苦了,快快平身。”刘备脸上的阴云悄然尽扫,忙是笑呵呵的把关羽亲自扶了起来。   当下刘备只是对关羽嘘寒问暖,关怀他操不操劳,辛不辛苦,半点也不问青州发生之事。   左右司马懿等人,目光却皆齐刷刷的盯着关羽,充满了质疑。   关羽也不傻,感觉到了气氛有异,便索性问道:“陛下难道就不想问问,臣在青州到底经历了什么,天雷炮为何会被毁,臣又是为何擅自离开青州,回来面见陛下的吗?”   关羽自己把话头给挑了开来。   刘备却只淡淡一笑,用信任的眼光看着关羽,“朕与云长你有手足之情,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朕相信你所出的任何决定,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朕又何必多问。”   刘备一番话,俨然对关羽万分信任,丝毫没有质问他的关分意思,反而让关羽心生几分惭愧,对刘备的信任是感动不已。   “陛下对臣的信任,臣无以为报,唯有为陛下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关羽慨然大表了一番心迹后,话锋一转,却又道:“只是臣奉命护送天雷炮前往青州相助那孙策,却未能完成使命,这其中的原因,臣若是不向陛下禀明,必会遭人诽议,臣岂能不向陛下奏明。”   “遭人诽议”四字时,关羽的目光向着沮授等人瞟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是猜到了他们会在背后跟刘备报怨自己。   “既然这样,那云长你就说说吧。”刘备便接着关羽的手,一同坐下。   当下关羽便将他在青州的“委屈”经历,用愤慨的语气,向刘备说了一遍。   说到天雷炮被毁之事时,关羽把责任全都拖在了孙策对陶商监视不利上,半点不提自己被陶商所诱,误中了三重伏兵之计。   至于他为何擅自离开青州,关羽则声称那孙策不听自己劝告,又狂妄自大,不把汉国放在眼里,不把刘备放在眼里,自称不需要汉国的援助,也一样能击败陶商。   “孙策无能,致使天雷炮被毁,又狂妄自大,对我大汉,对陛下多有轻视,臣想若是再屈身于青州,无异于有损我大汉国威,所以臣思前想后,为了维护大汉和陛下的声威,才决定撤出青州,还请陛下明鉴。”   关羽一席话,把自己的“委屈”道出,从表面听起来,完全跟他自己没关系,错全都在孙策的身上。   刘备自然知道,关羽的解释里边必然有水分,但这时他若是质疑的话,反而显得他方才那般信任关羽是出于虚伪。   略一权衡后,刘备脸上便挤出怒色,拍案骂道:“孙策这小子好不识抬举,朕看在联盟的份上,才会出手帮他,他竟敢这等狂妄,实在是可恶!”   关羽暗松了一口气,眉宇间却依旧是愤慨,没有半分显露。   左右司马懿沮授等人,皆有自各的消息渠道,自然知道关羽的话中有掺假的成份,但见刘备都表态了,这么信任关羽,他们自也不好再多说。   何况关羽向来是脾气大,自刘备以下,除了一个诸葛亮之外,别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司马懿等人平时对关羽也是畏忌三分,方才关羽不在时,他们尚敢在背后说几句“坏话”,现在关羽就站在他们跟前,他们怎敢有异议。   于是,一众臣子们,只好附合起了刘备,跟着一起骂起了孙策的狂妄。   汉国君臣们骂了好一会后,大堂中的愤慨气氛,才好容易缓和下来。   这时,诸葛亮才笑着开解道:“那孙策既然这么狂妄,就让他自己去对付陶贼好了,就算他拿不下剧县,不能及时在黄河跟我们会师,只要他能把陶贼死死钉在青州,我们的全盘布局就还没有乱,我们……”   “诸葛丞相言之有理。”未等诸葛亮说完,司马懿的便接口道:“眼下冀州的形势,依旧是有利于我们,只要我们能顺利渡过漳水,夺下南皮城,大军就能杀奔平原,饮马黄河,介时我们向西可取邺城,向东进攻青州,可威逼陶贼侧后,还有可能能孙策东西夹击,把陶贼围歼于青州,毕其功于一役也未尝没有可能。”   司马懿抢了诸葛亮的风头,说了他想说的话,惹的诸葛亮眉头暗皱,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满,司马懿却视而不见,假装没有看到。   刘备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下去,重新回到地图前,凝望审视。   半晌后,刘备嘴角才扬起一抹冷笑,冷哼道:“孔明和仲达所言甚是,孙策这小子既然狂,朕就叫陶贼去消耗他的实力,等朕饮马黄河,收拾了陶贼之后,正好转过头来连他一并收拾了。”   “陛下圣明!”诸葛亮忙是拱手赞颂。   司马懿等众臣,忙也跟着一同附合,大赞刘备圣明。   刘备手捋短须,负手傲立,阴云密布的灰白脸色,终于又转阴为晴,浮现了几分得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堂外御林士卒匆匆再入,惊恐道:“启禀陛下,青州急报,日国国主孙策被陶商连战连败,一路退至威海港,数日之前与魏军在威海进行海陆决战,双双大败,已被魏军赶下了大海!” 第一千零八十章 上了贼船   大堂中,瞬间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愕然变色。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备眼睛睁到斗大,冲着那名军士大吼,声音都已变沙哑。   “回……回陛下,最新情报,孙策已经被陶贼赶下……赶下大海了!”那军士战战兢兢的回答,双手将那道帛书战报,颤巍巍的奉上。   刘备灰白的脸,刹那间愕然变色,深陷的眼眶中,迸射出无尽的惊异,一时间竟是惊到了没有勇气去接那封情报。   诸葛亮的羽扇也不摇了,司马懿和沮授也嘴巴微微张开,大堂中的文臣武将们,瞬间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惊到目睛口呆。   “不可能,本将离开青州之时,那孙策尚有六七万兵马,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赶下海!”惊异的关羽一声咆哮,一把夺过了那道战报。   他那一双丹凤眼,转眼间已瞪到了斗大,匪夷所思的目光,死死扫向了那道战报。   才看几眼,关羽的赤脸便惊到扭曲变型,眼中迸射着无尽的惊愕,仿佛见了鬼一般,嘴里颤抖的念叨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情报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孙策是如何在下密一战,被陶商轻易破城,又是如何在威海一战,先破海营,又以一场奇迹般的风势逆转,大破他的海军,最终彻底被赶下大陆。   字字如刀,字字如刃,狠狠的扎在了关羽,把这位大汉国最傲之将,震惊到错愕变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策啊孙策,没想到你竟这般无用,这么快快就被陶贼赶下了海,朕的全盘战略,都被你打乱了啊,你这个废物!”   清醒过来的刘备,拳头狠狠的捶击在地图上,口中对孙策是大骂不止,极尽的失望。   诸葛亮和司马懿的脸上,除了惊异之外,还流转着几分尴尬。   要知道,就在刚才的时候,他二人还争抢着自信的断定,孙策的力量足以把陶商死死的钉在青州动弹不得。   谁想到,转眼之间,陶商就用把孙策赶下大海,这奇迹般的速度,狠狠的打了他二人的脸。   此时此刻,他们隐隐有种脸火辣辣烫的幻觉。   唯有沮授一人,还能保持着几分淡定,他接过了关羽手中那道情报,细看了半晌,不禁慨叹道:“陶贼果然是用兵如神,关键时刻又气运加身,怪不得孙策会败的这么惨。眼下陶贼平定了青州,势必会抽身北归前来南皮对付我们,看来今后的仗,真的是不好打了,唉……”   凝重失望的阴霾,已悄然笼罩在了汉国君臣的心头。   ……   北海国,剧县以西。   一支步骑军团,正浩浩荡荡的行进在西去的路上,向着黄河,向着河北开进。   那一面“魏”皇旗,在东升旭日的照耀下,分外的耀眼。   陶商坐胯宝马,手提着青龙刀,昂然前行,鹰目望着北面方向,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   孙策已经被赶下大海,此时此刻,他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挥师北方,击退了刘备的,再趁势北伐幽州,灭了六国最后一国,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把华夏大地,彻底的纳入大魏的版图。   正神思之时,前方一道风影呼啸而至,就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之时,一袭人影已站在了陶商跟前。   是戴宗。   早在威海决战之前,陶商就开始提前布局河北之战,提前派出时迁和戴宗这二星夜前往河北,去刺探情报。   时迁有飞檐天赋,可轻松潜入敌军重地刺探机密,而戴宗又有日行八百里的神行天赋,最擅长传递的情报,作为情报二人组,他们已经形同于陶商的眼睛和耳朵。   “戴宗,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莫非是刺探出了什么机密情报不成?”陶商笑问道。   戴宗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拱手:“回禀陛下,前番时迁潜入蓟城打探消息,无意间刺探到一个秘密,虽说算不上什么重大军情,但臣以为还是有必要报知陛下,所以就星夜兼程的赶回来。”   “秘密?什么秘密?”陶商这下倒是起了极大的好奇。   “是这样的……”当下戴宗便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绘声绘色的把所知的秘密道了出来。   左右刘基等文武们,听到这个秘密之后,先是无比惊奇,接着便都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陶商听罢,意外之余,脸上却又浮现出了会心的冷笑,口中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朕早该猜想到啊。”   一片叹息声中,刘基忽然眼前一亮,便凑近陶商,诡笑道:“陛下,眼下我军虽然大胜,但这七万将士转战万……万里,体力已疲惫之极,就算即刻开赴南皮,也不见得能发挥战斗……斗力,依臣之见,倒不如利用一下时迁刺探到的这个秘密,在刘备的背后捅他一……一刀,为将士们争取到养精蓄锐的时……时间。”   “刘半仙,你有什么鬼主意,快说来听听。”陶商眼眸也顿时一亮,兴奋起来。   当下刘基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出。   陶商听罢是连连点头,欣然道:“刘半仙你这条计策果真是够狠,就算不能全部成功,也足以狠狠恶心大耳贼一把,戴宗,就依伯温之计,速速去办吧。”   “臣明白了。”当下戴宗带着陶商的密旨,星夜兼程赶往了幽州行。   陶商则放弃了直奔南皮的既定计划,改道向邺城而去。   南皮一线,韩信也成功扼守住了漳水防线,叫刘备不得南进。   整个冀州战场的形势,已是转危为安,陶商遂也不急于北上,便在刘基的提议下,先行率军还师邺京。   毕竟,这七万精锐之师,随他先征太平天国,再伐倭寇,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往来南北万里,大小数十战,体力只怕已接近了极限,必须要休整。   况且眼下已入夏,天气渐热,陶商也需要好好恢复恢复精力,方才有精力挥师北上,一举击退刘备的南侵,顺便覆灭了汉国。   陶商便率七万将士,挟着平灭太平天国,击退倭寇入侵的巨功,在万民欢呼的拜迎的气氛中,昂首归京。   还京之后,陶商令将士们就地休整,他则一头扎进了后宫中。   离京许久,让众爱妃们春闺寂寞,也该是好好抚慰抚慰一下她们的时候了,也顺便好好享受一下帝王才有的乐趣。   ……   这日黄昏,斜阳依旧散发着炎盛的余热,陶商已躺在了御花园的避暑宫之中,吃吃瓜果,喝喝冰镇过的美酒,享受着爱妃们的捶腿柔腰,好不快活。   “果然还是温柔乡里最舒服啊……”陶商哈哈一笑,顺手在妲己肥硕的翘臀上,轻轻的抓了一把。   “陛下……”妲己低哼一声,绝丽的脸蛋上,晕色如霞。   这时,宫外宫女来报,言是穆桂英和洪宣娇两位妃子已至,在外面求见。   “叫她们进来吧。”陶商懒懒的摆了摆手。   须臾,两袭倩影伴着淡淡的女子体香,飘然而入,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穆桂英和洪宣娇二妃,双双步入堂前,盈盈下拜,口中柔声道:“臣妾拜见陛下。”   “爱妃平身吧。”陶商笑呵呵摆了摆手。   穆桂英和洪宣娇这才起身,看到陶商四仰八叉,衣裳不整躺在甄宓如雪的玉腿上,一手端着玉杯,一手肆意的在妲己身后游移,这副靡靡不雅的样子,两人脸蛋顿时泛起了晕红。   “你们站着不累么,快过来坐吧。”陶商笑眯眯的在她二人身上瞄来瞄去,招手让她们近前。   她二人虽是武将出身,但如今既已成了陶商妃子,自然知道侍奉君王,让陶商开心才是她们的第一要义。   二人心中虽羞,却只得忍着羞意,扭动腰枝,步履盈盈的走上来,含羞的坐在了陶商身侧。   “两位爱妃都是学武之人,想来手上力气就该给宓儿她们要打点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陶商笑呵呵的说着,将两腿往前一伸,亮在了她二人眼前。   穆桂英和洪宣娇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自己的丈夫,这是要她们捶腿呢。   这要搁在往日,这等伺候男人的活,在她们看来,那必是无尽的羞辱,但眼下已身为陶商的爱妃,纵然心中还有些不适应,但她们却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当下两位美人,便是一个伏在陶商左边,一个伏在他右边,粉拳轻轻挥动,为陶商捶起了腿。   她二人这般侍奉了片刻,渐渐也就适应了许多,脸上羞晕悄然褪去,眉色间还浮现出了幸福之色。   对于她们来说,能够伺候陶商,哪怕是做这等看似“卑微”的婢女之事,那也是幸福,是天下间多少女人求之不来的事。   “爽啊,当皇帝就是爽……”   陶商肆意的享受着,心中大呼过瘾,眯起的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了殿外的那座游泳池。   他的眼中,顿时掠过一丝邪光。   “桂英,你之前又来过这避暑宫吗?”陶商忽然问道。   穆桂英一边捶腿,一边抬起头来,望着陶商,摇了摇头。   她是在交州之时,才嫁于了陶商,在伐倭寇的半道上发现有了身孕,才被陶商送往邺京养胎,算起来怀孕也不过三个月,回到京城住进这皇宫也仅仅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不熟悉皇宫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大热天的,你竟然还穿这么多衣服,赶紧把比基尼换上吧。”陶商一本正经道。   比基尼?   两位妃子神色一怔,彼此相望一脸,俏脸上皆是雾水,显然不知道这“比基尼”是为何物。   陶商也不理会她们,便叫妲己带着她们去更衣。   “两位妹妹,请随我来吧。”妲己笑盈盈的走过去,热情的牵起她二人的手,便牵着她们进了侧殿。   步入侧殿,妲己亲自在壁橱里挑了半天,拎了两件泳装出来,笑道:“我也是看着两位妹妹的身材挑的,两位妹妹先试一试吧,不合适的话再换。”   穆桂英和洪宣娇走上前来,接过了那传说中的比基尼,展开来往眼前这么一摆,俩人的俏脸上,瞬间涌上了一层红晕。   穆桂英立时埋怨道:“这是什么嘛,明明只是两块破布,也能叫衣裳?”   “是啊是啊,就这两块破布,哪里遮得住身子,穿出去岂非羞也羞死人。”洪宣娇红着脸,嘟嘴抱怨道。   她二人当然不好意思穿手上的比基尼了。   这泳装乃是早几年的时候,陶商为了与众妃避暑,好在泳池中嬉戏,尽享鱼水之欢而特意“发明”,超前了这个时代不知多少年,即使是最开放的唐朝也没有。   陶商既是帝王,又是现代穿越者,这享受后宫的法子,自然也与古代那些“荒淫”的帝王不一样,难免要带有后世的气息。   为了不时能回味一下后世的滋味,陶商才会起了这泳池,才会叫众妃穿这比基尼。   最初的时候,别说是甄宓这样的名门闺秀,就算是妲己这等天生狐媚的妃子,也不太适应这比基尼,也会觉的难为情。   只是在陶商的“半强迫”之下,她们才不得不穿,时间久了,自然也就适应,再不会有半点羞辱感觉。   穆桂英跟洪宣娇却不一样,她二人才刚刚嫁与陶商,刚住进这皇宫之中,对陶商那些“特殊”的喜好,才刚刚开始体验,岂能不尴尬娇羞。   穆桂英她们的内心之中,自然是深爱着陶商,愿意做牛做马来伺候陶商,但要她们穿着这样的“衣裳”,当着别的妃子的面,还有那么多宫女的面,去服侍陶商,这就让她们有些接受不了了。   妲己看出了她二人的难为情,便不以为然的一笑,开解道:“这又有什么难为情的,这里又没有别的男人,伺候的又都是宫女,咱们只是穿给咱们的丈夫一人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姐姐我不是也穿了么。”   说着,妲己撩开了裹在自己身上的蓝色纱衣,里边竟然只穿着一套蓝色的比基尼泳装。   看到妲己那身着泳装,遮掩不住的样子,穆桂英和洪宣娇脸蛋顿时一红,惊异娇羞的看向了妲己。   她们那眼神,显然是不敢相信,妲己为何能这么从容的穿着这样“不堪入目”的衣裳,竟然没有半点不自在,半点的耻辱尴尬。   妲己看出了她们的心思,便笑叹道:“其实不瞒两位妹妹,最初的时候我也很难为情,不好意思穿这比基尼,可谁让咱们的夫君性子怪,他就好这一口呢,你们既然已嫁与了天子,就应该知道,伺候好天子,让他高兴才是最重要之事,至于其他那些矜持什么的,都不重要。”   妲己一番开解,听得洪宣娇二人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羞意渐褪,眼中的犹豫之色,也渐渐淡去。   “她说的,我们既已嫁与了天子,身子都已经是她的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天子高兴就好。”   穆桂英倒是干脆利落,很快就想通,红着脸宽衣解带,在妲己的帮助下,穿上了那件紫色的比基尼。   洪宣娇没想到穆桂英能这么想的看,就看着她换上泳装,看着她浑身上下,只被那几块破布遮住些许,其余曼妙风景,尽收眼底。   洪宣娇的脸,不由更加羞红了,就好象在替穆桂英害臊一般。   “你自己看看吧,你有多美。”妲己拉着她,走到了那面落地的铜镜之前。   穆桂英双手拢在胸前,不好意思的挪到了铜镜之前,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时,顿时脸蛋又泛起了丝丝红潮,重新又陷入了难为情中。   不过,穆桂英到底是更洒脱脱几分,难为情了一阵子,便强行强压下了那份羞耻感。   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竟是生平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身材竟然这么好,除了那因有孕在身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之外,全身上下简直浑若天生的美玉,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原来,我竟然这么美,以前竟没有发现……”穆桂英心中暗自感慨,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还有些陶醉起来。   妲己知道,穆桂英已经开始适应了,而且还适应的很快。   她便又看向了洪宣娇,催促道:“宣娇妹妹也快换上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洪宣娇却依旧无法克服内心的尴尬,拎着泳装抱怨道:“非要我穿也不是不行,要是只有陛下也就罢了,可还有那么多宫女在,让我穿成这样,被她们盯着,你们就不觉的难为情吗?”   “这有什么难为情,咱们这位皇帝丈夫啊,可是满肚子的坏水,你是没经历过比这更叫人难为情的呢。”   妲己说着,就凑上前去,附在她耳边,把陶商那些“所作所为”,悄悄的告诉了她。   洪宣娇是越听越脸红,越听羞意越浓,当她听到去岁的那一天晚上,陶商竟然把群妃统统召到了金銮殿上,就当着那么多宫女的面,就跟众妃子们……   “没想到,陛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惊羞无限的洪宣娇,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一声惊臆,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象是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一般。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朕就是喜欢胡来   人言大魏天子风流成性,后宫的风流韵事,那是相当的胡来。   洪宣娇听了妲己那番窃窃私语,现在才算是真的领教了。   比起妲己所说,让几十位妃子,在那庄严的金殿上嬉笑快活,侍宿君王,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这比基尼在泳池子里,确实是太小儿科。   洪宣娇不禁羞到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从自我陶醉中清醒过来的穆桂英,反而是携起洪宣娇的手,开解道:“你我既已嫁与天子,只要能讨他开心,又何必在乎那些无谓的拘束呢,我们就想开点,其实这么肆无忌惮,无拘无束的,不也挺好。”   洪宣娇沉默了,渐渐明白穆桂英的意思。   人这一辈,短短几十载一晃而过,最大的快乐,不就是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以往她们身为一介女流,为世俗的礼法,为那些流言所制,被束缚在什么礼仪廉耻之中,那也是没办法。   眼下她们却已成了天子的爱妃,那个全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那个神一般的存在。   神,还会在乎凡人的礼法枷锁,会在乎凡人的流言蜚语吗?   当然不会!   既然神不会,那她们身为神的女人,又何必在意。   洪宣娇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就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一道道枷锁,正在一一被解开,下意识的展开了双臂。   那意思,明显是要她们帮着更衣。   因为她自己还是有一线不好意思的心思残存。   妲己和穆桂英心领神会,二人对视一眼,便上前帮她宽衣解带,又帮她将那件崭新的淡红色比基尼换上。   然后,她二人推着洪宣娇,把她推在了铜镜前。   洪宣娇睁开眼来,看着镜中自己的曼妙的身姿,脸畔不禁掠起一丝红晕,双臂紧紧拢在了胸前,似羞非羞的也不说话。   “走吧,陛下已经等了好一会了。”妲己说着,拉着她二人,走出了偏殿。   而这时候的陶商,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跳进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正趴在池边上,喝着甄宓喂到嘴边的美酒。   当妲己拉着大方的穆桂英,还有略显尴尬的洪宣娇步出避暑殿,来到泳池前前时,陶商眼睛顿时就直了。   瞬息间,陶商被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吸引,呼吸加速,血脉贲张,嘴角不禁扬起了邪邪的笑容。   穆桂英到底嫁与陶商要早几月,性情又洒脱几分,脸畔虽是晕色涟涟,却也没显的太过难为情。   倒是洪宣娇,却被陶商那充满邪意的目光瞧的无地自容,一时绯色如潮,窘羞万分,呼吸加剧,那傲峰起起伏伏,仿佛胸腔里的小鹿也要跳将出来。   妲己却是很识眼色,瞧着陶商高兴,便赶紧叫一旁侍奉的乐姬们,赶紧奏起舞乐来。   乐声起,靡靡之音,丝丝入耳,更加挑逗陶商的神经。   陶商便笑眯眯道:“两位爱妃,这泳装都已经换上了,要不要下来跟朕游两圈,比比谁快啊。”   洪宣娇一想到那湿漉漉的样子,就愈觉的难为情,便忙摇头:“臣妾哪里会游泳,可不敢下水。”   “臣妾有孕在身,下不了水啊。”穆桂英也无奈的拒绝。   陶商眼珠子一转,嘴角钩起一抹坏坏的笑,喝道:“来人啊,拿两柄剑来吧。”   片刻之后,宫女们忙是捧着两柄剑来,陶商便示意将剑交给穆桂英她们。   她二人接过剑来,红晕的脸上却皆是茫然之时,一时不知她们的夫君,这又是要搞什么花样来折腾她们。   “既然你们不能下水,朕也就不勉强了,两位爱妃都是习武的巾帼英雄,现在正好有配乐,你们就给朕舞一段剑舞,助助兴吧。”陶商笑呵呵道。   剑舞!   这一次,就连穆桂英也沉不住气了,跟洪宣娇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刹那间涌上了浓浓羞意。   若是寻常时候,陶商要看她们剑舞,她们自然是没有半点犹豫,说舞就舞,正好展示她们的擅长。   只是她们眼下却穿着比基尼,浑身上下就那么几片破布,若是舞起剑来,手臂扬动,蛮腰扭动,又要俯胸顿足,又要腾挪转身,这动作一大了,举手投足之间,岂非是……   一时间,二人窘羞不已,执着剑难为情的站在陶商跟前,扭捏不动。   “朕好容易回京师住几日,今日难得高兴,两位爱妃何必这般扫兴呢。”陶商见她们扭捏,故意把沉微微一沉。   天子要不高兴了。   穆桂英咬了咬嘴唇,一狠心,一双雪白大长腿往开一叉,舞了个剑花,很洒脱地笑道:“陛下想看我们舞剑,我和妹妹舞就是了,不会扫了陛下的兴致的,只要陛下高兴就好。”   说着,穆桂英向洪宣娇使了个眼色。   到了这般地步,洪宣娇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将心头的枷锁再解开三分,雪臂一扬,也摆了个剑花。   靡靡的乐声之中,她二身着着泳装,便开始舞动长剑,翩翩剑舞。   就像是她们先前顾忌的那样,剑舞一起,身体腾挪晃动,举手抬头之间,那尴尬的美景,便被陶商尽收眼底。   剑者,象征着刚勇。   泳装,又征象着极度的媚惑。   这两者结合起来的剑舞,是前所未有的新鲜,片刻之间,陶商便看的是心跳加速,有种鼻血上涌的感觉。   至于左右的妲己甄宓,以及那些乐姬宫女们,虽然见惯了各种泳装秀,但象今天这样的画面,还是头一回看到,不觉也是眉到羞意暗笑。   众美环绕之下,整个泳池都沉浸在了靡靡的晕羞气氛之中,所有人都心潮澎湃,羞意脉脉。   唯有陶商,却是看的有滋有味,兴致高涨,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做帝王的乐趣。   “这才是男儿当有的人生啊,哈哈——”陶商越看越快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已是入夏,天气燥热,穆桂英和洪宣娇虽是穿着清凉,但却不似陶商这样泡在水里,这般卖力的舞剑,不出片刻,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浸出了丝丝香汗,挥洒了一地。   那晶莹的香汗珠子,将她二人染成了遍体湿润,看起来更具风韵,看到陶商是念火贲张,如火山般喷发而出,忍无可忍。   哗啦啦——   剑舞还没结束之时,陶商已无法再忍受,腾的从池子里跳了起来,带着一身的水,大笑着冲向了剑舞的两位美人。   左右那些宫女们,立刻会意,知道了她们的天子想要做什么,赶紧将准备好的纱幔搬了出来,将陶商和穆桂英三人围在一起。   而甄宓和妲己也相视暗笑,识趣的退在了一旁。   穆桂英和洪宣娇惊羞无限,方才意识到她们的天子,竟这般肆意,竟然就要在这泳池边上跟她们……   二女虽羞,但到了这般地步,早已放开了心中最后的枷锁,索性畅开胸怀,迎逢圣恩雨露。   一时间,纱幔之内,泳池边上,巫山骤起,云雨霖霖。   靡靡的喘息声,和着那靡靡的乐声,回荡在这御花园中。   ……   在雄风与耐久天赋的作用下,陶商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才罢休。   云收雨歇,雷声渐息。   当陶商从心惊肉跳中苏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穆桂英她二人,从泳池边,缠绵到了避暑宫的竹榻之上。   此时此刻,两位爱妃正依偎在他的臂弯之中,枕着他坚实的胸膛,尚自晕色未褪,娇喘不休。   殿外边,靡靡的乐音尚在耳边回荡,二女已昏昏沉沉欲睡,陶商却精力充沛,头脑是无比的清醒。   她想起了一个人。   扈三娘。   那个在威海一役中,被林冲所俘的巾帼红颜,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乃是陶商突破99,冲上半步武圣境界的关键所在。   因为,眼下只有她一人的武力值在70以上,也就是说,陶商只有从她的身上才能拿到那1点宝贵的武力值附加值。   先前在威海俘获她的时候,陶商正沉醉于迎娶洪宣娇的喜事当中,在归来邺京的途中,整日跟洪宣娇快活,把她给忘在了脑后。   况且,上官婉儿那时已提前归京,没有她的劝降天赋,陶商也赖得跟扈三娘废嘴皮子。   如今既已归京,正是让上官婉儿劝降她的时候了。   况且,陶商也有点想念上官婉儿,想念她的那张能说会道,伶牙利齿的樱桃小嘴了……   念及于此,陶商的脸上就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邪笑,便喝道:“来人啊,把婉妃给朕请过来,再把那个俘虏扈三娘,也一并给朕带来。”   宫女们慌忙去传令。   他这么一出声,左拥右抱的穆桂英和洪宣娇二妃,不觉也苏醒过来,个个是红光满面,显然在君恩雨露的滋润下,肌肤也更加娇嫩了。   她二人听到陶商要宣上官婉儿来,猜想方才他的一番折腾还嫌不够,指不定又要召上官婉儿来玩什么花样,便草草的披上了轻纱,帮着陶商更衣伺候。   外面的妲己和甄宓二妃,见得陶商醒了,便双双入内,又是给陶商奉酒,又是给陶商柔肩,四名妃子,风格韵味各不相同的美人,便一起又伺候起了陶商。   片刻后,上官婉儿盈盈步入了宫中。   几日不见,上官婉儿的体态比先前丰盈了许多,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瞧的陶商眼前顿时一亮。   “臣妾见过陛下。”上官婉儿福身见礼。   陶商笑着一拂手,“婉儿快平身吧。”   上官婉儿这才抬起头来,立时瞧见陶商那衣衫倘开,四仰八躺的大爷样子,又瞧见左右穆洪两个妃子,是衣衫零乱,披头散发的,眉色间红润无边,一眼就猜到方才这里边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副样子,上官婉儿不由抿嘴会心一笑。   她嫁与陶商的日子,可比穆桂英她们多的多了,早就体会过她的丈夫的“肆意妄为”,这避暑宫中,泳池边的风情,她也不是没有经历,一瞧见这般熟悉的画面,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陛下适才跟两位妹妹玩的很开心呢。”上官婉儿抿嘴笑道,语气中暗含别意,目光在衣衫零乱的穆桂英和洪宣娇身上瞟了。   穆桂英和洪宣娇脸畔顿时泛起晕色,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草草拉了拉遮掩不住的轻纱。   陶商却哈哈一笑,“桂英和宣娇是初入宫里不久,婉儿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照顾她们,好好教一教她们才是。”   陶商那一句“教一教她们”,眼中透着几分邪色,显然是另有含意。   所谓“教”,自然是教她们那些男女间的床第情趣之事,好让她更解风情,伺候自己伺候的更加酸爽。   上官婉儿聪明,岂能体会不到陶商的言外之意,便是笑道:“这个自然不用陛下交待,两位妹妹既然已进了宫,那跟婉儿就是一家人了,婉儿自会好好照顾她们,好好教她们。”   穆桂英和洪宣娇也听得出他二人间对话的意思,二妃不由低眉羞笑,脸上晕色更浓。   “好好好,婉儿最懂事了。”陶商满意的点点头,向着她伸出了手。   上官婉儿立刻会意,没有半会扭捏,扭动着丰盈却不失窈窕的体段,迈着小碎步就盈盈上前,将那纤纤玉手放在陶商手心,顺势就坐在了陶商的腿上。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一个条件   “婉儿,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是做什么吗?”陶商搂着上官婉儿的腰,抚着她的纤纤素手,笑眯眯的问道。   上官婉儿脸畔泛起晕色,小嘴微微嘟起,撒娇似的哼道:“陛下适才只怕跟两位妹妹早已恩恩爱爱过了,这会功夫却又召臣妾来,应该不是想给臣妾雨露均沾,臣妾估摸着,陛下该不会是又想让臣妾去劝降什么人吧。”   “朕的婉儿,果然是聪明绝顶啊,朕的心思全在你肚子里。”陶商一笑,在她的脸上轻轻嘬了一口。   上官婉儿眸中泛起一丝甜蜜,却是浅浅笑道:“果然被臣妾猜到了,只是不知陛下这一次又要让臣妾去劝降谁啊?”   “婉儿,你还记得那个扈三娘么?”陶商说着,亲自拿了一枚葡萄,送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   “扈三娘……”上官婉儿明眸转了几转,忽然一亮,“陛下说的,该不会是原来宋江手下那员女贼将,后来又投奔了孙策的那个扈三娘吧?”   陶商点了点头,“正是这个扈三娘,威海一役时,她已被朕所俘,朕已把她带回了邺京,待会就会召她前来,朕就是想让你去劝降她。”   “原来如此啊。”上官婉儿嘴角微微一扁,眼角泛起一丝醋意,“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扈三娘一定长的颇有姿色,陛下多半又是看中她了吧。”   陶商一愣,摇头一声苦笑,无奈地叹道:“朕也是没办法啊,朕有朕的苦衷。”   旁边穆桂英就看不下去了,小嘴一嘟,讽了一句:“陛下你乃天子,后宫就算佳丽三千也是天经地义,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你的臣民,你看上了,想要就想要呗,这是你陛下的权力,能有什么苦衷。”   “就是,陛下这话,倒显的不坦荡了。”洪宣娇也跟着补了一句。   陶商还能说什么呢,他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摇头笑叹了。   身为帝王,身为一个男人,陶商从来不否认自己喜好美色,但他后宫所纳的这些美人妃子,多是他看到之后,亲眼目睹了她们的美貌风采,才会为之心动,慢慢的征服她们的身心,直到纳她们为妃。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陶商要得到她们身上的武力附加值,还有各种天赋的原因在此。   至于这个扈三娘,陶商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却从未曾交过手,并未见过她,就算有纳她为妃之心,那也纯粹是想要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至于说喜欢,陶商连见都没见过她,又怎么可能就喜欢上她。   陶商好美人,却从来不会象历代那些荒淫的帝王,只为单纯满足自己的兽欲,就下一道圣旨,将那些从未谋面的女子,强征入自己的宫中,供自己淫乐。   只是这等苦衷秘密,陶商也只能自己独自咀嚼了。   “好嘛好嘛,臣妾只是随口说说啦,陛下要臣妾去劝降那扈三娘,臣妾去劝降便是啦。”   上官婉儿转眼又俏脸堆笑,双手摇着陶商的手臂撒娇,香唇顺势还在陶商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还是朕的婉儿最乖。”陶商嘿嘿一笑,那一只手顺势已移到了她的蛮腰下。   上官婉儿被陶商夸,眼中尽是甜蜜,却又问道:“那咱们现在呢,难道就这么干等着那个扈三娘么?”   “当然不会了,朕其实召爱妃你前来,还有第二件事。”陶商眼中开始透出诡秘的邪光。   第二件事?   上官婉儿长长的眼睫毛扑扇个不停,瞧着陶商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心儿就不安起来,以为陶商又想出了什么古怪的花样来,要折腾她。   陶商却只是一拂手,“这些乐姬的琴乐朕都快听逆了,朕想起婉儿你最擅长洞箫了,所以就叫你来吹一曲箫,箫吹完了,那扈三娘也就应该到了。”   洞箫……   上官婉儿松了口气,还以为陶商又想让她做什么不害臊的事,没想到只是兴致来了,想听她吹曲子而已,那就简单多了。   她便是笑道:“原来陛下只是想听箫而已,那还不简单,只是陛下适才叫人召臣妾的时候,怎么也不早说一声,害的臣妾没有把箫带来,臣妾这就派人回我宫中去取来。”   “回去取多麻烦,朕在这里早为爱妃准备好了一只箫,还是一只做工精良,当世绝无仅有的极品好箫。”陶商一本正经地说道。   “竟然有这样的绝品好箫,臣妾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吹一吹了,不知这极品好箫在哪里?”上官婉儿信以为真,四下扫望,还想寻找那箫的踪影。   “这支极品好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这里……”陶商眼中燃起了深深的邪意,带着一脸的坏笑,缓缓的站了起来。   ……   如梦如幻,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真是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陶商才从那种销魂夺魄中清醒过来,正好宫女来报,那扈三娘已经被押入宫中,此刻正在宫外候见。   “爱妃,辛苦了,先歇一歇,呆会还用得着你这张伶牙利齿的小嘴呢。”陶商摸着上官婉儿的脸蛋道。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这才红着张酥粉的俏脸,指尖轻轻拭去嘴角痕渍,起身站了起来。   左右的妲己和甄宓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只是暗暗窃笑,朝着上官婉儿挤眉弄眼。   穆桂英和洪宣娇二妃,却是头一次看到,二女看的是目瞪口口呆,羞绝满面,仿佛置身事外的她二人,比上官婉儿这个当事人,还要窘羞百倍一般。   “宣扈三娘进来吧。”陶商拂了拂手。   传下号令的同时,陶商已不再那么四仰八叉的躺着,而是正襟危坐起来,身上乱倘着的衣服也扯齐了,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威仪。   毕竟,扈三娘并非自己的后妃,初次见面还是要留一个好映象,倘若是吓坏了她,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那就要费些麻烦了。   妲己等爱妃们,一见自家丈夫正经起来,忙也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了“正经”的衣裳,该裹的裹,该遮的遮,收敛了冰肌雪骨,也恢得了妃子的仪态,侍立在了陶商身边。   片刻后,扈三娘默默的步入了堂中。   陶商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她。   却见这扈三娘眉清目秀,肌肤雪白,身材也娇好,虽算不上绝美,但也算是颇有姿色了,再衬着她那一身染血的戎装,看起来就更有几分惊心动魄之美。   只一眼,陶商心中便怦然的小小一动。   扈三娘就站在堂前,身形侧着,不看陶商,也不说话。   “扈三娘,你好大的大胆,天子在此,还不下跪!”穆桂英眉色一凝,厉声喝斥道。   扈三娘瞟了穆桂英一眼,眸中迸射出一丝不屑,冷哼道:“我跪也是死,不跪也是死,既然跪与不跪,结局都是一样,我扈三娘还是宁愿站着死。”   这番话不卑不亢,还有几分笑傲生死的坦然,倒是让陶商有几分刮目相看。   穆桂英脸色一沉,又要张口喝斥,陶商却微微一抬手,制止了她。   陶商鹰目上下打量着扈三娘,冷冷道:“朕知你虽然先后追随了宋江和孙策,倒也没有为他们卖多少力,就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求降,臣服于朕,朕就饶你一死。”   扈三娘身儿微微一震,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在威海拼死抵抗,一直战到了被俘为止,陶商竟然决定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惊奇之下,扈三娘猛然间抬起头,正好跟陶商的目光相撞,那肆意霸道,冷绝之中却又透着几分戏谑的目光,令她心头一动,脸畔不觉暗生一丝微晕。   她立刻又偏过头去,没有正视陶商的目光,咬着朱唇,犹豫了片刻,便深吸一口气,似已做出了决断。   她的明眸中,浮现着决然与傲然,冷冷道:“泰山军的叛贼已经够多的了,也不缺我一个,既然那些男人们都选择做软骨头,那这个硬骨头就让我扈三娘这个女人来做好,我人头在此,想要随时拿去!”   扈三娘竟然断然拒绝归降,选择坦然赴死,用自己的死,来维护泰山军最后的尊严!   这一刻,陶商心头一震,不禁对眼前这个宁死不屈的女子,产生了肃然起敬之意。   要知道,泰山军一伙主臣,宋江被俘之后是何等厚颜无耻的求降。   至于武松,戴宗和林冲之流,虽然归降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最终还是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选择了归顺,没人想过以死来捍卫他们泰山军的荣誉。   陶商却没想到,扈三娘这个女流之辈,荣誉感却远胜那些男儿,竟愿用死来证明泰山军里还是有傲骨的存在。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个扈三娘,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陶商心中暗暗赞许。   这时,就连方才不满恼怒的穆桂英,此刻看向扈三娘的眼神中,也平添了几分欣赏。   “看来这位扈将军,的确是块硬骨头啊,婉儿,该你出场了。”陶商轻叹一声,目光看了上官婉儿一眼。   “咳咳。”上官婉儿清了清嗓子,却道:“这位扈姑娘看起来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呢,臣妾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陶商微笑着点点头,轻轻一拂手,示意她不必有负担,尽管去试好了。   上官婉儿福了一福,便领了陶商的旨意,迈着小碎步走下堂前,走向了傲立的扈三娘。   那扈三娘眸中掠过疑色,狐疑的看着上官婉儿走向自己,围着自己绕了数圈,心中却是不解,陶商这莫名其妙的派了她的妃子上前,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上官婉儿明眸转了几转,心中便有了说词,便是笑道:“扈姑娘倒是一身刚骨,咋一看还真让人佩服。”   话锋一转,上官婉儿的语气中平添几分讽意,“不过你方才说你要宁死不降,要捍卫泰山军的荣誉,那我倒是很好奇,泰山郡没有战争已久,百姓原本是安享太平,富足安康,你们这帮泰山贼却莫名其妙的造起了反,害的泰山百姓战火荼毒,民不聊生,还勾结倭夷来祸害华夏,你们干了这么多无耻的勾当,试问到底有什么荣誉可言?”   “我们——”扈三娘被呛到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脸也胀经了起来。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听我把话说完……”   上官婉儿却不给她争辩的机会,接下的时间里是口若悬河,大道理连着小道理,把个扈三娘说的是无言以对。   渐渐的,扈三娘那份刚骨傲气渐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丝丝愧意。   陶商微微点头,心中不禁暗赞上官婉儿这张小嘴,果然是伶俐,看来这次成功说服扈三娘臣服归降的机率很大。   半个时辰之后一,上官婉儿的思想教育课终于是上完,最后道:“我大道理也不想再重复了,我相信你扈姑娘也是一个明事理之人,降与不降,你自己跟天子说吧。”   说罢,上官婉儿拂袖转身,回到了陶商身边。   陶商是笑着迎接她归来,亲自递给她一杯润口酒,以赞赏她适才的辛苦。   然后,陶商的目光便射向了扈三娘,正色问道:“怎么,扈三娘,你现在还要宁死不降,去捍卫泰山军那根本不存在的所谓荣誉吗?”   扈三娘身形微微一震,然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眼眸神色变化不断,一双粉拳是握了又检,松了又握,朱唇也暗暗的似要咬出血迹来。   显然,她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陶商也不催促她,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绪,去权衡,以决定自己最终的命运。   思绪翻滚了许久,她最后狠狠一咬牙,眼神中只余下了决毅。   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轻吸一口气后,扈三娘抬起头来,正视着陶商的目光,大声道:“这位娘娘方才说的确实有道理,泰山军的确没什么荣誉可捍卫的,我扈三娘愿意归降大魏,臣服于陛下。”   陶商笑了,感谢的目光看向上官婉儿一眼,便想她这劝降天赋果在是厉害,又为自己劝降了一将。   而劝降的这一将,武道虽然平平,却对自己冲击满百的半步武圣的境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在陶商刚刚高兴时,扈三娘话锋一转,却接着正色道:“不过我扈三娘,却要捍卫我自己的荣誉,陛下想要三娘归顺臣服,还请陛下答应三娘一个条件。”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皇叔头上绿油油   一个条件?   陶商微微一怔,便想上官婉儿就次的劝降结果,似乎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呢。   往日劝降,对方要么是干脆归降,要么是就失败不降,这次的扈三娘虽然愿降,却又提出了条件。   “有点小小意外呢……”   陶商心中暗忖,便淡淡一笑,拂手问道:“说吧,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   扈三娘脸畔微微泛起些许晕色,大声道:“三娘想请陛下发一个誓,此生不会纳三娘为妃。”   陶商身形一震,眉宇间迸射出惊讶之色,完全没有料到,扈三娘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竟然要他发誓,不纳她为妃!   陶商这下就为难了,要知道,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叫上官婉儿劝降她,就是为了让她将来顺理成章,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好获取她身上那宝贵的1点联姻附加武力值。   倘若将来不能娶她,那现在劝降了她,又有何用?   扈三娘却又道:“三娘可以为陛下征战沙场,可以为陛下赴汤蹈火,就算为陛下战死也心甘情愿,三娘却不想如她们那样,老死在宫墙之中,三娘宁愿死在战场之上,这就是三娘的荣誉,请陛下恩准。”   陶商沉默了,没想到这个扈三娘会这么有骨气,她这是想以大魏之将的身份,来演绎自己,而不愿被后世人提起之时,只记得她是大魏皇帝的后妃。   古往今来的史书之中,虽然后妃被写在《本纪》之中,看似尊贵,但后人读史书,又有几人会去注意本纪里那些妃子,除了极个别之外,载于史册却跟埋于尘埃没什么两样。   而身为名将,虽被载于《列传》中,但那才是读史人目光的聚焦所在。   扈三娘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了。   可惜,她虽有这样的傲骨,但到底还是见识有限,根本没有意识到,陶商所开创的这个大魏王朝,注定将成为空前绝后,超越史诗,超越历史的奇迹王朝。   而陶商内宫中的这些后妃们,注定也将在他耀眼的光辉笼罩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芳名万古长存。   “朕不能答应你这个条件。”陶商断然拒绝。   扈三娘身儿又是一震,脸畔晕色更浓了几分,秀眉也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神中掠过一丝尴尬。   她的条件是陶商不会纳她为妃,而陶商却拒绝了她,那就意只着,陶商心中已对她存有觊觎之心,已有了要纳她为妃的心思。   扈三娘虽有傲骨,但到底还是一个女儿家,在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占有自己之后,焉能没有几分晕羞。   紧接着,她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冷冷道:“既然陛下不能答应三娘的这个条件,也就恕三娘也不能臣服于陛下了,就请陛下下旨,杀了三娘吧。”   她直起了身子,昂首傲立,脸上已浮现出了慷慨赴死的气势。   “你放心吧,朕既不会杀你,也不会同意你的条件,朕会等着你改变自己的心意。”   陶商却是一声冷笑,拂手道:“来啊,将扈小姐请下去吧,好生款待,好生看管。”   扈三娘脸色一变,没想到陶商非但不杀她,却还要软禁起来她,想要用时间来磨掉她的意思,迫使她回心转意。   想明白的扈三娘,小嘴一嘟,傲然道:“我劝陛下还是放弃吧,就算陛下把我半一辈子,我扈三娘也绝不会改变意志。”   “话可千万别说这么绝,小心到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呢。”陶商却不以为然,拂了拂手,示意将她带下去。   扈三娘没办法,只好冷哼一声,无奈的被押解了下去。   陶商望着那英姿绰绝,却又窈窕曲线的身段背影,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兴奋的冷笑,似乎扈三娘的执着倔强,激起了他久违的征服欲。   要知道,当初孙尚香,吕灵姬这些刚烈的妃子们,个个也发誓抵死不会臣服于陶商。   那时的陶商,还没有上官婉儿的“劝降”神器,到最后还不是彻底的征服了她们的向心,令她们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陶商就不信,他征服不了区区一个扈三娘。   送走了扈三娘,大堂中是一片沉寂,诸位妃子们皆还沉浸在适才扈三娘的刚烈中,暗自唏嘘。   陶商却将几位妃子往怀里一搂,哈哈笑道:“不用理会她,咱们接着快活咱们的。刘半仙的计策,估摸着也快要奏效了,看来朕得抓紧时间抚慰你们寂寞的芳心了,方才辛苦婉儿了,朕就先好好犒劳犒劳婉儿吧,哈哈——”   “不要嘛,还有这么多的姐姐妹妹在这里,臣妆害羞嘛……”   “陛下,嗯……”   邪狂的笑声,雄狮的怒吼声,娇羞的声笑,女儿家的娇息声,再次回荡在了避暑宫中。   ……   蓟京,皇宫,御林侍卫房。   营房之中,那些换班下来的侍卫们,正在边喝着小酒,边窃窃私议。   “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京城里都已经传开了,到处都在传皇后娘娘跟咱们大公子的事。”   “嘘,小声点,若是给西门统领听到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是大公子的心腹。”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事连宫外头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了,还编成了什么歌谣,说是‘义子皇后热炕头,皇叔头顶绿油油’。”   “不是吧,真有这童谣?”   “真有的,昨个我换班出宫去勾栏巷喝花酒的时候,我那老相好还唱给我听呢,还问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想啊,连妓女都知道了,这事儿还能瞒得了谁啊。”   “你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从没看到?”   “废话,这事儿要是让你瞧见了,你这颗脑袋还可能在脖子上吗!”   “大公子每回到皇后娘娘宫里的时候,都只带着西门统领一人,有没有这种事,八成只有他知道。”   ……   就在侍卫们议论纷纷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所有人立刻都噤了声。   几秒钟后,巡视回来的西门庆,步入了房中。   西门庆的表情倒是一派坦然,看起来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只是照例听取众人汇报各班巡逻的情况。   “兄弟们都辛苦了,今天我请客,这些钱兄弟们分了,拿去勾栏巷喝花酒去吧。”西门庆将一大袋子钱,扔在了众人前。   一众侍卫们顿时眼冒精光,一面感谢西门庆的慷慨,一面忙不迭的把钱给分了个干净。   正当大伙乐呵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宫女的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西门庆神色一动,匆忙转过身来,还没等走了去迎驾之时,马蓉便已扬长而入,站在了他面前。   “臣拜见皇后娘娘。”西门庆忙是下跪行礼。   其余侍卫们,也皆是一窝蜂的跪了下来,各自心下不安,琢磨着皇后娘娘怎么突然间驾临他们这御林房,莫非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背后议论,前来治他们的罪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来的太快了吧。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单独听取西门统领汇报宫中守未情况。”马蓉拂袖轻喝,一副皇后高高在上的派头。   众侍卫们忙是识相的退了出去,马蓉的那些心腹宫女们,跟着退了出去,把房门紧紧反掩上,又把那些侍卫赶远了,任何人不得接近。   偌大的侍卫房中,只余下了他们孤男寡女二人。   马蓉那原本雍荣威仪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媚人的笑容,扭着肥臀走上前来,指尖往西门庆的胸膛上一戳,撒娇似的埋怨道:“本宫昨日宣你前去,你为什么失约,害的本宫巴巴的等了半宿,你却不来,白让本宫受了一夜的煎熬。”   “咳咳……”西门庆脸上的严肃也不见了,讪讪笑道:“臣也不忍心让娘娘寂寞,只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这个时候臣觉的还是谨慎点妥当,所有臣昨晚才没去伺候娘娘,臣其实这是为娘娘好。”   马蓉却将小嘴一嘟,哼道:“外面那些流言,都是说本宫跟颂哲的,与你何干,你有什么好谨慎的。”   说着,马蓉的身子已软软的靠入了西门庆的怀里,一手钩住西门庆的脖子,另一只手,已悄悄的向着他腰下滑去。   西门庆心头怦然一动,顿时便给马蓉钩的血脉贲张,差点就没能控制的住,有种当场就把马蓉按倒在地,办了她的冲动。   下一秒钟,西门庆却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冲动的欲念,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了冷静。   “那些传言虽说跟臣无关,可眼下传言已起,必会有一些有心人的目光,盯着娘娘玉凰宫,谁都知道臣是大公子的心腹,所以为免引人注意,臣还是少去娘娘宫中为妙。”   西门庆说着,一把抓住了马蓉那只眼看就要滑到他危险地带的手,强行又拉了回来。   他话音未落,马蓉脸上的媚笑突然一收,冷冰冰的质问道:“既然你是颂哲的心腹,本宫跟他之间的事,也只有你最清楚,那你告诉朕,那些流言,是不是你故意泄露出去,想要害本宫和颂哲的?”   此言一出,西门庆大吃一惊,脸色骤变。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老不死!   西门庆吓了一跳,忙正色道:“娘娘怎么能怀疑臣呢,臣对大公子和娘娘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再说了,臣是大公子的心腹,这么做只会害了大公子,这对臣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不是你,那这风声又是怎么走漏的?”马蓉的表情语气缓和了几分。   西门庆想了一想,忙又道:“娘娘身边的宫女那么多,这些人未必就对娘娘完全忠心,万一是受了某些有心人的诱使,泄露了秘密也未尝没有可能,毕竟朝中有不少人对娘娘和大公子都很不满,尤其是那大将军关羽,他当初不就曾极力的反对过陛下收大公子为义子么?”   “真的不是你?”马蓉的眼中已看不到半点疑色。   “臣敢对天发誓,若是臣干的,叫臣天诛地灭!”西门庆举起手来,义正严辞的发下了重誓。   马蓉脸上终于又重新浮现出钩人的媚色,摸着他那俊俏的脸蛋,笑眯眯:“好啦好啦,本宫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了,看你还当真了,真是傻呢。”   西门庆暗松了口气,这一下却不敢再把马蓉推拒开来。   “你刚才说你是颂哲的心腹,还说万不会做禽兽不如的事,那你还背着颂哲搞他的女人,你这不是禽兽才干的事么……”马蓉的笑容既媚又讽,极尽的挑逗,手又滑了下去。   西门庆不敢再阻止,只好干笑道:“正因为臣是大公子的心腹,所以才要在大公子有心无力的时候,替他来抚慰娘娘寞寂如火的芳心,臣这是对大公子的莫大忠心,怎么能说是禽兽之事呢,嘿嘿。”   “你这张嘴,真是张让本宫欲罢不能的妙嘴呢……”马蓉脸上已是潮红如血,眸中欲念如狂,往后退了半步,坐在了案几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脱下了靴子,尖尖玉足挑逗似的钩住西门庆的腰,邪浪笑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替你的主子尽忠。”   西门庆胸中压制的欲念,也彻底被钩起,遂也管不了那么多,嘴巴咧出邪邪的坏笑,大步走上前去,缓缓的俯下了身去。   紧闭的侍卫房中,丝丝缕缕的玉息娇吟,便从那门缝窗缝中钻了出来,钻入了门外侍立的宫女们耳中。   早已习惯了的宫女们,依旧故作淡然,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却在不知不觉中,耳根渐已泛红。   而那些被赶在了院中的御林侍卫们,自然无法听见那细微的异响,更无法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皆在窃窃私语,猜测着他们的西门统领,在向皇后娘娘汇报着什么。   许久后,陡然间似乎从房中传出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长吟声,把院中的侍卫们都惊动,竖起耳朵向着房门望去。   门外侍立的那些宫女们,则忙是干咳的干咳,大声说话的大声说话,好为里面的大动静打掩护。   又过了一会,房门才吱呀呀的打开,马蓉和西门庆先后从房里走了出来。   二人已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样子,马蓉依旧是雍荣高贵的皇后派头,则西门庆则恭敬谦卑的臣子样子。   “西门统领,天子如今不在京城,你更要协助好禄山,把皇宫守卫好了,莫要给魏国的奸细钻了空子,你记住了吗?”马蓉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西门庆忙拱手应道:“娘娘训视的是,臣牢记娘娘懿旨。”   “好听,你继续忙你的吧,本宫还要往别处巡视巡视。”马蓉拂袖而去,转身之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给西门庆抛了一下媚眼。   西门庆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拱手道:“臣恭送娘娘。”   院中那些侍卫们,忙也是跪了一趟,恭送马蓉。   马蓉便高昂着头,一脸的春光满面,在宫女的搀扶下,扭着肥臀,扬长离去。   送走了马蓉,西门庆站起身来,暗松了一口气,望着那丰盈远去的身影,不觉又陷入了恍惚失神之中,脑海里浮现起了方才在房中的惊心动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回味无穷的笑容。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什么,神思收敛,低头向院中看去,却才发现一众侍卫们皆在以好奇揣测的目光,齐齐的盯着他。   西门庆顿时便觉着有些不自在,便干咳一声,不悦的喝道:“都愣着做什么,钱都赏了你们了,还不快去喝花酒,等着我收回赏赐么。”   众侍卫们猛然惊醒,皆是讪讪笑着,一窝蜂的片刻间散了个干净。   西门庆松了口气,刚想转身回房时,又有一人匆匆的奔进了院子中,却是安禄山的贴身侍卫。   那侍卫神色紧张,几步凑上近前,附耳道:“西门统领,大公子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召统领速往府中一聚,共商大事。”   共商大事!   西门庆听着这四个字,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敢半分拖延,忙是换了一身的便装,匆匆出宫,直奔离皇宫不远的安禄山府宅而去。   西门庆本就是安禄山亲信,有自由出入府宅的权力,一路入府无人阻拦,径奔后府密室而去。   入得密室,西门庆眼神一动,除了安禄山之外,还坐了另外一人。   那人正是安禄山的死党史思明。   令西门庆好奇的则是,那史思明因为安禄山的推荐,目下正任右北平郡太守,未等天子召见,竟然擅离职守,还出现在了安禄山的府中。   西门庆愈加感觉到形势有些不妙。   “吹雪,你可算来了,快过来坐。”安禄山不等他见礼,便招手道。   西门庆只好按下狐疑,上前跪坐在了下首。   他屁股还没坐稳时,安禄山便问道:“吹雪,近日关于本公子跟皇后的流言,已经在京师内外传的沸沸扬,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西门庆看了一眼史思明,却不敢开口。   西门庆却拂手道:“思明是自己人,本公子今天召集你们前来,就是要共商应对的法子,你不必顾忌。”   西门庆这才松了口气,干咳几声后,方道:“关于公子跟娘娘的事,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传的沸沸扬扬,举国皆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前线陛下的耳中,属下琢磨着,这很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想借着把这秘密抖落出去的机会,想对公子不利。”   安禄山微微点头,显然西门庆的分析,正中他下怀。   “妈了个巴子的,朝中有些小人,就是见不得本公子得势!”   安禄山拳头拍在案几上,大骂了几句,却又道:“那依吹雪你看,倘若这流言传到父皇耳中,他会怎么做?”   “这个嘛……”   西门庆沉思片刻,方叹道:“恕属下直言,陛下表面上胸怀坦荡,实际上却甚多疑,这件事就算陛下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治公子的罪,但以陛下的疑心,八成也会对公子起了戒心。而朝中关羽等多位重臣,对公子的得势都非常不满,如果他们再趁机推波助澜的话,只怕公子将来的处境,会非常不利了。”   啪!   安禄山的巴掌,突然间狠狠拍在案几上,沉声怒道:“你说的太对了,那老不死的最是虚伪,他要是对我起了疑心,早晚必会想办法整死我!”   此言一出,西门庆吓了一大跳,不由骇然变色。   他万没想到,安禄山竟然敢把刘备叫作“老不死”!   以往他也知道安禄山私下里对刘备多有不满,但多少还是有所顾忌,今日竟然直接捅破了窗户纸,直呼刘备为老不死。   安禄山他想干什么?   就在西门庆心中惊异时,安禄山又冲着史思明吼道:“思明,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史思明三角眼一转,冷哼道:“老贼不义,纵容那些奸贼陷害公子,要把公子往死路上逼,公子身为咱们乌桓族的勇士,岂能坐以待毙,一不做,二不休,扯起大旗反他娘的了!”   史思明要造反!   西门庆心头又是剧烈一震,吓到双腿都开始发软,没想到史思明竟敢如此,急是看向了安禄山。   他原以为安禄山会斥责史思明一番,却不料安禄山啪的一拍案几,愤怒地骂道:“思明你说的对,当初要不是咱们乌桓族帮老贼,他怎么可能坐稳幽燕,眼下他却忘恩负义,这般待我,老子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娘的,老子反了,反了老贼啦!”   西门庆心头咯登一下,裆下顿时尿意来袭,方才明白过来,赶情安禄山这是召他来一起商量着造反的,要把他往火坑里带。   “公子息怒,眼下汉国大军尽在陛下手里,就凭我们手中这点兵马实力,匆忙造反只怕是胜算渺茫,不如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才是。”西门庆忙是劝说道。   史思明却自信道:“汉国兵马虽多在老贼手中,但那些随征文武的家眷,还有将士们的妻儿却皆在后方,到时候公子就率守御京师之兵,挟持了皇后和太子,还有百官将士们的家眷,矫诏谎称老贼在前线战死,关羽诸葛亮妄图造反,抢先拥立太子登基,到时前线将士必定土崩瓦解,根本不足为惧。”   史思明说到兴奋处,唾沫横飞,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再以右北平一郡宣布响应,再加上我暗中联络了满州女真部头领完颜阿骨打,会趁势起兵袭取满州,兵进辽东,宣布拥立新郡,那个时候,公子以辅政王的身份,挟新帝以令诸侯,四方响应,还怕灭不了那老贼么!”   史思明一番谋划,显然是精心策划已久,竟然还联络了满州的女真部,西门庆已震惊到无语可说,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很明显,安禄山蓄谋谋反已久,这一次跟马蓉的丑事泄露,只不过是他谋反的借口而已。   铮——   安禄山肥硕的身躯,腾的跳了起来,拔剑在手,眼缝中喷涌着野心的怒火,傲然道:“老贼能当皇帝,我安禄山凭什么不能当皇帝,就这么定了,我安禄山要起兵造反,老子我也要当皇帝!老子要堂堂正正的睡大耳贼的妻子!”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忠臣   西门庆吓懵了,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安禄山,脑海里恍惚间已浮现出了自己将来的悲惨画面。   他想着安禄山举兵造反,愤怒的刘备率领着大军杀了回来,轻松的夺回了蓟京,平定掉叛乱。   到时候,安禄山这个首恶,被千刀万剐是肯定的了,而他这个从犯,恐怕也要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就安禄山这点本事,就想造刘备的反,能成功才怪,我西门庆怎么能为这肥猪搭上我的性命,不行,绝不行……”   西门庆脸色已阴沉了下来,眉宇间思绪飞转,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这时,安禄山却一把将他扯了起来,兴奋地问道:“吹雪,我若是夺了天下,将来你就是开国功臣,怎么样,敢不敢跟我干一番惊天动地之事!”   “大公子,我……”西门庆是打心眼里当然不想了,就差求着安禄山放过自己,别让他搀乎上这事。   话都到了嗓子眼,西门庆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很清楚,安禄山已经把自己造反的心思,和盘的托出于他,就连造反的计划也让他知晓,这是摆明了非要拉他上贼船不可。   他若是敢不从,安禄山不当场宰了他才怪。   西门庆眼珠子一转,突然间扑倒在了安禄山跟前,一拱手,大义凛在道:“公子对庆恩重如山,公子既然要起事,成就大来,庆焉有不誓死追随之理。”   西门庆终于表态,那坚决慷慨的态度,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安禄山当然没有理由不相信。   当下安禄山便将西门庆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哈哈笑道:“好啊,好极了,吹雪,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好汉,你就放心吧,跟着本公子干,事成之后,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公子,不过庆为公子舍生赴死,乃是为了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并非为了图什么好处。”西门庆又正色道。   安禄山自然是更加开心,哈哈大笑,把西门庆又大夸了一番。   接着安禄山又跟他二人商议了一番,便叫史思明先回右北平,联络完颜阿骨打,准备起事。   安禄山又叫西门庆回去盯住御林军,一旦时机成熟,立刻除掉其中非嫡系的将官,把整支御林军都要确保在掌握之中。   “公子放心,属下保证所有的人马,定当忠于公子。”西门庆又拍着胸脯保证了半天,安禄山方才放心的容他去。   当他离开安府之时,已然是深夜时分,虽已盛夏,夜中闷热,但风刮在背后,西门庆却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他这才发现,方才在府中密谋造反时,他在不知不觉中,竟已吓出了一层冷汗。   西门庆不敢多逗留,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当他回到自己的宅院,关上大门,在府中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便换了身夜行的行头,悄悄的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   数天之后,北皮城。   行宫大堂内,刘备高坐于上,手中捏着那道帛书,脸色阴沉到几乎要发绿。   “陛下,臣早听说陛下不在京中时,那奸贼打着请安的旗号,频繁的进出于圣凰宫中,臣当时就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未敢向陛下提及,不想如今这等丑事,竟已是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看来确实是千真万确啊。”   阶下的关羽,愤慨的痛斥着,目光盯着刘备手中那道奏文。   那奏文上写着的,正是京城内外,关于皇后马蓉和安禄山有染的丑闻,详详细细,就连那段“头顶绿油油”的童谣,关羽都写在了里面。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关羽留在京中的三子关索,连夜搜集来的情报,千里迢迢的快马加鞭送往了前线。   关羽打算用这些传言,来扳倒安禄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刘备将那帛书的内容看了又看,脸上是青筋涌动,阴晴不定,权衡了半晌,方才轻吐一口气,沉声道:“这些东西毕竟只是传言而已,算不得什么证据,朕总不能因几句小儿的童谣,就轻易相信吧。”   “陛下啊,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流言既然能传到人尽皆知,就说明并非是空穴来风啊。”关羽见刘备不信他,就有点急了。   刘备沉默不语,只是深皱眉头,还是没有被他说服。   关羽更加急迫,脑子一冲动,脱口道:“都到了这份上,陛下都还要护着安禄山那奸贼,难道陛下非要捉奸在床,才肯相信吗!”   一句“捉奸在床”,犹如一把刀子般,狠狠的扎在了刘备心头,刺中了他的脸面尊严。   刘备脸色一沉,急瞪向关羽,目光中吐露出愠色。   关羽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拱手愧然道:“陛下息怒,臣也是为陛下江山社稷心急,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其实臣的意思是,此事关乎国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那安禄山乃是乌桓胡族出身,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八个字,并没有打动了刘备,因为他的这个汉国中,本来就归附了许多诸如高句丽,女真,乌桓等胡族,甚至有不少人都在他的手下做大官。   刘备深信,这些胡族是心向大汉的文化,是在他的仁义感召,恩威并用之下,才会效忠于他。   真正打动刘备的,是关羽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是真的呢?   想他辛苦在前线奋战,自己那信赖的义子,却在后方睡着他的老婆,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可如果不是真的呢?   安禄山不仅是他的义子,也代表着他对乌桓的拉拢,倘若就因为这几句童谣,他就把安禄山给杀了,岂非大寒人心?   何况,既然安禄山是因为谣传跟皇后有染,那么杀了安禄山后,皇后不可能不处置。   要知道,那可是一国之皇啊,是太子的生母,无论是杀是贬,都会造成国中人心动荡不稳。   况且如果一旦处置了皇后和安禄山,那就等于向天下人默认了谣传是真,到时候不管是敌国,还是他汉国的大臣百姓,人人都知道他刘备的皇后跟他的义子私通苟且,这叫他的帝王威严放哪里搁,岂非是颜面扫地!   无论怎么做,都是两难啊。   刘备眉头拧成了一股绳,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关羽眼见劝不动刘备,又急又恼,却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在旁干瞪眼。   大堂中,死一般的的沉寂。   就在纠结不下时,堂外关羽的一名亲兵入内,向关羽附耳低语了一番,关羽的丹凤眼中,陡然间迸射出了精光。   当下关羽但一拱手,兴奋道:“陛下不是不相信这传言么,臣已有了确凿证据。”   刘备身形一震,向着关羽点点头,示意他赶紧把证据拿来。   关羽便回头喝道:“陛下有令,速传关索和西门庆进来。”   刘备眼中顿露奇色,便想关索明明身在京中,怎么会突然大老远跑到这北皮前线来。   还有那个西门庆,他依稀记得自己见过几次,应该是御林军中的一名将官,是安禄山心腹亲信,怎么也会来到北皮城。   而且,还是跟关索一起?   刘备的眼中的阴云疑色,越来越浓,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片刻后,关索和西门庆,一前一后的匆匆入堂,拜倒在了刘备阶前。   “你不在京中,跑到这里来做甚?”刘备盯着关索问道。   关索看了关羽一眼,关羽点点头,示意他旦说无妨。   关索便拱手道:“回禀陛下,臣本是在京中任职,但在几天前的晚上,西门庆突然秘密造访,向臣透露了一个惊天消息,这个消息事关社稷安危,国家存亡,臣不敢怠慢,只好擅离京师,快马加鞭赶来前线报知陛下。”   惊天消息!   还事关社稷安危,国家存亡?   刘备听的是脸色已变,心惊肉跳,急道:“是什么消息,快说!”   关索回头瞟向西门庆,招手道:“西门统领,还是你自己亲自向陛下解释吧。”   刘备的目光,射向了西门庆。   西门庆一抬头,正好撞上了刘备的目光,脑海里陡然间就闪现出了皇后马蓉,跟自己一次次苟且快活的画面,不觉暗生几分心虚。   他便暗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心虚,故作镇定,拱手道:“禀陛下,臣西门庆乃安禄山座下御林军校尉,数日前那安禄山召集臣和史思明往他府中密会,声称要谋逆造反,臣万分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向关三将军求救,幸亏关三将军当机立断,带了臣星夜赶来前线,臣才有机会向陛下亲自禀明。”   此言一出,刘备骇然变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刘备显然是没料到,安禄山竟然做的这么狠,自己这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信他时,那小子竟然这么干脆的就抢先造反!   而且,还是在自己伐魏僵持不下的关键时刻造反。   这下可好,前有几十万魏军,后院义子又要造反,形势急转直下,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你说安禄山要造反?”刘备吼了一声,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这事实。   西门庆不敢有丝毫阴瞒,当即将安禄山勾结史思明,打算如何谎称刘备驾崩,谎称关羽要谋逆夺位,如何挟持皇后马蓉,如何抢先立太子为帝,如何能辅政王的身份挟新帝以领诸侯,又如何结连满州的女真部,等等所有的谋反细节,一五一十的统统和盘托出。   刘备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恼火,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眼珠子几乎都要炸裂出来。   西门庆说罢,关羽跟着拱手愤怒道:“陛下,西门庆乃安禄山心腹,他都站出来指证那安贼,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分明是那安贼跟马蓉那贱妇的奸情东窗事发,安禄山畏惧之下,决心孤注一掷拥兵谋反啊!”   啪!   刘备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案几上,腾的跳了起来,咆哮怒骂道:“姓安的狗贼,枉朕那么信任他,视他为己出,他竟然敢如此不忠不孝,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禽兽之事!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拔营北归,杀回蓟京,朕要杀了他,朕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关羽终于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冷笑,当即便出去传达刘备的旨意。   咆哮过后,刘备一屁股又跌坐回了龙座上,目光瞟向西门庆,问道:“朕知道你是安禄山的心腹,你却为何要出卖他?”   西门庆心头一震,忙是推出一脸的忠义,慷慨道:“臣确实是安禄山一手提拔,但臣却时刻记得,臣先是陛下的臣子,然后才是安禄山的部下,在对陛下的忠,与对安禄山的义之间,臣自然要选择忠。”   “嗯,你确实是个忠心之臣,大汉朝有你这样的忠臣,实乃国家之幸,乃朕之幸,这一次你立了大功,臣平灭了安贼之后,定会重重封赏于你。”刘备满意的点着头赞许道。   西门庆忙又道:“此乃臣份内之事,臣万不敢望赏。”   刘备又满意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问道:“你既是曾为安禄山的亲信,必然时常跟随他左右,知道他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朕就问你一句,外面关于安禄山跟皇后有染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西门庆神色一动,思绪飞转,微微权衡了一下,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备的那张脸,刹那间灰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遭受重锤子狠狠一击,心痛欲绝。   气怒攻心之下,刘备张口便“啊呜”的吐出一口鲜血。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太委屈   刘备终于是忍不住了,气怒攻心之下,狂喷鲜血。   他实在是太恼火,太委屈了。   他自问自娶了马蓉之后,对她是百般宠爱,虽然因为年老体衰,不能在肉体上给予马蓉太多的雨露滋润,但在物质上尽自己所能,来给满足马蓉的奢求。   他甚至还不顾群臣的反对,劳民伤财,大举土木,专为马蓉营建了恢弘华丽的圣凰宫,专为羸取她美人一笑。   至于那个安禄山,刘备自问也是宠爱信任不已,当初不顾关羽的劝阻,收其为义子也就罢了,后来对他的赏赐,也是不计其数。   甚至,他还对安禄山信任到,在自己不在京中之时,把御林军的指挥权都将给安禄山的地步。   就是这么两个他百倍宠爱,万分信任的妻子和义子,竟然无耻到背着自己,灭绝人伦的苟合鬼混在一起的地步。   刘备不仅仅是愤怒之极,他更是感到万分的伤心,万分的羞辱,就感觉自己的脸,狠狠的被那两个狗男女踩在了地上,无情肆意的践踏。   在这么大的精神刺激之下,他焉能不气到吐血。   “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啊!”阶下的关索和西门庆,吓的脸色骤变,忙是扑了上去。   眼见刘备吐血,关索吓的不轻,赶紧去报知了关羽。   关羽闻讯后,忙又把华佗召来,又是为刘备把脉,又是为他进药,忙乎了半晌,方才平伏下了激荡的气血。   刘备吐过这一口血后,似乎憋在心里的怒气,也得到了宣泄,在服过华佗的妙药之后,脸色渐渐也好转起来。   这时关羽才敢告诉他,诸葛亮等群臣,已经在大堂中等候了多时。   刘备知道,自己突然间改变伐魏战略,下令班师北归,必会引起群臣震惊,前来一问原由。   刘备不敢让臣子们知道自己身体有异,只好强撑起身体,打起精神再次前往正堂。   “陛下,眼下正是伐魏的关键时刻,怎能突然间轻言放弃?”性急的颜良,第一个问道。   吴三桂也道:“虽说日军被赶下了大海,但听说那陶贼得胜归京之后,便沉迷于酒色,迟迟不愿亲自前来南皮,我军尚有很大的胜算,陛下为何突然间就下令撤兵?”   武将们多是性急,一窝蜂的上来就质疑刘备的决策。   倒是诸葛亮等一众文官,却不急着发问,对刘备是察言观色,隐约看出了几分端倪。   等众武将们问完后,诸葛亮方才试探着问道:“陛下这么急着班师,莫非是因为顾虑到近日来的那些传闻?”   诸葛亮只提到传闻,却并未说出传闻是什么,显然是聪明的顾忌到了刘备的颜面,故意没有点破。   刘备干咳了一声,目光瞟向西门庆,拂手沉声道:“吹雪,你就把该告诉他们的,都说出来吧。”   他特意加重了一个“该”字,分明是在暗示,只说安禄山谋反之事,不许说安禄山跟皇后有染之事。   众人的目光这才齐刷刷的望向了西门庆,这些大臣中,不少人都认识他,此时方才注意到,他竟然出现在了前线,不由神色惊奇。   西门庆当下便站了出来,一五一十的把先前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他也很识趣,关于马蓉和安禄山的苟且之事,他是只字没敢提半个字。   大堂之中,群臣们已是骇然变色,哗然惊变,无不震惊。   这时,关羽便站了出来,替刘备解释道:“安贼包藏祸心已久,如今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事关国家存亡,到了这个时候,陛下也只能忍痛暂时放弃伐魏,率军北归去平灭安贼的叛乱。”   堂中的气氛立时沉寂下来,颜良等武将们,除了大骂安禄山奸贼之外,再也不敢有任何质疑。   他们都很清楚,安禄山叛乱的严重性,眼下平灭国内之乱才是首要,与之相比,伐魏之战反倒显的微不足道了。   “可是,陛下向来待安禄山甚厚,他为什么突然间会造反,此前怎么就没半点征兆呢?”   一片沉寂之中,吕布突然间迸出了这么一句来,眼神中尽是茫然懵懂。   刘备眉头顿时深凝,眼中迸射出几分尴尬。   众臣也忙是以埋怨的目光,纷纷瞪向吕布,暗骂吕布自从当年失忆后,人也似乎变傻了许多,哪壶不提净提哪壶。   这还用问么,这明摆着安禄山是因为跟皇后马蓉的奸情泄露,畏惧被天子收拾,才抢先一步要谋反。   这么明显的理由,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何必还非要拿出来讨论一番,让天子面子挂不住呢。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没人回应吕布的疑问,都假装没有听到。   一片沉寂中,诸葛亮一声轻叹,摇着羽扇道:“西门吹雪乃安禄山心腹,他既然也站出来指证安禄山谋反,那就不什么好怀疑的了,看来伐魏之战只能就此结束,先班师回国,平灭安贼才是首要之事。”   丞相诸葛亮都赞成班师,其余众臣哪里还有什么话说,自然是纷纷赞成。   而颜良吴三桂等一众猛将们,转而又慷慨激昂的向刘备请战,要第一个带兵杀回蓟京,斩下安禄山的狗头。   这时,司马懿却又道:“班师是自然是要班的,只是如今数十万魏军就在眼前,我们倘若打出平叛的旗号北归,不但会对安禄山打草惊蛇,还会让魏军看到了机会,到时候趁势追击北上,到时候我们内忧外患,形势就危险了!”   刘备的情绪,因司马懿这一番话而冷静了下来,开始微微点头,重新权衡起了利弊。   “那依仲达之计,朕当如何是好?”刘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便不紧不慢道:“臣以为陛下首先不应打草惊蛇,千万不能亮出平叛的旗号,而要以日军失利为由,宣布结束南征,随后却日夜兼程,大军倍道而行赶回蓟京,杀安贼一个措手不及。”   “仲达言之有理。”刘备连连点头,示意司马懿继续。   就在司马懿刚想继续时,诸葛亮却又重新把话头抢了回来,抢先道:“满州方面也不能小视,陛下当派人速往满州,提醒翼德和士元,叫他们严加防范完颜阿骨打和他的女真部。”   “丞相所言甚是,吉州乃高句丽故地,朕当年千辛苦万苦才打下,绝不容有失,朕这就派人去提醒翼德他们。”刘备再次点头。   这时,那沮授又道:“咱们可不要忘了,南面还有数十万魏军在虎视眈眈,如今陶商已没了孙策方面的牵制,他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坐视我们从容班师,需得以大将殿后,阻击陶贼趁势追击才是。”   刘备神色一动,目光在众将身上扫了一遍,最终还是落在了关羽的身上。   在这样一个义子和皇后联手背叛他的时候,刘备对所有人都产生了不信任,要说真正能让他信赖的,也只有关羽了。   深吸过一口气,刘备正色道:“云长,此番朕将亲自率军平叛,准备令你率五万兵马殿后,阻击陶贼,你告诉朕,你可担得起这重任吗?”   关羽大步站了出来,赤脸上涌动着忠诚和傲色,拱手道:“陛下放心,有臣领兵拒后,陛下尽管回师去来了安贼便是,臣发誓,绝不会让陶贼踏入我大汉国境半步。”   关羽这番慷慨豪言,令刘备心情宽慰不少,他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下刘备便决定率十万步骑先行班师,命关羽统五万多的人马,随后退兵,逐次的迟滞魏军追击。   刘备给关羽定下的底线是,可以后退,新征服的冀北地盘,也可以吐出来,但易京是最后的底线所在,退至那里后,就再不许后退半步。   当天晚上,盘踞于漳水西北岸的汉军,便开始了偷偷摸摸的撤兵行军。   而汉军的一举一动,皆在魏军的严密监视之中,戴宗即刻发动神行天赋,以日行八百里的速度,向着邺京奔去。   ……   邺京城,皇宫。   御书房中,陶商正埋首案牍,聚精神会的批阅着奏章。   虽说手底下有萧何,商鞅等绝代贤臣为自己治理国家,陶商可以不用费神于政务,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在后宫的温柔乡中,尽情的寻欢作乐,享受着帝王才有的乐趣。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就算臣子们再能干,大的战略方针,官员任免这样的大事,他还是需要参自过问的。   昨夜又是一晌贪欢,跟大小乔姐妹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睡,今日一觉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陶商想着还有一大堆的奏章要批阅,便打起精神,以十二分的意志力,从大小小乔的那两个温软如玉的香躯中抽身而出,前来御书房批改奏章。   而黄月英则照例被传召前来侍笔,在旁又是研墨,又是整理奏章,时不时还要对陶商提出来的问题,献上几句自己的看法。   黄月英和张春华一样,是陶商后宫诸妃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位智谋不凡,颇具政治头脑的妃子。   故陶商在处置政务之时,往往会把她们叫在身边,让她们给可建设性的参考。   如今张春华的“多子”天赋发作,又怀有了身孕,陶商不忍心让她多操劳,便只传召了黄月英前来侍笔。   “陛下,这是吏部尚书包拯递上来的新任官名推荐名单,已经压了很久,包尚书有些急,不如陛下就先批他的奏章吧。”黄月英说着,素手将一道奏章奉在了陶商案前。   由于陶商对世族豪强的多年打压,再加上纸张的推广,让许多寒门子弟也拥有了学习治国之道的机会,故大魏在人才来源上,已经比汉朝要广泛许多。   这样一来,无论是汉朝的察举制,还被扼杀在摇篮里的九品中正制,皆已不再适用于眼前的大魏国情。   故陶商从实际情况出发,打算提前在大魏推行科举制,作为选拔官吏的制度。   不过凡事先不能操之过及,总得有个过渡时间,所以陶商选择一步一步来,逐次的把科举制推行开来,以取代现有的制度。   吏部担当着选拔任免天下官吏的重责,故陶商改革的第一步,便是先在朝中设置了吏部。   鉴于包拯身上的“铁面”天赋,对确保官吏任命的清廉有着极强的约束作用,故陶商在让他担当廷尉的同时,又兼任了吏部尚书。   当下陶商便放下了其他的奏章,先翻看起了包拯的奏章,里面列了数十个名字,皆是包拯推荐在朝廷,或是地方州郡担当的文吏。   “包黑炭铁面无私,他推荐的人朕岂有信不过之理,都准了。”陶商大笔一挥,朱笔在一个个的名字后面,皆做了恩准的批示。   当翻到最后一面,看到最后那个熟悉的人名时,陶商眼前顿时一亮。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天圆地方   “传旨,把这个宋应星给朕召来。”陶商下令道。   包拯推荐名单的最后一人,正是宋应星,那个“科技”天赋拥有者,那个《天工开物》的创造者,那个可以令大魏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奇人。   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说来陶商也有些郁闷,要知道宋应星乃是他在击败孙策的过程中,刚刚不久前才召唤出来的后世武将,却这么快就出现了。   而独孤迦罗这样早在交州之时,就已经召唤出来的人,却迟迟不出现。   陶商都开始有些怀疑,系统会不会是出错了。   不过想到系统精灵说过,召唤分前后,但召唤武将前来投奔自己的时机不分前后,陶商也只有耐心的等了。   好在宋应星来的够快,陶商兴致一起,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宋应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   黄月英忙是把陶商的旨意传了下去。   旨意传下,陶商继续批阅奏章,半个时辰之后,宦官来报,言是那宋应星已入宫,正在殿外候见。   “宣。”陶商放下了笔,轻轻一拂手。   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一名文士步入了御书房。   陶商眼这么一眼,却见这宋应星确实是一副书生模样,只是不知为什么,走起路来总是眯着个眼。   “臣宋应星,拜见陛下。”宋应星几步来到阶前,双腿一跪,头便向地上伏去。   只是由于他跪的太靠前,直接就跪在了台阶边上,头往前这么一叩,脑门“砰”的一声就撞在了台阶上。   “哎哟——”宋应星一声痛叫,捂着脑门就咧起了嘴。   旁边黄月英瞧见他这副窘相,不由掩嘴窃笑,就连陶商也被他这滑稽的一幕,不由更逗乐了。   “宋应星,你怎么样,没有撞坏脑袋吧,要不要朕宣扁神医来给你瞧瞧?”陶商很快忍住了笑,关心的问了一句。   宋应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是放下了手,忍着痛,尴尬的自嘲道:“臣已经习惯了,小撞而已,不碍事,让陛下见笑了,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他说他已经习惯了,看来他平时是经常这么撞脑袋,还有人有这样的习惯,真真有趣。”黄月英凑到陶商旁边,低低的咬起耳朵。   陶商也觉的这宋应星有些搞笑,一副书呆子的萌萌样,目光在宋应星的脸上描来描去,最后从他那双始终眯成了一道缝的眼睛上。   “宋应星,朕看你老是眯着眼睛,会不会是有什么眼疾?”陶商问道。   宋应星一拱手,叹道:“臣倒也没什么眼疾,只是自幼好读书,把眼睛给看坏了,视力变的特别差,只有近在眼前的东西才能看清楚,越往远就越模糊,所以就经常做出一些糗事,让陛下见笑了。”   原来是近视眼啊……   陶商这下就明白了,想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涉及到了农林渔矿化学天文等多个方面,包涵了除文科之外,几乎所有的行业,他在写书过程中,必然也是把各行业的书籍,统统都看了一遍,他的阅读量理应比那些传统文人不知要高多少倍。   读书读这么多,把眼睛看成了近视眼,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了读书把眼睛看坏,倒也是令人佩服的一种精神,看来你应该是一个书痴了。”陶商收敛了笑容,语气中流露出了赞许之意。   宋应星却眼露惊奇,反问道:“陛下怎知臣的外号?”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好似把书痴这个外号,当成了一种荣耀,那呆萌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惹得陶商和身边的黄月英,又想笑了。   “没想到你的外号真叫书痴,其实朕也只是瞎猜的,咳咳……”   陶商压制住了想笑的欲望,干咳几声恢复了平常,正色道:“朕是看到包拯在奏章中推举了你,所以才召你前来瞧瞧,既然你方才说你读了许多书,那应该懂的很多人不懂的事喽,那朕就考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问。”宋应星语气中透出几分博览群书的自信。   陶商便抬手向着堂门外方向一指,说道:“假设朕若从这里起步,一直望南走,最后能走到哪里?”   宋应星一愣,眯起了眼睛,那样子显然是没有想,陶商会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望南走,那自然是走到了交州,走到了南海边了。”宋应星反应过来后,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会意错了。”陶商摇了摇头,“朕的意思是一直望南走,一路不停,假设可以在海面上都如履平地,再高的山岭也能翻过去,就那么一直望南走。”   宋应星神情惊讶,抬头望陶同一眼,眯眯眼中迸射出几分奇色,却很快沉默默下来。   他回过头来,目光望向了南面方向,神情恍惚,目光仿佛穿越了无边无际的大陆,无边无际的海洋,一直向着世界的边界望去。   “一直望南走?我以前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一直望南走会到了哪里呢?”黄月英俏脸也迷茫起来,低眉沉思。   陶商也不催促他,静待他的答案。   “回到原点!”   许久的沉寂之后,宋应星突然间拂袖转身,嘴里边迸了这四个字。   陶商的微微点头,眼眸中悄然掠过了一丝精光。   黄月英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从这里一直望南走,应该越走越南才对,怎么可有走回原点呢?”   黄月英有些轻视,陶商却很认真地问道:“宋应星,你这么认为的理由是什么,说给朕听听。”   “咳咳。”宋应星干咳了几声,有些为难道:“臣之所以这么认为,自然有臣的道理,只是臣若是把这理由说出来,只恐陛下和娘娘会觉的太过荒唐,甚至还会认为臣是疯了。”   陶商隐约已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便是一拂手,大度笑道:“你有什么理由,但说无妨,就算再荒唐的理由,哪怕天下人都把你当疯子,朕也不会。”   宋应星身形微微一震,脸上浮现出几分自信,方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其实臣一直认为,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圆形的,所以我们从这里出发,一路望南不停的走,最后也许只是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陶商就笑了。   宋应星的回答,正合他意。   这个时代的科学有限,人们普遍认为是天圆地方,而陶商怕宋应星是个赝品,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超越时代的问题,来考验他的真伪。   只有真正的宋应星,只有那个《天工开物》的创作者,才会拥有超越时代的科学素养,给出超越时代的答案。   宋应星做到了。   “开什么玩笑,天圆地方的道理,天下人谁不知道,怎么到你这里,脚下的大地就成了圆形的了!?”黄月英却立刻惊异的质疑起来。   这也难怪,黄月英虽然有“工神”天赋,但她的能力也多限于制作机械而已,科学见识又岂是宋应星这等“科技”天赋拥有者。   面对黄月英的质疑,宋应星却淡淡笑道:“其实不光是望南走会回到原地,望北,望西,或者是望东,无论向任何一个方向走下去,我们最终都应该会回到原地。”   嗯过一口唾沫,宋应星用下定论的语气道:“其实准确来说,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并不是一个圆形,而是一个球形。”   “球形!”   黄月英的表情更加匪夷所思,嘴角甚至扬起了几分讽刺的冷笑,“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住在球那一边的人,岂非脑袋朝下,脚朝上,岂不掉进天空里去啦。”   陶商又乐了。   他看到黄月英这一幕时,不仅回忆起了自己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尚在年幼时,当听到老师说到地球是个球形时,身边那个扎马尾辫的同桌,也是像黄月英一样,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个嘛……”宋应星这下就有些为难,“臣想球那一边的人,应该跟我们一样,不会掉进天空里去的,至于为什么不会掉下去,臣暂时还没能琢磨透,恕臣无法给娘娘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还不容易么,他们之所以没掉到天上去,自然是因为万有引力啦。”陶商哈哈一笑,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万有引力?   此言一出,宋应星和黄月英同时就怔住了,二人皆是一脸懵样,呆萌茫然的望着陶商。   “陛下方才……方才说万有引力,那是什么意思?”宋应星忙是追问,那表情就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书呆子,突然间碰上了极感兴趣的问题。   “咳咳,这个万有引力嘛,是朕最近灵机一动,琢磨出来的一个道理,说起来就比较长了,朕有时间的时候再跟你探讨吧。”   话音未落,他不等宋应星再问,便喝道:“宋应星听令。”   “臣……臣在。”宋应星赶紧收起了好奇心。   陶商拂手喝道:“朕打算新建立一个科技部,专门搜集培养你这样精通天文地理,工器技艺的人才,为我大魏所用,朕现在正式任命你为科技部尚书。”   宋应星当场就愣住了,整个人就懵在了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原想自己这么一个喜欢钻研“奇技淫巧”,不名一文的书呆子,能够被天子召见,还能跟天子说这么多话,探讨那些深奥的话题,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够受宠若惊的了。   他却万万没想到,天子竟然直接就委任他为科技部尚书!   这也就是说,一夜之间,他就从一介平头百姓,高升成了跟他的推荐人包大人齐名的尚书!   宋应星焉能不懵。   就连身边的黄月英也懵了,水眸中涌满了惊奇之色,显然是想不通,自己这夫君丈夫,为何对这个能说出“地是球形”的这种荒唐论断的人,竟如此的器重,才见第一面,竟然就会提拔他为尚书。   惊异之下,黄月英悄悄凑近陶商,秀鼻在他的身上轻轻嗅了几嗅,喃喃道:“陛下他今天也没喝酒啊,怎么会做出这等不可思议的决定呢……”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一统天下之战   “陛下……陛下如此器重臣,实在是叫臣受宠若惊,只是这尚书一职责任重大,臣恐难当……难当此重任啊。”   宋应星拜倒在阶前,激动到声音都沙哑,既是感动万分,却又不敢接下这等重任。   陶商却拂手笑道:“你既然能答出地是球形,就已经通过了朕的考验,朕看人的眼光从不会错,朕说你行你就行,这科技部尚书的人选,非你莫属。”   陶商拍板做出决断,无人能够质疑,就连黄月英心中虽也觉着有些不妥,却不敢有什么疑问。   天子旨意已下,宋应星纵然心有惶恐,又岂敢再拒绝,岂非是不识抬举。   当下宋应星便深吸一口气,怀着万般的感恩,拱手慷慨道:“陛下既是如此信任臣,臣还有什么可说的,臣必竭尽所能,把这科技部办好,为大魏,为陛下尽臣绵薄之力。”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拂手道:“行啦,你有这份志气朕就放心了,这科技部朕就交给你了,你要多少钱,只管去找萧何,朕会给萧何下一道旨,你需要多少资金,朕就给你多少。”   眼见天子如此重视科学技术,宋应星又是感激涕零,对陶商是拜了又拜,谢了又谢,方才怀揣着惊喜离去。   由于太过激动,再加上近视眼的缘故,临了御书房大门时,又给门槛给绊了一跤。   看着宋应星那呆萌的样子,陶商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别光顾着笑啊,也跟臣妾说一说,为什么陛下觉着地是球形的,还有啊,那万有引力又为何物?”   黄月英这会笑不出声了,满脑子都是浆糊,一双素手抱着陶商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来摇去,小嘴嘟着不停的央求道。   此时已值盛下,黄月英穿着清凉,半露的抹胸下,那高高隆起的酥峰,本就遮掩不住,她这般摇动,那傲物更是跌宕晃动,呼之欲出。   陶商得了一位贤才,心下正自高兴着呢,又听着她这撒娇的柔声,再瞟几眼那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的峰峦,心中的念火陡然间就被钩了起来。   “想听解释么,那咱们就边做正事,朕边给爱妃你解释。”说着,陶商便一把将黄月英搂入了怀中,双手肆意起来。   “陛下,讨厌嘛……”黄月英娇羞无限,却欲拒还休。   陶商便在这御书房中,要跟黄月英行鱼水之欢,而左右那些宫女们,早已习惯了天子这肆意的性子,皆是掩嘴暗笑,识趣的就退下去。   正当春潮欲起时,房外宫女匆匆而入,声称戴宗刚刚赶到,正在门外候见。   戴宗回来了!   陶商精神一振,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贲张的血脉也因戴宗的归来,陡然间平息下来。   “快,快宣戴宗进来。”陶商说着松开了黄月英。   刚刚被撩起心潮的黄月英,只得忍下了念火,赶紧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脸畔带着微晕,重新跪坐在了陶商身边。   片刻后,戴宗脚下风生,如炮弹一般射入房中,拜倒在了陶商阶前。   “怎样,莫非是南皮那边,大耳贼有了动作?”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戴宗喘了一口气,笑着拱手道:“恭喜陛下妙计成功,刘备已在臣离开北皮之时,率主力起程北归,留下关羽率部分兵马殿后。”   啪!   陶商巴掌猛一拍案几,鹰目中兴奋之火狂燃而起,哈哈笑道:“好好好,刘半仙这一计当真妙极,果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逼退了大耳贼!”   这正是刘基当日所献之计。   那是陶商在从青州班师的路上,正碰上了戴宗带来了时迁最新刺探出的情报,说是那日时迁冒险潜入汉皇宫中打探,竟然在无意之间,窥视到了安禄山跟马蓉苟且之事。   时迁“偷窥”之后,并没有把这件事当作是简单的风流韵事,而是即刻告知了戴宗,叫戴宗以日行八百里的速度,前来报与了陶商。   当时的陶商,第一时间也仅仅是开怀大笑,嘲笑刘备一番,嘲笑他被自己的义子戴了绿帽子。   不过,那刘半仙却从这桩桃色事件之中,看出了可利用之处。   于是,刘基眼珠子一转,便给陶商献上了一道恶心刘备的离间妙计。   陶商跟他是一拍即合,命戴宗即刻返回幽州,跟时迁一起带着锦衣卫的细作们,在蓟城内外大肆散播安禄山跟马蓉的苟且丑事。   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种煽风点火的差事,最是善长,不几日的功夫,便把这丑事传播的沸沸沸扬扬,不光是蓟城内外,就连远在北皮一线的汉国大军也人尽竭知。   陶商知道那安禄山有“反骨”天赋,又敢搞刘备的老婆,那就证明他早就心怀鬼胎,对刘备存有逆心。   这丑闻一散播,安禄山势必会遭到刘备的怀疑,陶商敢断定,他为了自保,绝对会趁着刘备身在前线,后方空虚之际,举兵谋反。   尽管陶商现在还没有确遭的情报,证明安禄山已经谋反,但从戴宗带回来的情报来看,刘备如此匆匆北归,不惜使他的南侵之功再度功亏一篑,必是后院失火,不得不赶回去灭火。   依目前的情况来推测,后院失火的原因只有两个:   要么是安禄山已经起兵谋反,要么就是安禄山准备起兵谋反。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刘基此计的目的皆已达到。   兴奋之下,陶商拂手令道:“戴宗,你即刻赶回去,密切监视汉军的动向,同时叫时迁再大肆散播传言,就说刘备匆匆班师,就是知道了安禄山跟他皇后的丑闻,以班师为名回去杀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他这是要火上浇油,利用传言让安禄山心惊胆战,即使是还没有造反,也要被迫起事。   “诺!”戴宗慨然领命,双足那么一蹬,又如炮弹般射出,瞬间就消失无踪。   陶商欣然起身,拂手喝道:“传朕旨意,速速召集文武重臣往金殿议事,朕要向他们宣布一件重大决策。”   宫女匆匆将旨意传下,宦官们则即刻出宫,赶往诸位重臣府院,宣召他们入宫。   此刻的陶商,精神已全都被兴奋所占据,一腔的欲火早已熄灭。   他便是伸手在黄月英丰腴的臀上,狠狠的抓了一把,歉意地笑道:“爱妃,朕有紧急的军国重事要处置,今儿个就没办法滋润你了。”   “陛下自当以国事为重,臣妾本来就没想要嘛,方才明明是陛下撩动臣妾的……”   黄月英脸畔羞晕暗生,娇滴滴的抱怨,却又道:“眼下刘备国中生乱,已被迫退兵,瞧陛下的意思,这一次应该是要发兵灭汉了吧。”   “没错!”   陶商重重一点头,鹰目中杀机燃起,冷冷的感慨道:“当初七国并立,朕数年间扫平五国,本想一鼓作气灭了汉国,却不想接连有洪秀全,宋江造反生事,又有孙策海上入侵,如今内患皆平,再无后顾之忧,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此时不灭残汉,一统天下,更待何时!”   陶商一席杀气腾腾的豪言壮语,道出了他的宏伟蓝图。   黄月英也被陶商那气吞八荒的气慨所震慑,心情激动起来,便正色道:“陛下乃千古第一圣君,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陛下,臣妾相信,此战陛下必胜,刘备必败!”   “好好好,那朕就承爱妃你的吉言了,希望如此吧。”   陶商哈哈一笑,眼中却又掠起几分邪光,大手朝着她的丰臀又是狠狠一抓,坏笑道:“爱妃放心吧,朕在离京之前,定会好好补偿你,朕包你一次销魂,足够回味无穷,撑到朕得胜还朝。”   “陛下,你这张嘴越来越讨厌了呢……”本来还一本正经的黄月英,顿时被他撩拨到脸红到了耳根,含羞无限。   “哈哈哈——”陶商仰天大笑出门去,直奔金殿。   ……   片刻后,陶商已高坐在了金銮殿上。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马超,刘基,石达开,杨再兴,邓艾,秦琼,尉迟恭,武松等身在京中的文武重臣,除了闭关修炼的项羽之外,统统都聚集在了大殿之中。   众臣看着眼中杀机凛然的天子,都隐隐感觉到,有大事将要发生。   这件大事,不仅事关天下命运,还关系到历史的进程。   陶商还没有宣布,众臣身上的血液便已悄悄的沸腾起画,猎猎战意已在胸中熊熊燃烧。   众臣齐集已毕。   陶商环扫一眼众臣,轻吸一口气,高声道:“适才朕已经收到戴宗带回的消息,刘基的离间计已成功,安禄山目下多半已造反,大耳贼后院起火,已尽撤北皮之师,仓皇退还幽州。”   雷鸣般的声音,回荡在恢弘的大殿中,清清楚楚的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群臣精神立时大振,眼中兴奋的战火狂燃而起,激亢的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尉迟恭第一个跳了出来,亢奋的嚷嚷道:“陛下,大耳贼都跑啦,那咱们还在等什么,赶快尽起大军追击,灭了汉国,一统天下啊!”   “陛下,黑炭头这回嚷嚷的有理,大耳贼几次三番的入侵我大魏,杀害了我多少军民,现在该是到了我们复仇雪恨的时候了。”马超也站了出来慷慨请战。   紧接着,计策功成的刘基,也走出班来,激动的拱手道:“陛下,如今交州青州之乱皆已平定,我大魏再无后顾之忧,而汉国又生内乱,此天赐给陛下灭汉的绝佳良机,此时不起倾国之兵一举灭汉,更待何时!”   “攻灭汉国,一统天下!”   “杀刘备,灭汉国!”   “请陛下下旨出兵!”   “臣愿为陛下踏平幽州,活捉刘备!”   金殿之中,慷慨激昂的叫战之声,如潮水巨浪般惊起,一浪高过一浪,充塞大殿,几乎要将殿顶都掀翻了出去。   陶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啪!   陶商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腾的站了起来,霸绝如狂的皇者杀气,瞬间汹涌而下,压迫群臣。   众臣立刻都安静了一来,垂首而立,敬畏激动的目光,齐齐的仰望向了高高在上的天子,等着灭汉的天旨下达。   陶商俯视群臣,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大魏代汉乃是上应天命,下顺民心,朕岂能容许刘备那跳梁小丑割据一隅,如今天赐之机已到,朕自当顺应天命,尽起我大魏倾国之兵,扫平伪汉,一统天下!”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招亲   灭汉之旨,正式下达。   鉴于大魏的二十余步骑主力,此前已经屯聚在了南皮一线,由韩信等几员大将统帅,以抵御汉军的入侵。   故此番灭汉之战,陶商其实并不需要大规模的动员军队,只需把从青州带回来的七八万军队,再增加两万兵马,凑齐十万大军开赴前线便可。   此役,陶商将动用总计四十万大军用于灭汉,其中十万大军依旧部署于并州一线,牵制耶律阿保机的鲜卑铁骑。   冀州方向,陶商将亲率三十万大军,尾追着刘备北上,长驱北进,直捣蓟京。   由于陶商推算刘备并不知道,安禄山的叛乱其实是中了他的离间计,为了掩盖他将趁机灭汉的动机,陶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率十万大军由邺城而发。   陶商遂是下令,命马超邓艾等大将,率十万大军由大道而发,开往北部一线。   至于陶商自己,则带着尉迟恭和伤愈复出的武松两员大将,率数百铁骑先行赶往南皮。   陶商的意图自然是在断后的关羽,尚未有觉察之前,不等十万后续大军赶到,就接管了前线二十万大军,即刻发动追击作战。   旨意下达,当天晚上,陶商履行承诺,狠狠的跟黄月英大战了三百回合,让她尽享雨露之后,方才趁率离开了邺城。   三百精骑沿着漳水一路北上,星夜兼程的赶往南皮,两天后的午前时分,陶商进抵了漳水北岸的棘津城。   这是一座依漳水而建的小城,主要依靠河渡和货物转运为生,算是漳水沿岸一处不大不小的渡津。   由于南来北往的商人多需要在城中落脚休息,故这棘津城城池虽小,人口却相当密集,商业也甚是繁华。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人马都有些乏困,陶商便叫随行将士们在城外河边的驻防营休息,他自己则带着武松和尉迟恭二将,以及十余名精锐的御林武卫,换了身过往客商的打扮,入城前去消遣。   一入城,陶商便被城中热闹的风景所吸引。   举目望去,只见由城门笔直延伸进去的主道上,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街道两旁则是各式各式的商铺,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充斥着耳膜。   陶商沿街游赏,东瞅瞅西看看,好不新奇,俨然好像自己是个外国来客,到了别人家繁华的地盘上。   他自登基称帝之后,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东征西讨,就是在后宫的温柔乡中纵情的快活,基本没怎么微服私访,体验民情。   至于治政安民这种事,陶商自然也是垂拱而治,交给萧何商鞅范睢这等能吏来打理,他只掌握大政方针,很少过问具体事务。   陶商虽然每年都听取萧何关于国家经济的汇报,每每听到的都是某郡又新辟了多少荒地,某州今年粮食再度丰收,粮赋上缴提高了几成,或是某地商业发展迅速,已经恢复到了董卓之乱前……   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账面上的东西,陶商终究是看不到也摸不到,从这些数字之中,无法直观的看到萧何这些文臣们口中的“繁华”,究竟是什么样。   而今日,陶商只是无心插柳的一次微服私访,却让他真正的,头一次看到了是自己统治下的大魏,到底有多繁华。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小一座棘津城,竟然这么繁华,真是让朕有些意外呢……”陶商啧啧感慨道。   尉迟恭却不以为然的一笑,说道:“这算什么,陛下你可是一代明君,你治理下的大魏,遍地都是像棘津这样繁华热闹的城池,陛下该不会都不知道吧?”   遍地都是这么样繁华的城池么……   陶商心中喃喃自语,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大魏不那么富足,国库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军饷,让他同时跟四面敌人多线作战,又如何支撑他连年的战争。   “看来,朕今天闲暇之时,不能老泡在后宫的温柔乡里了,得多出来体验一下民情,多看看朕自己的国家臣民才是。”陶商笑叹道。   而这时,身边的武松,看着眼前这繁华富足的样子,不禁愧然自嘲道:“臣当年确实是年少无知,要是早些游历天下,见识了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的景象,说什么也不会听信宋贼蛊惑,与陛下作对了,真是惭愧啊。”   武松这一番自嘲,等于是变相的马屁,拍的陶商甚是酸爽。   要知道,自从当日陶商救下武松后,他虽归顺了自己,却是出于对宋江的厌恶,出于了以自己的感恩。   而今日,武松在见识了大魏的繁华之后,才是彻底的明悟,将陶商视为了一代贤君,发自内心的臣服归顺。   “我说松子,你这么快就学会拍马屁了吗?”旁边的尉迟恭笑眯眯的讽刺道。   武松立刻瞪他一眼,恼道:“你才是孙子呢,你全家都是孙子。”   “哎,我说你是不是耳聋啊,会不会听话,我是叫你松子,不是孙子。”   “什么松子孙子,再骂我可跟你不客气了。”   “吆喝,小子脾气还很大哟,你以为我怕你啊。”   陶商看着他二人斗起嘴来,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心想尉迟恭这张嘴还真是贱,跟谁搭挡都能把谁给惹毛了。   无奈之下,陶商只得喝道:“好啦好啦,你俩就别逼逼了。”   逼逼?   武松和尉迟恭就是一呆,茫然的望向陶商,武松一脸好奇地问道:“敢问陛下,何谓逼逼?”   “咳咳,就是让你们别嚷嚷了。”陶商一指周围的热闹,“你看这里多热闹,你们就白浪费时间了,等到了南皮就没功夫让你们闲着了,还是抓紧时间找点乐子吧。”   一听到找乐子,尉迟恭就眼前一亮,笑嘻嘻道:“陛下,说到这找乐子,我可是最在行了,我知道这棘津城西有一处勾栏巷,里边的姑娘个个都白嫩水灵,陛下要不要去瞧瞧啊。”   勾栏巷,还白嫩水灵?   陶商眼睛一眯,便想到了什么,会心地笑道:“黑炭头啊,看样子你还是个老手啊,平时没少背着你家凤姐那只母老虎出来吃喝嫖赌吧,都从京城嫖到这棘津城了。”   尉迟恭挠着后脑壳,讪讪笑道:“陛下你也说了,我家那位是只母老虎,天天守着她哪儿受得了啊,我总得出来偷偷的找点乐子排解排解吧。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去岁去南皮办差的时候,途经过这棘津城落脚,就顺便找了点小乐子而已。”   “原来如此。”陶商这才明白,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想当初朕也是为了收服桂英,方才不得不叫你牺牲,娶了那凤姐,这些年也真是苦了敬德你了,你出来找点乐子,喝喝花酒也是应该的,朕理解,朕支持,下次要是钱不够的话,直接去找朕要,朕请你。”   “多谢陛下理解,臣真的是不容易啊。”尉迟恭感动的热泪在眼眶子里面打转转,好像是多年的委屈,终于宣泄了出来。   抹了两把泪后,尉迟恭脸上又堆起了笑容,笑眯眯道:“陛下这么能体谅臣的难处,臣着实感动,这次陛下往勾栏巷体验民情的开销,臣包了。”   陶商哈哈一笑,摆手道:“难道你黑炭头大方一回,还等什么,带路啊。”   他步子已经迈开,武松却站在后边,一脸的尴尬,一脸的纠结。   “走啊,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有花酒喝还不积极,你脑子有问题啊。”尉迟恭催促道。   武松为难的看向陶商,“陛下,这恐怕不太好吧,勾栏巷那种地方,怎么能随便去呢。”   陶商干咳几声,一时对武松的纯洁,不好作评价。   尉迟恭却已不耐烦,一把拽住了他,埋汰道:“行啦,在陛下面前,你就少装点正经吧,是男人哪有不去勾栏巷的道理,该不会是你小子那方面不行吧。”   那方面不行?   武松先是一怔,接着便猛然省悟,立时被刺激到脸色一红,急是把嘴一昂,傲然道:“谁说我不行,你才不行呢,去就去!”   陶商哈哈一笑,于是三人径往勾栏巷而去。   拐过了几道弯,前面经过一处府院,陶商却忽然被门口的热闹吸引,停下了脚步,叫武松去打探下这户人家在做什么。   武松挤上前去问了几下,回来拱手道:“陛下,我打听过了,这户人家有一位千金小姐,饱读诗书,貌美如花,只是择婿的眼界却甚高,年纪都已经二十有五都还没有嫁出去,他家里人着急,就摆下了比文招亲的擂台,想给他女儿招女婿。”   比文招亲?有意思……   陶商顿时起了兴趣,把喝花酒的事就抛在了脑后,上前就挤进了人群,武松也赶紧跟了上去,带着一帮子人帮陶商开路。   “陛下,咱说好的花酒呢,怎么就不去啦,又看什么鬼招亲啊,哎……”尉迟恭好生郁闷,嚷嚷了几句,却还得跟上去。   陶商这班人都是身强体壮之士,那些门口拥堵的书生小儿怎挤的过,三下两下便被他挤出了一条道,进入了院子当中。   只见偌大的院落中,已经挤满了人,中央搭了一座小高台,上面悬了许多丝线,线上已经挂了许多新鲜出炉诗赋,还不断有年轻的书生走上台去,把自己创作的诗赋写下,挂在上面供人评赏。   陶商抬头再往上看,只见高台的后面是一座阁楼,窗栏的位置隐约看到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正在俯看高台。   那遮面的女子,想来便是那位“大龄剩女”,富家千金了。   从她那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清所有上台比文的书生,还不时有下人把抄写好的诗赋送上阁楼,供她评赏。   只是诗赋虽已有几十篇,那位遮面小姐却是看过一篇摇一次头,显然是没有一篇能入她法眼。   当陶商挤过人群,出现在了院子中时,巍然英朗的身形往那一堆文弱书生当中一站,显然的颇为夺目,鹤立鸡群一般。   阁楼上,那遮面小姐的注意力,不禁也被陶商吸引,目光越过那些平凡的人群,落在了陶商身上。 第一千零九十章 狗屎不如   “也不知那位小姐长什么样,要是长的漂亮的话,我倒可以上去试一试,万一很丑的话就不好了……”陶商心下暗自寻思着,便也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又过了一会,能上台的书生文士们,差不多都上台挥过了笔墨,阁楼上那位小姐,却始终没有一个瞧的上眼。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走上了台子,拱手歉然道:“今日能得诸们公子赏脸,实在是万分荣幸,诸位的诗赋篇篇都精美绝伦,只是却都不合小女心意,今天的擂台就先到这里吧,明日继续。”   这番话一出口,台下立刻炸了锅。   “开什么玩笑,我的诗赋惊艳绝世,你竟然敢瞧不上眼,你是在羞辱我吗!”   “我乃棘津第一才子,你凭什么的看不上我的诗赋?”   “棘津第一才子算什么,我乃清河郡第一才子,我这篇赋连太守大人都亲口称赞过,你焉敢看不上。”   “不行,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必须得众中选中一个来,否则我们就不走啦。”   “对,我们不走啦,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高台之下,那些刚才还文质彬彬的书生们,突然间就群情激愤起来,个个气的面红耳赤,大呼小叫起来。   吵闹声响成一片,这比文招亲的雅致气氛,顿时是斯文扫地,乱成了一片。   那中年男人就急了,额头直滚汗珠,满脸赔笑的解释,好说歹说了半年,那些感觉被羞辱了的书生们偏就是不听,非吵着闹着要给个说法。   这个时候,阁楼上的那位遮面小姐,眸中闪过一丝愠色,突然间站了起来,手拿着那一叠诗赋,走出了阁楼,站在了栏前。   那一袭淡金色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众人前的一瞬间,院落里的书生们的吵闹之声,顿时戛然而止,一双双的激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仰望向了她。   他们以为,这位富家小姐在他们的逼迫之下,决定从他们当中挑选出一人,做自己的夫君。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起了自己文采绝艳,羸得美人芳心时,那风光无限的画面。   “你们写的诗赋,我都已经看过了,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们吗?”她语气冰冷,将手中那一叠纸扬了起来。   众书生们飞扬激动的神彩,顿时又失望下来,困惑又不爽的看着她,不知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这时,那遮面的小姐,却用傲慢不屑的口吻,冷冷道:“我之所以看不上你们,是因为你们写的根本不配叫作诗赋,统统都是垃圾。”   “垃圾”二字,如一根根无情的钢针,无情的扎在了众书生的脸上,没有任何保留,不给他们留一点颜面。   陶商本来是看够了热闹,觉着没什么意思,刚想要离开之时,却被那遮面女子这意外的一出所吸引,又停下了脚步。   “还真是个傲慢的女人,说话这么刻薄,一点都不给人家留余地,有意思……”陶商心中暗忖,决定留下来给继瞧瞧后文。   这富家小姐一席不留情面的话一出口,下面先是一阵死一般的静寂,紧接着便像是马蜂窝被捅,轰然就炸开了锅。   “你竟敢说我们的文章是垃圾,你算什么东西!”   “一介女流,信口胡言,你懂什么文采,有什么资格这么羞辱我们!”   “道歉,立刻向我们道歉,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县令大人是我舅舅,你敢这样羞辱我,我告我舅舅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书生自有几分傲骨,所谓文人相轻,平时皆认为自己文采无双,个个都自恃的紧,如今却被一个女子说自己创作的诗赋是垃圾,这么大的羞辱,他们脆弱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到,如何能忍。   整个院落顿时陷入了愤怒之中,书生们也顾不得形象文采,吐着唾沫星子大骂起来,有不少人还撸起了袖子,打算冲上阁楼去教训教训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   整个比文招亲的现场,一时间有失控的迹象。   这个时候,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陶商,就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最懂这些穷酸书生的心态了,自以为读了几分圣贤书,个个就都是才高八斗的大文豪,整日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谁都瞧不上眼,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天下栋梁,朝廷不重用他们就是委屈了他们。   其实呢,台上那些他们所写的所谓诗赋,陶商适才也都扫了一遍,虽说那遮面小姐评价为“垃圾”,稍稍有些过了,但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现在这班书生这么轻易就被刺激到,轻易失了文人的风度,跟泼妇一般大吵大闹,全然不成体统,甚至还叫嚷着要对人家那位小姐动手,这等丑态,陶商就看不爽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吧!”   他已经是要冲击半步武圣的人,内脏气息已相当的强大,这般中气十足的吼上一嗓子,顿时便如院子里边突然响了一个炸雷,盖过了所有的声音,震到那些书生们耳膜一阵刺痛,脑子也嗡嗡作响,立时就闭上了嘴巴,下意识的纷纷去捂耳朵。   然后,他们才纷纷转过头来,一双双惊奇不悦的目光,齐刷刷的聚向了陶商。   阁楼上,那位遮面小姐,明眸也闪过异色,眸子瞄向了他。   陶商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这点众人围观又算得了什么,当下依旧是一副泰然,只冷冷道:“一帮子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讽刺几句就露出了真面目,我看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那位小姐说你们写的东西是垃圾,已经很照顾你们的面子,依我之见,你们写的根本就是狗屎!”   狗屎!   那个不知哪里迸出来的外乡人,竟然敢在他们的地盘上,公然侮辱他们的文章是狗屎?   瞬息间,院子里再次炸开了锅。   “你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竟敢这么羞辱我们!”   “你算什么东西,粗鲁无堪,满嘴喷粪,你也配评价我们的诗赋!”   “你说我们写的是狗屎,有本事你自己也写一篇啊,我看你写的东西,只怕也狗屎也不如!”   ……   这些受到了刺激的书生们,立刻又把矛头对准了陶商,众人齐心,异口同声的讨伐起了陶商,逼着陶商也去写什么诗赋,好瞧瞧他有几斤几两。   “陛下,这帮子穷酸书生太不知好歹,要不要臣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武松凑近陶商问道,手里的拳头已经握紧。   尉迟恭也不耐类,嚷嚷道:“教训怎么够,干脆直接灭了他们,把他们屎打出来!”   陶商却淡淡道:“淡定淡定,凡事不要总是那么暴力,你们也说了,他们不过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醉书生,揍这么一帮子弱鸡,你们不嫌丢人么。”   武松一愣,为难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他们这么嚷嚷吗?”   “哼,放心吧,朕自有办法让他们颜面扫地,灰溜溜的卷铺盖滚蛋……”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就在武松还没有会意过来时,双足轻轻一点,轻盈的就跃上了高台,巍然的身形,如铁一般耸立在了众书生头顶。   一众书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知陶商突然上台,打算想干什么。   武松和尉迟恭也是一脸纳闷,猜不透他们的天子,这是想要做什么。   陶商拿起了案几上的笔,傲对着众书生,冷笑道:“你们不是想看朕的诗赋么,那朕今天就破例给你们露一手,亮瞎你们的眼睛,让你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狗屎。”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外乡来的粗鲁家伙,竟然也要写诗作赋,丢人现眼。   “看他那个样子就是个粗人,能写什么鬼东西来。”   “是啊,这么一个粗俗的家伙,还敢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取其辱。”   “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还能写出什么来,当然是狗屎都不如的东西了。”   “那是那是,哈哈哈——”   ……   高台下面,一众书生们这下也不骂街了,嘴里是各种各样阴阳怪气的讽刺,所有人都摆出幸灾乐祸的样子,都等着看笑话。   “咱陛下这是要干什么啊?”台下的武松也一脸茫然诧异。   尉迟恭白了他一眼,“你傻啊,这还看不出来么,咱们陛下这是要写诗作赋,跟那班穷酸书生比文啊!”   “比文?”武松吃了一惊,质疑道:“我只知道陛下用兵如神,武道不凡,还没听说过陛下还会写诗作赋?”   “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瞧见,真不知陛下这是要演哪一出啊。”尉迟恭苦着脸道。   武松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低声问道:“尉迟将军,想来陛下也是一时兴起而已,未必就能写得出什么佳人作来,呆会要是被那班穷书生嘲笑的话,咱们该怎么办?”   “那还用问么!”尉迟恭又白了他一眼,拳头已然握紧,“陛下可是天子,天子就算是屙出来的屎那也是天屎,那都是香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是敢说半个臭字,就给我往屎里打!”   “嗯,我明白啦。”武松点了点头,也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开打。   阁楼之上,那遮面的小姐,眼见陶商跳上台来,为她站台说话之时,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感激。   只是,当她看到陶商竟然要提笔作赋,跟那班书生一较高下之时,眸中却又浮现些许轻视,口中喃喃道:“这人满嘴粗话,想来也是个不通文墨的粗人,估计他也写不出什么名堂,只恐徒遭的这班书生的嘲笑了,唉……”   轻叹惋惜声中,陶商却视而不见,坦然自若的提起笔来,在那悬挂的长卷上笔走龙蛇起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天下第一才子   台下的那些书生们,最初神情皆是不屑一顾,但随着那一句句曼妙绝伦,美伦美奂的妙句,一句句的映入他们的眼中之时,他们不屑的表情,很快就起了变化。   先是有几分意外,紧接着他们的表情变的吃惊起来,到最后,已变成了一片哗然,惊到了目瞪口呆。   片刻后,整个院落里,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书生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以极度震惊莫名的目光,沉迷在了陶商所写的诗篇中。   最后几笔走过,一篇诗赋大作落成。   陶商将将笔一扔,拂袖转身,负手傲对众懵逼的书生,冷笑道:“我这一篇赋,乃是专为这位小姐而写,赞美她的美貌,你们要是谁觉的自己写的比我好,尽管站出来。”   台下,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书生眼中都迸涌着嫉妒惊异的神色,他们显然是在惊愕,眼前这个粗俗的粗人,竟然能写出那样,令他们嫉妒,令他们相形见秽的诗赋来。   他们虽然空有一腔的妒火,却在陶商文采的绝对辗压之下,不有半点反抗的余地,都只能面带着羞愧,默默的低下了头去。   陶商冷哼一声,摆手喝道:“都服了是吧,既然都服了,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众书生们身形一震,个个暗握拳头,咬牙切齿,羞愧到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他们真是恨不得一拥而上,狠狠的教训这个狂妄的外乡人,但又见陶商身形壮硕,一看就是练过武的,身边还有一众凶神恶煞的手下,别看他们人多,打起来还可能吃亏。   再说了,他们是因为文采技不如人,若是因此恼羞成怒跟人家动手,那才是真的斯文扫地,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无可奈何之下,这班书生们只好自吞苦水,也不敢发作,只能怒瞪陶商几眼,愤愤不平的拂袖离去。   片刻间,满院子的书生们,便默默无声的低着头,灰溜溜的逃离了这个让他们尴尬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惊人一幕,武松和尉迟恭两个人直接就傻了,二人是一脸的懵样,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他们本来已做好准备,一旦自家天子写出了什么“不堪入目”的诗赋,被那些穷酸书生嘲笑之时,就二话不说即刻动手,暴揍那些嘲笑者。   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天子的诗赋写下之后,这些书生们竟然统统没了脾气,别说是出口嘲笑了,就连半个屁都不敢放,夹着尾巴就逃离了。   “我说松子,这告诉我,这是啥情况,这帮孙子咋都哑巴了?”尉迟恭茫然吃惊的用肘子磕着武松。   武松同样是一脸的懵逼样,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帮穷酸书生怎么突然间就哑火了呢,莫非是咱们天子写出了什么绝世佳作,都把他们给镇住了不成?”   “不是吧!”尉迟恭更加吃惊,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我跟了陛下这么多年,咋就不知道他除了用兵如神,竟然还写了一手好诗,怎么可能,那陛下也太文武双全了吧!”   尉迟恭和武松在惊奇,阁楼上,那位遮面的富家小姐,明眸中也涌现出了惊奇之色。   她原以为陶商不过一粗人,能写出什么好诗来,只怕写出来的东西,连那些书生们都不济,就真如他自己所说,“连狗屎都不如”。   她甚至已做在琢磨着,等陶商被众书生嘲笑之时,该怎么替他解围,毕竟,他方才出面替自己说过话。   可奇迹却发生了。   当陶商写下他的诗赋时,全场震惊,那些自诩才高的书生们,不但没有嘲笑,更是个个惊奇无限,个个仿佛都被陶商的诗作镇服。   而在陶商“滚蛋”声中,这些心高气傲的书生们,竟然不敢吱一声,就那么默默无声,灰溜溜的逃离了。   这个男人到底写了什么,竟让这些书生哑口无言?   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好奇的念头,迫不及待的样要看看,这个看似粗鲁的男人,到底写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神作。   “小姐,那位公子写的诗赋,已经抄下来了,请小姐过目。”这时,匆匆上阁的婢女,把墨迹未干的诗赋,奉上前来。   她一把夺过,迫不急待的低眉细细品读。   那诗赋的名字,名为“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她一字一句的将这篇《洛神赋》念了出来,声音渐渐激动颤抖,明眸中涌动起了无尽的惊喜,就仿佛手捧的乃是不世魄宝一般。   当整首赋念完之后,她竟是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旷世奇文,当真是旷世奇文,此人的文采举世无双,堪称天下第一啊!”   她能不惊叹才怪。   陶商这首《洛神赋》,可是出自于曾经的历史上,曹操那位才高八斗的儿子曹植之手,乃是古今传诵的绝世名篇,专为形容“洛神”之美而作。   这样的神作,放眼古今,恐怕也只有李白这等诗仙才能够媲美。   方今大争之世,武功为上,陶商本来是不屑于舞文弄墨,故而有满肚子的“墨水”,却也很少拿出来炫耀。   只是今天他看不惯这一帮穷酸书生在这里猖狂,所以就随便捡了这么一首《洛神赋》,轻轻松松就辗压了全场。   “曹植,不好意思啊,借了你的大作装了一回逼,不过眼下你已经跟曹操溜到了西域那种不毛之地,估计你也没有那个闲情逸志写出洛神赋这样的诗赋来了……”   陶商心中暗笑,环看那些穷酸书生走的一个也不剩,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是一跃跳下高台,扬长而去。   “这位公子且留慢。”台上那中年男人,也赶紧跟了下来,想要挽留。   陶商转过身来,瞟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中年男人显然也是识货之人,看出陶商的文采不凡,便笑呵呵道:“今天在下摆下这比武招亲的擂台,专门是为小女招婿,公子这一篇《洛神赋》惊艳无双,压倒了在场所有才子,自然便是胜出,我家小女很有可能青睐公子,公子不妨留下来坐一坐。”   陶商一怔,方才想起人家这是在比文招亲,赶情自己方才那一篇洛神赋,不仅震住了那帮穷酸书生,也震住了主人家,看这中年人这架势,这是打算把自己留下来招为贤婿了。   那有那么好的事。   陶商就算是风流好美,但后宫佳丽无数,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惊艳天下的美人,自然不至于随便碰上一户人家的女人,不分美丑就娶了。   “朕……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穷酸书生对小姐不敬而已,所以才随便写了首来来教训他们一下,你用不着当真。”   “这位公子,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还有事,告辞。”陶商不给他挽留的机会,转身拂袖扬长而去。   那中年男人还想挽留时,却敌不过陶商腿快,追出了门时,陶商已带着一大帮子人消息在了街道尽头。   中年男人无奈,只能站在门头摇头叹息,一脸惋惜。   “爹爹,那位公子呢?”这时候,遮面女子也下了阁楼,匆匆的追了出来。   中年男人苦笑道:“这人说他只是打抱不平,并非是来比文招亲,为父刚想留他时,他不容分说的就一溜烟的跑了,没留住他啊。”   遮面女子秀眉顿时一凝,跺脚抱怨道:“爹爹,你怎么能不留住他呢,此人才华当世无双,就凭这一首诗,说他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也不为过,女儿嫁的就是这样的大才子,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为父有什么办法啊,人家要走,我们总不能强行留他吧,再说了,他走那么快,根本就不给为父说话挽留的机会啊。”中年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   遮面女子明眸中已涌满了失望,咬着朱唇道:“反正女儿认定了,非那位公子不嫁,他既然走了,那我大不了终身不嫁。”   说罢,遮面女子又是一跺脚,负气的回往院中,上了阁楼。   那中年男子脸色就阴了,一路跟了进去,嘴里教训道:“你这是什么话,哪有女儿家终身不嫁的道理,大不了从刚才那些书生当中,挑一个出众的便是了,你的眼光不必非得那么高,自己给自己设槛。”   遮面女子脾气也是大,不愿听父亲的唠叨,“砰”的就将房门反掩上,把父亲挡在了门外。   中年男人一脸的恼气,拍着房门嚷道:“我告诉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为父已经由着你的性子,纵容了你这么多年,这一次决不能再由着你了!今年说什么也得把你嫁出去,你自己挑三拣四的,就由为父来替你选,反正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哼!”   中年男子在门外教训了好一阵,方才拂袖而去。   房门内,那遮面女子背靠着房门,耳听着自己父亲在外面一顿教训,气的是傲峰起伏。   等到父亲教训完,外面没了动静时,她才拉开房门,冲着空荡荡的沿廊哼道:“那些才疏学浅,自以为是的酸腐书生,我才不嫁呢,你要是敢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发泄了一通后,她才将房门砰的又狠狠的关上。   房内的那贴身婢女只好苦着一张脸,劝说道:“小姐息怒,老爷其实也是为了小姐好,小姐毕竟已经二十有五了,跟小姐一起长大的那几位小姐,现在儿女都十几岁了,老爷这些年也没少街坊乡邻的闲言碎语。”   那遮面女子却不以为然道:“那些凡夫俗子,他们要嚼舌头就让他们嚼好了,我才不在乎,我就要嫁一个称我心意的非凡郎君,不然我宁愿老死闺中。”   “可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凡夫俗子,非凡的郎君哪那么容易找啊,就拿刚才那位公子来说,小姐是看中人家了,可人家却没那个意思,还不是有缘无份。”婢女默默的叹息道。   有缘无份么……   遮面女子似有触动,沉吟了片刻,眼眸中却又流露出决毅,咬着朱唇道:“缘分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既然老天把这份缘分送到了我面前,我就绝不会轻易放过。”   “小姐的意思是……”   “你去帮我做两件事。”她忽然压低了语气,“你先给我打听一下那位公子的来路,我看他不像是咱们棘津人,多半是过路的客商,你去打听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要往哪里去。”   顿了一顿,她接着吩咐道:“还有,你再给我准备好几件男装,还有足够的软细盘缠,越快越好,一定不能让爹爹察觉。”   “小姐这是打算做什么啊?”那婢女听出了端倪,声音都颤抖慌张起来。   她轻吸了一口气,决然说道:“我要寻到那位公子,跟他一起私奔!”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小白脸   勾栏巷喝完了花酒,不觉已是夜深,陶商这才意犹未尽的还往了城外的驻防营。   休息一晚,次日天色一亮,陶商便再次起程,带着百余精锐沿漳河北上,直奔南皮城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将近黄昏之时,陶商一行来到了一处驿站。   由于漳河是贯穿整个冀州最大的一条水系,自然也成为了冀州连通南北,水陆的交通要道,陶商早几年前就在漳水沿线,建立了一套完善的驿站点。   这些大大小小的驿站,一方面可以为国朝廷传递公文,战报,接待来往官员,另一方面也可以供来方商旅住宿,有助于商业贸易。   陶商进入驿站的时候,并没有亮出自己天子的身份,只是以御林军官的身份入住,以免引起太大的惊动。   不过驿站的差役们也都是懂事理的人,知道御林军才是天子的宿卫军,地位非同一般,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热情的召唤他们进入,又是安排房舍,又是奉上酒肉。   驿馆大堂。   陶商闲坐在一处角落,跟尉迟恭和武松饮着随身携事的甘家好酒,嚼着蜜制的牛肉干。   陶商身为天子,一应饮食自然不能随便,这驿官虽然是官府的机构,陶商却也没有放松警惕,馆中的酒食一律不碰,只吃随身携带的,经过验毒后的酒肉。   哪怕是他昨天跟着尉迟恭去喝花酒,那些姑娘虽然是勾栏巷的姑娘,但吃的酒肉,却全都是武卫们随身带过去的。   “陛下,昨天那花酒还喝的够味么?”尉迟恭嘴里抿着酒,笑眯眯的问道。   陶商呷一口酒,笑道:“当然够味了,没想到这风尘女子,比起宫中的妃子们,虽然相貌有所不及,却别有一番销魂的味道。”   “陛下要是喜欢的话,臣知道南皮城也有一处温柔窝,等到了南皮后,陛下若还有兴致,臣再带陛下去找找乐子,陛下以为如何?”尉迟恭嘿嘿地笑道,一脸的坏样。   陶商就笑了,正想开口的时候,武松却干咳几声,一本正经道:“我说尉迟将军,你怎么能这么没谱呢,整天就想着把陛下往勾栏巷子里带,这象什么话啊。”   “行啦行啦,小松子,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正经了。”尉迟恭白了他一眼,讥讽道:“昨天晚上你玩的也挺快活的啊,我那边都完事好久了,就听见你在隔壁还折腾个没完,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小心遭雷劈啊。”   “我——”武松被呛到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看着他二人斗嘴的样子,陶商忍不住哈哈一笑,也不插嘴,只顾喝自己的酒。   一杯酒下肚,忽然鼻间嗅到了一缕幽香。   陶商精神被那幽香一振,顺着香气的飘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名年轻的黄衣公子,背着包袱,手提着佩剑步入了驿馆大堂。   那幽幽香气,似乎就从那黄衣公子的身上传来。   堂中的杂役忙是上前召呼,那黄衣公子就在陶商斜对角处坐下,叫了一壶好酒,几盘小菜。   陶商顺势瞟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见这黄衣公子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相貌俊朗,眉清目秀,生的又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杂役将酒菜奉上后,那黄衣公子只用筷子尝了一口就吐了出去,细眉微皱,很是厌恶的样子,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他便把那些酒菜推在了一边,从自己的包袱里边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来以后,里面全都是一些精致的点心。   他这才眉开眼笑,细长如葱似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块点心,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那个小白脸可真够娘的,出门在外还自个儿带点心。”武松看了忍不住鄙视道。   尉迟恭也扁嘴道:“就是,你看他抓点心,竟然还翘起了兰花指,一看就是个娘娘腔。”   他二人正议论的时候,陶商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了一句:“人家根本就不是娘娘腔,压根就是个女人。”   女人?   尉迟恭和武松就愣住了上,上下仔细打量那人,虽然看起为细皮嫩肉,有几分娘炮倾向,可是却看不出是来个女人。   “你们仔细看,她的耳朵上都打了洞的,这还看不出来么。”陶商筷子指了指。   尉迟恭和武松顺眼望她耳垂上一瞄,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了耳洞,这才恍然大悟,看出来那个小白脸竟然是女扮男装。   尉迟恭忍不住奇道:“这里离南皮一线已经不远,按理说已进入了战区,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家不好好呆在家里绣花,却扮成男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陶商心中也很好奇,对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产生了几分兴趣,从侧面看去,似约似乎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莫非她是召唤出来的女将,在这里跟我相遇,是要投奔我不成?”陶商心里猜想着,便想动用系统精灵,扫描一下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名杂役端着一盘子羊肉走了过来,挡住了陶商的视线,而尉迟恭和武松两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那名“小白脸”身上,没有防备这杂役,让他直接就走到了陶商的面前。   “这位军爷,这是本驿站特色的烤羊肉,军爷尝尝吧。”杂役说着,便将食盘端到了陶商跟前。   陶商看了一眼盘中羊肉,色泽焦黄诱人,闻起来也是肉香浓郁,不用说一定很好吃。   只是作为皇帝的警觉心,却由不得他嘴馋,只好咽下了口水,拂手道:“给别案的客人吧,我不需要。”   换成一般的杂役,可能就退下了,可这个杂役却有些不敢心,显的格外的热心肠。   他一面把食盘继续移近陶商,一面笑嘻嘻道:“这可是本驿站的特色美食,过往的官员客旅,没有不尝的,军爷还是尝尝吧。”   武者的本能,令陶商对这热情的杂役,不由产生了几分警觉,手下意识的就按住了腰间剑柄。   “小心刺客!”   就在这时,驿堂里不知从哪里突然间响起一声熟悉的警示声。   话音方起,那名杂役脸上的热情陡然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阴冷无比的冰寒杀机。   他那双托着食盘的手,突然间从食盘下方抽出了一柄预先藏好的短剑,左手将食盘朝着陶商掷去,右手执剑朝着陶商胸口就刺去。   果然是刺客!   陶商武力值已达99点之高,反应何其之迅速,头迅速一侧,闪过了掷来的食盘,腰间佩剑如风拔出。   铛!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长剑挡住了那杂役刺客近在咫尺的一击。   那刺客狰狞的脸上,陡然间掠过一丝惊异,那眼神似乎是没有料到,陶商的武力竟然如此之高,竟能挡住他如此近距离,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击。   惊异只是一瞬,下一个半秒,刺客的嘴角就钩起一抹阴冷得意的诡笑。   瞬间,陶商就感觉头顶方向,一股强大阴冷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封压而下,朝着自己狂涌而来。   陶商急是侧目一瞟,惊见一名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潜伏在了房梁上,几乎与眼前刺客同时发难,从房梁上窜纵而下,明晃晃的利剑破风而至,当空斩向了自己。   第二名刺客!   两名刺客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名刺客从正面拖住陶商,另一名刺客趁机从上方发动突袭,叫陶商两头不能兼顾。   而刺杀发动突然,另一边的尉迟恭和武松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出手相助。   这一次的刺杀,布置的无比周密,环环相扣,似乎是无法破解。   “好一个天衣无缝的布局,可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刺杀得了朕么,真是太天真了。”陶商的眼中,却燃起了讽刺的冷笑。   下一秒钟,一团灰色的光影如疾风一般,从陶商的身边抹过,突然间挡在了陶商的跟前,手中长剑电闪而出,迎向了那从天而降的刺客。   哐!   两剑相撞,冰寒的刃气爆炸开来,将眼前的案几都震碎,那名刺客脸色一变,身形被倒震了出去,落在三步之外。   几乎在同时,陶商剑上加力,陡然间一震,眼前这名假扮杂役的刺客,立时被震到手掌发麻,虎口开裂,连匕首都几乎拿捏不住,急是后撤三分。   骤变突生。   这时的武松和尉迟恭,方才猛然惊醒,急是抄起了兵器,护在了陶商跟前。   四周那些闻讯的御林卫们也陡然惊动,一窝蜂的冲了过来,将陶商团团护住。   尉迟恭怒瞪着那两名刺客,骂道:“哪里来的狡猾刺客,好大的狗胆!”   陶商剑已放下,目光从那两名刺客身上扫过,落在了第二名刺客身上,那张熟悉的脸,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幕。   他便冷笑道:“荆轲,你大概已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了,就给敬德他们介绍一下吧。”   身前这名执剑的灰衣人,正是消失多年,不见踪迹的荆轲。   准确来说,这些年荆轲并没有消失,其实一直都跟随在陶商左右,暗中保护着他。   当年经历过一次被刺杀之后,陶商便有所警觉,就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自己没死在战场上,挂在刺客的手中就亏大了。   所以很早以前,陶商就命刺客出身的荆轲,秘密组建了一只“龙影卫”的组织,负责在暗处保护自己,以及朝中重臣,后宫妃子皇子们的安全。   与此同时,龙影卫还负责调查追踪散布在天下的刺客组织,以防他们被敌方收买,发动对己方的刺杀行动。   适才那一声示警声,陶商就知道荆轲就在身边,所以面对房梁上那第二名刺客的偷袭,他才从容不迫。   荆轲果然没让他失望,果断出现在自己面前,挡下了那刺客俯冲一击。   “房梁上的那名刺客,陛下应该还记得,就是当年刺杀陛下失败的那个王越。”   荆轲长剑指了指,接着又移向了那名假扮杂役的刺客,冷冷道:“至于这个拿匕首的,乃是一名来自于吴地的刺客,自号为专诸。”   道出了这两名刺客的来历后,荆轲长剑一横,冷笑道:“这两名刺客都是司马懿为刘备暗中组建的一个刺客组织中的成员,这个组织被司马懿叫作‘残兵’。”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残兵败将   “王越,我果然没有认错,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还是阴魂不散……”陶商剑眉微微凝起,眼中掠起几分厌恶。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家伙。   当年在颍川之时,陶商为了跟貂蝉培养感情,特意带着他往城外微服,体验乡野风光。   谁料,这个王越奉了袁谭之命,假扮成了农夫,埋伏在田边对他突施杀手。   当时那王越的武力值,已达到了90之高,而陶商的武力值虽然娶了吕灵姬之后有所提高,但也不过是83而已。   而那种措手不及,近距离的刺杀下,陶商本来是必死无疑,即使当场不死也要重伤。   幸亏当时貂蝉为了救自己,竟是舍命为他挡下了一剑。   王越一击失手,陶商凭着83的武力值,勉强跟他交锋数十招,王越畏于陶商亲兵围上来,最后才跳入河中逃走。   正是那一次的惊险后,才让陶商意识到了防范刺客的重要性,才召唤出了荆轲,乃至后来组建了龙影卫。   当初的那场刺杀失利之后,王越这个刺客就此销魂匿迹,再无了音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后,他竟投奔到了刘备麾下,敢再次发动刺杀行动,而看他方才武力值,应该已达到了97左右。   王越虽是阴魂不散的老对头,这个专诸,同样也不是一个陌生的刺客,虽然沉埋在记忆中已许久,但这时陶商依旧能想得起他的来历。   他是被自己召唤出来的。   这专诸原本为春秋时代的著名刺客,以一柄鱼肠剑刺杀吴王而扬名天下,专诸刺吴王的故事,也为世人皆知,是可与荆轲相提并论的刺客。   这些专诸本是当场陶商在召唤了商鞅这个满百武将时,根据系统规则,所召唤出来的敌对武将,想想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专诸虽然很早被召唤出来,但却一直没有露面,再加上他不过是个刺客,所以久而久之,陶商都几乎要将他忘了。   却没料到,事隔多年,这厮竟然神奇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竟然还妄想刺杀自己。   还有那个什么鬼“残兵”组织,没想到司马懿阴险到这等地步,竟然纠集起一帮子亡命之徒,竟然还专门整出了个刺客部队,专门为刺杀自己。   还真是煞费苦心,费尽心机啊。   鹰目刃视着王越和专诸,陶商眸中燃烧着不屑,傲然冷笑道:“大耳贼和司马懿也够无耻的,为了杀朕,竟然不惜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惜他们还是太天真了,朕天命在身,就凭你们这命亡命之徒,也想要朕的命,真是笑话!”   王越和专诸对视一眼,眸中燃起了羞愤的怒火,显然被陶商的轻视和不屑刺激到了尊严。   那王越怒目爆睁,大喝道:“陶贼,你休要狂妄,当年让你侥幸逃过一命,今天我王越绝不会再失手,纳命来吧。”   暴喝声中,王越纵身舞剑,就向着陶商扑了上来。   “你们都还等什么,让他们知道我们残兵的厉害,给我上!”专诸大喝一声,手舞着鱼肠短匕,也向着陶商扑来。   尉迟恭和武松二将在前,岂会容两名刺客放肆,二人一声怒啸,一个舞棍,一个纵鞭,迎击而上,挡住了两名刺客。   几乎在同时,整个驿堂中,那些扮作杂役,小厮,客人的“残兵”们,也齐齐发难,抄起隐藏的兵器,就朝着陶商所在围杀上来。   砰砰砰!   馆驿的屋顶突然间破了几个大洞,数名趴在房顶上的残兵刺客,也从洞里跳了下来,加入到战团。   与此同时,四面的门窗也纷纷破碎,又是七八名刺客飞身而入。   一时间,堂中现身的刺客数量,竟达三四十名之多。   左右那百余的御林武卫们,个个奋勇而上,跟这些刺客们战成了一团,一时间杀到血肉横飞。   这些御林军士们是勇武,个个都是精锐之士,若是在战场上结成阵形,就算来几百个这样的刺客,都不是对手。   但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进行这样的混战,武卫们的团队作战优势无法发挥出来,自然就不是这些擅长于单打独斗,精于偷袭刺杀刺客们的对手。   一时间,武卫们数量虽众,却很快落入了下风。   陶商鹰目一凝,方才看出来,王越他们显然事先就已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以一整队的残兵刺客,抢先一步夺下了这座驿站,扮成杂役客商,布下了陷阱,就等着自己入网。   至于这驿站里原本的官府差役,恐怕都已经遇害,被他们杀了个干净。   陶商不得不承认,司马懿招募的这班残兵,确实有两把刷子,竟然了无痕迹的布下了这么一场埋伏。   可惜,司马懿大概没有料到,陶商对他们早有防备,身边不仅有一百精锐武卫,还有荆轲和龙影卫如影追随。   眼见己军局势不利,陶商厉声喝道:“荆轲,还在等什么,速令龙影卫现身,给朕杀光这些刺客,一个不留!”   荆轲得令,大喝一声:“龙影卫,护驾,杀贼!”   号令发出,窗外门外白影如风,瞬息间有十余名身着白衣的龙影卫杀了进来,扑向了残兵刺客。   这些龙影卫皆是荆轲在江湖上所招募,个个都是武道不弱,却又心向大魏的游侠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单打独斗,是对付这些刺客的克星。   龙影卫加入战团,转眼间就改变了不利的局面,杀到那些残兵刺客们血流横飞,一个个接一个的倒毙于地。   “荆轲,你也去给朕狠狠的杀,朕不需要你的保护。”陶商大喝道。   以陶商99的武力值,在已经警觉的情况下,就算是王越和专诸,再加上十几名刺客联手休想奈何得了他。   荆轲也知道天子武道超绝,遂是纵身一跃跳入战团,长剑无情的斩向刺客,顷刻间便将三名刺客人头收割。   陶商则横剑而立,冷笑着欣赏着司马懿的残兵,被自己的龙影卫和御林卫,杀到鬼哭狼嚎。   不绝于耳的兵器撞击声,还有惨叫声中,陶商听到了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他的目光穿过血雾,顺着尖叫声望于,在角落中找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的黄衣小白脸。   那小白脸显然是个无辜的牵连者,只是路过这驿馆,想进来歇歇脚,却没想到躺着也中枪,竟在无意中卷入了这场血腥的刺杀中来。   她明显是没经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第一时间就吓坏,抱头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角落里。   在场的敌我双方,似乎默契的没把她放在眼里,来来往往的从她跟前杀过,却没人向她动手。   她虽然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但飞溅的鲜血溅了她一身一脸,不时倒下来的尸体,就那么血淋淋的横在她的跟前,吓到她是惊魂失措,不住的抱头尖叫。   陶商就看不下去了。   别说他向来就有怜香惜玉之心,这个女公子既在大魏的土地上,就是他陶商的臣子,眼见自己子民有危,陶商岂能坐视不理。   “没事干不在家里绣花,非要女扮男装跑出来玩,现在吃到苦头了吧……”陶商摇头骂了一声,铁塔般的身形终于杀了上去。   大魏之皇,这是要亲自出手了。   以他99点的武力值,已经是这驿堂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存在,也只有武松发动酒狂天赋,方才能压倒了他。   龙威发作的陶商杀入乱团,剑锋过处,转眼间便将七八名残兵斩倒于地,一路无人能挡,几步便杀到那女公子的跟前。   这时,一名杀红了眼的残兵刺客,正抄起一柄血淋淋的刀,朝着那女公子当头斩去。   她一个女流之辈,早被吓破了魂,全身虚脱一般的瘫在地上,连反抗躲闪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刀锋砍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只顾惊恐万状的尖叫。   “连无关的女人都杀,真不愧是刘备的走狗!”   一声讽刺愤慨的骂声响起,陶商穿破血雾,横在了那刺客身后,手中染血的长剑,愤然斩出。   咔嚓嚓!   一声脆响,刺客的人头离颈而出,直接就飞出了窗户外面。   那一具无头的尸体,晃了几晃,轰然就倒在了那女公子的面前,断颈正好朝向了她,狂喷而出的温热鲜血,喷了她一身一脸。   “啊啊啊——”   那女公子拼命的扑打着双手,却挡不住鲜血把她一张白嫩的粉脸染成了一张大花脸,尖叫的时候,甚至还有大股的鲜血,直接就喷进了她的嘴里。   陶商也没心思来安慰她,大手那么一伸,便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搂在了怀中。   “放开我,你这坏蛋,放开我!”女公子是吓坏了,忘了陶商是她的救命恩人,拼命的狂扑打着双手,想要把陶商给推开。   陶商甚至还被她在脸上扇了那么几下。   “老实点,再乱动你就死定了!”   陶商也有些火了,厉喝声中,索性一条胳膊从她的腋下穿过,手掌狠狠的按向了她高高隆起的胸前。   这一按不要紧,陶商立时就感觉到,手掌向下深陷下去一大片,就像是陷入了一团巨大的面团之中。   “没看出来啊,这个小白脸竟然还么汹涌啊……”   陶商那血腥杀戮充斥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丝愉悦舒服的感觉。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春色满屋关不住   那女公子却瞬间惊醒。   她原本正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失去了理智,却蓦然感觉到,自己的傲峰被一只大手,很粗鲁,很霸道的狠狠一按。   那一按的瞬间,她只觉全身一阵的酥麻,那种莫名的奇妙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冲入了头脑,压倒了恐惶畏惧。   女儿家的矜持羞耻感,立刻令她冷静下来,不再挣扎不再扑腾,低头一看,竟惊愕的发现,一只男人的大手,竟正狠狠的按在自己的胸前。   刹那间,无尽的羞耻感冲上心头,她的脸瞬间也变的滚烫无比,如果不是脸已被鲜血染红,恐怕此刻早已羞红满面。   就在她本能的想要抗拒,想要掰开他的手时,她无意间却瞟到了陶商那张俊朗英武的脸庞。   蓦的,她眼中迸射出了惊喜之色。   那种激动的表情,就像是遇上了一个失去音讯已久的亲朋故友,又好像是怀春的少女,碰上了自己暗慕已久的情郎。   “是……是你!”她朱唇轻启,声音颤抖低低一声惊臆。   陶商却没功夫理会她,生怕她继续挣扎,依旧是一只手狠狠勒在她的胸前,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另一只手舞剑如风,狂杀着残兵刺客。   她不再挣扎了。   她就那么任由陶商按着自己的胸脯,紧紧的靠在他的臂弯之中,耳根滚烫,脉脉含情的望着他,任凭眼前杀戮如狱,鲜血似雨,却再无半点畏惧。   就仿佛,只要有陶商在,她就无比安心了。   杀戮依旧在继续。   陶商这边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片刻之间,四十余名精锐的残兵刺客,已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幸存都不足十余人。   王越和专诸二人,却已被尉迟恭和武松压制,抽不得半点空出来去威胁陶商,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部下,被杀戮几近,看到陶商神威大作,狂杀无敌。   “当年我在颍川刺杀他时,此贼的武道才仅仅是当世二流,没想到现在他的武道竟然已强到了这等地步,只差一步就要冲上半步武圣,他的武道天赋,实在是不可思议……”   王越是越战越没有信心,越战越心惊胆战,却才意识到今天这场刺杀行动注定已失败,再强行战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折在这里了。   念及于此,王越斗志瞬间瓦解,口中颤声叫道:“此贼武道太强,我们根本不是他对手,除非刺王出手才能杀了他,我们快走。”   喝罢,王越攻几剑逼退尉迟恭,闪身就跃出门外,仓皇而逃。   “陶贼,下次爷爷再取你性命,我们走。”那专诸也丢下一句狠话,从武松的棍影下闪身而嫁,从窗外跳了出去。   他二人一逃,其余残存的残兵刺客们,斗志旋即瓦解,纷纷四散而逃。   武松和尉迟恭哪容他们走脱,作势就要带着御林军追出去。   这时,陶商却喝道:“这些刺客诡诈多端,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御林军留下,龙影卫去追击。”   圣旨下达,尉迟恭和武松只得停下脚步,喝令幸存的御林军们,迅速的在驿站周围设防,严加警戒。   荆轲则带着龙影卫的游侠们,如风追出了驿站,继续穷追逃溃的残兵刺客。   厮杀终于结束,四周重归于平静。   放眼扫去,整个驿馆已是一片血腥,遍地是敌我双方的尸体,墙上地上仿佛被鲜血染过般,俨然已变成了一座血屋。   幸存的士卒们,一面保护陶商,一面救治受伤的兄弟,碰上还剩一口气的残兵刺客,就狠狠补上一刀。   陶商鹰目中涌动着杀机,心中暗暗发誓:“司马懿,你竟想用这等卑鄙的手段杀朕,朕在此发誓,捉到你之后,定要折磨到你生不如死。”   他只顾着神思,却忘了自己仍死死夹着那女公子,也忘了他的手,还紧紧的压按在人家的胸上。   她这时却清醒过来,看到自己当着满屋子人的面,被陶商这般不雅的姿势给夹着,心中顿时窘羞无比,又开始掰起了陶商的手。   陶商这才想起,遂是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女公子松了口气,心情才平伏几分,向陶商拱了拱手,低声道:“多谢这位将军救命之恩。”   她还在称呼陶商为将军。   显然方才她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只顾抱头尖叫,连双方厮杀的原因也没听清楚,自然也就没听到那些军士卒尊称陶商为陛下。   陶商却也不点破,看着那张血染到几乎模糊的脸,笑问道:“你这个女儿家的胆子也真够大,明明知道外面在打仗,还敢一个人偷跑出来,也不怕小命没了。”   女儿家!   那女公子一怔,方才意识到陶商竟已认出了她是女儿身,神色不由尴尬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将军……将军怎么认出我不是男人?”   陶商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女公子神色茫然,也下意识的抬起头,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正好摸到了那耳洞,蓦然省悟,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   “刚才估计吓坏了吧,外面现在还不安全,你就先在回房间里歇着去吧,等我的人确认扫清了外面的刺客,你再离开这里不迟。”陶商也没功夫跟她多说,便叫随行的几位女侍卫,安排她去内院休息。   女公子还想跟陶商再说什么时,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想想自己这副模样,丑也丑死了,便只好忍了下来,匆匆的转身去往了内院。   陶商的心思也无心在她身上,当下便命武松和尉迟恭清理馆驿,通知附近的地方官,重新派人来接管馆驿。   同时鉴于自己的行踪已暴露,未免在前往南皮的路上再遇埋伏,陶商便命将最近的一千郡兵,火速调到驿馆来,以大军护送自己前往南皮。   一切安排停当,已是入夜时分。   陶商心情闲了下来,这才想起了那位女扮男装的女公子,对于这么一个胆大的女子,总归是会引起他几分好奇心。   于是陶商便去往内院,径直前往她的房间看望。   来到那间馆舍外,陶商向那几名女侍卫招了招手,她们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   陶商也没多想,大步就扬长而去。   一进入房中,缕缕暖暖的水蒸汽,便缭绕而至,水气中伴随着淡淡的香气,还有一线丝残留的血腥气味,闻着就让人禁不住兴奋起来。   陶商目光看向那面屏风,却听到屏风的后面,隐隐有潺潺的水声,不时还传出女人愉悦的轻哼声。   陶商早已习惯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来去自如,想也不想就走向内屋,转过了那道屏风。   眼前风景,顿时令他眼前一亮。   氤氲的水气中,一只大木盆若隐若现,那位女公子正坐在盆中,沐浴洗澡。   此时的她,身上的血衣已解尽,统统搭在了屏风上,光洁如玉的雪背对着自己,如瀑布般乌黑的长发,已被水打湿,就那么贴在玉背上,一双藕似的双臂不时扬起,捧着水淋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看不清正面,但那酥滑的雪背,精致的香肩,嫩洁的玉颈,统统都尽收眼底。   还有那远胜于常人的白皙白肤,在水气熏蒸之下,如婴儿般吹弹可破。   此等香艳情景,陶商在一番杀戮之后看在眼里,如何能不心为所动。   这个时候,她似乎是洗到了爽处,后仰着雪颈懒懒的躺了下来,把一双雪腿伸出了水面,搭在了澡盆上,轻柔的洗抚了起来,嘴里边还哼着什么小调。   这等香艳的春光,更是看到陶商心头在烧。   他索性也不说话,不提醒自己的存在,就那么站在屏风旁,脸上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容,笑眯眯的欣赏着这副春光十色。   她就那么享受着沐浴的快乐,一会洗洗腿,一会又洗洗胳膊,不时还把手伸下水里,洗一洗陶商看不见的地带,全然没有觉察有旁人在看着她。   好一会后,水温渐冷,她这才洗到满足,突然间就从木盆里站了起来,带起了满身的水花。   瞬间,那曲线有致,丰腴却又窈窕的身儿,便统统送入陶商眼中。   这突然间的意外福利,顿时令陶商心头怦然跳动,暗吸了一口凉气。   她依旧浑然不觉,仍是嘴里哼着小曲,伸手拾起块白绢,身子时俯时仰,手臂时抬时落,将身上每一寸股肤的水珠,都擦了个干干净净。   陶商后宫虽有美妃无数,但他却不得不说,眼前这女子的身材,绝对算是上是上乘,即使放在他的群美之中,也绝对可以排前几名。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心动之下,陶商忍不住啧啧赞叹。   这一声赞叹不到紧,她蓦的听到后边传来声音,吓了一跳,急是转过身去,就看到陶商竟站在几步之外,那般眼神邪恶的打量着她。   “无耻!”   她吓了一大跳,顿时满面羞红,慌张无限,急是扯起了浴巾,匆忙的将自己身上要紧处紧紧裹起。   尽管陶商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当她冷不丁发现,自己被陶商看了身子之后,还是惊羞无限,慌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   裹好身子之后,她又赶紧跳出了木盆,向后退了几步,羞恼的冲着陶商喝道:“你为什么要闯进来偷看我洗澡,你无耻!”   她这般转过身来,陶商终于可以近距离,真正的看清她女儿状态下的面容。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雍容间不失几分娇柔,娇柔之中,却又不失几分甜美,那般美貌,超越了陶商后妃中的糜贞甘梅之流,已堪与妲己貂蝉相比。   陶商这下就是真正感到意外了,没想到这驿馆之中,竟会撞上这么一个身材一流,相貌绝品,还竟然有女扮男装,独闯天涯勇气的奇女子,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你还看!”她见陶商目光犯怔,愈加羞恼,红着脸再斥一声。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便侧了侧身子,不再正眼瞧她,只干咳几声道:“你别激动,我不是有意闯进来,只是因为我马上要离开,想要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走,需不需要我安排兵马送你回家,没想到就撞上了……咳咳,我还是在外边等你吧。”   说罢,陶商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还待质问时,陶商已消失在了水气之外,她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方才陶商在后边站了那么久,自己整个洗澡的过程,岂不是都给他看到。   而且,他不光看到了自己洗澡的过程,只怕连自己身子的诸般细微,全都已经……   想到这里,她脸庞已羞红如霞,耳根滚烫无比,一颗心儿也怦怦乱跳,好似要从胸膛里迸出来一般。   “没想到,我的身子竟然提前就被他看了去,莫非我跟他真是天注定的缘分,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她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窘羞的情绪方才平伏了许多,想起陶商还在外边等着,便只好按下心猿臆马,匆匆忙忙的马衣服穿好。   片刻之后,她出了房门,前往了正堂。   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平伏下窘羞的心情之后,她才故作从容,落落大方的盈盈步入正堂。   “让将军久等了。”她走到陶商身后,福身一礼。   陶商转过身来,却见她已经换上了女装,一身淡黄色的襦衣,粉面桃花,风姿绰约,美到不可方物,看的陶商不由一呆。   至于尉迟恭等将士们,眼瞧着那个胆小尖叫的小白脸,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大美人,一个个也是惊奇的张大了嘴巴,瞧的都傻了。   她被陶商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便抿嘴一笑,自嘲道:“将军瞧什么呢,莫非我脸上的血没洗干净,瞧着很丑么。”   “不,当然不是了,姑娘真是谦虚,如果你都瞧着丑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人能称作美人了。”陶商回过神来,顺口夸了她几句。   “将军真会开玩笑。”她低眉暗笑,显然被陶商夸的开心。   陶商也是一笑,方才收敛了心神,好奇问道:“我倒是很好奇,不知谁家的姑娘竟有胆量孤身一人扮作男人,跑到这前线附近来,不知姑娘可否透露芳名?”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奇女子   “我……”她迟疑了一下,方答道:“我叫阴丽华。”   阴丽华?   陶商精神陡然一震,目光中迸射出兴奋惊喜,再次审视眼前的女子,万万没有料到,她就是自己很早以前召唤出来,那个身负“旺夫”天赋的一代贤后。   没想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意外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陶商急是用纱统精灵扫描,确认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阴丽华。   然后,他便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这个女人如此独特,又跟我这么有缘分,怎么可能会是寻常女子,原来竟然是阴丽华,好好好,很好,太好了,等于让我给等到了……”   陶商想起了潘金莲。   那个钟情于自己的小丫头,几次三番的勾引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献身给他,变成他的妃子。   面对潘金莲的狐媚,他也几乎把持不住,如果不是为了跟阴丽华的旺夫天赋,凑成了天命天赋,恐怕早就忍不住把潘金莲给办了,也省得让她芳心寂寞。   如今,他可算是等到了阴丽华,终于不用让潘金莲再寂寞下去,终于可以再次享受迎娶二美,双宿又栖的君王之乐了。   想到这些,陶商如何能不兴奋,如何能不开怀大笑。   “你……你笑什么,莫非我这个名字很难听吗?”阴丽华看着大笑的陶商,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当然不是了。”陶商收敛了笑容,“我只是觉的,你这名字跟你这胆大的性格,似乎有些不太相符了。”   阴丽华低眉浅笑,便有些不太好意思。   陶商便又问道:“对了,阴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女扮男装,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离南皮很近,离战场很近了吗?”   阴丽华脱口便:“我还不是为了来追……”   “陛下,一千郡兵已经赶到,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即刻起程吧。”武松却从外匆匆而入,打断了她。   陛下!!!   阴丽华花容陡然惊变,身形剧烈的一震,绝丽的脸蛋上,刹那间被无尽的惊异所袭据,那般表情,仿佛自己出现了幻觉,耳朵听到了幻听。   陶商却依旧淡然,向着武松拂手道:“叫将士们稍歇片刻,朕呆会就动身。”   “诺!”武松拱手离去。   当陶商转过身来时,眼前的阴丽华整个人已冰结在了原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怔怔的望着他,朱唇颤抖,分寸已乱。   陶商一笑道:“怎么,难不成朕一下子变成了怪物,吓到了你吗?”   连他自己,也自称为“朕”!   而他的部下,则尊称他为“陛下”,那就证明,他竟然是当今圣上,大魏的天子。   “你……你是皇帝?”阴丽华胸脯起伏,颤声问道。   陶商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却等于是默认。   旁边尉迟恭便插口道:“我说这位阴公子,不,应该是阴小姐才对,我们适才叫了半天保护陛下,难道你下傻了,完全没有听到吗?”   阴丽华身儿又是一震,黑溜溜的眼眸急转,急速回忆着方才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那时她确实是吓傻了,只顾着抱头尖叫,根本没心思听他们为什么激战,现下仔细回想起来,似乎确实当时有人一直在叫着“保护陛下”。   蓦然省悟的阴丽华,抬起头来,以匪夷所思的目光再望向陶商,颤声道:“你真的是……真的是大魏天子?”   “如假包换,难道在朕的土地上,还有人敢冒充朕不成?”陶商笑着反问道。   这一下,阴丽华确信无疑了,眼前这个英朗俊武,这个救过自己的男人,千真万确,就是大魏之皇无疑。   这一瞬间,阴丽华有种身在梦中,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觉。   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一天之内竟会经历如此奇遇,先是在这座小小的驿馆之中,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险些命丧黄泉。   紧接着,她却在生死一刻,被这个英武俊逸的男人给救下,随后还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则是,这个救她的男人,这个看过她身体的男人,竟然是大魏之皇,是这天下间最有权势,最强的男人。   这一切,太过的神奇,太过的巧合,恍惚都让她感觉不真实,仿佛是命运的设计一般。   “怎么,还不相信么,难道要朕把玉玺拿出来,你才不会把朕当骗子吗?”陶商开起了玩笑。   阴丽华蓦然清醒,忙是福身下拜,慌促道:“民女拜见陛下,民女不知是陛下,适才失礼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她虽然是大吃了一惊,但此时面对亮出身份的陶商,虽有几分慌意,但却仍能不失分寸,从容见礼,倒是显示出了她的处事不凡。   “不知者不罪,免礼吧。”陶商一笑,伸手扶住了她的玉臂,轻轻用力便将她托了起来。   肌肤相触之时,阴丽华身儿微微一颤,脸畔顿生几分晕色。   “嘀……系统扫描,宿主使阴丽华产生愉悦,产生仁爱点5,宿主现有仁爱点83。”   陶商眼眸顿时一亮。   要知道,他适才误撞春色,都到了那种程度,都没能让阴丽华产生愉悦,生成仁爱点。   而现在,他表明身份之后,只是轻轻一触碰,就让她产生了愉悦,生成仁爱点。   仁爱点生成,意味着她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可见这皇帝的无上身份,确实更容易让女人们心动。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对我动心了,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许多麻烦,可以尽快的培养好感情,让她心甘情愿的嫁与我为妃,就能更快的拿到‘天命’天赋了……”   思绪回到现实,陶商又想起了先前未问完的话,便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朕,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男扮女装,跑到这里来?”   “我……”   阴丽华张口就欲道出实情,话到嘴边时,却又心生了顾虑,犹豫一下,方才叹道:“说来惭愧,民女是因为不愿被父亲安排婚事,嫁给自己不中意的人,所以才不得不离家出走,独自溜了出来,没想到会意外的遇上陛下。”   原来是逃婚……   陶商对眼前的阴丽华,越发的刮目相看,越发的有了好感,要知道,在这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的时代,能做出违抗父命,逃婚离家这种“离经叛道”之举的女子,简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这样一个奇女子,如何能不叫陶商青睐。   “也幸亏你逃婚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遇上你,我又从哪儿去弄那旺夫天赋……”   陶商心中暗自庆幸,表面却一派淡然,笑道:“没想到阴小姐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着实叫朕刮目相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是打算回家吗?”   “家我是决计不会回去了。”阴丽华执着的摇了摇头,又叹息道:“只是我孤身一人,也不知该去哪里,不知这天下之大,何处有我容身之处。”   她的回答,正合陶商心意。   当下陶商便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又不知要去哪里,不如就暂时也跟在朕身边,这样也安全些,等你想好了要去哪里,朕再派人护送你前去也不迟,你看怎样?”   陶商的意图,当然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培养感情,但又不好勉强于她,还是要征询她的意思。   阴丽华身儿一震,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惊喜,仿佛陶商的邀请,正是她心中所期盼。   只是,惊喜过后,她却又咬着朱唇,顾虑道:“丽华不过一乡间民女,若是跟随陛下去往军中,民女只怕会让人诽议陛下。”   陶商却不屑一笑,傲然道:“朕行事向来是从心所欲,还会在乎那些凡夫俗子的议论不成,他们要嚼舌头尽管嚼便是,反正朕又不会少一两肉。”   陶商这霸绝狂放,视天下人的议论为无物的气魄,听的阴丽华是身心震动,深深的为之震撼。   话锋一转,陶商又看向了阴丽华,“倒是阴小姐你如果怕人说闲话的话,朕也不勉强,一切随你。”   阴丽华咬了咬朱唇,眼中迸射出决毅之然,秀鼻一扬,也傲然道:“我连离家出走都不怕,怎么怕旁人议论,只要陛下不嫌弃,愿意收留丽华,无论刀山火海,丽华随陛下去便是。”   果然是个有个性的奇女子。   陶商暗暗点头,心中对阴丽华是越发的有些喜欢了,当下便下旨,即刻起程。   出得馆驿,一千郡兵已经结成队形,肃列多谢,陶商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众士卒们顿时激动万分,轰然下跪,山呼万岁。   陶商一跃上马,随后微笑着向阴丽华伸出了手,示意要拉她上来,共乘一马。   阴丽华脸畔一红,想到自己生平何曾跟一个男人亲密接触过,如今却要当着几千人的面,跟天子共乘一马,靠在他的怀中,着实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她却只是稍稍羞涩,便义无反顾的伸出手,被陶商拉上了战马,靠在了陶商的怀中。   身处马背高处,阴丽华四下一瞟,便看到无数双敬畏的目光,如众星捧月一般,齐齐聚集在她和天子的身上。   那种居高临下,万众瞩目的感觉,令阴丽华不由心潮澎湃起来,隐隐产生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坐好了,我们要走了。”陶商在她耳边轻声慢语,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抓住了缰绳。   “嗯。”阴丽华低眉浅笑,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身儿自然的靠在了陶商坚实的胸膛上。   陶商目光向北望去,轻吸一口气,高声道:“全军起程,随朕北上扫灭伪汉,一统天下!”   “扫灭伪汉——”   “一统天下——”   跪伏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山呼响应,豪猎的杀声令天地变色。   战马飞奔而出,陶商怀拢着美人,策马扬鞭,一路向北。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司马之计   一天后,南皮城。   陶商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南皮一线,与二十万前线将士。   此刻,韩信,张良,霍去病,罗成,陈庆之,李广等众文臣武将们,已经在南皮一线等候已久。   陶商圣驾亲临的第二天,便下令二十万大军即刻北渡漳水,长驱北上前去追击汉军。   同时,陶商又下令给马超等大将,命他们尽快率十万大军由邺城而发,直接北上,东西两路大军,最后会师于易京城下。   随着陶商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悉数过河,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北伐之战。   此时的刘备,已率十万主力,昼夜兼程的北上,赶着前去平定安禄山之叛,只留下关羽等诸将,率五万兵马殿后。   关羽虽然心高气傲,却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陶商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追击,自己若是正面交锋的话,绝不是对手。   于是关羽只得强压下傲气,听取了司民懿的献计,一路向北撤退的同时,不断挖掘沟壕,决动河堤,用尽种种卑鄙的手段,来尽可能拖延魏军追击。   陶商灭汉决心如铁,又岂会轻言放弃,一路令将士们堵填沟壕,封堵决堤,步步为营,克服一切困难穷追不舍。   十天之后,陶商悉数收复了河间勃海诸郡,二十万大军终于推进至了莫县一带。   汉国在南部的防线,乃是以易京城为中心,背靠拒马河,南阻易水河,自西向东构建了一条坚固的防线。   莫县们于易水南岸,魏军一旦攻陷了该城,大军就能以之为后盾,轻松的渡过易水,兵临易京防线。   关羽为了拱卫易京防线,大军退至莫县之后,便下令停止后撤,五万大军屯于城中,摆出了一副固守之势。   陶商当然不会给刘备喘息的机会,他要趁着刘备被内乱牵制的良机,一鼓作气的突破易京防线,一举杀入幽州。   欲破易京,就先要破了莫州。   故在进抵莫县,陶商便令大军于莫县以南连营寨,摆出逼城之势,令将士们稍作休整,次日便大举攻城。   ……   时近黄昏,残阳西斜,将城池染上了一层血色轮廓。   关羽傲立于莫县南门城头,丹凤眼半开半阖,以藐视的目光,远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魏军连营。   看着那四起的炊烟,闻着那顺风飘来的肉香,关羽就知道,陶商必定在杀猪宰羊,犒劳他的士卒,准备一顿肉餐后,明天将大举攻城。   “看来,明日定将是一场恶战了。”身边侍立的关银屏,杏眼望着城外魏营,口喃喃的感慨道。   另一边的关晓彤却薄唇一扁,不屑哼道:“我们有父帅带领,还有五万精锐健儿,还怕那陶贼不成。”   这两个双胞胎虽相貌身材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关银屏性静如水,关晓彤却是性烈如火,一个忌惮陶商,一个对陶商不以为然,也是二人的性格使然。   左右众将们,虽然觉的这位关大小姐太过狂妄,不知陶商的厉害,但顾忌到关羽的面子,却无人敢质疑关凰。   唯有赵云,却淡淡道:“魏军有二十万之众,兵力是我军的四倍,那陶商又用兵如神,麾下猛将如云,明日这一仗,我们万不可轻视。”   关晓彤骄傲的俏脸上,顿时掠起几分不悦,小嘴一嘟,“云叔,你也太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赵云却摇了摇头,语气郑重道:“不是我长敌人志气,是那陶商确实是个极难对付的强敌,这么多年来,我们吃他的亏还少吗?要说跟陶商交手的次数,令尊远比我多,他最清楚陶商的强大,大将军,我说的没错吧。”   赵云的目光看向了关羽。   关羽卧蚕眉微微一皱,半开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悦。   赵云那句话的意思,本来是想说关羽跟陶商交手的次数,远多于他,最清楚陶商的用兵之强,清楚不能小看陶商。   关羽听在耳中,却以为赵云这是在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讽刺自己几次三番的败于陶商之手。   倘若换作是旁人,可能就忍下了,可关羽骄傲的自尊,却容不得别人对他有半点不敬。   当下他便脸一沉,冷哼道:“子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讽刺本将屡战屡败给陶贼吗?”   赵云先是一怔,旋即省悟,忙是解释道:“大将军误会了,云只是想说大将军见证了陶商的崛起,最清楚陶商的强大,必不会轻敌。”   关羽又是一声冷哼,目光中燃起了自负的神色,冷冷道:“本将当然知道那奸贼诡诈多端,卑劣无耻,但本将更知道他现在有多志得意满,以为可以一举攻下莫县,本将已给他准备好了一份大礼,让他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   关羽那一脸的傲色,一腔的自信,仿佛料事如神,早已定下了破敌之策。   “关将军莫非已有什么妙计?”赵云不由奇道。   关羽冷哼一声,只捋着美髯,也不说话,好似故意要把赵云晾在那里,好给他难堪。   这时,脚步声响起,司马懿从容的爬上了城头,来到关羽面前,一拱手,笑道:“大将军,一切已准备就绪,只等着陶贼明日来攻了。”   关羽微微点头,赤脸上的傲色更烈。   不过,他却没有夸司马懿办事得利,反而用讽刺的口吻道:“司马仲达,你花费了国库那么多钱财,招揽天下亡命之徒,组建了那个所谓的残兵,你当初不是向天子拍着胸膛保证,残兵刺客一出手,必会取了陶贼项上人头的么,却怎么反被陶贼杀的几乎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司马懿身形立时一震,吃惊与尴尬的表情,同时挤在了脸上。   旁边赵云,文丑等大将们,也无不神色一变,以惊异的目光,看向了司马懿。   赵云更是剑眉一张,质问道:“司马大人,我们就算要杀陶贼,也当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杀他,岂能用刺杀这等下作的手段,到时候就算是杀了陶贼,也要被天下人耻笑不可!”   面对赵云的质问,司马懿是有苦说不出,不由暗怨的瞄了关羽一眼。   “残兵”这等刺客组织,本来就是上不得台面之事,当初他力荐刘备召集刺客之时,刘备也曾再三犹豫,最后不得已才答应。   而残兵的组建和行动,从头到尾都在半秘密当中进行,只有关羽等几个刘备亲信大臣知道,哪怕是赵云也不知晓。   司马懿却没想到,关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把残兵的存在给当众说出,这不是叫他当众难堪,遭受赵云等人的质问鄙视吗。   “关羽这厮,定是记恨着当初他护送天雷炮失利,我在天子跟前说了他几句,这下他碰上了机会,专门来报复我呢……”   司马懿眼珠子转了几转,心中暗暗琢磨,顿时明白了关羽为什么要给他难堪。   他当然可以站出来为自己喊冤,说自己只是提出了组建残兵,用刺杀手段来对付陶商而已,最后点头答应的那个人,还是咱们的天子。   可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把这盆脏水,泼在了他们的天子刘备头上,到时候刘备知道了,岂非会牵怒于他。   念及于此,司马懿只能在心里暗骂关羽这招够阴,逼到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吞。   当下他便将胸膛一挺,尴尬一收,不以为然道:“陶贼乃奸贼,杀奸贼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只要能救民于水火便可,又岂能如此拘泥,反误了兴复汉室的大计。”   赵云不善于言辞狡辩,被司马懿这么一番看似在理的狡辩后,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接着司马懿的目光又看向了关羽,叹道:“残兵前番的刺杀行动之所以会失败,只是因为那陶贼太过狡猾,暗中竟然安插了荆轲率一众游侠保护,才使刺杀行动功亏一篑,我相信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只要计划周密,没准下一次就能取陶贼的性命了,至于残兵的花费嘛……”   司马懿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几分别有意味,“召集这些亡命之徒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跟制造几百门天雷炮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以为用这点钱财,来换取一个刺杀陶贼,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实在是太划算不过了,关将军以为呢?”   关羽丹凤眼微微一眼,眸中立时闪过一丝愠色。   司马懿虽未明言,但他拿天雷炮跟残兵相比,分明是在暗指,当初他护送天雷炮去青州,被陶商埋伏,几百天雷炮尽数被烧毁的败绩。   被揭了伤疤,关羽心中恼火,却又忌惮于司马懿犀利的嘴巴,真要斗起嘴来,他的丑事被全揭了出来,反而吃了亏。   权衡之下,关羽只得压下了恼火,冷哼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只要能杀陶贼,花多少代价都值得,本将这次用你的计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希望你的计策不会让本将失望。”   司马懿自信一笑,“关将军放心吧,我敢保证,陶贼就算再奸诈,这次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战我军必胜。”   关羽微微点头,赤脸上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微睁的丹凤眼藐视向城外魏营,冷冷道:“陶贼,明日一战,就是我关羽复仇雪耻之时!”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灭汉第一战!   次日,天光大亮。   将士们饱餐一晚,休息一晚,体力已足,陶商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尽皆出营,向着莫县南门一线汇聚。   不到半个时辰,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茫茫兵潮,便已横亘于敌城之南。   旭日东升,天高云淡,冲天的杀气,已笼罩莫县内外。   莫县南门城楼上,关羽身披绿袍,头戴绿帽,手扶长刀,铁塔般的身躯傲然而立,一双丹凤眼半开半阖,藐视城外魏军。   视野中,但见魏军如乌云贴地,如涛的战旗一浪浪的翻卷,森森如林的刀枪,反射着夺目的寒光。   二十万魏军列阵于城前,举目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声势骇人。   关羽的嘴角却扬起一抹不屑,冷哼道:“陶贼,你以为你尽起二十万大军,就能攻破莫县么,今天本将就叫你尝尝折戟城下的滋味!”   魏军四倍于汉军,士气高昂旺盛,关羽却无一丝忌惮,眼中涌动着志在必得的狂傲烈火。   他巴不得魏军倾巢穴而去,好似来的越多,他就杀的越多,他就越能享受复仇的快感。   他回头瞟了一眼司马懿,司马懿微微点头,嘴角也钩起一抹自信的冷笑,仿佛胜券在握。   二人眼神会意,同样自信的目光,继续射向城外魏军。   仿佛,那二十万魏军,在他们眼中,只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堪一击。   城南,那一面“魏”字皇旗下,陶商身着金甲,手提从关羽手中夺来的青龙刀,昂然而立。   莫县背靠易水而立,易水河成了城池的天然依靠,故陶商无法对莫县结成包围,只能从正南方向发动强攻。   他知道自己二十万将士,数量乃是敌军四倍,心中虽有自信,但却没有自信到狂妄无边。   他非常清楚,眼前他要进攻的敌人,不是别人,乃是以幽燕猛士组成的汉军。   这一击军队的战斗力,远胜于宋江的泰山军之流,也胜于孙策的倭军,可以说跟自己的魏军不相上下。   甚至,在单兵的凶悍程度上,汉军还略胜三分。   陶商深知,要攻下这样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所镇守的眼前这座坚城,绝非是易事,不可轻敌。   望着城头那一面“关”字大旗,陶商仿佛已看到,关羽那张讨人厌的狂傲面孔,此时此刻正以何等不屑狂傲的目光藐视着自己。   “关羽,既然你已经把脸伸出来了,朕没有不打的理由……”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陶商深吸一口气,鹰目中杀机狂燃,手中青龙刀一扬,大喝一声:“大魏勇士们,给朕踏平莫县,擂鼓,进攻!”   嗵嗵嗵——   圣旨下达,中央军阵中,数十余面牛皮鼓,几乎在同时开敲,隆隆如雷的鼓声,冲天而起,震破云空。   中军处,巨大的金色令旗,摇动如风,将天子的号令,传达给了全军上下。   震天的战鼓声中,马援,罗成,武松,曹参等大魏诸将,一声令下,驱动着大大小小的军阵,轰然而动,向着敌城南门一线逼近。   前军攻击队出动,近八万大军,踏着碎地的巨响,轰然辗上。   最善于步战的武松,率领着一万多人的刀盾手,顶在最前端,一名名士卒,高举着半人多高的大盾,结成密密麻麻,如铜墙铁壁般的盾墙稳步前进。   在刀盾手的后面,则是近百辆壕桥,在盾墙的掩护下,向莫县外围的护城河前进。   魏军的进攻开始。   城楼上,关羽的眼眸依旧半开半阖,眼神依旧是藐视不屑,冷绝的目光,傲对着推进而来的魏军。   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群土鸡瓦狗,在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一百五十步!   片刻之后,魏军的前进部队,已逼近一百五十步,进入到了城上汉军的箭袭范围。   关羽也不说话,只向女儿关凰瞟了一眼,微微点头。   关凰立刻扬起手中大刀,清喝一声:“大将军有令,弓弩手放箭,射杀魏贼!”   赤旗摇动,号令下达。   沿城一线,近五千余名弓弩手得令,手指一松,五千利箭破空而出,挟着居高临下的俯冲之势,如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扑向城下逼近的魏军。   城前的武松早有警觉,看到敌城上令旗摇动,便大吼一声:“全军注意,准备避射!”   魏军刀盾手们闻声,忙将手中大盾举的更高,彼此间贴的更紧,将盾壁结成更加天衣无缝。   下一秒钟,利箭如雨而至。   铛铛铛!   密如雨点般的利箭,撞击在厚厚的大盾之上,如雨打窗户一同,绝大多数都被弹了开去,无法洞穿。   魏军准备充分,武器精良,陶商也是仗着国力强盛,财大气粗之下,装备的盾牌皆以牛皮铁片包裹,足以抵挡汉军的箭袭。   仅仅只有少部分箭矢,穿过了防御不严的缝隙,对魏军造成了有限的杀伤,却根本不足以阻挡魏军继续推进。   武松见敌箭无效,便松了口气,喝令军阵加快推进速度,转眼间便无视敌军箭雨,推进至了护城壕一线。   时机一到,武松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壕桥队,架桥!”   赤色令旗摇动,盾墙即刻裂出一道道空隙,隐藏在阵中的架桥队们,即刻将一辆辆巨大的壕桥推上前来,试图在护城河上架起一座悬空之桥。   盾阵一裂,空隙顿现。   关羽半阖的眼睛,陡然一睁,也顾不得跟女儿示意,大喝道:“魏狗破绽已出,给本将放箭!”   号令传下,关晓彤即刻催促着弩手,朝着魏军阵形的裂隙方向射去。   五千支利箭,立刻改变方向,铺天盖地的向着一座座壕桥方向扑去。   瞬息间,利箭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掩护不利的魏卒们,成片成片的被钉倒于地,血雾横飞,惨叫声之时大作。   敌军一波接一波的箭矢,片刻间,魏军介便有千余人被射倒在地。   中军方向,陶商看着己军被箭雨杀伤,眉头微微一凝,眼中掠过几分心疼之色。   那些将士们都是大魏的儿郎,都有自己的妻儿,有自己的父母,如今被敌人射杀,后方不知有多少人要悲伤痛哭,陶商非是铁石心肠,焉能不心疼。   只是,心中虽痛,他的目光却依旧冷峻如铁。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为了扫平天下,为了大魏太平,就必须要有人牺牲,这些将士为大魏而战,为自己后方的家人而战,死得其所。   陶商鹰目如铁,默默的注视着前方战场,只能希望将士们顶住压力,能够尽快的把壕桥架起。   大魏将士们没有让他失望。   在第一波的血腥打击之后,魏军将士们很快稳住了生死,不负天下精锐的名号,不畏生死,前赴后继的顶着敌军的箭雨,决死的把壕桥步步推上。   一人倒下,后人立刻顶上去,没有半分畏缩,硬扛着敌军的箭袭,在付出了近一千多人的死伤之后,他们终于将数十辆壕架,架设在了护城河上。   壕桥已成,莫县的护城河,就此失去了阻碍能力。   武松没有半分犹豫,手中铁棒一扬,大吼道:“登城军,还在等什么,冲过去。”   万千上万的刀盾手们,立刻如潮水般涌过了壕桥,冲至了城墙之下。   后排处,后羿率领的近一万名弓弩手,也冲至了射程范围,万余利箭腾空而起,向着城头袭去。   魏军的弓弩手数量,乃是汉军两倍之多,很快就将敌人的箭袭压制下去,为后面的登城队争取到了空间。   马援曹参等诸将,即刻催动着五六万的登城队,扛着数百张云梯,推动着巨大的龙怒破城锤,向着敌城全线涌去。   魏军的推进已无法阻止,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已是迫在眉睫。   关羽半阖的眼睛,终于全部睁开,大刀一挥,傲然咆哮道:“大汉的将士们,你们报效天子的时候到了,给本将杀尽敌寇,绝不放一名魏狗登上城头!”   在关羽的激励下,沿城一线,赵云,文丑,关平,关凰和关凤等诸将,各自抖擞精神,喝斥着汉军士卒拒敌。   沿城一线的上空中,魏军的利箭已密如飞蝗,在天空中交织成了天罗地网,全面压制住汉军。   而武松指挥下的刀盾手,则拥至了城墙之下,高举着大盾,抵挡城头的飞石轰砸。   后排方向,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则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冲过壕桥,将数百张云梯,高高托起,贴向了敌墙。   “是男儿的,就给我爬上城去,给我上!”武松厉声大吼道。   一名名大魏将士们,舍生忘死,抱着必死的决心,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着城墙上涌去。   顷刻间,绵延数百步的南城一线城墙,数以万计的魏军,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城墙,一波接一波的向着城头扑去。   面对魏军的狂攻,赵云等诸将往来奔走于城头各处,喝斥着士卒冒着城下射上的箭矢,拼死顽强的阻挡魏军的攻城。   魏军攻势甚猛,到了这个时候,关羽也终于也是沉不住气了,再也无法保持巍然不动威严形象,只得拎着战刀奔走,亲自指挥这场守御之战。   灭汉第一场攻城战,就此陷入了胶着状态。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东施效颦   在关羽的喝斥下,汉卒拼死抵挡。   一名名的敌卒,将贴上城墙的云推翻,云梯倒翻出去,上面的魏卒摔落于地,当场摔成粉碎。   那些拥挤在城下的魏卒,则被重达几百斤的云梯砸中,统统也砸为肉泥。   一名名的汉卒,还在不停的把一枚枚飞石,无情的砸向云梯上攀爬的魏卒,被砸中的魏军将士,无不是脑浆迸裂,粉身碎骨。   沿城一线,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楼左翼,一名汉卒慢了半拍,被城下的利箭射倒,爬到最上面的魏卒,趁机一跃跳上了城头。   第一名魏卒,终于登上城头。   关羽眉头一凝,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手中战刀一转,横斩而出。   咔嚓嚓!   刀锋过去,那魏卒的双腿自脚腕处被斩断,失去了支撑的残躯,惨叫着从城头上坠落下去,摔成了肉饼。   随后,关羽刀背向着云梯上缘反手拍去,巨力冲击之下,那沉重的云梯,连同上面所爬的五六名魏卒,竟如纸扎的一般,被直接拍翻了出去。   一秒钟后,沉闷的撞击声,断裂声,惨烈的嚎叫声,便响起在了城下。   关羽大发神威,沿城的汉军士卒,精神无不为之一振,个个如发疯的野兽般,大喊大叫着,疯狂的发起反扑。   发过神威的关羽,巍巍之躯傲然而立,手中染血的长刀抬起,狠狠的指向了几百步外,指向了那面“魏”字皇旗。   他在向陶商耀武扬威!   中军处,陶商的目光,依旧是冷绝如铁。   他看不见关羽的耀武扬威,但敌军的顽强,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陶商不得不承认,关羽的统兵能力确实是强,汉军的战斗力也着实了得,莫县的防御可谓固若金汤,到现在为止,他都看不到己军能从城墙一线突破的机会。   既然城墙无法突破,他就只能寄希望于城门了。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敌城正中央方向,视野中,那巨大的龙怒破城锤已经被推至了城门前,准备对敌城门发动轰击。   只要能轰破城门,魏军就能凭借着数量优势,从城门一涌杀入,辗压敌军。   那时候,关羽就算再强,赵云等将就算再厉害,汉军就算是再精锐,也将难以扭转乾坤。   今日一战,胜负的关键,就在城门。   砰砰砰!   轰天的巨响声响起,震到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隆隆颤栗。   城门前,近七百余名虎熊之士,正操纵着巨大的破城锤,不停的对莫县的城门发动冲击。   而位于龙怒的左右,近千余名刀盾手,高举高大盾,结成龟甲之阵,抵挡城上射下的箭矢,砸下的飞石,掩护龙怒不停的轰击敌门。   饶是如此,但魏军毕竟还有破绽,而城楼一线的汉卒,为了阻挡魏军轰门,反击已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数以千计的利箭,数不清的飞石,一刻不停的轰击而下,一名名的魏军勇士,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   却无人畏惧,一名士卒倒地,另一名立刻补上去,继续操纵着龙怒,拼死向着敌军城门轰击。   砰砰砰!   巨响声不断于耳,城门被撞到摇晃开裂,眼看就要无法撑住。   汉军上下都知道,一旦被魏军破门而入,他们根本无法抵挡魏军洪流,全军覆没将再所难免。   为了阻挡魏军的破门,城门内侧,数十名强壮的汉军,用血肉之躯死死抵住城门。   只是,龙怒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如此巨力轰击之下,单凭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转眼间,轰击持续了二十余下,撞击中心点已破出一洞,眼看再撞那么几下,城门就要轰然碎裂。   莫县城破,似乎已在眼前。   魏军上下已是兴奋如狂,希望就在眼前,他们血液已沸腾到了极点,就等着城门一破,一涌而入,把汉军杀个干干净净,杀他个天翻地覆。   他们要用汉军的人头,为自己再立功勋,换取天子的封赏,为自己的妻儿老小,羸得良田美宅,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   一切的希望,就在那一道城门。   几百步外的陶商,望着城门方向,清楚的看到敌门轰破就在眼前,似乎离胜利已不远。   但不知为何,陶商的心底深处,却忽然间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隐隐感觉到,今日这场攻城战,似乎是有些太过顺利了点。   关羽是狂傲,是目空一切,但他却不是傻子,他应该很清楚自己魏军的强大,知道自己有龙怒这等破门利器。   关羽也该很清楚,莫县并非是什么天下坚城,单凭那一道城门的厚度,根本挡不住龙怒的轰击。   既然如此,关羽为何还要选择坚守莫县,而不是退过易水,退往更坚固的易京防线呢?   难道,他就不怕他的五万大军,统统都折在这莫县城中吗?   种种疑问猜测,在这破城的关键时刻,突然间一股脑冲入了脑海之中,让陶商不禁打了个冷战。   “关羽不是傻子,他还有司马懿从旁出谋划策,他敢这么自信的坚守城池,必定事先已准备下了我料不到的手段!”   种种猜测,最后在陶商的脑海中,汇聚成了这最后的判断。   陶商鹰目陡然一变,想也不想,厉声喝道:“鸣金,立刻给朕鸣金,全军停止攻城,马上撤下来。”   这号令一出,却把左右的文臣武将们给吓了一跳,一双双狐疑不解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陶商。   尉迟恭更是惊异的嚷嚷道:“陛下,你不会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吧,咱的龙怒马上就要轰破城门了,只差一步就能破城,这个时候鸣金收兵,不是白费劲了吗?”   左右其余诸将,也个个是茫然不解,搞不懂自家的天子,面对这么大好的时机,焉能就此放弃,岂非功亏一篑。   旁边的张良却是眼眸一亮,急道:“陛下莫非是猜测关羽敢以弱敌强,明知我们有龙怒在手,还要坚守莫县,乃是暗藏着诡计?”   张良果然是张良,一眼看穿了陶商的担心所在。   尉迟恭却不屑的一哼,“关羽手头只有区区五万人,还有莫县这么一座破城,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才不信他有翻盘的杀招。”   就在尉迟恭在这里质疑之时,城门一线,已经发生异变。   城楼上,关羽看着魏军大发神威的龙怒破城锤,看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城门,非但没有半分忌惮之色,一和赤脸上,竟然还扬起了几分讽刺的冷笑。   “关将军,城门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得早做打算才是。”奔来的赵云,却神色凝重的提醒道。   关羽却冷笑一声,傲然道:“子龙莫慌,就等着看本将如何大破陶贼吧。”   大破陶贼?   赵云顿时就愣住了,心想眼下城门被破在即,莫县危在旦夕,眼看这五万大军就有全军覆没之忧,到了这般危险的地步,关羽竟然还狂妄的宣称,要大破陶贼?   关羽疯了吗?   赵云的脑海中,立时迸出了这么个念头,吃惊茫然的望着关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羽却不理会,也不解释,自信的目光瞟向了自己的大女儿关晓彤,“凰儿,是时候了,给司马仲达发信号吧,可以动手了。”   “诺!”   关晓彤得令,几步跃到城楼左翼,战刀一扬,喝道:“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狼烟号火给本小姐点起来。”   那几名等候多时的士卒,不敢有半分迟疑,手忙脚乱的架起火堆,将三堆号火点了起来。   号火一起,须臾间,三柱浓黑的狼烟号火冲天而起,直上云宵,城内城外,敌我两军尽皆清晰可见。   赵云不知内情,自然是一脸茫然,仰望着那冲天狼烟,不知关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莫县城内,正对着南门的大街尽头。   此时的司马懿,早已提前下了城楼,赶到了这里,站在了一座阁楼之下。   看到城楼方向的狼烟点起,司马懿沉静如冰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阴冷的诡笑,那笑容中,流转着一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咱们的关大将军已经下令,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送给陶贼的大礼,给关大将军亮出来!”司马懿拂手冷笑,一声轻喝。   街道上,早已就位的几百名士卒,即刻将那一只只用灰布覆盖的木笼亮了出来。   木笼之中,竟是数以百计的黄牛!   这些黄牛乃是早在十天之前,就秘密下令从附近乡野百姓手中强地抢夺而来,提前就已藏在这莫县之中,就等着今日之用。   放眼望去,每一头黄牛的犄角上,都绑了两柄明晃晃的尖刀,牛尾巴之上,都裹了厚厚的油布。   “点火!”司马懿没有半分犹豫,拂手大喝。   号令下达,士卒们即刻用火把,将牛尾上的油布点燃,尾巴起火吃痛的黄牛们,痛到直叫,牛角拼命的撞击木笼。   司马懿紧接着一抬手,大喝一声:“放牛!”   点过火的士卒们,迅速的把一道道笼门打开,失去了束缚的火牛们,咆哮着蜂拥而出,顺着街道就朝着南门奔辗而去。   由于街道是笔直向前,两旁的叉巷口又被司马懿提前封住,故这些奔腾的火牛们,无路可走,只能埋头向前狂冲。   火牛奔腾,地动山摇,整座莫县城都仿佛在摇晃。   城头的赵云等人听到了动静,急是转头向城内望去,却惊异的看到,数以百计的火牛,正疯狂的向着城门撞来。   看着这等场面,汉军上下无不是错愕变色,一个个皆是懵了头,以为产生了错觉。   赵云瞬间的震惊后,却蓦然省悟,惊喜的看向关羽,兴奋道:“关将军竟然想用火牛阵来破魏军的进攻?”   关羽的赤脸上,傲然已如火狂燃而起,得意的冷笑道:“当年陶贼曾用火牛阵破鲜卑铁骑,今日本将就让他也尝尝,被火牛辗压是什么滋味!”   赵云脸是涌动着惊喜,看向关羽的目光里,已涌起了深深的佩服。   他这时才恍然省悟,为何关羽会那么自信,把陶商和魏军不放在眼里,原来他早就跟司马懿暗中布下了火牛阵这等破敌妙计。   “美髯公果然不愧是美髯公,我赵云终究还是逊色三分啊……”赵云心中暗自感慨,脸上已难抑对关羽的钦佩。   关羽是越发狂傲,一声狂笑,拂手喝道:“给本将打开城门,放火牛冲出城去,辗碎魏狗!”   号令传下,那一众城门内侧,原本还在拼死抵着城门的汉卒们,慌忙将快要支撑不住的城门,轰然打开。   城门大开,几秒钟后,咆哮的火牛群,便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冲出洞开的城门,辗向魏军。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盗版火牛阵!   异变突生,魏军将士却浑然不觉。   当城中火牛奔腾时,城门外侧的数百魏军将士,尚在操纵着龙怒破城锤,对摇摇欲坠的城门,进行着最后的轰击。   只差那么最后一下,整道城门就要被击破。   就在最后一击将要发动之时,那紧闭的城门,却突然间大开。   魏军将士们皆吃了一惊,一时间茫然不解,挤在洞开的城门前不知如何是好,搞不懂汉军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会把城门自己打开。   莫非他们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胆量,要开城投降不成?   就在魏军惊奇茫然的瞬间,他们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那震动从城内传出,由远及近,飞快的传导而来,转眼间就达到了地动山摇的地步。   几秒钟后,他们就惊恐的看到,一条巨大的火龙,竟然从城中呼啸而来,挟着熊熊的巨焰,向着他们扑至。   火龙转眼袭至,直至辗至跟前时,他们才惊恐的发现,那奔腾而来的,并非是什么火龙,竟是一头头愤怒的火牛。   魏军个个惊呆在了原地,竟是忘记了做出任何反应。   一眨眼后,火牛群轰然撞至。   咔嚓嚓——   刺破耳膜的破碎巨响声中,最前排的魏军士卒,如纸扎的假人一般,瞬间被连人带盾撞为粉碎。   那立于城门前的龙怒破城锤,在火牛蛮力的冲击之下,转眼间也被撞到四分五裂,轰然瓦解碎碎。   火牛群继续向前,踏过破碎的破城锤,将操纵的数百名魏卒,无情的踏为肉泥,明晃晃的牛角,将一具具血肉之躯,无情的撕烂,无情的挑上了半空之中。   横飞的血肉中,火牛群依旧在埋头狂冲,穿越护城壕上的巨大壕桥,当真如一头庞然火兽,一头扎进了后面的魏军阵中。   这一幕简直太过出人意料,完全在魏军将士的意料之外。   措手不及的魏军将士,如脆弱的麦杆般,成片成片的被火牛巨兽辗压在地,一座座的军阵,轻而易举的就被突破,就被从中撕裂。   魏军中路的攻击阵形,竟就此被撕裂,沿城一线的攻城将士们,皆是受到了影响,一时间攻势大减。   魏军士气受挫!   城墙之上,正在苦战的汉军士卒,看到这惊人一幕,看着自家火牛大发神威,无不是惊喜万分,兴奋到放声狂吼,一时间士气大振。   看着火牛横冲直撞,魏军无力可挡,关羽的赤脸上不禁燃起了狂烈的自信,手捋着美髯,哈哈大笑起来。   身边的大女儿关晓彤,更是兴奋到俏脸涨经,叫道:“父帅,火牛阵已经成功,咱们还等什么,趁机一鼓作气率军杀出城去,大破魏儿,诛杀陶贼!”   不仅是关晓彤兴奋如狂,其余关银屏,关平,吕布,文丑等大将们,各个都是战意爆涨,纷纷激动的请战。   唯有赵云,虽然兴奋,却好歹还保持着几分克制,冷静说道:“大将军的火牛阵成功,足以逼退魏军,令他们元气大伤,但魏军毕竟四倍于我军,云以为稳妥为重,我们还是不要发兵主动出击为妙。”   赵云的冷静,却惹的了旁边吕布的不满,厉声道:“赵子龙你焉能如此胆小,眼下火牛阵已经冲破了敌军阵线,我们大军杀将出去,就可以跟随着火牛之后,直取魏狗中军,一举击杀了陶贼,毕其功于一役,这等天赐的杀贼良机,岂能错过了!”   吕布虽然失去记忆多年,但却心心念念要为自己死去的义父袁绍报仇雪恨,可以说正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到他活到了现在。   而今,诛杀陶商的这大好机会,就摆在他的眼前,这等天赐良机,他如何能够放过。   “可是……”   “没有可是,吕布说的对,这等天赐良机,本将岂能错过!”关羽一拂手,打断了赵云的再劝,厉声喝道:“关平何在!”   “儿在此。”关平慨然上前。   关羽喝道:“本将命你带着你的两个妹妹,率两万兵马继续守城。”   “儿得令!”关平迟疑了一下,拱手领命。   关羽杀目射向城外,傲然喝道:“吕布赵云和文丑,你三人随本将杀出城去,率三万步骑精兵冲出去,直捣魏狗中军,随我去杀了那陶贼!”   关氏三兄妹本来还念着能出城杀敌,建功立业,却被关羽安排守城,心中正自不高兴。   但听得关羽要带吕布三将出战之时,他们才恍然省悟,明白了关羽的用心。   关羽这是终究信不过吕布他们,不放心他们这些外姓将领,才要把这守城的重担,放在他前关家儿女身上。   当下关氏三兄妹,自然是再无异议。   吕布文丑二将本来就求战心切,更无话说,挟着一腔的战意,如风下城。   赵云虽觉不妥,关羽号令已下达,却又怎敢质疑,也只得按定心思,转身大步下城。   片刻间,三万兵马便已被从城上调了下来,聚满了洞开的城门前。   关羽翻身上马,手中战刀指着城外滚滚远去的火牛群,大吼道:“大汉的勇士,报效天子,中兴汉室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出去,诛杀陶贼!”   狂喝声中,关羽拍马舞刀,纵腾而出。   身后,成千上万的汉军步骑,挟着震天的疯狂杀声,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洞开的城门狂涌而出,尾随在火牛群之兵,穿破已被撕裂的魏阵,一路向着陶商所在的中军狂辗而去。   复仇心切的吕布,更是仗着赤兔马的速度,如飓风一般,狂飙在最前方。   方天画戟光影扫过,初级武圣之力,如万丈雷霆般轰击而出,将任何拦路的魏卒,统统都击为粉碎。   吕布的目标只有一个——杀陶商!   魏军。   火牛一出,不光是前军攻城的十万将士阵形被撕裂,中军掠阵的十万将士,也无不是骇然变色。   三军将士,上至尉迟恭等大将,下至无名小兵,无不是愕然惊变,惊到目瞪口呆。   “关羽这厮竟然……竟然盗用了陛下的火牛阵!?”尉迟恭眼珠子瞪到斗大,声音都已经惊到沙哑。   陶商剑眉已皱,眼中涌动着异色,口中冷哼道:“关羽怎么可能想得到这等妙计,这必是司马懿的杰作。”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火牛马上就要冲上来啦。”尉迟恭声音颤抖,面对着滚滚而来的火牛群,都有些害怕了。   陶商思绪飞转,扫望战场形势,不及多想,即刻刻扬刀喝道:“传令中军将士,不得慌张,所有箭矢瞄准火牛,往死里给朕射!”   他竟不打算裂阵躲避火牛的冲击!   因为陶商已清楚看到,莫县南门方向,关羽已率领着守军汹汹杀出,目的明显是想尾随于火牛群之后,冲垮自己的中军。   如今前军已被撕裂,根本无法阻挡火牛,倘若他为躲避火牛冲击,叫全军分散,中军的阵形势必会变乱。   就时候,关羽率军趁势杀上,火上浇油的那么一击,十万中军非被冲垮不可。   中军一溃,前边还在攻城的十万前军,势必也将形成连锁反应,跟着一并崩溃,到时候就会演变成二十万大军的全线溃败不可。   这种事,陶商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发生。   而当年陶商用火牛阵收拾鲜卑铁骑,那是以诈败诱使敌骑追击,自己趁机施放火牛,叫鲜卑人来不及躲避,才能大破。   眼下关羽虽也盗用了火牛阵,但他的中军却不同于当时鲜卑人的冲锋状态,而是处于静止列阵的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失去机会,还有时间来阻击火牛的冲击。   所以,权衡种种,陶商瞬间就做出了决断,他要站在这里,硬刚火牛阵!   呜呜呜——   放箭的号角声吹响,中军金色的令旗,直接冲涌而来的熊熊火牛阵。   陶商横刀立马,如金色的巨塔,傲然屹立于阵前,巍然不动。   十万将士们面对着火牛的疯狂冲势,本来已是有些惊慌,但当那无数双目光,看到他们战无不胜的天子,依旧巍然屹立不动,如天神般时,所有人心中的慌张,顷刻间烟消云散。   所余下,唯有钢铁般的意志。   他们坚信,只要追随着天子,追随着那转世圣人,追随着那天策真龙,他们就绝不会败。   瞬间,三军将士信念如铁,尽皆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兵器,眼中燃烧着无畏的战火,傲然迎击火龙般击的火牛群。   嗖嗖嗖!   破空之声如群鸟振翅般嗡鸣骤响,成千上万支利箭腾空而起,朝着奔腾的火牛射去,铺天盖地的轰击在了牛背之上。   火牛们吃痛,嘶吼声更加可怖,在痛楚的刺激之下,更加发疯似的埋头向前狂奔。   魏军箭雨虽密,但他们所射的可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皮肉坚厚的黄牛!   牛皮本来就极为坚韧,乃是制作甲盾的主要材料,再加上这层牛皮之下,还长着一层厚厚的致密肌肉,在这等两层防御之下,又岂是箭矢能够轻易的洞穿。   一波波的箭雨狂射下去,惨烈的嚎叫声中,成片成片的火牛倒在了奔腾的路上,却依旧有近半数的火牛不被射倒。   那些背上钉满了利箭,浑身鲜血直流,形如刺猬一般的火牛,依旧在嘶吼着埋头狂奔。   看到这等情形,陶商不假思索的扬刀喝道:“骑兵出击,截击火牛!”   号令传下,霍去病第一个纵马而出,数千骑将将士轰然出阵,从两翼截向了奔腾而来的火牛。   这些勇敢的骑兵将士们,依仗着战马的速度,抢在火牛冲阵的五十步的距离,从侧面接近了火牛群。   他们冒着极大的危险,在靠近那些发狂的畜牲后,拼尽全力将手中的刀枪,奋力的斩向了它们的薄弱之处。   又是一阵惨烈的嚎叫声响起,数以百计受伤已不轻的黄牛,不是被斩中了脖颈,就是被刺中了眼珠,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的魏军骑兵们,在截击的过程中,不幸被黄牛挑翻撞翻在地,顷刻间连人带马被辗为粉碎,连渣都不剩下一丁点。   在付出了数百骑兵的死伤后,又有半数以上的火群,被放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冲势已然大减。   只是,魏军就算是拼尽了全力,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却依旧有百余头火牛,突破了阻击防御,势不可挡的朝着中军冲来。   陶商的鹰目中,百余火牛拼着残存的生命,发疯似的狂冲而至,正面处那头最强壮的头牛,竟然正面冲着他所在冲来。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顷刻间,牛群狂冲而至,那一只头牛,眼看着就要撞上陶商。   “这样都挡不住了吗……”陶商剑眉深凝,神经已紧绷到了极点,双腿暗暗夹紧了马腹。   他似乎已被逼到不得不逃的地步。   七步!   那只疯狂的头牛已冲至了七步之内,陶商已没有选择,几乎就要策马而逃。   分毫之间,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掠过,一个铁塔般的钢铁身躯,挡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种,火牛撞至!   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声中,那突然杀出的壮硕军汉,竟然双手抓住牛角,徒手将那蛮牛挡住! 第一千一百章 二傻子   徒手挡牛!   那可是一头发疯狂奔,重达数百斤之重,可以将几匹战马掀翻辗压的黄牛啊。   眼前这个年轻壮硕的军士,竟然只凭着自己一双手,一身血肉之躯,就硬生生的徒手挡住。   怪物!   这简直是怪物才有的力量!   就在陶商心中震惊之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度发生,震惊到陶商倒抽凉气,鹰目暴睁。   那名壮硕军士,喉头滚出惊雷般的怒吼声,双臂青筋爆涨到要绷裂,竟是抓着那头牛的两只牛角,借着它的冲力高高举了起来,然后硬生生的翻倒在地上。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头牛背朝下轰然倒地,倒扎在背上的那一片利箭,直接就被钉进了躯体之中,瞬间毙命。   尘雾之中,那名徒手翻牛的壮硕军士,巍然而立,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这一幕,不仅是陶商,左右的万军将士们,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个个眼中都是匪夷所思的惊愕,以为见了鬼一般。   那百余头火牛,本是跟着头牛狂冲的,眼见头牛被翻倒在地,残存的黄牛们顿时被惊到,竟是不敢在向前冲来,而是一窝蜂的散去,四散乱奔起来。   霍去病这才有足够的时候,重新的追上去,率骑兵将那一头头泄气的火牛,逐一击杀。   这场迫在眉睫,眼看无法避免的危机,竟然被一个可以徒手擒牛的年轻军士,独自化解!   “这……这家伙是怪物吗?”尉迟恭更是脱口一声惊呼,惊到了连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地步。   那壮硕军士回过头来,憨憨的冲着他咧了咧嘴,傻乎乎地笑道:“俺不是怪物,俺叫罗士信。”   罗士信!   “果然是他,你可终于出现了,还出现的真是及时啊……”陶商就笑了,眼眸中迸射出兴奋的精光。   这个罗士信,乃是当年陶商在平定太平天国之乱时,在一场胜利之后召唤而出。   陶商当然记得,罗士信乃隋唐时的猛将。   隋唐好汉,有四猛四绝十三杰之分,李元霸位居十三杰之首,乃是公认的第一武道高手。   罗士信却为四猛之首,乃是传说之中,唯有可以跟李元霸一战的猛人。   李元霸天生神武,打遍天下无敌手,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一对铁锤加起来重达八百斤,乃是神将下凡般的人物。   那李元霸不光是招数神奇,力气也是天生神力,而同样天生神力的罗士信,则是隋唐诸好汉中,唯一能在力气上跟李元霸掰一掰手腕的猛人。   除了罗士信,谁还有徒手放倒一只发疯的火牛之神力。   当年平定太平天国之乱时,系统召唤出了许多人物,其中诸如独孤伽罗这个一代贤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罗士信也跟独孤伽罗一样,差不多是同时期被召唤出来,却迟迟没有现身,等到陶商都险些要忘掉了他。   却没想到,这个天生神力的猛人,竟会在这等关键时刻出场,凭着一身神力,以一己之力破解了火牛阵,帮自己渡过一场难关。   “罗士信,你来的可真是及时,朕果然是天命加身啊,哈哈——”兴奋之下,陶商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这时,那罗士信却又一脸懵样,挠着头憨憨道:“陛下咋知道俺叫罗士信啊?”   笑声戛然而止,陶商看着罗士信那副憨傻的样子,眼中透出几分迷茫。   刚才明明是他自己自报家门,说自己叫罗士信的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还问陶商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他是个傻子吗?   陶商思绪飞转,陡然间眼前一亮,想起历史上记载,那罗士信乃是放牛娃出身,虽然是天生神力,却似乎智商有点问题,有点憨傻。   莫非历史记载是真,这个天生神力的猛人,果真是个傻子不成?   尉迟恭却忍不住就乐了,笑哈哈道:“这厮一身的怪般般的蛮力,却原来是个二傻子啊。”   “咦,你咋知道俺的小名叫二傻子的?”罗士信又一脸憨样,茫然的眨着斗大的牛眼睛。   陶商一怔,忍不住也给罗士信逗乐了,没想到他不光是真有些憨傻,就连小名竟然也叫二傻子,起这样的名字,他爹保准不是亲爹。   就在陶商刚刚松一口气时,第二波的危险,已是转眼袭来。   关羽的反扑之军杀到了。   只见那一面“关”字大旗,飞舞狂傲,引领着三万汉军杀出了城门,将魏国前军攻城军的阵形,更加撕裂,穿阵而过,无人能挡,直奔陶商所在的中军而来。   关羽的目光盯着当先开路的火牛群,自负的赤脸上,已是无法克制的燃起了志在必得的狰狞冷笑。   他仿佛已想象到,火牛群势不可挡的冲破了魏军中军的阵形,将十万魏军冲垮,陶商甚至在第一时间,就被滚滚牛群辗压为粉碎。   然后,他的三万大军紧随辗至,将崩溃的魏军肆意的辗压屠杀,将侥幸从牛群冲击之下逃过一劫的陶商灭杀。   就算陶商有天大的狗屎运,侥幸逃过了这一场灭顶之灾,他的二十万大军,也将就此灰飞湮灭。   主力灭绝,陶商还拿什么来抵挡他们汉军的铁骑南下,魏国覆灭,大汉中兴将近在眼前。   而他关羽,将以这场奇迹般的大胜,成为大汉中兴的第一功臣。   奔腾中的关羽,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开怀,忍不住就要狂笑出声来。   下一秒钟,关羽那已经咧到一半的嘴巴,却陡然间凝固成愕然一瞬。   前方的视野中,那滚滚的火牛群,竟然在撞上魏阵前的眨眼间,轰然四散了!   “怎么回事,火牛阵怎么突然间就散了?”关羽脸色已变,脑海中立刻迸出了斗大的问号。   适才他已亲眼目睹,那一群发狂的火牛,在魏军漫空的箭雨攻击,在骑兵的拼死阻击之下,竟然都没有瓦解,依旧埋头向前狂冲。   可是,就是这样势不可挡的一群疯牛,却怎么会在撞向敌阵前的一瞬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瓦解了呢?   那陶贼,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千钧一发之间,神奇的化解了危机?   关羽困惑惊奇,左右那追随着他一路狂冲的汉军将士,同样也是惊奇不已,旺盛高昂的士气,也因火牛阵的瓦解而受挫。   这时,赵云从侧翼赶了地来,凝眉叫道:“大将军,我们的火牛阵已被破,还要继续冲击魏阵吗?”   赵云言下之意,自然是想关羽稳妥为上,即刻收兵回城。   关羽目光穿过尘雾,望着那一面耀眼的“魏”字皇旗,眼眸中却喷涌着无尽的不甘。   离杀陶商只有一步之遥,岂能就此放弃!   当下关羽面露狰狞,战刀向着魏阵一扫,厉声道:“火牛阵虽然没有冲破魏阵,却已扰乱了他们军心,天赐的良机岂能错过,给本将继续冲!”   关羽决意如铁,今日是非杀陶商不可,赵云还还能说什么,只得抖擞精神,纵马向着魏阵继续狂杀而上。   三万汉军步骑,如汹涌的洪流,踏着火牛群辗过的血路,疯狂的向着大魏中军杀去。   那一面屹立不倒的大魏皇旗之下,陶商傲对滚滚来敌,巍然如山,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深吸过一口气,他青龙刀向着空中一扬,霸道的气势遮天而起,傲然喝道:“大魏的将士们,把你们的脚给朕扎稳了,让敌人再次为我们的钢铁意志颤抖吧!”   十万大魏将士,本是为火牛群所扰,虽然关键时刻避免了被冲垮,但军心士气已颇有惊扰打击。   陶商那一声龙威怒啸,却如同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瞬间将他们的热血再次点燃。   无数张不安的年轻面孔上,畏惧惊异如风而散,猎猎的钢铁战意,狂燃而起。   十万将士,握紧了手中刀枪,咬紧了牙关,双脚死死的扎在地上,面对着狂冲而来的汉军,半步不退。   正前方向,吕布所率的五千幽燕狂奔,如钢铁洪流般,轰然辗至。   威不可挡的吕布,驱使着赤兔神驹,方天画戟纵舞如风,如一股飓风般,先杀入魏军。   轰轰轰!   兵器摧折声,骨肉撕裂声,惨烈的嚎叫声,伴着冲天的血雾骤起。   吕布手舞方天画戟,荡出道道雷霆之力,四面八方的狂搅而出,顷刻间把阻挡于前的魏卒轰上了半空。   他的方天画戟轰出,竟已能化出一道道的气流,隐隐竟开始有实体的轮廓,隔空便能将那些普通的士卒摧为粉碎。   武力值在80以下的武将,直接被他隐现实质的刃气撕碎,根本都没有机会近他的身,跟他正面交锋。   哪怕是80武力值以上的武者,勉强的能扛得住他刃气的隔空轰击,接近了吕布,但武力值未上90,也被他如土鸡瓦狗般,一招轰飞。   凭借着初级武圣的可怕攻击力,吕布无人能挡,穿破魏军前排军阵,踏着血路开路在前,势如破竹。   吕布破出一道缺口,随后的汉军铁骑,滚滚而入,将缺口越撕越大。   紧接着,后面的步军跟着杀上,战刀无情的斩向魏军将士,将魏阵如决堤的口子般撕裂。   汉军冲势虽猛,但大魏将士战意如铁,哪怕是阵形被从中撕破,竟然依旧能屹立不退,决死而战。   这一切在吕布眼中,都如空气般无视。   他才不管魏军有多顽强,也不管后续的汉军有没有跟上,只管埋头向着那面“魏”字皇旗,向着陶商所在杀去。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陶商!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再战吕布!   失去了记忆的吕布,不记得自己曾是当年威震天下的温侯,不记得自己也曾是雄霸一方的诸侯,更不记得自己当年的荣光。   他心中唯一记的,就是他的义父袁绍收留了他,对他恩重如山。   而那个唯一对他好的,却被陶商那个奸贼所害。   从那时起,吕布生存下去的唯一念头,就只有杀死陶贼,为袁绍报仇。   正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在关羽张飞,这些曾经他的手下败将冷嘲热讽中,苟且存活。   他活着的意义,只有报仇。   而今日,那个害死他义父的仇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离他是那么的近。   天赐的复仇之机,他如何能错过。   怒火熊熊的吕布,仗着初级武圣的绝世武道,仗着赤兔马的超快速度,辗碎一切,顷刻是杀到了陶商三十步之前。   被复仇之火冲昏了头脑的吕布,咆哮怒吼道:“陶贼,你杀我义父,我吕布要你碎尸万段!”   那野兽般的咆哮声,震到魏军将士精神震慑,下意识的就心生畏惧。   那一袭金色的巨塔,却依旧巍然不动,没有一丝的忌惮。   横刀傲立的陶商,鹰目中只有霸绝不屑。   多少次的交手,吕布都是手下败将,今日又岂会例外。   莫说他麾下猛将如云,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哪怕是他自己,武力值已达到99,凭借着暴击天赋,都可以跟吕布斗上一斗。   视野中,吕布如杀神冲近,陶商却只冷哼一声,手中青龙刀一指,厉喝一声:“黑炭头何在,还不给朕出手!”   话音未出,身后处,早就热血狂燃的尉迟恭,一声闷雷般的暴喝,手舞铁鞭,如黑色的旋风般射出,直奔吕布而去。   狂冲中,尉迟恭狂叫道:“吕布,再尝尝我门神的厉害吧。”   吕布眉头一幕,脑海中蓦然间浮现出了前番交手的画面。   那一次,正是尉迟恭和秦琼二人联手,凭借着不可思议的防御力,生生的扛下了自己的进攻,救下了陶商。   对吕布来说,那简直是耻辱。   今日老对头再见,吕布尊严大受激激,陡然间狂怒如兽,策马如风,方天画戟挟裹着破天之力,正面轰向尉迟恭。   战戟荡,一道粗如碗口,隐约可见画戟轮廓的刃气,隔空先行轰辗而上。   尉迟恭提一口气,双鞭正面挡出,将那一道刃气“砰砰”震散,铁鞭瞬间接上了战戟。   轰!   旷野之下,陡然间爆出一道山崩巨响,如同大地被撕裂。   那崩塌的巨响,如惊雷般灌入敌我士卒耳膜之中,将所有人耳膜都欲刺碎。   而鞭与戟撞击的那一点,烈日般的星火飞溅而开,无匹的求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瞬间将他们的脚下震陷了寸许,将周遭五丈地面,统统刮出了道道深壕。   他余劲未消的冲击波,更是将八丈范围内,所有的人与战马,不分敌我的掀翻在地。   吕布这一戟的力道,竟似比上一次交手更强了几分!   陶商眉头微微暗皱,就担心尉迟恭哪怕拥有“门神”天赋,只怕也要不妙。   尘雾散近,两骑错马而过。   尉迟恭虽然身形震荡,却依旧屹立在马上,显然是接下了吕布这惊天一击。   陶商暗松了一口气。   一击未拿下尉迟恭,吕布眼眸喷火,又是一声愤怒的兽吼,方天画戟再荡出,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戟影,如漫空陨落的群星,疯狂的挥斩而下。   “这厮的武道,似乎比上次交手又强了,有些不好啊……”   尉迟恭虽屹立不倒,但胸中却气息翻滚,暗暗吃惊,不及多想,急是舞鞭迎击。   门神天赋再度触发,他凭着两只铁鞭,化出层层叠叠的鞭,拼尽全力抵挡吕布的疯狂攻势。   本来以尉迟恭的门神天赋,至少能够撑住吕布初级武圣二十招左右的进攻,但这一次不出五招,尉迟恭便已倍感吃力。   又是一记毁天灭地的戟锋轰而下,尉迟恭双臂肌肉爆涨,架起铁鞭硬扛,震天的轰击之下,双臂已被狠狠的压屈下来,那无坚不摧的方天画戟戟锋,几乎就要斩中他的肩膀。   戟锋震出的刃风,更是刮到尉迟恭脸有如刀刮般痛,脖间都渗出了丝丝鲜血。   尉迟恭忍着刮面如刀的痛楚,一声咆哮,肌肭爆涨欲裂,拼尽全力,奋然将吕布这一戟荡开。   就在他牙关几乎咬出血,连一口气还没有提起来,吕布又是一记毁天灭地般的戟锋,卷起漫狂尘血雾,横斩而至。   尉迟恭不及多想,咬牙举鞭奋然挡去。   吭!   一声震天金属猎鸣,飞溅的火星,烫伤了尉迟恭的手臂。   一戟接下,尉迟恭瞬间感觉到手掌剧痛无比,竟是被震到虎口开裂。   巨力轰击之下,他偌大的身形猛是一晃,双腿几乎要夹不住马腹,要直接就被震下马去。   噩梦才刚开始。   吕布野兽般的攻势,漫空轰斩而下,每一记都挟裹着令尉迟恭倍感吃力的重击。   不出十招,尉迟恭便被压制到被动之极,浑身上下的破绽频现。   他的门神天赋,竟似要瓦解!   掠阵的陶商,不及多想,急令系统精灵扫描吕布的武力值。   “嘀……系统扫描,对象吕布武力值109,逼近中期武圣。”   109点武力值!   吕布的武力值,竟然又大大增长,比前一次交手时的武力值,整整提升了近有5个点,只差1点,就要冲上中期武圣。   “怪不得这一次尉迟恭如此吃力,连二十招都快撑不下去,没想到吕布的武力值也提升了许多,都快要冲上中期武圣了……”陶商剑眉一凝,心中暗忖。   不过这似乎也正常,以吕布的武道天赋,数年间过去,武力值大幅提升,也非什么稀奇之事。   陶商却知道,他不能再坐视不理,再让尉迟恭跟吕布独斗下去,只怕撑不到二十五招,他门神天赋就要被破,就要有性命之危。   “杨疯子何在,速去助黑炭头拿下吕布!”陶商不假思索,一声厉喝。   七步之外的杨再兴,早就热血已沸,二话不说,破风而去,杀向了战团。   只见杨再兴那黑漆漆的身影,如一道黑色的旋风,辗过血路,顷刻间杀向了吕布。   陶商乃三军之主,这等关键时刻,不能再亲自涉险去战吕布,唯有出动杨再兴这员拥有血狂天赋的大将,方才跟吕布一战。   “又来一个送死的!”   吕布却是一声不屑的狂吼,方天画戟逼近了尉迟恭的铁鞭,反手一戟就挟着天崩地裂之力,轰向了杨再兴。   哐!   刺耳的金属嗡鸣之声,如大地塌陷一般轰响而起。   撞击瞬间,一道球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爆绷开来,撕裂大半,震破天空。   杨再兴没有门神天赋,原始武力值不过90出头,在吕布这一重击之下,立时虎口开裂,气血翻滚如潮,张口就吐了一口鲜血。   巨力震击之下,他身形被震到后仰,差点就直接被从马上震飞了出去。   尉迟恭心头顿时一凉。   他原以为杨疯子杀了过来帮自己,可以缓解他的压力,却不料杨再兴这么不争气,只一击便被吕布震到吐血。   他这哪里是来帮自己,分明是来拖累自己的。   尉迟恭生恐吕布有失,趁机喘一口气,舞鞭急攻吕布。   只可惜他防御力虽然高,但攻击力却跟杨再兴差不多,被吕布画戟一拨,轻轻松松的就荡了开去。   “好一只蝼蚁,自己来送死,我就先掐死你!”   吕布一声不屑的狂啸,手中方天画戟搅动风云,再度狂斩而出,又是一记重如泰山的戟式,轰向了杨再兴。   他是在一招间,便试出了杨再兴不堪一击,就想直接宰了他,再去收拾尉迟恭。   “吕布,敢小瞧我,我会让你大开眼界的,哈哈——”   杨再兴却跟疯子似的,一声疯狂的大笑,无惧身上的伤痛,舞动战刀,拼力挡出。   这第二刀斩出,力道汹汹,威势大增,竟是强于了第一刀。   吕布眼神骤然一动。   他以为杨再兴不堪一击,以为先前一戟,足以把这弱鸡震成重伤,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自己宰割。   他却万没有想到,这个杨再兴不但还能继续抵抗,再迎出的这一刀,威力竟然大增,隐隐竟快要有半步武圣之威。   惊奇归惊奇,吕布却毫不手软,方天画戟力道不减,挟着毁天灭地之力,疯狂的轰斩而下。   吭!   天空仿佛被捅了个窟窿。   那一瞬间的巨响,震到十步之外的陶商,都感觉到耳膜鼓起,为之刺痛。   轰天的巨力,汹涌无情的灌入了杨再兴的身体,震到他身形剧晃,气血翻滚如潮,张口又吐一股血箭。   那画戟化出的一道道隐现实质的刃气,更如一堵刃墙,铺天盖地的卷向了杨再兴,将他浑身下衣甲刮破,斩出道道伤痕。   杨再兴的武力值,已经飙到了99之高,却在吕布109的攻击之下,依旧显的那么不堪一击。   就仿佛,他的任何攻击,都在以卵击石。   他却依旧屹立不倒。   在此重击之下,内外皆受重伤,杨再兴竟依旧屹立于马上!   吕布惊怒!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杀到你怀疑人生   吕布岂能不惊怒。   他不知道杨再兴有血狂天赋,以为一名蝼蚁般的魏将,在自己两记重击之下,早就应该被震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却没想到,这个姓杨的竟然这么顽强,哪怕连吐两口鲜血,却仍然不倒。   “我就不信杀不死你,给我去死!”   惊怒的吕布,一声狂吼,手中方天画戟先是轻松荡开了尉迟恭追来的铁鞭,再度挟着疯狂之力,反向轰向了杨再兴。   哧哧——   画戟磨擦空气,竟然烧出了赤红色的火焰,方天画戟卷着排山倒海的巨力,崩碎地面,狂辗而至。   遇神杀神的一击!   “吕布,想杀我,你还不够格,不够格啊,哈哈哈——”   吐血的杨再兴,精神却愈加旺盛,气势也越狂,舔尽嘴角血迹,一声震天的狂笑。   咆哮声中,杨再兴尽起全身之力,双臂青筋爆涨,战刀破风而出,无畏的迎击而上。   势如雷霆,快如闪电。   这一刀的力道与速度,再度倍增,竟已赫然冲上了100的武力值。   血狂天赋的作用下,杨再兴的武道,竟已拔升至了半步武圣!   刀与戟,再度相撞。   吭!   震天的金属激鸣之声,瞬间吞噬掉天地间一切的声音,硕大无朋的球状冲击,急速膨胀开来,掀起遮天血雾。   十丈之内,如同末日降临,飞沙走石,刃气乱射,被波及到的敌我士卒,统统被压倒在地。   纵然是陶商,在这强劲的冲击之下,也必须要屏住呼吸,方才立定心神。   狂尘血雾落定,杨再兴那重伤的身躯,却依旧如铁塔般,鼎立不摇。   这一次,他没有再吐血。   半步武圣的境界,高达100的武力值,虽然仍低于吕布一个境界,却足以支撑下这一招,气血虽然翻滚,却不至于再受内伤。   “杨疯子,好样的!”就连尉迟恭也惊喜不已,忍不住一声激动的喝彩。   陶商欣慰,尉迟恭激动,吕布却已勃然变色。   他那如兽狰狞的一张脸,惊到错愕变色,瞬间涌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愕之然。   他是绝然没有料到,这个在自己眼中,形如土鸡瓦狗般的杨再兴,武道竟然如此变化飘忽不定,被自己越杀越强,三招之间,竟就提升到了半步武圣的战力。   半步武圣之力!   汉军之中,唯有赵云张飞拥有这等实力,魏军中也不过霍去病马超而已,怎么眼前这个无名蝼蚁,竟然也练就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魏国之将,随便拉出一个无名之徒,竟然就是半步武圣,吕布岂能不惊愕万分。   “难道这小子,又是陶贼讲武堂中的精英不成,连半步武圣的强者竟然也甘愿屈居于陶贼讲武堂中多年,直到现在才现世?”   惊异中的吕布,手上戟式迟滞,竟是忘了再度进攻。   尉迟恭却趁势叫道:“杨疯子,你终于爆发了啊,咱们一起合力,宰了他!”   狂叫声中,尉迟恭铁鞭电舞而出,轰向吕布。   “吕布,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杨再兴的血狂之威吧,哈哈哈——”   杨再兴一声狂烈的大笑,双臂青筋爆涨,手中战刀反守为攻浩浩荡荡的刀锋,挟着轰天巨力,卷起遮天狂尘,向着吕布轰斩而上。   武力值,103!   陶商的眼前,骤然迸出了这个鲜红的数字,四招之内,杨再兴的武力值竟已飙到了初级武圣!   面对刀鞭合攻,吕布提一口气,瞬间清醒,急舞方天画戟,正面迎去。   轰!   又是一声震天激鸣,汹涌如潮的刃气,四面八方爆射而出,将脚下已然四分五裂的地面,再次斩出无数道沟壕。   吕布的实力,到底已是109的武力值,尉迟恭那点攻击力,在他眼中简直微不足道,主要的攻击力,还是来自于杨再兴。   只是,杨再兴的武力值,虽已飙到了104点,终究还是差了5点,又岂能压倒吕布。   惊天撞击中,尉迟恭身形一震,铁鞭立刻被震弹开来,震到他气血翻滚。   杨再兴的气势却已大变,不再气息波动,不再吐血,而是巍然如铁塔般纹丝未动,稳稳的接下了吕布这一戟。   吕布那吃惊的面容,再度扭曲变形,心中惊忖:“这怎么可能,这厮的武道,竟然突破了半步武圣,达到了初级武圣,这怎么可能!?”   刹那间,吕布骇然变色,表情已不能骇然之极来形容,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困顿之中。   他原来还狂傲的以为,自己拥有超绝凡人的武学天赋,武道已屹立于世界之巅,除了那个项羽之外,天下间无人能与之抗衡。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陶商麾下,竟这等藏龙卧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连名姓都未曾听说过的家伙,竟然拥有初级武圣之力!   这是什么世道?   难道那些原本隐居于山野之间,不屑于出世的高人,一股脑的统统都跳出来搅动风云了吗?   这还让不让人混了!   吕布那颗浑噩的头脑,瞬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如野兽般狂大叫:“挡我杀陶贼的,都得死,都得死——”   震天的兽吼声中,吕布手舞着方天画戟,发疯的向着杨再兴,向着尉迟恭的轰击而去。   戟锋未至,那先行轰压而出的刃气,便已轻松将尉迟恭震开。   可惜,他能压制得了尉迟恭,却再也无法在杨再兴面前耀武扬威。   杨再兴一声低啸,手中战刀挟着初级武圣之威,从容不迫的荡出,迎击吕布疯狂的攻势。   转眼间,刀影漫空,戟锋层层叠叠,鞭影在铁幕中闪烁,三人狂战在了一起。   片刻间,四十招走过。   杨再兴虽已不再受伤,武力值无法再飙升,定格在了104点,但再加上尉迟恭这员门神从旁协助,二人足以从容不迫,稳稳的接下了吕布的疯狂攻势。   “我吕布天下第一,竟然杀不了这两个小子,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吕布是越战越焦躁,越战胸中的怒火,脑海中的疑问,越是烧的汹涌,他的信心和斗志,也在一点点的被烧化。   尉迟恭能够接下吕布的狂攻,本来已经应该庆幸了,这会功夫却又犯起了贱,竟然还对杨再兴的表现不满了起来。   出招之际,他竟然是不满的嚷嚷道:“我说杨疯子,你咋不继续变强了啊,你倒是继续啊,再变强点,咱们就能联手宰了这姓吕的了。”   杨再兴倒是想再变强,可他这特殊的体质是越受伤,越变强,眼下跟吕布战成均势,既不受伤,如何能变强。   听耳听着尉迟恭的催促,杨再兴也只能白他一眼,当作没听见。   吕布本已消沉下去的斗志,却瞬间被尉迟恭的话给点爆。   自恃天下第一的他,凭着逼近中期武圣的实力,凭着赤兔马和方天画戟,拿不下眼前这两个家伙也就罢了,眼前那个黑炭头,竟然还对知己轻视之极,还叫嚷着要宰了自己!   这简直是把他吕布视为蝼蚁啊。   这个天下,向来只有他吕布把别人视为蝼蚁,岂有他吕布,被别人视为蝼的道理。   羞辱,这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蝼蚁,焉敢小瞧我吕布——”愤怒之极的吕布,恼羞成怒之下,一声沙哑如兽的咆哮。   怒吼声中,臂上青筋涨动,方天画戟再度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戟式,铺天盖地的轰出,武道已接近了他的极限。   杨再兴和尉迟恭二人,则是豪气冲天,自信如狂,舞动鞭刀,自信的迎击吕布的疯狂攻击。   那一记方天画戟,卷着血腥的狂尘斩出,锋刃发出尖锐的空气磨擦之声,如同撕裂了空间的阻隔,挟着109武力值最强的一斩,正面轰出。   戟锋过处,掀起遮天的刃风,仿佛魔神降临,要将天间地一切辗压撕碎。   这是吕布至强的一击!   戟式一出,杨再兴和尉迟恭就知道,吕布最强的一击已发出,二人不敢小视,急提一口气,拼尽全力相挡。   自信的狂啸声中,战刀和铁鞭,分众左右荡出,掀起狂澜怒涛般的力量,正面迎击而上。   轰!   天地崩毁,风云变色!   那末日毁灭的崩天巨响,刹那间刺爆耳膜,吞噬掉了天间地一切的声音,那一团巨大的球形爆炸波,四面八方的爆炸开来,沿途所过,如数不清的刃锋,将地面斩出无数深沟。   强悍无匹的冲击波,竟将十丈之外的敌我士卒,都欣翻了出去,掀起的狂尘如沙暴般遮天。   纵使是陶商,在此狂劲的冲击之下,也必须要把青龙刀刺入地面,才能阻止他和他的胯下战马,被冲击波掀动。   陶商如此,左右那些武力不及的部下们,则无不是连连后退,连眼睛都睁不开。   却唯有那罗士信,象一头铁牛一样,死死的扎在原地,纹丝未动,冲击波虽强,却未能撼动他分毫。   他甚至还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象小孩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咧着嘴傻乎乎地叫道:“他们三个好厉害啊!”   那爆炸的冲击波,威力虽然强悍,但消失也快,转眼便尘雾散尽。   那如陨石撞击后的沉陷之地,杨再兴和尉迟恭两员大将,依旧若铁塔般般巍然而立。   陶商松了一口气。   狂怒的吕布,却已愕然变色,血腥的眼珠中,充塞着惊愕不解。   适才那一击,已经是他在不催动狂暴状态下,初级武圣的最强一击了。   却依旧无法拿下那二人。   难道,天外有天,我吕布当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吗?   吕布血丝密布的眼中,狂怒如兽的气息在飞速流逝,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迷茫。   “陶商,今日就是你气数耗尽之时,纳命来!”   就在此时,半空中爆出一声惊雷般的长啸,一道银色的风影,撕破乱军,从斜刺里杀出,直奔陶商杀来。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武圣大聚会   是赵云!   赵云杀破乱军,踏着长长血路,如一股银色的风暴,挟着半步武圣之威,饶过吕布三人的战团,直取陶商而来。   “赵云么,朕倒是有心跟你一战,可惜用不着朕出手了!”陶商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杀气,正从自己的身后急抹而过。   “赵云,你还不配跟我家天子交锋,我霍去病跟你一战!”   一声金属般清亮自信的啸声,从耳后响起,一道银光撕破尘雾,如银色的闪电般从陶商的身侧抹过,直奔赵云迎去。   截击之将,正是霍去病。   陶商英武的脸上,已扬起了欣赏的笑容,口中道:“去病,你来的真是及时,多年未曾见识你的风采,今日就让朕瞧瞧你的武道精进到了什么地步吧。”   适才为了阻止火牛群,霍去病率铁骑杀了出去,刚刚驱走了火牛,转头就瞧见三万汉军杀入了中军。   霍去病担心陶商这天子有危,自然是调转马头,直奔中军方向杀了回来,却正撞见赵云杀到,意图威胁陶商。   霍去病当然是想也不想,急从陶商身后斜向杀出,直接就迎击向了赵云。   两骑尚未撞至时,赵云就感觉铺天盖地的杀气,向着自己狂压而来。   这等杀气,竟是可与自己匹敌。   赵云心头一震,暗忖:“这姓霍的气势不逊于马超,莫非他的武道,竟然也冲上了半步武圣不成?”   猜测时,霍去病已狂射而至,手中大枪卷起挤爆真空的狂力,如银色的陨星般轰来。   赵云屏弃杂念,一声厉啸,手中银枪浩浩荡荡的纵荡而出,卷起漫空血雾,轰击而上。   吭!   旷野间,爆发出令天塌般的轰响,刺耳的爆鸣之声,扎到人耳膜欲碎。   两柄银枪的境击一瞬,狂烈如涛的冲击波,四方膨胀,将方圆七丈地面震裂。   一击之下,二人的身形皆是一震,气息同时一荡,竟是不分伯仲。   赵云的武道,那可是已经达到了满百武力值,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霍去病一招交手,竟能跟他战成不分胜负!   “他的武道,竟果然冲上了半步武圣,我果然没有看错,这姓霍的也是一个武学奇才……”赵云面露惊色,眼中流露出分对敌人的赞叹。   掠阵的陶商,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急是用意念下令,叫精统精灵扫描霍去病的武力值。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霍去病武力值100,已达到半步武圣境界!”   半步武圣,霍去病的武力值,终于也达到了满百武力值。   陶商的眼眸中陡然间燃起了惊喜之色,没想到继马超之后,霍去病竟然也冲上了满百武力值,自己的阵营之中,又添了一员半步武圣级别的大将,岂能不令陶商欣喜若狂。   “好样的,去病,没想到你竟瞒着朕,不声不响的就冲上了半步武圣,真是给朕送了一份大礼啊,哈哈——”   陶商震天的狂笑声中,霍去病和赵云已抖擞精神,漫空狂风暴雨般的枪锋狂潮,铺天盖地的轰向了对方。   锵!锵!锵!   两柄银枪电光火石般碰撞,溅起漫空银色的流光,就象是数不清的雪白瓷瓶被打破,两个人的身影,完全被漫空飞舞的银屑所笼罩。   霍去病和赵云的武力值,皆已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地步,两人交手,不到千招之外,又岂能分得出雌雄。   一时间,二将缠斗在了一团,难分胜负。   两处战团厮杀不下时,正北方向,关羽终于是撕破血雾,杀到了陶商的跟前。   丹凤眼穿过血雾,关羽终于看到了那面“魏”字皇旗之下,那金光流转,如天神一般的身影。   陶商!   那个切齿的仇人,那个屡屡羞辱自己的奸贼,那个篡夺了汉室江山的逆贼,那个在青州羞辱自己,夺走了自己青龙刀的家伙……   看到陶商的瞬间,关羽的脑海里涌起了一桩桩一件件,数之不清的仇恨,顿时烧到他焚身狂怒,一张赤脸都变形的地步。   他的内心深处,积聚到快要爆的复仇怒火,顷刻间就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陶贼,今天我关羽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怒火攻主的关羽,一声兽吼怒啸,纵马如风杀上,直取陶商。   陶商的目光,也同一时间看到了关羽,看到了那个连青龙刀都被自己夺走的手下败将。   陶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光瞟到了眼前傻站的罗士信,喝道:“罗士信,你还傻站着做什么,看到了那个猴屁股的敌将没有,杀了他,朕重重有赏。”   正傻站着的罗士信,一听到有赏,两眼顿时迸射出精光,拍手笑哈哈地叫道:“有赏赐啊,俺最喜欢赏赐啦。”   说着,罗士信几步奔了过来,一伸手便将一名骑兵从马上拽了下来,夺了人家的战马,抄起大枪就要杀上去。   临动身之时,罗士信却又扭过头来,眨巴着眼睛问道:“陛下说要赏俺,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陶商一愣,还是头一遭有自己的大将,怀疑自己是在用赏赐忽悠他,但转念又想罗士信天生就傻,也不奇怪。   “放心吧,朕向来说话算数,说赏你,就绝对赏你。”陶商很郑重的保证道。   “那咱们拉钩,陛下要是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罗士信朝陶商伸出了小拇指,憨憨的脸上写着“认真”二字,就象是一个孩童害怕被大人欺骗一般。   陶商也是无奈,只好也伸出小拇指,跟着他一拉钩,郑重承诺道:“拉钩就拉钩,朕绝不会食言。”   罗士信这才心满意足,高兴的咧嘴叫道:“俺要有赏赐喽,俺要有钱喽,俺终于能回村里娶媳妇喽——”   罗士信大笑大叫着,策马舞枪狂杀而出,朝着冲锋而来的关羽就正面无畏的迎击而来。   关羽原还以为陶商要亲自出手,却没想到陶商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连一员大将都没派出来,竟然只派出了个小兵装束的傻小子来迎击自己。   关羽的自尊,深深被陶商的轻视刺激到,立时勃然大怒。   “陶贼,你竟敢小瞧我,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半步武圣的威力吧,我先宰了这个无名小卒,再要你的狗命……”   关羽眼中喷火,赤脸上燃起自信得意的冷笑,纵马舞刀,朝着罗士信就杀去。   暴喝声中,他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刀,如车轮般荡出,搅出漫空狂尘,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朝着迎面而来的罗士信就轰去。   这一招击出,关羽心中抱着绝对的自信。   他已经做好了吓陶商一跳,叫陶商丧胆,为他的武道而震恐的心理准备。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他已暗中用华佗教给他的“刺血之法”,强行的打破了身体的桎梏,硬把自己的武道突破至了半步武圣,冲上了满百武力值。   他以为,自己踏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在他的面前,陶商那飘忽不定的武道,终于没了用武之地。   他还以为,自己这惊天一击之下,眼前这个无名小卒,瞬间就被轰为粉碎,轰到连渣都不剩。   正是抱着这等狂傲的自信,关羽那一刀浩浩荡荡的轰击而出。   罗士信哈哈傻笑着,就象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无所忌惮的孩童,手中大枪搅出涡状气流,硬碰硬的轰了上去。   关羽这一招出手,气势已大不出于从前,隐隐已有几分半步武圣的气势,不禁令陶商心头一动。   “系统精灵,立刻扫描关羽的武力值。”陶商即刻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完毕,关羽武力值100,达到半步武圣境界。”   果然!   陶商的眼中立时迸射出一丝奇色,要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他才刚刚跟关羽交过手,那时关羽的武力值不过99点。   而且,那时陶商还试探出来,关羽的99点武力值,距离100还有一段距离,以关羽的天赋,想要突破至少还得花个一年半栽。   却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关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奇迹般的冲上了满百的半步武圣境界!   “半步武圣,又一个半步武圣,今天还真是武圣大聚会啊,关羽,你真是给了朕一个不小的意外呢……”   陶商心中不由感慨,嘴角却扬起讽刺的冷笑,“可惜,你以为你半步武圣就了不起了么,就让罗士信替朕狠狠的打你的脸吧,哈哈——”   陶商不屑的狂笑声,两骑已相对撞至,两道轰天巨力,挤爆真空,挟着狂风暴雨之势,轰然相撞。   吭!   刀枪瞬间相撞,天崩地裂的爆炸巨响,如同天地毁灭一般,吞噬掉战场一切的声音,震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   刀枪撞周之处,急剧膨胀开来的球状冲击波,一波波的扩散开来,掀起遮天的狂尘。   巨响一闪而过,尘雾骤起骤落,只见两骑的脚下,赫然已陷下寸许,数不清的龟裂之沟,逞放射状四面延伸而出。   关羽那一袭绿影,屹立不倒。   罗士信那铁塔般的身形,同样屹立不倒。   关羽那半步武圣的恐怖攻击,竟被罗士信硬生生扛下,没有撼动分毫。   “半步武圣,这个无名傻子,竟然也是半步武圣,这怎么……怎么可能!?”   错马而过的关羽,眼珠子几乎要暴睁出来,一张赤脸扭曲变形,瞬间被无尽的惊异所充塞。   敌我两军士卒,无不是惊异万分,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显然,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这个傻憨的小卒子,竟然深藏不露,不但能徒手拦牛,竟然还拥有可以跟关羽一战的半步武圣之力。   陶商却笑了,放声狂笑:“关羽,你以为你费煞心思,武道冲上半步武圣就了不起了么,朕麾下随便一名小卒,就能要你的命!”   陶商的狂笑声,回荡在战场上空。   他虽先前不知关羽实力已提升,但他不亲自出手跟关羽一战的原因,却并非是怕了关羽,而是他要亲自试一试,传说中隋唐四猛之首的罗士信,除了一身蛮力之外,他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强。   事实证明,罗士信的武力值,确实跟召唤时的数据一样,达了100武力值,半步武圣的境界。   麾下继霍去病之后,再添一员半步武圣级别的猛将,陶商怎能欣喜若狂。   而拨马转身的罗士信,右手大枪指着关羽,用命令的口气道:“猴屁股脸的家伙,识相的话就赶紧下马投降,不然俺就把你吊到树上,打你的小屁屁!”   罗士信那憨傻却又耿直,极富羞辱性的言语,俨然把关羽当成了三岁小孩。   威胁之时,罗士信竟然还腾出了左手,手指伸进了鼻孔里,抠起了鼻抠!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空手夺白刃!   那小子,竟然在跟堂堂美髯公,威震天下的关羽对阵时,旁若无人的抠起了鼻屎!   关羽勃然大怒。   陶商那不屑的狂笑,已经够让他恼怒,而眼前这个傻子般的小子,竟然还要威胁要吊起他打屁屁!   威胁也就罢了,竟还当着他的面,粗鲁的抠起了恶心的鼻屎!   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美髯公这辈子也不是没被人轻视过,但被人轻视戏谑到这等地步,却还是头一次。   刹那间,关羽胸中是是怒知涌动,气到脸都要憋炸了。   “你个插标卖首的猖狂小子,敢这样轻视本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震天的咆哮声中,关羽如同一只发疯的怪兽,策马舞刀,向着罗士卒狂扑而来。   “真是不听话,看来你屁股当真是痒了,那就别怪俺了!”   罗士信冷哼一声,将抠出来的鼻屎,朝着关羽轻轻一弹,抓起手中大枪,拨马而出,就朝着关羽无所畏惧的迎上。   两道流光再度撞在了一团,两员半步武圣的强者,轰然撞在了一起。   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两员半步武圣之将,战成一团。   只见刀与枪飞舞如星,快如疾风,出招的速度已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除了陶商这等武力值90以上的强者,任何人都无法看清。   那一道道刃劲飞溅而出,搅动漫空沙石乱飞,方圆十丈范围,皆被刃风覆盖,任何接近寻常士卒,都似草人般不堪一击,被绞为粉碎。   三处战团,统统都战成难分伯仲。   整个战场的形势,却在向着陶商这边扭转。   最初之时,魏军被火牛群所惊扰,阵形有所变乱,关羽的三万汉军冲来,趁势冲破前军,杀入了中军。   可惜陶商临危不惧,没有后退半分,又有杨再兴,尉迟恭,霍去病和罗士信四员大将用命,硬是扛住了关羽三将的冲击。   敌军虽猛,突破至了魏军皇旗十步之前时,冲势被扼制,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魏军的阵形就此被稳住,将士们的斗志也重新狂燃而起。   先机已失,败军已近。   大魏中军有近十万的兵马,数量足足是汉军三倍有余,一旦稳足了阵形,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汉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而冲势被扼制的汉军,则是士气受挫,在三倍魏军的围击之下,越发被动不利。   而霍去病的骑兵返杀回之后,横冲直撞,直接将汉军拦腰冲成了两截,在此截杀之下,汉军转眼间就陷入了将要瓦解的地步。   放眼望去,鲜血飞舞的战场上,那一面“魏”字皇旗,依旧屹立不倒。   而那一面面气势汹汹的汉军旗帜,那一面面的被斩断,一面面的被魏军踩踏在脚下。   胜负之势已再明显不过,汉军若还要死撑下去,就要被十万魏军包围在城外,一举围杀干净。   胜利的天平既已到了自己这边,陶商是稳坐钓鱼台,遂是一面为霍去病几次掠阵,一面指挥大军,四面八方的围杀汉军。   所以,陶商是一点也不急,只从容的出招,时不时的爆出一记暴击,把关羽压制住,继续缠斗。   关羽脸色已是阴沉如铁,心头的那点自信,正在一点点的消弥殆尽。   他已经意识到先机失去,形势对己军不利,再这么死撑下去,就要全军覆没在这里。   他非但杀不了陶商,还要被陶商围杀在这里,这三万大军,也要统统覆没于此。   他和这三万兵马一旦完蛋了,莫县必然陷落,他的儿女也要死在陶商的刀下,城中两万大军必也无法幸免。   而大胜的陶商,将趁势杀过易水河去,一举攻陷几乎无兵防守的易京防线。   再然后,陶商就可以率领着数十万魏军,长驱直入的杀入汉国腹地,直奔蓟京而去。   那时的刘备,内有安禄山的叛乱未平定,外又有陶商三十万大军杀到了背后,就等于是陷入了回天无力的绝境。   汉国覆没,也将无法避免。   “难道,我真要再次错失杀陶贼的天赐良机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关羽的心头,一个悲愤不甘的声音,在一次次的呼喊。   就在关羽心中纠结之时,罗士信蓦然间一声蛮牛般的暴喝,手中大枪搅起狂风巨浪般的汹涌之力,疾轰而来。   这一枪的出招速度依旧是半步武圣,但枪上所附的力道,却似陡然间大增,那挤爆真空的压迫力,竟让关羽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这小子的枪上的力道,怎么突然间变强了?”   关羽心头一震,不及多想,双臂肌肉爆涨,舞动战刀,搅动风雨,正面迎击而上。   吭!   天崩地裂的金属撞击声,震破耳膜,强横之极的冲击波,再次四面八方的爆炸出去。   撞击瞬间,关羽立时感觉到一股强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如天河决堤一般,顺着他手中的战刀,疯狂的灌入他的身体。   这股力道之强,大大超越了半步武圣应有的力量,竟是强到了关羽自身的力量,无法压制的地步。   那匪夷所思的狂力,瞬息间突破了关羽的防御,如潮水般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令他五内剧烈一震,气血翻滚激荡,几乎就要顶到了嗓子眼。   “武圣之力,这是武圣的力量!?这小子竟然——”   刹那间,关羽惊到了目瞪口呆,愕然变色的地步,看向罗士信的眼神,就象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眼前这个傻子般的魏军小卒,拥有半步武圣的武道,已经是够不可思议的了,这让对自己天赋极度自恋的关羽,已经是身心震撼。   而现在,这个傻小子,竟然又爆发出了初级武圣之力,压制到他五内受创,气血翻滚,失去了从容!   关羽焉能不吃惊。   罗士信却哪理会他的吃惊,手中大枪挟着崩天的初级武圣之力,狂轰向关羽,一枪猛过一枪,力道层层递增。   关羽连惊异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拼尽全力,吃力的迎击罗士信的猛击,被压制到身形一次次剧烈震动,五内欲裂,气血激荡翻滚,一次次的向着嗓子眼顶去。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被压制到喘不过气来的关羽,脑海中回荡着这样一个绝望悲愤的疑问。   看着罗士信开始压制住关羽,陶商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只有他最清楚,这是罗士信“神力”天赋爆发了。   当年召唤罗士信之时,陶商就知道系统根据罗士信的历史信息,为他量身打造了“神力”天赋。   所谓神力,就是罗士信这一类体质者特有的专属天赋,当他发动神力天赋时,在招式上虽然依旧100武力值,但在力量上,却可以达到初级武圣的力,甚至可以超越110,达到中级武圣的力量。   罗士信正是凭借着这神力天赋,先前才能以惊天之力,徒手将一只黄牛放倒在地。   而眼下,罗士信的神力天赋再度爆发,虽然在招式上,在出招的速度上跟关羽不相上下,依旧是半步武圣,但在枪上的力道,却早已超越了100的武力值。   101——   104——   107——   罗士信每出一枪,枪上力量就增加几点,竟然直奔着110点,中期武圣的力量而去。   数招之间,关羽已被压制到喘不过气来,浑身热汗直淌,哪怕是使出了吃奶的力,也扛不住罗士信的重击。   而他利用“刺血之法”,强行将武道拔升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虽然肌肉内脏都变强壮了数倍,但这种强壮却形同于拔苗助长,存在有隐患。   正常的半步武圣强者,强大的内脏至少可以支撑发动千余招,而关羽这个“水货”,却最多只能支撑发五百招而已。   眼下在罗士信的怪力打击之下,内脏受创,原本就脆弱的内脏,承受能力更是飞速跌落。   内脏气息不济,反应在招式上,就不仅是力量大增,就连出招的速度也锐减。   噗!   关羽一刀斩出,速度之慢,竟已跌破了100,降到了99点武力值才有的速度。   罗士信瞅准了破绽,脑子突发奇想,竟是腾出了一只手,虎爪顺势抓住了关羽刀身的上沿。   他竟然徒手抓到了关羽的刀!   关羽眼珠陡然一瞪,刹异的眼神射向了罗士信,一脸的懵样,一脸不可思议。   他生平交战无数,象罗士信这样在交手中竟突发这等奇招,徒手抓刀的怪招,还是头一次撞上。   “傻贼,竟敢抓本将的刀,本将正好绞断了你的狗爪子!”   关羽眼眸中迸射出讽刺的阴冷,双臂急转,想要转动战刀,把罗士信的手给绞碎。   他这柄战刀虽不及青龙刀锋利无双,却也是极利,只要轻轻转动一绞,罗士信若少放手,立刻就会被绞成一团碎泥。   岂料,关羽一转之下,竟发现手中战刀纹丝不动,竟然转不动!   罗士信却手抓着刀,憨笑的眼神瞟向关羽,讥笑道:“你白长了这么大个儿,咋力气这么小哩?”   关羽先是一懵,旋即勃然大怒,赤脸都涨成了紫色,一咬牙,再次转动刀柄。   还是纹丝不动。   那柄战刀被罗士信抓在手里,就象是悍死了一般,哪怕关羽使出了吃奶的劲力,也难以转动。   这时,罗士信却双扑扇着浓眉大眼道:“咦,你这把刀看起来还不错,正好送给俺回家砍柴了。”   说罢,罗士信虎臂微微一用力,抓着战刀就往自己这边拖。   他要夺关羽的刀!   关羽早已惊怒到眼珠子都快要炸将出来,转不动刀也就罢了,还要被对方徒手夺刀,这等羞辱他哪里能忍,急是一声咆哮,使出了吃奶的劲力,脸都快要憋炸了,死抓着刀不放。   罗士信就火了,骂道:“俺说要这刀回家砍柴,你这猴屁股脸咋还不撒手,你找死啊!”   话音未落,罗士信右手大枪如风而出,直奔关羽的当胸刺去。   关羽这下就傻眼了。   这一枪刺来,力道狂暴,除非他以刀咯挡,才能勉强接下。   可偏偏现在刀又火悍在罗士信的左手里,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能做到勉强不被夺走,想要拖回来挡枪是万万没有可能。   无刀可当,这一枪刺来,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生死一线之间,关羽纵有万般不甘,也顾不得什么尊严,只得一咬牙,无奈的撒了手。   关羽的兵器,再次被夺!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震愕双胞胎   看到这一幕,陶商就乐了。   他想起了上一回,关羽被杨再兴杀到狼狈而逃,最后也是被杀到连青龙刀都脱手而飞。   如今,没想到事隔未久,这一幕再次重演,关羽的兵器再次被夺下,只不过这一次羞辱他之人,换成了罗士信而已。   战刀脱手瞬间,枪锋扑面而来,关羽不及多想,急是侧身躲避。   那快如疾风的一枪,擦着关羽的脸边尺许处掠过,虽没有刺中了他,那强劲之极的刃风,却直接将他的头盔都扫落。   头盔落地,关羽瞬间是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惊恐之下的关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美髯公的颜面,当然是保命要紧,拨转战马,恐慌而逃。   堂堂美髯公,大汉国的大将军,竟被杀到兵器脱手,头盔打落,披头散发而逃!   关羽那个羞,那个恨啊,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恨不得跟那个羞辱自己的无名傻子,拼个你死我活。   可最终,他还是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恶气,心里安慰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我乃大汉大将军,我要为兄长保住我的有用之身,我不能死在这里……”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之下,关羽只能是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强忍下了无尽的羞辱,埋头夺路而逃。   他以为罗士信会穷追不舍,可那个傻子却偏偏没有。   夺刀成功的罗士信,完全无视了关羽的逃走,却把玩着他那柄战刀,象是抢到了个宝贝似的,口中啧啧赞道:“好刀,这把刀还真是一把好刀啊,有了这把好刀,俺回家又能多砍几百斤柴了。”   他这里把玩了半天刀,蓦然间眼睛一动,才想起天子好像是刚才说过,只要他宰了关羽,就会给他赏赐。   赏赐那就是钱啊,他夺刀是为了砍柴,砍柴是为了卖钱,既然宰了关羽就能有钱,那还何必去砍柴呢。   “他奶奶的,俺真是傻啊,关羽你往哪里逃!”   猛然省悟过来的罗士信,把关羽的战刀一扔,重新抄起了大枪,就想去追关羽。   只是,抬头这么一瞄,就在他自言自语的这会功夫,关羽早已经逃入了乱军之中,早就不见人影,还往哪里去追。   罗士信这下就火了。   他就像是一个被激怒了的孩子,暴脾所发作起来,杀不了关羽,怒气就统统的宣泄在了那些普通的汉军士卒身上。   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蛮牛一般,埋头就扎进了乱军之中,手中大枪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爆出漫空的流光枪,俨然如同一台钢铁的绞肉机,所过之处是一命不留,把汉卒杀了个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这个罗士信,猛是猛,可惜就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让关羽给逃走了……”   陶商摇头笑叹,对罗士信又是欣赏,又是无奈,目光却移向了其他战团。   吕布跟杨再兴和尉迟恭的交手,依旧不分胜负,吕布的自信意志,却又被眼前这两个怪胎,一招一招的瓦解将近。   而关羽的败北逃走,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的稻草,终于把吕布残存的意志给压垮。   堂堂大汉国的大将军,武道就算是弱于他吕布,也不至于被一个傻子似的无名小卒给击败吧?   残酷的事实却是,关羽做到了。   他不但被那个无名傻子给击败,而且还败到兵器也被人家夺走,头盔也被打落,最后不得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败逃而走!   吕布的斗志也跟着崩溃了。   他只得含恨放弃诛杀陶商,为袁绍报仇雪恨的心思,画戟强攻数戟,逼退了眼前两个怪胎后,拨转赤兔,埋头而逃。   自诩天下第一的吕布,竟然再度败北!   杨再兴长吐了口气,虽然击走了吕布,但血狂天赋也进入尾声,身上所受伤痛感觉愈加清楚,使他无力再去追击吕布。   尉迟恭却杀到兴起,拨马舞鞭狂追吕布,却因吕布有赤兔马,速度奇快,片刻间便逃的没了踪影,只把尉迟恭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追不上吕布,尉迟恭恼火起来,便跟罗士信一样,将怒火统统都宣泄在了那些普通的汉卒身上。   他铁塔般的身躯撞入敌丛,铁鞭舞动如风,又搅起了漫空的腥风血雨。   那边正跟霍去病激战,不分胜负的赵云,目光已瞟见了关羽和吕布二人,先后被陶商麾下的大将击败,不由是剑眉深凝,心中大吃一惊。   “没想到,陶商麾下奇人异士这般层出不穷,一年未曾交手,他的麾下竟然又添了这么两员大将,当真是……”   赵云心中是又惊又奇,眼见吕布和关羽相继败北,心知这一场主动出击之战已失利,自己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赵云便不敢恋战,手中银枪抢攻几招,逼退了霍去病之后,急是拨转战马,向着莫县方向退去。   吕布,关羽,赵云,汉国三员大将,先后兵败而逃。   原本尚在支撑苦战的汉卒们,残存的斗志就此瓦解,纷纷丢盔弃甲,向着莫县方向逃去。   看着众将战退强敌,陶商心中是欣慰不已,放声狂笑,喝斥着大军掩杀追击。   由于魏军前军的阵形,之前已被火牛群给冲乱,攻城的武松等大将,来不及重整阵形,阻截汉军败逃入城。   而陶商所亲统的十万中军,虽在乱战中取得了优势,却也不足以及时对三万汉军完成包围。   故关羽三将是一路狂突狂冲,在付出了近一万人的死伤之后,终于是灰头土脸的逃往了莫县之中,重新关闭上了城门。   魏军经过一场血战,终于重新夺回了这场攻城战的主动权。   莫县南门。   城楼之上,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正并肩而立,明眸远望着眼前战场。   她二人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他们的三万汉军勇气,如潮水般杀出城门去,轻松撞破了魏军防线,直取中军。   两姐妹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眼眸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引以为傲的神色。   她们在为自己的父亲自豪。   关晓彤更是樱嘴一扬,傲气哼道:“这一次陶贼中了父帅的计策,父帅亲自出马,必能亲手斩下陶贼的狗头。”   “是啊,父帅若是能杀了陶贼,就等于为大汉立下了不世奇功啊。”关银屏虽然没有姐姐那般傲气,但言辞中同样认为关羽必胜。   看着那自信的两姐妹,旁边司马懿也是呵呵一笑,冲着两姐妹一拱手:“懿在这里先恭喜两位美小姐啦。”   “恭喜,恭喜我们什么?”关家两姐妹,狐疑茫的望向司马懿。   司马懿笑道:“关将军此战若能斩杀陶贼,则魏国必土崩瓦解,介时陛下挥师南下,将轻松攻灭伪魏,一统天下,介时关将军就有再造汉室之功,必为千古传颂,这难道还不可喜可贺吗?”   司马懿原来是在拍马屁。   不过这马屁却拍的关家两姐妹心花怒放,极是受用,两姐妹不由乐的眉开眼笑,脸上那种引以为傲的笑容,笑的更加肆意灿烂。   “快看,我军好像败退了!”   就在这时,身边一名眼尖的士卒,突然间指着战场大叫一声。   笑容戛然而止,关家两姐妹,还有司马懿,身形陡然一震,急是转过身去,目光扫向战场。   只见几百步外的战场上,原本正杀的风声水气的己军,忽然间就开始向着城门方向败溃而来,丢盔弃甲,望风而退。   那一面面“关”字的将旗,不是被魏军斩断,就是被慌乱的己军士卒丢弃,随后被追杀而上的魏军,肆意的践踏。   而逃在最前边那三骑,赫然就是关羽,吕布,还有赵云。   他们竟然真的败了!   司马懿愕然变色,关家两姐妹脸上的自信和骄傲,也顷刻间烟消云散,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愕然不解之中。   吕布,大汉武道第一,武道逼近中期武圣的猛人。   赵云,武道达到了半步武圣,眼看着就要再度突破,达到初级武圣的实力。   而关羽,武道也刚刚突破,达到了半步武圣。   这三人可谓是大汉国最强的三个人,这三人联手,借着火牛阵的冲势,非但没能冲垮魏军,诛杀了陶商,反而被陶商杀的兵败而归?   “这怎么可能,父帅怎么可能被打败,不可能!”   惊愕中清醒的关晓彤,实在无法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事实,星眸中燃烧着惊怒的火焰,沙哑的大吼质疑。   同样清醒过来的关银屏,却无奈叹道:“可是,父帅他们确实是败了,这个陶贼,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关家两姐妹惊异狐疑,司马懿又何尝不是满心震撼,口中喃喃惊忖:“这火牛阵一旦发动,应该没有任何手段能阻挡才是,那陶贼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破了我的火牛阵,到底是什么手段……”   城头一线,上至司马懿和关家姐妹,下至那些正在抵抗魏军攻城的普通士卒们,原本士气高涨的他们,面对己军出击军队的败退,高昂的斗志顿时遭受重创,又陷入了慌乱之中。   司马懿和关氏姐妹,却只能惊怒无奈,眼看着败溃的己军,慌张失措,如丧家之犬般逃回城来。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被女儿打脸   城外,魏军踏着遍地伏尸,追至城前后,耀武扬威一番,陶商便下令全军暂退,收兵回营。   这一战魏军先是因火牛阵而失利,损兵数千之军,后又击破了关羽的突击,斩敌近万,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不算胜利,故系统没有开启召唤。   而经历了方才那一番波折,龙怒破城锤已毁,将士们体力已竭,今日再攻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陶商见好就收,果断的下令全军还营,待休整一晚后,明日再攻敌城。   鸣声响起在四野,二十万魏军排着整刘的阵形,挟着高昂的士卒,井然有序的南撤而去。   城前的旷野上,只留下了数以万计的汉军尸体,还有那一面面被践踏过的敌军旗帜。   而这时,兵败入城的关羽,才铁青着脸,匆匆的登上了城头。   当他看到魏军主动退却时,才长松了一口气,脸色是阴晴不定,那眼神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父帅,你怎么没能杀了陶贼,还被他败了呢?”关晓彤心直口快,有什么就问什么,说话也不顾忌到关羽的颜面。   关羽脸色顿时一沉,眼中掠过一丝尴尬,微合的双目暗瞪了长女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埋怨。   “这一战我们的火牛阵本来已经成功,却在最后一刻被魏贼挡下,父帅绝不可能轻易被陶贼所败,这其中必有什么原因?”关银屏就要细心几分,很快就看出了关羽的难堪。   关羽的表情这才好转几分,却也不答,目光只是瞟了吕布一眼,冷哼道:“陶贼是怎么破了我们火牛阵的为父不知,为父只知道,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奉先,连两个魏国的无名鼠辈也打不过,陶贼就在眼前,他却偏偏杀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一起望向了吕布,显然关羽这一番话,是把兵败的黑锅,扔在了吕布的头上。   吕布只得辩解道:“那个尉迟恭防御力奇高,乃是众所周知之事,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可后来冒出来的那个杨再兴,明明已被我击成重伤,武道却越战越强,实在是个怪胎,我之所以杀不了陶贼,全因遇上了这两个怪胎,非是我不尽全力。”   “那个杨再兴,真有这么了得,还是你没有尽全力,只是找借口而已?”关羽阴沉着脸质疑道。   吕布这下就有些被逼恼了,瞪眼道:“陶贼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无时无刻都想把他碎尸万段,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有什么理由不尽全力?”   面对吕布的辩解,关羽只是冷哼一声,沉声不语,显然依旧在质疑吕布。   这时,旁边的赵云就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大将军就不要怀疑奉先了,云以为他确实已尽全力,只是那陶贼麾下奇人异士实在是太多,就比如与我交手那个霍去病,竟也是个武学奇才,武道竟也练成了半步武圣,连我也只能战成平手。”   又一名半步武圣的强者!   左右关晓彤等人,在得知了魏国军中,又多了一员半步武圣的大将之时,无不是脸色一变,流露出吃惊之色。   赵云话锋一转,却继续道:“再说了,关将军不也是被魏国那员无名小卒给击败,甚至还被那小子的怪力给夺去了兵器么,那大将军更应该对云所说深有体会才是。”   关羽,被夺刀!?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齐刷刷的就射向了关羽,无不是震惊错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心直口快的关晓彤,更是惊到脱口叫道:“父帅,你的刀又被人给抢了吗?”   那一个“又”字,如同一柄利刃,狠狠的就剜在了关羽的心头,剜到他有种想吐血的痛,更有一种恼羞成怒,想要跳起来给关晓彤一把掌的冲动。   很显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尽管关羽对前番,自己在青州被陶商夺了青龙刀这等丑闻,是克意的回避不言,就像是鸵鸟一样,故意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惜,关羽还是太天真。   当时他被夺刀的那一幕,多少汉军士卒都亲眼目睹,这些人回到汉军之后,怎么可能不把这等“奇事”传扬出去,没多久便是遍传汉军上下,人尽皆知。   只是,所有人都畏惧于关羽这个大将军之威,不敢当着他的面提及,只敢私底下议论而已。   谁料,关羽偏偏生了这么个心直口快的“好女儿”丝毫不顾忌关羽的颜面,一个“又”字,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揭了关羽的伤痕。   关羽那个尴尬,那个恼火啊。   他既是恼自己这个“蠢”女儿,不懂的给自己面子,更是恼火于赵云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替吕布说话,竟然当成揭自己的丑。   恼羞成怒之下,关羽丹凤眼怒瞪向赵云,沉声喝问道:“赵子龙,你是在嘲笑本将吗?”   赵云身形微微一震,面对关羽的发怒却也不畏惧,只拱手淡然道:“云岂敢嘲笑大将军,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我赵云说话向来是就事论事,大将军应该很清楚才是。”   赵云在汉军中,素来以仗义执言而为人尊敬,况且适才关羽被罗士信夺刀那一幕,多少人都亲眼目睹,人家所言明明就是事实,关羽若是执意针对的话,倒显出了自己小心眼。   无奈之下,关羽只好咽下这口怨气,拂手道:“好吧,本将相信你们都已尽力,这一役陶贼能逃过一劫,算他运气好。”   关羽不再责难,吕布便沉默下来,也不再辩解,赵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关银屏则从旁安慰道:“这一仗父帅虽然没能杀了陶贼,但至少击退了陶贼的攻城,守住了莫县,说到底,还是算父帅胜了。”   关羽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许多,眼眸中掠过几分赞赏,暗想还是自己这个二女儿懂事,知道维护他的威严。   “司马仲达,你的火牛阵虽妙,但终究只是成功了一半,说说吧,接下来你有什么妙计?”关羽冷冷发问,目光却不看司马懿一眼。   司马懿沉吟片刻,摇头叹道:“事到如今,懿是没有什么妙计,能够帮大将军守住莫县了,依懿之见,我们最好今晚就弃了莫县,退往易水北岸。”   弃城!   关羽身形一震,脸色立刻一沉。   “我们都已经击退了陶贼,守住了莫县,为何好端端的还要弃城北撤?”关晓彤第一个激动的质问道。   司马懿默默道:“今日我们能击退魏军,全仗着火牛阵,否则城门早已被魏贼轰破,如今牛已用尽,倘若明日魏军再攻,我们还能拿什么来再次击退敌人?”   一句反问,把关晓彤问到哑口无言。   “司马大人言之有理。”赵云也附合道:“莫县城池本就不甚坚固,如今我军又损兵过万,士气受损,根本就无法击退魏军下一次的进攻,与其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死守莫县,倒不如迅速退往易水北岸,据易水之险,叫魏军无法渡河,这才是明智之举。”   关羽脸色变幻,沉吟不语,久久不发一言。   沉默了许久,关羽拳头狠狠一击城垛,咬着牙沉声道:“也罢,就依你二人之计,今晚全军弃城,迅速撤往易水北岸,陶贼若敢强渡易水,本将就给他来个半渡击之,杀他个片甲不留。”   关羽虽傲,虽是不甘,大势却还看的清楚,并没有意气用事。   赵云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忙是下城而去,为撤兵做准备。   城头上,众人很快散尽,却唯有关晓彤还站在城楼上,粉拳紧紧攥着,星眸恨恨的盯着魏军撤退方向,口中咬牙切齿道:“陶商啊陶商,你今天这样羞辱我父帅,我关晓彤在此对天发誓,终有一天,我必亲手把你碎尸万段!”   ……   魏营。   当城中的汉军,弥漫着低落的情绪,忙乎着弃城而逃之时,魏营的皇帐中,已是酒香四溢,畅快的说笑声不绝于耳。   皇帐中,一场庆功宴正在热烈的气氛之中进行。   这场庆功宴的主角,自然就是陶商亲得的大将罗士信。   罗士信以一己之力,徒手翻牛,破解了火牛阵,又以不可思议的神力,徒手夺了关羽的大刀,实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立下了大功。   陶商有功必赏,当场便封罗士信为神武将军,赏赐百金。   “太好啦,俺有钱啦,这下回家不用再砍柴啦,还能回村阿姐盖新房子,还能娶隔壁的翠花啦,谢谢陛下啦。”罗士信是乐的合不拢嘴,忙不迭的给陶商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   尉迟恭笑呵呵道:“我说二傻子啊,你还真是傻啊,你都是将军了,陛下又赏你那么多钱,你还回村做什么,当然是跟着哥哥我回邺京,置办一座大宅子,把你姐接来京城享清福啦,至于媳妇,别说是一个翠花,你就是把你们村里的荷花茶花梨花,一村的姑娘全娶了也没问题。”   “对哦,俺现在有钱了,当然要到京城里住啦!”   罗士信一拍大腿,脑子总算是转过了这个弯,却又摇头道:“不行,俺可以搬到京城里去住,媳妇就只能娶翠花一个,俺答应了翠花这辈子只对她一个好。”   尉迟恭一愣,拍着罗士信赞叹道:“没想到啊,你个二傻子还是个痴情种,哥哥我佩服,来,咱哥俩走一个。”   说着,尉迟恭端起了酒杯,就要往罗士信嘴里灌。   “不行不行,俺姐说了,俺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喝酒。”   “你他娘的都快长成一头牛了,还小孩子啊,别废话,赶紧喝。”   “真的不行啊,俺姐说了……”   “先喝了再说,你姐那边,回头哥哥我去教育她。”   “哇,好难喝,咳咳——”   看着又憨又傻的罗士信,被尉迟恭强行灌酒,陶商也不阻止,只乐呵呵的笑看。   就在这时,帐帘掀起,罗贯中步入了皇帐,拜于帐有。   “贯中,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陶商笑着一拂手,示意他平身。   罗贯中起身一笑,说道:“孟起将军他们率领的十万大军,离莫县还有两天路程,特意命臣先行赶来向陛下报知。”   陶商点点头,目光又看向罗士信,笑道:“你来的正好,朕今日新得了一将,也姓罗,叫罗士信,说起来跟你还是本家,你们认识下吧。”   罗士信!   听到这个名字,罗贯中身形陡然一震,目光急是向罗士信望去,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来,就好像曾经认识一样。   凝望半晌,罗贯中脸上陡然间涌起无尽的惊喜,几步扑上前去,抱住罗士信的就哭道:“士信啊,我的儿啊,为父终于找到你了,你可让为父找的好苦啊——”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朕就是故意的   父亲?   儿子?   陶商刚刚送到嘴边的酒,险些就给呛住,当场就愣住。   左右尉迟恭,武松等文臣武将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也都惊讶不已。   “你……你是俺爹?”罗士信本来就傻,被这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一个爹,弄的更傻了。   罗贯中是喜极而泣,抱着罗士信连连点头:“傻小子,我当然是你的爹了,你忘了你小的时候,爹爹曾经不小心把你从马上摔了下来,你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的吗?”   罗士信那迷茫的眼中,这才陡然间迸射出一丝喜色,兴奋的嚷道:“这记得,这件事俺好像记的,这么说你真是我爹啦?”   “当然是啦,信儿虽然比小时候长的壮实了许多,可模样却没怎么变,为父岂能认错你啊。”罗贯中连连点头。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罗贯中和罗士信,才看出来他二人确实长的有几分神似。   “贯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尉迟恭出催问道:“是啊是啊,老骡子,你咋就突然间就冒出一个傻儿子来,以前怎么就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罗贯中叹息了一番,平伏下激动的情绪,方才将心中旧事,徐徐道来。   原来罗贯中本来就有一子,原来是聪明伶俐,但在十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伤了脑子,便从此变成了一个憨儿,除了自己的名字记的叫罗士信之外,很多事情都不记的。   而不久之后,青州有黄巾余孽生事,祸及了罗贯中的家乡,在混乱之中,罗士信跟他失散,就此了无音讯。   这一晃七八年过去,罗贯中以为他这个傻儿根本无法独自存活下去,早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他内心中也已接受了丧子之痛。   他却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不但还活着,还练就了半步武圣的武道,拥有了一身神力,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为大魏立下了不世奇功,一战扬名于天下。   “爹爹,原来你真是俺爹爹啊,俺终于有爹了,俺不再是没爹的野种啦!”罗士信终于相信,一把将罗贯中搂住,父子二人是抱头痛哭起来。   左右张良武松等众臣们,听着罗贯中讲述的神奇经历,看着眼前这副父子相认的场面,皆是感动不已,唏嘘不已。   “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以巧的事,真是造化神奇啊……”就连尉迟恭也被感动到文绉绉起来。   “关造化什么事,明明是那个蛋疼的系统,给这两个姓罗的植入了这么个狗血的身份经历,下次我要是召唤出了陶渊明,不知道这蛋疼的系统,会不会直接把陶渊明设置成我酒后乱性,不知道临幸了那个宫女之后,无意中播下的龙种呢……”   众人都在感慨唏嘘,唯有陶商却心知肚明。   罗贯中是他召唤出来的,罗士信也是他召唤出来,如果不是他,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   而现在,这两人却被安排成了父子关系,还上演了一出失散多年的父子意外相遇的感人戏码,这让陶商对这些系统感到蛋疼狗血之外,又不得不佩服它的真实缜密性。   要不然,陶商也不会明明知道这是系统给他们设计的身份经历,却仍旧被他二人父子相认,那份真实的情感流露而感动。   “对了,信儿啊,这些年你都跑哪儿去了,可让为父想的好苦?”罗贯中总算平伏下激动的心绪,便又询问起了儿子过往的经历。   罗士信则挠着脑壳,憨憨道:“俺也记不太清楚了,俺只记的是被一伙贼人带走,等过了黄河之后,又把俺丢在了路边,幸亏俺阿姐捡到了俺,看到俺可怜就把俺一直养在身边,要不然俺早就饿死了。”   “原来如此。”罗贯中点头,又问道:“那你这一身的武艺又是跟谁学的?”   “也是俺阿姐啊,俺阿姐不光饭做的好吃,还会武艺,可厉害了呢!”罗士信一脸自豪的样子,却又道:“不过阿姐说俺是个习武的天才,她只教了俺半年,她就打不过俺了。”   罗贯中不禁感慨道:“你这个阿姐,可真是一个好人,他日为父见到她时,一定得好好感谢她才是。”   看他父子二人话也说的差不多了,陶商便哈哈一笑,欣然道:“今日朕得了士信这员猛将,你罗家父子又难得父子团聚,当真是双喜临门,那还等什么,咱们尽情的喝个痛快,好好庆祝才是。”   大帐中的气氛,顿时又热烈起来,众臣们纷纷端着酒杯上前敬罗贯中,恭喜他们父子团聚。   愉悦欢快的气氛,弥漫在皇帐之中。   ……   不知不觉中,这酒已喝到了夜深,陶商喝到七八分醉意后,方才罢了酒宴。   眼下已到了盛夏最炎热之时,夜晚的天气本就闷热,陶商喝了七八分醉后,身上更加躁热难耐,便在侍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帐外去透气。   此刻,夜空中已是月明星稀,营盘内外是一片安静,将士们多已入睡。   陶商闲来在营帐间晃晃悠悠,不知不觉中,却是晃到了阴丽华的军帐之外。   “阴小姐,你睡了没有,朕要进来啦。”陶商也不等帐中的阴丽华回答,一把掀开了帘帐,大大咧咧的就走了进去。   帐中,烛火摇曳。   阴丽华带素手托腮,一副美人斜卧案前的画面,正端祥着手中那一篇墨迹未干的诗赋。   正自出神时,帐餐冷不丁的就响起了陶商的声音,阴丽华身儿一震,还不及开口时,陶商便已掀开了帘子,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   “陛下怎么也不说一声就闯进来了……”   阴丽华赶紧站起了身儿,语气中有几分埋怨,但秀色间的表情,却又透着几分对陶商到来的欣喜。   陶商却笑眯眯道:“朕怎么没说,朕刚才可是问过了,你不作声朕自然是当你允许,所以朕就进来啦。”   说着,他便跌跌撞撞的走向阴丽华,因为酒喝多的原因,走起路来也不稳,一路摇摇晃晃。   阴丽华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再看陶商那副样子,立时就猜出他定了喝了不少的酒,却又在这大晚上的不在皇帐中歇着,忽然间闯入了自己的帐中,目光暧昧,多半有不怀好意之嫌。   她脸蛋顿时便微微生晕,心情紧张起来。   而就在这时,陶商跌跌撞撞的走近,脚下自己被自己绊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阴丽华就栽倒过来。   “陛下小心!”阴丽华不及多想,一声惊呼,赶紧急步上前,伸手去相扶陶商。   就在她的手扶住陶商的同时,陶商那双手也本能的扶按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就按在了阴丽华那高耸的傲峰上。   瞬间,一股丰腴却极富弹性的的触感,就从手掌心传来,搅到陶商心头怦然一动。   舒服啊……   他这里暗爽之时,阴丽华却身儿像是被电到了似的,猛然间剧烈一颤,赶紧将身形一侧,从陶商的“爪下”挣脱出来,本就暗晕的脸蛋上,立时泛起了浓郁的红潮,眼中羞意悄生。   “嘀……系统扫描,对象阴丽华产生情爱,生成仁爱点5,宿主现有仁爱点103。”   阴丽华再次产生了愉悦。   脑海里响起的系统提示音,令陶商心头怦然一动,嘴角扬起了一抹小小的得意。   他用这有意无意见的亲密触碰,至少试探出,阴丽华确实对自己已经动了心,他想要娶她,不需要象之前许多妃子那样,还要花不少心思跟她们培养感情,让她们从抵触转变成心甘情愿。   “我扶陛下先坐下歇歇吧。”阴丽华到底还是沉得住气,虽然脸蛋已晕红,却还能佯作从容,搀扶着陶商就往床榻那边走去。   走近床榻,就在她刚想扶陛下坐下时,陶商故意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的重量,就全向着阴丽华扑了上去。   阴丽华吃了一惊,一双雪臂急是使出吃奶的劲去推拒,怎奈她到底是女儿家气力微弱,又岂扛得住隗商这么壮硕的身躯压下来。   “嗯……”她一声吃力的娇喘,丰腴摇头的身儿,便被陶商沉重的身体,压倒在了榻上。   一瞬间,陶商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传来阵阵沉甸甸的挤压感,睁眼一瞧,正好跟阴丽华四目相对。   只见她已羞到霞飞双颊,水灵灵的眸中涌动着如潮的慌羞,秀鼻娇息喘动,贝齿已紧紧的咬住了朱唇。   “陛下……你是故意的……”她喘着气抱怨,脉脉的眼眸中,流转着似羞非似,似怨非怨的波光。   “是又怎样。”陶商坏坏一笑,忍不住就向那粉润轻蠕的朱唇吻去。   阴丽华没料到,大魏天子竟会如此肆意,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四唇相贴。   一瞬间,阴丽华像是被电了一下,娇躯剧烈颤抖,心湖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千斤巨石,溅起了滔天的情浪。   她心头那头小鹿,砰砰狂跳到了极致,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她的呼吸瞬间也加快,胸脯剧烈起来,却又被陶商坚实的胸膛压着,喘息艰难,似乎就要窒息一般。   而在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不见,她的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抗拒,就那么任由陶商亲吻。   然后,她便陶醉了。   她彻底的被陶商的霸道,被陶商的粗野,被陶商身上狂烈之极的雄性气息征服,忘记了所谓的羞耻,渐渐陷入迷离状态,竟已沉醉其中。   “我已认定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现在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阴丽华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渐渐畅开了心怀,双手不再抗拒陶商,就这么任由陶商狂野下去。   阴丽华的顺从也助长了陶商的欲念,在酒劲的作用之下,他浑身是血脉贲张,一时间把“天命”之事忘在了脑后,竟是要在今晚,就把阴丽华给办了。   “陛下——”   就在关键时刻,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身影,潘金莲忽然间掀起帘子,闯了进来。   当她看到眼前画面时,顿时愣在了原地,俏脸上立时遍涌霞晕。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闻到了醋味   陶商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迷醉中的阴丽华却已陡然间惊醒,抬头一瞄,正好看到一位俊俏的少女,正吃惊的望着他二人。   阴丽华那已然消失的矜持,瞬间又全部回来,素手忙一用力,硬是把陶商给推了开。   “怎么了?”陶商还没反应过来,醉脸上尽是茫然。   “陛下,有人闯进来了。”阴丽华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赶紧下了床榻,手忙脚乱的整脸凌乱的衣裳和发丝,一脸窘慌尴尬的样子。   陶商也坐了起来,回头那么一瞟,却才发现潘金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正站在几步之外,用那种略带嫉妒的眼神,嘟着小嘴瞧着他。   她那样子,分明是在吃醋。   看到潘金莲的瞬间,陶商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一腔的欲念也顷刻沉息了下去。   “该死,又是酒后乱性,差点误了大事啊……”陶商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   他想起了阴丽华身上的“旺夫”天赋,想起为了早日融合生成天命天赋,他特意派人把潘金莲从邺城接来了前线。   因为根据系统那变态的规则,陶商不仅要同时迎娶她们两人,同时跟她们洞房,才能得到三种异象和天命天赋,而且事先还必须要她们二人结为异姓姐妹。   陶商把潘金莲接到前线,就是想让她跟阴丽华尽快培养感情,义结金兰,他才能尽快的迎娶她二人。   也幸亏潘金莲来的及时,打断了他方才的激动,否则再晚一步,他就在酒劲的作用之下,一时冲动的要了阴丽华的身子,那时到手的天命天赋,就要化为乌有了。   念及于此,陶商心中是暗自唏嘘,便发自内心的向她谢道:“金莲啊,你来的正好,来的真及时啊,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朕就误了大事了。”   潘金莲却小嘴一嘟,哼道:“陛下什么时候也说起了违心的反话来了,金莲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坏了陛下的好事,该向陛下赔不是才是。”   说着,潘金莲还真向他福身下拜,赔起了罪。   陶商心中无奈,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是真心感潘金莲,却被她误会为违心说反话,也是真没办法。   他只好苦笑一声,轻轻将潘金莲扶起,解释道:“朕说的可都是真心话,适才是因为朕喝多了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非是你及时出现,朕就冒犯了这位阴小姐了。”   他这么一解释,阴丽华却又有些不高兴了,朱唇一扁,不悦道:“原来陛下方才只是酒性发作,才对我……对我那样,我还以为陛下是情之所致呢,看来丽华真是自作多情了。”   阴丽华也吃醋了。   陶商干咳几声,面对着两个吃醋的女人,一时间倒不知该怎么圆场。   “我干嘛要圆场,我可是皇帝!”思绪飞转,陶商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当下他便清了清嗓子,故意把脸一沉,摆出不悦的表情,沉声道:“怎么,你们两个人这是在怪朕喽。”   阴丽华和潘金莲都是聪明的女子,自然懂得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听话的时候听话,一看陶商这语气,这表情,顿时便明白天子这是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金莲只是开玩笑呢,陛下还当真了。”潘金莲小脸忙是转阴为晴,摇着手儿哄起了陶商。   阴丽华也浅浅一笑,说道:“丽华怎敢怪陛下,丽华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陛下千万莫当真。”   对付女人,果然是要软硬皆施啊……   陶商心中暗笑,脸色也跟着转阴为晴,左手一拉潘金莲,右手一拉阴丽华,笑眯眯道:“朕心疼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小傻瓜。”   说着,陶商抬手在她二人的俏脸上,各自轻轻的刮了一下。   她二人被陶商挑逗的是又羞又甜蜜,无不是脸畔生晕,抿嘴浅笑。   “丽华啊,这位是金莲,乃是当年威震河北的猛将潘凤之女,也是朕麾下大将武松的外甥女。”   陶商先是介绍了潘金莲,目光接着又看向了阴丽华,“这位阴小姐,芳名丽华,乃是朕在北上途中所结识,也算是跟朕同过患难。”   陶商把她二人介绍给了对方,二女也是识礼女子,忙是向对方福身点头致意。   看她二人已认识了对方,陶商便也不再拐弯抹角,便坦然道:“你们两个都是朕的红粉知己,朕觉着你们彼此间有很多相识之处,所以朕才特意把金莲从后方召到前线来,就是想撮合你们,结为异姓姐妹。”   此言一出,潘金莲和阴丽华二女身儿皆是一震,俏脸上不约而同的就浮现出了惊奇不解之色。   阴丽华看着潘金莲,便想这个小蹄子一身狐媚相,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骚气,自己哪里跟她有半分相似。   潘金莲也是心中奇怪,显然没料到,天子把自己千里迢迢的从京城召到这里来,竟然只是为了撮合她跟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女人,义结什么金兰。   天子也太无聊了吧……   二女的心头,不约而同掠过了同样的抱怨心思,异样的眼神,齐齐的望向了陶商,虽不敢明说,但言下之意却显然皆是不太情愿。   陶商却对她二人的质疑,只能假装视而不见,没办法,谁让他是有苦说不出呢,要怪也只能怪系统这变态的规则,想要合成天命天赋,就非要她二人先结为异姓姐妹呢。   于是他便假装看不懂她二人的情绪,把她二女的手牵在了一起,笑道:“好了,你二人既然已经见面,朕猜想你们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朕就不打扰你们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了,朕先走啦。”   说罢,陶商便撇下了她二人,大步扬长离帐。   出了大帐,陶商这才松了一口气,摇头自嘲道:“为了得到天命天赋,朕也真是不容易啊,皇帝也不好当啊……”   慨叹声中,陶商消失在了夜色的军营中。   而被留在帐中的阴丽华和潘金莲,等陶商一走,二人便默契的松开了对方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陷入了尴尬的气氛当中。   ……   次日。   天色未明,陶商还在熟睡之时,便被武卫军叫醒,说是时迁有紧急军情报告。   军情重要,陶商立刻爬起来,带着惺忪的睡眼,出往了外帐。   帐中,张良等多员文武大臣,早已等候在了那里,眼神中都透露着几分喜色。   看到众臣这副样子,陶商就知道必定有好消息,顿时精神一振,便向时迁问道:“是什么紧急军情,该不会是关羽昨日兵败,回城之后直接被气到吐血暴毙了吧。”   “陛下真会说笑,关羽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气死呢。”时迁笑着一拱手,“不过关羽虽没气死,却吓破了胆,昨天晚上已经偷偷摸摸的率军逃往了易水北岸,现下莫县已是一座空城。”   弃城而逃!   陶商身形一震,顿时省悟,不由讽刺的大笑起来。   张良也淡淡笑道:“关羽也算识相,他这是见火牛阵失败,知道扛不住我大魏二十万大军的猛攻,所以才灰溜溜的弃城而去,逃往易水北岸,想要凭借易水之险,将我军拒于南岸。”   “关羽深得刘备遁术真传,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陶商冷笑一声,拂手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进据莫县,于易水南岸扎营,搜集赶制船筏,准备不日杀过河去。”   “诺!”诸将们欣然领命。   汉军弃城而逃的好消息,很快遍传全军,三军将士无不士气为之一振。   紧接着,天子的号令传下,诸营将士们很快行动了起来,拔营北上,进据莫县的进据莫县,直奔易水南岸的则直奔易水南岸。   午前时分,莫县城头上空已漫卷起了大魏的战旗,易水沿岸,魏军也连营数里。   陶商这才离了大营,策马徐行的前往莫县南门,打算先入城休息几日,待船筏搜集完毕之后,再出城前往南岸边,指挥大军强渡易水。   日头当空时,陶商徐徐的来到了南门前,身边则跟随着潘金莲和阴丽华两位美人。   沿途的魏军将士们,无不是伏地下跪,拜迎天子,两位美人跟随在陶商左右,也跟着享受了被万千人拜跪的风光。   潘金莲跟随陶商已久,倒已习惯了这样的风光,阴丽华则不同,这种被人万众瞩目,恭敬跪拜,高高在上的感觉,着实是让她心情澎湃,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成就感。   将进城门时,守门的那员年轻小校,忙是率守门的士卒们,慌忙下拜。   陶商早已习惯,也没多注意这些普通士卒,只是昂首入城。   阴丽华却听着那小校的声音有些熟悉,下意识的仔细多看了几分,蓦的脸上涌现喜色,惊喜道:“表弟,是你么?”   那小校身形一震,忙是抬起头来,一眼就认出了阴丽华,亦是惊喜道:“丽华表姐,怎么会是你?你不在棘津老家,怎么还在这里,还和陛……陛下?”   那小校眉宇间又涌起了深深的惊异,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表姐不光是出现在了这莫县,竟然还能跟随在天子左右。   看样子,他的这位表姐,似乎跟天子的关系还非同一般!   “这件事说来话长啊,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阴丽华脸色微红,一时还没想明白怎么跟这意外相遇的表弟,解释自己跟天子的种种奇缘。   这时,陶商已停了下来,被她姐弟二人的意外相遇所好奇。   他便拨马回来,奇道:“没想到你还有个弟弟也在朕的军中,这倒是个意外啊。”   阴丽华便指着那小校,轻叹道:“陛下有所不知,丽华这个表弟自幼就有雄心壮志,整日里苦练武艺,研读兵法,叫嚷着要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几年前他离家出走,说是要去参军报国,这一走就是几年不见踪影,只是每隔几月捎一封书信回家报个平安而已,丽华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他。”   原来如此。   陶商自然是欣赏这种有理想,有报负,却又没什么野心,只想着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年轻人。   而他既是阴丽华的表弟,看在她的面子上,陶商自然少不了要关照一下,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小校还处于懵怔状态,显然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大魏天子。   甚至,天子还亲自询问他的姓名。   陶商在他心中,却是如神一般的存在,被神这样询问,就算他再有雄心壮志,焉能不受宠若惊,惊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阴丽华却立时看出,陶商有意要提拔关照她这表弟,心中自然是高兴,忙是轻咳几声,提醒道:“陛下在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那年轻小校这才反应过来,忙是再拜于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听到他报上自己姓名的一瞬间,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陡然间掠起了惊喜之色。   “这么久了你都不出现,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真正的武圣!   岳飞!   他说他叫岳飞!   “系统精灵,立刻给我扫描他的数据。”陶商目光兴奋,即刻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岳飞,统帅100,武力95,智谋81,政治70;天赋,神将。”   果然是他。   陶商笑了,突然间就放声狂笑起来。   岳飞,名垂千古之将。   率领着岳家军,同凶残的金军进行了大小数百战,所向披靡,北伐一役,岳飞挥师北上,所向无敌,兵进朱仙镇,距离宋朝的故都开封只一步之遥,几乎以一己之力,就要为宋朝收复黄河以南之地。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才是真正的武圣,关羽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统帅100,武力95,再加上那“神将”天赋,大魏军中,真正能与他全面媲美之人,恐怕也只有镇守凉州的杀神白起了。   这岳飞乃是当初陶商在平定太平天国叛乱时所召唤出来,距离现在差不多过去快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伐汉的关键时刻登场出现。   而且,还是以阴丽华表弟的身份出现。   陶商再次体会到了系统的狗血,竟会把阴丽华和岳飞,两个全然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就这样硬生生给设置成了亲戚。   不过考虑到系统竟然能把罗士信跟罗贯中设置成父子,这么狗血的安排都有,阴丽华跟岳飞变成表兄妹,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前日一战,陶商得到了罗士信这员神力猛将,今日又得到了岳飞这样一员“神将”,连着得到了两员不世大将,他焉能不欣喜若狂,放声大笑。   阴丽华和岳飞却是懵住了,茫然的望着大笑的天子,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何岳飞一报上名字,天子就笑成这样。   “难道我这个名字取的很好笑吗?不应该呀,这世上不是还有个张飞么,也没听人嘲笑张飞的名字难听啊……”   跪在地上的岳飞,眼珠溜溜的转着,一副茫然无解的样子。   “陛下……陛下笑什么呢?”阴丽华有些尴尬,小声的提醒道。   陶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收敛了大笑,干咳几声,方道:“朕是看你这表弟是一个可造之才,朕之大魏又多了一员将星,心中高兴,所以才大笑。”   阴丽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听陶商这番话,分明是有重用自己表弟的意思,心中暗喜不已,忙向岳飞道:“鹏举,听到没有,陛下如此器重你,你还不快向陛下表个态。”   岳飞蓦然省悟,心中也是惊喜若狂,忙是一拱手,正色慷慨道:“陛下如此器重臣,实在叫臣受宠若惊,臣必当为陛下赴滔蹈火,再所不辞。”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拂手道:“好好好,从今天起,你就调到朕的御林武卫军中,随时听用吧,说不定很快就有你崭露头角,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能调到御林军中,意味着成为了天子心腹,这是何等的荣光,岳飞自然是感激万分,再三拜谢。   陶商哈哈一笑,这才带着阴丽华,带着岳飞这员新收的大将,意气风发的进入了莫县城中。   ……   大军于莫县一带休整了三日,马超,邓艾,秦琼等后续诸将,也率令着十万大军赶来会合。   大魏三十万步骑大军,兵临易水。   是日黄昏,陶商亲临易水南岸,立马于河滩,遥望北岸。   幽州与冀州以易水为界,河的对岸,就是幽州,就是汉国的地盘了。   曾几何时,大魏在北方处一直处于战略守势,刘备带领着汉国铁骑,多少次越过易水,入侵大魏。   这一次,攻守之势终于易手,轮到他率领大魏将士,杀过易水,把战火烧到汉国的地盘了。   渡过这条河,灭亡了刘备,就将完成一统华夏的伟业!   此时此刻,陶商立于岸边,心情自然是感慨良多。   “刘备连年入侵我大魏,今日终于也要让他尝尝被入侵的滋味了。”陶商冷笑道。   旁边张良也笑道:“陛下东征西讨,纵横天下,现在离一统华夏只差一步之遥,臣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辅佐陛下,完成这千古伟业了。”   陶商哈哈大笑,畅快豪猎的笑声,回荡在河岸上空。   这时,一道人影如炮弹一般,飞驰而来,停在了陶商的跟前。   是戴宗。   “关羽是怎么部署的,他有率残军退往易京防线吗?”陶商问道。   戴宗拱手道:“禀陛下,关羽并没有率军撤往易京防线,而是率四万兵马在北岸下寨,随时鉴视我军动向。”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冷笑道:“关羽这是要面子,不愿退守易京,让我军从容渡过易水,踏上汉国的土地,他这是想拒敌于国门之外。”   要面子,想拒敌于国门之外么……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心想关羽就是喜欢死要面子活守罪,想当初以他大魏国力之强,在抵御汉军入侵之时,都不敢为了面子,而采取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往往要把汉军放入国门来,利用战略纵深,以及兵力的优势,把汉军铁骑钉在一座座坚城之下,叫他们失去用武之地。   关羽就凭四万兵马,面对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却还想玩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他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还能是什么。   “岳飞,我们的船筏赶制的怎么样了?”陶商喝问道。   岳飞忙道:“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赶制搜集了近七百船筏,但也最多只能保证每次运送一万兵马过河。”   一万兵马么……   陶商思绪飞转,眼眸中渐渐掠起精光,沉吟片刻,忽然喝道:“传旨,明日午后全军饱餐,强渡易水,给朕杀过河去!”   此令一出,张良神色一变,忙道:“陛下,我军现在搜集到的船筏,却只够一次性运一万兵马过河,而对岸关羽却有四万兵马,一旦我军登岸,必会汹涌围杀,只怕我军后续兵马还不及登岸之时,那一万兵马就已经被敌军杀尽。”   岳飞也道:“臣以为张大人言之有理,不如再多等几日,等搜集到了足够的船筏,大军再强渡易水不迟。”   “等不了那么久了。”陶商却摇了摇头,“安禄山那厮非是刘备的对手,汉国内部的叛乱随时可能结束,朕必须赶在刘备率主力大军南下之前,尽可能的向北推进,最好能突破易京防线,所以我们没有时间拖延,必须即刻渡河。”   岳飞沉默不语,他虽然年轻,不过是员提拔之将,却具有着满百统帅的战略,自然能体会到陶商所言的深意。   张良也是一阵沉默,却又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非要强行渡河的话,就必须要有一将,率领着一万兵马,在刚刚登岸,立足未稳之时,顶住四万汉军的围攻,撑到我们后续兵马增援,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臣想我大魏诸将中,只怕是韩信也未必能够做到。”   张良所担心之事,陶商又岂会事无没有考虑过,他之所以还敢做出强度易水的决策,自然有他的理由。   不下陶商鹰目一凝,厉喝一声:“岳飞听令。”   岳飞先是一怔,忙拱手道:“臣在。”   陶商马鞭一指对岸,厉声道:“朕现在下旨任命你为先锋,命你率一万敢死之士,明日强渡易水,拒住岸滩,为我后续大军过河争取时间。”   此言一出,莫说是张良,就连岳飞本人也震惊到愕然。   张良当然知道,这个岳飞乃是天子那位新近的红颜知己的表弟,以为他只是仗着裙带关系,才会被天子提拔入御林军听用,至于有没有真才实材,谁也不知道。   而此次的渡河作战,关羽方面必定有充分的准备,暴雨连弩这种利器估计是派不上用场。   这也就是说,那员领军之将,必须要兼具韩信那般超强的统帅力,以及项羽那般神出鬼没的武道,才可能有机会以一万兵马,在立足未稳,阵形未立的情况下,抵挡住四万汉军的进攻。   放眼魏军将星,至少目前还没有最适合的人选。   非要选的话,韩信,霍去病,甚至是曹参,石达开,乃至于罗成,邓艾之流都勉强可以,再怎么排,也排不到这个岳飞啊。   而天子,却偏偏选了岳飞,如此看似草率的决定,如何能不叫张良感到吃惊。   至于岳飞自己,那就更吃惊了。   他年轻气盛,自负才高是没错,但却也没有自负到,以为自己胜过韩信霍去病那样的大魏名帅。   原本他因表姐阴丽华的关系,被天子看重,提拔入了御林军中,已经是极为受宠若惊,还在担心自己才不符实,怕辜负了陶商的器重。   谁想到,他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之时,天子竟然就把这天大的重任,不假思索的就放在了他的肩上。   岳飞焉能不惊到不知所以。   “怎么,岳鹏举,你不是想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吗,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又没这个胆量了吗?”陶商见他犹豫,便使出了激将法。   “当然不是,臣只是……只是……”岳飞一时情绪激动,不知该怎么回答。   能率军第一个渡过易水,杀上汉国的地盘,便等于立下了奇功一件,一件扬名于天下,这对于迫切想证明自己的岳飞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只是他又在担心,自己是否真有这个本事,能够凭借一万兵马,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挡住关羽四万大军的围攻,完成连韩信霍去病这等大将都不见得能实成的壮举。   所以,一时间岳飞心神不宁,犹豫不决。   陶商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厉声道:“机会朕只给你一次,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证明自己,就给朕一个痛快话,你要是不敢的话,朕就另派他人!”   岳飞身形猛然一震,“机会朕只给你一次”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他的心头,瞬间劈散了他所有的顾忌,所有的不自信。   “是的,天子已经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我若连证明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不如回家去种地!”   心潮澎湃,思绪飞转,岳飞脸上的犹豫之色,终于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猎猎如火的豪情。   沉吟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一拱手,慨然道:“臣定当拼尽全力,把大魏的战旗插在易水北岸,哪怕战至最后一人,臣也绝不后退半步!”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岳飞,朕相信你!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之时,易水南岸的魏军,便开始行动起来。   岸滩一线,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井然有序的登上了一条条的木筏,一面面的“岳”字战旗,也已升起在各船。   一场强渡易水战,迫在眉睫。   北岸。   关羽在易水北岸,密布了大批的斥侯,魏营方面这么大动静,北岸的汉军斥侯岂能看不到,即刻前去报与了关羽。   里许之外的汉营,关羽已照例早起,正准备带着兵马,前往岸边亲自巡视。   就在这时,斥侯匆匆赶来,声称南岸魏军开始登筏,有大举渡河之势。   关羽眉头一凝,喝问道:“陶贼竟然这么快就渡河了,他搜集了多少船筏?”   “回禀大将,据小的们估算,魏贼的船筏,最多只够一次性运送一万兵马过河。”斥侯答道。   只够一万兵马渡河的船筏么……   关羽紧凝的眉头缓缓松开,手捋长髯若有所思,赤色的嘴角钩起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就在这功夫,关家两姐妹,赵云,司马懿等人也闻讯赶来。   问明了魏军情孤后,关晓彤的俏脸上,立刻燃起了狂烈的杀机,激动道:“父帅,陶贼就这么点船筏,就敢强行渡河,实在是不自量力,等他一万兵马一登岸,咱们就可以四万大军齐出,趁敌立足未稳,将他们一口气围歼在岸边。”   “姐姐说的的,这确是一个大破敌军的好机会。”关银屏明眸中也闪烁着兴奋。   关羽刀已握紧,赤脸上杀机流转,作势就要下令全军出动,准备大杀一场。   想起前日莫县之事,关羽心里边就窝火,如今送上门来的雪耻机会,他岂能放过。   旁边赵云见状,却忙提醒道:“那陶商用兵诡诈,他明知自己只能运一万兵马上岸,还要强行渡河,只怕有诈,云以为我们还是稳妥为上,全军撤往易京防线才是。”   赵云这冷水一泼,关羽的眉头立时一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关晓彤第一个就不满了,扁着嘴道:“云叔,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那陶贼就算有诡计,无非也就是装备了暴雨连弩而已,只要我们多配大盾,根本不需忌惮魏贼。”   “姐姐言之有理,只要咱们能防住魏贼的暴雨连弩,四万大军一齐围杀,定可杀魏贼一个片甲不留。”关银屏又附合道。   赵云一再的被关晓彤嘲讽,心中也隐隐有气,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他还思索时,司马懿却冷笑道:“陶贼这是小看了我们,以为我们失了莫县,不敢再跟他正面交锋,只会退守易京防线,咱们偏要杀他们措手不及,正好如关小姐所说,只要防住了魏贼的暴雨连弩,胜算必在我们手中。”   有了众人的支持,关羽更什么好犹豫的,当即拂手喝道:“子龙你就不用再多说了,陛下命我们阻击魏狗,本将岂会允许陶贼踏上我大汉的土地,本将要拒敌于国门之外,将渡河的魏狗尽数辗杀在河滩之上!”   关羽决心已下!   赵云很清楚关羽性格,知道他这是要面子,非要“拒敌于国门之外”,又以为机会到了,心心念念着想要用一场胜利来重树自己的威严,既然决意已下,谁也拦不住。   何况,关晓彤虽然对他无礼,但所分析的还是颇有道理,如果真能防住魏军的暴雨连弩的话,似乎这确实是大破魏军的一个机会。   权衡之下,赵云只好默然然不语。   关羽遂再无顾忌,当即命令尽起四万大军,直奔易水北岸,只等到魏军刚刚冲上河滩,还没有列好阵形时,就一拥而上,灭尽魏军。   号令传下,四万汉军汹汹而出,如潮水般向着里许外的河滩扑去。   南岸。   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岳”字的战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战旗掩映下,一万魏军将士皆已登上木筏,蓄势待发。   岸滩一线,三十万大魏将士,皆已列阵,等着下一波的登船。   由于关羽此前烧毁了易水沿线大部分的船筏,故魏军在赶制出了供一万兵马度河的木筏,其余大军只能随后分批渡河。   所有将士们都清楚,他们能否过河的关键,在于那一万前锋的兄弟,能否为他们夺下北岸滩头,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三十万将士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盯向了那面“岳”字将旗,眼中皆流露着狐疑不安。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想破了头皮都想不出来,自家的那些将军中,有哪一个是姓岳的。   将士们只好猜想,这大抵又是天子新提拔的一员将领,只是如此重大的战役,天子启用一名新人,多少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渡河将士,皆已登船,只等天子一声令下。   陶商飞马而来,直抵栈桥,向着岳飞问道:“岳鹏举,大战在即,你可有信心?”   岳飞一拱手,正色道:“陛下,臣预计臣的兵马一登岸,必会遭到四倍之敌围攻,臣只能说臣必当竭尽全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他的话语中,隐约透着几分慷慨悲壮,言下之意,则是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却有赴死的决心。   没办法,谁让现实就摆在眼前,他的前锋军只有一万余人,而汉军却有四万,兵力太过悬殊,胜负实在难料。   陶商却一副成竹成胸的样子,马鞭一扬,豪猎笑道:“朕相信你此战必胜,朕的识人之能向来不会错,你尽管放手去杀个痛快吧!”   岳飞身形震动,心里就有些纳闷,心想自己说到底跟天子也才见一面,天子为何会对自己的实力,如此的有信心,仿佛比他自己还是了解他。   尽管心中狐疑,但陶商一席话,还是给了岳飞极大的鼓励,令他热血沸燃起来。   他便再无多言,拱手告退,一跃跳上了竹筏,一柄沥泉枪向着北岸一指,大喝道:“全军出击,杀上北岸!”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刺破了清晨的薄雾。   沿岸一线,数百张木筏纷纷开动,浩浩荡荡,一往无前的向着北岸方向驶去。   陶商立马栈桥,鹰目远望,注视着他的前锋勇士们远去,目光延伸向了对岸方向。   他仿佛已经看到,关羽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仗着人多势众,一举围杀了岳飞之军。   陶商却无一丝忌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口中喃喃道:“关羽,既然你死要面子,就让朕的神将,把你的脸再次踩在脚下吧!”   北岸。   关凰和关凤两双胞胎姐妹,已率一万汉军,赶制了岸边一线,巍然列阵。   关羽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四万大军全部都亮出来,而是只命两姐妹率一万兵马列阵,摆出阻击魏军登岸之势。   关羽则率其余兵马,躲在了魏军视野之外,只等着河边交战开始之时,再突然杀出。   他是怕吓到了魏军,退缩回去,放弃了登岸,所以才没有亮出全军,不然如何能实现他大破魏军的梦想。   关晓彤横刀立马,远望南岸,明眸中,但见数不清的魏军木筏正浩荡驶来,魏军分明已发动了渡河作战。   关晓彤的薄唇微动,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陶贼果然是太过自负,只派一万兵马就敢强行渡河,这奸贼也太小看咱们了。”   关银屏俏脸上也燃起兴奋,忙道:“阿姐,既然魏军只有一万人,咱们赶紧给爹爹发信号吧,让他把其余兵马都调来,绝不让一名魏贼登上咱们大魏的土地。”   “急什么。”关晓彤却一声冷笑,“你还不明白父帅的心思吗,他可不只是要阻敌登岸,他是想要全歼这一万魏军,咱们若是把所有兵力都调到这里来,敌军连岸都登不了,咱们怎么全灭他们。”   关银屏恍然省悟,不禁赞道:“父帅不愧是父帅,这一招故意示弱,引敌上钩,果真是妙。”   “那是,要不然咱们父帅怎么是大将军,是天下第一名将呢。”   关晓彤的脸上,燃起了引以为傲的笑容,却将战刀一横,命令道:“传我号令,全军列阵岸边,以弓弩佯阻敌寇,等敌军近岸时,稍稍后撤,让他们登岸,随后发出信号,我们诸路兵马一并杀上,把一万魏狗杀个干干净净!”   “妹妹知道了,咱们这一回,终于能替父帅报仇雪恨了!”关银屏兴奋无比,忙将姐姐的号令传达下去。   于是,关家两姐妹,便率一万汉军,肃列于北岸边上,摆出决死阻敌的气势。   易水之上。   数百张木筏,载着近万名魏军将士,一路疾驰,离北岸已不足三百余步。   眼下虽已是夏季多雨,易水水势大涨,但易水毕竟是北方水系,水量远不如南方水系的汹涌,故河上水浪还算平静。   那一艘最大的木筏上,年轻的岳飞,以枪撑筏,虎目远望着对岸,凝视着那列阵的汉军。   粗粗一扫,阻击的汉军似乎只有一万余人,但岳飞却很清楚,关羽绝不会狂妄到只派一万兵马来阻挡他。   他知道,其余三万汉军,此刻正隐藏在他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只等着他一登岸,就四面围杀而出。   眼前那一万汉军,不过是示弱的诱饵而已。   “我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也罢,既然陛下都这么相信我,我岳飞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今日战他个痛快吧,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深吸过几口气,所有的杂念皆已被屏弃,此时此刻,岳飞的眼中只剩下了自信和决烈。   北岸已在两百步外。   岳飞虎目一凝,手中沥泉枪一招,如惊雷般大喝一声:“全军加速,一鼓作气冲上岸滩,把我大魏的战旗,给我插上汉国的土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背水一战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在了易水上空,令旗摇动如风,数百张木筏开始加速前行。   一百七十步!   魏军的木筏,转眼间已冲至了一百七十余步,眼看就要进入敌方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   岸上。   关晓彤俏脸上扬起讽刺的冷笑,没有一丝犹豫,手中战刀一挥,清喝道:“弓弩手放箭,射杀魏狗!”   嗖嗖嗖——   号令传下,战鼓声鸣,数千支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水上的魏军扑去。   岳飞早有准备,立刻下令全军举盾,阻挡敌箭。   不及他下令,各筏上的魏军将士,急将手中大盾举起,身体屈下,结成盾墙以抵挡。   下一秒钟,箭如雨下。   数不清的利箭,如打在屋顶上的雨点,纷纷被弹落,却仍有许多利箭,穿破了空档,将魏军士卒无情的命中。   一时间,惨叫声大作,鲜血腾空而起,一名名中箭的魏军,不是倒在筏上,就是栽入了易水之中。   一轮射罢,第二轮,第三轮的汉军利箭,接连倾泻而下,密如飞蝗。   惨叫声是此起彼伏,魏军死伤不断,却无所畏惧,顶着箭雨继续前行。   岳飞更是没有一丝惧意,手举大刀,大喝道:“这点箭雨算得了什么,是男儿的就拿出勇气来,继续前进,不得后退!”   在岳飞的激励之下,万余魏军顶着箭雨,继续驱筏前行,在死伤近六百余人之后,终于是逼上了岸滩一线。   魏军登岸在即。   “想上岸么,我就放你上岸来送死。”关凰冷哼一声,厉声喝道:“全军听令,后退四十步,让魏狗们登岸。”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一万汉军即刻后退,将一片河滩让了出来。   汉军后退,箭雨骤减,水上的魏军将士们,终于是喘了一口气,加速驱筏向空出的岸滩冲去。   岳飞却眉头一凝,从汉军反常的后退中,看出了凶险。   敌人明明有机会把他们阻挡在水上,叫他们无法登岸,却偏偏主动后撤,放他们来登岸,这简直是欲盖弥彰。   敌军的目的已再明显不过,就是设好了圈套,等着他自己钻进来。   岳飞很清楚汉军的意图,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神情依旧决然如铁,催令着他的将士们,义无反顾的向着岸边冲去。   便随着一阵木筏磨擦地面的声响,岳飞所在的木筏,第一个冲上了滩头。   岳飞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跳下北岸的地面,手中大枪一扬,大喝道:“全军速速登岸,结阵迎敌!”   岳飞跳下河滩,紧接着旗手也跳了下去,将那一面大魏战旗,巍然的插上了汉国的地盘。   三军将士的斗志,陡然被激励到爆,挟着山呼海啸的呐喊杀,成百上千的魏军勇士们,争先恐后的跳下河滩,向着岸上冲去。   顷刻间,近万名魏军将士,多已跳下木筏,冲上了河滩,在将官们的喝斥下,匆匆结阵,准备迎敌。   岳飞料定,汉军不可能轻易的放他们上岸,故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全军冲锋,而是赶快结阵。   数十步外。   关凰手中拖着战刀,俏脸上燃烧着讽刺,以看小丑表演的目光,笑看魏军扑上岸来。   眼看着魏军差不多已皆上岸,阵形又没来得及结起来,她手中战刀一扬,厉喝道:“向父帅发出信号,时机已到,该是我们全灭魏狗的时候了!”   号令下达,关银屏即刻喝斥信旗手,族转摇动令旗,向四周的汉军发出信号。   岸滩西北方向,驻马已久的关羽,终于看到了女儿发出的信使,微合的丹凤眼陡然怒睁,眼眸中充满了杀戾的血丝。   他复仇雪恨,重树声威的时候,终于到了!   “陶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关羽的真正实力吧……”   关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手中大刀一挥,傲然喝道:“全军出击,随本将杀尽魏狗,一个不留!”   怒啸声中,关羽纵马舞刀,狂杀而出。   列阵已久的一万五千汉军步骑,如决堤的洪流般,狂奔而出,掀起漫天的狂尘,从西北方向,向着魏军杀去。   与此同时,埋伏于东北方向的赵云,也看到了信号,即刻率一万五千兵马杀出。   两路兵马,分从左右杀了过来。   岸滩处,魏军才刚刚登岸,阵形尚未结成,还处于短暂的乱象中,此时此刻,也正是他们防御力最薄弱的时刻。   关晓彤战刀高高扬起,傲然喝道:“父帅已经出击,我们还等什么,全军杀上,辗碎魏狗。”   号令传下,一万中路的汉军,随着她狂杀而出,如潮水般向着魏军铺卷而上。   魏军阵中。   岳飞举目一扫,很快瞧见东西两翼,尘埃冲天而起,数以万计的汉军狂冲杀而来。   他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关羽果然没有轻易放他大军上岸。   岳飞按定心神,喝令士卒们不必紧张,尽可能结阵,迎击敌军的冲击。   只是,汉军选择的攻击时机,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就在他阵形还没结成时,正面的汉军已当先辗至。   “杀尽魏狗!”关晓彤狂傲大叫,舞刀撞入魏军,战刀肆意收割着魏卒性命。   妹妹关银屏紧随其后,率一万汉军狂辗而下,撞向魏军,立时便将未及结成的魏军,冲的更加散乱。   关家两姐妹撞入魏阵中,战刀左右开弓,狂杀着魏卒。   岳飞见势不利,毫不犹豫的亲自率军杀了上去,率两千精锐之军,封住了正面汉军的冲击,扼制住了己军被辗压的不利局面。   正面的局势稍稍稳住,西北方向,关羽大军却已杀到跟前。   望着苦战的魏军,关羽脸上燃烧着狰狞的杀机,策马狂奔当中,大吼道:“给本将杀尽魏贼,一命不留!”   咆哮声中,一万汉军从侧面方向,如狂流般撞上了魏军。   顷刻间,惨叫声,兵器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了河滩上空。   血雾腾空而起,将战场上空,统统笼罩在腥红之中。   关羽一路狂杀,势不可挡,一万多汉军仗着人多的优势,轻松就冲破了魏阵侧翼。   就在这时,右翼方向,赵云所率的一万多的大军,也已狂杀而至。   三路汉军兵马,仗着人多之势,将一万魏军从三面绞杀,顷刻间便杀到血流成河,沿岸的易水也被血染。   在此强大的压力之下,即使是精锐的魏军将士,也很快就吃不消,被逼的步步后退向了河边,局势越发被动。   而此刻,那几百船筏还在回往南岸的路上,准备去运第二批的魏军渡河,这时的魏军想撤退也没有机会,只能背水一战。   如果他们撑不到第二波援军到来,就要统统被围杀在岸边。   局势虽是被动,岳飞却无半点退缩,舞枪狂杀着冲涌上来的敌卒,斗志越战越烈。   他已抱定了必死决心,哪怕这一战败局已定,他拼上性命也要战到最后一刻,以报陶商的知遇提拔之恩。   己军的不利局面,南岸的魏军将士,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数十万将士无不是捏了一把汗。   此刻木筏才刚刚回到了南岸,第二批的将士们还正在匆匆登船,而北岸汉军攻势极猛,所有人都在怀疑,岳飞和那一万将士们,能否撑到援军赶到。   “陛下,汉军人数太多,就怕岳飞那小子撑不住啦。”尉迟恭焦虑不安地叫道。   左右文武们,个个也是满脸的焦虑,担忧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们的天子。   陶商却屹立如山,巍然不动,眉宇间看不到一丝忌惮之色,英武的脸上,始终燃烧着自信的火焰。   “岳飞,就让朕瞧瞧,你的神将天赋,到底有多强吧!”   北岸。   魏军陷入了苦苦支撑的境地,一万号人渐渐被挤压在了河滩狭窄的地带,还在步步后退。   前方三面是汉军的狂攻,后面却是滚滚易水,形势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岳飞和他的一万将士,只能有两个选择。   要么是被四倍之敌杀个精光,要么就是被赶下易水,溺死在那滚水流之中。   结局都一样,那就是——死!   那一面“岳”字大旗,似乎也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大旗下,岳飞横枪立马,透过血染的双目,凝视着眼前的困境,眼眸中却没有畏惧,视死如归的决毅之火,在他眼中却越烧越旺。   “我岳飞还没有报效国家,还没有建功立业,还没有名扬天下,我岂能就死在这种地方,不能,绝不能——”   刹那间,岳飞眼中怒火狂燃,手中沥泉枪一扬,大喝道:“大魏的勇士们,拿出你们全部的血性来,随我反攻,逼退敌贼!”   悲壮愤怒的咆哮声,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河岸上空,回荡在每一名大魏将士的耳边,回荡在他们的心中。   那悲怒的吼声,竟如一针强心剂打成了每一名将士的身上,瞬息间,那一具具血肉之躯,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魔力所感染,无穷无尽的生命潜能力量,仿佛沉寂多年的火山,顷刻间狂喷而起。   翻倍的力量,翻倍的勇气,翻倍的斗志,瞬息间如熊熊烈火一般,将每一名魏军将士焚身。   “杀——”   震天的怒吼声中,原本陷入困境的魏军将士们,却突然间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勇气,挥舞着染血的兵刃,如发疯的野兽一般,向着围攻的敌人反击而上。   数量是四倍,占尽了上风,原本压到魏军将士喘不过气来的汉军,竟是在魏军的疯狂反击之下,被杀到步步后退的地步!   形势,竟在逆转!   神将天赋,终于被触发。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神将之威!   神将天赋,共有两重作用,第二重能力,将作用于岳飞所直接统帅的军队,当敌人数量是岳飞军数量三倍以上时,将自动触发神将天赋,岳飞所统军队将爆发出数倍原先的战斗力。   如今岳飞所统的军队,只有一万之众,而关羽所统的汉军,数量则在四万之众。   四万对一万,岳飞的神将天赋第二重能力,终于被激发。   天赋发动,魏军将士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都变成了凶残的虎狼,而数倍于己的敌军,却变成了脆弱的羔羊。   羊群数量再多,又岂能压倒虎狼!   在神将天赋作用,一万魏军将士所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竟是形同于近五万兵马的战斗力,转眼间超越了汉军。   杀声震天,血雾横飞,成片成片的汉军被斩倒在地,被逼的步步后退,原本狭窄的滩头阵地,片刻间便向北推进出了四十步之远。   南岸。   三十万大魏将士,眼看着北岸那处于困境的一万同袍兄弟,突然间像是被天兵天将附体一般,一顿狂杀扭转不利局面,无不是震惊到目瞪口呆。   左右马超,韩信等大将,乃至张良这等奇谋之士,看着对岸的惊天逆转,也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为看花了眼。   “我没看错吧,我们那一万人,竟然压倒了四倍的敌军,我的眼没有花吧?”尉迟恭声音都在颤抖,惊愕的目光转向陶商,憋了半天才惊叹道:“这个岳飞还真有两下,我还以为他就是陛下的小舅子,是个关系户,没啥真本事呢,陛下你这双眼睛也太尖了,又挖出了这么一块宝啊。”   尉迟恭是如此,其余大魏的文臣武将们,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又再次涌起了深深的惊叹。   陶商却一派淡然,仿佛对岳飞的能力,早就了然于胸,根本就不感觉到半点意外。   面对着众臣惊叹的目光,陶商哈哈一笑,拂手道:“朕早说过,岳飞是一员不世出的神将,今日咱们就看他精彩表演吧。”   当下陶商便令邓艾和罗士信,速速率领第二波的一万兵马登筏,尽快渡河登岸,前去增援岳飞。   北岸方向。   原本士气高昂,嚣张的汉卒们,无不为魏军突然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而惊恐,被杀到步步后退,眼看着要撑不住。   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此刻也花容惊变,先前的嚣张自信已被反扑上来,如兽如狂的魏军惊到荡然无存。   “魏军的战斗力,竟是突然间变强了,这个姓岳的敌将到底是何人,竟能突然间把士卒的斗志激励到这等地步?”赵云那沉着的脸庞上,不禁也扬起了惊异之色。   而此刻,关羽的那张赤脸,早已凝固石化在了惊愕的瞬间,那吃惊的眼神,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   “一万魏贼,竟然在辗着我的四万大军步步后退,这怎么可能,那个姓岳的无名之贼,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   关羽的脑海之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愕,脑子里是震到波涛骇浪,充斥着惊怒茫然。   然后,他的血目穿过了乱军和血雾,终于在乱军之中,搜寻到了他口中那个“无名贼将”。   血雾中,那员不知被陶商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提拔出来,那个姓岳的无名贼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狂杀着自己的士卒。   被一个无名鼠辈,以一万之兵,击败自己的四万大军,完成这等惊天大逆转,如此羞辱,关羽岂能善罢甘休。   愤怒填胸之下,关羽陡然间一声如兽咆哮:“姓岳的鼠辈,本将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受死吧——”   怒哮声中,关羽拍马舞刀,直奔岳飞杀去。   关羽已经杀红了眼,一路狂冲,一切阻挡他的士卒,不分敌我都被他斩碎,就连自己的士卒也不放过。   顷刻间,他搅起漫空的血雾尸块,冲出二十步的血路,直冲至岳飞跟前。   “去死吧!”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中,关羽手中大刀破风而起,卷着天崩地裂的力道,浩浩荡荡的轰斩向岳飞。   乱战中,岳飞正杀的痛快,陡然间感觉到一股强悍阴狠之极的威严之力,朝着自己就铺天盖地的轰压而来。   有强敌来袭!   猛然转身,岳飞就瞧见一员赤脸绿帽的敌将,已如一尊铁塔横在了自己眼前,手中战刀如磨盘一般,朝着自己就狂斩而至。   那是一记半步武圣的重击。   汉军中,能有这等装束,又能有半步武圣战力的武将,除了关羽之外,还能有谁!   “蛇胆的效用,足以支撑我跟关羽一战了吧……”   岳飞暗吸一口气,热血陡然间沸腾到爆,没有一丝忌惮之意,反而是放声狂笑道:“关羽么,就让我岳飞来会一会你!”   狂笑垢中,岳飞双臂青筋绷涨,舞动手中沥泉枪电射而出,卷动着狂风怒涛之力,正面迎击而出。   吭!   刀与枪瞬间相撞,两股汹涌无匹的力道,也在顷刻间如两颗无形的陨石,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巨响。   撞击一瞬间,巨大的冲南击波四面爆炸开来,将脚下的地面沉陷三分,将方圆七八丈的敌军士卒,统统都掀飞上了半空。   更有那些倒霉的士卒,因为离撞击点太近,直接被那乱绞而出,如刀如刃的冲击余劲,绞成了粉身碎骨。   交手瞬间,二人的身形俱是一震。   尘雾落定,岳飞屹立不倒!   “半步武圣!这个无名鼠辈,竟然是半步武圣的实力,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瞬之间,关羽心头遭受沉重一击,震惊到了眼珠子几乎都要迸出来的地步。   他先前杀来之时,已从岳飞杀敌的招式看出,这无名之辈虽然武道不弱,达到了当世绝顶水准,让他稍稍有些意外,却终究不是自己的对手。   正是挟着这样不屑之心,关羽才狂杀而来,以为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就算不能当场把岳飞轰下马去,至少也能震到他气血翻滚,心神震荡。   关羽却万没有料到,一招交手之兵,他竟惊奇的试出,这个他眼中的无名之贼,竟然也是半步武圣的高手!   魏军中的半步武圣,也实在是太多了点吧,已经多到随随便便拉出来一名无名小卒,都能吊打他的地步。   这还让不让让他这个大汉大将军活了!   关羽当然作梦也不会想到,武力值只有95的岳飞,之所以能跟他一战,是因为人家身上有神将天赋。   神将天赋有两重能力,第二重乃是作用于所指挥的军队,第一重能力则是作用于岳飞本人。   当岳飞遇到比自己武力值强的敌人时,必定触发“暴击”效果,将爆发出远高于自己现有武力值的武力。   这是一种比陶商“暴击”天赋,更为牛逼的天赋,可以说是暴击天赋升级版。   关羽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100,符合了高于岳飞的条件,二人交手,岳飞自然是第一招交手,就触发了神将暴击,荡出了100武力值的一枪。   关羽感到自己深深的被羞辱,瞬息是恼羞成怒,怒到一眼珠子都快要爆睁出来。   “无名小卒也敢在我美髯公面前逞狂,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盛怒之极的关羽,一声如兽咆哮,手中战刀挟着天崩地烈的狂力,浩浩荡荡再挥而出。   刀锋斩出,力道如狂,搅动漫空狂尘,仿佛末日降临。   岳飞却傲然无惧,冷哼道:“我以为传说中的关云长有多强,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岳飞今日就斩下你的狗头,扬名天下!”   自信的厉啸声中,岳飞手中沥泉枪也狂击而出,卷起涡状狂流,正面轰击而上。   武力值,103!   岳飞这一枪荡出,神将天赋作用之下,竟然暴击出了初级武圣的武力值。   枪刀瞬息相撞。   轰!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一道丈许多高的尘柱冲天而起,竟有六丈之高,然后四面八方的爆炸开来,仿佛天被捅破。   道道狂力的冲击之下,岳飞巍然如山,屹立不倒。   关羽却感觉,轰天的巨力,如无形的重锤,狠狠的轰击在他的身体上,轰击到他护体气壁摇摇欲坠,胸中五内震荡,气血翻滚。   当武力值冲上100,达到半步武圣的境界之时,内腑变的足够强大之后,就拥有了“聚气”的能力。   所谓聚气,就是修聚真气,藏于五内,需要之时就可以通过经脉穴窍,释放于周身,形成一道绵密的无形气壁,护住整个身体。   正是这一道护体气壁,为关羽护供了超强的防御力,可以令他纵横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什么冷箭冷枪根本不屑于提枪,哪怕是武力值90以下的一流武将,全力一击都无法撼动他的护体气壁。   想要轰破这层护体气壁,至少也得拥有90以上的武力值,而且还得是在关羽没有用刀抵挡,被直接斩中的情况下。   岳飞的武力值虽有95,即使触发了神将暴击天赋,也只是拥有了武圣的速度和力量,并没有聚气的能力,自身也没有护体气壁。   那又如何!   他光靠着那一股纯粹的初级武圣之力,跟关羽正面对撞,就足以用蛮力震到关羽的气壁欲碎,几乎就要伤及他的内腑。   而在这一击之下,关羽气血翻滚,臂上肌肉绷涨欲裂,一张赤脸惊到快要憋炸了,心中惊呼:“初级武圣!这个无名小贼,方才一招明明只是半步武圣,突然间就变成了初级武圣!这怎么可能?陶商那奸贼,到底从哪里找到这么多怪物?”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把关羽逼疯   关羽要疯了!   他是彻底的要被陶商,还有陶商麾下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个武道怪异的怪物给逼疯了。   先有一个陶商,武道是飘忽不定,时而是绝顶武将的实力,时而又是初级武圣的实力,深不可测。   接着又冒出一个杨再兴,明明是弱到不能再弱的弱鸡,一招之间就被他重伤,却偏偏是越伤越强,竟然也能爆发出初级武圣的战力。   现在,他却偏偏又倒霉的碰上了一个岳飞。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武道明明看起来就跟文丑之流相差无几,却偏偏跟自己交手的时候,强到了没边,只两招间就压制住了自己。   这一次,甚至连让他威风几招的机会都不给他。   关羽就纳了闷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无名之徒,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迸出来,随便一个就能羞辱他这大名鼎鼎的美髯公。   就在关羽心中悲愤之时,岳飞却狂笑道:“原来传说中的关云长也不过如此,真是浪得虚名!”   不屑的狂笑声中,岳飞手中沥泉枪,化出千百道的枪影,如漫空陨落的群星一般,挟着神将天赋的暴击之力,狂轰向关羽。   武力值100……   武力值106……   武力值101……   一道道枪影,如崩决的山峦一般,铺天盖地的轰击而出,最弱的一击,也至少跟关羽的半步武圣之力相挡。   关羽没有时间惊怒,没有时间悲愤,只能咬着一口欲碎的钢牙,拼尽全力的死命相挡。   转眼四十招走过,关羽已是被逼到了气息喘喘,力不从心。   他这个半步武圣,本就不是实打实的半步武圣,而是靠着“刺血之法”,强行冲上来的半步武圣,可以算得上是个冒牌货。   似赵云这样的半步武圣,在岳飞的神将天赋压制之下,至少也得撑到百招,方才能够显露出败势,而关羽却在四十招时,就已表露出力不从心的迹象。   关羽的失败,已成定局,他只是在硬着头皮苦撑而已。   他这边被岳飞压制,他的四万大军,则也被岳飞的一万先锋军战成僵持不下,如果就这样耗下去,胜负之数尚未可知。   可惜,岳飞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两军僵持不下的关键时间里,南岸方面,邓艾和罗士信所率的第二波援军,终于冲上了北岸的河滩。   邓艾第一个跳下了船,舞枪大叫道:“弟兄们,随我杀上北岸,帮先锋军的兄弟们击破敌贼,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万热血沸腾,立功心切的大魏将士们,纷纷的跳下了木筏,一窝蜂的跳上了岸滩,争先恐后的杀上了岸滩。   紧接着,木筏船队又掉转船头,向着南岸驶回去,要运更多的将士们前往北岸。   而杀上了河滩的援军将士,却如出笼的猛虎一般,铺天盖地的杀向惊慌的汉卒。   一支支染血的枪锋,将敌人无情的刺倒于地。   一柄柄明晃晃的战刀,将惊慌后退的敌卒,无畏的斩碎。   一面面“魏”字的战旗,如赤艳一般飞舞燃烧在北岸的土地上,引领着魏军将士一往无前,狂杀敌寇。   魏军将士在狂杀,二傻子罗士信也在狂杀。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狂欢,他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童,突然间撞见了数不清的蚂蚁窝,一脚踩下去就可以踩死一大片,终于可以尽情发泄他的杀戮之性了。   而且,他杀戮的方式也很粗暴简单,压根就不靠什么招式,什么武道,就凭他那一身蛮牛般的神力来辗压。   他一路埋头向前狂冲,手中重达百斤的镔铁大枪,一路将所过之处的敌卒,战马,统统都如纸扎的一般,挑飞在半空,无情的绞为粉碎。   “杀的痛快,杀的俺好痛快啊,哈哈哈——”罗士信是一面疯狂杀戮,一面口中兴奋的哈哈大笑,像孩童般开心。   杀戮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蓦然间,罗士信在乱军之中,看到了关羽的踪迹,眼珠陡然一睁,就好像是发现了一个宝贝似的。   “那不是那个猴屁股脸家伙么,上次让你跑了,害的俺赏赐没了,这回可算让俺又碰上了,你死定啦,哈哈哈——”   罗士信高兴的两眼放火,大步流星辗碎敌卒,踏着血路,卷着漫空的腥风血雨,就朝着关羽狂冲了上去。   此时的关羽,心中正在遭受千刀万剐,痛苦万分,他不仅仅是悲愤,已经接近了绝望,脸都已经憋到了发紫。   他已瞥见了成千上万的魏国援军,冲上了北岸,如潮水般涌来,杀到己军节节败退,转眼间已陷入了将要崩溃瓦解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到彻彻底底。   他不光要被岳飞在斗将中击败,更要被岳飞以一万兵马,以弱敌强,击败了他四万大军。   如此羞辱性失败之后,他美髯公,大汉大将军的颜面,将再次被陶商狠狠的打落在地,狠狠的羞辱!   在这场奇耻大辱之后,他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也将以这场羞辱性的大败而结束,灰溜溜的退往了易京防线,任由魏国三十万大军,肆意的踏上他大汉的土地。   “我不甘心啊,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关羽已经尽了全力了,你为什么还要让那陶贼,一次次的羞辱我啊,为什么?”   悲愤之下的关羽,不禁心中怒问苍天,纠结于到底该不该撤退,是否还要继续这么死撑下去。   “猴屁股脸,俺来啦,你死定了!”   就在关羽犹豫不决时,耳边蓦然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关羽出招之时,急是斜目一扫,蓦然间神色骇变。   他看到了罗士信。   就在是那个在莫县城外,徒手夺走了他的战刀,杀到他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的那个傻子魏将。   那个让关羽心有余悸,颜面扫地的家伙,竟然再一次出现。   真正令关羽神色骇变的,却并不是罗士信的出现,而是那个傻子,竟然徒手抓起了一匹战马,如飞石般朝着他就扔了过来。   一匹重达几百斤的战马,穿越十几步的距离,呼啸着就朝着关羽砸了上来。   拿战马当暗器,这是什么变态的攻击方式!   刹那间,关羽吓的是连脸都由红变色,眼珠子都快到掉了出来。   他来不及喘息时,那庞然大物就轰然砸到,关羽不及多想,急是一招逼退了岳飞,狼狈的就往马背上一趴躲闪。   呜——   巨响声中,那一匹战马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只差那么分毫,就能直接命中。   关羽暗吐了一口气,背上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就想这么重的一匹战马,这要是直接命中了他,非把他当场轰翻马下,砸成了重伤不可。   不光是关羽,就连岳飞也吓了一跳。   他本来是占据上风,以为罗士信杀到了,会冲上来帮着他,两人联手,轻松把关羽拿下。   岳飞却万没有想到,罗士信帮他的手段,竟然是如此变态,这一匹马砸将过来,不仅是要关羽的命,这是连他的命也一块要啊。   于是,关羽的躲避的同时,岳飞也不得不急是一屈身子,也伏身躲避,嘴里还骂了一声:“罗傻子,你疯了么,怎么帮倒忙!”   一击不中,关羽死里逃生。   罗士信好生失望,大铁枪这么一扬,大吼道:“猴屁股脸,你还躲的真快,好吧,俺就亲自来宰了你!”   说着,罗士信就拍马舞枪,向着关羽狂杀而来。   关羽刚刚抬起头,才庆幸躲过一动时,就惊见罗士信拍马杀来,不由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罗士信一身神力,综合武道已在他之上。   岳飞神将,武道也在他之上。   一个岳飞已经压到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这要是再加上一个罗士信,他关羽能有活路才怪。   刹那间,关羽眼中残存的傲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恐惧。   他的心理就此崩溃。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绝不能因顾忌自己的颜面就误了兄长大业,我要以大局为重,我要以大局为重,对,关羽,你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关羽的内心之中,响起了自我安慰。   然后,他就趁着罗士信还没有杀到,趁着岳飞还没有再次出招之时,拨转战马,望风而逃。   “猴屁股脸,你给俺往哪里逃,给俺站住!”罗士信见关羽要逃,顿时就急了,大骂大叫着穷追而上。   岳飞却没有穷追关羽,只是暗吐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自信的笑容。   今日一战,他以一万弱军,击败了四倍的汉军,更是在斗将之中,惊走了关羽,足以扬名于天下,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价值,证明了他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被提拔的无能之徒。   至于杀不杀关羽,却已不重要。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既是为将,又是为帅,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关羽败走,召唤指挥将士们狂杀敌军,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当下岳飞便收敛了杀机,喝斥着诸路将士,会合了增援而来的邓艾,狂辗敌军。   汉军本就已处于崩溃的边缘,眼下关羽一走,对汉军残存的士卒,更是沉重一击。   汉军崩溃。   数以万计的汉卒,丢盔弃甲,如溃巢的蝼蚁一般,纷纷向着北边抱头逃窜。   杀红了眼的魏军将士们,则是士气如虹,一路高歌猛进,穷追猛打,杀到汉军是血流成河,望风而溃。   南岸。   三十万魏军将士,看着己军反败为胜,杀到汉军望风而溃,无不是兴奋到爆,山呼海啸的喝彩声,惊破易水两岸。   陶商英武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想岳飞果然是不负神将之名。   眼见敌军兵败,陶商意气豪烈,手中青龙刀向着北岸一指,傲然道:“全军尽数渡河,随朕一举杀入汉国!”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润物细无声   汉军既已崩溃,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魏军,故陶商也不急,令余下的二十八万步骑大军,从容的渡河。   关羽也算是幸运,还好有这么一条易水阻挡,拖延了魏军的追击,否则被三十万魏军一路追击,就算是侥幸逃走,只怕也要全军覆没殆尽。   陶商也知无法全灭关羽军团,便下令停止追击,大军先悉数渡河完毕,稍适休整之后,再兵进易京不迟。   魏军这边在从容渡河,关羽却不知陶商用意,惊魂丧胆的他,连停下来喘息一口的勇气都没有,一路是夺路狂逃。   其余赵云,关家兄妹,乃至吕布等将,自然也不敢再战,各自带着本部残兵败将,望北狂逃。   一连逃了半日,直至距易京二十余里地,关羽得知魏军没有追击而来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敢停下来喘口气。   汉国众残兵败将们,听闻关羽不活着,又看到了希望,方才纷纷赶来蚁聚。   关羽计点兵马,四万大军损失过半,只余下了不到两万伤兵败卒,士气也跌落至了谷底。   众将聚在一起,无不是唉声叹气,军中弥漫着一股失败主义的情绪。   “大将军若是早听云一劝,不与魏军正面交锋,率军退往易京,我四万大军足以把易京守到固若金汤,也不至于如今兵马损失过半,凭这两万兵马,连这易京防线也守不住的地步。”   一片沉默中,唯有赵云敢站了出来,公然质疑了关羽的决策,不给关羽留面子。   关羽眉头一凝,灰暗的眼睛中,陡然间掠过一丝愠怒之色,显然是恼火于赵云的质问,一时间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谁让他那么自以为是,不听赵云劝告,非要实施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非要阻击魏军渡河呢。   “云叔,你这话就不对了!”   关晓彤站了出来,打抱不平道:“父帅的决策本是天衣无缝,谁想到陶贼麾下竟会冒出岳飞这么个怪物,竟然能凭一万兵马,就压倒了我们四万大军的围攻,这是谁都料不到的意外,岂能怪到父帅的头上。”   赵云眉头一凝,一时无言。   “而且,这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决策,也是司马大人赞成的,难道说司马大人也判断有失不成?”关银屏把司马懿也拉了进来。   司马懿眼珠暗暗一转,干咳几声,方道:“关小姐言之有理,大将军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决策是无误的,只是谁能料到岳飞这个异数呢,我看此次的失利,纯属意外,谁也怪不得。”   连司马懿也出来为关羽开脱了,赵云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然不语。   关羽的表情这才缓和许多,方道:“司马仲达倒是说了句公道话,那依你之见,本将现下当如何是好?”   司马懿手捋短须,沉吟半晌后,轻叹道:“事到如今,仅凭我们的两万残兵,想要守住易京绝非易事,懿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不管陛下是否已平定了安贼之叛,我们也必须要向陛下求援了。”   关羽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他想起了先前对刘备的保证,那时他可是拍着胸脯,说自己有五万兵马足矣,绝不会让陶贼踏入大汉国土半步。   可现在五万兵马损失半数以上,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将要兵临易京,他先前的慷慨豪言,早已被陶商一次次的打脸。   关羽有种愧对刘备之心,如今又要让他去向刘备求援,这面子上他如何能过的去。   “大将军,大局为重,现在万不是计较个人荣辱得失的时候啊。”赵云这时又忍不住劝说道。   关羽眉头深深一皱,眼中迸射出某种无奈的决然,遂是冷哼道:“本将行事,向来以国家大局为重,又岂用你提醒,你也太小看本将的心胸了。”   说罢,关羽便下令,两万残兵即刻退往易京防线,同时修书一封,派人即刻送往蓟京,向刘备求援。   号令传下,两万残兵败将即刻起程,向着二十里外的易京匆匆奔去。   关羽翻身上马,恨怨的目光瞪向南边方向,口中冷哼道:“陶贼,就算你踏上了我大汉国土又如何,本将有易京防线,莫说是你是三十万人马,就算是你有百万大军,也休想越过我这道钢铁长城半步,哼!”   嘴角扬起不屑之色,关羽拨马转身,打马扬长而去。   ……   南面。   当关羽还在自我安慰,向着易京匆匆而逃之时,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有半数渡河。   鉴于木筏只能供一万人渡河,至少要持续到明天早上,大军方才能够渡河完毕,故当天晚上,陶商便令大军在易水北岸下寨。   入宴,又是一次庆功宴,在皇帐中进行。   这一次宴会主角,毫无疑问是变成了岳飞。   这位被大多数人误以为,乃是凭着裙带关系,方才被陶商火箭提拔的年轻神将,终于用他的非凡表演,证明了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名将之才。   大魏众将星们,向来是崇尚强者,岳飞用他的实力,羸得了众人的认可欣赏,自是轻易的就融入了这个群体中。   于是,在热烈的气氛中,那些老油条们开始轮番向岳飞灌油,几轮下来,把个岳飞灌的是醉头转向,直接就喝趴了下去。   陶商兴致自然也是极好。   今日一战非是他亲自指挥,虽并没有触发召唤机制,再次召唤出什么牛人来,但通过一场大胜,证明了岳飞的价值,已经足够了。   况且,此战得胜,易水天险已无用武之地,他的大军便可以轻松杀入汉国,直逼易京。   只要攻陷了易京,他的三十万步骑勇士,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入幽州大平原。   那个时候,刘备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心情高兴之下,陶商喝的也是痛快,不觉喝到月上眉梢,酒醉七八分,方才尽兴。   酒宴罢,众文臣武将们,各自散去。   这时,早已等候在内帐许久的潘金莲,方才从内帐中走了出来,想要扶陶商入帐休息。   “陛下怎喝了这么多酒,喝多了对龙体不好啊。”潘金莲秀鼻中充斥着酒气,被呛的秀眉微蹙。   “放心吧,你都说了朕是龙体,既是龙体,又岂会因几杯酒就喝坏了,呵呵呵——”陶商笑的得意,那一只手顺势从潘金莲的腰下划去,冲着她丰腴的香臀,就是狠狠的一抓。   “嗯~~”潘金莲娇哼一声,眉色含羞,娇声抱怨了一声,“陛下别闹了,赶紧上榻休息吧。”   陶商却哪管许久,脸上依旧是邪邪的坏笑,一只虎爪越发的不安份。   潘金莲也没办法,只好含羞带笑,忍着陶商的“轻薄”,好容易才把他扶进了内帐,扶着躺下。   就在她刚想给陶商盖上被子时,陶商手突然间那么一拉,潘金莲那沉甸甸的身儿,便跌趴在了陶商的身上。   那种感觉,着实舒服啊……   “陛下又想做什么啊~~”潘金莲嘴里是慌羞的腔调,眉色间却狐媚的弥散开来,每一个眼神都有勾魂夺魄的迷人魅力。   “这良辰美景的,你说朕想做什么啊,嘿嘿……”陶商笑的愈发邪魅,一双手便从她的香肩玉背,向着衣棠深处滑去。   潘金莲心中暗喜,却又小嘴微嘟,娇声抱怨道:“金莲可猜不出陛下想做什么,金莲只记得被陛下捉弄了好几回呢。”   她不说便罢,这般一抱怨,倒是提醒了陶商,猛然间回想起了先前种种。   他想起自泰山一役相识以来,他可是几次三番的被潘金莲的狐媚所迷倒,险些一时冲动,把她给就地办了。   不过所幸他脑子还保留着几分清醒,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及时想起潘金莲事关“天命”天赋,及时的刹住欲望。   “果然是酒后容易乱性啊,幸亏这小蹄子自己提醒了我……”陶商心中是暗暗唏嘘感慨。   于是他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对啊,不是金莲你这么一说,朕差点忘了,朕还没有娶了你,还有没给你一个名份,怎能就这样占有了你呢。”   说着,陶商就把潘金莲轻轻扶了起来,自己也坐了起来。   潘金莲水灵灵的眼眸中,却不禁掠起了一丝失望,贝齿连咬朱唇,暗暗抱怨自己话多,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知道,她早就心心念念的想做妃子,在泰山郡之时,就施展狐媚,屡屡的想要先献身于陶商,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免夜长梦多。   令她倍感意外的却是,风流成性的天子,却有着惊人的自控能力,每每能在被她诱惑到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把持不住的前一刻,却突然间打住。   今日也不例外。   失望之余,潘金莲又心有不甘,便又软绵绵的倒入陶商怀中,像蛇儿一般缠住他,口娇滴滴道:“陛下又这份心,金莲就已经感动的不得了了,金莲不在乎什么名份,只愿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陛下就满意足。”   不愧是潘金莲,还真是够主动啊……   陶商心火被撩拨的愈加旺盛,却还是强忍着把她再次轻轻推开,嘴里正色道:“正是因为金莲你对朕有此深情,朕才更是非要给你一个名份不可,否则朕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他嘴上说的是一本正经,心里却暗暗叫苦,便想如果不是为了那宝贵的天命天赋,他才不会在这里口是心非,放着潘金莲这么一个绝色狐媚的小骚蹄子投怀送抱,早就开怀笑纳,把她给拿下来。   “为了大局,也只能口是心非,学那大耳虚伪一回啦……”陶商心里是暗暗摇头,无奈的叹息。   潘金莲这下就没办法了,眼见陶商态度如此决然,又被他那一番话所感动,无奈之下,只好依依不舍的从陶商的怀抱中出来,按下了自己心中狂躁的欲念。   “陛下如此待的金莲,金莲都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那金莲就等着陛下娶金莲那一天,再好好侍奉陛下,报答陛下的厚爱吧,陛下就好好休息,金莲先行告退了。”   说着,潘金莲便福了一福,转过身去,扭动着那丰盈却不失窈窕,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儿,欲要离去。   看着潘金莲那迷人的背影,陶商贲张的血脉却难以平息下去,反而是越烧越烈,实在是有些难耐。   突然间,他眼珠子转了一眼,嘴角钩起了一抹玩味的邪笑。   他便不等潘金莲离开,便一伸手抓住她的玉臂,轻轻一拉,把她又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陛下莫非口是心非,要反悔了么~~”潘金莲跌在陶商怀中,眸中又泛起了希望。   陶商却嘿嘿笑道:“朕向来是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会反悔,朕不娶了金莲你,不给你一个名份,绝不会要了你的身子。”   “那陛下这又是……”潘金莲就迷茫起来。   “不过,朕不要金莲你的身子,不代表不能让你一享君恩雨露啊,嘿嘿~~”陶商脸上是浓浓的坏笑,把潘金莲扶了起来,面朝向她,眼神低瞟示意。   潘金莲先是一怔,旋即省悟,狐媚的俏脸上立时涌起浓浓的羞晕,嘴里娇羞的抱怨了一声“陛下,你好坏呢”。   抱怨归抱怨,潘金莲还是含羞带笑的,在陶商坏笑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   静悄悄的大帐中,一时润物细无声。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虎毒不食子   帐中是细雨绵绵,女儿家的呜咽声,男人低沉的喘息之声,杂糅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回味无穷。   帐外,阴丽华已经走入了外帐,看着遍地的杯盘狼藉,就知道天子又是一场胡吃海喝。   “他也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常这般豪饮,身体怎么受得了呢……”阴丽华摇头叹息,向着内帐走去。   她并不知道潘金莲已经先一步在帐中,只想着天子酒醉,可能还没有睡,便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可以侍奉的。   陶商早给了她不经通传,就可以出入内帐的权力,故阴丽华也就没有吱声,径直就朝内帐而去。   转过那道屏风,阴丽华陡然间凝固在了原地,小嘴张到大开,仿佛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整个人愣怔在了那里。   她竟然看到,天子衣衫不整,就那么四仰八叉的坐在榻边,而潘金莲就俯在天子跟前,竟然在为天子……   刹那间,阴丽华绝丽的脸收上,涌起了无尽的窘羞云霞,羞到面红耳赤。   她的心跳也跟着飞速跳动,那砰砰的撞击声,震到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呼吸急促到了几乎要窒息。   下一秒钟,她猛然间清醒过来,趁着帐中那二人还没有察觉时,赶紧退了出去。   她躲在了屏风后面,后按着起伏跌宕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好像“干坏事”的不是屏内二人,而是屏外的她,生恐被发现之后,会无地自容,会尴尬到要死。   “金莲她竟然那样……那样给陛下,太不害臊了,她怎么能做到呢……”   阴丽华心中是情绪难定,羞到耳根子发热。   她的思想之中,对男女之事也有个大概的了解,今日这一幕,却是让她大开眼界,万没有想到,男女之间,除了她所想的那些事外,竟然还能这样。   她大口呼过几口气,情绪稍稍平伏,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想要强行屏弃了那些让她感觉到窒息尴尬的画面。   却不知道为何,那些靡靡的画面,却如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之中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却始终是挥之不去。   甚至,她脑海里还出现了一个下意识的想法,竟然在悄然之中,把那不堪画面中的潘金莲,替换成了自己……   她在外面心乱如麻,神思乱想之时,浑然不觉屏风那一头,已响起了一声陶商低沉而愉悦的吼声。   “陛下早些休息吧,金莲告退。”   里边紧接着又响起了潘金莲娇滴滴的声音,似乎嘴里边堵了什么东西,有几分含糊不清。   然后便又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却是潘金莲走了出来。   阴丽华这才猛然惊醒,便想要是潘金莲出来了,撞见了自己,知道自己方才窥见了里边那一幕,岂非尴尬。   她不及多想,立刻就想匆匆逃离。   只是她反应还是慢了半步,未等她脚步移动时,潘金莲已经转过了屏风,正与她四目相对。   两个女人,就那么对视着,一个是眼神尴尬,一个则是神情吃惊。   愣怔了一瞬后,潘金莲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身儿微微一震,脸蛋跟着一红,忙是拾起绢帕,轻拭唇角,樱口中轻咽了一下。   阴丽华也忙转过脸去,不好意思跟潘金莲正视,连连轻咳,以掩饰这不期而遇的尴尬。   “好巧啊,姐姐怎么在这里?”潘金莲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阴丽华松了口气,故作从容的淡淡一笑:“我其实是听说陛下又在喝酒,所以才想过来看看,怕陛下喝醉了没人服伺就寝,没想到妹妹也在啊。”   潘金莲也是一笑:“姐姐来晚了一步,妹妹已经服侍陛下躺下了,姐姐不必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阴丽华转身就想逃离这尴尬之地。   潘金莲却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阴丽华转过身来,茫然看向潘金莲,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潘金莲咬了咬嘴唇,轻叹一声后,低声问道:“姐姐你说实话,适才在帐中,妹妹和陛下之事,姐姐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什么……什么事?”阴丽华就尴尬起来,没想到潘金莲竟然还好意思主动提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不是更好吗。   她的脸皮可比潘金莲要“薄”,只好装起了糊涂。   “姐姐不用装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妹妹我一点都不介意。”潘金莲却是坦然的紧,竟然是面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感到羞耻尴尬的样子。   窗户纸已经捅破,阴丽华知道,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她也不是那种虚伪之人,便索性坦言道:“没错,我刚才确实不小心看到了陛下和妹妹间的事,我也只是怕尴尬,所以才没有明言。”   “金莲猜想,姐姐一定在心里在骂妹妹不知羞耻,不害臊,为了取悦陛下,不择手段吧。”潘金莲忽然间这般直白的发问。   阴丽华身儿一震,吃惊看着眼前这个狐媚的少女,显然没料到她竟无所顾忌到这等地步,这样的话她竟然也问得出口。   阴丽华沉默不语,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沉默,代表着默认。   “姐姐,妹妹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不爱陛下,想不想有朝一日,成为陛下的妃子?”潘金莲的语气,忽然间变的郑重起来。   阴丽华神色一动,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坦然道:“我对陛下是一见钟情,我就是爱陛下,我当然想做他的妃子,那又怎样,难道你不想吗?”   潘金莲却笑了,“陛下乃古往今来第一圣君,是这个天下最强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嫁与他呢,我们能得他的垂青,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只是……”   话锋一转,潘金莲却又幽幽轻叹道:“只是咱们这位天子,也是位风流成性的天子,后宫佳丽无数,红颜知己数也数不清,你我既然都想入宫为妃,那就要有长远的打算,将来如何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而想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就只有不择手段的取悦陛下,姐姐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潘金莲说罢,便轻轻的摸了摸阴丽的手,这才从她身边走过,轻盈而去。   “不择手段的取悦陛下么……”阴丽华陷入了沉思,明眸中思绪翻转,隐隐透出几分明悟。   ……   蓟京。   皇宫金殿。   大殿中,乐音靡靡,舞影翩翩。   安禄山肥硕的身躯,横陈在龙座之上,正喝着美酒,欣赏着刘备的舞姬弄影,左拥右抱着刘备的妃子,尽情的享受。   蓟京城外虽有十万汉军围城,安禄山却一点都不急。   他内有石敬塘这样的心腹,为他统领御林军,外面有史思明这样的地方太守,起兵响应他,再往远还有吉州的完颜阿骨打已经起事,搅的山海关外风雨翻滚,而南面的魏军,也在大举北上。   整个外部的形势,都看起来对他很有利。   而且,最关键是他手握文武百官的家眷为人质,又握有刘禅,这个刘备唯一的儿子,使得城外的刘备投老鼠忌器,空有十万大军却迟迟不敢攻城。   所以安禄山现在一点都不急,他只需要喝喝美酒,玩玩刘备的女人,坐等着刘备在内忧外患之下崩盘便是。   大殿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马蓉不顾宫女们的阻拦,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安禄山眉头微微一眼,横肉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手一摆,将殿前的舞姬们屏退。   马蓉空有一腔怒气,见了安禄山之后,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强压下怒火,冷哼道:“辅政王,本宫想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马蓉言语中透着一股不满和讽刺,但却仍然得尊称安禄山以一声“辅政王”。   没办法,她必须低头。   她作梦也没有料到,安禄山竟然敢起兵造反,公然据住京城,背叛刘备这个义父。   她更没有料到,安禄山先前还跟她山盟海誓,恩恩爱爱,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将她软禁在了后宫之中,全然没有半分疼爱和尊重。   更让她心痛的是,安禄山还强行把刘禅从她手里夺走,作为了威胁刘备的人质。   心念着儿了的生死,马蓉只能选择忍辱负重,向安禄山卑躬屈膝。   面对马蓉的幽怨,安禄山只冷冷道:“本王有那么多正事要做,没功夫搭理你,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马蓉被呛到脸色涨红,却只得恳求道:“我只求辅政王把禅儿还给我,我马上就回宫去,再不来烦扰辅政王,毕竟禅儿还年幼,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请辅政王不要把他牵连其中才是。”   “无辜的?”安禄山不屑一哼,“他要是无辜的,刘备那条老狗,会因为忌惮他,迟迟不敢攻城吗?”   马蓉哑口无言。   她也不傻,当然知道刘备是投鼠忌器,所以才不敢攻城,而安禄山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要把刘禅当挡箭牌。   马蓉是又急又气,忍不住道:“颂哲,别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禅儿可是你的种啊。”   安禄山身形微微一震,有那么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随后,他却不屑的冷哼一声,“是又怎样,谁知道呢,天下人都知道那小子是刘备的种,老贼自己也深信不疑呢。”   “你——虎毒不食子,安禄山,你难道连自己的儿子也忍心害死吗?”马蓉气的颤声骂道。   安禄山却冷冰冰道:“当年汉高祖刘邦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儿女都能踢下车,本王雄才大略,何止十倍于刘邦,为了大业,本王又岂会吝啬牺牲一个没有名份的儿子。”   马蓉双腿一软,扑嗵就跪倒在了阶前,脸上涌起无尽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安禄山竟然会冷血无情到这般地步。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自食苦果   失神惊愕了半晌,马蓉不得朝着安禄山伏倒下去,泣声哀求道:“辅政王,求你放过禅儿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放过禅儿。”   看着马蓉跪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的哀求,安禄山心中是无比的畅快,却又不以为然的哼道:“现在这整个京城的一切都是本王的,连你也是本王的,本王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皇后,有资格跟本王求情吗。”   安禄山猖狂无情的回答,如刀子一般扎在马蓉心头,扎碎了她的尊严,扎到她痛不欲生,瘫坐在地上。   安禄山得意的俯视着她,冷笑道:“本王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本王已经打算把刘禅那小子挂在蓟京城门让,向老贼摆明我要拿他唯一的儿子当挡箭牌,让他不敢放一箭!”   马蓉是蓦然大震,原以为安禄山只是把刘禅软禁起来,当作挡箭牌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真要把刘禅吊在城头去,做真的挡箭牌。   刹那间,马蓉吓到脸色惨白,几步爬上高阶,抱着安禄山的腿泣声:“辅政王手下留情啊,求你放过禅儿啊,我什么都愿意做,就是让我去替他死我也愿意啊。”   “什么都愿意做么?”安禄山手指捻起她的下巴,笑眯眯道:“本王确实有一件小事想让你做,你若是好好做了,本王倒是会考虑,不把那小子吊在城楼上。”   “我愿意,我做什么都愿意。”马蓉喜出望外,还以为安禄山良心发作了,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   安禄山便一拂手,喝令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本王逼你的,那你就把自己脱到一丝不挂吧。”   此言一出,马蓉马蓉娇躯一颤,泪水涟涟的脸畔,脸上立时泛起惊羞之色。   她没想到,安禄山竟是提出了这样恶心的要求。   安禄山让她脱到一丝不挂,分明是兽性发作,想要在这大殿之中霸占她。   她跟安禄山苟且已久,身子不知给他看了多少回,被他享用了多少回,本来多这么一次也不算什么。   只是,这金殿之中,还有不少宫女宦官,安禄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霸占了她,将来传扬出去,她还有何颜面再去见刘备。   那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马蓉脸色绯红不定,嘴唇咬了又咬,一时间难做决定。   安禄山见她犹豫,肥脸立时一沉,喝道:“来人啊,传本王之命,立刻把刘禅押往南门,把他给本王吊在城门上。”   马蓉骇然变色,哪里还敢再犹豫,忙忍着羞耻,咬牙道:“辅政王不要,不要啊,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   说着,马蓉就慌慌张张的,把襦衣外衫给解了下去,那凸凹有致的丰盈身形,顿时显露出来。   安禄山这才满意,端起酒笑眯眯的送往嘴边,微微点头,示意马蓉继续下去。   马蓉别无选择,只好放下皇后的尊严架子,紧紧闭上眼,咬着嘴唇,羞红着一张脸,将衣衫一件件解下。   须臾,春光风景已尽收安禄山眼底。   尽管苟且的这些年来,安禄山对马蓉身体的哪怕一分一毫都了如指掌,但在这种环境下再看,却是莫名的刺激,看到他血脉贲张,眼中邪光狂燃。   马蓉则是羞耻无比,只能颤抖尴尬的,难为情的立在他眼前,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大耳老贼,我给你当了那么多年儿子,被你呼来喝去那么多年,今天我就送你一份大礼,最后尽一次孝吧,哈哈……”   安禄山眼珠溜溜的在马蓉身上瞄来瞄去,心中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蓉看着他那狂笑的样子,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身子直打冷战。   笑声戛然而止,安禄山突然间大喝一声:“画师在哪里,还不快给本王滚进来!”   喝声未落,早已跪殿外的一名须发皆白的画师,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跪倒在阶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马蓉还没反应过来时,安禄山已指着她,向那老画师喝令道:“你不是平时经常给大耳老贼作画么,本王就命你把皇后现在这副样子给本王画出来。”   马蓉先是一怔,旋即神色骇变,原本就羞愧的脸上,刹那间涌起无尽的羞红。   她万没有想到,安禄山竟如此变态,竟要把自己现在的这副丑态入画。   那老画师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到当今皇后一衣不遮的样子时,一张老脸刹那间是面红耳赤,吓的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安禄山却冷冷道:“本王叫你作画,你敢不听,本王就杀你全家。”   那老画师吓到肝胆欲裂,只得慌慌张张的架起了画纸画板,一脸的羞红抬起头来,颤巍巍的拿起笔想要作画。   马蓉是羞耻万分,忙是背过了身去,不愿被老画师看到自己这副丑态。   “本王心情好才给你作画,你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安禄山沉着脸威胁道。   马蓉吓了一跳,自然不敢再违逆,只好强忍着羞耻之心,尴尬无比的转过身去,面朝那位老画师,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禄山嘴角钩起冷笑,方始才满意,左拥右抱着刘备的妃子,喝着美酒,欣赏着大汉皇后搔首弄姿的丑态。   那老画师则是红着一张老脸,额头上滚着热血,颤巍巍的提起笔来,为当今大汉皇后作起了画。   许久后,一副春光无限的美人图,终于是画成。   画吴上,安禄山饶有兴致的捧起来,细细观摩欣赏了一番,肆意的放声狂笑。   古往今来,以皇后的尊贵身份,却被以这样羞耻的样子画面了春图,马蓉也算是头一个了。   而刘备也算是唯一一个,拥有这样皇后的皇帝了。   安禄山欣赏过画之后,冷笑着喝道:“来人啊,把这幅画速速送出城外,送给那大耳老贼做礼物吧。”   安禄山这命令一出口,原本已羞到无地自容的马蓉,立时又骇然变色,羞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是万没有料到,安禄山会无底线到这等地步,竟然要把她的这种画,送去给刘备。   他这分明是要羞辱刘备!   试想一下,自己的义子,把自己皇后衣裳不遮的春画,送给自己,对刘备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吗?   没有!   那时的刘备,将成为前所未有,受到这等羞辱的唯一一个皇帝。   他刘备的名字,还有她马蓉的名字,从此也将跟“耻辱”二字挂钩,遗臭千古万年。   “辅政王,你怎么可以——”   惊羞万分的马蓉,脱口就想反抗,话到嘴边时,却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她已经彻底的看清了安禄山的真面目,体会到了他的残忍无情,自己任何的反抗,都会遭到他拿刘禅生命的威胁。   况且,画都已经画了,自己再反对,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惹恼了他而已。   “这都是我自找的,到了现在,我也只能认命了……”   马蓉无奈的吞下了苦水,不敢吱唔之时,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臂遮遮掩掩,继续无所适从。   安禄山想着刘备看到这幅画时,羞怒万分,气到吐血的样子,心中就无比的痛快,痛快到血液沸腾。   再瞧瞧马蓉这副勾人的姿态,安禄山更加是血脉贲张,胸中的兽念烈火,熊熊狂燃起来。   “大耳老狗,老子今天就要在你的金銮殿里睡了你的皇后,你能把老子怎样,哈哈哈——”   安禄山狂笑如兽,大步上前将马蓉一把抱起,如玩偶一般扔在了龙座上。   然后,他哪管马蓉的羞耻惊慌,如发狂的野兽一般,扑向了惊慌的马蓉,把对刘备的所有恨,所有不满,统统都发泄在了刘备的皇后身上。   马蓉哪里敢反抗,只能忍着这羞辱,在这金殿之上,在那些宫女宦官,还有刘备众后妃的注视下,任由安禄山肆意。   大殿中,野兽粗鲁的咆哮声,阵阵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那如兽的低吼中,不知不觉也夹杂起了女人家丝丝缕缕,愉悦的娇喘之音。   ……   蓟京城南,汉军大营。   皇帐之中,刘备枯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以手托额,一副愁眉苦脸的德性。   大帐中,诸葛亮,沮授,颜良,黄忠,吴三桂等汉国文武,个个也是神情凝重,脸色阴沉。   焦虑沉重的气息,弥漫在大帐之中。   一片沉默中,诸葛亮深吸一口气,拱手道:“陛下,史思明已经起兵造反,关外的完颜阿骨打也发动叛乱,接连攻城陷地,翼德士元他们节节败退,眼看吉州就要沦陷,各处形势于我们已经越来越不利,陛下若再不下令攻城,只怕再拖延下去,形势就要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啦!”   刘备身形微微一震,依旧是沉默不语。   这时,沮授也忍不住道:“安禄山手握兵马不过五千,只消陛下一声令下,我十万大军顷刻间就能收复蓟京,安贼一死,诸路叛军必然土崩瓦解,陛下,不能再拖下去啦。”   刘备拳头握紧,骨节咯咯作响,灰白的脸庞已憋满了愤怒和无奈。   诸葛亮和沮授所说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明白。   如果他无所顾忌,早就下令把蓟京夷为平地,把安禄山碎尸万段,哪怕付出文武百官家眷被安禄山杀光的代价也再所不惜。   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有一个人的性命,他却不能不顾忌。   那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刘禅!   如今他年势已高,精力已大不如从前,神医华佗曾私下里告诉他,他以后可能很难再有生育。   这也就意味着,刘禅极有可能将成为他刘备唯一的骨血。   强攻蓟京,当然可以轻松攻下,但代价却可能是被逼上绝路的安禄山,一怒之下杀了刘禅。   唯一的血脉断了,就算他刘备最后兴复汉室成功,打下了整个天下,那这大好河山又传给谁呢?   刘备无法忍受绝后的痛苦,自然是迟迟不敢冒险下令攻城。   诸葛亮他们却不知道刘备的这个秘密,在他们看来,汉国的存亡大局才是头等大事,在这件事面前,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包括太子刘禅。   只要能平灭了叛乱,保住了国家不亡,牺牲区区一个太子也值了,大不了天子以后再生就是了。   所以,他们才看不下去刘备这样优柔寡断,要群起进言,逼刘备下令攻城。   诸葛亮见刘备还不动摇,猜的透他心中顾虑什么,便又开解道:“陛下身负中兴兴室的重任,岂能有妇人之仁,想当年高祖若是心存妇人之仁,又岂能开我大汉四百年江山。”   听到“高祖”之名,刘备身形又是一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儿子气死老子   刘备岂会听不懂诸葛亮在暗示什么。   诸葛亮当然是在暗示当年他的祖宗刘邦跟项羽对峙,项羽用要煮了刘邦的父亲来威胁刘邦,结果邦根本不为所动,还笑呵呵的跟项羽说,煮熟了之后,别忘了分他一杯羹。   诸葛亮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是要刘备学他祖宗刘邦,为天下者不顾家,休要被区区一子的性命而投鼠忌器。   沮授也跟着又道:“眼下关将军已失了莫县,陶贼三十万大军兵临易水,南面的形势危如累卵,陛下若再犹豫不决,倘若给陶贼杀过易水,攻破了易京,长驱北上杀入我大汉腹地,一切就晚了。”   沮授又提到了南面的局势,想要用关羽的作战不利,用陶商的步步进逼来压刘备。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在旁人听起来,便有在指责关羽之嫌。   一直不作声的关兴,头一个就不高兴了,瞪着沮授道:“沮大人这话就不对了,父帅他并非是失了莫县,而是主动弃城北退。再说了,眼下父帅尚手握四万雄兵,又有易水天险为屏障,陶贼纵有三十万大军,只要有父帅在,陶贼就休想一兵一卒渡过易水,踏上我大汉的土地!”   关兴显然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自信,他的这份自信,也感染了刘备,让本已动摇的刘备,灰白的脸上重燃了几分信心。   当下刘备便点着头道:“兴儿言之有理,朕相信以云长的能力,足以阻止陶贼大军过河,南面的形势还没有恶化到你们所说的地步,我们还有足够的时候。尔等现在要做的,是帮朕想一个可计破蓟京的妙计,尽可能减少伤亡,而不是催着朕一味强攻,到时候若是逼的那畜牲杀害文武百官的家眷,朕余心何忍。”   刘备口口声声是担心文武百官家眷的安危,片字不提自己儿子刘禅的安危,但所有人却都清楚,他真正担心的,唯有一个刘禅。   话音未落,帐外御林士卒匆匆而入,声称大将军关羽有十万火急之报送到。   十万火急!   刘备心头一震,一把夺过了奏报,展开来只看几眼,整个人愕然变色,灰白的一张脸凝固在了震惊一瞬。   那奏报上白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魏将岳飞强渡易水,关羽阻击不利,损兵过万,不得已退守至了易京防线,魏国三十万大军悉数过河,关羽兵力严重不足,请求他速派援兵增援。   刘备心头如刀割,眼中喷涌着惊怒火的火焰,就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陶商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要知道,就在他前一秒钟时,还对关羽信任万分,以为关羽要吧把陶商阻挡于易水以南。   一秒钟之后,关羽却用这场失利求救的急报,狠狠的抽了他的耳光。   “云长,你太令朕失望,太令朕失望啦!”恼怒失望的刘备,猛一拍案几,将手中那道急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左右群臣无不震恐,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刘备如此盛怒。   诸葛亮等几员大臣,赶忙上前拾起了那道急报,众人围着一看,也无不是哗然变色,陷入了惊愕之中。   转眼间,关羽兵败的事实,已是众人皆知,整个大帐都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地。   “云长有仲达辅佐,竟然会败在岳飞这个无名小卒手下,还是四万兵马被一万人击败,当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诸葛亮是连连慨叹,眼眸中流转着“茫然”二字。   左右众臣们,一个个也是议论纷纷,气氛越发的沉重。   要知道,现在的汉国已是内忧外患,蓟京还在安禄山手里边,外面又有史思明和完颜阿骨打的叛乱,已经是够头疼的了。   却不想,眼下连关羽也出了差池,被魏军杀到连战连败,败到了不得不求援的地步。   这等困难的局面,如何能不叫汉国上下人心离乱。   一片哗议声中,又有一名御林军士匆匆入帐,声称城中叛贼送出了一匹战马,上面挂着一幅卷轴,外面有安禄山亲笔所书,“父皇亲启,儿臣安禄山敬上”的字样。   安禄山的亲笔书信?   大帐内,顿时沉寂下来,所有人的眼中,都迸现出了一丝惊喜。   这样一个时候,安禄山忽然送上亲笔书,莫非是知道自己必败无疑,所以想求饶不成?   众臣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现出同样一个念头。   就连诸葛亮也面露几分欣喜:“陛下,这或许是天佑我们大汉,安禄山主动献书,很可能是想求降。”   刘备愁眉苦脸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却又不屑哼道:“这畜牲造反作乱,已经是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就算他求饶,他以为朕会放过他吗,哼!”   旁边沮授忙是劝道:“陛下息怒,安禄山自然是罪该万死,但为大局为重,倘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蓟京,陛下倒不妨假意宽恕了安贼,等大局已定之后,再向安贼秋后算账不迟。”   “沮公与言之有理,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诸葛亮也跟着附合劝道。   刘备眼中的杀机这才稍稍缓和,方是摆手道:“罢了,朕就听你们所说,先收复了京城再说,所那小子的求饶书,给朕呈上来吧。”   旨意传下,御林军士匆匆而出,片刻后又匆匆而入,双手将一幅卷轴奉于了刘备跟前。   刘备眉头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便觉安禄山的这封“求饶书”,似乎大了一点,更像是一幅画,而不是一封信。   刘备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幅卷轴,微眯着双眼,以轻蔑的表情,将之不紧不慢的展了开来。   竟然真的是一幅画!   而且,竟然还是一幅春宫图。   安禄山那小子,并没有向他求饶,而是给他送了一幅春宫图,那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刘备身形一震,眼中涌起了狐疑之色,忍不住将卷轴一点点的展开,直到那个画中一衣不遮的美人,全部映入他的眼帘。   刘备心头怦然跳动起来,苍老的心,竟是被这幅污秽的画搅到难以平静。   而且,这画中的美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刘备再仔细看去,蓦的认出了那美人是谁,陡然间身形剧烈一震,苍老的身躯瞬间凝固在了那里。   一瞬间,他仿佛跌入了无尽的冰渊,冻成了一座冰雕。   他的眼眶急速的睁大,片刻间眼中充满了血丝,眼珠子都快斗睁到炸了出来,一张灰白的脸憋的满脸通红,脸形扭曲变形,粗重的呼吸仿佛肺腔都要爆炸。   爆怒!   一瞬间,刘备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爆怒之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尽的羞辱,无尽的愤怒所填满,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憋炸了。   帐前那些满怀期望的文臣武将们,眼瞧着刘备这副样子,一个个都茫然狐疑,猜不出安禄山在那封“求饶信”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会让刘备突然间变成这副模样。   诸葛亮离的刘备稍近,眼见刘备这副模样,心中好奇,便不动声色的向着刘备移近几分,悄悄伸出脖子探了过去,朝着刘备手中那幅卷轴瞄了一眼。   只一眼,诸葛亮瞬间面红耳赤,脸上涌起深深惊色,身形也瞬间石化在原地。   他也看到了画卷上,那个一衣不遮,搔首弄姿,楚楚可人却又风情无限的美人。   他更是一眼就认出,那春图中的美人,竟然就是大汉皇后马蓉!   而在看到那画面的一瞬间,诸葛亮心头竟是怦然大动,血液莫名的就加速流动起来,一双眼竟是鬼使神差的陷在了那画上。   就在诸葛亮失神的转瞬间,刘备却咬牙欲碎,咆哮大骂一声:“安禄山,你这个畜牲,你这个禽兽,朕要杀你,朕要把你碎尸万段,朕发誓——”   这突然间的咆哮,震到帐中众臣无不心慌慌,也把深陷图中的诸葛亮,陡然间从失神之中给震醒。   诸葛亮陡然清醒,忙是将目光从画上移开,不敢再瞟一眼,羽扇下意识的往自己脸前遮了一遮,生恐被刘备看出来。   他更是立时明悟,他们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安禄山那叛贼压根就没想过要求饶,那畜牲这是故意画了这么一幅皇后马蓉的春图,来气刘备,狠狠的羞辱刘备。   自己的义子跟自己的皇后苟且不说,如今还画了自己皇后的春图,当着自己这么多臣子的面送给自己,这是何等的羞辱。   前所未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空前羞辱!   “安禄山这个畜牲,实在是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就连诸葛亮也感到了深深的羞恼,替刘备鸣不平,心中恼恨暗骂。   诸葛亮尚且如此,何况是刘备这个当事人。   被自己的义子如此羞辱,刘备是气到胸中怒血翻滚,就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示众,这无尽的羞辱,令他心如刀绞,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禄山,朕要把你碎尸万段,朕要你不得好死——”刘备又是一声野兽发狂般的怒骂,把那一幅令羞辱到极点的春图,撕了个粉碎。   他不可能不撕掉。   一方面他确实是怒到了极点,另一方面,他也是怕被自己的臣下,看到这幅春图,到时候,自己岂非是颜面扫地,这皇帝也不用当了,直接自裁算了。   帐前那些众臣们,瞧着刘备这突然间的盛怒如狂,突然间的分寸大失,无不是惊愕茫然不所以。   诸葛亮虽知道内情,知道刘备心中痛苦羞恼,却又不敢出声安慰,只怕刘备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皇后的春图,到时候更加尴尬。   当下诸葛亮也只能假作不知,暗暗摇头叹息。   诸葛亮心知肚明,却不代表别人也知道,那沮授便不解地问道:“陛下,那安贼在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陛下为何会这般愤怒?”   沮授这番话,就如同刀子一般,在刘备已然伤痕累累的心头,又恨恨的剜了一刀。   他僵硬尴尬的石化在龙座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脸形已经扭曲变形到了狰狞可怖,眼中血丝密布到可怕的地步。   他更感觉到心口剧痛无比,那滚滚的怒血,如火山般喷涌,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汹涌。   突然间,刘备就感觉到那已经顶到了嗓子眼的怒血,再也无法压制住,冲破嗓子就汹涌而出。   “啊——”   刘备一声痛苦的嚎叫,身子猛然间扑倒在案几上,张口一蓬血箭,就狂喷在在了帐前。   接着,刘备便两眼一摸黑,身形剧烈一颤,昏死在了案几上。   “陛下——”   “快叫华佗!”   “快来人啊!”   大帐中,汉国群臣惊慌万分,一窝蜂的扑了上去,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绝佳人选   傍晚时分,刘备终于是幽幽转醒。   这也是幸亏关羽向刘备推荐的神医华佗,有不逊于陶商麾下扁鹊的神奇医术,对刘备又是用药,又是用针,很快就镇压下了刘备激荡的怒血。   清醒过来的刘备,想想安禄山送给自己的那张春图,心里边就梗的不行,但在经历了最初的怒血攻心后,这时的他,总算是能勉强的平伏下心境,不至于太过冲动,又引发了吐血。   他也不顾精神疲惫,强撑着穿戴整齐,将诸葛亮等文武重臣宣了进来。   众臣进入内帐,眼见刘备气血恢复,暗赞华佗医术高明之余,皆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而众臣们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安禄山画中内容,都也识相,很默契的不再提安禄山“求饶”之事。   “陛下身系中兴大汉的重任,千万要保重龙体才是啊。”诸葛亮第一个从旁安慰道。   “朕的身体朕清楚,尔等不必担心。”刘备拂了拂手,“眼下云长已退守易京,南面形势有危,如何渡过眼前的危机,才是重中之重。”   诸葛亮早就准备好如何回答,不假思索道:“云长只余下两万兵马,就算易京防线再坚固,只怕也难敌魏军三十万大军的进攻,不分兵去救援肯定是不行的了。”   刘备点点头,也没多犹豫,当即下令从十万大军中,再抽调三万南下,星夜兼程的火速赶下易京增援。   “向南面增兵只能解燃眉之急,毕竟陶贼有三十万大军,云长就算是得到了增兵,只恐也支撑不了多久,非得陛下亲率倾国之兵南下,方能与陶贼一决生死。”   话锋一转,诸葛亮的目光瞟向北面一眼,“而陛下能否亲率大军南下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尽快收复蓟京,平灭安贼之乱,这才是关系到我大汉生死存亡的至关紧要所在。”   “那依丞相之见,朕当如何才能尽快夺回蓟京?”刘备巴巴的问道。   诸葛亮轻叹一声,意味深长道:“想要尽快收复蓟京,平灭安贼之乱,其实也很简单,办法臣方才跟沮公与都已经说过,关键就在于陛下能否有高祖的气魄。”   刘备身形微微一颤,神色黯然沉默下来。   他想起了诸葛亮之前的劝说,所谓高祖的气魄,无非是让他不要顾忌独子刘禅的生死,放开束缚,无所顾忌的强攻蓟京。   倘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前,他定是会断然否定了诸葛亮的献策,说什么也不会不顾儿子的死活,去强攻蓟京。   但现在,他却深深的动摇了。   在被安禄山那幅春图羞辱之后,他已对安禄山恨之入骨,迫切的想要攻下蓟京,亲手把那逆子给碎尸万段,以雪羞辱之恨。   而关羽兵败,陶商三十万大军兵临易水的紧急军情,也把他逼上了绝境,令他意识到自己已没有时间,没有资本再这么拖下去。   他必须要在儿子和江山之间,做出抉择。   “禅儿若是死了,我还有机会再生一个,哪怕是机会渺茫,但也还有机会,这辛苦打下的一片基业若是没了,一切就都完了……”   刘备思绪飞转,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着利弊,权衡着得失。   纠结许久后,刘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顾忌,终于是烟消云散,所余下的,唯有阴冷如铁的决然。   “丞相言之有理,朕几乎为一小儿,误了天下大局啊!”   刘备深吸一口气,脸上涌起慷慨之色,“如今那陶贼的魔爪,已经窃取了大半个天下,朕和朕的汉国已是天下黎民百姓最后的灯塔,最后的希望所在,朕若只顾着父子小爱,而不顾对百姓的大爱,使我大汉国覆灭在陶贼的魔爪之下,使天下黎民永陷陶贼的荼毒,朕岂非成了天下的罪人!”   刘备一番大爱小爱,为自己舍弃儿子找到了理论依据,更将自己塑造成了正义的化身,对抗邪恶陶商的最后希望,拯救天下的救世主一般。   诸葛亮忙是跪倒下拜,一脸敬佩的称颂道:“陛下神武雄略,心系社稷,心系黎民百姓,当真乃天下苍生之幸,乃我大汉列祖列宗之幸也。”   诸葛亮这么一带头,其余关兴,吴三桂,黄忠,颜良等众臣,皆是松了一口气,纷纷跟着诸葛亮跪伏下来,齐声赞颂刘备。   刘备这才从台阶上下来,灰白的脸上抹过几分如释重负。   轻吸过一口气后,刘备脸上杀机陡然,厉喝道:“传朕旨意,明日尽起全军攻城,朕要杀尽叛贼,一个不留!”   ……   易京防线。   刘备派出的三万援军,星夜兼程,终于是及时赶到了易京。   得到了三万生力军,关羽麾下的兵马数量,再次达到了五万之众,所谓兵壮怂人胆,关羽也再次有了底气。   于是关羽便从容调度,分派诸军进入以易京为核心的诸处要害,严阵以待,准备抵挡魏军三十万大军的进攻。   一天后,陶商亲率的三十万魏军,浩浩荡荡的进至了易京城下。   在亲眼目睹了易京防线之后,陶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方知这条闻名于世的防线,有多么的坚固。   遥想当年,公孙瓒在内忧外患,众叛亲离之下,正是凭着这一条易京防线,足足跟强大的袁绍对峙了一年之久,最终袁绍还是在公孙瓒身陷绝望,精神崩溃,举火自尽之后,方才能攻下了易京。   袁绍灭了公孙瓒,夺取幽州之后,易京防线就此失去了用武之地,渐渐被荒废多年。   直到数年之前,陶商攻陷冀州,刘备窃取幽州之后,忌惮陶商挥师北上,便征用了大量的民力物力,花大力气重修了易京防线。   经过数年的努力,刘备这条全新的易京防线,比公孙瓒时的坚固程度,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中易京主城,皆为石块所砌,既高又厚,足以抵御魏军天雷炮的狂轰。   易京的城门则裹了厚厚的铁皮,连大魏最强大的龙怒破城锤,也绝能攻破,而刘备还为易京修了足足三道瓮城,就算魏军攻破了一道城门,里边还有两道在等着。   除了主城坚不可摧之外,刘备还在易京外围修了数座副城,以甬道与主城连接。   主城副城的内外,刘备还修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箭塔,土台,配备了大量的强弓硬弩,组成了立体式的密集防御网。   而在武器方面,刘备因为有马钧这个“工神”天赋的巧匠,所以近些年来仿制了许多大魏的先进武器,除了暴雨连弩,以及龙怒破城锤之外,诸如天雷炮,弩车,神威弩炮等先进武器,皆已被汉军武器。   虽然因国力有限,汉国无法生产像大魏那么多的先进武器,但将有限的武器,集中投放在易京防线上,作为防守一方,却也勉强够用了。   以易京城那种立体式的防御体系,再配备上天雷炮,神威弩炮这等先进的仿制武器,无疑使易京防线的坚固程度倍增。   可以说,放眼天下,易京城称得上是陶商所遇见过,最为坚固的一座城池。   没有之一。   除了中央的易京城外,刘备还在东面修筑了霸城和范阳城两座坚池,三座城池皆背靠巨马水,彼此间又修筑了长达数百里的土墙,内外有三重,中间遍布堡垒,壕沟,陷阱,泥沼。   正是凭借着这样一条背靠巨马水,以易京为核心,以霸城和范阳城为两翼节点,绵延数百里的坚固防线,关羽才有底气凭借着五万大军,阻挡住大魏三十万大军的进攻。   陶商当然不可能因为易京防线看起来固若金汤,所以就知难而退,放弃了进攻。   越难啃的骨头,他越是有兴趣试一试。   三十万大军逼城下寨,绵延十余里,营海一眼望不到尽头,风起时,无数面战旗翻滚,如海浪般壮丽。   安营已毕,次晶,陶商便发大军,对易京防线展开了空前的猛攻。   一千余门天雷炮,三千神威弩炮,数不清的强攻硬弩,对易京城展开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轰击。   漫空的石弹和箭矢,密如飞蝗一般,遮天蔽日,蔚为壮丽。   起此彼伏的轰击声,仿佛天被捅破,地被震塌,整个易京南城一线,都笼罩在了恐怖的饱和式打击之下。   这已经是陶商自征伐天下以来,所动用的最强的一次远程打击。   易京城却依旧巍然不动。   十万枚石弹,数十万支利箭射出去,易京城只是表面建筑遭到了破坏,城墙却稳如泰山。   轰城无用之下,陶商只得发大军,以血肉之躯进行强攻。   武松,杨再兴,岳飞,曹参,石达开,邓艾等诸将,催动着三十万大军,不分昼夜的对易京城,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   狂攻三日,魏军付出了近五千余名将士的死伤,除了破坏了汉军十座箭塔,摧毁了几道土台之外,依旧没能撼动易京城分毫。   是日黄昏,又是一场攻城无果后,陶商已意识到想强攻下易京城,已是不太现实,只能是徒损士卒性命而已。   陶商便果断下令,停止了连日来的狂攻,全军收兵回营。   残阳西斜,魏军在付出了千余士卒的死伤后,终于如落潮般退回大营,只留下了遍地尸体。   还往大营,陶商召集张良,刘基文武重臣,齐聚于皇帐,共商破敌之策。   君臣商议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果则是,易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子房,伯温,你们可有什么妙计?”陶商的目光,落在了两员满百智谋的谋神身上。   刘基和张良,一个沉默不语,一个眉头深皱,一时间却无良策。   这时,韩信却眼前精光一亮,拱手道:“陛下,这易京城坚不可摧,想要正面突破实在是困难,我们何不调整思路,分兵去攻取东西两翼的霸城或是范阳城,从侧翼绕过易京防线,直接从北面对易京城发起进攻,到时候南北夹击,何愁易京不破。”   韩信的计策,令陶商和众人精神皆是一振。   张良却又道:“韩将军的想法是不错,但关羽也早有准备,在霸城和范阳城各部署了七千兵马,我们分的兵少,则不足以攻破二城,倘若分的兵多了,关羽有所察觉,必然也会从易京分兵增援,我们依旧无法攻破,所以你此计听起来虽妙,实施起来却不见得有什么用。”   韩信被张良一番分析给问住,一时无计可施。   陶商的兴奋也平伏下为,剑眉重新凝起。   一时间,大帐中又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许久,一直不敢插嘴的岳飞,却忽然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韩将军之计未必就不能成功,臣这里有一个绝佳的人选,倘若陛下令他率军去实施韩将军之计,说不定会有奇效。”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原来是他   一个绝佳的人选?   刚刚立下大功的岳飞,竟然在向陶商推荐一个可以实施韩信这计,可以为他突破坚不可摧的易京防线的人选。   陶商眼前精光一闪,立时起了极大的兴趣,当即便令岳飞所推荐之人叫来,瞧瞧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岳飞忙是告退而去,片刻之后又去而复返,声称已将那人带到,已在外面候见。   “传他进来吧。”陶商迫不及待的拂了拂手。   岳飞便掀起帐帘,向外招手道:“你快进来吧,陛下要见你。”   稳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袭巍然的身影步入了皇帐,站在陶商跟前,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奶奶的,怎么会是他!”尉迟恭惊异的大叫一声,第一个跳了起来,直接就抄起了铁鞭。   其余大魏文武豪杰们,亦无不是大吃一惊,像是见了鬼一般,纷纷跳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到那武将的一瞬间,陶商也是吃惊不小,还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错觉,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再次仔细看时,他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错觉,眼前这员武将,确是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岳鹏举,他……”陶商惊奇的看向岳飞。   岳飞却淡淡笑道:“此人跟臣乃是生死之交,也有万夫不当之勇,臣早就想把他推荐给陛下效命了,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了,让他去实施韩将军的计策,陛下应该会放心了吧。”   岳飞的生死之交?   陶商站起身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那武将,蓦然间心头一震,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然后,陶商笑了。   “原来是他啊,终于出现了,来的还真是及时啊,哈哈哈——”   皇帐中,回荡起了陶商欣喜若狂的大笑声。   ……   易京城。   城楼之上,关羽巍然而立,残阳照耀在他的身上,一派孤傲的气氛。   望着城前徐徐退去的魏军,俯视着那遍地魏军留下的伏尸,还有那一面面残破的魏字军旗,关羽紧绷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阴沉如赤铁般的一张脸,也终于浮现出了得意的冷笑。   “陶贼终于撑不住撤逃了,父帅当真是了不起,陶贼终究不是父帅的对手啊。”关晓彤兴奋的大叫,眉宇言辞间,毫不掩饰对自己父帅的崇拜。   关银屏也笑道:“咱们的易京坚如磐石,又有父帅坐镇,那陶贼就算再来百万大军,也休想攻下。”   两个女儿的“马屁”,拍的关羽是无比舒爽,也不掩饰内心的得意,手捋着美髯,哈哈大笑起来。   城头一线,汉军上下也是军心振奋,士气高涨,冲着退去的魏军大吼大叫,耀武扬威。   这时,赵云却冷静的提醒道:“易京城有大将军率领咱们御敌,确实是坚不可摧,只是我担心那陶商攻我易京不下,可能会分兵去奇取东西两翼端的霸城或范阳城,我们还是不以掉以轻心才是。”   关羽眉头微微一凝,半阖的眼缝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对赵云总在自己得意的时候,跳出来泼这么一瓢冷笑,颇为不满。   他却也不好明着表露,便只冷哼一声,傲然道:“本将还需要你来提醒吗,西面有文丑率七千精兵镇守,东面的霸城有我平儿坐镇,陶贼就算想去袭取,他若是分兵少,则不足以攻取二城,若是以大军前去,本将这里收到细作情报,立刻会向二城增兵,陶贼最终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关羽洋洋洒洒一番话方说完,关晓彤已秀鼻一翘,哼道:“我说云叔,你就不必再忧心忡忡了,我们前番是数次轻敌,让陶贼占了便宜,可眼下我们已据守易京防线,又有父帅周密的部署,陶贼就算再诡计多端,也不可能再耍出什么花招,你何必还这么害怕。”   关家父女一番话,说到赵云哑口无言,只好默然不语。   旁边司马懿也笑道:“陶贼攻势虽猛,也就只能止步于易京城下了,接下来就等着陛下平定了安贼之乱,率大军南下,到时就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   压服了赵云,又有司马懿从旁附合,关羽心中愈加得意,不禁又放声大笑起来。   ……   易京防线东端,霸城。   时已入夜,霸城南门城楼上,关平正手提大刀,沿着城墙一线巡视。   又是一天无事。   关平目光望向那沉寂的夜色,摇头轻叹了一声,眉宇间还流转着几分失落的情绪。   “父帅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这里,若是留在易京的话,说不定此刻我已帮父帅杀退了魏狗,立下战功了,总好过于在这里无聊,唉……”   关平摇头暗叹,嘴里喃喃自语着,脸上尽是无奈和无聊。   他的确很无聊。   他很清楚整条易京防线的重点,就在于中间的易京,而魏国的三十万大军,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攻易京。   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啊,将是一场何其空前激烈的攻防战,如果他留在易京,就能参与到这场壮丽的守城之战中,能够为国杀敌,能够立下多少战功。   他却不明白,关羽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却将他“发配”到了霸城这种地言来镇守。   如今数天已过,他每日里严防死守,却连半个魏军的影子都没瞅见,看起来魏军是根本不打算来攻霸城了。   这也就意味着,整场战争下来,其他留在易京的人,甚至是他那两个妹妹,都将立下许多功劳,而他却将寸功不得。   “明日我就写信给父帅,请他派人接替我,我一定要去易京建功立业,宰杀魏狗,岂能在这里无所事事……”关平心里有了主意,便琢磨着赶紧回营去写这一封信。   就在关平心中思绪飞转,刚打算转身下城之时,忽然间,他的耳朵动了一动,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武者的敏锐感知能力,让他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动静。   他急是收敛了心思,转身扑回了城墙,目光射向那黑漆漆的夜色,竖耳细细倾听。   夜静无声,他却在那无声的尽头,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似乎在朝着霸城逼近。   莫非是魏军夜袭?   关平身形一震,非但没有一丝惊惧,眼睛里还迸射出了兴奋的精光,急是喝道:“敌军来袭,我军戒备,准备迎敌!”   号令传下,值守的士卒们即刻紧绷起了神经,城中是鸣锣之声大作,那些和衣而睡的士卒们,即刻被从被窝里叫醒,一窝蜂的扑上了城头。   片刻间,七千汉军尽皆上城,严阵以待。   关平握紧了战刀,目光死死盯着城外,兴奋到热血渐沸。   他原以为这霸城远离主战场,他会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却没想到魏军竟然会来袭,他还巴不得如此,正好借此机会大杀一场。   一场意外的功劳从天而降,关平焉能不兴奋。   夜色那一头,脚步声已越来越清晰,隐隐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奔着霸城而来。   须臾,借着城头的火光,关平果然看到一队队的人马,正匆匆而来,看数量,约有六七千之众。   “只有六七千的兵马,凭我手头的兵马,足够杀退他们了,那就不用向父帅求援了……”   关平心中暗自寻思着,眼眸中奔涌着自信冷绝的神色,战刀微微抬起,只等着敌军逼近,就下令放箭射杀。   就在关平将要下令时,一名眼尖的士卒,突然间叫道:“小关将军快看,那好像是我们自己人。”   关平身形一震,抬到一半的战刀没敢落下,凝目再次细细观察,果然看到那些匆匆而来的士卒,果真是自家衣甲旗号。   己军,怎么会出现在霸城?   难道是父帅得知魏军来袭,专门派来增援的援兵?   这也不对啊,就算是援兵,也应该从防线里边赶来,怎么会冒险从防线外面赶来,就不怕半道上撞见魏军吗?   “莫非是那陶贼的诡计,派人假扮我军,想要诈开城门不成?”关平的脑海中,立刻迸出了这个怀疑。   他也仅仅只是怀疑,这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确认外面到底是自己人,还是魏军假扮,若是他怀疑错了,贸然下令放箭,岂非是伤到了自己人,闹了笑话。   当下关平只得按下狐疑,令七千士卒继续戒备,先不放箭,令那支军队近了看清再说。   他有绝对的自信,即刻来军真是魏军假扮,就算容他们近到城前,凭着他的实力,还七千将士,也依旧能挡得住对方的突袭。   狐疑的目光下,那一队人马匆匆赶来,片刻间便挤在了城门前,叫嚷着要他们打开城门。   关平当然不会擅自开门,只凝视戒备,观察真伪。   突然间,城门前的吵闹声骤止,那些拥挤在城前的士卒们,自觉的分出了一和道路来。   只见一员巍如铁塔,身着绿袍,头戴绿帽,赤脸美髯的武将,手提战刀缓缓穿过人群,进抵了城门前。   他眼睛半开半阖,一身透着孤傲之势,向着城头斜瞟了一眼,用埋怨的口气厉声道:“平儿何在,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放为父入内!”   “父帅!”关平一声惊呼,眼中顿时涌起了奇色。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老子蒙的就是你   关羽!   那立马城前,赤脸美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目中无人之势的武将,关平怎么可能不认识,正是自己的父亲关羽。   一认出是关羽,关平心中的戒备心思,顿时便烟消云散,忙是喝令左右的士卒们,赶快放下弓弩。   “父帅不在易京,怎么会来儿这里,而且还是从防线外面过来?”关平在下令开门之前,不禁又好奇的问道。   城外的关羽表情有些不耐烦,冷冷道:“本将是侦知魏军想要偷袭你的霸城,所以就用司马仲达之计,趁夜从主城杀出,截杀了那支魏军,眼下陶贼已经察觉,归路已被封住,本将当然只能来你的霸城。”   关平这才恍然大悟,心中疑云尽扫,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敬佩之色,暗自佩服自己的父亲用兵如神,轻轻松松就破解了陶商的诡计。   就在他迟疑时,城外关羽已相当的不满,沉声喝道:“你不快些打开城门,还在磨蹭什么,此刻陶贼说不定已经在进攻易京,本将要赶回去主持大局,耽误了大事,你来担这个责任吗!”   关平被斥,心头顿时一颤,立时意识到了事态的紧迫性,忙道:“父帅息怒,儿马上打开城门,马上。”   说着,关平便冲左右士卒骂道:“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眼睛都瞎了吗,没看到外面站着的是大将军吗,还不快打开城门,放大将军入城,耽误了大事,我要你们的脑袋。”   左右士卒们心中暗呼冤枉,却也不敢吱声,只得赶紧手慢脚乱的操纵绞盘,放下高悬的吊桥,城门内侧的士卒,也忙是齐齐用力,将厚重的铁皮门,吃力的的打开。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通往霸城的道路,已是畅通无阻。   望着那洞开的城门,立马横刀的关羽,嘴角微扬,赤色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城头虽然火光熊熊,但毕竟隔了几丈的距离,城头的关平只能够看清关羽的脸,却无法看清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入城!”关羽一声低喝,拍马提刀,踏过吊桥,直奔城门而去。   身后那六七千的汉军士卒,紧随于关羽之后,一窝蜂的涌过了吊桥,也向洞开的城门涌去。   眼见城门已开,关平不及多想,赶紧也提刀下城而去,赶往城门口去迎接自己的父帅。   “难得见到父帅,我一定要抓住时机,跟父帅申请调离霸城,调回易京去,再不早点调回去,不知还要错过多少功劳呢……”   关平心头暗下决心,就在琢磨着怎么跟父帅开口,毕竟父亲那副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这话要说的不合适,让父亲以为他是贪功,到时候发起怒来,反而可能是自讨苦吃,讨了一顿骂。   一路思绪飞转,关平已下了城头,翻身上马,转眼就奔到了城门前。   此时千余汉卒已经入城,越来越多的人马,还在陆续入城,城内火把熊熊,光线更加明亮,关平向着那些友军瞟了一眼,却忽然觉的他们有些不对劲。   适才关羽明明跟他说,是跟魏军的偷袭之军进行了一场厮杀,既然是厮杀,士卒的衣甲旗帜,刀枪兵器上就应该沾有血渍才符合情理。   眼前这一队队的士卒,大多数却都衣甲干净,锋刃上,战旗上也不见血渍,好似刚换上全新的装备,并没有经历过一场厮杀一般。   “有些奇怪呢……”关平口中喃喃自语,心中顿起了狐疑,下意识的放慢了马速,仔细的观察那些入城的士卒,试图从中看穿什么端倪来。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关羽身上,眼中的疑色立时消散了大半,拍马迎了上去。   就算他再有疑惑,但只要有关羽在,任何疑惑都微不足道了。   城门处,关羽正立马横刀,催促着他的士卒匆匆入城,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儿见过父帅。”飞马而至的关平,拱手拜见。   关羽暗吸一口气,赤色的脸上孤傲之火愈烈,也不屑于开口,只是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关平见父亲不理自己,情绪稍有些低落,便又恭维道:“恭喜父帅识破了陶贼诡计,又大破陶贼一场,此刻那陶贼恐怕已经急的直跳脚了,哈哈——”   “区区一场小胜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关羽不屑一哼,给关平当头泼了一头冷水。   关平笑容戛然而止,碰了一鼻子灰,表情有些悻悻。   咽过一口唾沫,关平犹豫再三,还是撑着胆子,结结巴巴道:“父帅啊,既然陶贼正猛攻易京,易京必然正缺人手,儿是想父帅能不能把儿给调……”   一个“调”字未及出口,关平言语骤止,脸上立时掠过一丝异色,目光一凝,落在了关羽的下巴上。   关平记得当年关羽为陶商箭伤了下巴,一把的美髯都毁于一旦,正因下巴受到创伤,再难续长出原来的美髯。   后来所幸遇上了华佗这个神医,治好了关羽下巴上的创伤,才使得他又能重新长出了飘飘美髯。   饶是如此,关羽下巴左侧处还是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伤疤,即使是华佗的医术也无能为力。   而眼前的关羽,那一道伤疤,竟然奇迹般的不见了!   适才在城头上时,因为相隔着几丈远的原因,关平无法看清楚那么细微之处的不同往常,但眼下两父子相隔这么近,光线远胜方才明亮,关平才终于发现了这异常。   联想到眼前经过的这支所谓的“汉军”,武器衣甲光鲜干净,并不像是一支作战过的军队,种种可疑之处,让关平身形微微一震,心头陡然间迸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这个关羽是假的!   这念头令关羽瞬间背上浸出了一层的冷汗,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刀柄,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陶商的诡计。   那个狡猾的奸贼,竟然能想出这么奸诈的诡计来,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像极了关羽的人,来假扮关羽骗开他的城门,就让几千魏军这般堂而皇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混入了他镇守的霸城。   关平是又惊又怒,作势就要动手。   后一秒钟,他却又迟疑了。   眼前的这个“关羽”,实在是像极了关羽,除了那一道伤疤之外,相貌体形,神情语气都简直跟关羽一般无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假乱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天下间,怎么可能存在相貌如此相近的两个人呢?   而且,这个人竟然还会被那陶贼在茫茫人海之中,奇迹般的找到,再被派来假扮他的父亲,诈开城门?   这也太巧合了吧,简直巧合到了邪门的地步!   “如果是我判断错了,这般冒犯了父帅,以父帅的脾气,一刀宰了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关平打了个冷战,握紧到极点的刀,又悄悄的松开了几分。   关平眼珠子转了几转,脑子里立涌起一个念头: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当下关平话锋一转,干咳一声,说道:“儿是想说,母亲的祭日就要到了,往年父帅总会带着儿亲自往母亲坟前拜祭,这一次不知父帅是怎么打算的?”   “你母亲的祭日么。”关羽神色微微一动,迟疑一下方道:“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哪里有功夫回去祭你母亲,今年就在军中设下灵位,遥祭一下便是了。”   此言一出,关平一双手再度握紧了刀柄,眼眸陡然一凝,凛凛杀机骤燃而起。   他目光如刃,死死盯着关羽,嘴角微钩,冷笑道:“父帅,你忘了么,我并非是你亲生儿子,而是你在野外捡到的一个野孩子,被你收为了义子,我根本就不记得我生母是什么时候死的,这么多年来,你我也根本就没有拜祭过的生母。”   关平字字如刃,眼中杀机喷涌如火,手中的战刀已微微抬起,作势就要杀了上去。   他已然试探出,眼前这个关羽,就是一个冒牌货。   关羽神色微微一变,眼中也掠起一丝异色,似乎是有些惊奇不解,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让眼前这小子看出了破绽,竟然想到用话来试探他的真假。   惊异也只是一闪而逝,他的赤脸旋即浮现一丝冷笑,捋着美髯道:“关羽的儿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被你给看穿了,小子,你眼力不错嘛。”   关平剑眉一凝,手中战刀向着假关羽一指,怒喝道:“狗贼,你到底是谁?竟敢假冒我父帅!”   那假关羽却将手中战刀一横,傲然冷笑道:“就让你死个明白,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大魏天下麾下大将,关胜是也!”   关胜!   没错,他就是关胜!   这个很早以前,就被陶商召唤出来的梁山军大将,终于在这场灭汉之战的关键时刻,在岳飞的推荐之下,华丽登场,出现在了陶商的跟前。   先前韩信献计,试图绕过坚不可摧的易京防线,派奇兵袭取霸城,以大军从易京之后发起进攻,南北夹击攻破易京防线。   当时韩信献上这条计策,张良却以关羽早有防备,否定了韩信之计的可操作性。   而这个时候,岳飞却站了出来,推荐曾经为战友的校尉关胜出来,请陶商令关胜率一支军队,假扮成是汉军,骗开霸城城门,出其不意的拿下霸城。   所有人都知道,关平乃是关羽之子,颇有能力,想要从他眼皮子底下骗开城门,谈何容易,关平又不是傻子,仅凭着同样的衣甲装束,就轻易打开城门。   关键的钥匙,就在关胜身上。   这关胜不但乃是关羽的后代,而且相貌身形,乃至于言行举止流露出来的孤傲之气,简直都与关羽一模一样,以假乱真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所以当时岳飞把关胜带入大帐之时,大魏众将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关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混入了三十万大军中,还直接闯入了皇帐,大家伙抄起兵器就想动手。   陶商在最初的一瞬也着实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又想起了关胜被召唤一事,而当关胜报上自己的姓名之时,陶商就更加确认,眼前的关胜,就是那个被自己召唤出来,关羽的后代。   惊喜之后便是狂喜,陶商也立时会意,明白了岳飞为何要推荐关胜去实施韩信之计的理由。   关胜实在是跟关羽太像了,像到就算是关羽自己都认不出区别的地步,用他来率领那些冒牌汉军,去骗开霸城城门,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事实证明,关胜确实做到了。   他用自己天衣无缝的相貌,逼真的孤傲气质,成功的骗过了关平的眼睛,令关平自己打开城门,放他和数千人马,堂而皇之,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了霸城。   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关胜就算再像关羽,也不可能下巴像关羽那样,被陶商射了一箭,留下了永久伤疤,正好被关平给看出来。   那又怎样!   关胜就那么冷笑着看向关平,那眼神,那表情,就好似在说,老子我骗的就是你,你能把老子怎么着吧。   “敢这样戏耍我,我要杀你的命——”   恼羞成怒的关平,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舞刀纵马,朝着关胜就狂杀而上。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关胜与关羽的羁绊   关平挟裹着被羞辱的无上怒火,发疯似的冲向关胜,手中那一柄战刀,横扫而出,直奔关胜当头斩来。   他本就极有武道天赋,何况又师承关羽这样的高手,年轻虽轻,武道就已突破了90,达到了当世绝顶武将的境界。   他以为,眼前这个叫“关胜”的冒牌货,仅仅只是跟自己父亲的样貌相似而已,绝不可能拥有跟关羽一样的武道。   所以,关平这一刀愤怒斩出,自信之极,以为凭借自己的武道,足以一刀就宰了这个冒牌货。   然后,他就可以趁着这群“冒牌军”失去主将之机,召呼自己的七千人马,即刻展开围杀。   这伙魏军虽然混进了霸城不少人,但毕竟只有半数而已,倘若己军能及时省悟,趁着敌军混乱之际抢先动手,胜算的机率还是很大。   如此一来,他关平就不仅能挫败了魏军的这次偷袭,还能灭了这数千偷袭的魏军,立下了大功,狠狠的长了一回脸。   到那个时候,这功劳一报上去,那那真爹关羽必然是欣喜高兴,到时候再求他把自己调往易京城,岂非是水到渠成,毫无悬念。   关平正是心怀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心怀着对关胜的轻视,心怀着傲慢无比的自信,狂杀而来。   眼见关平气势汹汹的杀至,关胜却依旧巍然如铁塔一般屹立在那里,赤脸上流转着同关羽一样的孤傲。   他的眼神,没有畏惧,没有忌惮,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充满了浓浓的轻蔑。   瞬间,刀锋卷起猎猎狂尘,轰斩而至。   “土鸡瓦狗,也敢在本将面前逞狂,你是找死!”关胜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丹凤眼陡然爆睁,一声震天的虎吼,手中那柄黑漆漆的战刀,应声斩出。   刀去如风,快过闪电。   闪击天赋,爆发!   关胜这一刀斩出,力道虽只有98,速度却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竟然达到了104点的初级武圣才能拥有的出招速度。   刀锋如电斩至,关平霎时间就懵了。   他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跟自己的父亲长的一模一样也就罢了,竟然还拥有他父亲关羽的闪击之术!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怎么可……”   关平的脑海中,阵阵惊雷轰响,眼珠瞪到斗大,奔涌着绝望与惊愕,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如电刀锋,后发而先至,轻松的穿过了自己的防御,朝着自己的脖子无情斩来。   他已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噗!   一道鲜血腾空而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半,撞在了城墙之上,又跌落在地上。   关胜一刀斩杀关平!   四周那些真正的汉军士卒们,看到这一幕时,所有人直接就傻了,一个个傻到凝固在原地,目瞪口呆,错愕失魂,看到了错觉。   他们的大将军关羽,竟然斩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大将军疯了吗?   汉军上下一个个是惊愕莫名,脑子都陷入了浆糊之中,眼前发生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思维理解范围。   “他是假大将军,他是假的!”   跟随在关平附近的亲兵士卒们,听到了关胜跟关平的对话,眼见关平被杀,终于醒悟地来,惊声尖叫起来。   其余更多的汉军士卒,一时间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耳听有人叫“假大将军”,依旧是茫然困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死神的双手,已经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关胜那滴血的长刀,缓缓的抬了起来,指向四周那些惊愕莫名的汉卒,厉喝一声:“大魏的勇士们,你们还在等什么,随本将杀尽敌寇,夺下霸城!”   “杀——”   “杀——”   狂烈的杀声,如惊雷般四起,瞬间震碎了夜的沉寂。   数以千计假扮汉卒的魏军将士,胸中憋了已久的杀伐怒火,顷刻间如火山般喷,他们如混入羊群的虎狼,终于卸去了伪装,疯狂的扑向了尚在茫然中的羔羊。   杀戮开始!   血淋淋的刀锋,无情的斩向惊恐万状的敌卒,把一颗颗的人头斩向半空,顷刻间便杀到敌人鬼哭狼嚎,尸横遍地。   关胜手纵长刀,辗向那些懵逼的汉卒,刀锋过处,如草芥一般疯狂的收割他们的人头。   混在人群之中的戴宗,也骤然现身,神行天赋催动之下,如疾风鬼影一般穿梭于惊恐的敌卒之间,在他们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悄无声息的割断了他们的脖子。   顷刻间,城门一线的汉卒便被杀了个干净,后续数千的魏军士卒,如潮水般加速涌入城中,加入了杀戮的队伍。   直到这时,那些惊恐的汉国守军们,方才猛然惊醒,意识到他们中了魏军的诡计,竟然傻乎乎的放魏军入城。   惊醒的汉卒们,遂在大小将官的喝斥之下,鼓起勇气杀上前来,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可惜,他们的觉醒为时已晚。   六七千的魏军皆已灌入了城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关平又被斩杀,他们失去了主将的指挥,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之下,焉能抵挡的住。   惊醒的汉军们只稍稍抵抗了一下,便即军心土崩瓦解,丢盔弃甲望风而逃,纷纷逃出霸城北门,沿着土墙向着西面的易京方向逃去。   关胜率领着大魏将士们,一路追辗败溃的敌卒,一直从南门追至了北门,杀到整座霸城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关胜此战的目的,只为夺取霸城的控制权,在夺下了北门之后,他便果断的下令停止追击。   计点战损,这一场偷袭之战,魏军损失不过五六百人而已,汉军却被杀伤近四千之众,只有不到三千的兵马,幸运的逃出了北门,向着易京城去。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霸城已得,关胜已成功的为大魏打穿了易京防线,不负陶商对他所托。   “关将军啊,你简直是跟关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他的儿子都差点骗过去,陛下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你,简直是神了。”飞马而至的戴宗兴奋激动地叫道。   关胜却只一笑,淡淡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那关羽是双胞胎兄弟,你会信吗?”   双胞胎兄弟?   戴宗身形一震,顿时就愣住了,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盯着关胜。   他先前只知道关胜跟关羽一模一样,心中一直在惊奇于造化之神奇,竟然造出了这么两个长相如此相似之人,实在是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他却万没有想到,关胜竟然跟关羽是亲兄弟,而且还是双胞胎的亲兄弟!   关羽自讨董之时就已经出道,名扬天下数十载,可是从未听说过,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双胞胎的弟弟,武道竟然也如此之强!   不过转头一想,关胜也姓关,又跟关羽长相如此相似,这很难用巧合来解释,说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似乎也合情合理。   戴宗刚刚想通,却蓦然间又糊涂了,惊异的瞟了关平的人头一眼,结结巴巴惊道:“你既然跟关羽是亲兄弟,那为何还要是……”   戴宗太过惊奇,惊奇到舌头都打结,竟没能问下去。   他的未尽之意却已再明了不过,你关胜说你是关羽的亲兄弟,却为何还要帮着大魏跟关羽作对?   甚至,你竟然还痛下杀手,亲手斩了关平,斩了自己的侄儿?   这也太冷血了吧!   戴宗惊到茫然失措,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关胜,不知该说什么。   关胜却轻叹一声,默默道:“我与关羽虽为兄弟,但多年以前就已恩断义绝,势同水火,这其中的原由,我稍后自会向陛下道明,现下我们所要做的,是即刻向陛下送去捷报,请陛下尽快起大军赶来霸城,我只怕稍晚片刻,关羽又会逃走。”   戴宗这才省悟过来,想起自己还有重任在身,当下也就不再多问关胜的身世,足下一点,便如炮弹一般射出城门,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血腥的夜色之中。   关胜立于霸城北门,血丝密布的丹凤眼中燃烧着深深的仇恨,死死盯着易京城的方向,口中冷冷道:“关羽,你我之间的恩怨,终于到了快要了结的时候了。”   ……   易京城南,魏军大营。   夜色沉沉的大营之中,看似宁静无声,实则是杀机如暗潮般翻滚涌动,那浓浓的杀气,几乎令人感觉到窒息。   诸营中,三十万魏军将士皆已全副武装,于营中肃列,只等着天子一声令下,即刻杀出大营。   每一名年轻的脸上,都燃烧着蠢蠢欲动的杀机热血,心中兴奋无比。   他们有种预感,今晚必将有大事发生。   突然间,一道疾风从营门处射入了大营,在万千将士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影之时,便如炮弹一般穿越人群,射入了皇帐之中。   皇帐中,诸将齐集。   尉迟恭正往嘴边送嘴,戴宗突然间射入大帐,如瞬移一般站在了他的眼前,把他给吓了一跳,手一软连酒都洒了一身。   “我说戴宗,你下次不能吱一声再进来么,就两步路而已,你老这么突然间出现,总有一天我要被你吓死不可。”尉迟恭是一面抱怨,一面擦着身上的酒渍。   戴宗却也不理他,大步上前,向着高坐于上的陶商一拱手,兴奋道:“禀陛下,关胜已斩杀敌将关平,杀敌数千,成功夺下霸城,请陛下速率大军前往。”   霸城已下!   大帐中,众将精神陡然大振,就连尉迟恭也兴奋到跳了起来,激动的连身上的酒水也顾不得擦了。   啪!   “关胜果然是好样的!”   陶商一声狂笑,拍案而起,兴奋的一摆手:“霸城已下,易京防线已形同虚设,传朕旨意,即刻尽起大军,随朕直奔霸城,朕要爆了关羽的菊花!”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惊骇群敌   爆了关羽菊花?   陶商前半段激励人心的话是豪气冲天,令众将们无不是热血沸腾,跃跃欲战。   最后一句话出口,众将却都一脸懵样,茫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陛下,啥叫爆了关羽的菊花啊?”尉迟恭茫然的咧着嘴巴问道。   陶商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出言无忌,又不小心冒出几个新鲜词儿来。   “这个嘛,爆菊的意思,就是抄了关羽的后路。”陶商干咳几声,一拂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尔等还磨蹭什么,还不快速速给朕行动起来。”   众将们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理解“爆菊”跟抄关羽的后路之间有什么关系,纷纷告退而去。   陶商也披挂衣甲,欣然出帐,翻身上马准备动身。   这时,那戴宗却又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在朕面前有什么好藏着腋着的。”陶商马鞭一摆。   戴宗便道:“是这样的,臣当时在霸城时,听那关胜亲口说,他竟然跟关羽是双胞胎亲兄弟呢。”   陶商心头一震,鹰目中立时涌起一丝新奇的精光,顿时便明白,这必是系统给关胜植入的身份。   他当然知道关胜是他召唤出来的,当时岳飞向他推荐关胜之时,他只以为关胜乃是关羽后代,所以才能长的跟关羽极象,才想也没想,就直接命关胜率军假扮关羽去骗取霸城。   他却没料到,关胜还对自己有所隐瞒,其之所以能跟关羽长的一模一样,竟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关羽的双胞胎兄弟。   “系统啊系统,你把关羽的子孙,设置成了关羽的双胞胎兄弟,你也真是够恶趣味的……”   陶商在心中暗骂,不过他也习惯了系统这种狗血的设置,它能把武松设置成武安国的儿子,能把潘金莲设置成潘凤的女儿,还能把罗士信设置成罗贯中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么把关胜跟关羽设置成亲兄弟,也就不足为奇了。   “朕倒是很想知道,关羽和关胜这两对双胞胎兄弟之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羁绊呢……”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把马扬鞭,金色的身影直奔营门而去。   趁着夜色,陶商率领着近八万魏军步骑,直奔霸城而去。   ……   易京城,天色渐明。   东方才刚刚发白之时,关羽便象从前一样,起了一个大早,穿戴好衣甲,开始巡视沿城诸处要害。   他登上了南门城楼,巍然而立,借着初晨微弱之光,眼眸半开半阖,远眺着远方的魏军连营。   今日,魏军并没有象往常那样,一大清早就全军尽出,对他的易京城发动狂攻。   可以说,这是他自退守易京以来,最安静的一个早晨。   “陶贼今天竟然没有攻城,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身后跟随的次女关银屏,一脸的新奇意外。   关晓彤却薄唇一扬,不屑的哼道:“陶贼这必是尝到了咱们易京防线的厉害,已经没有信心再发动进攻,说不定这会功夫,他已经无计可施,正盘算着怎么灰溜溜的撤兵逃走呢。”   长女的自信乐观,深得关羽之心,他手捋着美髯,嘴角不由也咧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将来,幻想着陶商师老城下,退兵而去,而刘备则在平定安贼之乱后,率大军南下前来会合,长驱南下,直接杀到邺城时的壮丽……   正当这时,一骑斥侯从北面飞奔而来,直抵城前,声称有急报送上。   关羽的思绪从美好蓝图中回来,背后掠起一丝凉意,心底深处,忽然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好预感。   “怎么突然间会有不好的预感,总觉的今天的平静有些不同寻常……”   关羽心中暗忖时,斥侯已被放入城中,匆匆爬上城头,伏地叫道:“禀大将军,魏军于一个多时辰前,忽然发动了七八万的步骑人马,向着东面而去了。”   七八万的魏军,向东而去!?   关羽神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陶商这是强攻易京不下,突然间改变了战术,想要分兵前去袭取霸城。   “父帅,陶贼这是想去偷袭大哥那里呢!”关凰反应也是极快。   关银屏也跟着道:“霸城虽然有大哥驻守,但他手底下只有七千多兵马,陶贼突然间派出了七八万大军前去攻打,只怕大哥会扛不住,父帅,得派兵增援大哥才是啊。”   关羽眼中尽是轻蔑,不以为然的一哼:“本将早料到,那陶贼黔驴技穷,早晚会去偷袭霸城,他以为他的一举一动,能逃得过本将的眼睛么,哼。”   关羽遂是大步下城,传令城中诸将,速来大帐中议事。   鉴于从易京一线发兵,走防线之内的路程要少于走防线之外,就算晚一个时辰发兵也能及时赶到,所以关羽并不心急。   片刻之后,赵云,吕布,司马懿等文武,闻讯后匆匆赶来了大帐。   诸将集齐,关羽扫望一眼,高声道:“本将已得到情报,陶贼已分八万兵马前去袭取霸城,平儿兵少,本将必需得派兵增援,尔等谁愿带兵前去。”   吕布等众将神色一动,却也没有太大波动,皆是慷慨请战。   关羽的目光,从诸将身上扫了一遍,最终却还是落在赵云,这个屡屡让他难堪之人的身上。   他虽反感赵云,却也深知赵云的本事,也只有让赵云领兵前去霸城,他才放心的下。   当下关羽便一指赵云,命令道:“赵子龙,本将就分你一万兵马,即刻起程前——”   “报——霸城急报!”   关羽一个“前”字才刚刚出口,便被帐外传来的惊慌叫声打断,只见一名斥侯是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闯入了大帐。   关羽脸色立时一沉,喝斥道:“中军大帐之中,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那斥侯则趴在地上,惊恐万状的颤声叫道:“禀大将军,我军数千霸城守军已败逃而来,魏军于昨夜偷袭得手,霸城失陷了!”   轰!   一道晴天霹雳,当空轰入了大帐之中,瞬间轰到所有人都身形剧烈一震,无不是骇然变色。   关氏姐妹花容失色,吕布神情错愕,司马懿脸色惊变,就连素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赵云,也是神色大变。   “胡说!”   关羽勃然变色,腾的跳了起来,怒叫道:“陶贼的八万兵马才刚刚出发不到一个时辰,就算是他们长了翅膀,现在都还没飞到霸城,怎么可能攻得下霸城,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那斥侯吓的要尿裤子,忙是慌叫道:“大将军明鉴,咱们的败军现下已经到了营门口,小的岂敢撒谎。”   话说到这份上,谁还敢再质疑,关羽僵硬的站在那里,脸形扭曲,涌动着惊怒之色,一时陷入了茫然之中。   司马懿却眼眸一聚,蓦的想起了什么,忙道:“大将军,昨晚不是有斥侯发回消息,说是陶贼派了一支七千人的兵马出营,莫非是这一队人马袭取了霸城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关羽还没说话,关晓彤便断然否定,“霸城有大哥镇守,他手底下也有六七千的兵马,陶贼就凭七千人马,怎么可能攻得下霸城,大哥他没有那么弱的。”   关羽身形又是一震,眼中充满了迷茫,想也不想就大步流星的下了城楼,直奔北门而去。   赵云等一众,也皆跟了前去。   一队人马出了北门,果然看到成百上千的残兵败将,正灰头土脸的逃入城来,确实都是霸城守军。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关羽不接受。   关羽是咬牙切齿,脸形扭曲,无尽的愤怒在眼中燃烧,一把揪起名小校,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霸城怎么会失守?”   那名小校只能苦着脸,颤颤栗栗的将魏军中如何出现一名武将,长的跟关羽一模一样,骗开城门,致使霸城失守的经过道来。   左右赵云,关晓彤等众将,听得这样的解释,无不是愕然变色,好象是见了鬼一般。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撒谎,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跟父帅一模一样,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关晓彤第一个愤怒的质问道。   其余汉国众将,就连司马懿也是一脸质疑,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这个解释。   天下间,竟然能有人跟关羽长的一模一样,连他的儿子都瞒过?   这是何等荒唐之事!   “小的岂敢撒谎啊,当时城上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人确实跟大将军长的一样,不然小关将军也不会被骗到主动打开城门啊。”那小校苦腔着辩解道。   众将依旧不信。   关羽却是凝固在了原地,眼眸中燃烧着震撼的神色,那眼神并非是质疑,而只是一种深深的震惊。   甚至是惊惧!   惊悚了半晌之后,关羽口中才颤声自语道:“难道是他?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他这番言语,听的关凰等人却是神色惊奇,因为关羽那言辞,听起来就好象是关羽真的认识那个冒充他的人。   “你说的那个跟本将长相一样的人,是不是叫关胜?”关羽厉声喝问道。   “是是是,那人好象就是自称叫作关胜!”   关羽身形又是一震,眼中奔涌出深深的震撼,就好象是在说,果然是他,又好象是很忌惮的样子。   “难道,父帅认识这个关胜吗?”关晓彤忍不住问道。   一双双目光都望向了关羽,眼神中皆是深深的好奇,等着关羽解释。   沉默了许久后,关羽才深吸一口气,默默道:“这个关胜,是你们的亲叔叔,是为父的双胞胎弟弟。”   此言一出,所有人骇然变色。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赵云之怒   任谁也没有想到,大汉国的大将军关羽,竟然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父帅,怎么以前从未曾听起你说过,我们还有一个叔叔?”女儿关银屏吃惊不解的问道。   关羽眉头一凝,迟疑一下才冷冷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为父跟他有些恩怨,却没想到他不顾天下苍生,为了向为父报复,竟然会去投靠陶商那奸贼,实在是我关氏一门的耻辱!”   关羽那语气,似乎有意要回避跟关胜间的恩怨,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提起那陈尘多年的往事。   他不肯说,众人自然也不敢问,只能暗自里猜测。   关羽的目光却已从众军中扫过,眼看着残兵败将多已入城,却始终不见儿子关平的身影。   “平儿呢?他人在何处?”关羽心中不安,再次向那小校喝问道。   “小关将军他……他……”那小校慌到脸色已惨白,嘴里吱吱唔唔了半天,就是不敢出口。   关羽脸色已变,怒吼道:“平儿他到底怎么了,快说!”   小校吓的扑嗵跪在了地上,慌到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回禀大将军,小关将军他被那关胜给……给……给一刀斩了!”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瞬间轰到关羽身形剧烈一震,险些从马下跌落下去,一张赤脸也顷刻被无尽的悲愤所吞噬。   关凰和关凤两姐妹,听到自己的大哥被杀的噩报,二人娇躯也猛然一瞬,惊呆到了马上,一脸的惊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他,竟然被杀了?   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亲叔叔的刀下!   左右赵云,司马懿等人也都愕然无语,一时间都懵了头,仿佛这事态发生的太快,太过离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叫他们不知如何接受。   “大哥,大哥啊——”   死一般的惊寂,陡然间被关银屏的痛苦的哭声所打碎,丧兄之痛的刺激下,她首先失去了分寸,放声大哭了起来。   紧接着,关晓彤也清醒过来,悲愤万状,咬牙切齿的大骂道:“关胜,你个灭绝人伦的畜牲,你竟然忍心对自己的侄儿下手,你不是人,你连畜牲都不如,我要杀了你,我要为大哥报仇啊——”   两姐妹一个痛哭流涕,一个是疯狂大骂,一时间哭骂之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听的赵云等人是唏嘘不已。   他们在惊奇感慨之余,心中又好奇万分,到底关羽跟他这个亲兄弟关胜之间,存在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叫关胜能不顾念于亲情,能对自己的侄子下此狠手。   关羽的一张赤脸,却已憋成了黑紫色,胸中无尽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熊熊狂燃。   他拳头紧握到咯咯作响,眼中喷涌着悲怒,口中咬牙欲碎,怒吼道:“关胜,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狗贼,竟敢杀我爱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怒极之下,关羽当即喝令,尽起易京城中的兵马,他要杀奔霸城而去,不但要夺回霸城,还要亲手宰了关胜,为关平报仇雪恨,为他关氏一门清理门户。   此令一下,赵云神色惊变,想也不想就断然喝道:“关将军冷静,此举万万不可!”   “你说什么!”关羽怒瞪向了赵云,厉吼一声。   赵云也不惧关羽正在气头上,正色道:“眼下魏军已经夺下了霸城,就算大将军尽起易京之军前去,也未必能在一时片刻间夺下城池,何况陶贼的八万大军现在已经动身前往霸城,到时候我们攻城不利,陶贼八万大军突然杀到,我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全军覆没!   这四个字如惊雷一般,轰入了关羽的脑袋之中,瞬间把他轰清醒了几分,狂热复仇怒火也被浇灭了三分。   关羽咬牙切齿,却又沉默不语。   关晓彤却就没有那么冷静了,冲着赵云就怒吼道:“赵子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一再的跟父帅唱反调,现在竟然还要阻止父帅去为我大哥报仇,你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你是魏国的奸细不成!”   赵云素知关凰性情火爆,又仗着关羽的面子,向来骄纵惯了,本来这番质问,赵云也就忍住没有发作。   但当赵云听到她竟然在诬蔑自己是魏国的奸细之时,赵云的底线终于被触碰,饶是他向来沉稳大度,也被深深的激怒。   “关凰,注意你的言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勃然大怒的赵云厉声怒斥,正色道:“我赵云对大汉是赤胆忠心,凡事只对事不对人,你们父女为了一己私仇,不顾国家大局,我赵云岂能坐视不管,纵容你们胡来,今日就算是陛下在这里,若是不顾大局因怒行事,我赵云一样直言进谏!”   “赵子龙,你——”关晓彤被赵云一番义正严辞,光明磊落之言,呛到是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   关羽却听到怒从心起,颜面无光,眼眸一瞪,冲着赵云喝道:“赵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诬蔑本将因私废公,不顾国家大局,简直形同于谋逆造反,信不信本将现在就把你军法处置!”   怒喝声中,关羽手中战刀握紧,竟似要跟赵云动手。   赵云心头一痛,心中忽然涌起了深深的失望,却又无所畏惧,手中银枪握紧,悲愤道:“如果直言进谏就是谋逆造反的话,那我大汉国谁还敢再仗义执言!就算你是大将军又如何,你忠奸不明,公私不分,置国家大局于不顾,我赵云岂能服你!”   赵云也是毫不退上,眼中燃烧着怒火,摆出一副眼关羽一战的架势来。   一时间,二人是剑拔弩张,意图要决一死战。   这阵势,直接就把左右围观的众将,以及汉军万千士卒,统统都看傻了眼。   那二人,一个是大汉大将军,一个是人人景仰敬重的名将赵云,任谁也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竟然发展到了势同水火,要自相残杀的地步。   汉军的士气本就因霸城的失陷,关平的被斩而受到打击,眼下又因他二人间的争斗,再受沉重一击,转眼陷入了惶然的境地。   “冷静,两位将军千万要冷静啊,大敌当前,我们岂能自乱阵脚,那岂不是正中陶贼的下怀啊!”   司马懿这下就终于忍不住,尽管他很乐于看到赵云跟关羽针锋相对,这时候也只能站出来劝阻。   他也是没办法,关羽若是跟赵云打起来,汉军的军心即刻就会瓦解,到时候全军崩溃,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关羽却怒瞪着赵云,赵云也正视着关羽,两人手中兵器依旧没有松开,把司马懿的劝说当作是耳旁风。   轰轰轰!   突然间,南门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巨响声。   那是天雷炮的轰城声。   关羽和赵云身形一震,蓦然间从对峙中惊醒,目光不约而同的向着南门方向望去,二人的眼神皆是一变。   南门城楼上,那示警的信号旗摇动如风,金声也大作,显示着魏军正在发动进攻。   正这时,一骑斥侯飞马而来,慌叫道:“禀大将军,魏军已经开始轰我城池,大批魏军还在城外集结,分明准备大举攻城。”   魏军要攻城!   关羽脸色一变,满腔的怒火顷刻间消散,也顾不得教训赵云,更顾不得为儿子报仇,急是纵马入城,直奔南门而去。   赵云轻吸了一口气,见关羽冷静下来,也就不再强硬,忙也拨马追上。   司马懿也暗松了口气,与其他众将纷纷折返回城,向南门奔去。   “父帅,大哥的仇不报了吗,父帅!”关凰却又急又是不甘,尖声大叫。   关银屏只能从旁安慰道:“阿姐,算了吧,魏军马上就要大举攻城,父帅若是率大军去夺霸城,易京城就要失陷,其实云叔说的也没错,我们不能为了给大哥报仇,就不顾大局啊。”   “银屏,你疯了吗,你怎么能为那姓赵的说话!”关晓彤失望的一瞪眼,“你忘了大哥平时是怎么待咱们的吗,你不想着替他报仇,你还有没有良心!”   关银屏被一顿数落,还被冠上了“没良心”的帽子,心中甚是委屈,只能“唉”了一声,也拨马而去。   关凰被一个人丢下,看着妹妹也策马而去,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咬牙,拍马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关羽一众齐聚南门。   登上城头举目一扫,关羽倒抽了口凉气,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再也看不到丧子之痛,看不到刚才对赵云时的狰狞。   城外的魏军已经停止了天雷炮的轰击,近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平铺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气势遮天,令天地变色。   中军处,那一面“韩”字帅旗摇动如风,发出了进攻的号角。   震天的战鼓声和肃杀的号角声激励下,大大小小的魏军军阵,已经如一只只钢铁巨兽一般,向着易京城全线平推而来。   沉寂不到一天的功夫,魏军声势浩大的进攻,将再次在韩信的指挥下发动。   汉国上下,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安二字,魏军尚未攻城,他们已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大将军,这是陶贼自己带着八万兵马前往霸城,却叫韩信率二十万大军攻城,想要牵制我们啊。”司马懿一语道破了陶商的意图。   关羽眉头微微一凝,冷哼道:“用不着你说,你以为本将看不出陶贼的奸计吗!”   司马懿被呛,眼中掠起一丝不满,却不敢发作。   这时,犹豫再三的赵云,却深吸一口气,上前拱手道:“关将军,云适才一时激动,言语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将军体谅,大将军乃是有大气量之人,不知现下还能不能听的进云一句进言。”   赵云主动退让,向关羽致歉,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舒服了不少,再说他如何还计较的话,反倒显的自己有气量。   当下关羽便冷哼道:“本将要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天子又怎会让本将做大将军,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只要有理,本将岂会不听。”   赵云松了口气,便指着城外茫茫魏军道:“韩信率二十万魏军攻城,正如仲达所说,乃是陶商意图牵制我们,若大将军率军去夺霸城,则易京必不可守,不救易京,则陶商的八万大军就能从容赶到霸城,绕过我易京防线,从后边对我们进行南北夹击,到时不光易京一样守不住,我们还将全军覆没,白白损失了四万多宝贵的兵马。”   “你到底想说什么?”关羽沉声道。   赵云深吸一口气,拱手正色道:“云的意思是,霸城失陷,注定了易京防线已无法再守下去,为今之计,我们当即刻弃了易京,全师向北撤退,想方设法迟滞魏军北进,待到陛下率主力会合之后,再做打算。”   弃易京!   赵云竟然要关羽弃了易京防线。   关羽赤脸再度变色。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誓杀关羽!   关羽虽然勃然变色,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恼火,也没有再冲着赵云发怒。   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心头怒火熄灭,恢复了理智,自然也知道,形势到了这般地步,赵云所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关晓彤就急了,冲着赵云怒叫道:“赵云,你还说你不是魏国的奸细,天子叫咱们死守易京,你竟然妄想让父帅不战而退,你——”   “晓彤住口!休得对子龙无礼!”关羽厉喝一扬,打断了关凰的聒噪,没有再纵容他对赵云出言不逊。   关晓彤娇躯一震,吃惊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满腔的委屈不满,却不敢再吱声。   关羽的目光转向了司马懿,沉声问道:“司马仲达,适才子龙劝本将离城北撤,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   “这个嘛……”   司马懿犹豫起来,琢磨着关羽内心之中,恐怕还没有放弃,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弃城而逃,但若是纵容关羽固执的话,到时魏军南北夹击,他自己也要身处险境。   思来想去,出于对自己的安全,以及所谓的大局,司马懿只得苦着脸道:“如果霸城没有失陷的话,我们自然是战到最后一人,也必须要为陛下死守易京防线,只是如子龙所说,形势到了这般地步,我们再做任何努力都已无济于事,与其如此,倒不如为陛下保住这三四万兵马,所以懿觉的,子龙将军所说,确实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   “司马仲达,怎么连你也——”关晓彤又忍不住要发火,却被关羽一抬手,再次打住。   关羽脸色阴沉如铁,望着城外滚滚如潮的魏军,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神色,有理智也有不甘。   “陛下花了多少人力物力,精心修筑的这道易京防线,到了我手中才守了不到七天就要失守,我关羽的颜面扫地不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陛下啊……”   从莫县到易水,从易水到易京,他关羽一次次的发出自信的豪言,自负可以阻挡陶商的北侵。   而最终,他却一次次的被陶商打脸,一败再败,败到了连易京防线都要守不住的地步。   他也确实没有脸去见刘备了。   犹豫再三之后,关羽咬了咬牙,默默道:“再等等吧,说不定还有挽回局势的机会。”   “大将军!”赵云立时就急了。   “不必再说了!”关羽一抬手,打断了赵云的劝说,决然道:“本将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先战退眼前的魏军再说吧。”   关羽决然如此,赵云心知再劝无用,只得暗叹了一声,目光看向了司马懿,希望他能说一句话。   司马懿更清楚关羽的脾气,也只能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城外,魏军已铺天盖地,如潮水般辗至。   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再度开始。   ……   易京防线东端,霸城。   当关羽犹豫不决,还抱着残存的希望,在易京城一线跟韩信进行激烈的攻防战时,陶商却在亲率着八万大军,马不停蹄的向着霸城赶去。   午后时分,陶商率领着八万大军,进抵霸城。   此时关胜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大魏的战旗遍树于霸城,七千将士正在加固北门一线的城防,以防着关羽率军来夺。   看到天子亲率八万大军赶到,魏军将士们尽皆松了口气,站在城头上放声大叫,欣喜的迎接着陶商入城。   “臣关胜拜见陛下。”城门外,关胜早早已等候在那里,滚鞍下马,拜倒在陶商马前。   此时的关胜已经改换了装束,摘去了绿帽子和一身的绿袍,换上了黑袍黑帽,虽然跟关羽一样,都透着一股孤傲的气势,却显的更加的稳重,没有关羽那一身绿油油的装束显的那么浮夸。   “云威快快请起。”陶商也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将关胜扶了起来。   看到关胜那张赤脸的瞬间,陶商还是下意识的神经一绷,本能的产生了警觉,就仿佛站在面前的是关羽,恍惚间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不过,那警觉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立时就提醒自己,眼前之人不是关羽,而是他亲手召唤出来的梁山大将关胜。   “像啊,真是太像是了,简直是关羽的克隆体,我就算是关羽的亲爹,只怕也分不出他们谁是谁……”陶商心中暗自唏嘘。   这时,关胜却已一拱手,淡淡笑道:“臣不负陛下所托,已为陛下袭取了霸城,现在正式向陛下复命。”   陶商哈哈大笑,拍着关胜的肩赞道:“好好好,云威啊,关羽自恃坚不可摧的易京防线,就这样被你轻轻松松击破,你真是为朕立下了奇功啊,朕灭汉第一功臣,非你莫属。”   “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臣也只是因为跟关羽长的像而已,才能侥幸为陛下夺下霸城,否则凭臣的能力,绝不可能成就此功。”关胜倒是比关羽要自谦了许多。   自傲却不自大,关胜的性格,果然比关羽更要讨喜,越发的让陶商欣赏。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陶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戴宗跟他所说,有关于关胜和关羽是双胞胎兄弟之事,顿时钩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他说说,系统是怎么给他安排跟关羽之间的羁绊的。   当下陶商便一笑,好奇地问道:“朕听戴宗跟朕说,云威你自称跟关羽竟是兄弟,可有此事?”   关胜似乎早料到陶商会问,便也不觉意外,坦然道:“没错,臣跟关羽确实为亲兄弟,臣本也打算在攻下霸城之后就向陛下如实禀明,臣之所以之前没向陛下禀明,只是因怕陛下知道臣跟关羽的关系之后,会对臣有所不信任,不让臣领军来攻霸城,还请陛下恕罪。”   戴宗说的没错,关胜果然跟关羽是亲兄弟。   他以为陶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不放心让他领军,他却浑然不知道,他自己都是陶商召唤出来的,陶商在派他出战之前,就已知道他是绝对效忠于陶商。   莫说关胜只是关羽的亲兄弟,就算他是关羽的亲爹,陶商也对他是一百个放心。   当下陶商故作惊讶,却双感叹道:“真没想到,关羽还有你这么一个双胞胎兄弟,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帮朕跟关羽作对,还能对关平下杀手,那小子不是你的亲侄儿吗?”   “因为,臣跟关羽有不共戴天之仇!”关胜一字一句回答,每一个字中,都仿佛饱含着深深的仇恨。   陶商微微一动,好奇心更烈,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胜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起,思绪回往了遥远的过去,便将自己跟关羽的恩怨,详详细细的和盘托出。   原来当年黄巾之乱前,关家两兄弟并没什么名气,只不过是乡中的一户小富户而已,家境也勉强还算可以,所以关家两兄弟才有稍读史书的资本。   关家两兄弟虽皆武艺超群,一身的傲骨,但两人的志向却大不相同。   关胜性情较为沉稳淡泊,只想凭着自己的武艺,保得妻儿老母一辈子平平淡淡,安渡一生。   所以关胜虽然是弟弟,但一早就娶妻生子,早早的安定下来,下顾妻儿,上奉老母。   关羽却心高傲,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做匡扶正义的英雄。   他的这份狂傲,渐渐变成了空目一切,瞧不起弟弟关胜,也瞧不起乡邻,仗着自己的武道强悍,时常惹是生非,令左右乡邻都避之而不及。   没过多久,关羽的目中无人,好勇斗狠,终于为关家带来了大祸。   那年秋天,关胜出外办事之时,关羽因与人产生口角,认为对方羞辱了他的师父,便一怒之下将对方杀死。   谁料关羽所杀这人,乃是太守的侄儿,没过几天郡城就派了五百郡兵,前来捉拿关羽。   当时的关羽武道尚未经过历练,不过是一流水准,以一己之力当然敌不过五百人马,闻讯之后当晚就落荒而逃。   关羽逃就逃吧,关键是他只顾自己逃命,竟然弃下自己的老母,还有弟弟关胜的妻儿于不顾,自己独自逃走。   那太守捉拿不到关羽,自然是气恼万分,迁怒于关胜的老母和妻儿,纵容部下残忍的杀害了关胜妻儿,就连其老母也被打了个半死,是关胜及时赶回,拼死救下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悲愤之下的关胜,想方设法潜入了太守府,杀了当时的太守替死去妻儿报仇。   他更愤怒于关羽的自私,还想去追杀关羽,却被其母苦苦劝住,方才暂时隐忍下来。   其后的数十年间,天下风云变幻,先有黄巾之乱,后有董卓之乱,大汉朝在诸侯混战中分崩离析,接着又有陶商横空出世,扫灭群雄,建立大魏。   这数十年间,关胜却只能隐居山林,照料自己的老母,出于孝心,只能把对关羽的恨藏在心底。   直到去岁时,其母病逝,关胜才决定出世,加入了魏军,想要找关羽报仇雪恨,却又意外的认识了岳飞,又被岳飞推荐给了陶商,才有机会登上这历史的舞台,一战扬名天下。   讲述完了自己跟关羽的恩仇,关胜眼中已是复仇之火熊熊狂燃,咬牙恨恨道:“当年关羽独自逃跑,使臣妻儿被害,臣早已跟关羽恩断义绝,臣更发下重誓,不但要杀关羽,还要灭他满门,让他也尝一尝妻儿被杀的痛苦,这就是臣跟关羽作对的原因,也是臣为什么要杀关平的原因。”   听过关胜的这一番解释,陶商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他一方面在感慨,系统给关胜植入的这份身份经历,竟是如此的细腻逼真,竟然可以追溯到了黄巾之乱前,实在是不可思议。   而还令陶商感慨的则是,系统对关羽的性格,把握的倒也真是精准。   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保全自己的有用之身来干一番大事,关羽在生死时刻,果断的抛下弟弟的妻儿,这种事陶商相信他绝对做的出来。   因为刘备不就一次次的抛弃过自己的妻儿么。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关羽既然能跟刘备结为兄弟,就说明二人是臭味相投,性格有同似之处。   刘备连自己的妻儿都能抛弃,关羽把自己弟弟的妻儿抛弃,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平伏下了心境,一拍关胜的肩膀,郑重道:“云威你放心吧,朕在这里向你承诺,终有一天朕会帮你向关羽讨还公道,而且朕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多谢陛下。”关胜感动不已,忙又拜伏于地。   陶商翻身上马,眼中已燃起猎猎杀机,青龙刀向着西北方向一指,傲然喝道:“朕料关羽很快就会弃却易京北逃,传朕旨意,全军立刻出发,随朕去截杀关羽!”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截杀   易京城。   天雷炮的轰击声终于消沉下去,那震破天地的喊杀之声,也渐渐沉寂,魏军终于如落潮的潮水般,徐徐退去,结束了这一场猛烈的攻城战。   城头上,关羽终了一口气,万千汉军士卒也都长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又渡过了一劫。   关羽站在城头,手捋着美髯,远望着徐徐退去的魏军,嘴角钩起了一抹傲然。   就在此时,一名斥侯飞奔而至,惊慌叫道:“禀大将军,东面传来消息,陶贼已率八万大军进入霸城了。”   关羽心头一震,身形晃了一晃,眼中那一丝傲意,顷刻间瓦解一空。   他再次陷入了沉重。   赵云剑眉已深深凝起,急道:“陶商进抵霸城,下一步必会直扑我易京而来,到时候被魏军南北夹击,形势就将对我们万分不利了,大将军,速速下令全军弃城北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关羽眉头深凝,拳头暗握,眼神分明已是动摇,却因为不甘,依旧是犹豫不决。   赵云忙是向司马懿瞪了一眼,示意他说话。   司马懿眼珠子转了一转,忙是拱手道:“大将军今逼退了韩信的大举攻城,已经算是一场小胜,狠狠挫了一回魏军的士卒,得胜之后主动撤退,也不算是有损大将军威名啊。”   司马懿的目光,明显比赵云要锐利许多,一眼看穿了关羽的心思,知道这位孤傲的大汉大将军,真正令其犹豫不决的,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问题。   听得司马懿这一席话,关羽紧凝的眉头陡然间松开,脸上流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就仿佛就等着他铺的台阶下台。   当下关羽大手一挥,傲然道:“司马仲达言之有理,本将已狠挫了魏贼,扬了我军军威,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跟陶贼耗下去,传令全军,即刻弃了易京城,向涿郡撤退。”   关羽终于是松了口,赵云司马懿长松了一口气,忙是将号令传下。   吕布虽勇,但在这种事关决策的问题上,向来是冷眼旁观,自也没有什么想法,跟着撤退而已。   倒是那关晓彤,既不能去为兄长报仇雪恨,又不能坚守易京,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不敢违逆自己父帅的军令。   于是,据守于易京主城一线的三万多汉军,在入夜之前悉数撤下了城头,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向北撤去。   关羽撤退的同时,也派人飞马向驻守西端的文丑发去号令,命其即刻弃了范阳城,率七千兵马撤往涿郡会合。   令汉国上下引以为傲,号称为天下第一防线的易京防线,就此成了一道形同虚设的防线。   关羽只能再次品尝落荒而逃的滋味,带着他人心惶惶的士卒,踏上了北逃的道路。   他以为,陶商夺取了霸城之后,会带着八万大军,沿着防线易京主城而来,与南面的韩信二十万大军,南北夹击。   而他果断的弃城北撤,等于是把一座空城丢给了陶商,让陶商扑个空。   他还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来羞辱一把陶商。   可惜,他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当关羽的大军在一路狂奔之时,陶商率领的八万大军,同样在一路狂奔,目标却不是易京城,而是易京城以北的督亢亭。   督亢亭乃是易京城通往涿郡治所涿郡的必经之路!   陶商已料定,关羽就算再好面子也绝计不敢再死守易京,最后时刻定会发扬他从刘备那里学来的遁逃之术,弃却易京逃往涿县。   故陶商在攻下了霸城之后,便从斜刺里方向,朝着督亢亭截击而去。   ……   次日,天光放晓,旭日东升。   那八万大魏步骑将士们,狂奔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督亢亭东南方向。   陶商勒住战马,借着朝霞之光举目远望,隐隐约约已看到了数里之外,那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看城头的旗帜,似乎并没有大军进驻的样子,要么是关羽的大军还没有赶到,要么就是关羽的大军已经过去。   “朕已经够快的了,应该没晚吧……”陶商口中喃喃道。   就在此时,西面方向,一道身影如炮弹一般呼啸而已,瞬间定格在了陶商马前。   是戴宗侦察归来。   “怎么样,关羽的大军在哪里,我们没有晚了吧?”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戴宗兴奋的拱手道:“回禀陛下,我们赶的刚好,半个时辰也不差,关羽的大军也刚刚到,就在西边。”   戴宗抬手转身,向着西面方向指去。   陶商心头也兴奋起来,鹰目顺着戴宗所指望去,果然看到西面那条直通南北的大道上,尘雾冲天而起,绵延数里不绝,尘雾中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到旗帜若隐若现。   那不是关羽的人马,还能是什么!   时机正好。   陶商一声大笑,鹰目中杀机狂燃而起,回望左右跟随的诸将,豪然道:“看来我们赶的正好,关羽和他的残兵败将就在眼前,尔等可做好了痛痛快快大杀一场的准备没有。”   罗士信镔铁枪一扬,憨憨道:“俺爹说了,叫俺全听陛下的,陛下肯定有赏,陛下叫俺杀谁,俺就杀谁!”   “今日一战,不用陛下说,飞自然是要杀个痛快!”岳飞也慨然回应,说着还从腰间的挂囊中,取出了一颗蛇胆,张口就吞了下去。   他体质特殊的,必须要借助着蛇胆的药性,方才能潜发身体的潜能,激发出神将天赋。   陶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关胜身上。   那个心怀深仇大恨的猛将,手中战刀已紧紧握起,丹凤眼中燃烧着决然的怒火,口中厉声道:“臣日夜盼着能手刃关羽,为死去的妻儿复仇,今日一战,若是给臣撞见了关羽,臣绝不会手软!”   众将热血沸腾,杀戮之火已在胸中熊熊燃烧,哪管行路疲惫,只想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   陶商一声狂笑,手中青龙刀向着敌军方向一指,狂烈喝道:“大魏的勇士们,随朕截杀敌寇,杀他们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杀——”   “杀——”   八万将士齐声咆哮,怒吼之声撕裂苍穹,震碎大地。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如死神的索命之音,响起在天地之间。   陶商一夹马腹,金色的巍然身影,在晨光的照耀下,如一道金色的火焰,呼啸射出。   身后,岳飞,罗士信,关胜诸员大将,各挟着熊熊战意,追随而出。   八万魏军步骑将士,轰然加速,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如漫过堤坝的滚滚洪流,铺天盖地的向着汉军辗去。   截杀开始。   大道之上,关羽和他的四万兵马,还在脚步匆匆,一路狂奔,浑然不觉死神已在逼近。   此间已远离易京防线有百里之遥,早已进入了涿郡地界,前方过了督亢亭后,距离治所涿县就不到百里。   身后方向,并没有魏军的追兵在接的,估摸着魏军虽然攻下了易京城,至少还得休整个三五日,方才会继续追击。   此时的关羽已经感觉不到来自于身后的威胁,奔行之中,他一直都在琢磨着,该怎么向刘备解释,自己再一次让他失望,连坚不可摧的易京城都能够失守。   “该死,关胜啊关胜,没想到你为了向我寻仇,竟然不惜投靠了陶商那个奸贼,还亲手杀了自己的侄儿,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禽兽,真是丢尽了我关氏一族的脸……”   关羽暗暗咬牙,心中把关胜骂了一万遍,浑然无视自己当年抛弃关胜妻儿和自家老母的所作所为,仿佛那些可耻的过往,从未曾发生过一般。   “大将军不必太过担忧,我已收到了消息,陛下收复蓟京,平定安贼之乱就在这几日间,不日便会率大军南下前来会合。陶贼就算是突破了易京防线,但在幽燕平原上,我们的优势骑兵才是制胜的力量,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旁边的司马懿倒是看出了关羽心思,便拨马凑过近前来,向关羽分析安慰。   司马懿一席话,稍稍平伏了关羽心境,他的嘴角重新钩起一抹冷傲,不屑哼道:“本将岂不知我大汉铁骑所向无敌,若非是尔等当初坚持要守易京,本将早想把陶贼引入我幽州平原,到时候以我大汉铁骑的优势,灭了陶贼三十万大军,还不是轻轻松松。”   关羽一番狂傲之言,俨然忘了当初是谁力主“御敌于国门之外”,竟把当初的战略失误,一股脑的全都推在了司马懿这些人的身上。   司马懿心中愕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暗自摇头苦笑而已。   说话间,前方已看到了督亢城的轮廓,关羽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放松,高声喝道:“传令全军,今日先在督亢城休整一日,明天再——”   一个再字尚未出口,突然间被从东面传来的肃杀号角声打断。   关羽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向着东面望去,只看一眼,那张原本已恢复了傲然的赤脸,瞬间凝固石化。   视野中,只见数不清的魏军步骑,挟着天崩地势之势,卷起漫空的狂尘,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东面,铺天盖地的向着这边漫卷而来。   狂尘之中,那一面象征帝王的“魏”字皇旗,耀眼如烈日一般。   陶商!   他竟然没有去攻易京,而是率八万大军,直接杀奔督亢城,前来截杀!   “陶贼竟……竟然……”关羽惊到声音沙哑颤抖,嘴巴张到老大,连下巴都已快跌落。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大战双胞胎!   魏军截击!   关羽愕然变色,司马懿愕然变色,赵云愕然变色,关家姐妹愕然变色。   四万原本就士气低落,惶惶不安的汉军士卒,转眼间陷入了惊慌失措,恐慌惊惧的境地。   他们万没有想到,大魏之皇竟然算准了他们会逃往此处,竟然如此精准的率军前来截杀。   直到这一刻,关羽才恍然省悟,原来陶商的胃口竟然大到了这等地步,根本不屑于只攻陷一道易京防线,而是要连他残存的四万大军,也一口气吃掉。   惊怒之下,关羽陡然间清醒过来,厮歇底里的大叫道:“全军结阵,速速结阵迎敌,不可慌张。”   号传令下,赵云文丑等众将蓦然也清醒过来,急是稳住心神,喝令士卒停止前进,即刻结阵。   汉军虽然慌乱,但到底也还算是精锐之师,在赵云等名将的喝斥之下,勉强压制住了慌乱之势,刀盾手,弓弩手迅速转向,试图自北向南列阵,以迎击魏军如潮的冲击。   只是魏军的来势实在是太快,而四万魏军又处于行军的长蛇阵状态,这骤然间又岂是轻易能转为方阵状态。   一时间,汉军你推我攘,反而是陷入了拥挤自乱的不利局面。   “放箭,弓弩手即刻放箭!”关羽也顾不得阵形尚未结好,沙哑的吼叫下令。   嗖嗖嗖——   两千余支利箭腾空而起,散乱的向着魏军射去。   汉军原有近六千余名弓弩手,但在仓促之间只有两千余人能够放箭,这等稀疏的箭矢,又如何能阻挡魏军的冲击。   万千魏军将士顶着零落的箭雨,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的一路狂冲,如虎狼一般,转眼间轰然撞上了敌阵。   血雾冲天而起,惨叫声此起彼伏,脆弱的敌阵瞬间被撞出一个个大窟窿,魏军轻易的打穿了敌阵,如潮水般灌入敌阵。   陶商豪情万丈,冲锋在前,手中青龙刀四面八方荡纵而出,正大雄浑的刀势袭卷过处,数不清的汉国士卒,如草芥般被轻易斩碎。   天子身先士卒,魏军将士深受鼓舞,岂能不将士用命,一个个如疯了似的,扑向了那些惊慌如羔羊般的敌卒。   八万如狼的魏军,冲击四万如羊般惊慌的汉军,结局可想而知。   只转眼间,汉军就被杀到血流成河,鬼哭狼嚎,陷入了将要崩溃的境地。   “痛快,痛快啊,今天朕一定要杀过瘾,哈哈哈——”   乱军中,回荡着陶商狂烈的大笑声,他如金色的天神一般,在乱军中横冲直接,肆意收割人头。   一路无人能挡,汉军被从中撕成两半。   而在十几步之外,关凰和关凤两姐妹,正在舞刀苦战,挟着一腔的愤怒,乱杀着魏军士卒。   她二人心念着长兄关平之死,怀着无尽的仇恨愤怒,想要把满腹的仇恨,都宣泄在对魏卒的杀戮之下。   可惜,魏军攻势太猛,数量又是汉军的两倍,连吕布这样的强者,都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扭转这溃势,又何况是她两姐妹。   正苦战时,关晓彤蓦然间在血雾中,看到了一袭威不可挡的身影。   那巍然如天神的身影,杀豪烈霸道的杀式,还有那身后跟随着的“魏”字皇旗,无一不表明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   是大魏之皇陶商!   这个篡夺大汉社稷的奸贼,这个连连羞辱她们父帅的混蛋,这个真正害死自己长兄的幕后凶手,如今就在她们的十几步外,肆意狂杀着她们的士卒。   关晓彤的一双杏眼里,刹那间充斥怒焰,尖声大骂:“陶贼,还我兄长的命来,我要宰了你!”   怒啸声未尽,关晓彤已拍马舞刀,杀破了乱军,直奔陶商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关银屏被姐姐的骂声吸引,蓦然回首,也瞧见了陶商的身体。   她的性子虽没有姐姐那么火爆,但对陶商同样是怀有一腔的仇恨,眼见陶商出现,怒火瞬间也盖过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追随着关晓彤,杀奔陶商而去。   转眼间,一赤一银两道流光,撕破了乱军,踏着血路,飞射到了陶商跟前。   两声尖啸声中起,两姐妹手中战刀同时荡出,挟着凛厉的劲道,分从左右斩向陶商。   此时的陶商还正杀的兴起,蓦然感觉两股杀气迎面而来,便知有武道不弱的敌将杀向自己。   他抬头向前看去,鹰目穿破血雾,却蓦的眼前一亮,心中惊忖:“双胞胎,汉军中,竟然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将?”   视野中,那两员女将一个金甲赤披,一个银甲白坡,如两道明艳的流霞杀来,两个人不光身材一样,就连相貌也一般无二。   竟果真是一对双胞胎!   陶商蓦然间就想起,听闻那关羽家香火旺盛,有三子二女,其中那两姐妹,好像确实是双胞胎。   没想到,这两对双胞胎姐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跟自己撞上。   “关羽跟关胜是双胞胎,他这两个女儿也是双胞胎,看来关家还真是有双胞胎基因呢,好,关羽,今天朕就先从收拾你的两个女儿开始!”   陶商一时兴致大盛,杀机更烈,狂笑声中,手中青龙刀掀起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正面横扫而出。   他这一刀击出,快如闪电,势如雷霆,竟是后发而先至。   轰!   一声震天的金属嗡鸣声,天空仿佛被撕碎,狂烈如刃的冲击波,四方溅射而出,将方圆五丈范围内两军的士卒掀翻在地。   一击交手,陶商巍巍如金色的铁塔般,屹立不动,身形未有一丝震颤,气息没有半分波动。   关氏两姐妹,却在撞击瞬间,感觉无穷无尽,排山倒海般的狂力,如巨山般轰压而下,将她们的娇躯震到剧烈颤动,险些直接被从马上震落。   她们更是感觉到,天河崩决般的力量,汹涌的灌入她们的身体,瞬间搅到她们五内欲裂,胸中气血翻江倒海般的激荡,气血直奔嗓子眼就顶去,几乎就要喷出。   “这陶贼的武道,竟然强到了这等地步,怪不得连父帅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二人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错马而过的关家两姐妹,花容间填满了惊色,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出了同样惊惧的念头。   拨马转身的陶商,鹰目冷冷的向着那两姐妹一瞟,就看到这对双胞胎惊异莫名的样子,看到她二人因为呼吸不畅,大口大口的喘息,胸前那两座雪峦,也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跌宕起伏。   不得不说,关羽虽然长的不咋地,生的这对双胞胎女儿,却着实是美人胚子。   美人又如何!   敢与朕作对,朕一样不会手软!   当下陶商冷哼一声,青龙刀向着那两姐妹一指,傲然喝道:“姓关的两个小蹄子,你们伪汉覆没已成定局,识相的话就下马投降,朕怜香惜玉,说不定会绕你们一条小命,否则,关平就是你二人的下场!”   陶商也是霸道之极,哪管你们是关羽的女儿,哪管你们是将门虎女,生性高傲,万军之中就公然威逼她们投降。   她二人乃关羽之女,自幼都笼罩在关羽的光环之下,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都被惯出了关羽般的傲慢自负,纵然是性情较为冷静的次女关银屏,也比寻常的女儿家要傲气三分。   今陶商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轻蔑不屑,公然威逼她们投降,简直是对她们自尊心无情的鞭笞羞辱。   她二人立时是勃然大怒,两张小脸瞬间气到憋红。   当陶商提及她们死去的长兄关平时,她二人更是怒火填胸,肺都几乎要给气炸了。   “陶贼,焉敢小瞧我,我关凰今天非取你狗命不可,给我去死吧——”愤怒到疯狂的关晓彤,不顾气血翻冯未平,拍马舞刀就向着陶商再度杀来。   “陶贼,还我大哥命来!”关银屏也是一声悲愤怒啸,纵马舞刀,再杀而上。   那一金一银两道流光,再度如疾风烈火般,狂袭而至,两柄战刀再度分从左右斩向陶商。   刃风猎猎,两柄战刀各挟着84点武力值,狂轰而至。   这已是她二人最强的一击!   “你们两个小蹄子就这点本事吗,关羽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哈哈——”   陶商不屑的一声狂笑,手中青龙刀毫不手软的再斩而出。   暴击天赋触发!   武力值100!   青龙刀挟着半步武圣的浩荡之力,挟起毁天灭地般的遮天狂尘,如末日降临的陨星一般,轰辗而出。   刀锋过去,脚下坚硬的地面都寸寸瓦解崩碎,空气都被挤爆,发出了“呜呜”的爆鸣之神。   神鬼变色的一击!   “这是半步武圣才有的威力,这奸贼的武道,竟突然间飙到了半步武圣!”关晓彤愕然变色。   “这奸贼的武道,果然如传说中那样变幻莫测,遭了!”关银屏也花容失色。   她二人惊变之时,为时已晚,陶商的战刀袭卷而至,避无可避。   无奈下,二女强撑起勇气,咬牙挥刀迎上。   吭!   金属巨鸣之声,再度轰响起起,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那膨胀开来的爆炸冲击波,掀起漫空狂尘,将脚下的地面都击沉三分。   重击之下,关家两姐妹五指立时被震裂,胸中气血翻滚激荡,再难压制,“啊”的一声闯叫,张口便喷出一股血箭。   那巨力劲道未消,如利刃一般向她们当胸扫过,只听“哧啦啦”一声响,她二人的胸前衣甲,顿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衣甲尽破,瞬间,她二人峰峦雪景的春光,便撞入了陶商眼中。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不乖的下场   “果然是权贵家的女儿,吃的好喝的好,发育的不错嘛……”陶商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场戏谑的冷笑。   关晓彤和关银屏二女,先是一惊,惊于陶商武道深不可测,突然间就爆发出了半步武圣的武道。   紧接着二女又是一痛,却是被陶商的重击所伤,虎口开裂不说,直接被震到五内受伤吐血的地步。   就在她二人未及体验痛苦时,心头却转眼间被无尽的羞耻所占据。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的这一击力道能强到这等地步,强到她二人的胸甲都被斩碎,胸前春光咋现的地步。   堂堂将门虎女,冰清玉洁,云莺云嫁的身体,竟然给陶商这个大奸贼,这个关家最大的死敌给看到,这等羞辱,简直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严重。   “淫贼!”   二女齐声一声羞愤的怒骂,连胸中痛楚也顾不得,急是收手向着胸前遮去。   陶商就有点冤枉了。   要知道这可是战场厮杀,他面对的是两个恨不得食他骨,喝他血的仇人女儿,又不是在后宫跟自己的妃子调情,哪有功夫故意斩碎她们的衣甲,让她们春光咋现,完全就是一桩意外的收获,却被她们无端诬蔑为了淫贼。   陶商便索性一声冷笑:“既然你们给朕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那朕就当一回淫贼又怎样。”   豪烈的话音未落,陶商手中战刀,如狂风暴雨般,铺天盖地的轰出,顷刻间便将关家两姐妹包裹其中。   关家两姐妹被逼入绝境,只能一手挡着胸前,一手舞刀,忍着内伤剧痛,拼死抵挡。   可惜,她二人的武力值本就远逊于陶商,即使是陶商不触发爆击,她二人也绝非对手,又何况是在这种身受内伤,体肤外露,心中慌羞的情况下。   陶商现在的武道,要杀她二人已是轻轻松松,他却没有。   她二人乃是关羽之女,倘若把她二人活捉,对关羽将是何等的羞辱。   再加上她二人相貌绝美,还是一对双胞胎,任何一个男人,对于这样一对娇娃,岂能不心存遐想,陶商又岂能例外。   最重要的则是,陶商在突破半步武圣之后,还要继续提升自己的武力值,她二人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自然是非得弄到手不可。   所以陶商刀式虽然凌烈,却并没有出尽全力,每一刀使出都手下留情。   饶是如此,却因陶商有暴击加成,一波狂风暴雨般攻势之下,虽未伤及她二人,却将她二人身上的衣甲,削到是寸寸撕裂,布屑铁片是漫空乱飞。   转眼间,关氏两姐妹已被陶商杀到衣甲尽碎,雪白的胳膊,修长的大腿,精致的香肩,平坦光滑的小腹,尽皆袒露出来,被陶商瞧了个一清二楚。   那苦战的两姐妹,心中早已羞愤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她们已看出来,陶商这是故意留着她们的性命不杀,却偏要斩破她们的衣甲,令她们玉体外露,用这等“无耻”的手段,来肆意的羞辱她们。   明如陶商的邪念,她二人恨到吐血,却因武道不济,只能任由陶商羞辱。   “差不多了,朕没心情再陪你们玩了,给朕束手就擒吧!”陶商突然间一声狂笑,手中刀势陡然变强。   铛铛!   连着两声金属激鸣,关家两姐妹手中的战刀,在陶商巨力的震击之下,竟是脱手飞落。   二女正吃惊时,陶商左手猿臂探出,电光一般勾住了关晓彤未断的腰带,轻轻一提,便如拎小鸡般将她从坐骑上提了起来,横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关银屏眼见姐姐被陶商生擒,吓的花容失色,也顾不得,浑身衣不遮体的羞耻,本能的就想拨马而逃。   她又怎么可能逃的了。   就在她尚未转身之时,陶商猿臂再度如风探出,一把就将关银屏蛮腰搂住,轻轻松松的把她拖下了马背,夹在了自己的腋下。   两姐妹当场就懵了。   想她二人乃堂堂美髯公之女,平时是何等骄傲的存在,现今被陶贼杀到衣不遮体,颜面尽失也就罢了,还被陶贼给活捉,一个搭在马背上,一个夹在胳膊下边。   羞辱啊!   这简直是她们作梦都想象不到的羞辱!   “放开我!陶贼,你竟敢这般羞辱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惊醒过来的关晓彤,羞到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炸出来,破口大骂不说,还拼了命的挣扎。   关银屏也是羞耻万分,拼命的踢打扑腾着手脚,口中沙哑愤慨的大叫:“淫贼,有种杀了我,怎敢这样羞辱我!”   她二人是又闹又叫,顿时是惹恼了陶商,便脸一沉,喝道:“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给朕老实点,不然朕对你们不客气。”   关家两姐妹羞耻愤慨到了极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岂会听得进去陶商的威胁,依旧不停的大骂,依旧是拼命的扑腾。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那就别怪朕了!”   陶商冷笑一声,将手中青龙刀挂在了马鞍上,腾出一只手来,朝着关晓彤和关银屏那丰腴的翘臀,大巴掌就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耳边,一连十几巴掌下去,把她二人抽到身儿连颤,痛住不住的“啊啊”哼吟。   痛的虽是身体,但她二人的心却如被刀绞一般,就感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骄傲,被陶商正无情的撕碎,无情的扔在地上,无情的践踏。   以她二人高高在上的身份,以她二人骄傲的性格,被陶商斩到这副模样,生擒活捉也就罢了,还被陶商如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一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的打屁屁。   她二人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羞耻,更无地自容的羞辱。   羞愤之极的关家两姐妹,也顾不得臀上的吃痛,咬着牙,还想破口大骂,还想要挣扎。   这时,一顿巴掌抽完的陶商,却冷冷道:“两个小蹄子,你们服还是不服,要是还不服的话,朕就直接扒了你们的裤子,继续抽到你们心服口服为止!”   她二人一腔的怒骂之言,本已经是憋到了嗓子眼,就差如怒火一般喷发而出,却在最后一秒钟,硬生生的被陶商这威胁给吓的咽了回去。   现在这样已经够羞耻的了,若再被陶商连裤子也扒了抽打,那等羞耻如何能再忍受,干脆咬牙自尽算了!   她二人却又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小脸憋红,死死的瞪着陶商,一口贝齿几乎要咬碎,空有一腔的怒火,却不敢再骂出半个字来。   她们不光不再敢再骂,身体也变的老老实实的,不敢再乱踢乱蹬一下。   “这才听话,乖。”陶商这才满总的点了点头,撕下自己的披风,将她二人不遮的身体,重新又卷了起来,免的春光外泄。   毕竟现在陶商已有了纳了这对双胞胎想法,既然是这样,她二人早晚将是自己的妃子,早晚将是他的女人。   既然如此,陶商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女人的春光,被四周那些敌我双方的士卒看到呢。   当下陶商便活捉二女,举目望去,整个战场已杀成了尸山血海。   就在他活捉关家双胞胎的时候,大魏的将士们已从周围涌过,将那些汉军士卒杀了个一干二净。   陶商的鹰目穿透血雾,向着南面方向望去,终于在乱军之中,搜寻到了关羽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又搜寻到了另外一个,跟关羽一模一样的身影,正杀破乱军,踏着血路,直奔关羽杀去。   是关胜!   “关胜战关羽,终于有好戏看了。”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几十步外。   关羽正纵动着战刀,疯狂的杀戮,疯狂的收割着魏军士卒的人头,枉图以一己之力,扭转这乾坤。   他明明知道己军军心已溃,明明知道魏军两倍己军,士气高昂,已经是占尽了上风,这场遭遇战是败局已定。   可他就是不甘心,他那根植于血液中的孤傲自负,使他在自尊心的驱使下,依旧在做着垂死挣扎。   他却忽然发现,自己所谓的半步武圣之力,在魏国千军万马之前,却显的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足不道。   他的刀下斩杀的魏卒,数量已经过百,可数不清的魏军,却如不怕死的蝗虫一般,依旧一波接一波,无所畏惧的疯狂涌上来。   杀红了眼的魏军将士眼中,关羽那颗赤色的人头,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子,就是数不清的土地,就是封侯拜将的无上尊荣。   在封赏的极度诱惑之下,即使他们知道自己的武道,比关羽来说形同蝼蚁,也要拼死涌上。   集万千蝼蚁之力,未必不能掀翻关羽这头雄狮!   关羽的体力,就在魏卒前赴后继的冲涌中,一点点的消耗,渐渐已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再这么战下去,只怕他还没碰上岳飞罗士信这样的猛人,光是被这些魏军小兵,就要把他给吞噬了。   “没想到我关羽,竟这样一次次莫名其妙的败在陶贼的手下,难道当真天不佑我关羽,天不佑我大汉吗?”   关羽心中涌起无限悲凉,隐隐已萌生了逃跑之念。   就在此时,正前方处,一袭虎狼身影如风而至,那美髯魏将,手舞着大刀狂杀而来,口中大骂道:“关羽,你这不孝不义的禽,今天就是我为关家清理门户之时,纳命来吧!”   那熟悉无比的声音,那形同于自己镜像的身影,陡然间撞入了关羽的眼中,灌入了他的耳膜中,震到他身形震撼,眼中陡然间闪过了深深的愧色,深深的畏惧。   “关……关胜!”   关羽的牙缝中,颤栗着挤出了那个他永远也不愿提及的名字。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仇人齐聚   关羽那张赤脸,有过愤怒,有过羞愤,有过失望,也有过畏惧。   但在今天,他的那张赤脸上,却生平头一次涌现出了一种内咎的表情。   没错,就是内咎。   他看到关胜的一刹那,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内咎,脑海里还不禁浮现起了,多少年来他羞于启齿的那一幕。   他想起了自己如何一怒之下,为图一时之快,杀死了那个太守侄子时的痛快。   他想起了当自己听说,太守派出五百人马,前来抓捕他时的惊恐心境。   他还想起了自己如何惶恐失措,丢下了自己的老母,丢下了自己的弟妹和侄儿,自私的独自逃走时的狼狈。   他还想起,当他听说弟妹和侄儿被杀后,内心中的那份羞愧和自责。   从此,他再无颜面回乡。   从那以后,当任何人,包括他的大哥刘备,问起他生平经历时,他都只能谎称是因为误杀了羞辱自己师父之人,不得已逃亡时的内心不安。   今日,自己那同胞弟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隐藏多年的伤疤揭开,让他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那不耻的过去。   只是,他的那点内咎之情,却瞬间被关平之死的无尽愤怒所取而代之,一双丹凤眼陡然间爆睁欲裂,迸射出无尽的怒火。   “关胜,你这无耻的禽兽,我要为平儿报仇,我要杀了你——”关羽一声如兽咆哮,舞动战刀迎着关胜狂杀而上。   两袭身影,一黑一绿,卷着漫空血雾,挟着各自的熊熊怒火,相对轰击撞至。   吭!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血雾爆炸出一道冲天的巨柱,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将左右数丈内的人马掀翻出去。   闪击天赋!   兄弟二人各以最强的力量,发动闪击天赋,狂轰向了对方。   滚滚血雾中,两骑错马而过。   关羽巍然不动,气息未有一丝波动,关胜却是气血为之翻滚,身形为之动荡。   他二人虽都有闪击天赋,但关羽已是半步武圣的武道,而关胜不过是98的武力值,终究逊于关羽,力道上逊色一筹也就罢了,同样的闪击天赋,发挥出的出招速度,关胜也被关羽压制。   拨马转身的关羽,刀指关胜,傲然喝道:“关胜你听着,我念在你我同一血脉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立刻下马投降,归顺大汉,否则休要怪我关羽不顾念兄弟亲情。”   面对关羽的招降,关胜却“呸”了一口,愤然骂道:“关羽,你也配提‘兄弟亲情’四个字,当年你害死我妻儿也就罢了,连生你养你的母亲都能抛弃不顾,跟禽兽有什么区别,我关胜实在是羞于跟你这样的人为兄弟,我关胜今天非亲手除掉你这禽兽不可!”   愤怒之极的咆哮声中,关胜拍马舞刀,再杀而上,手中长刀拖着血色尾迹,搅动风雨,再度挟着他满腔的怒火,向着关羽轰斩而上。   关胜那愤怒的控诉斥责,一字一句,左右的敌我两军士卒,无不是听的清清楚楚。   魏军士卒还罢,他们本来就对关羽只有敌意,但那些苦战的汉军士卒,却听的是震撼万分,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目光,四面八方的射向了关羽。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他们所崇敬的那个美髯公,竟然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从关胜的怒骂声中听出,关羽竟然曾经做出过害死自己的弟妹侄子,抛弃自己的母亲,这种不仁不义之举。   关羽那残存在他们心目中,那最后的伟岸高大的形象,就此轰然倒塌,连渣都不剩了。   转眼间,本就已低沉的士气,更是受到沉重的一击,左右对关羽深深失望的汉卒们,哪里还有心思再战,纷纷开始逃奔。   关羽是恼羞成怒之极。   被自己的亲兄弟,当着自己部下的面,如此揭他的丑,将他当年所作所为,统统公诸于世,等于是当众剥光了他的衣服,让他把一切的丑恶,统统都展示在部下的面前。   关羽岂能感觉不到士卒们对他的失望,岂能感觉不到,那一道道令他如芒在背,钻心般痛的目光。   “不忠不义的禽兽,竟敢如此毁我清誉,我关羽今天不杀你,我誓不为人,给我去死吧——”   恼羞成怒的关羽,便如一头发狂的野兽,策马狂杀而上,舞动战刀轰辗而出。   吭!吭!   两柄战刀,各挟着怒烈的狂力,排山倒海般相对撞至,瞬间两刀交锋。   两团巨大的狂尘血雾,如巨球一般,轰然爆炸开来,将脚下的地面震到龟裂,扫刮出了无数道沟壕。   两记重刀,关羽凭借着闪击天赋,爆发出了105的初级武圣的出招速度,远远超过了关胜所爆出的100武力值的出招速度。   速度上的优势,使得关胜还没有蓄积到足够的力道之时,战刀就已经轰然相撞。   轰然巨力震击之下,关胜瞬间被震到身形剧烈颤动,胸中气血翻滚如潮,骨节也咔咔作响,几欲被震断一般。   可惜,关羽终究终也只是半步武圣,若他以初级武圣之力,这两刀斩出去,恐怕不把关胜当场斩杀,也将把他震成重伤。   这两刀之下,关胜虽然接的吃力,内脏也微微受创,终究还是支撑了下去。   三板闪击之斧结不,二关的战斗力,立刻又恢复到了常态。   一场激烈的缠斗开始,两柄战刀撑起腥风血雨,将方圆五丈范围内都包裹,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绞动的刃风,将地面扫刮到天覆地图。   重重刀影中,关胜完全被关羽的刀幕笼罩,只能陷于被动防守的境地。   他的天赋终究是逊于关羽,面对半步武圣的超绝攻势,心中纵有无尽的复仇怒火,却也改变不了技不如人的事实。   二十招走过,关胜已落入全面的下风,被关羽疯狂的刀式,压迫到喘不过气的地步,眼看破绽频出。   再不出十五招,关胜必败。   “关胜,你这个畜牲,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我从小都压你一头,从前是,今天还是,哈哈哈——”   关羽以为胜算在握,得意的狂笑起来,肆意的嘲讽着关胜,手中刀式愈烈,转眼已把关胜压制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   关胜胸有怒火,但气息翻滚不济,只能任由关羽嚣张,却分不出气息来出口反驳。   形势,已到了危急时刻。   二十步外,陶商已看的清清楚楚,意识到关胜终非关羽动手,他已准备亲自动手。   就在这时,一员铁塔般的武将,率领着一队铁骑如风杀至,辗破乱军,飞奔至了陶商的跟前。   陶商看到那武将时,鹰目中陡然间涌现一丝精光,便向那武将喝道:“看到没有,你宿命中的敌人就在那里,还不快去助关胜一臂之力,共诛你们共同的宿敌!”   那武将虎目一瞄,瞬间锁定了关羽所在,眼中几乎是本能的就燃起了无尽怒焰,仿佛深埋于灵魂深处的仇恨,在这一瞬间突然间被释放爆发。   “关羽,我要你狗命!”   怒火狂燃的那武将,一声雄狮般的咆哮怒吼,拍马舞刀,踏出长长血路,无可阻挡的向着关羽射去。   此时的关羽,还正傲气如狂,手中战刀飞舞,准备在几招之内收拾掉了关胜,替自己死去的长子报仇,替关氏一门清理门户。   蓦然间,身后响起一声震天的吼声,震到他耳膜刺痛,几乎在同时又感觉到狂烈的杀气,正向自己飞速压来。   又有一员武道不弱的魏将来袭!   关羽眉头一凝,一刀震退了关胜,丹凤眼回首一瞄,果然见一员魏国虎将,撕裂血雾,转眼袭至。   当他看清那员来将的相貌之时,肃厉的那张赤脸,陡然间凝固成冰,那惊悚的眼神,就仿佛是大白天里看到了鬼一般。   “华——华雄!?”关羽那大张的嘴巴里,惊恐的吐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那杀气腾腾杀来之将,正是华雄。   当年关羽成名之战,正是凭借着“温酒斩华雄”的奇迹,踏着华雄的尸骨,一战扬名于天下。   那个成就自己威名的家伙,长什么样子,关羽岂能忘记。   他当然也知道,陶商最喜欢给自己讲武堂中提拔出来的武将,命名了已故古人之命,就在其当年伐蜀之战时,就曾为一名武生,命名为华雄。   真正令关羽惊恐的,并非是华雄之名,而是眼前杀来这个“华雄”,竟然跟当年被他所杀那个华雄,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恍惚的瞬间,关羽竟以为是已死的华雄,竟然是死而复生,又或者是从地狱里杀了回来,要向自己索命。   那一瞬间,关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岂能不惊到愕然变色。   十几步之外,看着关羽愕然变色的赤脸,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浮现出讽刺的冷笑。   关羽作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杀到的华雄,根本就不是什么冒充古人之徒,恰恰便是华雄本人。   英魂占据肉身之后,虽然最初的相貌是肉身的相貌,但经过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之后,就会变成了英魂本来就有的相貌。   就如同当年的花木兰,最初的相貌只是那个婢女小环,但在经过一年多的缓慢变化之后,最终才变成了花木兰本该有的相貌。   华雄乃是当年陶商在伐蜀之时所召,距今已过去了有数年之久,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变回了“华雄”本该有的面容。   只是由于变化发生的过程极为缓慢,一点一滴的改变,莫说是那些文臣武将,就连陶商也没有明显的察觉。   今日,作为马超所统领的大魏西凉铁骑军团中的一员,华雄在这战场之上,一见到关羽,那灵魂深处无法磨灭的怨恨,即刻被引爆,挟着复仇的怒火,向着关羽滚滚杀来。   就在关羽惊愕的转眼间,华雄已如风撞至,手中战刀卷起漫空狂尘,挟着他前世的深仇大恨,向着关羽浩浩荡荡轰斩而上。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摧毁关羽的精神   转眼,刀锋袭至。   关羽终于惊醒,根植于血脉中的那股子狂傲劲,再度焚身而起,陡然间盖过了那份对华雄死而复生的惊悚。   “姓华的手下败将,就算是死而复生又如何,我关羽今天就再杀你一回,再把你送回地狱!”   目空一切的狂啸声中,关羽眼中喷火,手中战刀如磨盘一般荡出,挟裹着半步武圣的巨力,迎着华雄斩去。   吭!   震天金属猎鸣声,再度刺破所有人的耳膜,膨胀出来的无数道冲击波,将脚下的地面斩出无数道沟壕。   巨力冲击之下,华雄身形剧烈一震,就感觉强如海潮般的汹涌狂力,铺天盖地般的轰压下,震到他气血翻滚,有种将要吐血的冲动。   华雄眉头一凝,强吸一口气,勉勉强强的撑住了关羽一击。   数年以来,华雄的武力值虽然精进了不少,但也不过是96点武力值而已,纵然是空有一腔的怨恨,又岂能压倒关羽半步武圣之威。   一招交手,强弱立判。   只是,这一次华雄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关羽狂傲,想要一口气再斩华雄之时,身后的关胜已一声虎啸,手中长刀追斩而至,向着关羽的后颈斩去。   关羽刀已荡出一半,蓦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关胜,只得半道收刀而回,反手斩出。   金属猎鸣,火星飞溅,关羽一刀轻轻松松的将关胜之刀震退。   而这瞬息间的喘息,华雄已压制住了翻滚气血,双臂重新灌铸钢铁般的力量,舞动战刀当空斩去。   关胜也提一口气,一声怒吼,战刀卷起猎猎狂劲,横斩而出。   两柄战刀,两员武力值皆在95以上的当世绝顶武将,两个都跟关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宿敌,拼尽全力,夹攻关羽。   转眼间,狂风乱尘便将他三人包裹其中,方圆七八丈皆形如绞肉机一般,无数的刃影乱射,三人战成一团。   华雄和关胜的武力值,虽然皆逊于关羽一个境界,但二人的武力值,好歹也皆在95以上,二人联手,勉勉强强又能支撑下去。   关羽虽已是半步武圣,但也没有强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对战那二将时虽然依旧占据着上风,但想要击败他二人,至少也得在七十招之后。   此间缠斗不下,整个战场的战局,已对关羽极端的不利。   大魏步骑军团的疯狂冲击之下,四万汉军已被冲成了数截,整个指挥体系完全崩溃,诸将只能各领本部兵马,各自为战,却在魏军的强势围攻之下,逐一被击溃。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汉军战旗已被斩到,数不清的汉军士卒,如溃巢的蝼蚁一般,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不到半个时辰,汉军便被斩杀近万,已处于全军将要覆没的边缘。   己军的不利,深深的刺激着关羽,渐渐令他心生焦虑,战斗意志不如先前那般狂烈。   他所受到的刺激,才刚刚开始。   十几步外,陶商眼见关胜和华雄二人联手,都无法拿下关羽,依旧被其压制,他终于决定亲自动手。   不过陶商以大魏帝王之尊,又岂屑于靠着跟关胜和华雄联手,依仗人多势众击败关羽,就算胜了,也显不出他大魏之皇的霸道威风。   对付关羽,根本不用陶商亲自出手,他手里自然握有不废吹灰之力,就让关羽意志崩溃的武器。   他的武器,就是关羽这两个双胞胎女儿。   当下陶商便一夹马腹,直奔战团而去,在七步之外勒住了战马。   深吸一口气,陶商冲着关羽厉喝道:“关羽,你已无路可逃,下马投降,朕给你一个全尸,否则朕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惊雷般的喝声,瞬间灌入了关羽的耳膜,震到他心神动荡。   那熟悉的声音,不是他作梦都想杀的陶商,还能是谁!   关羽手中战刀疾舞,逼退了关胜和华雄的攻击,丹凤眼寻着声音望去,立刻在七步之外,寻到了那个令他切齿仇恨的身影。   身着金甲的陶商,就那么巍然则立,霸绝讽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小丑一般,冷冷注视着他。   一看到陶商,关羽就眼珠充血,怒火沸腾,几乎要将胸腔填炸。   下一秒钟,关羽又注意到,七步之外的不光是陶商一人,似乎那奸贼还带了两名俘虏。   两名女将!   竟然是他的双胞胎女儿,关凰和关凤!?   关羽的赤脸骇然变色,刹那间扭曲变形,无尽的震惊,无尽的羞耻,如决堤的洪流一般,顷刻间淹没了他的脸。   “凰儿和凤儿,竟然被那奸贼给活捉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关羽惊怒万分,还没有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时,更加残酷,更加令他羞愧到无地自容的画面,又无情的撞入了他血丝密布的眼珠中。   一阵风吹过,那原本遮掩着她二人身体的战袍,被轻轻掀起了几分,她二人那衣裳破烂,玉体遮掩不住的狼狈画面,顷刻就间撞入了关羽眼中。   那画面,就像是一柄柄利刃,无情的将关羽的尊严,将他的脸面,狠狠的割了下来,撕切成了粉碎。   堂堂大汉大将军,美髯公关羽的女儿,被那个切齿的死敌陶商生擒活捉,已经是够对他羞辱的了。   这点羞辱还不够,陶商竟然还把他的两个女儿,衣甲斩碎到几乎身不遮体,就那横放在马背上,夹在胳膊下。   这是何等的羞辱!   多年以来,关羽也不是没被陶商羞辱过,但以前那些羞辱,在今天的羞辱面前,简直已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关羽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想象的到,陶商这个荒淫无道的暴君,将来会如何占有凌辱他的两个宝贝女儿,他的宝贝女儿,又将如何不堪陶商的淫威,最终臣服在陶商的脚下,任由那个奸贼肆意。   长子被杀,两个女儿又将被陶商这个死敌凌辱,此时此刻,关羽的脑袋是嗡嗡作响,已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羞辱!   前所未有羞辱!   而关凰和关凤二人,也看到了自己的父帅,看到了关羽那羞怒到要吐血的表情,心中是羞恨万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恨不得剥了陶商的皮,喝了陶商的血,让他生不如死。   只是,她二人空有一腔的羞怒,却也只能忍辱负重,只能咬牙切齿,眼中含泪,在心中将陶商诅咒一万遍。   她们不敢挣扎,她们害怕陶商这个淫贼,会一怒之下对她们做出更过份的惩罚。   比如剥了她们的裤子,当着她们的父亲,抽打她们的屁股。   这种事若是发生了,那她们就真的是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不自尽也不行了。   所以,她们只能含恨隐忍。   关羽却几乎眼珠子都快要炸裂出来,无尽的羞怒之火,冲昏了他的头脑,竟把他怒到忘了还在跟关胜和华雄交手,眼中只看到了陶商。   “陶贼,焉敢这样羞辱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关羽一声野兽般的吼叫,舞动战刀,就想要杀向陶商。   就在他失去理智的一刹那,关胜和华雄抓到了机会,二人对视一眼,两柄战刀分从左右袭向关羽。   关胜刀锋先斩而至,将近脑后时,关羽才蓦然惊醒,不及多想,急是回刀相挡。   吭!   一声猎猎激鸣,关胜的战刀在斩中他后脑前的一瞬间,被关羽硬生生的荡了开去。   一击不中,关胜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关羽蓦觉耳后“呜呜”的破风之声呼啸而至,心头陡然间打了个冷战,方才蓦然想起,除了关胜之外,还有一个华雄。   华雄趁着关胜吸引住他注意力时,刀锋于半空中一转,绕到了关羽之后,从后横斩而来。   若以关羽正常的武力值所具有的反应速度,华雄这一刀本当是轻轻松松接下,根本没有半分威胁。   只是他的精神被两个女儿所扰,精神进入了间隙的混乱,反应力急剧下降,挡下了关胜的一击之后,竟是来不及去挡华雄那一击。   “该死——”   关羽心头暗骂一句,背上立刻掠起深深的恶寒,回刀不及之下,只能凭着本能将身形急侧,脑袋急偏,试图躲闪这措手不及的一刀。   刷!   刀锋贴着关羽的鼻梁抹过,分毫之间凶险掠过,没能斩中他的脑门。   下一瞬间,那刀尖的末端,却狠狠的从关羽的左眼切过。   “啊——”   关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左眼便立时被斩瞎,大股大股的鲜血飞溅而出。   在陶商的精神打击下,关羽心神失守,竟被华雄一刀斩瞎了左眼!   吃痛的关羽是痛入骨髓,就如同一吃痛的狮子,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痛嚎,手中战刀挟着十成之力,朝着华雄就轰斩而来。   华雄没想到关羽眼睛瞎了还能支撑得住,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挡。   又是一声震天的轰鸣声响起,这一击的力道之猛,竟是超越了关羽的极限,震到华雄虎口开裂,胸中气血翻滚,张口便浸出了一丝鲜血。   “关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眼见关羽受伤,关胜焉能放过这绝佳的复仇之机,急提一口气,虎臂运起全身之力,战刀卷起漫空狂尘,当空斩向关羽。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刺王   关羽眼睛虽瞎了一只,整个人却瞬间被刺激到清醒无比,就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所爆发出来的能量,竟是远远超出了他半步武圣的实力。   一刀轰退华雄,关羽战刀拖着血色尾迹,挟着勃然狂怒之力,反扫而出,竟是后发而先至。   哐!   一声沉闷之极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仿佛天都被捅了个大窟窿。   那垂死挣扎下所爆发出的惊人之力,一击间,便将关胜的战刀险些震脱于手,更将他震到身形剧烈一抖,胸中气血翻滚,舌根一甜,嘴角竟也浸出一丝鲜血。   关羽疯了。   战了几十招都没能战下关胜二将,眼睛被斩瞎之后,反如困兽觉醒,两刀间就震到那二将吐血的地步。   可惜,疯狂也只是一瞬而已。   关羽震伤二将后,那疯狂的力量也随之瓦解,眼瞎的痛楚已彻底的击碎了他残存的信念,令他陷入了痛苦恐惧之中。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儿被辱的羞耻,更顾不上杀陶商的执念,趁着关胜二将被震退的空挡,拨马跳出战团,捂着那一只瞎眼就落荒而逃。   “关羽,休走!”提过气来的关胜,哪里容他逃走,顾不得内腑之伤,穷追而上。   华雄也不善罢甘休,强压下胸中翻滚的气血,拍马舞刀也直追而上。   “竟然让他侥幸逃走了,关羽,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呢……”望着落荒而逃的关羽,陶商英武的脸上,涌起了几分惊奇意外。   他本也想拍马追赶,但想起自己这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关晓彤,胳膊下边还夹着一个关银屏,等到腾出手来之时,关羽恐怕已经走远。   稍稍失望后,陶商脸上再次扬起冷笑,“今日擒了关羽的两个女儿,斩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灭了他的数万大军,已经足够了,关羽,你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就让你再苟延残喘几日又如何。”   英武的脸上,绽放出了狂烈的笑容,陶商鹰目远望战场,欣赏着汉军兵败如山倒的崩溃,欣赏着自己勇猛的将士,把敌人杀个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斜阳西沉之时,战场上的喊杀之声,终于是渐渐沉寂下去。   放眼望去,方圆十余里的战场,已是伏尸遍野,为之血染。   四万汉军被斩被杀近三万之众,关羽吕布等汉将,只带着不到一万人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的侥幸而逃。   这是名副其实的一场空前大胜!   望着那血腥的战场,望着飞扬在夕阳下,那一面面染血的魏字战旗,陶商英武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连两天的大战,先是斩杀关平,攻破了坚不可摧的易京防线,接着又灭了关羽三万有生力量,活捉了他两个双胞胎女儿,斩瞎了关羽一只眼眼,收获简直是丰厚之极。   此战之后,汉国南面的防线就此土崩瓦解,再也没有什么人能阻挡陶商率领三十万大军,越过易京防线,杀入汉国腹地,兵锋直接刘备的京城——蓟京。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督亢亭遭遇战胜利,根据系统第二阶段规则,现在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李渊,统帅83,武力74,智谋82,政治92;天赋,天命;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云中郡。”   “第二名,独孤求败,统帅50,武力100,智谋70,政治60;天赋,刺王;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上谷郡。”   “第三名……”   终于,时隔许久,陶商终于亲自指挥了一场大胜,系统也终于又触发了召唤。   不过,这一次召唤出来的人物,却让陶商的眼前是一亮再亮。   李渊!   唐帝国的开国之君,天命天赋的拥有者,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被召唤出来。   唐朝乃华夏最强盛的巅峰王朝,大名鼎鼎的唐高祖李渊,陶商如何能不知道。   虽说后世人评价唐代诸帝,首推天可汗李世民,李渊的光芒尽皆被他那个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儿子所取代。   陶商熟知历史,却深知李渊绝对是一代枭雄,一代明君,如果不是后来玄武门之变一,他被迫做了太上皇,把帝位让给了李世民,那他也必定能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盛世。   要知道,当年李渊能够混过隋炀帝的猜忌,爵封唐公,拥有了并州那一块王业之地,又能在随后的天下大乱,群雄争霸中,以超人一等的战略眼光,抢先一步夺取关中,进而兵进东进,扫平关东群雄,一统天下。   能有这样的战略眼光,能在数年间扫平群雄,李渊岂能没有非凡的能力。   “云中郡,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那座并州边郡,如今还在耶律阿保机的占领下,李渊被召唤在了鲜卑人的地盘,他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旋即又落在了第二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独孤求败。   这才是一个真正让陶商亮瞎了眼睛的名字!   “这不是武侠里面才有的人物吗,怎么特么的也能被召唤出来,系统精灵,你在逗我么?”陶商用意念向系统瞪大了眼睛。   系统精灵则用一堆数字,摆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解释道:“本系统可以召唤的武将包罗万象,比如扈三娘就不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是虚构出来的人物,本系统都能召唤出来,武侠中的人物,为什么不能召唤。”   陶商这下就无话可说了。   不过仔细一想,独孤求败虽然在书里被写的十分牛逼,什么剑魔,什么独孤九剑,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生平但求一败,看起来好似无敌的存在,实际上也不过是武力值100,半步武圣的境界而已。   而陶商所在的这个世界,本就是高武世界,换算成武侠世界的话,武力值90以上的武将,差不我就是武侠世界里绝顶高手的存在。   而似霍去病,赵云这样的满百武力值,已经达到了可以聚气,结成真气护体的境界,若论武道的话,其实也与独孤求败这样的武侠高手不分伯仲。   至于武力值突破100,达到初级武圣的境界后,武将们就拥有了真气外放的能力,这与武侠世界里,一掌内力打出五六丈外的超级高手,似乎也有相似之处。   念及于此,陶商的心情就渐渐平静下来,便觉着独孤求败在被召唤出来,似乎也不是没有依据,也并没有破坏系统的平衡性。   “那这个刺王又是什么鬼?”陶商的目光又落在了独孤求败的天赋上。   “嘀……独孤求败擅长用剑,而用剑者多为刺客,本系统根据独孤求败剑术第一的特性,专门为他设置了刺王天赋。”   “所谓刺王,就是刺客之王的意思,独孤求败就是刺客中最强的存在,当他触发‘刺王’天赋时,就能使出‘独孤九剑’的绝技,在短时间内拥有堪比初级武圣的战斗力。”   我去,刺客之王啊!   陶商心头微微一动,背上掠起了一丝寒意,隐隐产生了几分忌惮。   先前王越和专诸那两名刺客,已经折腾出了不小的波澜,幸亏有荆轲和他的龙影卫,于暗中保护,才挫败了那二贼和残兵的刺杀。   如今又冒出个独孤求败,这么一个刺客之王,拥有远胜于王越之流的武力,只怕荆轲也难防此人。   “嗯,看来有必要再把婉儿召来,试着再劝降一下那扈三娘,我必须要尽快拿到那1点附加武力值,把武道冲上半步武圣,到时候就不怕那独孤求败来刺杀了……”陶商心里寻思着。   “嘀……系统友情提示,宿主光靠跟扈三娘联姻,并不能武力值冲上100,还需要有‘开天眼’的触媒。”   “什么!”   陶商吃了一惊,当场就火了,冲着系统吼道:“你在逗我吧,什么触媒,你怎么也不早说,你坑我啊。”   “嘀……本系统再次友情提示,本系统并没有义务向你特意告知触媒的事,今天只是本系统随机触发了友情提示而已,根据系统平衡原则……”   “好了好了,别再跟我讲你的什么平衡原则,我理解,我理解还不行么,反正你也不是坑我一回两回了,冲个半步武圣,竟然要设置这么的麻烦,有病啊。”陶商嘀嘀咕咕,却又只能无奈的抱怨。   “100武力值的武者,将拥有聚气的能力,真气的威力远比肌肉所发的威力更强大,100武力值者比100以下武力值者,也有着质的区别,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就冲上去,否则就不符合本系统平衡……”   “行行,我懂,我懂了。”陶商赶紧打断了系统精灵的唠叨,“你就告诉我吧,这个什么鬼‘触媒’我怎么才能弄到,需要召唤谁吗?”   “触媒并非天赋,所以不能召唤,只能通过置换来获得。”   “置换?”   “简单来讲,就是宿主需要用融合生成‘天命’天赋时所附带的‘三种异象’,来置换成‘触媒’,再加上1点附联姻附加武力值,就可以打开天眼,武力值冲上100,达到半步武圣的境界。”   陶商这下算是明白了。   他要是同时娶了阴丽华和潘金莲的话,就能让她二人生成天命天赋,而且还附带能产生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三种异象。   这三种异象,也是威力强大的三种武器,当年陶商也曾利用这三种异象,发挥出了出奇制胜的威力。   他本来是打算,留着这三种异象来收拾刘备那大耳贼的,现在看来,不得不用它们来换取触媒了。   没办法,谁让独孤求败这个刺王被召唤出来,逼的陶商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提升武力值,冲上半步武圣成为了头等大事。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牺牲三种异象了。   何况,如今大魏是连战连捷,陶商也绝对有自信,即使没有三种异象的帮助,他也绝对有能力灭了刘备。   思绪飞转,陶商心中渐渐便有了定度,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名字上,不由就笑了。   “不容易啊,终于召到她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神魂颠倒   第三名,杨玉环。   统帅21,武力24,智谋62,政治54;天赋,迷歌;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杨玉环,传说中的杨贵妃,四大美人之一,以绝世的容颜迷到一代雄主唐玄宗神魂颠倒,“从此君王不早朝”,开元盛世也渐渐走向了危机边缘。   更有传说,原本历史中的安禄山,造反起兵的原因之一,就是想从唐玄宗的手中夺得杨玉环。   可惜的是,安史之乱不仅让大唐盛世一夜间化为乌有,帝国从此由盛转衰,也把杨玉环这个绝世美人,推上了绝路。   马嵬坡,逃亡路上的李隆基,为了平息将士们的愤怒,只能狠心的下令绞死了杨玉环,把所有的黑锅,统统都让这么一个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美人来背。   这就是陶商所知,关于杨玉环的故事,一个凄美的故事。   四大美人中,陶商已经拥有了貂蝉和西施,王昭君也已经被召唤了出来,只是还迟迟没有前来投奔而已。   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现在连杨玉环竟然也被随机召唤了出来,而且还默认效忠于自己。   这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陶商就能够同时享用四大美人。   那可是华夏四大美人,古往今来,最美的存在啊!   她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以迷倒君王,倾倒众生,颠覆一个王朝的天香国色。   谁能拥有她们其中一人,都会羡煞众生,都会由衷的发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感慨。   而陶商这个大魏之皇,却竟然有机会同时拥有她们四个人!   此等艳福,记载于史册之中,若是给后世那些男人们读史读到,不知多人男人会嫉妒到吐血。   “不错不错,同时享用四大美人,这等风流快活之事,想想就让人醉了……”   陶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无视左右将士们茫然好奇的注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这个迷歌又是个什么鬼天赋?”笑声收敛,陶商眼中又浮现好奇之色。   “嘀……迷歌是本系统传为杨玉环所打造的专属天赋,当对象杨玉环在战场上歌唱《长恨歌》时,敌方军队有一定机率被歌中的凄凉气氛所迷惑,进而产生悲观厌战心理,导致士卒逃亡,不战而溃。”   原来如此。   陶商想起历史上的杨贵妃,其吸引唐玄宗的原因之一,就是有一副天籁般的嗓音,极善于音律,这个以唱歌发动作用的天赋,倒也确实是为她量身打造。   “一曲长恨歌就能让敌军军心崩溃,不战而逃,不费我一兵一卒,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天赋,说不定什么关键时刻,就会起到奇效呢……”陶商心中暗暗畅想。   蓦然间,他猛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想起系统精灵曾经对他说过,集齐四大美人之后,就能够触发她们之间的“相性技”,而想知道这个相性技是什么,就必须要在四大美人统统都被召唤之后。   眼中灵光一眼,陶商当即用电念问道:“你不是曾说过,四大美人都召唤出来后,就可以告诉我她们的相性技是什么,现在杨玉环也出来了,总该告诉我了吧。”   “嘀……宿主的记性还真好,这也记的,好吧,那本系统就告诉你吧,四大美人的相性技,就是‘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这又是什么鬼?”陶商眼神茫然。   “神魂颠倒的技能一旦发动,宿主就可以跟任意敌方武将,短时间内交换基础武力值,这就是神魂颠倒的效用。”   交换武力值!   陶商思绪飞转,陡然间眼前精光闪烁,陷入了兴奋之中。   这可简直是一个超神级的天赋啊!   试想一下,也许在某年某月间,他在战阵上突然再次遭遇到了吕布。   而那时的吕布,武力值也许已经突破至110,达到了中期武圣的可怕实力。   那是的他,即使拥有暴击天赋,只怕也撑不得几招,就得被吕布斩于马下。   不过不要紧,“神魂颠倒”相性技一触发,他就可以瞬间跟吕布交换武力值,他变成中期武圣,吕布变成弱鸡。   那个时候,吕布会是怎样的一脸懵逼,想想都觉着过瘾。   “嗯,不错不错,四大美人的好处果然是多多,只盼这杨玉环赶紧前来投奔,还有王昭君啊,都已经被召唤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出现……”   陶商正兴奋的时候,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根据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将随机抽取三名全时代武将,由宿主随机挑选一名效忠于自己。”   “第一名,曹刽,统帅61,武力62,智谋80,政治83;天赋,说客。”   “第二名,方腊,统帅82,武力89,智谋79,政治77;天赋,攻心。”   “第三名……”   陶商的目光,迅速的从前两名走过。   第一名这个曹刽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陶商记得他在原先那个世界,上中学的时候,就曾经学过一篇著名的古文,叫作《曹刽论战》,大抵这个曹刽就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说客而已。   “说客”天赋虽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天赋,但在当年陶商弱小之时,合纵连横倒也派上了不少用场。   但眼下群雄皆灭,就余下了刘备这么一枝独苗,这说客天赋似乎就没什么大用了。   陶商果断放弃曹刽,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方腊。   方腊此人的名气,得益于水浒,其实就是跟梁山军同时代,位于江南一带的一个反贼而已。   看他数据倒也一般,能号召一帮子人跟他造反,大抵也是仗着“攻心”天赋,煽动人心的能力。   对于此时名将云集的大魏来说,方腊的数据就太平庸了一点,那个“攻心”天赋,也有些鸡肋。   放弃。   陶商的目光也越过了方腊,落在了第三个名字上。   他笑了,放声大笑,笑声中流转着惊喜,流转着意外,显然对这第三个人,极为满意。   “没想到啊,竟然把这个人也召唤出来了,将来必定会派上大用处,不用说了,就召唤这个人。”   “嘀……系统召唤完毕,召唤对象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本将召唤结束,再见。”   陶商脑海里华光一闪,顿时恢复了黑暗平静。   左右的那些大魏将士们,早已盯着他们的天子发呆多时,个个都是茫然,琢磨着天子又在畅想什么好事。   “陛下,你在想啥啊,你咋也跟俺一样变傻啦?”罗士信憨憨傻傻的问道。   “你才傻!”陶商清醒过来,伸手朝着他的后脑壳就是一巴掌。   “好疼啊,陛下,你抽的俺好疼啊……”罗士信咧着嘴就抱怨了起来。   此时已是斜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将战场照的更加血腥。   陶商兴致高涨,大声道:“众将士辛苦了,今晚咱们痛痛快快喝他一场,好酒好肉,朕赏你们一个够!”   “万岁——”   “万岁——”   血战余生的三军将士们,兴奋感激,万岁之声震天动地,回荡在血染的原野下。   “等朕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再来收拾你们两个小蹄子,哈哈——”   陶商的巴掌在关家两姐妹的翘臀上分别一拍,策马扬鞭,踏着遍地残存的“汉”字大旗,扬长而去。   ……   蓟城,时已入夜。   南门城外却是火光熊熊,战鼓声冲天,喊杀之声震地。   安禄山立在城头,借着火光向城外眺望,只见城外汉军是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的,大有趁夜攻城之势。   “大耳老贼白天攻不下,还想夜袭,哼,定是易京方向形势不妙,老贼这是被逼急了。”安禄山冷哼一声,横肉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屑的讽笑。   安禄山很恼火。   自前日起,刘备突然间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就变的无所顾忌,既不顾城中文武百官的家眷,也不顾自己亲儿子刘禅的性命,竟然开始大举攻打蓟城。   挡箭牌失去了作用,安禄山不得不凭着城中七千的嫡系御林军,对抗刘备十倍大军的围攻。   所幸蓟城用是汉国京城,刘备不知花了多少民力物力修筑,其城坚固之极,刘备又岂是一时片刻能够攻下。   现在的安禄山,只能咬紧牙关死守,盼着南面魏军能有所突破,或者是渔阳的史思明,乃至于吉州的完颜阿骨打,能够从外给他以援助。   刘备攻城数日不下,停了一日,今日突然间有发动夜袭的迹象。   安禄山便以为刘备是久攻不下,已经没了辙,想要拭着夜袭,所幸他早有防备,入夜时也不曾防松警惕,听闻汉军兵临城下,第一时间就尽起大军上城。   安禄山便巍然而立,一脸不屑傲然,坐等着挫败他那大耳义父的又一次进攻。   南门外,汉军集结已久,战鼓声敲的震天响,却就是迟迟不发动进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已是东方发白。   西门。   城外五百余步,在灯火的视野之外,三万汉军却正隐藏在黑暗之中,默默的注视着安静的西门。   刘备灰白的脸阴沉如铁,冷冷注视着城头方向,借着微弱的火光,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一面“石”字大旗。   那是安禄山的亲信石敬塘的将旗。   “文远,时间已经快到了,那石敬塘为何还没有动静?”刘备瞥了一眼身边的张辽,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   张辽却一脸镇定,淡淡道:“陛下且再耐心等一会吧,臣料那石敬塘必会言而有信。”   话音方落,只见西门城头上,三柱狼烟号火,陡然间冲天而起,照耀四方。   紧接着,西门吊桥也徐徐落下,大门轰然而开。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最后的羞辱   刘备灰白的脸上,陡然间燃起了惊喜,左右汉军文武,一个个也都兴奋起来。   “陛下,石敬塘已如约打开城门,收复蓟京,平灭安贼就在此时啊。”张辽也变的激动起来,声音亢奋。   刘备马鞭已经扬起,就准备策马直奔西门。   这时,诸葛亮却羽扇一挡,冷冷道:“陛下且慢,那石敬塘原本就是安贼的心腹,他如今说要献门归降,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这是安贼的诡计尚未可知,陛下若就这么轻易入城,万一有个闪失却当如何是好。”   刘备身形一震,眼中顿现忌惮之色,目光又转向了张辽。   当日刘备正悉着不能速破蓟京,张辽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跟张辽私交甚好的石敬塘,已暗中派人前来联络,声称自己是被逼才跟着安禄山造反,实则心向大汉,愿意偷开城门,弃暗投明,重归大汉。   这个消息自然是令刘备大为欣喜,遂才假意攻城数日,演了这么一出夜袭的戏,假装兵马都要攻南门,自己却率军伏于西门外,等着石敬塘开门。   如今门已开,刘备却又因诸葛亮的提醒,变的猜忌犹豫起来。   张辽却正色道:“陛下有所不知,那石敬塘虽是安禄山部下,实则是一名忠贞的义士,臣与他相交多年,敢以臣的项上人头担保,石敬塘必是真心归顺朝廷。”   刘备心有所动,却依旧不决,目光又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明眸微微一转,便摇着羽扇道:“陛下身系社稷安危,不可轻动,这样吧,就由文远你率五千兵马当先入城,控制城门后,叫那石敬塘出城前来面圣,陛下随后再入城也不迟。”   刘备暗暗点头,欣然道:“丞相言之有理,文远你就速速引兵去接管西门,若那石敬塘真心归顺,朕必重重有赏。”   张辽眉头一微,他自然知道刘备这是不信他,不愿自己以身涉险,却叫他前去探路,万一石敬塘真有诈,到时候中计被杀的,他是他张辽。   “好,那陛下就稍候片刻,臣去也。”张辽却无半点忌惮,当即拨马而起,点起五千兵马,直奔西门。   刘备立于黑暗中,看着张辽率军而去,径入城门,并没有听到有厮杀的动静,又看到城头上人影纷动,石字的战旗降下,张字的旗号则缓缓升起,预示着张辽接管似乎成功。   刘备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阴沉灰白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冷笑。   片刻之后,一骑孤身出城,直奔刘备所在而来,正是那石敬塘。   石敬塘奔至跟前,滚鞍下马,扑嗵跪倒在了地上,泣声拜道:“罪臣石敬塘为那安贼所胁迫,未能早日前来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恕罪开恩。”   他也不以献门居功邀赏,一见面就以罪人的身份向刘备请罪,这般表现,自然是令刘备大为欣赏。   当下刘备也赶紧翻身下马,亲自将石敬塘扶了起来,抚着他的肩安慰道:“朕早听文远说你是一个忠臣,一直就对你心存着期望,现在看来,你果然不负朕所望,不错不错,敬塘,你是朕平定安贼之乱的大功臣,朕要重重赏你不可!”   石敬塘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拱手愧然道:“臣当初势单力薄,无力阻止安贼作乱,心中已是愧咎万分,臣今日只是做了臣份内之事,万不敢居功,陛下若是还要赏臣,那臣就真的是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好好好,敬塘,朕果然没看错你,哈哈哈——”   刘备是越发的喜欢欣赏,又是一番抚慰之后,方才再无忌惮,翻身上马,率领着三万大军,直入西门。   时隔许久,刘备终于又踏入了这座本该就属于他的京城。   策马迈入西门的一瞬间,刘备恢白的脸上燃起了阴冷之极的狰狞杀机,咬牙冷冷道:“安禄山,你这个畜牲,就等着朕把你碎尸万段吧!”   ……   南门城楼。   安禄山尚自傲立在城头,不屑的目光注视着城外列阵的汉军,等着挫败刘备又一次的进攻。   一个时辰过去,朝霞东升,将沉寂中的蓟京,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衣。   汉军在城外列阵有一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发动进攻,就那么肃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天都快亮了,再不攻城就不叫夜袭了,老贼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安禄山眼已眯成一条眼,挤出丝丝狐疑。   突然间,蓟京城中,隐隐响起了喊杀之声,似乎一场厮杀,突然间从西门一线爆发。   安禄山肥硕的身形陡然一震,背上打了个冷战,急是向西面方向望去,心头立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安禄山还等派人去查探之时,却见数以百计的士卒,已狼狈不堪的逃来南门。   一名小校连滚带爬的爬上城头,扑倒在安禄山跟前,就哭腔着惊叫道:“启禀辅政王,石敬塘那个狗贼偷偷投靠了叛军,打开了西门,数万叛军已经涌进来啦。”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落在了安禄山头顶,轰到他肥硕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倒退几步,跌倒在了城墙上,一张横肉堆积的肥脸,凝固成了惊骇愕然的一瞬。   下一秒钟,安禄山蓦然惊醒,歇厮底里的咆哮大骂道:“石敬塘,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奸贼,枉本王那么信任你,你竟敢背叛本王,你这无耻之徒,这禽兽不如的狗贼——”   安禄山在咆哮大骂,左右那些忠于他的士卒们,此刻已哗然惊变,军心斗志,几乎在一瞬间就崩溃,陷入了惶然无措的境地。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迸现出了三个字:   完——蛋——了!   城外的“叛军”十倍于他们,他们只是仗着蓟京城的坚固,才能勉强的扛住了叛军的进攻。   眼下西门不战而失,十倍的叛军涌进城来,就凭他们这点力量如何能与之抗衡,不被杀个精光才怪。   惊恐之下,人心瓦解,城头数以千计的士卒,一哄而散,开始自逃命。   安禄山从惊愤中清醒过来,急是拔出手中长剑,疯狂的斩向那些逃跑的士卒,试图弹压住崩溃之势。   只可惜人心瓦解,纵然他连杀数人,也无法扭转这崩溃的形势。   大势已去。   城外四面都是汉军,把蓟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想突围是绝对不可能。   安禄山知道,自己的造反已经失败,他死定了。   “石敬塘,西门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为什么全都要背叛我,为什么啊!!!”   悲愤绝望的安禄山,仰天咆哮,如一头陷入绝境的野猪,嚎声可怖。   陡然间,安禄山停止了嚎叫,那肥肥的脸上,挤出了垂死挣扎的凶厉表情。   “大耳老贼,老子我就算是难逃一死,老子我也要在死之前,最后羞辱你一回,让你遗臭万年!”   安禄山吼罢,急匆匆的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由于南门距离皇宫较近,安禄山先一步回到皇宫,直接闯入了圣凰宫中,一把抓起了惊慌莫名的马蓉,如拖一只母狗般,将她粗鲁的拖入了金殿,狠狠的扔在了龙座上。   “颂哲,不,辅政王,你想……你想干什么?”马蓉惊慌万分的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拢在自己的胸前。   “想干什么?哼!”安禄山一把住马蓉的头发,如拖死狗般把她揪到自己跟前,“大耳老贼走运,靠着石敬塘那狗贼杀进了城,这蓟京是守不住了,老子我落在老贼的手里也只有死路,老子我今天就要在老贼杀我之前,狠狠享受一回老贼之妻!”   说着,安禄山粗手一挥,就开始粗鲁的撕剥起马蓉的衣服。   马蓉听说刘备杀进来了,心中先是一阵狂喜,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终于可以挣脱安禄山这个变态禽兽的魔爪淫威可了。   可她没想到,安禄山疯狂到这等地步,竟要在最后时刻,还要强行凌辱自己。   眼下刘备必已在杀往皇宫的路上,这要是让刘备亲眼撞见了自己被安禄山肆意的样子的话……   马蓉心中大骇,急是拼命挣扎反抗起来,口中哀求道:“颂哲,求求你了,不要啊,不要!”   安禄山却哪管她的哀求,见她竟敢反抗,不由是恼羞成怒,粗厚的巴掌挥起,劈头盖脸的就朝着马蓉那粉嫩的脸蛋,无情的抽了上去。   啪啪啪!   七八个响亮的巴掌下去,马蓉的脸便被抽到皮开肉绽,红肿了一大片,痛到她是嗷嗷直叫,哪里还敢再反抗。   见她不再挣扎,安禄山这才满意,如发疯的野兽般扑了上去,把自己最后的怒火,全部都宣泄在了马蓉的身上。   ……   皇宫之外。   刘备正策马狂奔,率领着他的大军,沿着西门大道,一路向着皇宫方向狂杀而去。   一路上,但凡遇见那些御林士卒,无论降与不降,他统统都杀尽。   他满脑子都是安禄山送给他,画着他的皇宫马蓉的那幅春图,那幅画实在是令他恨极了,连带着那些跟着安禄山造反的士卒,也被他恨之入骨。   所以,除了石敬塘归降的那一千士卒外,他要把城中六千叛军,统统都杀个干净,方才泄自己心头之恨。   皇宫大门被轰然撞开。   刘备当先直入,杀散那些惊慌的叛卒,直奔金殿而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坐回那只属于他自己的龙座,只有坐在那龙座上,那才能安心,才能从居高临下中重拾自信。   他的嘴角已扬起了得意的冷笑,脑海里已浮现出自己高坐龙椅上,看着安禄山那肥猪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认错,巴巴的求饶。   然后,他就可以义正严辞的痛斥,历书安禄山的罪状,把他下令五马分尺,以泄心头之恨。   “安禄山,你这个禽兽,竟敢那样羞辱朕,朕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狂笑声中,刘备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殿之门,昂首傲然的迈了进去。   刘备那得意的目光,向着他那朝思暮想的龙座只望了一眼,一张脸便凝固成愕然一瞬。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那衣衫凌乱的皇后马蓉,竟然正被自己那义子安禄山按在龙座上,竟然在——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疯如野兽   刘备身形剧烈一震,就感觉自己仿佛被十几道闪电同时劈中,脑海里是头晕目眩,几乎要当场就昏厥过去。   他更感觉,自己的那颗小心脏,仿佛同时被千万柄利刃,狠狠的扎了进去,扎到他心碎欲绝。   他甚至是感觉,自己仿佛在万众瞩目中,被剥光了衣服,就那么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羞耻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   他想吐血!   他虽然从西门庆口中,得知了马蓉跟安禄山苟且的真相,脑子里也不止一次的想象过,那一对狗男女苟且时的无耻画面。   但那毕竟也只是想象而已。   今日,他却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自己夺回京城,将要坐回龙椅的前一瞬间,他竟然真真实实的目睹了,安禄山跟马蓉苟且的画面!   这是何等的刺激,何等的羞辱!   这一瞬间,刘备只觉胸中气血翻滚,一口老血顶到了嗓子眼,几乎又要喷出来。   吐血前的一瞬,刘备脑子里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千万要冷静,为了大汉社稷,为了争夺天下的霸业,千万要咬住这口气。   因为华佗告戒过他,他已多次气血攻心,内脏已然受伤不轻,若是再有控制不住情绪,导致怒血攻心的话,就算华佗也救不了他。   “我不能吐血,我不能吐血,我不能——”   心中一次次的默念,刘备连着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是强行平伏下了激荡的怒血,咽下去了那口已经顶到嗓子眼的鲜血。   然后,他便提着手中染血的长剑,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大步流星的向着那苟合的二人冲去。   殿门被轰然踢开,巨响声也吸引了龙座上的二人。   正自娇喘的马蓉,斜目瞟去,陡然见看到,自己的丈夫刘备竟已踏入了金殿,正怒气冲冲的朝着她奔来。   她本来已放弃抵抗,甚至已经沉醉其中,渐渐开始忘乎所以,开始享受起了被安禄山的征伐。   刘备出现的一瞬间,她陡然间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跟安禄山的这副丑态,竟已清清楚楚的被刘备,被自己的丈夫看在眼里。   马蓉娇躯剧烈一颤,立时陷入了无比羞愧之中,一张脸羞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贼,你个禽兽,快放开我,放开我啊,你这畜牲——”马蓉又重新挣扎,重新大骂了起来。   马蓉当然争挣扎,她还不知道,刘备早已从西门庆口中,得知了她跟安禄山之间的苟且之事。   现下她若不赶紧挣扎,表现出自己是被迫,被刘备看在眼中,误以为她还很享受却当何是好。   所以她才要拼命的挣扎。   安禄山却没有停止,反而是更加的疯狂,兴奋如兽的目光甚至是直面刘备,肆意的狂笑:“大耳老贼,你夺下了蓟京又怎样,我安禄山照样让你遗臭万年,最后羸的那个人,还是我安禄山,哈哈哈——”   狂笑声中,刘备已如愤怒的老狮子,一跃跳上了高阶,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安禄山的胸口扎了出去。   噗!   一剑穿心。   安禄山的胸膛,瞬间被扎出一个血窟窿,大股的鲜血飞溅出去,溅了马蓉一身一脸,吓到她“啊啊”的尖叫。   “老……老贼……你……你……”   安禄山眼珠子睁的斗大,口中喷涌着鲜血,颤委巍的伸出了手,五指在虚空中不停的抓着,好似想要抓住刘备的脖子,把他活活掐死。   “畜牲,我让你背叛我!我让你背叛!”   刘备口中咆哮大骂,双手左右开弓,双股剑轮流着刺向安禄山。   刺进去……   拔出来……   刺进去……   拔出来……   大殿中回荡着刘备歇厮底里的大骂,骨肉被洞穿的撕裂声夹杂其中,还有马蓉那惊恐的尖叫声,刺的头皮发麻。   噗噗噗!   刘备一边怒骂,一边出剑,一口气扎了安禄山数十剑,扎成了一个漏勺,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竟然把马蓉整个人都染成了赤色,仿佛从头到脚蒙上了一层血衣。   终于,刘备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疯狂下去,拔出最后一剑后,跌跌撞撞的倒退了两步,靠在了旁边的鼎炉上。   满身是窟窿眼的安禄山,身上嘴里狂喷着鲜血,剧烈的晃了几晃,才从马蓉的身上,轰然翻倒在了龙榻下。   寻常人要是被扎成这样,早就死了十七八次,安禄山也是身体太过肥硕,都被扎到满身是洞,竟然还差一口气没有咽下去,身子死而不僵的挺在地上抽抽。   刘备喘了一口气,提起血淋淋的长剑,缓缓的走上前去,俯视着惨不忍睹的安禄山,心中畅快之极。   “老狗……你……总有一……一天也会……也会……”安禄山只剩下一口气,却就是不死,还想要诅咒刘备。   刘备深吸一口气,高高提起长剑,双手握紧剑柄,朝着安禄山的头就狠狠插了下去。   噗!   剑锋从安禄山的嘴巴里边扎了进去,从他的脑子后边穿了出去。   安禄山的身体剧烈一抽抽后,方才一命呜呼,僵硬在了原地,终于咽了气。   金殿中,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只余下了刘备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就连躺在龙榻上,被血污的模糊的马蓉,也被刘备的疯狂和凶残给吓到,缩在那里恐慌万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半晌后,刘备将安禄山嘴里的剑拔了出来,滴血的利剑朝着马蓉一指,厉声喝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从朕的龙座上滚下来!”   马蓉蓦然惊醒,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跟安禄山那龌龊一幕,已被刘备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不恼羞成怒才怪,眼下安禄山已被扎成了蜂窝,说不定一怒之下,刘备还会宰了她。   念及于此,马蓉娇身猛的打了个冷战,顾不得满身血污的狼狈,急是抓起凌乱的衣裳,遮挡住了羞耻之处,连滚带爬的爬下了龙座,扑上去就抱住了刘备的腿。   “陛下,你总算是来了,臣妾是迫不得已才被安贼那畜牲强迫,臣妾本已打算自尽以保清白,幸亏陛下及时赶来,把臣妾从那畜牲手里救下啊,陛下啊……”   马蓉哭的是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俨然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俨然已忘记了方才刘备闯进来的一瞬,她正以何等沉醉的丑态,享受着安禄山的所谓“强迫”。   “你不是说想自尽以保清白么,朕成全你!”刘备一脚把马蓉从自己的跟前踢开,把那染满了安禄山鲜血的长剑,插在了马蓉跟前。   马蓉吓的娇躯一颤,哭声骤止,惊慌的看着那柄晃动血剑,眼神惊恐茫然,似乎不敢相信,刘备竟真的要让她自杀。   尴尬惊慌之下,马蓉又吱吱唔唔道:“臣妾当然……当然是想保清……清白,可禅儿他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臣妾还是忍辱负……负重算了。”   “不用,禅儿反正也小,你死了他顶多也就是伤心一阵子而已,他很快就会把你忘记的。”   刘备用厌恶的目光瞟着马蓉,语气冰冷如铁,“你一死,朕很快就会给他立一个贤良淑德的新母后,好好的养他抚养长大,没有长这样厚颜无耻的母亲,禅儿才会真正长成一个合格的储君。”   马蓉僵硬在了地上,神情尴尬羞愧,竟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应。   刘备见她半天不动手,不由火了,突然间怒喝道:“贱人,你不是说要死吗,你为什么还不快去死,你倒是给朕死啊!”   马蓉吓的跌坐在了地上,全身颤抖,羞愧惊慌的巴巴望着刘备,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陛下……我……我……臣妾……臣妾……”   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自杀。   刘备已不耐烦,再多看她一眼都觉的恶心,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贱妇给朕拖回圣凰宫,不许她踏出宫半步!”   号令传下,殿外士卒才敢一拥而上,将马蓉拖走。   “陛下……陛下啊……”马蓉不断的嚎叫,不断的哭泣,如后如死狗一般,被无情的拖去了殿外。   刘备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前几步,一转身,屁股稳稳的坐在了那血染的龙座上。   那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感觉,终于又重新拾回了。   “女人如衣服,一个贱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对朕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终于夺回了朕的京城,终于又坐在了这张龙座上……”   “这个龙座只属于朕,这个天下也注定只属于朕,谁也别想从朕手里抢,安禄山不行,完颜阿骨打不行,还有陶商,统统都休想抢走朕的龙座!”   刘备在心中暗暗发誓,拳头越握越紧,灰白的脸上重新燃起了狂烈的自信。   仿佛,他已经把自己的妻子和义子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转化成了动力,知耻而后勇,变的更加疯狂。   这时,西门庆匆匆的赶到了殿中,向着刘备一拱手,欣喜道:“启禀陛下,臣已经找到了被软禁的太子,有陛下洪福护佑,所幸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并无大碍。”   听到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无事,刘备松了一口气,暗暗感谢大汉列祖列宗保佑,终于是让他刘备没有绝后。   暗自庆幸过后,刘备向西门庆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   西门庆极善察言观色,赶紧凑上近前,拱手道:“陛下有什么事尽管交待臣去做就是。”   刘备深吸一口气,深陷的眼眶中闪烁起阴冷的杀机,压低声音,阴恻恻道:“朕现在要交待你去替朕办一件事,这件事朕本想亲自去做,但朕又不能去做,必须要由一个朕信得过的人去做。”   “请陛下吩咐。”西门庆忙又一拱手,一副随时赴死的样子。   刘备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道:“朕要你去杀了皇后!”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天下女子之表率   杀皇后?   杀马蓉!   刘备竟然要西门庆去杀了那个跟他有过苟且,却又不为人知的女人!   西门庆身形微微一颤,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色。   不过,那惊色也只是一闪而过,西门庆的嘴角很快就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地。   因为,马蓉只要活着一天,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就等于在他的头顶,时刻悬了一柄利剑。   没办法,谁让她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跟马蓉发生了那种见不得人的苟且关系呢。   世人皆知马蓉跟安禄山有染,而他西门庆又是以安禄山心腹的身份,向刘备出卖了安禄山,还道出了安禄山跟马蓉的奸情。   也正是因此,刘备才把他视为了大忠臣,对他是加倍信任。   倘若马蓉在刘备的威逼之下,把他跟马蓉的奸情也和盘托出,到时候刘备会何等震怒,会以何等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他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   刘备要西门庆杀马蓉,正中他下怀。   只要马蓉一死,他俩之间的那段苟且秘密,就将随着马蓉一起,永远被沉埋于地下。   而他西门庆,也将从此高枕无忧,以一介忠臣的身份,继续被刘备所器重,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陛下当真要杀皇后?”西门庆故作凝重,颤声问道。   “难道你觉的,这贱人做下了这等不知羞耻之事,朕还能容许她再活着吗?”刘备冷冷反问。   西门庆忙一拱手:“臣明白了,臣定将此事办的干净利索,请陛下放心。”   刘备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速去。   西门庆当即拱手告退,直奔圣凰宫而去。   一路上,西门庆都在琢磨着用什么手段弄死马蓉,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圣凰宫。   “本将有圣旨在身,尔等不得命令,谁敢擅入宫中,立斩!”西门庆冲着门口的守卫们喝道。   “诺!”卫兵们慌忙回答。   西门庆这才大步走入了空空荡荡的圣凰宫,时隔许久,再次踏入了这座熟悉无比的宫殿,心中不禁是感慨万千的。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跟马蓉激情肆意的那一幕,他们当初可是在这座宫殿几乎每一个隐秘的角落,都留下了爱的痕迹。   时值如今,世事却已天翻地覆,他竟然要亲手来杀死马蓉,当真也是造化无常了。   思绪飞转,西门庆来到那扇反锁的内宫门前,深吸过一口气,缓缓的将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那张冰冷的锦榻上,马蓉正伏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发抖,满脑子都是适才安禄山被杀之时的恐怖画面,只要一想起刘备当时的疯狂样子,她的后背就直发毛。   她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清洗掉了自己身上的血污,换上了一件干净又充满诱惑轻纱薄衣,不安的等候着。   显然,她对刘备还心存一丝幻想,幻想着刘备会来看望她一眼,然后她就可以趁机施展诱惑之术,跟刘备来一场激情云雨,把刘备服侍高兴了,也许就可以换回刘备的宠爱。   再不济,就算刘备废掉她这皇后之位,她至少也能保住性命。   听到门开的声音,马蓉娇躯一颤,赶忙收起一脸的余悸,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堆起媚笑打算上前迎接刘备。   当她看到是西门庆是,笑脸顿时一沉,脸上浮现惊色,脱口一声:“怎么是你?”   “怎么,再次见到我,难道皇后娘娘很意外吗?”西门庆冷笑着,缓缓的走上前来。   马蓉秀眉深皱,一脸厌恶,愠怒道:“你给本宫滚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若非是你,本宫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说着,马蓉拂袖转身,不屑于多看西门庆一眼。   西门庆却手一伸,猛的就把马蓉搂入了自己的怀里,讽刺道:“安禄山那肥猪,就凭他那点能耐也想造反,真是笑话,我西门庆何等聪明,怎么会跟着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放开我,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放开本宫!”马蓉却不听他的解释,双手拼命的在西门庆的身上乱打。   西门庆顿时就被惹火了,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抽在了马蓉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马蓉那娇嫩的身子,被抽的原地转了几个圈,一下子就翻倒在了地上。   “西门庆,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打本宫!”翻倒在地的马蓉,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冲着西门庆怒斥,眼中已盈满了羞怒委屈的泪光。   西门庆却拍了拍手,冷哼道:“你以为你还是皇后,还有资格在我面前摆皇后的架子么,我告诉你,陛下现在已经在和诸葛亮他们商量,到底是只废了你皇后的身份,还是直接杀了你,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耍威风了。”   西门庆说了谎,但这谎话却让马蓉信以为真,吓到花容失色,瞬间所有的派头都吓到烟消云散。   “不会的,陛下是仁义之君,不会那么绝情,不会的……”马蓉声音沙哑,一个劲的摇头。   “仁义之君?”西门庆又是一声嘲讽的冷笑,“亏你还跟陛下在一个床上睡了那么多年,竟然没有看出来,咱们的这位陛下,所有的仁义都在嘴上,实际上却是最虚伪,最冷酷,最自私,比那魏国皇帝陶商不知奸诈多少倍的一个天下第一伪君子。”   马蓉身形又是剧烈一颤,刚刚想要站起来,却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愣怔了一瞬后,马蓉又哭丧着脸道:“就算陛下无情,那些大臣们也不会让陛下杀我的,我好歹也是皇后啊。”   “安禄山那么嚣张,得罪了多少大臣,这么多年来,若非有陛下宠着,有你在背后撑腰,大臣们早就恨不得弄死他,如今安禄山已死,你觉的那些大臣们会不趁机落井下石,把你一并除掉吗?”西门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的话,斩落了马蓉所余下的希望。   马蓉彻底的石化在了那里,吓到惊魂落魄,慌到不知所以。   而西门庆则傲然的站在那里,欣赏着马蓉的惊慌失措,那副表情就好象是在告诉马蓉,现在能帮到你的,只有我西门庆。   马蓉反应也是极快,惊慌片刻,猛然便省悟。   她几下扑了上去,双手抱住西门庆的大腿,就象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也不放,嘴里泣声哀求道:“庆郎啊,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念在你我之间曾经的情谊,你一定要替我说说话,救救我啊。”   砰!   西门庆腿一抬,便像是踢死狗般,马蓉踢开,冷冷道:“你以为我西门庆真对你有情么,若非是我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又是皇后,对我的仕途有帮助,你以为我会那么卖力的讨好你,让你享尽快活吗!”   到了这个时候,西门庆了也不屑于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干脆捅破窗户纸,把残酷的真相和盘托出。   马蓉就觉自己心头在被刀子狠狠的戳,又羞又怒,悲怨万分,却又不敢发作。   因为她知道,西门庆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便只好抹着眼泪,巴巴的泣道:“就算是这样,你我之间至少还有肌肤之亲,只要你能救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了,庆郎……”   看着马蓉那副卑微哀求的德性,西门庆心中是一阵的畅快,却还嫌不够,眼珠子一转,便冷笑道:“想要我替你说几句好话也可以,那就像狗一样给我爬过来,还要说‘我马蓉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求西门大爷救我一命’,我要是听舒服了,或许会考虑考虑。”   说着,西门庆便坐在了榻上,二郎腿一翘,坐等着马蓉表演。   马蓉娇躯又是一震,脸都羞红到了耳根子,心中是悲愤万千,万没有想到西门庆一朝得势,竟会如此猖狂,竟然要让自己这么恬不知耻的去求他。   只是,她心中纵有一万个怨恨,一万个不情愿,一万个羞耻,也抵不过对死亡的畏惧。   犹豫再三,马蓉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的爬向了西门庆,嘴里还低低:“我马蓉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求西门大爷救我一命。”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西门庆故意假装听不到。   马蓉没办法,只好忍着无尽的羞辱,又大声的重复一遍:“我马蓉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求西门大爷救我一命。”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把自己视为玩物,供她快活的大汉皇后,如此卑微无耻的自辱,如此厚着脸皮的向自己求饶,西门庆是何等的痛快,痛快到哈哈大笑。   而他也对这圣凰宫再熟悉不过,如今卫兵和宫女们都在殿外,此间身处内宫深处,隔着几重墙壁,没有人会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他可以尽情的放肆。   狂笑声中,西门庆突然间跳了起来,一把就抓起了马蓉的头发,如拖死狗一般把她拖上了床榻,将她头朝下按在了榻上。   马蓉头皮都快要被扯裂,痛的是一个劲的尖叫,又知道西门庆狂性大发,逼她如此出丑求饶都嫌不够,竟还要凌辱占有她。   惊羞悲愤之下,马蓉本能的就扑腾起手脚,想要反抗。   西门庆却死按着她,嘴巴凑到她的耳朵,冷冷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替你说好话了?”   一句阴冷的问言,瞬间击碎了马蓉残存的反抗心思,为了活命,只是紧咬住嘴唇,停止了扑腾,乖乖的伏在了榻上。   空荡荡的内殿中,野兽般的嘶吼声,骤然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蓉心中的羞愤之情,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身在云端的如醉,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沉醉在了其中。   就在她迷离如梦,几乎就要飞上巫山之巅时,西门庆的脸上,陡然间掠起了狰狞的冷笑。   突然间,他一伸手扯下了一卷白绫,狠狠的就从后面勒住了马蓉那雪白的脖子,双手肌肉爆涨,往死里的勒。   正迷醉中的马蓉,作梦也没想到,西门庆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要她的命,一瞬间吓到魂飞破散,拼命的抓住白绫,想要从脖子上扯开,只可惜气力微弱,白绫只越勒越紧。   这时,西门庆的嘴巴又一次凑到了她的耳边,嘿嘿的冷笑道:“告诉你吧,我是奉了陛下之命来要你的命,刚才的一切,我只不过是最后再玩弄你一次,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蠢,蠢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乱世的,安心去死吧。”   马蓉是心痛欲绝,悲怒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疯也似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在窒息之中,神智飞速的流逝,身体飞快的瘫软下来。   片刻后,马蓉双手终于耷拉了下去,身子再也不动一动,眼珠子定格在惊恐斗睁的一瞬,就此窒息而死。   西门庆这才松了白绫,连看也没多看马蓉的尸体一眼,提起裤子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   回到金殿中时,刘备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诸葛亮等文武大臣们,也都齐集在了殿前。   西门庆走上前去,拱手低声道:“回禀陛下,陛下交待臣办的事,臣已办妥。”   刘备微微点头,那眼神就像是卡在心头的一根刺,终于拔了下来,终于可以如释重负。   他便轻吸一口气,手一拂,长叹道:“朕已查明,皇后马氏不肯屈服于安贼胁迫,在朕收复京城前就已悬梁自尽,实乃古往今来皇后之楷模,烈女之典范,朕决定厚葬马氏,追封其为忠贞皇后,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一再被打脸   刘备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马蓉的所作所为,写进史书之中,让世代人唾弃她的无耻。   可他却不能这么做,谁让马蓉是他的皇后呢,马蓉被遗臭万年,就等于连带着他也被遗臭万年。   所以,他只能把这桩丑事掩埋下去,还要把马蓉树造成贞洁的榜样,以此来平息天下人对他的议论。   “陛下圣明,我大汉朝能有这样的皇后,实乃我大汉之幸也。”诸葛亮忙是站出来,附合刘备的旨意。   其余那些臣子们,明明知道马蓉给他们的天子戴了绿帽子,却也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跟着一起附合诸葛亮。   刘备见众臣子们如此识趣,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诸葛亮又拱手道:“今陛下收复了京城,平定了安贼之乱,消息传出,史思明之流必闻风丧胆,土崩瓦解,国中的叛乱旦昔可平,陛下也当稍适休息,尽率我大军南下,会合云长所部,去扫灭入侵我大汉的陶贼了。”   诸葛亮及时把话题,转移到了对魏国的战争中来。   刘备嘴角扬起一抹阴冷,冷哼道:“云长有易京防线,足以把陶贼三十万大军钉在那里动弹不得,朕就让将士们多休整几日,待陶贼师老城下之时,大军长驱南下,必可一举大破陶贼。”   天子气势豪烈,颜良,张辽,吴三桂等大将们,尽皆响应附合,一时间汉国君臣的斗志大盛。   “报——满州急报——”   就在刘备斗志高昂之时,急促的斥侯慌叫声,打断了他的畅想蓝图。   众人注视下,一名斥侯飞奔而入,将一道帛书高高奉上,颤声道:“启禀陛下,满州张将军急报,我军于十日前大败于女真叛军,庞大人被俘,张将军败退山海关一线,整个满州已尽皆沦陷于完颜阿骨打之手!”   晴天霹雳!   这一道急报,如惊雷当空而落,瞬间辟落了刘备君臣的意得意满,令金殿立时陷入哗然惊恐之中。   “什么!”   刘备也是骇然变色,腾的从龙座上跳了起来,几步冲下阶去,一把夺过了那帛书情报,瞪大惊异不信的眼睛,仔细看去。   只看几眼,刘备灰白的脸是越来越阴沉,脸上的青筋抽动的也越来越明显,深陷的眼眶中涌起无尽惊怒的火焰。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由不得他刘备不信。   那完颜阿骨打得到了多尔兖,鳌拜,洪承畴等谋臣武将的相助,联络了诸多高句丽旧部,以复国的名义,杀的张飞是节节后撤,一步步丧失了满州所属数郡,兵马一直退至了辽水一线。   由于汉国内乱,刘备抽不出兵马增援张飞,致使张飞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再次被完颜阿骨打大败,襄平失陷,庞统也兵败被俘,张飞不得已之下,只得率麾下万余残兵败将,一路退往了山海关一线,派人飞马前来向刘备求援。   “没想到啊,这个完颜阿骨打竟如此了得,连士元也被俘了,真是不可思议……”   诸葛亮也是连连摇头,惊叹不已,那表情,显然不敢相信,与自己齐名的“凤雏”,竟然会兵败被俘。   刘备则是又气又恼,一把将手中情报撕了个粉碎,恨恨骂道:“都是安禄山那逆贼,若非他造反,完颜阿骨打那厮怎有胆量,怎有机会趁势作势,朕的满州又岂会失陷!”   刘备大发雷霆,众臣子们皆也黯然失落,本已高涨的士气,转眼又消沉下去。   一片唉声叹气中,诸葛亮第一个恢复冷静,摇着羽扇道:“满州失守,说到底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并非完颜阿骨打有多强,如今翼德虽然兵败,但我们尚有山海关在,陛下只需派一员良将,率数千兵马增援山海关,那完颜阿骨打绝对无法越过关城一步。”   顿了一顿,诸葛亮继续道:“只要我们能成功守住易京防线,逼退了那陶贼,到时候陛下大军再东出山海关,击灭完颜阿骨打,收复满州失地,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诸葛亮一席话,总算是稍稍宽慰了刘备些许,令他激怒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沉吟片刻,刘备嘴角一扬,冷哼道:“丞相言之有理,区区一个完颜阿骨打,有何可惧,待朕收拾完了陶贼,再去收拾他不迟。”   紧接着,刘备目光扫向众将,喝问道:“尔等谁愿带兵去增援山海关,相助翼德?”   “臣愿领兵去助翼德将军。”刘备话音方落,吴三桂便站了出来,慨然请战。   “很好。”刘备满意的一点头,拂手道:“朕就给三桂你五千精兵,即刻起程赶赴山海关。”   “诺!”吴三桂慨然领命,匆匆告退而去。   山海关一路援兵发出去后,刘备也不敢再在蓟京多逗留,接连发出去多道圣旨,命稍稍抚定京城人心之后,大军就即刻赶赴易京。   刘备也是没办法,尽管他嘴上不把完颜阿骨打放在眼里,但内心之中,却对这个异军突起,在短短时间内就能横扫满州之人,心中暗生了深深的忌惮。   为了避免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他必须即刻赶赴易京,战退了陶商之后,再掉过头来收拾完颜阿骨打。   诸道圣旨下达,刘备终于可以喘口气,灰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傲色。   尽管适才满州沦陷的噩报,对他复燃的斗志打击不小,但刘备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   他深吸一口气,扫望着群臣,高声道:“我易京防线坚不可摧,陶贼此刻想必已是师老城下,尔等就打起精神来,不日随朕南下,大破陶贼!”   刘备是想用一番豪言壮语,为情绪低落的臣子们打气,众臣们也很知趣,纷纷挥舞着手中拳头,大吼着“大破陶贼”,响应刘备的鼓舞士气。   “大破陶贼——”   “大破陶贼——”   狂烈的吼声,回荡在金殿之中,汉国君臣们的信心,再度如火狂燃起来。   “报——易京急报——”又是一声惊慌急促的尖叫声,打断了众将亢奋的叫声。   刘备背上打了个冷战,心里陡然间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殿中,顿时又沉寂下来,一双双不安的目光,眼看着又一名斥侯,高举着一道战报,急匆匆的闯入了大殿。   那斥侯跪于殿前,拱手慌叫道:“启禀陛下,易京失守!”   易京失守!   又是一道惊雷,轰落在了金殿之中,轰到刘备错愕变色,身形剧烈一晃。   殿前的诸葛亮等臣子们,也无不是愕然惊变,一个个都惊到目瞪口呆,仿佛耳朵产生了错觉。   就在片刻之前,刘备君臣还自信的以为,易京防线固若金汤,还在做着大军南下,击败陶商三十万大军,再折返回来收拾完颜阿骨打的美梦。   他们却万没有想到,片刻之后,陶商就用攻陷易京的奇迹,狠狠的抽了他们的嘴巴子。   “怎么可能,易京防线坚不可摧,朕还给了云长五万大军,他怎么可能失了易京,怎么可能……”   刘备惊到瘫坐在了龙座上,一脸惨白惊愕,嘴里是念念有词,惊到失了分寸。   诸葛亮则到底要冷静三分,几步上前,夺过那道急报,用沉重的口吻,将详情念了出来。   那一道急报,将陶商如何派关羽的双胞胎兄弟,假扮关羽,袭取霸城,斩杀关平,又如何大举饶过易京防线,截击关羽北撤,以及关胜和华雄如何联手,斩瞎了关羽一只眼睛,歼灭了关羽两万多兵马的经过,写的清清楚楚。   关胜,双胞胎兄弟,关平被斩,关羽眼瞎,华雄……   那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名字,一桩桩匪夷所思的事件,把殿中汉国众臣,一个个听到是茫然惊怔,思维已经跟不上的地步。   就连诸葛亮这个最强谋士,也被惊到错愕无语,僵在了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懵样。   “云长从哪里冒出一个胞弟?他怎么从未曾跟朕提起过?他竟然还被斩瞎了一只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备喃喃自语,仰问苍天,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困顿之中。   金殿中,恐慌茫然的阴影,已将刘备君臣,统统的笼罩。   ……   数天后,易京城。   陶商巍然屹立于北门城楼上,俯视着他数以万计的将士们,挟着高昂的士气,一队队的开出易城,沿着北上的大道,浩浩荡荡向北挺进。   东西两翼,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们,则在挥舞着铁镐,朝着那绵延数百里的土墙,数不清的土台箭塔砸去,气氛热火潮天。   陶商不仅夺下了易京防线,他还要拆毁这条刘备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消耗了多少国力,所精心打造的防线。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万一此番灭汉不成功,大军就算最后撤出了汉国,也要摧毁刘备的这条防线,让刘备在短时间内无法再重新修筑。   那样一来,下次陶商再大举伐汉之时,就不用再面对如此坚固的一条防线。   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运气那么好,靠着关胜这颗意外的棋子,不费吹灰之力攻破易京。   “启禀陛下,上官娘娘已入易京。”身后响起御林卫士的禀报声,打断了陶商的思绪。   陶商眼眸闪过一丝兴奋,嘴角扬起别有意味的冷笑,欣然道:“速把婉妃请到大帐中见证,再传朕旨意,把关凰和关凤那两个小蹄子,给朕一并押过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朕要让小蹄子心服口服   中军皇帐。   当陶商下了城头,兴致勃勃的赶回皇帐时,上官婉儿已经身在其中,一脸风尘仆仆的疲色,显然也是刚刚才赶到了前线。   “臣妾拜见陛下。”上官婉儿一见着陶商,脸上的疲惫顿时被笑容取代,向着他盈盈福身。   “婉儿快快免礼。”陶商忙上前将她扶起,“这么急着把婉儿你传来前线,真是辛苦你了。”   上官婉儿淡淡一笑,摇头道:“还好了,冀州多是平原,这一路还算平坦,没那么辛苦。”   陶商便扶着上官婉儿坐下,虎爪在她丰腴的翘臀上,狠狠的抓了一把,笑眯眯道:“看来婉儿你在邺京这些日子养的不错吧,身子又丰满了许多呢。”   坏笑时,陶商的目光就已陷在了上官婉儿那衣裳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两座傲峰深沟之中。   “可不是嘛,当初好歹跟着陛下南征北战,现下被陛下扔在了邺京里,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人不变胖才怪。”上官婉儿嘴里撒娇似的抱怨道。   她很快注意到了陶商目光在盯着自己哪里,脸畔顿生红晕,却假意觉着帐中闷热,把衣衫撩的更开几分,让陶商能更加清楚的欣赏自己引以为傲的酥峦。   “稍稍胖点才好,那样摸起来才有肉感嘛,嘿嘿。”陶商邪笑起来。   “陛下说什么嘛,好羞人~~”上官婉儿故作羞怯状,表情难为情,却又故意把傲峰往陶商跟前凑去。   陶商咽了口唾沫,一时血脉贲张,便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   “禀陛下,关凰关凤二女已带到。”正当这时,帐外响起了御林卫的禀报声。   陶商思绪顿时回到正题,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干咳一声,喝道:“还等什么,速把两个小蹄子带进来。”   上官婉儿春心已被撩起,已做好了欲拒还休,却又半推半就,迎承君恩雨露的准备,却不想陶商半道上忽然收手,便有些兴意阑珊。   她又听到陶商说什么“两个小蹄子”,便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好奇问道:“陛下,那关凰和关凤又是谁?”   “这两个人嘛,她们是关羽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前日一战被朕活捉,朕把婉儿你请来,就是想借着你这张伶牙利齿,把她二女给朕说降了。”陶商笑着答道。   双胞胞女儿……   上官婉称眼眸波动,悄悄的向着陶商瞅了几眼,察言观色后,很快就悟明白了几分。   “陛下的运气还真是好呢,竟然猎到了一对以胞胎,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对关氏双胞胎,多半还应该是美人胚子吧。”上官婉儿小嘴微微嘟了起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醋味。   “她们倒也是有几分姿色,却又怎及得上婉儿你的绝色天香呢。”陶商笑眯眯的给她喂起了蜜语,手又轻轻把她的蛮腰一搂。   上官婉儿听着心中甜蜜,那股醋味也中和几分,只得故作无奈的一声幽叹,“唉,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陛下你是天命在身,走到哪里都是桃花泛烂呢,臣妾为了不背上一个妒妇之名,也只能为陛下试一试了,不过能不能劝降得了那关氏姐妹,臣妾却不敢保证哦。”   “无妨,爱妃你只需尽力一试便是了。”陶商把上官婉儿往身前一贴,顺势便赏给她一个香吻。   上官婉儿眉色绯红,低眉羞笑,却又甚是满足的样子。   就在他二人打情骂俏时,帐帘掀起,那关晓彤和关银屏,却被押解入帐。   陶商的目光从上官婉儿身上移开,向着帐前两匹小野马一望,顿时眼前为之一亮。   先前她二人身着军服衣甲之时,虽然英姿卓约,却掩盖住了她们的身姿,少了几分女儿家应有的柔媚。   而她二人被俘后,陶商便强令一众强悍的女兵,扒去了她们破碎的衣甲,强行为她们换上了件明艳修身的女人新衣。   眼下她们换上女装,那窈窕有致的身段,那清丽绝美的脸蛋,尽收眼底,看的陶商是心头怦然一动。   他不得不说,单把关氏姐妹其中一人拿出来,相貌虽然出众,但也比上官婉儿要逊色三分。   但是把这么一对美艳动人的双胞胎,往跟前这么一站,那种新鲜,那种奇特的景致,就远胜于一个单独的上官婉儿。   饶是陶商纵游花丛,看到这对双胞胎的身姿时,也不免心头荡漾。   上官婉儿瞧见这对双胞胎姐妹花时,花容不禁也为之动容,悄悄凑到陶商耳边,啧啧赞叹道:“陛下的桃花运还真是好的很啊,竟然得了这么两个世间罕见的双胞胎尤物,臣妾真得好好恭喜陛下了呢。”   听着上官婉儿的恭喜低语,陶商心情更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陶商在大笑,帐前那一对关氏姐妹,却挺胸傲立在则那里,横眉冷对着陶商,俏脸上写着恨怒刚烈的神色。   看到陶商的眼神不对,红衣的关晓彤第一个不能忍,小酥胸朝着陶商一昂,傲然道:“陶贼,你有种就杀了我们姐妹,我姐妹乃将门虎女,绝不会屈服于你这等奸贼,你快动手吧。”   “就是,要杀便杀,给我们个痛快,我关银屏绝不眨一下眼。”蓝衣的关银屏,也挺着傲峰,冲着陶商扬起高傲的头。   不愧是关羽的女儿,跟她们的爹是一样的骄傲,一样的目中无人,都已经沦落成了阶下囚犯的地步,还这等嘴硬,还敢出言不逊。   陶商鹰目中顿时燃起一丝怒焰,冷冷道:“你们两个小蹄子,还敢在朕面前逞狂,看来你们还是没有吃够教训啊,信不信朕现在就扒了你们的裤子,狠狠的抽你们的屁屁。”   此言一出,原本倨傲的关家两姐妹,顿时是娇躯一颤,小脸一红,嚣张的火焰熄灭了三分,眉眼中掠起一丝慌张。   她们的脑海中,陡然间就浮现起了,当日在战场上被俘,被陶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巴掌抽打自己翘臀时的尴尬羞辱。   关晓彤又慌又气,却又不甘心被陶商这样胁迫,便一咬牙,冲着陶商叫道:“姓陶的,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竟用这等卑鄙下作的手段来威胁我们,你算什么英雄好汉,还有没有帝王的风度!”   她的斥责还没有说完,陶商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斥着讽刺的味道。   关晓彤秀眉一凝,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看来跟刘备在一起的人,都会沾染上那大耳贼虚伪的习性,你们两个也不例外。”陶商冷哼一声,向上官婉儿道:“爱妃,既然她这么笨,那你就替朕告诉她,朕为何而笑。”   上官婉儿用同样讽刺的口吻,淡淡道:“这位姓关的姑娘,你忘了你和你们汉国的人,先前是如何抵毁我家天子为篡国奸贼,残暴之徒的了么,现在你却又想让我家天子拿出帝王风范,用什么堂堂正正的手段来对待你们,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就不觉的虚伪吗。”   “你——我——”关晓彤被戳中了脊梁骨,呛到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时,那关银屏却又站了出来,向陶商正色道:“就算抛开什么帝王身份不说,你身为一个男人,难道就好意思这样逼迫我们两个女子吗?”   这关银屏的语气态度,倒是比她那姐姐温和了许多,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却一样让陶商觉的可笑。   一声不屑的狂笑后,陶商冷冷道:“朕对自己的女人,当然要怜香惜玉,你们却是朕的俘虏,是朕的战利品,朕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你们以为,你们有让朕对你们手软的资格吗?笑话!”   陶商一番禀烈霸道之言,把关银屏也呛的是身形一颤,哑口无言。   “不过,朕今天心情倒是很好,算你们走运。”陶商话锋骤然一转,英武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朕这回就不用威胁的手段逼你们臣服,朕要你们心服口服的拜倒在朕的脚下。”   听着陶商自信之言,关家两姐妹对视一眼,眼中却掠起了深深的不屑。   关晓彤更是冷哼一声,傲然道:“你别作梦了,我们姐妹是软硬不吃,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们绝不会臣服于你!”   “话说这么满,小心到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了。”陶商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冷笑,却把手一挥,“来人啊,速去把关胜传来。”   在让上官婉儿出手之前,陶商先要给她们上一道开胃菜。   关胜,就是这道菜。   关家两姐妹一听到关胜的名字,身形陡然一震,俏脸上立时涌起滚滚仇恨,却又猜不透陶商这奸贼,把害死她们长兄关平的,那个关家的败类叫过来要做什么。   片刻后,关胜从容入帐,拜于帐前。   陶商示意他起身,目光一指那关家两姐妹,“云威,这二女就是关羽的双胞胎女儿,朕叫你前来,就是让你告诉她们,关羽当年都做了什么好事,让她们知道知道,她们那看似忠义的父亲,是怎样的真实嘴脸。”   关胜得令,遂是深吸一口气,将当年关羽如何抛弃自己老母,如何害的他妻儿被杀的种种不堪,一句句的道了出来。   原本还慷慨无畏,要死要活的关家两姐妹,转眼间已是听的愕然变色。   关晓彤愕然,关银屏愕然,二人身形剧烈的颤抖,眼眸中奔涌着匪夷所思的神色,思想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她们万万也没想到,她们心目中那个伟光正的父亲,那个整天都把忠孝仁义挂在嘴边,叫嚷着要匡扶汉室,要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美髯公,当年竟然做出了这等不孝不义之事。   他竟然为了自己的逃命,丢下了生他养他的老母,抛下了自己的弟妹,抛弃了流着关家血脉的侄儿!   这所作所为,简直跟孝义二字截然相反,简直形同禽兽。   “你们的父亲良知泯灭,我关胜发誓,不光要杀了他,还要杀尽他的血脉,讨还公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杀关平的原因,至于你们……”   关胜的目光看向了陶商,轻轻吐了一口气,“我本来也非要杀了你们不可,但天子于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你们能弃暗投明,臣服归顺于天子,天子又决定饶你们一命,那我就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关平就是你们的下场!”   关晓彤和关银屏二人,此刻已是僵硬石化在了原,眼眸中涌动着痛苦惊骇的表情,渐渐已产生了失望。   真相大白之下,关羽在她们心中高大的形象,正在轰然瓦解。   她们对关羽的感情,也在由崇拜,渐渐变的失望起来。   “没想到,父亲他当年竟然是这样的人,他竟然抛弃了我们的祖母,竟然害死了我们的伯母和堂兄,父亲他实在是……”关银屏声音沙哑哽咽,贝齿紧紧咬住了嘴唇,竟已说不下去。   关银屏的话,却象是针一样,深深的扎入了关晓彤的心头,深深的将她刺激到。   突然间,她朝着关胜歇厮底里地骂道:“你胡说八道,我父帅乃是光明磊落,忠孝仁义的真英雄,他绝不可能干出你说的那种事,那是只有你这种禽兽才会干出来的事,你害死了我大哥,还敢这样诋毁我父亲,你这个禽兽,你会遭报应的!”   骂完了关胜,关晓彤又冲着陶商骂道:“姓陶的,你叫这畜牲编造谎言,诋毁我父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无非是想破坏父帅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好离间我们,让我们背弃父帅,臣服于你,我告诉你,我关晓彤才不会那么傻,我绝不会上你的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分道扬镳   关晓彤不信。   陶商早就料到了她会不信,毕竟关羽在她心目中那忠义的伟光正象,已经存在了多少年,也绝不可能因为关胜的一席话,就此轰然瓦解。   不然的话,陶商也不会把上官婉儿给召到前线来了。   冷笑一声,陶商目光转向了上官婉儿,“婉儿,她既然不信,你就给她好好讲讲道理吧。”   “那臣妾就尽力一试了。”上官婉儿站起来向陶商福了福身,便走了上前。   关晓彤则冲着她嚷道:“臭女人,你别再废话了,你无论怎么诋毁我父帅,我关凰都绝不会相信的。”   “是的是的,我们绝不会听信你们的谣言。”关银屏也跟着附合道。   “信与不信,那是你们的事。”上官婉儿淡淡道:“我只负责把真相,把道理讲给你们,如果那时你们依旧执迷不悟,只能说明你们愚不可及,陛下自会处置你们。”   说罢,上官婉和便绕着她二人转起了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   陶商高坐于上,品一杯好酒,欣赏自己爱妃的表演。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上官婉儿经过历练,这张嘴皮子确实伶俐了许多,口才精进了许多,已经大有接近张仪和苏秦,这等拥有“说客”天赋者的风采。   不过,她的辩才到底还是要逊色于张仪之流不少,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啃下关家姐妹两块硬骨头。   这就是陶商为什么要让关胜先上的原因,无非是增加她劝降成功的机率而已。   大帐中,回响着上官婉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时而温情,时而又残酷言语声音。   那关家双胞胎姐妹的表情,终于开始了变化,由先前的亢奋决然,渐渐眼神中开始涌起了怀疑。   陶商知道,劝降天赋正在发挥作用,她们已经开始在动摇了。   “真相就是如此,道理我已跟你们讲的再明白不过,你们是继续助纣为桀,还是幡然省悟,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上官婉拂袖而去,回到了陶商的身边。   劝降结束,是该看结果的时候了。   陶商饮尽杯中之酒,鹰目冷绝的俯视着她二人,冷冷道:“降与不降,尔等该是做抉择的时候了。”   帐前二女,娇躯皆是一震,眸中已是涌起翻涌倒海般的复杂神色。   显然,关胜的真相,再加上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已经使她们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对关羽,对所谓的匡扶汉室,对所谓的正义,她们也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她们旧的思维在崩溃,新的思想在重建。   犹豫半晌,纠结了半晌,关晓彤原本已动摇的那张俏脸,陡然间又变的愤怒狰狞起来,冲着陶商沙哑地叫道:“姓陶的,我关氏一门,只有战死,绝无投降,我不相信你诋毁我父亲的那些鬼话,我和妹妹也绝不会归顺臣服于你,你做梦去吧!”   此言一出,陶商剑眉顿时一凝,回头瞟了上官婉儿一眼。   上官婉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尽了力,谁想到这个关凰竟是这么一块硬骨头,纵究还是没有啃的动。   陶商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又射向了关银屏。   此刻,这位双胞胎中的老二,表情却不如她的姐姐狰狞亢怒,她贝齿轻咬着朱唇,微微低着头,眼眸中思潮翻滚,依然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但她的眼神中,那种执着,那种傲慢,那种愤怒的情绪,却在一点一滴的消逝,取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多的失望和动摇。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朱唇,眼眸中残存的那一丝决然,就此烟消云散,土崩瓦解。   “银屏……银屏愿意归顺大魏,归顺陛……陛下。”说着,她双膝一屈,跪倒在了陶商的面前。   关银屏臣服!   陶商眼前立时一亮,没想到这双胞胎的老二,性格竟然跟她的双胞胎姐姐大不相同,竟然被说动了!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啊……   原本亢怒的关晓彤,陡然间骇然变色,惊悚茫然的目光看向关凤,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诡异,最无法理解之事。   “妹妹,你疯了吗?你怎么能降这奸贼,你快给我站起来,立刻!”惊异万分的关晓彤冲着她吼叫,嗓子都气哑了。   关银屏却依旧长跪于地,叹道:“阿姐,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怀疑父亲他是徒有虚名,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种种所为,再加上今日有叔父揭露了真相,我已经彻底的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跟那刘备都是一丘之貉,我关银屏决计不再为他们卖命,从今天起,我要开始做对的事。”   “银屏!你——你——”关凰气到眼珠子都快炸出来,一张俏脸憋满了赤血,惊怒到无言的地步。   关银屏却反劝道:“阿姐,你向来比我聪明,你不可能还看不清父亲的真面目,不要再继续助纣为桀,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跟我一起归降大魏,归顺于陛下吧。”   “关凤!”   气到胸脯剧烈起伏的关凰,一声怒吼,眼中喷涌着无尽的失望与怒火,冲着自家妹妹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你竟敢听信奸贼的谎言,竟敢背叛自己的父亲,你就不怕遭天打五雷劈吗!”   面对姐姐极尽恶毒的怒斥,关银屏却没有一丝愧咎,只正色道:“父亲竟然忍心抛弃自己的生母,害死自己的弟妹侄儿,他的所作所为,与禽兽何异?我若再愚忠于这样的父亲,为虎作伥,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那才真的要遭天打五雷轰。”   “你——你——你——”关凤已气到秀鼻冒烟,明眸喷火,气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陶商却欣慰的笑了。   两姐妹之中,好歹是劝降成功了一个,收获还是不错的,至于关凰这个固执的小蹄子,留着她慢慢收拾也不迟,就不信最后征服不了她。   “好,很好!”   当下陶商哈哈一笑,拍案而起,亲自上前将关银屏伸手扶住,口中赞道:“没想到关羽还能有你这样识大义的女儿,很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魏的一员,就是朕的左膀右臂。”   “多谢陛下恕银屏之罪,银屏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刚刚被扶起的关银屏,又要下拜。   或许是她先前跟陶商一战时,身上受伤不轻,本就乏力,适才被陶商扶起的猛了,血液跟不上,这时马上又要跪,脑子顿时便有些缺血,眼前一晕,身子就向前栽倒下去。   “小心!”陶商神色一动,不及多想,急是伸手相扶。   他本来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相扶她,只是事发仓促,这一扶不要紧,手掌正好扶按在她傲然挺拔的雪峰上。   那种熟悉的舒爽感觉,立时而生,搅的陶商身形微微一震。   而关银屏稍稍犯晕后,转眼又就恢复了清醒,当她瞟到陶商正扶着她“不雅”之处时,顿时是羞到面红耳赤。   而这一瞬间,当日她被陶商斩碎胸前衣甲,春光外泄时的尴尬画面,鬼使神差的也跟着浮现在了脑海中。   当日的羞耻,今日的暧昧尴尬,顿时搅到关银屏是心潮澎湃,滚滚的羞意搅动着气血,直冲脑海。   气血冲脑,心神不宁的刺激下,关银屏“嗯”的一声哼吟,便即晕厥了过去,少女的青春娇体,顺势就倒在了陶商怀中。   “不是吧,不就是不小心碰了碰那里么,至于就晕过去么……”   陶商心中纳闷,赶紧将她扶住,顺势抓住她的手腕试了下脉博,却才发现她的脉相时强时弱,分明是有伤在身的样。   “差点忘了,她先前还被我伤到过,怪不得不能受刺激!”   陶商这才恍然省悟,忙向上官婉儿令道:“婉儿,速把她扶到你帐中去安置,赶紧把扁鹊也召去给她治伤。”   上官婉儿已看出陶商对这个关凤有心,自然不敢怠慢,忙是召唤一众女兵,麻利的将关凤抬出了皇帐。   送走关凤,陶商的目光这才转身了关晓彤。   此时此刻,她还沉浸在对妹妹背叛家族的惊愤之中,似乎恨不得关银屏马上死掉,对她的晕厥没有半点同情。   “你妹妹倒是个深明大义的聪明女子,你这个做姐姐,怎么反倒愚不可及,为何不同她一道归顺于朕?”陶商还想试一试,再次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关晓彤却小嘴一扁,愤愤不平道:“我真没想到,我们关家竟然会出了这样一个败类,你以为我关氏一门,全都是像她一样贪生怕死,不知廉耻之徒吗!你趁早绝了让我归降的心吧,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说罢,关晓彤把眼一闭,把脖子一扬,摆出了一幅慷慨赴死之势。   陶商脸色一沉,鹰目中顿时燃起了几分杀机。   虽说能同时享用一对双胞胎美人,会是一种很让人期待的新鲜刺激,但陶商却并非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被迷昏了头的昏君。   至于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陶商也不是非要不可,毕竟他可以靠扈三娘的1点武力值,先冲上半步武圣,又能靠关凤1点武力值,冲上101点的初级武圣。   102点和101点,对于拥有暴击天赋的陶商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既然关凰不是非留不可,就冲着她这态度,宰了她显君威,也并非是不行。   “你要是身上有什么天赋的话,我或许还会惦量一下,就只区区1点武力值,你以为我就真舍不得杀你吗!”陶商心中暗忖,眼中杀机越来越凛烈。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系统精灵的声音。   “嘀……本系统友情提示,对象关凰虽然没有天赋,但她跟她妹妹关凤组合在一起,同时被宿主迎娶的话,宿主就可以获得她们身上的相性技。”   相性技!   陶商眼前一亮,却没想到这关家两双胞胎身上,竟然存在相性技,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啊!   “你怎么不早说,她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相性技?”陶商迫不及待的问道。   “嘀……关氏两姐妹的相性技是……”系统精灵说出了相性技的名字,又向陶商解释了一番。   陶商眼中的杀机,顷刻间便烟销云烟,脸上涌动着惊喜,口中喃喃道:“我去,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相性技,看来这个关凰是说什么也杀不得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关门打狗   “来人啊,把这位关小姐给朕带下去,好吃好喝给朕照看着,莫要怠慢了。”陶商拂手喝道。   一众女兵入内,就要把关凰押走。   “他竟然不杀我?为什么?”关凰睁开了眼,吃惊的看着陶商,似乎不敢相信。   大魏之皇陶商素以残暴而闻名,关凰如此激亢嚣张,就是想激怒了陶商,逼着他处死自己,以保全她的声名。   她却没料到,陶商竟然能咽下这口气,不但没有杀她,还要“好吃好喝”的待她。   为什么?   关晓彤明眸一转,陡然间想到什么,身形剧烈一颤。   她想起关于大魏之皇风流成性的传闻,传言他麾下许多妃子,诸如吕布之女,孙策之妹,南蛮女将,原本都对陶商心存敌意,到最后却都被陶商在长久的软禁过程中,最终屈服,做了陶商的妃子,供陶商享乐。   今日陶商不杀她,分明也是觊觎着她的美貌,想要将来也要占有她,纳她为妃。   想到这里,关晓彤脸蛋顿时一红,恼羞成怒地叫道:“陶贼,有种你就杀了我了,我关凰绝不会臣服你,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任你玩弄。”   陶商却懒得理会她,又端起酒杯,闲品起了美酒。   “陶贼,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关凰的叫声渐渐远去,皇帐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个关晓彤性子傲烈的紧,跟他那红脸老爸有的一拼,想要驯服了她,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陶商边是呷酒,心中边是琢磨着该怎么收拾关晓彤。   正这时,帐外御林卫来报,言是戴宗已归,正在帐外候见。   “宣。”陶商放下酒杯,思绪回到了正题,毕竟眼下灭汉才是重中之重,其余一切事都要为此让道。   片刻后,戴宗入帐,拜倒在案前,拱手道:“启禀陛下,刘备已收复蓟城,平定安禄山之叛,正准备大举回师南下,来援关羽。”   安禄山之乱已平!?   陶商神色一动,显然对刘备能这么快灭了安禄山感到意外,便问戴宗刘备是怎么做到的。   戴宗便将刘备如何先是围城不下,接又如何利用石敬塘的暗中献门归顺,不废吹灰之力从西门杀入蓟城,诛灭安禄山,收复蓟城的经过,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只是,安禄山如何以马蓉的春画羞辱刘备,又如何在破城之际,在金殿中征伐马蓉羞辱刘备,以及刘备如何让西门庆绞杀马蓉这些秘事,戴宗便无从得知。   “石敬塘么,没想到竟是他帮了刘备的忙,可惜啊,大耳贼作梦也没想到,石敬塘跟安禄山一样,身上可都是有反骨天赋的……”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旋即一拂手,传令张良,刘基等谋士,速速前来皇帐议事。   安禄山之乱既已平定,刘备接下必会尽起倾国之兵南下,前来跟他一战,这场伐汉之战,自然也马上要从对关羽的局部战争,演变成跟刘备的决战。   决战将至,此前既定的方略,自然也要有所改变。   过不多时,张良,刘基,韩信等几位谋士,以及统帅级别的大将,先后赶到了皇帐。   陶商便令戴宗将刘备收复蓟城的经过,向众臣又说了一遍。   “刘备收复了蓟……蓟城,必会大军折返南……南下,前来会合关羽,只怕决战就要……要到了。”刘基的判断跟陶商基本一至。   陶商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朕才召尔等前来,就是要跟你们商议商议,怎么跟大耳贼决战。”   话音方落,张良便道:“关羽虽然连战连败,失了易京防线,折了刘备六七万兵,但其麾下尚有两万多兵马,若会合了刘备的七万大军,勉强又能拼凑出十万大军,且大耳贼的骑兵数量是我们的两倍之众,我军步兵虽多,却未必就占多少优势,所以——”   张良抬手一指涿县方向,“臣以为我军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把关羽及其残部包围在涿县城中,阻止其跟刘备会师,先灭关羽,转过头来再灭刘备,就要轻松几分。”   先灭关羽!   这四个字听的陶商是心头一热,眼中杀机渐燃。   “子房大人言之有理。”韩信也站出来附合道:“关羽乃伪汉大将军,号称刘备麾下第一大将,若是能灭了此贼,不但可歼灭两万敌军,削弱刘备的兵力,还能重创汉军士气,令刘备雪上加霜,此乃一举两得之计,臣以为可行。”   陶商便点头道:“你们所说,正合朕心意,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灭了关羽。”   韩信立刻也起身,走到地图前比划道:“涿县虽为涿郡治所,但其城并非什么坚城,也无险可守,一旦被我军包围,就等于陷入了绝境,关羽他应该很清楚这一次。”   韩信的手指往北面一移,接着道:“所以臣认为,关羽在得知刘备收复蓟城后,必不敢死守涿城,定会趁我大军未到之时,率军撤往圣水以北的良乡城,以圣水为险阻挡我军,等待刘备大军前来会合。故我军应当尽起骑兵,即刻出发,倍道而行,抢在关羽之前,夺取了良乡城,给关羽来了关门打狗!”   陶商站了起来,鹰目紧盯着地图,在涿县和良乡城之间扫来扫去。   凝视半晌,陶商英武的脸上浮现冷笑,欣然道:“好一个关门打狗之计,就用你之计,把关羽关在涿县,让他无路可逃,这一次,朕绝不会再让姓关的活着逃走!”   那一只铁一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涿县”二字上。   当下陶商便派出霍去病,马超,罗成,华雄等多员骑将,率两万铁骑即刻出发,倍道兼程绕过涿县,前去袭取良乡。   ……   涿县。   关羽在亲兵的搀扶下,神色黯然,缓缓的步出了内堂,走进了大堂中。   此时的关羽是神形憔悴,精神黯淡,被斩瞎的左眼已经绑上了纱面,看起来伤情虽已得到了控制,但精神上却受到了重大创伤。   堂堂大汉大将军,竟然沦落到了这副惨样,令堂中赵云等人看了,心中也不勉同情。   就连司马懿也摇头一声叹息,暗自为关羽的遭遇而可惜。   关羽一出现,大堂中便响起阵阵的叹息声,一双双可怜同情的目光,齐齐的聚焦在了关羽的身上。   那一道道同情的目光,却如针一般,扎的关羽如芒在背般不舒服。   “不就是瞎了一只眼睛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将用不着你们同情!”关羽心中不爽,屁股一坐下,便冲着众将大吼。   赵云等人身形一震,眼神皆是无奈,只好收起了那份同情,没人敢再正视关羽。   关羽这才稍稍满意,便问道:“文子勤,我军败兵收编完了没有,还剩下多少兵马?”   “回大将军,抛去重伤兵外,我军能战之兵只余下了两万。”文丑赶忙答道。   两万……   听到这个数字,关羽心中一阵的抽动。   刘备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给了他近八万兵马,而今他却战的只余下两万之众,损整了近六万多兵马。   六万兵马,这已经差不多要接近汉国所能动员的兵马的一半了!   关羽心中不由涌起了深深的愧咎,觉的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刘备的信任。   黯然只不过是一瞬而已,关羽旋即鼻子一扬,傲然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两万能战之士,着实是出乎本将的意料之外,看来陶贼全灭我这军的阴谋,终究还是被本将给打破了。”   赵云等众将暗暗对视,眼中皆是流露出苦涩,心想关羽也真是好面子好到了极点,都到了这等地步,尚不愿意承认失望,还要给自己脸上强行贴金,说自己是打破了陶商的阴谋。   真是好面子好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众将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样一个念头,却又无人敢直白表露,还只能陪着笑连连称是,附合关羽。   “大将军为陛下保住了两万兵马,确实是可喜可贺。”司马懿也跟着拍起了马屁,却又拱手笑道:“懿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要恭喜大将军。”   “何喜这有?”关羽那只独眼中,闪起一丝精光。   司马懿便笑道:“懿已经收到消息,陛下已于不日前收复了蓟城,亲手斩杀了安禄山,如今内乱已定,陛下必很快就尽起全师南下,到时大将军会合了陛下,定可重整旗鼓,大破陶贼,这难道还不够可喜可贺吗?”   蓟城收复!   关羽憔悴的赤脸,陡然间荣光焕发,好似陡然间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狂笑道:“安禄山那个叛贼终于伏诛了,陛下当真是天命所在啊,这下好了,等天子大军一到,陶贼猖狂的日子就到头了,我关羽复仇雪恨的时候也不远了,哈哈——”   关羽重燃自信,得意狂烈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中,文丑等众将听得内乱平定,也都松了一口气,士气得以稍稍恢复。   一片兴奋中,赵云却冷静说道:“蓟城收复固然可喜,但我们也不可大意,眼下我们只有两万兵马,这涿县并非是坚城,又无险可守,离易京还那么近,倘若被陶贼大军围住就不妙了,云以为我们当速弃了涿县,即刻退往北面良乡城,据圣水之险等待陛下大军前来会师,这才最为稳妥。”   关羽收敛了笑声,沉思片刻,目光看向司马懿,“仲达,你以为呢?”   司马懿也点头道:“懿以为赵将军方之有理,大将军好不容易为陛下保住两万兵马,倘若陷入敌军围困就反为不美了,只有顺利与陛下会师,方能发挥出这两万人应有的作用,所以懿也认为当速弃涿县,前往良乡等待陛下大军前来。”   关羽又权衡了一番利弊,方是一挥手,冷哼道:“陶贼想围本将于孤城,全灭本将的两万兵马,本将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传本将之命,全军即刻弃城,向良乡撤退。”   话音方落,一名斥侯风急火燎的闯入堂中,颤声惊叫道:“禀大将军,北面急报,魏军两万骑兵已于昨日偷渡圣水,袭据了我良乡城!”   “什么!”   关羽大吃一惊,腾的跳了起来,刚刚重现傲色的赤脸,顷刻间被惊怖所攻陷。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看你能耗到几时   关羽变色,文丑变色,司马懿神色惊变,就连向来处乱不惊的赵云,眉宇间也掠起了惊色。   堂中那些汉军士卒,无不是愕然惊变,陷入了惶恐之中。   良乡城被魏军袭据,意味着他们北退之路,就此被魏军断绝,他们这两万人马,就变成了一支无家可归的孤军。   后路已断,前面又是三十万魏军,他们焉能不惊。   “没想到啊,陶贼竟然料到我们会北撤,竟然抢先一步袭取良乡,晚了一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啊。”司马懿摇头叹息,神情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赵云也轻叹一声,语气凝重道:“事到如今,我们已无路可走,只有拼死坚守涿县了。”   大堂上下,弥漫着一股身陷绝的悲凉气息。   “陶贼,你竟然——”关羽却在咬牙切齿,深恨着陶商又料他先知。   他的背上更是不自禁的悄然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陶商的这一举动,摆明了是不会放过他,要全歼他和他的两万大军。   耳听着左右的叹息声,关羽被激起了怒火,冷哼一声,傲然道:“断了归路就断了归路,有什么可唉声叹息的,本将本来就不想北撤,是你们非要劝本将北撤,这回正好,本将就率尔等把陶贼死死钉在涿县城下,到时候跟陛下里应外合,一举大破陶贼!”   关羽豪情万丈一番慷慨陈词,原本是想激起众人的斗志,希望众将能够慷慨回应。   可惜,回应他的,依旧是阵阵的叹息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关羽自欺欺人的安慰吧,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后,他们的信心早已被陶贼摧毁,根本没有勇气重燃斗志,没有勇气血战到底。   看着斗志低迷的众将,关羽空有一腔的恼火,却也只能暗暗咬牙罢了。   ……   当关羽放弃了北退,夜已继日的抓紧时间,疯狂的加固涿县城防时,陶商已经率领着七八万的先头大军出发,浩浩荡荡向涿县杀奔而来。   由于陶商有戴宗这个“飞毛腿”的存在,他甚至比关羽都抢先一步收到良乡攻陷的消息,所以当关羽还在震惊时,他就已经在杀来的路上。   不到两天功夫,魏军便进抵了涿县之地南,陶商一声令下,先头大军逼城下寨。   此时的关羽,麾下只余下两万残兵,又瞎了一只眼瞎,哪里敢主动出战,只能放任魏军肆意的砍伐树木,从容围城下寨。   陶商边是四面安营,边又派人通传韩信诸将,命他们速率后续的二十万大军赶来会合。   关羽只好缩在城中,拼命的加固城防,任凭陶商派人叫骂羞辱,也不敢派一兵一卒出城。   不出两日,后续大军陆续赶到。   陶商分出了七万大军,会合良乡城的霍去病所率的西凉铁骑,向北拒挡刘备南下的援兵。   陶商则亲率二十万步骑大军,在汲县四周掘壕沟,筑土墙,连营十余座,把涿县围到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地步。   围城已毕,次日午后,陶商率领着八万大军开出大营,列阵于涿县城南,向关羽和他的残兵炫耀武力。   大军列阵已毕,陶商鹰目扫了一眼敌城,目光转向了关胜,扬鞭指着敌城道:“云威,你要杀的人就在城上,去给他使个激将法吧,看看他是不是铁了心要做缩头乌龟!”   “诺!”关胜慨然领命,拍马提刀,直奔敌城而去。   万众注视下,关胜直抵城前数十步的距离,厉声喝道:“关羽,你这不孝不义的禽兽,你可有种出城,跟我决一死战,我关胜必亲手斩下你狗头,为我关家清理门户。”   城头上的关羽,看到关胜单骑而来时,神经就已紧绷起来,猜想到了关胜的意图。   当关胜直抵城前,当着自己将士的面,公然“诋毁”,公然向他挑战时,纵然关羽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是气到面红耳赤,肺都快要气炸了。   关羽真是恨不得打开城门,冲出去亲手宰了关胜。   如果在几日前,他更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斩杀了那个关家败类。   但是现在,他左眼已瞎,伤势未愈,战斗力已大打折扣,就算强行出战,也未必就能杀了关胜。   何况,他也清楚,这是陶商的激将法,如果他强行出战,到时候陶商趁势大举进攻,形势就不妙了。   理智告诉关羽,绝不能出战。   但眼前叫战之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弟弟啊。   眼见关胜那样的“诋毁”他,他若不出战,将士们会如何看待他,他的颜面往哪里搁?   关羽拳头紧握,怒火冲脑,隐隐已有冲动的迹象。   旁边赵云看出了端倪,生攻关羽一时冲动,便抢先大声喝道:“关胜,你不用在这里诋毁关将军,大将军他岂不知这是陶商的激将法,你回去告诉他不用白费心机了,有胆直接攻城,我们奉陪便是。”   赵云一席话,点醒了关羽,也维护了关羽的几分颜面,令他暗中满意,紧握的拳头方始松开。   关羽又生恐关胜再多嘴,把自己当年所作所为揭露太多,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厉声喝道:“立刻给本将放箭,把这个关家的败类,把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本将射杀!”   号令传下,那些看热闹的弓弩手们,慌忙弯弓。   关胜早有准备,拨马转身时,又高声道:“关羽,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掩盖住你当年的无耻所为了吗,我告诉你,早晚你的部下会看清楚你不孝不义的嘴脸。”   话音未落,关羽已纵马狂奔而去,当城头箭雨落下时,他早已奔出了一箭之地。   “关胜,你这畜牲——”关羽只能眼睁睁看着关胜在“诋毁”他之后,安然离去,怒不可遏。   左右那些汉军士卒们,一双双狐疑的目光,却皆望向了他们的大将军,显然都在揣测,那个关胜,为什么会骂他们的大将军是“不孝不义”,大将军他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令兄弟反目,非要置他于死地。   士卒们怀疑的眼神,令关羽如芒在背,颜面无光。   恼羞成怒之下,关羽咆哮大骂道:“好你个卑鄙无耻的陶贼,竟敢用这等下作手段来羞辱本将,我关羽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传令下去,我要率大军出城,跟陶贼拼死战!”   此言一出,众将骇然,无不是大吃一惊,面露惊色。   他们只有两万残兵,强行出城一战,用不了片刻就会被淹没在魏军无尽的兵潮之中,出城一战只能是自寻死路。   关羽要带着他们去送死,他们焉能惊怖。   司马懿眼珠子一转,忙道:“陶贼这等无耻拙劣的激将法,实在是不堪入目,他实在是小瞧了大将军,岂会为他这点雕虫小技上当。”   司马懿三言两语间,把关羽捧上了天,让他不出兵也能有了面子。   关羽心中当然不傻,叫嚣出战只是故意而已,也知道司马懿等部下,必然会拼命劝说。   司马懿这一番话,正合他心意。   他赤脸上的怒火方才稍稍熄灭三分,冷哼道:“陶贼的激将法,本将岂会看不穿,本将今天就暂时隐忍,等陛下的大军杀到之后,本将再率尔等杀出城去,杀陶贼一个鬼哭狼嚎!”   关羽最终还是收回了命令,司马懿和赵云等人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关羽嘴上说的轻松傲慢,望着远处那面“魏”字皇旗,心中却恨到怒火熊熊。   魏军中军。   关胜飞奔而回,拱手道:“陛下,臣已尽力,关羽那厮脸皮厚的紧,就是不敢出战。”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也不必失望,早晚有你杀关羽的时候。”陶商一笑安慰,遂是下令全军还营。   数万魏军在耀武扬威之后,徐徐退去。   陶商还往大营,回到皇睡,召集众文武,共商破城之策。   傻憨的罗士信头一个嚷嚷道:“陛下,俺瞧着咱们军中那个什么天雷炮厉害的紧啊,赶紧轰破了城池,好让俺去拧下那猴屁股脸的脑袋啊。”   罗士信的憨话,引的大帐中一阵哄笑。   刘基笑道:“涿县城墙远不及易京坚……坚固,罗傻子说的倒也没……没错,咱们若是集中千门天雷炮,不出十日必可一举破……破城。”   “子房,你以为呢?”陶商目光看向了张良。   张良却淡淡道:“想要速破涿县,并非是什么难事,但涿县一失,刘备必会退还蓟城,做最后的抵抗。臣听闻那蓟城被刘备修筑的异常坚固,城中所屯的粮草,足可支一年,我军若是鏖兵蓟城之下,只怕到最后很有可能要无功而返,所以……”   话锋一转,张良接着道:“所以臣以为,我们不如把涿县围而不攻,介时刘备对关羽不能见死不救,就只能尽起大军前来,两军对峙,比拼的就是国力,我大魏国力雄厚,有足够的资本耗下去,而大耳贼国力本就弱小,今又失了满州,又遭受安禄山之乱的破坏,国力更加衰落,他要是跟我们比拼消耗,到最后不用我们出手,说不定他自己就先崩溃了。”   “子房你的意思,是叫朕利用关羽,把刘备和他的大军拖在这里,消耗他的粮草国力,最后不战而胜。”陶商眼前一亮,立时就会意了张良的献计。   “陛下圣明,臣正是此意。”张良点头笑道。   韩信也附合道:“子房大人言之有理,我军若跟刘备死战,最后就算灭了刘备,必也要伤及元气,而那耶律阿保机按兵不动已久,分明是要坐山观虎斗,介时若趁着我军疲惫之际,大举进攻幽燕,我军新得幽州,立足未稳,只怕难敌鲜卑铁骑,到时反让耶律阿保机渔翁得利。”   韩信一席话提醒了陶商,令他猛然想起,灭了刘备之外,并非就是天下太平,塞外还有耶律阿保机这个强敌,满州的完颜阿骨打也在崛起,此二人可以说是比刘备更难对付的强大敌人。   为了对付这两个敌人,此番伐汉之役,他就必须要有所保留,绝不能不计将士牺牲的蛮干。   思绪飞转,陶商旋即权衡出利弊,一拍案几,欣然道:“你们说的有道理,朕就把关羽围死在涿县,利用他来消耗大耳贼那点可怜的家底,朕看他能跟朕耗到几时!”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围死你!   决策已定,陶商即刻传下圣旨,命诸军围而不攻,把涿县围成一座铁桶阵,连一名汉国的细作,都不得潜进去。   号令传下,将士们便也放弃了速破涿县的想法,只安心的修筑一道又一道土墙,挖掘一道又一道壕,把涿县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成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陶商又命韩信亲往良乡一线,统帅十万大军,与南下而来的八万汉军,形成对峙之势。   鉴于前番威海一战,孙策的海军遭受重创,无法再对青徐沿海构成威胁,陶商便令郑成功等海将,率领着大魏海军再次北上,从海上袭扰刘备的沿海诸郡。   ……   良乡城以北,三十里,汉军大营。   一场小宴正在进行,酒香四溢,气氛愉悦。   此时的刘备刚刚得到消息,老将黄忠已率军收复了右北平郡,斩杀叛将史思明,彻底平灭了汉国内最后一股叛军。   这一道捷报,自然是令刘备精神大为一振。   在刘备看来,只要张飞和吴三桂能把山海关守住,他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南下会合关羽,跟陶商决一死战。   “史贼一死,陛下终于可以放心的去收拾陶贼了,恭喜陛下。”诸葛亮一面敬酒,一面恭喜道。   刘备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大帐中的气氛更加轻松。   这时,沮授却提醒道:“陛下,目下陶贼已攻下了易京,关将军只有两万兵马,只怕难以拒守涿县,为今之计,陛下当速令关将军率军退往良乡,等着跟我军会合,以免被陶贼围住,毕竟,这两万兵马对如今的我们来说,也是一支可观的力量。”   刘备却一拂手,笑道:“放心吧,云长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说不定他此刻已退至了良乡,正等着朕呢。”   话音方落,斥侯急匆匆闯入,将一道帛书情报,急奉给了刘备。   刘备饮下杯中之酒,不紧不慢的展开了帛书,只看一眼,脸色骤然惊变。   众臣瞧着刘备表情变化,知道出了大事,立时安静下来,一双双不安的目光齐齐射向刘备。   “陛下,情报上都说什么了?”诸葛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你们自己看吧!”刘备一脸的恼火失望,将帛书情报扔在了地上。   诸葛亮沮授等人,急是起身捡起地上的情报,展开一看,尽皆变色。   情报上字字如刀,写的清楚:   魏军奇袭良乡得手,关羽退路被断,已被困死于涿县。   “云长竟然没有及时退往良乡,他怎么能这么疏忽,白白让两万大军被陶贼围住了。”诸葛亮摇头叹道。   刘备也是气到脸色发青,嘴中愤愤道:“朕早知他如此无能,当初就不该让他去殿后,白白折损了朕六万多兵马,现在连仅有的两万人也被敌人围住,我大汉若真灭亡,他就是第一罪人!”   此言一出,诸葛亮等人尽皆变色,关兴更是羞愧不已,不敢抬头看刘备。   这么多年来,就算关羽屡败,刘备也最多是稍加责备而已,何曾说出今日这般重话。   所有人都知道,关羽实在是让刘备失望透顶了。   沮授却叹道:“云长将军屡战屡败,如今还被魏军所围,确实有些令人失望,但到了这个地步,再指责他也于事无补,云长将军身为我大汉大将军,麾下还有两万多宝贵的士卒,我们是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关云长啊关云长,唉——”   刘备长长一声叹息,虽然恼火,却也只能下令大军南下,想要攻破良乡,前去解救被围的关羽。   可惜,刘备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就在刘备杀到良乡之时,陶商已派韩信统十万精兵,在那里严阵以待,阻挡他南下。   以韩信霍去病等大将的本事,再加上十万大军,刘备想要突破防线,杀到涿县,又变何容易。   刘备几次三番进攻无果,被迫在良乡一线,与韩信形成了对峙之势。   而在涿县,围困正式开始。   转眼,一月已过。   一个月的时间里,魏军什么也没做,就是不断的挖沟,不停的筑墙。   一月之内,魏军在涿县城外,接连筑起了三座土墙,六道沟壕,断绝了涿县与外面一切联系,把整座城围成了一座孤岛。   陶商是只挖坑,却不攻城。   目的自然明确,就是跟城中的关羽,也跟北面的刘备,比拼谁的家底厚,谁的粮草多。   僵持开始,刘备不得不把藏在蓟京粮仓里的宝贵存粮,一车接一车的运往前线。   陶商却丝毫不用为粮草而忧。   数年以来,虽然大魏几乎每年都处于战争状态,但商鞅变法却使大魏国力经济越来越强。   从最西的凉州到最东的徐州,从南北的冀州到最南的交州,大片的荒地被开耕,数以百万计的农夫,都在不计辛苦的耕耘。   百姓勤劳,再加上陶商的天命天赋作用下,大魏连年风调雨顺,已是连续五个年头喜获丰收,各处的粮仓新粮压旧粮,都快溢出来了。   正是因为这雄厚的经济,大魏投入到河北的兵力虽达四十万之众,但粮草的供应却并未感到吃力。   刘备则完全不同,他的汉国原本就只有幽满二州,且新得的满州地处寒冷之地,很多地区都未开发,经济连交州都不如。   而满州一失,汉国经济雪上加霜,再加上安禄山叛乱的破坏,对汉国经济又是沉重一击。   国力衰落至此,刘备总兵力虽不足陶商的三分之一,但后勤粮草的压力,却何止陶商十倍。   刘备愁,被困在涿县中的关羽,就更加愁了。   汉国南线的粮草多屯于易京,当初关羽逃走之时,为了不留给魏军,不得已只能统统烧掉。   而涿县虽为一郡治所,屯粮却有限,最多也只留他的两万人马吃三个月而已。   故围城不到一月,城中的粮草供应,便开始显出吃紧的迹象。   粮草勉强还可以支撑一下,想要烧火煮饭,就缺不了柴禾,城池被围之后,城中的柴草供应也就此断绝。   不出十日,城中柴草用尽,一城的军民就只能拆门,拆窗户,把能烧的木料,统统都拆来充当柴火。   而眼下时已入秋,北方的天温入秋后冷的又快,很快就感觉到了寒意,这门户一拆,为了节省柴草,又不敢生火取暖,家家户户就只能在寒冷中度夜夜,环境愈发不利。   当然,肉体上的痛苦,勉强还能撑下去,那种跟外界断绝消息的窒息,才真正令人绝望。   一个月的时间里,关羽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刘备是否率军来救他,甚至不知道汉国还存不存在。   他感觉到就跟他的左眼一样,都变成了瞎子,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种无助感,让人窒息之极。   一恍眼,围城已近两月。   天气愈寒,城中的粮草也不足三分之一,关羽为了能多撑几日,只能不断的减少士卒的口粮,这让惶恐寒冷的士卒们,斗志越发低落,人人都暗生埋怨。   关羽的日子不好过,外面的刘备也是坐卧不安,眼瞅着涿城的粮草将要耗尽,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来逼的魏军撤兵。   刘备在诸葛亮的献计之下,决定利用自己骑兵多的优势,派出颜良,张辽等大批骑将,绕往魏军之后,企图破坏魏军粮道。   陶商却早有准备。   韩信统帅十万步兵接管了良乡一线的防务后,陶商就把退下来的两万骑兵,再添一万铁骑,动员了他的绝大多数骑兵力量,令霍去病,马超,罗成等统帅,全力保护粮道。   在陶商的严密布防下,汉军袭劫粮道的行动屡屡受挫,在损失了数千骑兵之后,宣告失败。   粮草没有后顾之忧后,陶商得以高枕无忧的来蹂躏关羽。   围困进入第三个月后,魏军终于开始有所行动,数以百计的天雷炮,被部署在了涿县四门,夜以继日的开始向那座死城发动轰击。   数以万计的石弹,越过了城墙,铺天盖地的向着城中的房舍轰击。   一座座缺少梁柱的房舍,轻松被轰榻,成百成百的敌方军民,还来不及逃走,就被倒塌的碎石砸死。   几天的轰击之后,涿城靠外的大部分房舍,便被夷为了平地。   汉军方面本就缺少柴草取暖,原本晚上缩在漏风的房子里睡觉,已经是够痛苦的,现在干脆连一片遮风的瓦片也被魏军轰碎,只能在露天里战栗。   石弹的轰击,令城中敌方军民的精神,再度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围城进入第三个月,最要命的痛苦终于降临。   饥饿。   一切的痛苦在饥饿面前,都显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三个月的时间里,关羽的两万士卒,吃光了大部分的粮草,几乎就要进入断粮的绝境。   县府大堂。   关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只独眼盯着案几上的粮册账目,嘴角在微微抽动。   “大将军,将士们的口粮已经降到了极限,每天吃的那点东西,连拿起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再这么下去,陶贼不消一兵一卒,我们就要自己崩溃了。”文丑语气中已带出了哭腔。   “军中没有粮草,难道你就不会去找粮吗?”关羽沉声反问道。   找粮?   文丑就呆住了,一脸的茫然,心说这涿县已被围成水泄不通,你让我上哪儿去找粮。   关羽却抬手向外一指,语气冰冷道:“城中那些百姓必定私藏了不少粮食,尤其是那些富户,你即刻带兵去挨户搜刮,但凡能吃的,全都给本将强征上来,一粒米都不许他们私藏。”   此令一出,堂中众人尽皆变色。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大义   赵云立刻反对道:“将士们日子不好过,百姓们更惨,就算还有些存粮,那也是救命粮,大将军把粮草全强征上来,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赶,逼他们易子而食吗!”   “那又如何!”   关羽一拍案几,瞪向赵云的目光中,燃烧着残冷,却又大义凛然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涿县,涿县关乎我大汉生死存亡,只要有助于守城,牺牲那些百姓又如何,他们就算是饿死,也是为了大汉饿死,死的光荣!”   “大将军,你——”赵云被他反驳到竟是无言以对,目光急是看向司马懿,示意他说几句话。   司马懿却轻叹一声,暗暗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向一边,假装没有看到。   “为了大汉,本将已经牺牲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关羽腾的站了起来,厉喝道:“文丑,你还等什么,你难道想违抗本将的命令,想做大汉的罪人不成!?”   文丑身形剧烈一震,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关羽的命令,只得心中苦叹一声,拱手道了一声“我明白了”,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文丑领命而去,关羽方才满意的一哼,目光射向门外,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恨恨道:“陶贼,你以为你能困死我吗,我关羽就算是牺牲了全城百姓,也一定要撑到我大哥的援军杀到那一刻!”   当天晚上,涿县那些汉国百姓的末日,终于降临。   在关羽的授意下,文丑率着那些饥饿的士卒,如同松开了链子的恶狼般,闯入百姓们残存的家中,掘地三尺,将他所余下的每一粒米都无情的抢走。   这些最后的粮食,乃是百姓们活命的希望,自然不会乖乖的将出,文丑的强征行动,当然会引起了激烈的反抗。   可惜,关羽早已下令,胆敢不顾全国家大局,私藏粮食者,反抗强征者,一律以通敌论处,格杀勿论。   文丑也严格执行了关羽的命令,对胆敢反抗,拼死护粮者,喝令士卒毫不犹豫的挥下了屠刀。   那些手无寸铁,又饿到无力的百姓,如何能是那些疯狂的士卒动手,在一番血腥杀戮后,终究还是被抢走了仅存的粮食。   一时间,涿县城中是血雾横飞,惨哭声四起,俨然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关羽强抢了百姓的粮草,勉强又可以缓解一阵军中粮草的短缺,眼看着就要完蛋的军心,终于是被他从悬崖边上又拉了回来。   至于那些被抢走救命粮的百姓们,就不是关羽需要考虑的了,他们是生是死,已都不再是关羽所关心的。   很快,涿县城百姓已被逼到就要易子相食的地步。   汉军无法有一人潜出城外,陶商却拥有时迁这等飞檐走壁,来去自如的高手,很快就把关羽在城中的暴行报告给了陶商。   陶商很清楚,如果再不攻下涿县,结束这场战争,涿县的百姓恐怕就要真的易子相食了。   况且,关羽被围了三个月,也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快到了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   差不多,也该是攻下涿县,灭了关羽的时候了。   陶商遂是传下号令,命天雷炮调整目标,开始对涿县城墙进行狂轰烂炸,只等城墙破裂,二十万大军就一涌而入,把关羽和他的两万残兵杀个干干净净。   关羽则逼迫着他的士卒,顶着魏军的炮击,拼命的修补着城墙,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关羽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刘备身上,坚信刘备的大军已经在尽全力进攻魏军,甚至已杀到城外不远。   他所能做的,就是抱着决然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支撑到那一天。   ……   数十里外,良乡城北,汉军大营。   中军皇帐中,刘备盯着那满案的御膳,却是愁眉苦脸,食不知味。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停止了所有针对魏军的进攻,无论是正面进攻,还是袭劫粮道,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济于事。   为了保存力量,刘备只能停止进攻,进退两难的在这里跟韩信的十万大军进攻对峙。   “不知云长被围,可有肉吃啊……”刘备叹息一声,拂手道:“来人啊,把案几上的肉统统都撤下去吧,朕虽不在涿城,却要跟云长同甘共苦。”   左右侍卫,忙是将案上肉菜撤下,只留下几道素食,刘备筷子夹了几口,依旧是味同嚼蜡。   “陛下跟云长还真是心连心啊。”旁边诸葛亮摇着羽扇幽幽一叹,言语中似乎有几分幽怨嫉妒。   “报,和绅和大人在外求见。”一名斥侯步入大帐,拱手禀道。   刘备心头微微一震,听到督办粮草的和绅突然间前来求见,心中顿时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宣他进来吧。”刘备拂了拂手。   片刻后,一名脑袋浑圆的中年男子,屁颠屁颠的步入大帐,拱手拜倒在了刘备跟前。   “和绅,你不在京在督办粮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刘备不悦的问道。   和绅一脸苦样,拱手道:“回禀陛下,今年我幽州大旱,又因安贼之乱的破坏,多地的粮食都欠收,今年能征到的粮赋,恐怕不足去岁的六成。”   刘备眉头一凝,心中一寒,暗暗打了个冷战。   “眼下云长将军被围,我大军粮草消耗又极重,偏偏在这个时候粮食又欠收,真是屋漏偏逢连阴云啊,唉——”沮授叹息道。   “还有一个坏消息,臣不知该不该……”和绅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刘备轻吸一口气,沉声道:“粮食都已经欠收,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说吧。”   和绅吞了口唾沫,拱手道:“禀陛下,前日我蓟京中的几座粮仓起火,十余万斛粮草都被烧……烧没了。”   “什么!”刘备这下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惊怒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粮食欠收也就罢了,竟连原有的存粮,也能因失火被烧,而且一烧就是十万斛之多!   这也太倒霉了吧!   “陛下息怒,臣已经严惩了失职的官员,臣也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多筹措些粮草弥补损失。”和绅慌忙跪倒于地,生恐刘备降罪。   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刘备恨的是直咬牙,真恨不得一怒之下,治了和绅一个失职之罪,将他拉出去砍头。   要知道,眼下他正是跟陶商对峙,比拼国力的关键时刻,粮草本就已显不足,偏偏在这个时候烧了十万斛粮草,刘备能不发怒才怪。   这时,诸葛亮却忙从旁劝道:“陛下息怒,此番粮草被烧,臣以为非是和绅之责,况且陛下还需要他来督办粮草,与其治他的罪,倒不如让他将功补过,多为大军筹措些粮草。”   刘备已经涌到嗓子眼里的不满,转眼就被诸葛亮的三言两语给熄灭,权衡了一番利弊,只得强咽了下去。   “罢了,念在丞相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饶你这一次了。”刘备这才不情愿的一摆手,却又令道:“你速速回京,加倍去把损失的粮草给朕补起来,惹是耽误了战事,朕必治你的罪。”   “是是,多谢陛下恕罪,臣这就回去,臣马上去筹粮。”和绅连连拜谢,忙忙张张的就逃离了大帐。   和绅退下,刘备筷子往案几上“啪”的一砸,是一点食欲都没了。   诸葛亮沉吟半晌,犹豫再三之后,拱手道:“陛下,依臣之见,到了这般地步,涿城必然是守不住,我们也不可能突破了魏军防线,与其在这里空耗粮草,倒不如及时撤回京城,靠着蓟京的坚固,跟陶贼做最后一战才是上策。”   撤回京城!?   刘备身形一震,眉宇间陡然涌起惊色,一双眼睛吃惊的看向诸葛亮,似乎不敢相信他会提出这样的献计。   “丞相,你这是要朕抛弃云长,抛弃了那两万将士们吗?”刘备厉声质问道。   诸葛亮一脸无奈道:“臣知道陛下跟云长是手足情深,臣当然也知道陛下乃是这天下间最重情重义之人,只是陛下难道还没看出来吗,那陶贼完全有能力吃掉涿城,之所以围而不攻,就是为了把我们的主力大军钉在这里,消耗我们的粮草,我们若再继续僵持下去,非但救不了云长,到时候粮草耗尽,我们拿什么来守蓟京?那个时候,大汉就完了!”   大汉就完了……   这一句话,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刘备的心头,瞬间扎碎了他的恼怒,扎到他心神动摇。   或许,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只是碍于颜面,碍于跟关羽的兄弟情谊,所以一直无法开口。   诸葛亮替他说出了心声,反而是令他如释重负。   刘备当然不能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还得挤出一脸痛苦的褶子,眼中含着泪道:“你说的道理,朕岂会不知,只是你也说了,朕跟云长情深意重,形同手足,朕实在是不忍心啊……”   说着,刘备已是老泪纵横,掩面叹息不断。   诸葛亮这下就不说话了,回头瞟了沮授一眼,示意该是他开口的时候了。   沮授也没犹豫,忙拱手正色道:“陛下与大将军之间,只是兄弟小义而已,陛下别忘了自己乃是一国之君,还身系着兴复汉室,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重任,这才是天下大义,陛下岂能为了一己小义,就不顾天下大义!”   一句“天下大义”,就如同一张华丽堂皇,写着“正义”二字的梯子,舒舒服服的铺在了刘备面前。   刘备身形剧烈一震,仿佛被沮授的话点醒,陷入了沉默之中。   纠结了许久,权衡了许久,在所有人看起来,他是经过了无比痛苦的折磨。   许久后,刘备才长长的叹了一声,含泪道:“罢了,尔等言之有理,朕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兄弟小义,就不顾天下大义,就照你们说的,准备撤回蓟京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你不过是枚弃子   涿县以南,魏军大营,皇帐。   戴宗在第一时间,就把刘备率军北撤,退往蓟城的消息,送到了陶商的手中。   “大耳贼终于鏖不下去了么。”陶商脸上扬起了冷笑。   刘备的八万大军,在良乡一线跟韩信十万兵马,对峙三个月,如今终于撤走,显然,这是打算抛弃关羽了。   戴宗又笑道:“臣打探出汉国今年大旱,粮食收成锐减,不久前蓟城的粮仓还失火,毁了十余万斛粮草,刘备当然是耗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   陶商原本还估摸着刘备至少还能撑个把月,没想到他竟会提前撤兵,原来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那刘备不是号称跟关羽情同手足的么,怎么就忍心把关羽给抛弃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年轻的岳飞感慨道。   “什么手足情深,在刘备眼中,关羽和张飞二人,不过是他两枚重要的棋子而已,虽然重要,但毕竟还是棋子,既然是棋子,被弃了也再正常不过。”张良一语道破了刘备的真面目。   大帐中,大魏众精英们兴奋之余,又皆是感慨唏嘘不已。   陶商却冷笑道:“大耳贼的虚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抛弃关羽也是再正常不过,既然大耳贼已经逃了,关羽对我们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现在也到了该是吃掉这颗弃子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众将们的豪情烈火,骤然间被点燃,个个慷慨请战,叫嚷着要第一个攻入涿县,斩下关羽的人头。   刘基却又道:“我军若强攻涿县,自然是没有攻不破的道……道理,只是介时关羽必垂死挣……挣扎,困兽之斗,不可小……小视,我们就算最后灭了他,也必得付出一定的代……代价,臣觉的划不来啊。”   “刘半仙,你的意思是?”陶商问道。   刘基便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臣以为,关羽能坚守涿县三月而不崩溃,无非是觉的刘备跟他兄弟情……情深,绝对会来救他,如果他知道了刘备竟然抛弃了他,他和那两万士卒,会作何感想呢?”   陶商思绪一转,立时会意了刘基的意思,英武的不由浮现出会心的冷笑。   刘基的献计是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把围营故意放出一个缺口,让关羽能够得知外部的消息。   当关羽和那两万残兵,得知刘备抛弃了他们之后,必然是人心瓦解,军心崩溃,介时再攻城,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灭了关羽。   啪!   陶商一拍案几,欣然道:“刘半仙说的好,就依他之计,传令曹参,速速破开西面的土墙,拔除部分营寨,给关羽开那么一道小口子,让他尝尝被兄弟抛弃是什么滋味!”   号令传下,曹参即刻率军将三道土墙挖开,又将两座围营移除,在涿县西面开出了一道不足里许宽的口子。   而陶商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关羽得到刘备抛弃队的消息而已,却非让关羽率军趁机突围。   故陶商又在缺口之外,暗中布下了数路兵马,一旦关羽有突围的企图,立刻伏兵四起,一举歼灭。   ……   时隔三个多月,城中饥寒交迫的寒军,终于能够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众残败,精神皆是陡然一振。   关羽却对此并不感冒,相反,心中还暗生狐疑,琢磨着陶商这又是要耍什么花招。   县府正堂。   关羽环扫众文武,沉声道:“陶贼围城数月,却在今天突然在西面开出一道口子,他这是想玩什么诡计,你们可看的出来吗?”   众人一时也琢磨不透,议论纷起。   关羽的目光看向了司马懿,问道:“仲达,你素来足智多谋,你怎么看?”   “这个嘛……”   司马懿沉吟片刻,眼眸陡然一亮,冷笑道:“陶贼这不过是雕虫小计而已,我料他应该是想诱我军突围,他好趁机以伏兵在城外围杀我们,介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灭我军,攻下涿城。”   司马懿一番话,方令众人恍然省悟,原还以为看到了希望,却不想这只是陶商的计策而已,不禁又心凉下来。   关羽却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将早看出这是陶贼的诱敌之计,他以为这点雕虫小计就能诱使本将上当么,他真是太小看本将了。”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赵云,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忙道:“关将军,云以为这虽是陶商之计,于我们而言,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机会?   关羽眼前也是一亮,微微摆手,示意赵云说下去。   赵云便道:“眼下我军粮草将近,就算搜刮了百姓之粮,最多也撑不过半个月,倘若那时陛下再不来相救的话,我们明知是陶贼的诱敌之计,恐怕也只有拼死突围一条路可选,必是九死一生,希望渺茫。”   顿了一顿,赵云却道:“而陶贼眼下破开一道口子,正好派人率一支轻军杀出去,去面见陛下,陈明涿县的困境,请陛下拼力南下,唯有如此,才能里应外合,解了我们涿县之围。”   向刘备求援么……   关羽很快就被赵云的进言打动,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困境,他也明白赵云并非是危言耸听。   如果刘备再不来援的话,不但涿县要陷入,他的两万大军也要全军覆没。   最要命的则是,他这个大汉大将军,也极有可能要就此战死。   战死也就罢了,倘若被陶商生擒活捉,沦为了他的阶下囚,到时候陶商不知要用什么手段来羞辱他……   关羽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子龙言之有理,必须要派人去向天子求救。”关羽语气斩截铁,目光扫望众将,“你们哪个敢突围出去,向陛下求助?”   众将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毕竟他们都知道,表面上西面是有缺口,但魏国的伏兵去在缺口之外等着他们,此去突围求援,无异于羊入虎口,生死难料。   如此凶险的任务,即使是吕布也不敢接。   一片沉默中,赵云却再次战了出来,拱手慨然道:“这计策既然是云所献,自当云自己去突围求援!”   赵云站出来求援,关羽的眉头却暗暗一凝,并没有欣慰,相反却有几分忌惮。   “赵云武道已是半步武圣,若只带少量人马轻装突围,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怕就怕他明为突围求援,实则是想抛下我们自己逃命……”关羽心中暗暗揣测,看向赵云的目光中,闪烁着猜疑。   赵云洞察力不弱,自然是一眼看出了关羽的心思,剑眉不由也是一凝,心生不悦。   他却压下了心中的不爽,拱手正色道:“关将军放心,我赵云此番请命突围,只为救我涿县两万将士,绝无半点私心,我可以在此起誓,无论能否求来陛下的救兵,我赵云一定会回来向大将军复命,否则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赵云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发了如此重誓,关羽还能说什么,若再猜忌不决的话,倒显的他是小人之心了。   况且,除了赵云,也没有敢铤身而出,冒此风险。   关羽赤脸的猜疑之色,顿时隐藏了下去,哈哈笑道:“子龙你多心了,本将适才之所以犹豫,只是担心子龙你的安危而已,绝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子龙铤身而出了,那这突围求救的重任,自然是非你莫属。”   “大将军放心,云必竭尽全力。”赵云慨然道。   决策定下,当天晚上,关羽“大方”的杀了一匹宝贵的战马,让三百名精壮的士卒饱食一顿。   随后,深夜时分,赵云便带着这三百精锐之士,趁夜出城,直奔西面缺口而去。   赵云一路狂奔,很轻松的从断墙而出,又穿过了魏军围营间的缝隙,一路上竟然没有撞见魏军的巡骑,更没有遇到魏军的伏兵。   天亮之前,连赵云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毫无阻拦,顺利的突围而出。   破围而出的赵云,念着时间紧迫,便不敢有半分停留,抄小道直奔良乡一线而去。   赵云是猜想,此刻刘备必率大军在良乡一线跟魏军对峙,自然要赶往哪里去见刘备。   但令赵云感到震惊的却是,刘备竟然在他突围前的一天,放弃了南下,直接率军北归蓟京。   也就是说,赵云如果不是突围而出,亲眼所见的话,绝不敢相信,刘备竟然抛弃了关羽,抛弃了他们那两万决死为国而战的将士。   赵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却不敢停留,急是追着刘备北上,终于在蓟城以南四十里的广阳城追上了刘备。   此时此刻,刘备才刚刚入城,屁股刚坐热,正品尝着当地县令进献上的美酒。   一口热饭还没来得及入口,外面侍卫就匆匆来报,言是赵云突围出来,正在外面求见。   “子龙!子龙竟然活着突围出来了?”刘备大吃一惊,夹到筷子上的肉片都掉了下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原以为涿县被围成铁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却没想到赵云竟然能奇迹般的突围而出!   刘备震惊了足足半晌,方才清醒过来,忙道:“快,快宣子龙进来。”   片刻后,风尘仆仆的赵云大步入内,拜倒在刘备御前,拱手道:“陛下,涿县被围三月,粮草几乎耗尽,两万将士饥寒交迫,已处在崩溃的边缘,臣奉大将军之命,冒死突围前来面见陛下,还望陛下即刻折返南下,拼死杀往涿县,不然我们两万将士,便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赵子龙,觉悟吧!   刘备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是起身下阶,把赵云亲手扶起,眼中含着热泪道:“朕知道你们被围在孤城之中,吃尽了苦头,朕是心痛万分,恨不得能飞到涿城,跟你们一起受苦,朕更是无时无刻不想去救你们啊。”   “既是如此,那陛下为何还要北撤,为何不大举进攻,去救我们?”赵云却反问道,显然并没被刘备的眼泪轻易打动。   刘备神色一动,眼神中掠起几分尴尬和为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赵云。   他的内心中早已放弃了关羽,放弃了赵云,放弃了那两万将士,这些人在他眼里,早已形同于死人。   他却万没有想到,赵云这个“死人”,竟然能神奇的逃了了来,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质问自己为何要抛弃他们。   刘备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该怎么回答赵云。   难道告诉他,自己要为了国家大义,牺牲刘备这个兄弟,牺牲了吕布赵云和文丑一众大将,牺牺牲了两万将士的性命吗?   他决不能说实话。   刘备干咳起来,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愧咎,同时思绪飞转,琢磨着如何应付。   眼珠子转了几转后,刘备有了主意,遂是正色道:“子龙你误会了,朕率军北撤并非是不想去救你们,而是朕听闻前日蓟京粮仓失火,以为是魏军派兵偷袭蓟京,所以才急急回军,如今朕已查明那只是一些粮官失职而已,所以朕才在广阳停下来,准备马下折返南下去救你们。”   “只是因为粮仓失火,就要撤兵还京,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莫非他当真已决心抛弃了我们吗?”赵云眼神狐疑,心中已萌生了这个念头。   他心存怀疑,却又不敢就此下定论,便又催问道:“涿县危在旦昔,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撑不住,必须尽快去救,不知陛下打算何时折返南下?”   刘备没想到赵云逼问的这么急,迟疑了一下,只好故作为难道:“朕其实也想即刻南下,只是京中粮仓被烧,前线粮草供应不济,朕必须要等到和绅把粮草供应恢复,方才能南下,这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云长他们再委屈一阵子了。”   借口!   赵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迸出了这两个愤怒的字。   他岂不知京中存粮足支一年之用,就算这几个月消耗了不少,就算是烧了几万斛粮草,也绝不至于粮草供应就此断绝。   刘备以这样的借口,分明是想拖延着拒不南下救援,只要拖到涿县城破,关羽和两万大军覆灭之后,他就再也不用南下了。   念及于此,赵云心中不由涌起了深深的悲凉,暗中感慨:“关云长跟他情同手足,我们两万将士为他舍生忘死,忍饥挨痛,他却竟忍心抛弃我们,刘玄德,莫非你真如那陶商所说,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吗?”   终于,赵云心中那早已埋下的猜疑种子,经过生根发芽成长之后,终于在今天开花。   他终于开始认清了刘备的真面目。   他感到心一阵的绞痛,感到了无比的悲愤,又深深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更为关羽的感到可悲。   想想涿县中的关羽,对刘备是何等的忠心,一根筋的认为,刘备绝对会来救他。   可惜,刘备压根只把他当作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没有用之后,说弃就弃。   什么兄弟情谊,什么仁义,统统都只是刘备笼络他们,让他们卖命的谎言而已。   “陛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南下?”赵云心有不甘,再次问道。   “这……这朕也不好说啊。”刘备面露难色,“总之子龙你千万莫急,朕一定会去救涿县的,云长跟朕亲如兄弟,朕会不顾他吗。”   赵云暗暗咬牙,刘备这番话,已是令他彻底的死心,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深吸过一口气后,赵云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臣现在就杀回涿县去,把陛下所说的话,告诉大将军,也告诉那两万将士,好叫他们心里有底。”   此言一出,刘备心头一惊,脱口就要挽留赵云。   毕竟,赵云乃是一员大将,明知涿县是个火坑,赵云既然已经跳出来了,他实在是不愿让赵云再跳进去。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赵云说是要回去给关羽报信,他刘备能有什么理由不让赵云回去吗,难道要告诉赵云真相,告诉他已经决定抛弃关羽,叫赵云不要往再回去送死吗?   刘备难以启齿。   纠结了几番,刘备只好笑道:“子龙你好容易杀出来,朕看就不必再回去了,朕自会另派人去告知云长。”   赵云却慨然道:“臣临突围之前,曾向关将军发过誓,无论如何,臣都必会亲自回去向他复命,还请陛下莫要让臣做那失信不义之人。”   最后“失信不义”四个字,赵云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想要唤醒刘备。   但那四个字在刘备听来,却如针一般扎在心头,扎的刘备尴尬难受,就好像是赵云在讥讽他不义一般。   当下刘备眼中便闪过一丝不悦,便将脸一沉,拂手冷冷道:“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朕也就不留你了,你去吧。”   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心转意。   赵云心中暗暗一叹,彻底的对刘备失望,遂也不再多说什么,拱了拱手,转身毅然而去。   赵云心怀着无尽的失望离去,却抱着对关羽所起的誓言,连口热饭也没吃,带着那三百亲兵离开广阳,折返南下,直奔涿县而去。   刘备不仁,赵云却不能不义。   他明知此去涿县,乃是往火坑里跳,却依旧义无反顾,他要遵守誓言,去亲口向关羽,向那两万将士,把刘备的无情不义告诉他们。   至于那三百亲兵,虽然是在涿县中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但他们却个个跟赵云一样,皆是义薄云天之士,没有一人退缩,全都跟着赵云再闯虎穴。   ……   两天后,黄昏。   赵云带着三百兵马,绕过了良乡防线,再次出现在了涿县西面。   那一道缺口依然还开着,远远望去,涿县上空那面“关”字大旗也依旧在飞舞,显示着城池还未陷落。   赵云耐着性子在围营远处蛰伏了几个时辰,入夜时分后,方才带着三百人马,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   他想要仿效当初突围时那样,穿越魏军围营间的空隙,摸过断墙,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回涿县去。   赵云却浑然不觉,戴宗所率的斥侯,早已发现了他的存在,当戴宗确定赵云的身份后,便早已飞奔回营,去向陶商禀报。   ……   魏营,皇帐。   红烛摇曳的大帐之中,此刻正是云雨飞舞,巫山起伏,男人雄浑如狮的低吼声,还有女子娇吟哼喘声,正在帐中回荡不绝。   此刻,已然被汗水浸湿的锦榻上,陶商正抖擞精神,肆意征伐上官婉儿。   突然间,一声震天的狮吼声,如撕破天空的惊雷般,陡然间响起大帐之中。   然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吐息声,大帐一切归于了平静,只余下了丝丝缕缕的余喘声。   陶商那热汗淋漓的雄躯,就那么趴在上官婉儿的娇酥柔躯上,回味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陛下今晚真是好有雄风,臣妾都快被陛折腾的晕过去了呢……”上官婉儿一边拭去额边的汗珠,一面娇喘着羞怨着。   “这才刚刚开始,真正让你晕的,还在后头呢,嘿嘿!”陶商一声坏笑,爬了起来,抖擞精神,欲待再战。   许久未尝云雨,好容易上官婉儿这这么个爱妃在身边,陶商岂能不尽情的宣泄享受。   就在这时,帐外御林卫叫道:“禀陛下,戴将军已归营,有紧急军情禀报。”   戴宗回来了。   陶商刚刚再起的欲念,即刻便收了下去,正事为重,他当即便跳下了榻。   一身香汗的上官婉儿,知道陶商有正事要办,自己也正好喘口气歇歇,忙也起了身,顾不得身子酥软疲惫,服侍陶商穿戴了衣甲。   片刻后,陶商步入外帐。   戴宗忙跪伏于前,拱手道:“禀陛下,臣刚刚侦察到,那赵云已经回来了,在西面外营外,估摸着应该打算趁夜潜回涿县。”   赵云!   陶商眼前一亮,英武的脸上陡然间掠起了兴奋。   常山赵子龙,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乃是汉国众将中,为数不多几个令陶商欣赏的猛将,也是陶商一直想要收伏的一员虎将。   前番听说是赵云潜出西围,去向刘备求救之后,陶商就颇有些遗憾,以为赵云就此脱困而去,他再次失去了逼降赵云的机会。   却没想到,赵云明明已困龙出渊,却竟去而复返。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赵云竟然自己要跳回火坑里,既然如此,朕这一回再不会放走你。”   陶商二话不说,提起青龙刀欣然出帐而去。   ……   夜已深,涿县之西。   赵云率领着三百士卒,已经从魏军围营间的空隙穿了过去,眼看再走不远,就能抵达断墙。   只消过了断墙,就等于万事大吉。   赵云举目望去,只见涿县城头那微弱的火光,已依稀可见,他紧绷的神经已经开始松开。   此刻,他已不担心会被魏军发觉,而是琢磨着如何向关羽道出刘备的残酷,如何面对那两万绝望的将士。   突然,原本静悄悄的前方,杀声震天而起,数不清的火把高举而起,瞬间照到耀如昼,刺到赵云身形一震,眼睛都睁不开。   杀声如潮而起,转眼遍及四面八方,仿佛无数的魏军,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   当赵云稳住身形,睁开眼举目四望时,惊愕的看到,遍野的火光中,成千上万的魏军正汹涌的杀了上来。   魏军的伏兵,早已等候他多时。   赵云眉头一凝,心中一股悲壮的豪情油然而生,却也无所畏惧,催动战马,带着三百士卒便向前狂杀而上。   他要凭着一己之力,强行杀出一条血路。   银枪四舞,漫空流光飞溅,重重枪影射出,赵云仗着半步武圣的超绝武道,开路在前,将一切阻挡他的魏卒斩碎,生生的撕出一条血路来。   就在他眼看就要突破魏军,杀到断墙时,正前方陡然现出一道金光耀眼的身影,阻住了去路。   那一身金甲,如若天神下凡般的男子,横刀立马,厉喝道:“赵子龙,你已无路可走,下马归降吧!”   赵云心神一震,猛的勒住战马,举目一望,身上顿生寒意。   挡在他前方的,正是大魏之皇陶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擒龙之战   再见陶商,赵云身心震动。   “难道,我赵子龙今日注定要战死在这里吗?”他的心中,一个悲愤的声音响起。   自己的天子刘备,已无情的将他们抛弃,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已令赵云心碎。   而今,陶商这个死敌封路于前,旦昔就要取他的性命,赵云感觉自己已陷入了绝境,已无路可走。   虽如此,赵云血液中的那股豪情,却让他燃起了熊熊战意,横枪立马,傲然道:“我赵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投降之徒,魏主,你太小看我了!”   陶商却冷冷道:“大耳贼这种假仁假义之徒,你为他战死,简直是愚蠢之极,投降朕,助朕扫平天下,让华夏重归于太平,又有什么可丢人的,赵子龙,你也算是聪明人,这个道理难道还想不通吗?”   假仁假义!   这四个字听在耳中,赵云蓦然间就想起当日广阳城中,刘备敷衍他的那副无情嘴脸,心头不由一震。   说实话,他的内心对于刘备已是心凉透顶,陶商的招降是深深的动摇了他的心志,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想就这么归降陶商算了。   下一秒钟,他却想起了对关羽的承诺。   一股悲壮之意立时油然而生,赵云枪指陶商,厉声道:“刘备假仁假义,那是他的事,我赵云却绝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今日我非杀出一条血路不可!”   厉喝声中,赵云拨马而去,如一道银色的旋风,径向陶商杀去。   那三百亲兵也义无反顾,拼着残存的赴死意志,追随着赵云,如螳臂挡车一般,杀向了迎面黑压压的魏军铁壁。   “赵子龙,终究是有一身刚骨傲气,想要用言语招降他,实在是不容易啊……”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今日说什么也得把他逼降不可!   陶商鹰目陡然一凝,凛烈的目光射出,马鞭一扬,喝道:“罗士信,岳飞何在!”   “臣在。”岳飞立刻回应。   “俺在这里呢。”罗士信愣了一下,也憨憨的应声。   陶商马鞭一指赵云,喝道:“朕命尔等迎战赵云,务必要给朕生擒活捉,不得伤他一根毫毛。”   岳飞一怔,方才明白天子这是欣赏赵云,非要降服此人不可,当即领命,拍马舞枪杀了出去。   罗士信虽傻,却也明白活捉二字是什么意思,拎着镔铁枪,似一座铁塔般就杀了上去。   两骑分从左右,直取赵云。   岳飞马快,当先杀至,赵云眼见魏将拦路,一声低啸,手中银枪卷起狂风暴雨般的飞尘,挟着半步武圣之力,电轰而出。   枪锋过处,卷起的刃风,竟如一团巨大的涡流,搅动空气发出呜呜的嗡鸣。   这一枪,气势非凡。   岳飞却毫无惧色,喉头滚出一声虎啸,双臂青筋爆涨,手中沥泉枪破空而出,挟着天崩地裂之力,正面迎击而上。   神将天赋,触发!   武力值,101。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柄大枪轰然撞在了一起,刹那间溅起漫空火星,两股无匹的劲力如两头巨兽相撞,发出了轰天巨响。   大地仿佛沉陷,天空仿佛破裂,那尖锐的空气爆鸣之声,刺到所有人都耳膜隐隐生痛。   一击交手,岳飞气息如常,巍然不动。   赵云却是身形震动,胸中气血为之翻滚,心中吃了一惊:“这个岳飞年纪轻轻,竟然练就了半步武圣的武道,此等天赋,简直是不可思议,魏主的麾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奇人投靠?”   “赵云,俺来啦,吃俺一枪吧!”就在赵云心神震撼时,罗士信也手舞大枪大叫着杀了上来。   他那一双粗大的手臂,挥纵大枪平刺而出,半步武圣的力道尽附于枪锋,挤爆了真空,如同推着一面无形巨墙,浩浩荡荡的就辗向了赵云。   “半步武圣!这就是夺了关羽兵器的那个傻小子么,果然也是半步武圣之力,又是一个天才!”   赵云再度被震撼,不及多想,手中银枪尽起全身之力,回枪相挡。   轰!   又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滚滚的冲击波,如爆炸的巨球一般,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将赵云身后,那些不知死活冲来的士卒们,统统如草扎的一般掀翻在地。   赵云身形又是剧烈一震,就感觉到胸中气血翻滚如潮,双臂肌肉在雷霆之力的撕扯之下,隐隐生痛。   这一击的力量,竟然超越了半步武圣,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境界。   而且,那力量,甚至越超了方才岳飞那一击的力道!   “这小子是天生神力,出招的速度只是半步武圣,力量却大到惊人!”赵云又吃一惊,急提一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了激荡的血气。   就在赵云来不及喘一口气时,岳飞的沥泉枪已挟着轰天之力,再攻而出。   与此同时,罗士信也是一声怒吼,手中镔铁枪挟着106点的初级武圣力量,如陨星般轰击而至。   赵云没有办法,只有咬紧牙关,拼起全身之力,拼死抵挡二人。   转眼间,三人已战成昏天黑地。   方圆十丈之内的战场,皆已被他三人的劲力波及,重重流光漫空飞射,掀起遮天的狂尘,俨然如末日降临一般可怖。   数招之间,赵云便已落尽下风。   要知道,他所交手的敌人,可不是一般的敌人,个个可都是拥有着神级天赋的猛人。   岳飞的神将天赋是遇强更强,招招都触发暴击,已足以压制他。   罗士信的神力天赋,每一招都爆发出可怕之极的力量,也压迫到他喘不过气来。   单只他二人当中的任何一人,实力足以压制住他,何况是这两个怪物联手,赵云所受到的压力之重,可想而知。   这般不利的局面,倒是让陶商看着开始有些揪心了。   他当然不是在担心岳飞和罗士信,他反而是在担心赵云,只怕那二人下手太重,直接要了赵云的命,那样就有违他的初衷了。   “岳飞还好,就是那罗傻子,千万莫要给朕犯傻啊……”陶商心中暗忖。   就在他心思飞转之时,前方战事已见分晓。   赵云一枪击出,枪速力道已有不济,罗士信身形一闪,轻松避过,左手顺势如风递出,立时便徒手抓住了赵云的枪柄。   赵云吃了一惊,急是虎臂用劲,可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力,两只手的力道,竟然没办法从罗士信一只手中拔出自己的兵器。   “哈哈哈,你这杆枪一定能卖不少钱,我要啦,哈哈哈——”罗士信紧抓着枪不放,还高兴的傻笑。   就在这瞬间,岳飞手中沥泉枪,已挟着雷霆之力,从赵云的背后呼啸斩至。   兵器被束,赵云已无从抵挡,岳飞这一枪直接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难道,今日就是我赵云命绝之时吗?唉——”赵云万念俱灰,自知死期已至,心中是一声悲叹,已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   下一个瞬间,岳飞枪锋斩至。   就在枪锋利的枪尖,几乎要刺中岳飞脖子的瞬间,岳飞手臂劲力一手,枪尖在最后一刻停下,悬在了赵云脖间分毫之地。   只差那么分毫,岳飞就能刺穿了他的脖子,他却手下留情了。   陶商松了一口气,对岳飞他还是放心的,以其冷静,不可能不记得陶商的叮嘱,自然会在最后一刻对赵云手下留情。   “你咋不杀他哩,这功劳你不要俺可要了,哈哈——”罗士信见岳飞手下留情,抡起了右手大枪,朝着赵云就捅了过去。   这个罗傻子,他果然是忘了陶商对他的叮嘱,竟要取赵云性命。   生死一刻,陶商陡然间大喝一声:“罗傻子,给朕住手!”   罗士信枪出一半,陡然间听到陶商喝声,手中大枪急是收手,枪锋却已扎到了赵云身前,只差分毫就扎进了他的心脏。   罗士信还回过头来,一脸懵样的瞧着陶商,不明白天子为啥不让自己杀赵云。   陶商这才松了口气,心想以后这种需要动脑筋的任务,还是不要让罗士信这种二傻子去做的好,险些误了自己的大事。   此时的赵云,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却没想到,竟被陶商一句话,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来,吃惊的目光看向陶商,颤声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陶商也不先回答,只是冷笑一声,拂手喝道:“先把他带回大帐再做处置。”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岳飞则卸了赵云的兵器,押解着他还往大营。   至于那些冲涌上来的三百士卒,则如蝼蚁一般,顷刻间便被魏军杀了个干净,一命不留。   还往大营,回到皇帐,陶商高坐于上,喝令把赵云带上来。   被反绑着手的赵云,便被岳飞押解了进来,见了陶商却见不拜,就那么昂然而立,一副慷慨无畏的气势。   陶商看着帐前的赵云,眼眸中流转着欣赏,思绪转动,就在想着如何降伏了他,是不是该把上官婉儿请来,再次动用她的劝降天赋。   而在帐外,关银屏已听闻了赵云被擒的消息,心中吃了一惊,风急火燎的就赶了过来。   赵云在汉国上下,人缘品性都极好,所有人都对他很敬重,包括关银屏在他。   她担心赵云被活捉,不肯归顺陶商,会被陶商一怒之下斩下,便急着赶来想要替赵云说情。   当下她也不经通传,就直接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陶商跟前,恳求道:“银屏请陛下饶我云叔一命。”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子龙归顺   “银屏!?”赵云看到关银屏的一瞬间,神色立变,眼眸中奔涌出惊异之色,以为自己看到了错觉。   他以为,关家两姐妹被陶商所俘,极有可能已死。   而关银屏却奇迹般的站在了他面前,而且还能自由出入皇帐,竟然还对陶商主动下跪,还对陶商尊称一声“陛下”。   她这般表现,竟似已归降了陶商!   堂堂大汉大将军关羽之女,竟然归降了陶商这个死敌,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赵云惊愕在了原地,思绪陷入了困顿,吃惊的看着关银屏,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也很意外,没想到关银屏会赶着来救赵云,看样子对赵云还很尊敬,便想用她来劝降赵云,说不定会奇效。   想到这些,陶商心中一振,却又冷冷道:“想要朕饶他一死,只有归顺朕一条路,任何不肯臣服朕的敌人,都得死!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恳请陛下给银屏一个机会,让我劝说云叔归降,云叔他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会觉悟的。”关银屏忙又恳求道。   她主动提出劝降赵云,正中陶商下怀。   当下陶商沉吟片刻,便拂手道:“既然你求情了,朕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多谢陛下。”关银屏大喜,忙是对陶商谢了又谢,拜了又拜。   陶商又知道赵云也是有颜面的人,就算有关银屏出马,赵云当着自己的面,也未必肯服软。   陶商遂又一拂手,令将赵云押往囚车,换一个地方让关银屏劝降。   岳飞便将赵云押了出去,就近关入了一辆囚车,关银屏叩谢之后,忙也跟了出去。   片刻后,关银屏来到囚车外,隔着牢笼问道:“云叔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去请了扁鹊神医来为云叔瞧瞧?”   “不必了。”赵云摆了摆手,默默道:“反正也是一死,有没有伤又有什么关系。”   “云叔你这又是何必呢。”关银屏轻叹一声,“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陛下对你极为欣赏,我听说你差点被那罗傻子杀了,还是陛下亲口喝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归降陛下呢。”   归降!   听到那两个字,赵云蔑视的冷哼一声,却反问道:“我倒是很好奇,身为忠肝义胆美髯公的女儿,你怎么会完全不顾你关家的名誉,竟然能向你父亲的死敌投降?”   “好一个忠肝义胆美髯公,云叔,你讽刺的真好。”关银屏摇头一声苦笑,俏脸上浮现出几分惭愧。   就好像,一个女儿在为自己做了坏事的父亲感到惭愧。   “讽刺?我怎么讽刺了?你说清楚!”赵云喝问道,关银屏不合常理的言行举止,令他产生了深深的狐疑。   关银屏默默问道:“云叔,你可知道我那叔父关胜,为什么不顾念兄弟血脉之情,非要跟我父亲关羽作对呢?”   赵云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关银屏会突然间提到关胜。   稍稍一顿后,赵云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好奇,说道:“当初我向你父亲问起时,他只说关胜是你们关家的败类,发誓要把关胜碎尸万段,为你们关家清理门户,却并没有说关胜为什么会那么做,难道你已知道其中的隐情不成?”   “这种不耻的旧事,我那自诩忠义的父亲,又怎么好意思跟你实话实说呢。”关银屏苦笑着一叹,言语中已毫不掩饰对关羽的讽刺。   赵云神色立变,神色更加吃惊,似乎不敢相信,关银屏投降魏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讽刺自己的父亲是“自诩忠义”。   这般大逆不道,有违忠孝的转变,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银屏,你竟然——”   “云叔,你先别急着质问我为何不孝。”关银屏打断了赵云,“你听我把真相说完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说着,关银屏便深吸一口气,把关胜告诉他的秘密,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讲给了赵云。   赵云整个人都愣住了,听到目瞪口呆,神色震撼无比,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现在,云叔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对他不孝了吧,因为,那样的父亲,根本不值得我对他行孝。”关银屏语气已变的愤慨起来。   赵云沉默不语。   他的脑海里思绪翻转,消化着关银屏跟他所说的,关于关羽不耻所为的真相,渐渐的,便对关银屏没有了开头那种质问的意味。   半晌之后,赵云脸上掠起几分苦涩,摇头叹道:“他们两个所作所为如出一辙,怪不得会结拜为兄弟,原来两人的本性,根本就是臭味相投。”   这一夫,却是轮到关银屏神色好奇起来,不由问道:“云叔,你说的臭味相投,如出一辙是什么意思?”   赵云轻叹一声,便将刘备如何置关羽于死地不顾,拒不肯南下前来救援之事,也向关银屏如实道来。   关银屏先是身形一震,旋即冷笑道:“怪不得陛下一直说,那刘备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唉,我也是刚刚如梦初醒,看清了刘玄德的真面目,没想到才隔几天,连关羽的真面目也一并看清了,这个世界,还真是跟我想象的大不一样,大不一样啊……”   赵云神色黯然,默默的垂首叹息。   关银屏也感慨了半晌,这才想起了正事,便道:“云叔,如今真相已然大白,你还要继续执着下去,为了刘大耳那个伪君子,宁死也不肯归顺大魏天子这个真正的明君,真正的天命之主吗?”   执着下去吗……   关银屏一席话,令赵云心头为之一震,种种思绪绪,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   他想起了刘备是如何虚伪的哄骗他,却心坚如铁的要抛弃了他们。   他想起了涿县城中,关羽如何狠心到把全城百姓都饿死,也要残忍的搜刮掉他们的救命口粮。   他又想起,方才关银屏跟他所说的,关羽是怎样害死自己的侄儿,抛弃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幕幕黑暗龌龊的真相,如刀子一般,将他心中的执念,切的寸寸而断。   “银屏啊,你这是想让我赵云做叛徒,让天下人耻笑?”赵云叹息着反问道,但语气却明显已动摇。   关银屏却正色道:“云叔,那刘备虚伪卑鄙,不仁不义,你为这样的人尽忠而死,根本就是愚蠢,那样才会真正被后世人耻笑!”   愚忠!   这两个字,如利刃一般,令赵云心头一疼,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说的对啊,我赵云乃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岂能为了一个不仁不义的昏主,就这么屈死,那我不是太愚蠢了吗?”赵云的脑海中,一个理智的声音,不断的反问着自己。   此前在见识了刘备的虚伪绝情后,赵云早就寒了心,只是为了履行对刘备的誓言,方才冒险杀了回来,方才不肯归顺陶商。   而现在,听关银屏道明了关羽的所作所为,一番苦劝之后,赵云心中的执念不知不觉中已是达到土崩瓦解的边缘。   关银屏眼见赵云还有犹豫,不由就急了,厉声道:“云叔,你一身武道,难道真就要这样白白的为大耳贼殉葬,被天下人耻笑吗!”   赵云身形剧烈一震,所有的犹豫,都在顷刻间瓦解一空。   沉吟许久,犹豫了许久,赵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毅然道:“罢了,你说的对,刘备不仁不义,根本不值得我赵云为他去死,我决心归顺大魏皇帝。”   赵云终于愿意降了。   “云叔,你决不会为你今天的选择后悔的,我这就去禀报陛下,你且委屈一会。”关银屏也长吐了一口气,欣喜而去,直奔大帐。   兴奋的闯入大帐后,关银屏便将赵云愿降之事,报与了陶商。   陶商精神一振,眼眸中不禁燃起了惊喜之色。   他原还担心关银屏实力不行,说降不了赵云,已经琢磨着请上官婉儿来,动用劝降天赋来招降赵云。   却不想,赵云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并没有被所谓的愚忠枷锁给困住,竟然这么快就决定归降了。   “快,快把子龙给朕请来。”陶商欣喜的喝道。   须臾,赵云便再次回到了大帐,这一次,他身上的绳索已被解开,卫兵们是客客气气的把他给请了进来。   再次看到陶商时,赵云的脸上已看不到丁点敌意,眼神已被对君王的敬重所取代。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步上前来,拜于陶商跟前,不卑不亢,从容道:“云愿归顺于陛下,从今往后为陛下舍生忘死,万死不辞,还请陛下收纳。”   义薄云天的赵云,终于臣服在了自己脚下,心悦臣服!   这一刻,陶商是何等的畅快,简直比打了个大胜仗还要高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子龙快快请起。”陶商大步上前,亲手把赵云扶了起来,感慨道:“朕原以为子龙你会执迷不悟,没想到朕还是看走眼了,子龙你当真是深明大义,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赵云则正色道:“云和城中那两万将士,为了刘玄德舍生忘死,他却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把我们抛弃在了这座死城中,自己逃回了蓟城,这种不仁不义的昏君,云若再为他殉葬,便是那天下第一号的蠢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少女之心的转变   赵云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已对刘备失望之极,对关羽失望之极,所以才恍然觉悟,归顺陶商。   “好!子龙不愧是子龙,汉国人皆醉,唯你独醒!”陶商欣然大赞,“朕得子龙,何愁汉国不灭,天下不平!”   眼见陶商如此器重,赵云心中稍安,却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情,望陛下准允。”   “子龙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陶商一拂手,大度道。   赵云便轻吸一口气,拱手道:“实不相瞒,臣当日离开涿县之时,曾跟关羽许诺,无论结果如何,臣都会回来向关羽复命,臣虽然归降了陛下,却不想做那失信之人,恳请陛下准许臣往涿县城外,亲口把刘备不援的事告诉关羽。”   原来如此。   陶商微微点头,心中暗赞赵云,果然是个守信的君子。   “除此之外,臣还想借此时机劝说一下关羽,劝他不要再为刘备卖命,率两万兵马开城投降大魏,归顺陛下。”赵云接着又道。   陶商眼中顿时精光一亮。   关羽这个人确实惹人厌,陶商早想宰了他,出一口心头恶气。   不过,如果能不牺牲自家士卒的性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涿县,还收降了两万精兵的话,这口恶气陶商倒也能咽得下去了。   何况,关羽乃是汉国大将军,又是刘备的结义兄弟,他若是能归降自己的话,对刘备和整个汉国,将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想象一下刘备听到关羽投降之后,那震惊到要跪的德性,就着实是向人神往。   沉吟须臾,陶商一拂手,欣然道:“朕岂能不让子龙你做言而有信的君子,子龙你要去劝降关羽就尽管去吧。”   陶商竟然答应了。   “谢……谢陛下。”赵云愣怔了一下,方才拱手感激,那意外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会这么的信任他,答应的这么快。   陶商却又叮嘱道:“不过子龙你也要千万小心,当心关羽恼羞成怒对你不利,毕竟刘备关羽这种人,急起来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   听得陶商这般关心他的安危,赵云心中愈发感激,忙拱手道:“多谢陛下关心,放心吧,臣自会小心,臣去去就回。”   说罢,赵云拱手告退。   陶商答应了当然不会反悔,便传下旨意,大营任由赵云自由出入,还给赵云一匹好马,还了他兵器,让他单枪匹马直奔涿县南门。   望着赵云离去后,关银屏方才好奇道:“没想到陛下竟对云叔如此信任,陛下这样放云叔前往涿城,难道就不怕云叔一去不回吗?”   “朕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子龙,就像朕相信你一样。”陶商豪然回答,语气之中,透着帝王般的自信。   关银屏娇躯微微一震,心中思潮澎湃,那看向陶商的目光中,除了敬畏之外,又平添几分钦佩。   如果说她先前归降陶商,一方面是因为对自己父亲绝望,一面方面也是畏于陶商的之威,虽归降了陶商,但对陶商的感情,更多只是敬畏而已。   如今,亲眼见识了陶商海一般的胸怀,非凡的气魄,她岂能不对陶商心生钦佩。   那一颗少女的心思,也在悄然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变化。   大营之外。   赵云离了魏营,单枪匹马,直奔涿县南门而去。   城上此刻正轮到了文丑值守,借着火光隐约瞧见有一骑而来,顿时心生狐疑,却叫士卒戒备,先不要急着放箭。   片刻之后,赵云进至了护城壕前。   借着城头火光,文丑一眼认出赵云,顿时大喜,忙叫道:“是子龙回来了,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子龙入城。”   赵云却将盘龙枪一横,高声道:“城门就不必开了,速去请关云长来城头吧,我有话跟他当面说。”   文丑一怔,一时没转过弯了,便笑道:“有什么话,等子龙你进了城,见了关将军慢慢说也不迟。”   “我是不会入城的!”赵云提高了音量,决然道:“文将军你就不用再说了,还是快去把关云长请来吧。”   文丑这下就笑不起来来了,赵云的态度让他心生了不好的预感,只得按下狐疑,喝令人速速去城中飞马请关羽前来。   此刻,县府之中,关羽尚自踱步于堂中许久,焦虑不安的等着赵云的消息,心里巴望着刘备赶紧来救他。   司马懿则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却没有如关羽那般充满了期待,似乎对刘备的来援,并不抱太大希望。   正当焦虑时,士卒却急匆匆来报,声称赵云已经回来,但却坚持不肯入城,要请关羽前往城头说话。   关羽顿时大喜,惊喜着赵云总算是回来,多半给他带回了好消息。   转眼关羽却又狐疑起来,既然赵云都回来了,却为何不赶紧入城,非要叫他往城头说话。   关羽也不及细思,忙是匆匆出府,策马直奔城头。   司马懿的心思不知比关羽要机敏多少倍,立刻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只好怀揣着不安,也紧跟着一并前往城头。   片刻后,关羽怀着一腔的期望和狐疑,脚步匆匆的登上城楼,借着火光一望,城外果然是赵云。   关羽便招手道:“子龙既然回来了,必是见着了天子,天子是否已在大举进攻魏狗?拼力的要来救本将?赶紧入城说话啊。”   赵云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这里说话也是一样的,云此番突围,确实是见到了刘玄德,不过那里他却不是在进攻魏军,而是已经在北退蓟城的路上。”   此言一出,城上关羽神色立变,文丑等一众将士们也个个神色惊变,无不是震惊失措,甚至都没注意到赵云已对刘备改称为了“刘玄德”。   “你……你说什么!”关羽声音颤抖,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没领悟到赵云言外之意。   赵云便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把话说的再明白点,刘玄德已经决定抛弃关将军你,抛弃了涿县为他死守的两万将士,你们已经沦为了他的弃子!”   城头,先是一阵沉寂,接着就陷入了一片哗然。   那些饥寒交迫,吃尽了苦头的汉军士卒,个个惊到目瞪口呆,万万不敢相信,那个他们为之死战的天子,竟然如此无情的抛弃了他们,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震惊之后,便是极度的失望,极度的悲愤,委屈的泣声,愤慨的骂声,渐渐在城头此起彼伏。   关羽的那那赤脸上,原本已涌起的希望,也顷刻间分崩离析,表情凝固在了愕然惊怖的一瞬。   “不可能,天子跟本将情同手足,天子他绝不可能抛弃本将,绝不可能——”悲愤之下的关羽,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一声歇厮底里的沙哑怒吼。   “关将军你跟刘玄德的确是情同手足,但在手足与江山之间,他显然已选择了后者。”赵云一声轻叹,“也许,只是关将军你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把你当兄弟而已,其实在他心中,你一直不过是他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既然是棋子,就要有被随时弃子的觉悟。”   棋子!   关羽的怒吼戛然而止,无尽的激亢都哽在了嗓子眼,一张赤脸在扭曲,眼神也翻滚变化到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的地步,他的精神也正在急速崩塌。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刘备把他当作兄弟,他们兄弟三人追随刘备,不仅仅是为刘备而战,这打下的江山,也有他关羽的一份。   他以为,他和刘备一样,都是这天下棋局的棋手,却没想到,刘备只是把他当作棋子而已,是自己自作多情。   支撑他数十年的信念,如今却变成了谎言,被赵云戳破,这叫关羽如何接受的了。   他的旁边,文丑也激动的惊叫道:“你说陛下要抛弃我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云眉头一凝,沉声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那我就把意思说的再明白点,刘玄德他抛弃了你们,在他眼中你们已经是死人,你们是被魏军杀光,还是自己饿死,都不再关他的事!”   文丑雄躯剧烈一晃,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硬惊愕之中。   城头上,所有人都陷入极度的绝望和悲愤之中,任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满口仁义的天子,原来竟是这等不仁不义的嘴脸。   恍然间,他们都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竟然像个蠢子傻瓜一样,被刘备骗的团团转,还愚蠢到妄图为刘备死守到最后一人。   望着城头那一片惨淡的样子,赵云知时机已到,便轻吸一口气,高声道:“关云长,那刘备虚伪无情,你们何必再为他愚忠下去,何不开城献降,归顺大魏,归顺大魏之皇!”   话一出口,关羽身形陡然一震,惊异的目光看向赵云,却没想到赵云竟然敢劝他归降陶商?   刘备绝情是一回事,投降陶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前者固然让关羽感到悲愤绝望,后者却是关羽死也不可能触碰的底线。   瞬息间,关羽勃然大怒,冲着赵云怒斥道:“好你个大逆不道的赵云,你竟敢劝本将降魏,你好大的狗胆,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比我还狠!   关羽拳头紧握,眼中肃厉恼怒的杀机燃起。   赵云也深知关羽性情,早料到他会如此激烈,便淡淡道:“刘备背信弃义,将士们为他舍生忘死卖命,他却说残忍无情,说牺牲将士们的性命就牺牲,此等不仁不义的无道昏君,根本不值得为他效忠死节,归顺大魏,才是明智之举。”   赵云到了这个地步,对刘备也已全无“尊敬”,公然斥责刘备为无道昏君。   城头沿线,汉军士卒们听着赵云的斥责,心思翻转,个个都信念动摇。   关羽却怒到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要炸将出来,蓦然又想起先前赵云口口声声称刘备为“刘玄德”,便猛然惊醒。   他便瞪着赵云,怒喝道:“赵云,你这大逆之贼,你是不是早已投降了那陶贼,却来这里扰乱军心,诋毁陛下,妄图为那陶贼骗取涿县。”   “我赵云确实已归顺大魏,归顺了天子。”赵云也不隐瞒,坦然承认。   此言一出,城上又是一片哗然,汉军上下皆没想到,赵云竟已先降了魏国,一时间人心更加动摇。   赵云却接着正色道:“我赵云虽然降魏,但我所言却句句属实,我也并非是诋毁刘备,我只是念在同袍一场的情份下,不忍心让你们就这么白白为刘备而死,所以才向天子为你们求了一条生路,来劝你们归降大魏!”   赵云道出了真情,城上的汉卒是议论纷纷,在赵云的威望影响下,皆是动了投降的心思。   关羽心中的怒火,却已如火山般,狂喷而起,怒到那张赤脸都几乎要憋炸了的地步。   盛怒之下,关羽陡然间大吼道:“赵云,你个卑鄙无耻的逆贼,投降陶贼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在本将面前诋毁天子,实在是厚颜无耻之极,本将今天就宰了你这个叛国之贼!”   骂罢,关羽便大手一挥,指着赵云咆哮道:“弓弩手,给本将即刻放箭,射杀了这个叛国奸贼。”   他号令传下,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们,却面面相觑,无人动手。   没办法,赵云忠胆义薄,在汉国中甚得士卒人心,倍受崇敬,如今关羽却叫士卒们射杀赵云,这些将士们又岂下得了手。   见得将士们竟不听号令,关羽气到要吐血,手起刀落,便将一名犹豫的弓弩手人头斩落。   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关羽血淋淋的战刀一指,怒骂道:“尔等再敢不听号令,形同于叛国,他就是下场。”   文丑和司马懿身形一震,皆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关羽竟然会气怒到了这等地步,接近于疯狂。   那些士卒们更是吓到胆裂,哪敢再不听号令,方是拖拖拉拉的开始弯弓。   赵云见状,情知再劝也没有意义,便叹道:“关羽,我赵云对你已仁至义尽,是你非要愚忠,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你。”   说罢,赵云已拨马转身,飞奔而去。   等到那些弓弩手们,拖拖拉拉的弯弓搭箭,瞄准了赵云之时,赵云一骑早已飞奔远去,退出了一箭之地。   眼看着赵云逃离,关羽气到是咬牙切齿,大骂道:“赵云,你这个叛国逆贼,本将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愤怒的人,却只有关羽一个。   此时此刻,包括文丑在内,汉军上下皆还沉浸在深深的失望和恐惶之中,满脑子都回荡着赵云方才那翻话。   尽管赵云已降了魏国,尽管关羽骂赵云是在诋毁刘备,但汉军上下却对赵云的人品深信不疑,没有半分的猜疑。   他们宁愿相信赵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相信刘备确实已抛弃了他们,相信赵云是在极度失望之下,才归顺了魏国,更相信赵云确实是顾念着袍泽之情,方才冒死前来城前劝降关羽。   而关羽那么疯狂急迫的要射杀赵云,只是欲盖弥彰,迫切的想要赶走赵云,不让赵云说出更多的真相,让他们更加清楚的看清刘备的嘴脸而已。   看着远去的赵云,回想着赵云所说,文丑早已心凉透顶,此刻他对刘备已无半点忠心,只想着自己如何能保住这条性命。   犹豫了好一会,文丑还是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劝道:“关将军,那赵子龙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天子已抛弃了我们,任由我们自生自灭,那我们何必还要执着下去,归顺魏帝也未必不是一个出路,我倒觉的那魏帝心胸气魄非常人可比,或许以前的恩怨,他真有气量一笔勾销。”   文丑竟然也在劝关羽投降!   这也是没办法,当年文丑在袁家覆灭之后,本就想要归降陶商,只是想起当年他屡屡跟陶商交手,怕陶商记恨在心,又不了解陶商的气度,所以担心投降之后,陶商会秋后算账。   所以,考虑再三之后,文丑才不得已归附了刘备。   而今他已身陷绝境,又被刘备无情抛弃,想的自然是先保住性命再说,至于陶商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那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他更以为刘备不顾念兄弟之情,抛弃了关羽,令关羽信念已碎,自己这么一劝,或许真能劝动关羽。   可惜,他太不了解关羽了。   他话音未落,关羽那独眼怒目圆睁,大骂道:“你竟然也想做叛贼,我杀了你!”   暴喝声中,关羽手中血刀扬起,朝着文丑的脖子就砍了过去。   文丑骇然变色,万万没有想到,关羽竟疯狂到这等地步,自己只是一劝而已,他言不合,竟然就要对自己下杀手。   以文丑98的武力值,正面交锋就算是不知关羽,至少也能撑个数十招。   而眼前二人相距不过半步,关羽突然间挥刀斩来,文丑全然没有心理准备,仓促之间竟是失了分寸。   噗!   刀锋斩落,文丑人头滚落于地。   众人骇然!   所有人都惊到了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文丑那无头的尸体翻倒在地,一个个惊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就连司马懿也惊的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惊惧的望着地上文丑的人头,不敢相信关羽竟然会这么做。   唯有吕布一人,冷漠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为动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   关羽走上前去,染血的战刀在文丑的尸体上擦干血渍,血丝密布的眼睛,缓缓抬起头来,射向了围观部下。   所有人都士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关羽那血腥的目光。   部下们的畏惧,让关羽感觉到一丝畅快,方才冷哼一声,刀指着文丑尸体,语气阴冷的喝道:“文丑意图降贼,想要叛国谋反,本将才将他斩下,尔等谁敢再有提降贼,文丑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被震慑到头缩的更低,就差要缩进了裤裆里,吓到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关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战刀一声,高声道:“你们都给本将听好了,休要被赵云那叛贼的谎言蛊惑,陛下乃仁义之君,他绝不会抛弃本将,也绝不会抛弃你们,尔等只需抱着必死决心,跟本将死守涿县,陛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一定会!”   “愿随大将军死战——”   “愿随大将军死战——”   左右那些汉军士卒,早被关羽的冷酷杀戮的手段吓破了胆,忙不迭的山呼大叫,大表起了决死之心,生恐惹怒了关羽,做了刀下之鬼。   关羽嘴角扬起一抹傲意,目光转向城外,傲望着灯火通明的魏营,口中冷冷道:“陶贼,你想让我关羽降你,简直是白日做梦,莫说陛下绝对不会抛弃我,就算是陛下真的抛弃了我,我关羽宁可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降你,绝不会!”   暗暗发过誓后,关羽拂袖转身,提着那刚刚杀过文丑的战刀,扬长下场而去。   直到关羽走远时,城中神经紧绷的汉军士卒们,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文丑的尸体,个个是唏嘘不已。   司马懿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眉头微微一凝,拂手喝道:“把文将军的尸体抬下去,就地掩埋了吧。”   有了司马懿的命令,士卒们这才敢动手,把文丑的头颅和尸体抬下去,就近在城墙下边挖了一个坑,草草的掩埋。   “文丑啊文丑,你也算是河北名将,当年天下大乱,连那陶贼都没能杀了你,却没想到会死在自己人手里,怪只怪你不懂得察言观色,太不了解关羽了,安心的去吧,也别觉的自己冤,这都是你自找的……”   司马懿心中感唏嘘了半晌,背上却渐起寒意,暗忖:“刘玄德啊刘玄德,没想到你比我司马懿还要狠,关羽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忠犬,你说抛弃就抛弃,这一点倒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惜,我司马懿却不是你的忠犬,我可不愿意为你死在这里。”   司马懿目光凝望向黑夜中,看着城外连绵不绝的魏营,眼中涌起了深深的忌惮,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能逃出这绝境,从陶商的魔掌之下,逃得一条性命。   思绪飞转,司马懿目光转向了吕布,不声不响的靠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奉先,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别再自欺欺人了   涿县城南,魏军大营。   皇帐中,酒香四溢,肉香弥弥,一场小宴已经摆下。   陶商高坐于上,浅品着小酒,坐等着赵云。   “陛下,你说云叔他能……能劝降我父亲吗?”关银屏忍耐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一杯酒饮下,陶商轻叹一声,却反问道:“关羽是你的父亲,他的德性你应该最了解不过,你说呢?”   关银屏身儿一震,贝齿一咬朱唇,眼中浮现出一抹苦涩,幽幽叹道:“以前我以为自己了解他,但当知道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后,我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就像我一直以为刘备是个仁义之君,却没想到他的真面目,竟是那样一个残忍无情,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在乎他的降与不降?”陶商再次反问道。   关银屏轻叹一声,默默道:“他虽然有种种不堪,但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如果能留得他一条性命,让他了此残生,当然是最好的,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了他的养育之恩了。”   孝,却又不愚孝。   关银屏又让陶商对她多了几分了解,也多了几分欣赏。   就在这时,岳飞步入大帐,拱手道:“陛下,那赵子龙已经回来了,正在帐外候见。”   陶商眼神不起一丝波澜,只拂手道:“宣子龙进来吧。”   他淡定如初,对赵云的归来并没有一丝意外,关银屏的心情却立时紧张起来,猜测着赵云的劝降结果如何。   帐帘掀起,赵云步入大帐,拱手道:“臣已履行完誓言,特来向陛下复命。”   “子龙果然是守信的君子啊。”陶商点头赞许,抬手示意道:“朕已为你备下了接风酒,酒还温着,快入座吧。”   赵云迟疑一下,好奇道:“陛下就不想问问,臣是否劝降关羽成功了吗?”   陶商淡淡道:“关羽目空一切,自诩极高,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哪怕是黑白分明,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错的事,他也绝不会承认,这是人之本性,所以朕早就料到他绝不会回头。”   赵云神色震动,目光中流转出深深的惊奇,显然是为陶商洞察人心的能力,而感到深深的震撼。   半晌后,赵云方才感叹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不错,那关羽确实是非不分,宁愿让两万士卒跟他同归于尽,也死不肯归降陛下。”   果然如此。   陶商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赵云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关银屏却暗叹一声,神色失望,显然这个结果,是她不想要看到的。   “你已经尽力,不必有太多包袱,坐下来跟朕好好喝几杯吧。”陶商笑着宽慰道。   赵云这才入座,连饮数杯后,之前的惆怅感慨便随酒下肚,重新又恢复了他的淡泊洒脱。   他目光从关银屏身上瞟过,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对了,银屏,你姐姐晓彤呢?”   “阿姐她太过固执,不肯归降陛下,所以现在,唉……”关银屏又是无奈的摇头一叹。   她言下之意,自然是关凰不肯归降,现在正在被陶商的软禁之中。   “你姐姐的性格更像你父亲,她不肯归降,倒也在情理之中。”赵云这回就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似乎他也很了解这关家两姐妹的性格。   关银屏忽然眼前一亮,忙道:“云叔,要不然你就帮我劝劝阿姐吧,别让她再固执下去。”   “这……”赵云有些犹豫,不由想起先前关晓彤对自己的种种出言不逊,自然没什么信心劝降她。   关银屏却又叹道:“阿姐她先前屡屡出言冲撞云叔,那是因为她就是那种脾气,她私下里其实对云叔还是很敬重的,还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起,云叔你对父亲的几次劝谏是对的,她不该对你出言不逊,云叔你若是劝的话,阿姐说不定真会醒悟。”   赵云目光看向了陶商,显然是有意一试,不过却还要征得陶商的首肯。   关银屏也巴巴的看向了陶商,那恳求的眼神,自然是想求着陶商开恩,再给关晓彤一个机会。   “听说子龙在汉军中极有威望,让他出马去劝降那小蹄子,说不定倒有奇效……”   陶商想了一想,便欣然道:“既然如此,那子龙你不妨试一试,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罢,陶商便下令,将那关晓彤押解进来。   旨意传下,片刻后,关晓彤便被几句强悍的女兵,连推带搡的押入了皇帐之中。   关晓彤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脾气,一入帐便朝着陶商嚷嚷道:“陶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我关晓彤铁骨铮铮,我是绝对不会投——”   一个“降”字未及出口,关晓彤小嘴戛然而止,表情定格在了愕然的一瞬。   因为他看到了赵云。   那个本该被围在涿县,跟她的父亲并肩而战,决死守城的常山赵子龙,如今竟然以“座上宾”的身份,坐在陶商旁边谈笑风声。   这是什么情况!?   “云叔,你,你——”关晓彤手指着赵云,声音都在颤抖,惊到目瞪口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云向她点头致意,淡淡道:“晓彤,别来无恙啊。”   关晓彤揉了揉眼,这才确信自己眼睛没有花,看到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赵云。   愣怔了半晌,关晓彤身形陡然一震,蓦的反应过来,激动的质问道:“赵子龙,莫非你也……你也投降了陶贼吗?”   “没错,我确实已归顺了大魏,归顺了天子。”赵云也不隐讳,坦坦荡荡的承认。   关晓彤陡然色变,茫然的俏脸上涌起无尽怒火,声音沙哑的怒骂道:“好你个赵子龙,平时装的义薄云天,忠胆义胆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不仁不义的伪君子,竟然敢背叛天子,你对得起天子对你的仁义吗!”   赵云也不说话,更不生气,就那么神情平静,耐着性子听完了关晓释彤厮歇底里的怒骂。   直到关晓彤骂到以声带嘶哑,骂不出来时,赵云才淡淡道:“晓彤,你错了,我赵云之所以归顺大魏,正是因为我看穿了刘备,看明白了他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的真面目,我才毅然决定不再愚忠下去。”   “你竟然敢那我诋毁陛下,你竟然——”关晓彤更加震惊,没想到赵云竟然会那样“诋毁”刘备,气到不知该骂什么的地步。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刘备为什么是个伪君子,知道真相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弃他了。”   赵云打断了关晓彤的怒斥,接下来的时间里,便将他如何冒死突围,前去向刘备求援,而刘备又如何绝情冷酷,为了保存实力,不惜牺牲关羽和涿县的两万将士的经过,没有一丝添油加醋,如实的向她道出。   关晓彤那亢厉愤怒的表情,在赵云一字一句间,急速的凝固成了愕然惊悚,脑海中残存的信念,也在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半晌后,当赵云说完时,她已是惊到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是窒息一样。   那残酷的事实,确实快要压迫到她窒息了。   她不肯归降陶商,一方面是自尊心作祟,不肯相信关羽所作所为,一方面也是被关羽从小教育,要忠于刘备这个仁义的君主,为中兴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而今,她所效忠的那个君主,那在赵云口中,一夜之间从“仁义”之君,直接变成了假仁假义,虚伪冷酷的伪君子。   而且,刘备甚至还残酷无情到,要抛弃关羽,抛弃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兄弟!   刘备伟大的形象,这一刻已在赵云口中,在关凰的心中,轰然倒塌。   关晓彤那残留的信念,也随之在飞速崩塌。   “不可能,天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抛弃父帅,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古往今来第一仁君啊,他不可能那么做……”   关晓彤神智已经恍惚,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状态,歇厮底里的大叫个没完,拼命的摇着头,明知这是真相,却还不愿接受。   赵云却冷冷道:“晓彤,面对现实吧,承认我们的有眼无珠,我们都看走了眼,刘备他就是那样的人,从来都没变过,不要再为那无谓的自尊,否认真相,否认事实了!”   “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我不要再听你胡八八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关晓彤俏脸愤怒惊恐,跟一个受到伤害惊吓的小女孩一样,双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声音沙哑的尖叫着。   看到她这副水火不进的样子,赵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无奈的向陶商看了一眼,摇头叹了一声。   陶商剑眉微微一样,看样子,赵云出马也不顶用,这个关凰实在是太顽固了。   就在陶商打算下令把关凰带走时,一直沉默的关银屏,突然间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她的姐姐面前,冲着关晓彤的脸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了上去。   啪!   清脆的一个耳光声响起在了大帐,直接就把关晓彤抽翻在地,抽到她歇厮底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陶商神色一动,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素来温和的关银屏,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关晓彤则伏在地上,手捂着脸上那火辣辣的巴掌印,就那么惊怔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就仿佛她被这一巴掌,一瞬间打醒了一般。   关银屏俯下身来,扶住自己姐姐的双肩,厉声道:“关凰,你醒醒吧,我们的父亲,我们曾经发誓效忠的那个帝王,他们是什么样的不堪嘴脸,你心里边早就心知肚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面对现实吧!”   自欺欺人!   这四个字,如同四柄利刃,无情的扎在了关晓彤的心头,把她那残存的自尊外衣,无情的撕碎,露出了她须脆弱的本心。   突然间,她一头扎进了关银屏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征服小烈马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尽情的哭吧,有我在呢。”关银屏变的温柔起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   看着那个性烈如狂,宁死也不肯屈服的关大小姐,却忽然间伤感万千,痛哭流泣的样子,陶商心中也不禁暗生几分怜惜。   他知道,关晓彤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离归降自己只差一步之遥。   果然,泣声渐渐收敛,关晓彤哭了半晌后,激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那份亢戾的情绪已不再,再次看向陶商的眼神里,也没有了一丝敌意。   她轻轻推开自己的妹妹,深吸一口气,跪在了陶商面前,拱手道:“晓彤现在终于醒悟,知道谁才佩得起我的效忠,还望陛下不计前嫌,纳晓彤归降,晓彤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关晓彤终于降了。   这匹关家的小烈马,终于是屈膝臣服了。   陶商心中是何等痛快,一种强烈的征服快感涌上心头,禁不住放声大笑,拂手道:“前尘旧事,朕早就不记得了,既然你决意归顺大魏,从今往后便是朕的臣子,你我并肩而战,共成大业。”   “多谢陛下。”关晓彤松了口气,却没有起身。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陶商看出她还有心思。   关晓彤犹豫了一下,轻吸口气,拱手恳求道:“晓彤希望陛下开恩,给晓彤一个机会,前往城前去劝说我父开城投降。”   劝降,她也要去劝降关羽?   此言一出,关银屏神色一动,忙也跟着跪了下来,一起恳求道:“还请陛下给父帅一条生路,就让我和姐姐去劝降一下他吧。”   姐妹二人长跪在了帐前,一副陶商若不答应她们,就不肯起来的样子。   陶商便有些不悦,说道:“朕也不是没给过关羽机会,之前子龙已去劝降过关羽,结果怎样你们也都看到了,朕觉的就算再让你们走一趟,也只是多此一举,徒劳无功而已。”   关晓彤咬了咬朱唇,哽咽道:“晓彤也知道希望渺茫,但他毕竟是晓彤的父亲,对晓彤有养育之恩,陛下若我去劝降,就算他最后还是不肯回心转意,那晓彤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了。”   “是的是的,还请陛下给我们姐妹这个机会。”关银屏也忙跟着附合,连连向陶商叩头。   关羽的这两个女儿,倒是两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陶商沉吟片刻,便拂手道:“好吧,看在你二人的面子上,朕就再给关羽一个机会,记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二女见陶商答应,自然是喜出望外,对陶商连连拜谢,感激万分。   今日天色已晚,陶商便以这场小宴,庆贺赵云和关晓彤的归降,休息一晚,次日午后时分,便派出岳飞护送关家两姐妹,前往涿县城南,再一次劝降关羽。   ……   涿县城内,大堂中。   关羽高坐上首,神情呆滞,满脑子都是昨日赵云对他说的那些话。   尽管他骂退了赵云,尽管他当着万千将士的面,宣称赵云是胡说八道诋毁刘备,刘备绝不会抛弃他们,但他的内心却已深深动摇。   他知道赵云的人品,就算是降了魏国,也断然不会说谎。   只是,明明如此,关羽的本性,却让他依旧自欺欺人,不愿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禀大将军,银屏和晓彤两位小姐在南门外求见大将军。”斥候的声音打断了关羽的失神。   神游中回过神来的关羽,陡然色变。   他那两个宝贝女儿失陷于陶商之手后,关羽着实心痛了一番,知道除非是击灭了陶商,否则他永远无法再救回二女。   无奈之下,关羽只能含恨忍痛,在内心里面,就当两个女儿已为陶商所害。   他却万没有想到,在自己身陷绝境的这个时候,那“已死”的两个女儿,竟然会出现在城外!   关羽震惊之余,眉头不由深凝起来,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的脑海,不禁又浮现起了昨日赵云“羞辱”他的画面,他感觉这必定又是陶商的阴谋,说不准又是要来羞辱他。   就在他犹豫时,阶下司马懿劝道:“既然两位关小姐还活着,不管她们为什么还活着,大将军还是要去见一见,不然将士们心里会怎么想呢。”   关羽心头一震,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心怀着不安,匆匆离府,策马直奔涿城南门。   片刻之后,关羽再次上了南门,他的神经不由就紧绷了起来。   就是在这座城头上,就在几个时辰前的昨天,他才被赵云那个叛贼狠狠的羞辱过,至今愤恨未平,如今再次登上城头,他自然有种心有余悸的不安。   深吸过一口气,关羽还是昂首登上城头,摆出一副傲然气势,丹凤眼微微睁开,向着城下俯视而去。   护城河前,他果然在一眼间就认出了那两个双胞胎的身影。   关凰和关凤二人,果然都还活着!   看她二人皆已换上了寻常女子装扮,也手脚也没被绑着,身边只跟随着岳飞那个小子,看样子像是在保护她们。   这般模样,极有可能她们是已归降了魏国。   这也就说是,她二人此番前来,极有可能是像赵云一样,也是来劝降他关羽的。   “不会的,晓彤跟银屏是我关羽的女儿,她们绝不会做赵云那样的降贼,绝不会……”   关羽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赤脸上故意佯作起了惊喜之色,叫道:“凰儿,凤儿,没想到你们还活着,你们真的还活着啊!”   护城河前。   关凰和关凤两姐妹,心怀着期待与不安,等候在那里多时。   当两姐妹看到关羽出现在城头的瞬间,两个的俏脸上,顿时浮现起了惊喜之色。   但下一秒钟,她们脸上的惊喜便一闪而逝。   她们想起了关羽那不耻的过往,想起了他的所作所为,那一丝父女相见的惊喜,瞬间就被深深的引以为耻而取代。   “父亲,我们又见面了。”关晓彤沉着脸,只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见过父亲了。”关银屏也是语气平淡,没有分半的惊喜。   两个女儿的冷淡态度,让关羽心头凉了半截,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他却依旧不愿面对,自作多情地叫道:“凰儿凤儿,你们不用怕,为父这就杀出城去,宰了那姓岳的小子,把你们救回来。”   到了这个时候,关羽还在自欺欺人的以为,岳飞乃是陶商派来监视她二人的,却不知岳飞乃是陶商派来保护她们。   因为陶商很清楚关羽的冷酷无情,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抛弃,恼起火来,怒杀两个女儿又有什么了不起。   面对关羽的自作多情,关晓彤只冷冷回道:“不必了,我和妹妹已归顺于大魏,不方便入城。”   轰!   那悬在关羽头上的那一道惊雷,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狠狠的轰碎了他残存的希望。   刹那间,关羽心碎欲裂,无尽的悲愤涌遍全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烧化一般。   堂堂大汉大将军关羽的女儿,竟然公然跑到他面前,当着他万千部下的面,宣称归顺了陶商那个死敌。   这是何等的羞辱!   愤极之下,关羽赤脸扭曲,咆哮大骂道:“你们这两个不孝不忠之女,竟然投降陶贼,辱我关家名声,你们好大的胆子!”   听到“关家名声”四个字,从关羽的嘴里说出来,关家两姐妹对视一眼,只觉的甚是滑稽。   关银屏便轻叹一声,高声道:“父亲你怎么说我们两个都无所谓了,我们来到这里,也并非是为了听你的教训,只是想告诉父亲,刘备那大耳贼既然已抛弃了你和两万将士,你们没必要再为他白白牺牲,打开城门,归顺于大魏之皇,方是父亲你唯一的出路。”   此言一出,城头汉军立刻哗然变色。   先前赵云亲自说出,刘备抛弃了他们的消息声,关羽还能以赵云是叛贼,在说谎为由,压制他们心中的猜忌。   但眼下,关羽的两个女儿,竟然也亲口说出刘备抛弃他们的事实,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转瞬间,汉军残存的那点信念,便开始土崩瓦解。   “父亲,大耳贼假仁假义,你再为他效忠下去就是愚忠,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两万将士的性命,投降魏帝吧。”关晓彤也跟着高声劝说道。   “贱人,给我闭嘴,给我闭嘴!”   关羽怒不可遏,咆哮大骂,“你们这两个无耻的贱人,竟然跟赵云那逆贼一样投降陶贼,还有脸在这里诋毁天子,我关羽没有你们这样的女儿,你们还不赶快给我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面对关羽的歇厮底里,关银屏摇头一声叹息,不知该怎么再劝下去。   性情更像关羽的关凰,却被激怒了,再无顾虑,怒斥道:“我和妹妹一片好心来劝你,你竟然想杀死我们,你倒是动手啊,反正你当年也害死了自己的侄儿,还抛弃了自己的母亲,你什么样心狠手辣的事做不出来!”   这番话一出口,城头一线的汉卒们,尽皆愕然惊变,一双双异样的目光,齐齐的射向了关羽。   先有关胜这个关羽的亲兄弟,怒斥关羽当年做的不耻之事,他们心中也只有猜疑而已,却没想到,今日关羽自己的亲女儿,竟然也当众揭穿了他。   这一刻,汉军士卒们终于相信,他们这义薄云天的关将军,竟然跟他们的天子一样,皆是假仁假义之徒。   关羽本就已崩塌的高大形象,更是塌到了不能再塌。   关羽却已被气到要吐血,耳听着两个女儿揭露自己的丑事,感受着自己部下那无数道如芒在背的异样目光,关羽是脸都涨红到要憋炸了的地步。   恼羞成怒这下,关羽大喝道:“给我射死这两个不忠不孝的贱人,给我射死她们——”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杀女!   关羽竟然下令要射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汉军士卒无不愕然。   先前关羽想射杀关胜这个亲兄弟也就罢了,毕竟关胜杀了他的儿子,可眼下,关羽竟然要射死自己的亲女儿!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关羽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他是疯了吗?   还是,这才是他假仁假义,冷酷无情的真面目?   无人听令。   毕竟那下面的可是关羽的女儿,倘若关羽现在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他们若是听命射杀了关家两姐妹,呆会关羽冷静下来,跟他们秋后算账却当如何是好。   关羽眼见左右士卒迟疑,又气又急,生恐再耽误了片刻,那两个不孝之女,会揭穿更多对自己的不利,怒极之下,关羽夺过一张弓来,竟是亲自弯弓搭箭,要射杀那两姐妹。   “大将军,你可要考虑清楚,下面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就连司马懿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本将没有这样不忠不孝的女儿!”关羽却咆哮大骂,继续弯弓搭箭。   城前的关银屏,眼见自己父亲要射杀自己,不禁已心凉透顶,伤感之下,眼角已滑落泪珠。   关凰却气到小脸涨红,悲愤大叫道:“关羽,有本事你就放箭射死我们啊,好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关羽有多能耐,最会的就是害死自己的亲人。”   “畜牲,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   野兽般的怒骂声中,关羽手指一松,那支利箭呼啸而去,向着关晓彤的脑门就电射而去。   “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关羽竟然真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可恨——”   旁边岳飞却早有准备,关羽开箭的一刹那,手中沥泉枪急荡而出,“铛”的一声,轻轻松松挡开了关羽那致命一箭。   关羽一箭没能射中,怒到发狂,抢来一支利箭,准备再放。   城前处,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皆是凝固在了马上,花容愕然,眼神中燃烧着惊愕和悲愤。   她们以为,关羽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对关羽还抱着一线希望。   她们却万没有料到,关羽竟真的绝情到这等地步,竟真忍心放箭射杀她们。   岳飞却顾不得安慰她们,横枪立马挡在了她们跟前,沉声喝道:“关羽已经彻底疯了,没必要再跟他废话下去,速速撤回大营吧。”   “阿姐,我们走吧,他已经不是我们的父亲了,这一箭,他亲手射断了我们跟他的父女情份。”关银屏一声苦涩的长叹,拨马转身。   关晓彤抹去了眼角泪光,最后一次看向关羽,眼神中已只余下了冷绝。   然后,她狠狠一咬牙,再无犹豫,拨马转身而去。   岳飞则紧护在她们射后,挥舞着大枪,挡开了关羽数支利箭,终于护着她们退至了安全地。   最后一支利箭射出,箭矢落在了岳飞马后十步之地。   眼看着两个女儿这般羞辱自己之后,就这么扬长而去,关羽是气到眼珠子几乎都要炸将而出。   咔嚓!   他把手中硬弓狠狠折断,万般悲愤仰天大骂:“你这有眼无珠的贼老天啊,我关羽一生忠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让我生了这么两个畜牲一般的不孝之女,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为什么——”   看着悲愤的关羽,左右那些汉卒们,却没有一人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他们的眼中,只余下了鄙夷。   ……   断墙之下,陶商横刀立马,亲眼目睹了关羽恼羞成怒的那一幕。   他也亲眼看以,关羽狠心放箭,要射杀自己亲生女儿的那惊人一幕。   尽管陶商对关羽的性情再了解不过,猜到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但当真正发生之事,还是令他心中颇为震动。   “一个能抛弃自己的兄弟,一个能忍心射杀自己的女儿,关羽啊关羽,你不愧是跟刘备睡一个被窝,穿一条裤子,佩服,佩服啊。”陶商口中感慨不已,英武的脸上涌动着极度的鄙夷。   就在他叹息的功夫,岳飞已护着关家两姐妹回来,二女的脸上尽是悲愤和失望。   二人来到陶商跟前,关银屏无奈的摇头叹道:“看来陛下比我们还要了解我们的父亲,他果然是不肯回头,不但不肯归降,还要射杀……”   “我们”二字,关银屏悲愤万千,已无力再说下去。   陶商却冷哼道:“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关羽若肯投降的话,他又岂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关银屏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陶商的鹰目中,杀机却已燃起,冷冷道:“你们让朕给关羽一个机会,朕给了你们,现在是关羽自己不撞南墙心不死,一条绝路要走到黑,接下来,就怪不得朕了。”   关晓彤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他灭绝人性,执迷不悟,决心为刘备那伪君子殉葬,就算陛下杀了他,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我和妹妹已跟他恩绝义绝,他的生死再不关我们的事。”   这关家两姐妹,终于是放下了心理包袱,这样一来,陶商也能够释然。   毕竟,他看中了双胞胎的联姻附加武力值,还看中了她们身上那神奇的相性技,早晚是要纳她们为妃的。   可关羽却是他的死知,如若不降,他就必须杀之。   就算她们现在已归顺了自己,但关羽毕竟是她们的父亲,倘若自己杀了关羽,她二人又岂能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不心甘情愿的话,就算占有了她们,一切也无济于事。   而现在,经历了关羽方才的残忍无情,她两姐妹既然已放下了心理包袱,陶商自然也就再无顾忌。   当下陶商便赞赏的点头道:“你二人既然有这样的觉悟,那朕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走吧,先回大营。”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关氏两姐妹再看一眼城头,看了一眼那面“关”字大旗,没有一丝犹豫,决然追随着陶商离去。   掠阵的数万魏军,也跟着井然有序的退去,涿县南城内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城头上的汉军士卒,皆也松了一口气,庆幸魏军没有趁势攻城,他们又挨过了一劫。   庆幸之余,众士卒们却偷偷的望向关羽,心中对关羽是非议暗起。   关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羞辱”过他之后,尾随着陶商那个死敌扬长而去,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这里示众。   那无尽的悲愤,无尽的怒火,从心底熊熊冲起,直冲上了他的脑袋,冲破了他已瞎的左眼伤疮。   “啊——”关羽一声惨厉的的嚎叫,急是抬手捂住左眼,一丝丝的鲜血已是迸流而出。   ……   关羽是怒火冲脑,眼伤复发,流伤不止。   陶商却根就不给关羽一丝喘息养伤的机会,次日便传下旨意,对涿县城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关羽没办法,只能忍着眼伤,带病上城,指挥着汉军拼死守城。   经历了两场劝降后,关羽在士卒心中的威望已经跌到了谷底,他们只是畏惧于关羽,才勉强打起精神作战。   苦苦支撑七日后,汉军粮草已尽,魏军的攻势却越来越,数以百计精神崩溃的汉军士卒,开始争先恐后的越城而逃,投奔魏军。   不到数天的时间里,关羽的士卒死伤加上逃跑,接近一万余人,手底下只余下了不到八千嫡系死忠。   内外粮草,外无援兵,士卒斗志低落之极,又降了赵云,斩了文丑,身边只有吕布和司马懿一文一武可用,关羽的处境,可以说是到了崩溃的绝地。   至于关羽本人,除了忍受眼伤的痛苦折磨,精神也在无时无刻不受煎熬。   他拒绝相信赵云,相信自己两个女儿的话,自欺欺人的坚信,刘备绝不会抛弃他这个兄弟,必会在最后一刻赶来救他。   可惜,直到粮草耗尽之时,关羽也始终看不到半点援兵的影子,他自欺欺人的希望,也被残酷的事实,一点点的摧毁怠尽。   县府大堂。   关羽站在门口,仰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悲凉地问道:“大哥,你我兄弟数十年,我关羽为你出生入死,难道你当真要抛弃我,当真不顾念兄弟之情吗?”   那悲愤的吼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堂中,回应他的,只有渐渐隐去的回音。   身后的司马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小心翼翼道:“大将军,到了这个地步,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关羽有气无力的摆了摆头,头也不回。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大将军,我们最后一粒粮草已经耗尽,大部分的战马也已经杀光,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陛下没有抛弃我们,恐怕我们也撑不到陛下来救的时候了,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弃城突围,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弃城突围!   关羽身形一震,那灰黯然绝望的赤脸上,陡然间又浮现了一抹生机,低头陷入了沉默。   司马懿见他犹豫,便又劝道:“大将军难道就不想亲眼看看,陛下是否如那些逆贼所说,抛弃了大将军吗?”   这一句话,如一道惊雷,瞬间把关羽轰醒,撕碎了他所有的犹豫。   他猛的抬起头来,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没错,本将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去跟陛下会合,我要向那些诋毁陛下的奸贼证明,陛下绝没有抛弃我,陛下是古往今来第一仁君,他绝不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说罢,关羽陡然转身,大喝一声:“传令给残存的将士,叫他们做好准备,今天晚上本将率领他们弃城突围,杀出一条生路!”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四喜临门   魏军大营,灯火酒绿,张灯结彩,一场即兴的婚宴正在进行。   今日对于陶商来说,可算得上是数喜临门。   先有赵云这个半步武圣的强者归附,接着又连带着关凰这匹小野马,也被赵云说服,终于臣服了自己。   他的好运气还不止这样。   就在陶商刚刚回到大营时,上官婉儿就来兴冲冲的告诉他,她竟已说服了扈三娘,这个执着的梁山女将,已决心甘心情愿的嫁给陶商。   好事连连,陶商心情大好,便想择日不如撞日,当晚就要在营中摆下喜酒,正式迎娶扈三娘。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下,真正意义上的冲上半步武圣境界,会是怎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当然,他要迎娶的美人,还不止一个,除了扈三娘以外,还有阴丽华和潘金莲。   潘金莲就不用说了,从泰山郡初见之时,她就已深深的爱上了自己,日夜盼着的就是嫁给自己。   至于阴丽华就更不用说了,驿站那一场意外的刺杀风波,陶商救下了她一命,她已对陶商是情根深重。   而后来陶商才从她口中得知,她竟然就是观棘城,那一位设下擂台,比文招亲的富家小姐。   自从她看到了陶商那篇《洛神赋》,她就已深深的为陶商的文采折服,内心中已认定,陶商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既然如此,她的内心之中,自然早已期盼着嫁与陶商,现在迎娶她,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况且,陶商迎娶了潘金莲和阴丽华,还要获得她们身上的天命天赋,再用她们的三种异象,来置换冲击半步武圣所必须要的“触媒”。   除了这三个女人,陶商还有一个女人要迎娶。   那就是樊柔。   那个在征讨太平天国之时,陶商就得到的女人,身怀有“双倍”天赋,陶商也要在今日得到她的天赋,以加快获取“残暴点”和“仁爱点”,从而尽快获取更多的点值,好让陶商能有足够的点值,来使用孟姜女的“泪崩”天赋,以及罗贯中的“反弹”天赋。   这也就是说,今天晚上,陶商要同时迎娶四位妃子!   对于陶商来说,这确实也是生平头一遭,那是何等的新鲜刺激外加奇妙,着实令陶商倍加期待。   皇帐之中。   照例是在张仪的主持之下,陶商在众臣们的祝福拜贺之下,手牵着四位身穿喜服,明艳无双的新娘子,完成了诸项拜祭之礼。   礼成,四位美人送往了内帐洞房,陶商则照例在外帐中,接受众臣们的轮番敬酒。   这要是搁在平时,陶商兴致高涨,意气风发,定要跟众臣们喝他个一饮方休不可。   不过今日这场婚礼,却是一个例外。   因为陶商已根据时迁带回的侦察情报,断定了涿城之中粮草已尽,关羽随时可能在被迫之下,弃城突围。   故陶商虽然高兴,却也保持着清醒,告戒自己不能多喝,要保持着几分清醒,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态。   何况,今晚陶商迎娶的可不是一位新娘,也不是两位新娘,而是四位新娘。   四位娇滴滴的新娘,还在帐中等着自己的临幸,陶商当然不能喝的太多,否则待会晕大了,这洞房之夜的,没能让四位美人皆是雨露均沾,那样就不好了。   于是陶商在喝了二十多杯后,便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扣,摆手笑道:“行了,今天这场酒宴就到这儿吧,朕还有四位新娘子在等着朕,可不能喝的太高,你们都散了吧。”   众臣也很识趣,知道他们的天子今天晚上会很辛苦,就连尉迟恭也不再嚷嚷着非要喝个一醉方休不可,众人皆是一番拜贺后,陆陆续续的告退而去。   大帐中,人去楼空,终于安静了下来。   陶商便带着五分醉意,拨开珠帘,转过屏风,笑眯眯的步入了内帐。   内帐中,此刻已是红烛高烧,暧昧气息,伴随着那丝丝缕缕的体香,游荡在空气之中。   陶商举目望去,就看到那四位新娘子,并肩坐在喜榻上,一双双的雪白素手,都在揉弄着衣襟,显示着她们内心的紧张情绪。   “四位爱妃,让你们久等了,朕来了。”陶商嘿嘿一笑,大步上前去。   阴丽华四人听到了陶商的声音,娇躯皆是一颤,呼吸立刻加速起来,那喜服包裹下的傲峰,也更加跌宕。   陶商大手扫过,将她们遮面的喜帕,一一都揭了下来。   阴丽华,潘金莲,扈三娘,还有樊柔,那一张张绝丽动人,含羞带笑的晕红脸庞,尽入陶商眼帘。   陶商心头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眼中带着邪笑,凑上前去,在她们四个人的粉面上,挨个亲了一口。   “陛下……”四位新娘子皆是轻声哼吟,霞飞双颊,愈加娇羞。   她们这般娇羞之态,更加诱到陶商是血脉贲张,心中的欲念如火狂燃,迫不及待的就要一享四朵鲜花的芳泽。   当下他便哈哈一笑,纵身一跃就从四位美人身上越过,四仰八叉的就瘫开了身子,躺在了喜榻上。   四位新娘子则回过头来,茫然懵懂的瞧着大躺的陶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陶商便笑眯眯道:“四位爱妃,这洞房之夜,良辰美景的,难道还要朕提醒你们该做什么事么,赶紧的呀。”   四美娇躯又是一颤,脸畔羞晕更浓,性子最为矜持的樊柔,不觉已是羞到了面红耳赤。   她们这才明白过来,她们的天子丈夫,今日不光是迎娶了她们,还要同时跟她们四个人洞房,同时临幸她们四人。   那得多难为情啊……   四位美人羞红到了耳根,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红耳赤,娇羞无限,谁也不好意思先有所表示。   陶商却哪管许久,他也不急,就那么大躺在榻上,笑眯眯的欣赏着她们娇羞羞的样子。   “陛下要临幸我们四人,姐妹们还扭捏什么呢,可别说陛下等久了……”潘金莲到底是潘金莲,最放的开,说话间,便已羞红着脸,开始为自个儿宽衣解带。   正所谓凡事开头难,潘金莲这般一带头,阴丽华那三人也就不好再扭捏,只得各自按下矜持,强忍着窘羞,也开始宽衣解带。   那一袭袭曼妙的风景,转眼间便白花花一片的,撞入了陶商的眼帘。   刹那间,陶商是血脉贲张到要爆掉的地步。   那四位肤白如雪,“袒诚相待”的四位新娘子,便各含着羞意,向着陶商匍匐而来……   一声肆意的狂笑声,响起在了大帐之中,云雨骤起,巫山不尽,一条蛟龙戏四凤,香艳无边的好戏,便在这大帐中上演。   “嘀……系统扫描宿主跟对象樊柔联姻成功,获得双倍天赋。”   “嘀……系统扫描宿主跟阴丽华潘金莲联姻成功,获得天命天赋,或得触媒。”   “嘀……系统扫描宿主跟扈三娘联姻成功,获得1点武力值,宿主武力值冲上100,达到半步武圣境界。”   三重天命加身,半步武圣之境,爽啊,真是爽到爆。   陶商心情兴奋到了极点,狂笑如狮,征伐更烈。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折腾了她们有多少波,直到将她们征伐到筋疲力尽,酥软欲醉之时,陶商方才尽兴。   此时已是深夜已分,尽兴的陶商这才罢休,打算就这样把自己埋在温柔乡中,好好睡上一觉。   就在他刚闭上眼时,帐外响起了戴宗的声音:“启禀陛下,臣有紧急军情报告。”   “说吧。”陶商也懒得起来,枕在美人堆里吼了一声。   “陛下,适才时迁在涿县城中探知,那关羽已在集结人马,看样子有突围的迹象。”   关羽要逃!   陶商腾的就跳了起来,所有的睡意立时全无,整个人瞬间清醒无比,精神大振。   “关羽这厮终鏖不住要逃了,灭他就在今日,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四喜临门,哈哈——”   兴奋的狂笑声中,陶商鹰目中杀机骤起,大笑着从美人堆中跳了起来,直奔帐外而去。   ……   夜已深,涿城西门。   近八千残存的汉卒,已齐聚于西门,在风中零乱了许久。   关羽扶刀而立,灰暗的目光穿越夜色,望着灯火通明的魏营,眼眸中流转着恨色。   根据司马懿的献计,他今晚打算从西门突围。   关羽很清楚,陶商虽然破开了西面围营,看似从西面出逃最轻松,但在缺口之外,却定有魏国伏兵。   明知如此,关羽却别无选择。   没办法,西面纵有伏兵,好歹还有个出口,其余三面被魏军封的死死的,连道缝都没有,突围更加希望渺茫。   别无选择之下,就算西面有伏兵阵,关羽也只有硬着头皮强冲,只要幸运的冲过了伏兵阵,就还有一丝希望。   突然间,东门方向战鼓声大作,杀声大作。   关羽身形微微一震,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即刻喝道:“司马仲达的计策已发动,全军准备杀出城去。”   城门一线的汉军士卒,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个个紧张不安。   片刻后,司马懿飞奔而来,大叫道:“大将军,我已依计令吕布在东门擂鼓呐喊,营造出了我军将从东门突围的假象,大将军速速下令从西门突围吧。”   关羽没有一丝迟疑,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全军即刻跟我向西突围。”   号令传下,紧闭的城门被打开,吊桥也被缓缓放下,涿县门户大开。   关羽早已大步下城,翻身上马,忍着左眼的伤痛,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的身后,八千士卒不敢犹豫,争先恐后的涌了出去,一路向着西面方向摸去。   司马懿则一点都不急,立在城头看着关羽离去,看着那八千士卒蜂拥出城,争先恐后的向西面奔去,仿佛生怕被落下。   “关羽,你以为我会跟你一起去送死么,哼。”司马懿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低调的下了城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策马反向东门奔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关羽,领死吧!   涿县以南,魏军主营。   陶商立马横刀,远望黑漆漆的敌城,身后的士卒们已一队队的动了起来,准备随时行动,截杀出逃的敌寇。   一道风影破空而来,瞬息后,戴宗站在了他的面前。   “禀陛下,东门方向汉军突然间鼓声杀声大作,关羽似乎打算从我东面突围。”   陶商眼瞅一亮,竖耳细听,果然听到东面杀声震天,隐约还看到火把无数,动静颇大。   “陛下,咱还等什么,赶紧率大军赶往东营去,灭了关羽那厮!”尉迟恭兴奋的嚷嚷道。   陶商却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心中反生几分疑惑,便在这时,张良也闻讯飞奔赶来。   他便问道:“子房,听到了东门的动静没有,你觉的关羽是不是想从东门突围。”   “当然不可能!”   张良断然否定,冷笑道:“我东面围营没有半点破绽,关羽想从那里突围谈何容易,臣料这必是他声东击西之计,他这是假装从东门突围,想要诱使我们发兵往东门堵截,实际却想趁机从西门出逃。”   张良的一番分析判断,正中陶商下怀,令他心中的猜疑尽扫。   陶商英武的脸上,便掠起讽刺的笑容,冷笑道:“这必是司马懿给关羽出的主意,到了这个地步,他以为他的那点雕虫小计,还能救得了他一命么,笑话。”   陶商一声冷笑,当即下令,尽提大军西奔西门,前去围杀出逃的关羽。   天子圣旨下达,营中诸将得令,各率本部兵马出营,向西营赶去。   ……   涿县以西。   关羽带着八千饥饿的汉军,已穿破了断墙,正在魏营间的空隙里急行。   城中的战马多已杀了充当粮草,整个队伍中,竟然只有关羽一人有马骑,其余士卒皆只能步行。   关羽一路提心吊胆,就怕魏军伏兵突然杀出,但眼看着就要穿过围营空隙,却依然没有动静。   关羽暗松一口气,心中暗忖:“司马仲达的计策看来是奏效了,那陶贼多半已率军被诱往东门,或许那陶贼太小看我,以为我压根不敢突围,西门根本就没有设伏也说不定……”   关羽以为自己困龙出渊,就要龙归大海,嘴角不由浮现出丝丝得意。   “杀——”   关键时刻,杀声陡然大作。   正前方向,黑漆漆的夜色之中,突然间有数不清的的魏军,如幽鬼兵般,骤然杀出。   火光映照下,那一面“华”字大旗,傲然飞舞,冲在最前面那员魏将,正是华雄。   魏国伏兵现身。   关羽脸色为之一变,脸上那得意之色,顷刻间瓦解一空,就震惊所取代。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间,魏军步骑伏兵,已如潮水般辗至,四面八方的杀向了惊惶的汉卒。   华雄更是一马当先,手中战刀狂舞,肆意收割着汉军首级,杀破乱军,径向关羽杀至。   “关羽,纳命来吧!”   暴啸声中,华雄狂杀而来,手中战刀拖着血色尾尘,向着关羽当头斩来。   华雄!   就是那个斩瞎了他一只眼睛的死敌!   关羽勃然大怒,咆哮骂道:“姓华的狗贼,送我眼来,我要宰了你!”   狂怒的暴喝声中,关羽纵马舞刀,迎着华雄杀上,手中战刀挟着无尽狂怒,破空而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柄战刀轰然相撞。   轰!   星火飞溅,耀如白日,刺耳金属撞击声,吞噬掉了一切声音,那掀起的狂烈冲击波,方数丈内的敌我士卒掀翻在地。   闪击天赋作用之下,关羽这一刀后发而先至,就在华雄还没来得及蓄起全部的力道之时,就轰然斩至。   一瞬间,华雄就感觉到汹涌猛烈的巨力,如潮水般撞入他的内脏,震到他气血翻滚,脏腑几乎都要被震碎。   半步武圣之威,果然强悍。   关羽虽然瞎了一只眼眼,但毕竟拥有着100的武力值,再加上闪击天赋作用下的头一刀,强悍无匹,又岂是华雄可以承受得起的。   就在华雄刚刚提气,还没有压制住翻滚气血时,关羽又是一声兽吼,闪击天赋作用下的第二刀,已如闪电般轰斩而至。   刀势来的太快,华雄根本来不及运起全力,只能勉强以七成不足的力道,奋然相迎。   吭!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那天崩地裂般的重击之下,如陨星般轰下,瞬间把华雄压到双臂急屈,连头盔几乎都要被斩中。   华雄更感觉到舌根微微一甜,气血竟已顶到了嗓子眼,只差那么丁点,就要震到他吐血。   他更感觉到双手剧痛无比,虎口竟已被震裂,五指间鲜血溅淌而出。   没有关胜的闪击天赋,华雄单凭基础武力值,根本就不是关羽的对手,两刀之间便被击伤不轻。   下一秒钟,关羽怒啸如雷,战刀卷起腥风血雨,挤爆真空,第三刀已将浩荡发出。   “这厮的武道太强,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能冲动……”华雄心中暗惊,意识到关羽武道远在自己之上,若还强行一战,这一刀下去就算不死,也要被击成中伤。   当下华雄也不逞强,拨马转身,跳出战团拖刀就走。   两招惊走了华雄,关羽那张赤脸上,陡燃起狂傲的自信,口中骂道:“姓华的鼠辈,今天本将就暂饶你一条狗命,他日必取你首级!”   关羽没有去追击华雄,只怕华雄的败走,乃是其诱敌之计,便想今天意在突围,万不可一时冲动。   于是关羽便无视华雄,继续纵马狂杀,带着他的八千士卒,向西决死冲杀。   魏军兵马虽众,但华雄的败走影响到了士卒,再加上汉卒是拼着死力冲杀,只为活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超于平常,魏军竟无法阻拦。   关羽开路在前,带着他的士卒撕破魏军围兵,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是冲出了魏营间的空隙。   破围而出的关羽,暗自庆幸之余,却不敢有一丝喘息,一路是夺路狂奔。   左右的魏军士卒越来越少,那漫野的火光也渐渐远去,似乎魏军已被甩脱,他就要逃出生天。   不觉东方发白,借着微弱的晨光,关羽向着身后瞟去一眼,当他没看到魏军的身影后,方才长吐一口气。   八千之众,经历这一场冲杀之后,死伤三千余众,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卒,数量已不足五千。   关羽却没有一丝的心疼,在他看来,他是大汉的顶梁之柱,只要他能活下去,即使八千人马死光了,那也是值得的。   “陶贼,你想困死我关羽,真是白日做梦,你多少次都没能杀了我,这一次也不例外,哼……”奔行中的关羽,嘴角上扬,眼眸中流转着讽刺。   前方道路已是愈加开阔,转过那道弯子,饶过那片密林,便是折往北上的小道,离逃出生天,只差一步之遥。   关羽紧皱的眉头已不觉松开,他已看到了希望。   就在他刚想仰天长啸,庆祝自己没有被上天抛弃,终于又逃过一劫时,赤脸却陡然愕变。   西北方向,那一处北上必经的岔路路,赫然现出了一座黑漆漆的铁壁。   无数的战旗在晨光下,傲然飞舞。   无数刀戟,反射着慑人寒光,几欲将苍天映寒。   无数双血腥兴奋的凶光,象盯着自投罗网的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们。   那一面赤色的“魏”字皇旗,在晨霞映照之下,如流火般飞舞。   魏军!   是数之不清,铺天盖地的魏军步骑,结成了钢铁之壁,森然如堡垒一般,堵住了他们的必经之路。   “魏”字魏旗下,一袭金光闪耀,巍然如天神一般的身影,横刀立马,傲然而立。   大魏之皇!   此时此刻,陶商身披金甲,手中青龙刀寒光凛烈,背后的金色披风,在晨风的摇曳下,如流火般猎猎飞舞。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威绝霸道的帝皇压迫力,一双鹰目如刀刃一般,冷冷的注视着仓皇逃来的敌人。   当他看到了关羽那张标志性的赤脸时,嘴角微微上扬,掠起了一抹冷笑。   “没想到,他真的从西门出逃了,一切皆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了……”旁边的关银屏,一声赞叹唏嘘。   关晓彤也咬了咬朱唇,冷冷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急着出来送死,真还让我有些意外。”   这两个关羽的女儿,言语神情中,已对关羽没有丁点感情。   “雕虫小技,朕的子房早就为朕识破,他以为他逃得了么。”陶商不屑一哼。   先前陶商从洞房中出来,听闻东门战鼓冲天之时,就猜想关羽不太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突围,必定有诈。   接着张良更是一眼看透,关羽必是声东击西之计,想从西门突围。   陶商岂容他逃走,料想华雄可能拦不住垂死挣扎的关羽,便尽起大军,亲自前来阻击。   事实证明,陶商的判断正确。   前方三百步外,那个跟自己作对多年,那个一次次从他手底下逃脱的手下败将,如今已成瓮中之鳖,再也无处可逃。   五千筋疲力尽的汉卒,望着黑压压的魏军,个个心惊胆战,垂死挣扎的勇气,正在被大魏之皇的出现,迅速的惊散。   关羽那黯然的身躯,也僵硬在了马背上,赤脸上再度涌起了阴沉之色,望着陶商那金光流转巍然身影,又是恨怒,又是惊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咬牙切齿。   陶商那天神般的身躯,拨马上前一步,手中青龙刀一指关羽,天雷般的声音大声喝道:“关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过来领死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土鸡瓦狗!插标卖首!   那霸绝傲然的气势,仿佛关羽在陶商的眼中,根本不堪一击,杀死关羽,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关羽胸中的怒火,被陶商这轻蔑之极的最后通碟,瞬间点燃,赤脸羞怒鳖红,眼珠子几乎都要迸炸出来。   这一刻,关羽的脑海中,无法克制的浮现起了,那一幕幕被陶商羞辱的画面。   从遥远的徐州时代起,他已不记得自己被陶商击败了多少次,羞辱了多少次。   下巴被射穿,青龙刀被夺走,眼睛被斩瞎,儿子被杀害,两个女儿也沦为了陶商的玩物……   直到现在,连他自己也被陶商逼到了走投无路,生死一线的绝境边缘。   关羽心中更是涌起了一个悲凉的念头:   莫非,这陶贼真的是上天派下来,故意蹂躏我关羽的不成?   那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关羽那根植在血液中,目空一切的自尊心,旋即便将他所有的怒火,如火山般激怒。   “陶商狗贼,今日我关羽就算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替天行道,为天下苍生除掉你这魔头奸贼,我要你的命——”   一声困兽挣扎般的咆哮,关羽拍马拖刀,挟着无尽的愤怒,挟着陶商对他多年的羞辱之恨,狂冲而来。   他的身后,那五千嫡系的关家军士卒,明知希望渺茫,但在求生之念的催动下,也只能鼓起残存的勇气,嘶吼着扑了上去。   这是关羽最后一博。   面对关羽的垂死挣扎,陶商却无动于衷,没有一丝动容,鹰目冷绝如冰,如视蝼蚁般看着敌人冲来。   关羽,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旭日高升,万道金霞洒向地,将一身金甲的陶商,沐浴在更加耀眼的金光之中,更如天神般绚丽。   列阵的数万将士,望着他们那天神般的大魏之皇,胸中狂烈的自信,如烈火般熊熊狂烈。   他们握紧了刀枪,热血沸腾,已做好了痛痛快快,大杀一场的冲备。   一双双杀机狂燃的目光注视下,关羽如一头发狂的野兽,穿越三百步的距离,转眼间狂撞而来。   咔嚓嚓!   轰天的巨响中,一面面盾牌被撞碎,一名名血肉之躯被绞成肉泥,道道血柱冲上了半空。   关羽凭借着满百的武力值,半步武圣的超强武道,势不可挡的撞破了魏阵,掀起漫空的腥风血雨。   在一片肢离破碎与嚎叫声中,那五千追随而至的汉军,嘶吼着,叫嚷着,一头扎进了缺口,狂冲狂杀起来。   关羽和那五千残卒,都在拼命。   在这强烈的求生意念激励下,他们竟然冲破了前排魏军,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试图一口气穿破整座魏阵。   可惜,垂死挣扎,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列阵的魏军有五万之众,几乎是汉军的十倍,关羽冲破了一道,后面还有十道铁壁在等着他。   果然,凭着决死之念,关羽勉强冲破了魏军两道铁壁之后,便和他的五千士卒,陷入了魏军无边无际的兵海之中,冲击速度迅速的被拖慢了下来。   成百成百的汉卒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一具具的血肉之躯,被魏军的铁蹄无情的踏成肉泥,一面面的关字大旗被斩落,被践踏。   五千汉卒就象是一头虚弱的困兽,被魏军这屠夫,剥了一层皮再剥一层皮,直到只余下一堆可怜的骨头。   强弩之末!   不到片刻的功夫,汉军便再无法前进半分,只能身陷在魏军的兵潮中,被四面八方围涌上的魏军围杀,越杀越少,越杀越少……   哪怕是关羽有一身半步武圣的超绝武道,哪怕他已经拼尽全力,刀下斩敌无数,也难凭一己之力,冲出一条血路来。   区区一名半步武圣,在五万大军面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关羽舞刀狂杀,将围涌而来的魏国将士,成片成片的斩倒于地,将一颗颗人头斩上半空。   魏军将士们却无所畏惧,依旧前赴后继,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扑上来。   因为他们知道,关羽是天子的死敌,他的人头就意味着巨功,意味着封侯巨赏。   在如此重赏之诱下,这些杀红眼的魏军将士,如何能不前赴后继,不惜性命的想要杀了关羽,立下巨功。   关羽在疯狂的挥刀,刀下之鬼已不知有多少,围围已铺满了尸体,飞溅的鲜血,将他头顶的绿帽子都染红。   魏军却如同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一波接一波的卷涌而上。   狂杀中的关羽,血目穿破乱军,在十几步外瞄到了陶商所在。   此刻,那个他切齿的死敌,就那么横刀立马,傲然飞比的驻马在那里,欣赏着他被千军万马围杀的画面。   那眼神,轻蔑而讽刺,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的垂死挣扎。   就仿佛,关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都不屑于亲自出手。   陶商的轻视,深深的刺痛了关羽骄傲的自尊,愤怒如火山般喷发,咆哮大骂:“陶贼,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啊——”   关羽疯了。   他挥动着手中战刀,挟起天崩地裂之力,向着陶商所疯狂突进,仗着半步武圣之力,竟是奇迹般的破出一条血路,向着陶商杀近。   这困兽之斗所爆发出的惊人力量,令围杀他的魏军将士,也无不为之悚然。   “陛下,要不要臣出马,斩下关羽的狗头?”岳飞慨然请战,手里已攥了一颗蛇胆,随时准备吞服下去,发动神将天赋。   陶商那鹰目陡然一睁,无尽的豪怀杀机如狂燃,厉声喝道:“朕与关羽的恩怨,朕要亲手解决,都给朕退下!”   龙啸声震撼人心,陶商手纵青龙刀,如一道金色的流光闪电,电射而出。   身前的魏军将士们,见天子要亲自出手,即刻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大道。   金光流转的陶商,如一条金色的狂龙,辟波斩狂,在万众瞩目之下,穿过万军,直向关羽杀去。   两道流光,瞬间撞至。   陶商那一柄青龙刀,拖着血色尾迹,如辗碎地狱的巨力,挟裹着血潮狂力,浩浩荡荡斩上前来。   关羽双臂青筋突涌,战刀亦卷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正面对轰而至。   刹那之间,那两股飓风般的狂暴血雾,将两边的士卒掀翻在地,轰然对撞。   轰!   一声天地崩塌般的巨响,方圆百步之内,敌我两军的士卒,仿佛被闷雷一震,瞬间竟有晕厥的错觉。   暴击天赋触发,武力值106!   武力值已然冲上了100的陶商,三重天命加身的陶商,第一招出手就触发了暴击天赋,直接就爆出了106点的力道。   撞击瞬间,关羽就感觉山岳崩碎般的可怖力量,疯狂的压在了他的战刀上,瞬间灌入了他的身体,就仿佛数不清的巨浪,轰击拍打着他的五内。   力道之强,轻易的就击破了他的护体气壁,冲击到他气血翻滚,呼吸为之一滞。   “初级武圣,这奸贼一上手就拿出了全力了吗?”错马而过的关羽,神色已变。   他以为,陶商还是原先那个陶商,武道时强时弱,变化不定,却没想到,第一招交手,陶商就使出了可怕的初级武圣之力,轻松将他压制。   关羽更是感觉到,陶商的武道继上次的交手之后,似乎又精进。   似乎,陶商的武道,竟已冲上了半步武圣!   因为,那一招交手,他感觉到陶商的身上,竟隐隐有真气护体的迹象。   真气护体,那是武道达到了半步武圣后,方才会拥有的能力。   而先前关羽跟陶商的交手中,陶商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可以随机的提升自己的武力,但那种提升,只是表面的力量与速度的提升,并没有一丝一毫真气的存在。   而今天的交手,关羽竟感觉到了陶商身上有真气的流转,这就意味着,陶商的境界已冲上了半步武圣,拥有了“聚气”的能力。   惊悟的瞬间,关羽赤脸上的狰狞陡然瓦解,骇然惊愕到了极点,好似产生了错觉,无法相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想他堂堂美髯公,自负武道天赋超绝,却是在花了多少年的时间,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阳寿,用“刺血之法”这种旁门左道,才勉强的把武道冲上了半步武圣。   而陶商,这个当年的纨绔废物,却在这么年轻就超越了他,几乎是轻轻松松的就冲上了半步武圣。   这等武学天赋,简直是匪夷所思,辗压他的存在。   嫉妒,惊愕,愤怒,羞恼,尴尬……   刹那间,关羽骄傲的自尊,便被那洪水般涌生的负面情绪,无情的淹没。   陶商却已拨马转身,霸绝冷绝的目光射向关羽,用命令的口气喝道:“关羽,今日你已难逃一死,下马求饶,朕就给你一个全尸,让你死的体体面面,继续垂死挣扎,朕必把你碎尸万段!”   土鸡瓦狗!   陶商那狂霸的言语,简直就是把关羽当作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的存在。   这等狂傲不屑的态度,多少年来,只有他关羽对别人,他何曾受到过同样的蔑视。   关羽陡然间从惊异中清醒,如一头被激怒的病狮,怒火如火般钱燃,焚尽全身。   “陶贼,我跟你拼了——”   悲愤嘶哑的咆哮中,关羽催动战马,舞动着血刀,如同一只想要阻挡战车的螳螂,挥舞着双臂,向着陶商再度杀上。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跪了!   “关羽,你不是喜欢把别人叫作插标卖首吗,今天朕就让你也尝尝插标卖首的滋味!”   陶商一声冷笑,战马狂射而出,金色铁塔般的身躯,陡然间横于关羽眼前,手中那柄青龙刀,卷起末日降临般的狂力,再度浩浩荡荡击出。   暴击天赋,再度触发!   武力值,107!   又是一记初级武圣的强悍一击,出招速度,刀锋上的力量,竟已超越了上一刀。   “竟然比方才还强,这奸贼——”关羽再度骇然变色。   他以为方才陶商那一刀,已经是武道的极限,却万没有想到,这第二刀击出,竟比上一招更强一分。   刀锋卷起汹涌的狂力,铺天盖地的撞来,关羽无从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倾力相挡。   吭!   震天的猎猎激鸣声再起,那急剧爆炸开来的冲击波,竟将战马下方的地面,击出了寸许沉陷。   飞星的火星,灼烧着关羽的脸,盖过了东方金霞光,刺到所有人都眼目一眩。   第二招交手,陶商如泰山般巍然不动,气息不起一丝波澜。   关羽的身形却是剧烈一震,就感觉胸中内脏,被无数重锤狠狠轰击,几欲震裂,气血翻滚激荡,都顶到了嗓子眼处。   尚未及喘一口气时,龙啸之声大耳边响起,错马而过的陶商,青龙刀已挟着天崩地毁之力,反扫而出,直斩向他的脖子。   关羽不及喘息,一面咬牙压制胸中气血,一面拼尽全力举刀抵挡。   锵!   猎猎轰鸣之声,如两陨铁在半空中相撞,金属的巨鸣声,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第三记重击之下,关羽手臂被轰压的急剧弯屈,陶商的刀锋当脸就斩了过来,只差那么分毫,就要斩中关羽的脑袋。   甚至,那挤爆空气的刃风,更是击穿了关羽头部的护体气壁,直接将他那遮眼的眼罩斩碎。   眼罩破碎,关羽那只填满了肉疤的左眼,便赫然显露出来,伤疤被震裂,紫红色的鲜血丝丝缕缕的就流淌而出。   关羽的所谓闪击天赋,在陶商的半步武圣之力加暴击天赋的压迫之下,已形形同虚设,毫无用武之地。   仅仅三刀,骄傲的关羽,便被陶商杀到了狼狈不堪的地步。   关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羞恼之中。   曾几何时,他多少次交手,哪怕被陶商飘忽不定的武道所惊,但终究还是占有上风。   哪怕他最后是败了,却也是因为种种外因,不得已而败走,非是实力真正不济陶商。   而在今日,攻势强弱之势已彻底的逆转,他是头一次彻头彻尾的被陶商压制。   压制到何等狼狈的地步!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个奸贼能强过我,我不信啊——”   深受刺激的关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双臂陡然间青筋爆涨,骨节寸寸膨胀,胸腔也跟着急速爆棚起来。   狂暴状态。   他竟然不惜以毁损身体,折损阳寿为代价,强行的激发生命的潜能,把武道强行推升至了初级武圣的状态!   到了眼下这个绝境,关羽已无路可逃,死路已定,既然性命都不保,要那些阳寿又有何用。   他这是要做殊死一博!   狂暴状态作用之下,关羽的武力值,瞬间飙升至了105点之高,短时间内冲上了初级武圣的实力。   兽吼声中,关羽那倍粗的双臂奋然一拨,硬生生将陶商那逼到了他脸前的刀锋给荡了开去。   紧接着,关羽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狂怒的刀锋,铺天盖地的就向陶商轰斩而来。   “又催动了狂暴状态么,哼,你以为会有用吗,天真!”陶商冷笑一声,不慌不忙,青龙刀从容递出,正大雄浑的招式,迎击关羽的疯狂。   顷刻间,二人战成了一团。   倘若陶商的武力值没有突破极限,达到了100的半步武圣境界,今日对战狂暴状态下的关羽,确实是凶险万分。   可惜,今非昔比。   如今陶商已是半步武圣,就算面对关羽105点的武圣攻击,最多也只是被关羽压制几招而已,过不得几招就能触发暴击天赋,跟关羽战成平手,甚至了略占上风。   故两人这场交锋,表面上看起来,关羽似乎占上风,但陶商却并未感到有多少吃了。   他二人这强者间的交锋,掀起漫空遮日的狂尘,如同末日降临一般可怖。   那冲击波四面迸射出来,将方圆十丈之内的范围,统统都变成了无形的绞肉机,但凡接近的一切生灵都被撕碎。   四周那些魏军士卒们,本能的退后开来,不敢稍有接近,看着这等惊心动魄的交锋,无不是赫到胆战心惊。   “陛下的武道,竟然在悄无声息间,就踏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这等武学天赋,实在是令我汗颜啊……”旁边观战的岳飞,眼神中已尽是惊叹之色。   狂尘血雾中,这场交锋转眼已过三十五招。   陶商不用催动狂暴状态,只依靠着100的基出武力值,再加上不时触发的暴击天赋,就稳稳的接下了关羽的狂暴之招。   三十五招之后,关羽的狂暴状态渐渐走向衰落,浑身内脏肌肉经络都开始剧痛起来,招式一招比一招弱。   他那半步武圣的境界,本就是靠着“刺血之法”这等歪门邪道获得,根基不稳,本就是个水货。   如今狂暴状态一过,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气海中聚集的真气正在飞速流逝,眼看着就要连半步武圣的实力,都要支撑不住的地步。   四十招走过,狂暴状态彻底结束。   最后的挣扎结束,陶商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开始转守为攻,铺天盖地的刀幕,转眼便将关羽完全压制,压到他喘不过气的地步。   关羽的呼吸是越来越粗重,招式越来越散乱,额头冷汗直滚,那从左眼中淌出的鲜血,已染红了他大半张脸。   他的体力,他的骄傲,他残存的自信心,皆跟他的武力值一样,都在飞速的流逝。   99……   98……   97……   又支撑了十招后,关羽的武力值已跌穿了谷底,降到了区区97的地步。   这点武力值,还怎么在陶商的面前卖弄。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陶商陡然间一声龙啸,手中青龙刀挟着强如海潮般的力道,轰斩而出。   暴击天赋,武力值108。   那快如闪电的刀锋,裹着神鬼退避的轰天巨力,正面斩至。   吭——   最后一声刺耳的金属轰鸣声响起,关羽手中的战刀再也拿捏不住,脱手而飞,跌落在十步之外。   关羽更是五脏崩裂,狂喷一口鲜血,偌大的残躯腾空而起,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空而起,倒飞出了八步之远。   砰!   沉闷的撞击声和关羽的惨叫声,几乎在同时响起,不可一世的关羽,重重的摔落在了血泥之中,肋骨跟着咔咔的连断数根。   尘雾落定,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终于结束。   而此时,那五千汉军已被杀灭殆尽,整个战场重归于平静。   万千魏军将士们,皆是长松一口气,一双双敬佩膜拜的目光,仰望向了他们的天子。   他们知道,他们的天子胜了。   传说之中,汉国第一名将,威震天下的美髯公关羽,以这样屈辱的落马,被他们伟大的,战无不胜的天子亲手击败。   就连岳飞,也惊不自禁的颤声惊呼道:“陛下他……他竟然把关羽给击落下马!?”   那一双双惊叹的目光,向着末日洗礼过的残破战场,在那处处沉陷,沟壕遍地的血沼之中,他们看到的是他们天子那巍然而立,如若天神般的英姿。   而他们的天子,此刻正拨马徐徐上前,走向那趴在地上,口吐着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关羽。   此时的关羽,浑身已沾满了恶臭的血汗,脸上汗如雨下,嘴角大股大股的吐着鲜血,不顾一切的想要爬起来,却又一次次的跌倒。   陶商勒马在关羽的跟前,就那么如铁塔般拖刀而立,冷冷俯视欣赏着关羽的狼狈凄惨。   关羽挣扎了半晌,好容易才忍着剧痛,终于爬了起来,正想向陶商昂起高傲的头颅之时,双脚一软,却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曾经何等不可一世的关羽,如今却这等狼狈滑稽,引的四周的魏军将士们,一阵的哄笑。   那讽刺的哄笑声,如一双双无形手,就让关羽感觉自己的衣衫被扒了干净,就那么没羞没臊的任人围观,任人羞辱。   “我要站着,我关羽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我不能趴着——”   羞恼万分的关羽,嘴里念念有词,一次次痛苦的挣扎着,却依旧是一次次瘫倒在地。   他已经彻底的跪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高踞马上的陶商,就那么怀抱长刀,欣赏着关羽的挣扎,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那个从徐州时代起,就跟着那个刘大耳,没完没了的压迫他,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死敌,就这么狼狈不堪的跪趴在了他的面前,他焉能不痛快。   痛快到放声狂笑。   狂笑过后,陶商冷冷问道:“关羽,当年徐州时,朕差点就死在了你手里,今日败在朕的刀下,趴在朕的跟前,你作何感想?”   这等直白的羞辱,令关羽羞怒难当,恨不得扑上去,用一口钢牙把陶商咬死咬碎。   可惜,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陶贼,我只恨当年你还是一只蝼蚁时,没能直接把你辗死,才酿成了今日的恶果!你丧尽天良,做尽坏事,我关羽就算今天杀不了你,早晚我大哥也会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奸贼,为我关羽报仇雪恨——”   面对关羽的咆哮,陶商只冷笑一声,讽刺道:“死到临头,你还想着你那伪君子大哥会为你报仇,如果不是那大耳贼抛弃了你,你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等地步,你还真是愚忠的典范啊。”   关羽被陶商讽刺到面耳红耳赤,如野兽般沙哑的怒吼道:“陶贼,你岂敢羞辱我大哥,你有胆就杀了我啊,我关羽就算变成了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你活着的时候朕都不把你放在眼里,还会怕你死后变鬼来找朕么,有胆你就尽管来,朕必让你魂飞湮灭!”陶商一声不屑的狂笑,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就准备斩下关羽的首级。   “陛下,刀下留情啊!”就在刀锋将斩下前的一瞬间,身后响起了关银屏的恳求之声。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日出东方   刀锋停在了半空,陶商缓缓回过头来,却见关银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出来,双膝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关晓彤也一咬牙,翻身跳下马来,几步扑到妹妹的身边,双膝一软也跟了下来。   “陛下,就请你刀下留情,饶他一条性命吧。”关晓彤竟然也跪下来,跟着关银屏一起为关羽求情。   果然还是女儿家,心太软啊……   陶商心中暗叹,高举的刀锋,缓缓的又放了下来。   他以为这双胞胎两姐妹,在经历了先前几乎被关羽射杀之后,已对关羽是彻底死心,生死都与己无关。   却没想到,她两姐妹终究只是女流之辈,实在是难以做到心决如铁,眼看着关羽将要被杀,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善良被触发,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为关羽求情。   “你们不是跟朕说过,你们与他已恩绝义绝,他的死活都不关你们的事了吗?”陶商冷冷的质问道。   关银屏俏脸上掠起一丝愧色,却是无奈叹道:“银屏也以为是这样,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银屏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可以如禽兽那样无情无义,银屏却没办法。”   “你不忍心对他无情无义,你想替他求情,他可不见得领情呢。”陶商讽刺的目光,反瞟了关羽一眼。   此刻,原以为必死的关羽,正以无比惊怒的目光,死死瞪着他那两个女儿。   他吃惊,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两个背叛自己的女儿,竟然还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意外的替自己求情。   他怒则是因为,他羞于看到自己的女儿,卑微无比的跪在陶商的脚下,可怜巴巴的替他求饶。   那对他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还要倍受羞辱。   恼羞成怒之下,关羽冲着那二女怒吼道:“你们两个不忠不孝的贱人,本将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滚!”   关羽的怒吼,如针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关晓彤两姐妹的心头,令她们花容震动,有那么一刻,当真就想要不管他了。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好心换来的回报,你们还要替他求情吗?”陶商的刀锋再次微微抬起。   杀机再起。   关银屏咬了咬牙,却叹道:“他要做禽兽,我们却不能做禽兽,恳请陛下饶他一条性命,让他了此残生吧。”   “是啊,陛下倘若是不放心的话,就废了他的武道,把他永远囚禁在深山老林之中,让他从此变成一个废人,那便没有任何威胁了。”关晓彤跟着进言道。   陶商盯着那两个跪伏于前,苦苦恳求的双胞胎,刀锋悬在空中,久久不语。   以他自己有怨必报的性格的话,关羽这样的死敌,到了这个地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没把他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就已经算是仁慈了,何况是饶他一命。   只是,关家两姐妹都已经这样哀求了,他若是不给她们面子,执意还要杀关羽的话,必然会在她二人的心里面,留下了一丝埋怨的阴影。   只要有那一丝阴影存在,就可能会影响到她二人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他就很有可能无法顺利的获得她二人身上的相性技。   那个相性技,实在是太过神奇,太重要了,陶商岂能放弃。   “罢了,关羽啊关羽,算是你运气好,生了这么两个好女儿,为了不让她们伤心,为了她们身上的相性技,就留你一条残命吧……”   思绪飞转,陶商轻吐一口气,战刀缓缓放下,拂手道:“看在你二人的面子上,朕就饶关羽一死,废了他的武道,从此软禁,永世不得见天日。”   废了武道!   从此软禁!   永世不得见天日!   陶商那宣判命运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刀子一般,狠狠扎在了关羽残存的自尊心上。   堂堂美髯公,堂堂大汉大将军,若真沦落到那等地步,已形同于遗臭万年。   让他那样屈辱的苟活着,简直比直接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还要令他痛苦万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关羽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声困兽最后咆哮,猛然间抓起地上一柄断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跃而起,朝着陶商的手背就扎了上去。   围观的魏军将士,对这突发的一幕,无不是骇然惊变,万没有想到关羽这等无耻,竟然在天子已饶他性命的情况下,竟敢对天子无耻的偷袭。   惊哗声中,岳飞等将士们本能的就扑了上去,想要救陶商,只是最近的人也相隔七八步之远,根本无法及时救到。   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神色也愕然惊变,目瞪口呆的看着关羽飞跃而起,偷袭向了陶商。   刹那间,她们的眼眸中涌满了悔恨。   她们万没有想到,关羽竟然会无耻到陶商在饶他一命的情况下,发动了偷袭。   她们更是深深的后悔,不该为关羽求情,若是令陶商被关羽所刺,有个闪失,就算是她们死一百次也无法弥补。   那惊怒的两姐妹,本能的一跃而起,想要去阻挡关羽,只是她们的距离依然不够近,没办法及时救到。   似乎,关羽那愤然一起的偷袭刺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背身而立的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此时的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他,冲上了半步武圣后,拥有了聚气的能力,周身数步之内,都已弥散着丝丝缕缕的真气。   那些真气就像是从他身体上延伸出去的神经,极大的提升了他的感知力,扩大了感知范围。   就在关羽抓起那柄断剑,还没有跳起来之时,陶商就已经感知到他要偷袭,手中青龙刀瞬间便已握紧。   “陶贼,去死吧——”关羽瞬间跳起在身后,发出了困兽最后的怒吼。   “既然你自寻死路,朕就成全你!”背身而立的陶商,陡然间一声低沉愤怒的吼声,手中青龙刀反手荡出。   刷!   一道扇形的寒光在半空中扫过,以快到不可思议,快到围观所有人肉眼都无法看清的速度,将关羽拦腰斩断。   半空中的关羽,眼珠子陡然爆睁,那惊恐骇然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一幕。   下一个瞬间,他的下半身就先行分离,跌落在了泥地中,紧跟着上半身也跌落于地,两截身体交叉的叠在一起,摆出了一个诡异的造型。   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一双双惊奇的目光,敬仰的看向陶商,深深的为他的反应之快而震叹。   岳飞也长松了口气,眼神蓦然省悟一般,抚着心口笑着自嘲道:“我的担心真是多余了,陛下的武道已经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真气外溢护体,关羽怎么可能偷袭的到呢。”   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看着神威怒发,一招化解危机,二人也是长松一口气,心中是暗自庆幸。   而再看地上已被斩成了两截的关羽时,那两姐妹的目光中,却再没有半点的同情,只有无尽的厌恶。   此时此刻,她二人对关羽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变成了形同陌路,再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甚至,她们对关羽已深恨不已,看着他被斩成了两截,心中竟产生了如释重负般的痛快感觉。   陶商缓缓转过身来,手提着滴血的刀锋,冷冷俯视着被斩成了两截的关羽,冷冷道:“朕本来还打算饶你一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堪,杀你这样的人,真是脏了朕手中这柄青龙刀!”   “陶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关羽的断躯狂喷的鲜血,双手象爪子一样,在虚空中胡乱的抓着,仿佛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抓死陶商一般。   他就那么胡乱的抓了一通之后,断躯剧烈的一抽抽,旋即瘫软在了泥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一下,一双陡睁的眼珠子,也定格在了怨恨绝望的一瞬间。   汉国大将军,就此毙命。   陶商横刀而立,已升的骄阳,将万道金光照在了他金色的战甲之上,如若一尊金光耀眼的天神之像,屹立于万军之中。   一阵沉寂之后,万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们,轰然的跪伏在了地上,向着他顶礼膜拜,口中山呼着:“吾皇万岁!”   那山呼万岁之声,回荡在天地之间,令风云变色。   陶商嘴角扬起傲然的冷笑,转过身来,看向了关家两姐妹,也不说话,那眼神却仿佛在问:朕已斩了关羽,你们二人有什么话说。   关晓彤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忙是恨恨道:“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还妄图要恩将仇报,谋害陛下,当真是死有余辜。”   关银屏也正色道:“陛下尽管放心吧,方才他的所作所为,已真正让我们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陛下杀了他,我们不光没有半分可惜,还感谢陛下,终于可以让他解脱,不用再遭人唾弃的苟且于世。”   陶商目光锐利,自然看得出她二人所言,乃是出自于真心,便也暗松了口气。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截击战胜利,根据系统规则,现在开始随机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以从中任意选择一名效忠自己。”   “第一名,潘美,统帅93,武力92,智谋83,政治79。”   “第二名,来护儿,统帅94,武力97,智谋70,政治71。”   “第三名,东方不败,统帅71,武力100,智谋75,政治74;天赋,刺后。”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不是太监!   东方不败!   这又是什么鬼?   “嘀……本系统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本系统召唤的武将人物,不仅限于历史存在人物,虚构人物也能召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系统精灵一副鄙视的口吻,顺便用一堆数字,在陶商的脑海中,摆了一个白眼。   陶商马上就想起了独孤求败。   上回系统召唤出这个武侠人物的时候,陶商也是着实惊奇了一会,系统也是给了他同样的解释。   既然独孤求败能召唤出来,那为什么又不能召唤出东方不败呢?   思绪这么一转,陶商的心情顿时又平静下来,接受了系统出现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出来就出来吧,这个刺后天赋又是什么鬼,跟独孤求败的刺王天赋,又有什么关系吗?”陶商又好奇起来。   “刺后天赋是跟刺王天赋并驾齐驱的天赋,两者威力相当,当独孤求败触发刺王天赋后,就能使出独孤九剑的绝技,可以大幅度提升武力值。”   “当东方不败触发了刺后天赋时,就能使出葵花宝典的绝技,也能大幅度的提升武力值。”   系统精灵这么一解释,陶商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个东方不败跟独孤求败一样,都被系统划归到了荆轲,王越,专诸这样的刺客系中,而且武力值都达到了半步武圣,还有大幅度提升武力值的天赋,应该属于刺客中的最强存在。   想当初系统召唤出了独孤求败,而且默认是敌对的时候,陶商还颇为忌惮,总觉的有这么一个半步武圣级别的刺客躲在暗处,随时有可有刺杀自己,连荆轲和他的龙影卫也拦不住,就等于在头顶悬了把剑,实在是不爽的紧。   虽然眼下他已经冲上了半步武圣,对付独孤求败的刺杀也不用那么忌惮了,但独孤求败毕竟有“刺王”天赋在身,还是不能不提防着。   现在就好了,有了东方不败这个可以跟独孤求败实力相挡的牛人,陶商就可以让他去统领龙影卫,就再也不用忌惮独孤求败了。   “不错不错,用东方不败来防独孤求败真是于合适不过了,而且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肯定要先自宫掉,那他也就是个太监宦官了,顺便让他当个大内总管也不错,也算一举两得了……”   “嘀……系统友情提示,东方不败是个女人,所以她没办法给你当大内总管。”   女人!?   东方不败,竟然是个女人!   陶商大吃一惊,冲着系统精灵就吼道:“你开什么玩笑,当老子没看过书么,东方不败最多也就是个不男不女,怎么可能是女人。”   “嘀……本系统早提醒过宿主,本系统所召唤的人物,不仅局限于历史存在,还可以召唤虚构人物,这个虚构的位面,就不仅存在于书里,还包括影视位面,这个东方不败,就是选自于影视位面。”   这特么的也行?   陶商当场哑口无言,惊的张大了嘴巴,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妖艳动人,却又霸道十足的女东方不败的形象。   “如果系统召唤的是她的话,倒也不错呢,有意思,有意思。”陶商表情立刻转惊为喜,开始遐想起来。   “嘀……本系统要进入休眠状态了,宿主到底选择不错择。”   陶商从神游中清醒,干脆道:“废话,当然要选了,就是这个女版东王不败了。”   前边潘美那二将,虽然放在这个时候,那也是了不起的大将,但对陶商来说,显然是东方不败更重要一些,他当然没有理由不选东方不败。   “嘀……系统已召唤东方不败成功,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清意查收。”   “嘀……本系统即刻进入休眠状态,再见。”   “等等等等,你先别睡!”陶商突然响起什么,急把它叫住,“这样就完了吗,以往我取胜,除了三名全时代武将供我选择之外,你还会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怎么这次就没有了,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嘀……本系统怎么可能忘记,因为你虽然取得了这场截击战胜利,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太过悬殊,已经超过了十比一,所以根据系统规则修正条款,将无法触发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解释完毕,再见。”   瞬间,陶商的脑海是华光消散,恢复了一片黑暗。   “这样也可以吗?我去,好吧,你是系统,你说了算。”陶商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系统的这条规则,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个坑爹系统的一大原则就是平衡。   陶商从神思中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四周一片安静,岳飞,关家姐妹,还有那数万将士,还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都在琢磨着天子怎么发呆发了这么久,还不让他们平身。   “尔等都起来吧。”陶商这才拂了拂手。   跪伏已久的众将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轰然起身。   而这时,东面方向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为首之将,正是关胜。   “陛下,禀报陛——”   一个“下”字未及出口,关胜蓦然间瞧见了地上关羽的尸体,立时愣怔在了马上,赤脸上涌起无限的惊喜。   陶商便淡淡一笑,刀锋指着关羽道:“云威,朕已经为你斩了关羽,帮你报了你心心念念的血海深仇。”   关胜身形剧烈一震,眼中一直存在的复仇之焰,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仿佛他所背负在肩头的重担,终于放下。   “你们的在天之灵看到了没有,陛下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终于也可以安息了吧……”释然的关胜,仰天长叹。   然后,他便跳下马下,扑嗵跪倒在了陶商跟前,拱手郑重道:“臣谢陛下帮我报了大仇,陛下的大恩大德,胜无以为报,只有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云威快快请起。”陶商心中欣慰,忙在马上拂了拂手。   关胜起身,又谢了半晌后,方才想起要事,便道:“陛下,臣本来是想向陛下禀报,天黑之前,那吕布和司马懿二将,率数百人假扮我军士卒,我们阻挡不利,让那吕布和司马懿逃了出去。”   吕布司马懿,从东门突围?   陶商神色微微一动,思绪一转,便立时恍然省悟,看来关羽不光是被刘备抛弃,还被司马懿最后给利用了一下。   很明显,昨晚关羽所使的声东击西之策,乃是司马懿向关羽所献,关羽万万没有料到,司马懿心思阴险,他已料到陶商会看破他的计策,率大军前往西营阻截。   司马懿正是利用关羽来吸引陶商的注意力,自己却趁机伙同了吕布,出其不意的从东门一线,假扮魏军装束,突围而去。   “司马懿,你果然是阴险的紧呢,可惜,你又能逃得了几时呢,早晚朕会让你步关羽的后尘!”   陶商丝毫不以为,一声狂笑,喝令大军向涿县城进发。   关羽被斩,出逃的八千汉军,也被杀了个干净,涿城的汉军,除了出逃的吕布一众,以及之前越城而降的几千之外,几乎全军覆没。   灭完出逃之敌,陶商率数十万大军,直取涿县。   此时城中已是人去楼空,只余下一座空城,陶商兵不血刃,便攻破城池,将大魏的战旗,高高树在了城四门之上。   经过三个多月的围攻,陶商终于灭了关羽军团,夺下了涿城。   通往蓟城的最后一座坚城,就此被陶商铲平,此去向北的道路,已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陶商杀往刘备的老窝。   围城三月,将士们也多有疲惫,陶商遂也不急着北上,令将士们暂且休整数日,好酒好肉的赏赐,养精蓄锐之后,再直奔蓟城。   ……   蓟京,夜色已深。   刘备正踱步于御书房中,愁目不展,神色焦虑。   他虽然带着七八万兵马,顺利的撤回了蓟京一线,但一计点所余粮草,却已不足支撑四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陶商执意杀奔蓟城而来,把他和他的大军围于城中,不出四个月,他也要面临跟关羽一样处境。   而在几天前,和绅已发来奏报,声称他已从地方百姓手中,强征出数十万粮草来,不日就会送抵蓟京。   和绅的这个好消息,让刘备着实松了一口气,他便估摸着有了这数十万粮草,至少又能多支撑几个月出来。   “已有的粮草,再加上和绅的粮草,至少可以支撑半年以上,朕就不信,陶贼的国力再强,还能支撑他的三十万大军,再跟朕对峙半年……”   想到这里,刘备紧皱的眉头,终于是微微松开,嘴角扬起了一抹难得的自信冷笑。   就在刘备神思之时,殿外宦官来报,诸葛亮等几位大臣,正在大殿有紧急军情求见。   一听到“紧急”二字,刘备背上立时掠过一丝寒意,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备也不及多想,忙是理了理情绪,摆出一副淡定的架势,径往大殿而去。   大殿中,诸葛亮,沮授等几位重臣,早已候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都似乎写着沉重二字。   刘备心情愈发不安。   “丞相,你们深夜来见朕,有什么要紧事吗?”刘备故作平静的坐上龙座,还故意打了个懒懒的哈欠,以示自己是被吵醒,而非深夜难眠。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默默道:“陛下,涿城沦陷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蓟京!蓟京!   涿城失陷!   瞬间,刘备身形一震,深陷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惊异。   那惊异,只是一闪而逝罢了,却并没有太大的震动。   从他决定抛弃关羽之日起,他就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天必然会来临。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云……云长呢?”刘备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司马仲达和吕奉先突围成功,陛下还是听他们说吧。”诸葛亮叹了一声,向后退开一步。   刘备这才神色真正震动,显然是没料到,竟然还有人能突围出来,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他的目光向着诸葛亮身后看去,果然见司马懿和吕布正站在人群之后,吕布面无表情,司马懿却神情黯然。   “云长呢?云长也跟你们突围出来了吗?”刘备声音颤抖起来,好象还怕关羽突围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关羽解释,自己抛弃了他这个兄弟,不知该如何面对关羽的质问。   司马懿却一拱手,黯然道:“陛下,大将军他没能突围出来,已经被陶贼给亲手所……所杀。”   刘备在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佯作出骇然惊变之状,灰白的脸上陡然间涌尽了悲愤。   “云长……云长啊,你我兄弟三人结义,说过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怎么能先弃朕而去呢,云长啊……”   刘备是一屁股跌坐在了龙椅上,悲悲切切的大骂起来,骂到愁云惨淡,悲伤万分。   诸葛亮看着刘备那伤心痛哭的样子,便走上龙座,温柔的轻抚着刘备的背,柔声安慰道:“大将军为国战死,死得其所,必会为万世传诵,陛下还请节哀才是,莫要哭坏了龙体。”   “丞相啊,朕真是恨不得跟云长一起去了啊……”刘备又一头栽入了诸葛亮的怀中,紧紧的抱着诸葛亮的腰,悲悲切切的痛哭个不停。   诸葛亮则一面轻抚着刘备的头发,一面安慰道:“陛下怎能说这样的话呢,陛下还肩负着中兴室的重担,还要为大将军报仇雪恨呢。”   刘备仿佛被提醒,突然间就跳了起来,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骂道:“陶商那狗贼,害死了朕的云长,朕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云长报仇,否则朕就誓不为人!”   刘备复仇的誓言,回荡在大殿之中。   这时,沮授却劝道:“陛下且息怒,大将军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眼下陶贼攻下了涿城,三十万大军不日就会兵临蓟城,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乃是做好坚守京师,抗击敌军的准备,只有守住京城,才有反败为胜,为大将军报仇的机会。”   沮授一席话,也让刘备有了梯子,从悲悲切切的表演中下来。   他当下一抹眼泪,咬牙恨恨道:“传朕旨意,即刻为云长发丧,朕要号召全军将士,为云长报仇,死守蓟京,朕要在我大汉的京城下,实现绝地反击,大破陶贼!”   当天晚上,刘备死守京城的消息,便随着关羽被杀的噩报,遍传京城内外。   听闻大将军被杀,涿城沦陷,汉国军民自然是无不震动。   鉴于关羽的名声早已扫地,那些士卒们对于他的死,并不感到惋惜,他们只是畏惧于魏军的强大,才不得不在各级军官的喝斥下,日夜加固城防,准备迎接魏军的前来。   ……   数日后。   刘备正在金殿中,与众文武商议着城防之事,外面御林军士却来报,言是车骑将军张飞已赶回京中,正在殿外求见。   刘备吃了一惊,便想张飞在山海关主持军务,防范完颜阿骨打,怎么突间跑回京城来了?   “这必是翼德听闻云长被害的消息,悲愤之下,所以自作主张回京来了。”诸葛亮叹道。   刘备眉头一凝,也没办法,只得唤张飞入内。   须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飞大步流星,跌跌撞撞的奔入殿中,一张黑脸上已写满了悲伤。   “陛下,陛下啊——”张飞一步扑到刘备跟前,就抱住了刘备的双腿,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翼德,你不镇守山海关,怎么突然回京了?”刘备还想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张飞却已悲泣道:“二哥都被那陶贼害死了,臣还哪里有心思守山海关,便连夜飞奔回京,来给二哥奔丧了啊。”   张飞痛哭不已,那份兄弟情义,显然是出自于真心。   刘备眼皮挤了一挤,老眼中立时滚出了几颗眼睛,转眼也变的悲伤万分,口中泣道:“云长被围的那几个月,朕费尽了心力想要撕破魏狗的防线去救云长,只是苦于粮草不济,才被迫回师了几日,谁想到云长沉不住气,弃城突围,却被陶贼所害,云长啊云长……”   转眼间,刘备哭到了泪流满面,几乎晕死过去,伤心程度远远超过了张飞。   那兄弟两个便抱头大哭起来,一口一个云长,一口一个二哥,悲痛的哭声充斥着大殿。   哭了许久后,张飞倒是稍稍平静了几分,倒是刘备尚哭个不停。   “陛下不要太过悲伤了,小心哭伤了龙体,那样二哥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会伤心的。”张飞哽咽的劝道。   刘备却呜咽道:“云长虽跟朕没有血脉之亲,但却胜过血脉亲情,他被陶贼所害,朕恨不得跟云长一同去了呀。”   张飞还对刘备的话信以为真了,便咬牙道:“陛下既有这个心思,臣其实这次赶回来,就是想跟陛下合计着,怎么为二哥报仇。”   “你打算……打算么为云长报仇?”刘备声音略颤,有几分底虚。   张飞便跳了起来,握着拳头道:“咱们就即刻尽起大军南下,跟陶贼决一死战,臣定亲手宰了陶贼,为二哥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刘备眉头顿时暗暗一皱,眼中掠过一丝慌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将目光转向了诸葛亮求救。   诸葛亮会意,只得干咳几声,上前劝道:“翼德将军啊,大将军的仇,我们自然是要报的,但也不能冲动,我军目下粮草已不济,只够我们坚守,根本不够支撑我们主动进攻的。”   “和绅不是说已征到了几十万斛粮草了么,有了这几十万斛粮草,足够咱们跟陶贼大干一场的了。”张飞立刻反驳道。   “这个……”诸葛亮语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得又看向了刘备。   刘备眉头已深皱,眼神甚是无奈。   他要是想为关羽报仇的话,当初就不会抛弃关羽,率大军撤回了蓟京,不就是为了节省点粮草的么,如今若再大军南下,之前的撤兵岂不成了扇自己耳光。   何况,以他现在的兵力士气,刘备哪里还有底气,去跟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去血拼。   他打心眼里不愿南下。   可他在张飞面前演的太像,口口声声说要跟关羽同生共死,要为关羽报仇,若是拒绝了张飞,岂不又是打自己的脸,张飞又会怎么想?   一时间,刘备陷入了纠结为难的境地。   正当这时,一名御林军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将一道帛书情报跪奉上,颤声惊叫道:“启禀陛下,渔阳急报,和绅带着几十万斛粮草,乘船偷渡出海,从海上前往满州投奔完颜阿骨打去啦。”   轰隆隆!   一道震天的惊雷,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在了整个大殿之中,把包括张飞在内的所有汉国君臣,都轰到了骇然惊变,几乎吐血的地步。   刘备愕然,诸葛亮愕然,司马懿愕然,黄忠,张辽……所有人都愕然惊变,凝固在了原地。   刘备颤抖的双手,猛的夺过了那道帛书,颤巍巍的展开来,越看脸形越扭曲,越看颤抖的越厉害,深陷的眼眶中,无尽惊怒之焰熊熊燃烧。   “和绅奸贼!你竟然敢背叛朕!朕不会放过你,朕要杀了你!”愤怒之极的刘备,一声沙哑的咆哮,将手中那道帛书,狠狠的撕成了粉碎。   大殿中,所有人都吓的身形一颤,皆是沉默下来,个个摇头叹息,悲观的气氛转眼间填满了大殿。   就连原本情绪激亢,叫嚷着非要为关羽报仇的张飞,此时此刻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吱唔。   没办法,张飞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关羽报仇雪恨,但他也不是傻子。   他也很清楚,他们手中的存粮已经不足,本还指着和绅征上来的这几十万斛粮草,跟陶商的三十万大军在蓟城对峙。   谁料到,和绅这个混蛋狼心狗肺,竟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带着他们最宝贵的几十万斛粮草,由海上前去叛投完颜阿骨打。   这简直是对他们釜底抽薪!   失去了这几十万宝贵的粮草,以现在他们的存粮,能否在蓟京拒守鏖战都成问题,又何况是主动出击,去跟陶商的大军决一死战。   张飞就算是再愤怒,再想报仇,这残酷的事实,也只能让他闭嘴。   金殿之中,汉国君臣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   蓟京(今北京)以南。   陶商在涿县城中,跟四位美人风流快活了两日之后,再起三十万大军,兵锋直逼蓟城。   涿县北门城头,陶商傲立城头,俯视着他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出城门,昂扬北上,远去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陛下,那大耳贼这辈子从没有自己困守过一次孤城,臣只怕他这一次见势不处,很可能也不会坚守蓟城,为防他再次遁逃,我们还要早做防范才是。”一旁的张良提醒道。   刘基也附合道:“子房言之有……有理,为防大耳贼遁逃,臣以为,陛下当兵分三……三路,中间一路由陛下亲率,正面直取蓟城,其余两路则从分东西,饶过蓟……蓟城,切断了蓟城退路,确保把刘备困在蓟城一线。”   陶商深以为然,当即下旨,命乐毅和韩信,两率三万步骑兵马,分东西两路绕过蓟城,以截断刘备北逃的路线。   号令传下,三十万大魏雄兵,兵分三路,长驱北上,直取蓟京。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困张飞!   蓟城,金殿。   沉重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殿,汉国君臣们正焦头烂额的商讨着,怎么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守住蓟城。   “南面急报——”   一声刺耳急促的叫声,打断了汉国君臣们的议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一名侍卫急奔入内,慌张叫道:“禀陛下,魏军于涿县兵分三路,中路大军已破广阳城,东西两路大军绕过正南面,分别往蓟城东西两面而去。”   大殿中,刘备君臣骇然变色。   广阳城乃是蓟城以南最后一座城池,广阳失陷,魏军前锋距离蓟城就不过七十余里。   这也就是说,以魏军的行军速度,很可能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要杀到了蓟城城下。   更让刘备心惊的则是,陶商竟然还分出兵马,绕过了蓟城在,这阵势分明是要抢先攻陷蓟城北面诸城,阻断他北撤的路线。   陶商的胃口之大,竟是要一口气把他围死在蓟京一带,彻底的灭了他。   “陶贼来势汹汹,胃口还这么大,丞相,朕当如何应对?”刘备的目光看向了诸葛亮,声音已掩饰不住慌张。   诸葛亮深思良久,摇头叹道:“和绅叛逃,带走了救命的粮草,我军存粮已不足以支撑四个月,若是坚守蓟京的话,只怕难免会重蹈了涿县覆辙,依臣之见,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弃了京城,向西北方向撤退,撤往代郡一线,依靠鲜卑人的帮助,方才能守住一隅了。”   退往代郡,依靠鲜卑人!   这一番话,像是针一般扎到了刘备心头,令他的心一阵钻心的痛。   想当初,他的燕汉是何等的强盛,塞外诸胡尽皆臣服,就连耶律阿保机称鲜卑王,还得得到他的支持,向他称蕃。   而现在,他却反过来要去低声下气的依靠耶律阿保机,方才能保住西北一隅之地,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陛下乃大汉天子,那耶律阿保机不过是番邦而已,陛下若是去向他求救依靠,成何体统,天威何在!”张飞第一个跳出来,激亢的反对道。   沮授也道:“那耶律阿保机狼子野心,早有塞外称帝的打算,咱们跟魏军苦战之时,他就一直在坐山观虎斗,分明有坐收渔翁之利的企图,今陛下退往代郡,向向求助,臣只怕他会落井下石啊。”   一句“落井下石”,听的刘备是打了个冷战,背上一寒,神色更加犹豫不决。   “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除了退往代郡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留在在蓟城等着被陶贼团团围住,等着步云长的后尘吗?”诸葛亮的语气变的肃厉起来。   “为什么不能坚守蓟京?”   张飞冲着诸葛亮大声反问,黑脸上燃起了豪然,拍着胸脯道:“蓟城乃我大汉都城所在,比涿城坚固十倍,二哥在那种困境下,都能把涿县守了三个多月,陛下若让我来统兵,我就不信我们守不到魏狗退兵。”   张飞是豪情万丈,自信之极,要让刘备把全部的家当全交给他,让他在蓟城跟陶商决一死战。   只可惜,他叫的慷慨,刘备却没有那个自信。   沉吟许久,权衡许久之后,刘备终究是一咬牙,拂手叹道:“丞相说的对,困守蓟城实在是风险太大,万一有所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还是退往代郡为妙,朕想那耶律阿保机不可能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张飞就急了,还要再劝时,刘备却哪里肯听他劝告,当即下令全军速作准备,今晚就弃城北撤。   话音方落,张辽匆匆入帐,拱手沉声道:“禀陛下,蓟城以南十里出现了‘岳’字旗号的骑兵,正向我京城逼近。”   十里!   刘备脸色立变,急道:“适才的情报才称陶贼刚刚夺下了广阳城,距京城还有七十里,怎么这么快敌骑就出现在了十里外?”   金殿中,汉国君臣们再次陷入了深深震动,他们恍惚间已感觉到,死神的手掌已经伸向了他们的脖子。   “陛下,魏军的进军速度实在太过神速,我们必须要即刻弃城北撤,再晚只怕夜长梦多。”诸葛亮即刻沉声提醒。   司马懿也跟着提醒道:“照这样的形势,魏军最迟今晚就要杀到蓟城,我们必须要留下部分兵马守城,把魏军钉在蓟城城下,方才能把主力顺利撤离。”   刘备连连点头,目光急扫向众将,问道:“尔等谁敢留下来坚守蓟城,担此重任?”   殿中众将们,立时都低下了头,无人请缨。   众将们都不是傻子,知道留下来守城,等于是身陷绝境,九死一生,谁又愿意好端端的自寻死路。   看着众将沉默,刘备心中恼火,只得又道:“尔等放心,待朕到了代郡,必当会合了鲜卑大军杀回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必能大破陶贼,介时守城那人,便是朕的第一大功臣。”   刘备是想告诉他的这些大将们,自己并不是要抛弃他们,即使留下来守蓟京,也不是身陷孤城之中。   可惜,却依旧没人响应他。   有关羽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他连自己的结义兄弟都能说抛弃就抛弃,他这个天子的威信早已大打折扣,谁还会信他。   刘备拳头已握紧,脸色也恼火难堪起来,埋怨的目光在众将中间扫来扫去,就差气到要骂娘。   这时,一片沉寂中,张飞站了出来,慨然道:“陛下,臣愿领军镇守蓟城!”   关键时刻,还是张飞这个兄弟站了出来。   刘备先是一阵惊喜,接着,旋即又陷入了忧虑不忍中。   他嘴上说着会带兵杀回来,心中却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忽悠人铤身而出,为他守城的谎言而已,谁留下来,最后多半要步关羽的后尘。   那也就意味着,又有一员大将要为他牺牲。   牺牲了别的将领,刘备最多也就是小小心痛一下,但牺牲了张飞,刘备却要大痛。   毕竟,别的将领在他眼中,不过是狼犬而已,关羽张飞却是他养的两只猛虎,份量要更重许多。   虎狼,终究也不过是虎狼罢了。   犹豫只一瞬,刘备重重一拍的张飞,感动道:“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家兄弟,翼德你放心吧,用不了几,朕就会带着大军杀回来,到时候就是你我兄弟联手,为云长复仇雪恨之时。”   一听到为关羽复仇,张飞就极度亢奋起来,毅然道:“陛下放心,臣定把陶贼死死拖在蓟京,等着陛下杀回来,为二哥报仇!”   刘备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又跟张飞感慨了一番,再三叮嘱他要小心自己,并郑重保证,自己一定会杀回来。   安排好守城诸事后,刘备不敢稍有逗留,当晚就率六万大军离城而去,只留张飞等数将,率两万兵马守蓟京。   就在刘备离城未久,岳飞所率的魏军铁骑,便如风杀至,追击了刘备二十余里后,方才收兵。   紧接着,后续霍去病等大将所统数万兵马,也陆续杀到,不到两天功夫,二十四万魏军便尽集于蓟京城下。   大军逼城下寨,很快便把蓟京城,跟当初的涿县一样,围成了水泄不通。   围城已毕,陶商命时迁潜入城中打探,方才侦知,刘备已提前率主力逃走,只命张飞率二万兵马坚守蓟城。   魏军,大营。   “没想到,大耳贼溜的这么快,咱们紧赶慢赶,还是给他先溜一步!”尉迟恭敬不爽的骂起了娘。   陶商的嘴角却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若论遁逃之极,大耳贼天下第一,你以为他会跟关羽那样反应迟钝,坐等着被我们围住么。”   “大耳贼自己率主力逃走,却留张飞替他守城,分明是怕我军追击他,所以才要让张飞拖住我们,看来继关羽之后,张飞也要成了大耳贼的弃子了。”张良摇头感叹,戳破了刘备的如意算盘。   此言一出,大帐中愤慨声顿起,大魏众将们,皆大骂起了刘备。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大耳贼也真他娘的不厚道了,害了一个关羽也就罢了,现在连张飞也要害,谁跟他做兄弟,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尉迟恭愤愤不平地骂道。   一片骂声中,岳飞站了出来,慨然道:“陛下,既然刘备打算牺牲张飞,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军即刻攻城,把蓟城夷平为平地,灭了那张飞便是!”   岳飞这般一带将,众将的热血立时被点燃,尽是慷慨叫战。   陶商目光穿过帐门,望向着巍巍蓟城,望着那一面“张”字大旗,却并未似众将那般冲动。   “张飞可不是一个容易收拾的对手啊……”陶商意味深长的感叹道。   论武力,张飞还在关羽之上,论统兵的能力,张飞也不逊于关羽。   况且蓟京乃汉国京城,刘备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苦心经营,城墙高厚,坚固之极。   以张飞的能力,加上两万兵马,再加上这坚不可摧的城墙,陶商想要一口气破城,岂是易事。   “张飞性烈如火,倘若陛下叫赵子龙修书一封,把刘备抛弃关羽的真相告张飞,说不定有招降他的希望。”这时,张良忽然眼眸一亮,向陶商献上一计。   招降张飞?   这个提议倒是新鲜,陶商之前从未曾经想过,不过张飞在他眼中的形象,显然比关羽要高不少,若能召降这员半步武圣之将,狠狠的打刘备的脸,倒也不是不可能。   “子龙,你觉的怎样?”陶商的目光看向了赵云。   赵云沉吟片刻,说道:“张翼德刘备蒙骗极深,跟关羽一样都对刘备死心塌地,云只能试一试,至于能否奏效,实在不好说。”   “既是这样,试一试也无妨。”陶商拂手道。   当下陶商便令赵云修书一封,把刘备抛弃关羽的真相写在其中,再派后羿带着这封招降书,直奔蓟城南门而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先摧毁你们的精神   蓟城。   此时此刻,这座汉国都城,早已陷入了慌乱之中。   天子刘备弃城而逃的消息,已令城中士民极为不安,当他们听到魏军杀到的消息后,更是吓到心惊胆战。   涿县被围三月,城中百姓被逼到几乎易子相食的地步,这恐怖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眼下蓟城也被围,他们自然是生恐这同样的灾难,也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身为守城之将,张飞为了安定人心,则派人在城中四处张贴榜文,慌称刘备并非是弃他们而去,而是前往代郡去向鲜卑人求援,不日就会率大军杀回来。   除此之外,张飞还怕城中生乱,便分出兵马巡视城内,实行严格的戒严,以防有人响应魏军,趁机作乱。   张飞的个人能力,在这个危急时刻体现无疑,在他的一番“连哄带吓”的雷霆手段下,城中惶惶的人心终于被镇压住。   南门城头。   张飞手执着丈八蛇矛,眉头深凝,一双黑眼远望着城外,看着魏军无边无际的围营,在暗暗咬牙切齿。   “陶贼,有我张飞在,你休想攻破我大汉国都!”张飞的拳头狠狠击在城墙上,暗暗发誓。   就在此时,只见一骑魏将,单枪匹马出营而来,直奔蓟城南门。   单骑前来,必是使者。   张飞也是懂规矩的人,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遂令全军不得放箭,且看那一员魏使想说什么。   那飞骑而来之人,正是大魏箭圣后羿。   他飞奔而至,勒马于七十步外,弯弓搭箭,大喝道:“张翼德听着,这是赵子龙给你的亲笔书信,接着!”   话音未落,后羿手指一松,一箭破空而来,直奔城头袭来。   后羿箭术超神的威名,汉军上下早有忌惮,见他一开箭,皆是吓的本能的把身子一缩。   唯有张飞却巍然不动。   拥有半步武圣的他,洞察力超常于凡人,早看出后羿这一箭并非是冲着伤人而来,自是巍然不动。   那一支利箭,从张飞的身侧数寸射过,直接钉在了他身后的城楼柱子上。   左右的汉军们这才敢直起身来,心有余悸的朝着那一箭瞄去,却见箭身上果然裹着一卷书信。   那就是赵云给张飞的书信。   “赵云这个叛贼,竟然有脸给我写信,莫非是厚颜无耻,想要召降我不成?”张飞皱头深皱,心中暗暗猜想。   犹豫了片刻,张飞还是将那支箭拔下,解下上面所卷的书信,不以为然的展开了一来。   看着看着,张飞的一张脸便开始扭曲,滚滚的怒火,转眼便将那张黑炭,烧成了一块黑炭。   那不仅仅是一封招降书,还是赵云亲笔所写,一道诋毁他的大哥刘备的信!   在信上,赵云把他当初如何突围去向刘备求援,刘备又是如何伪善的敷衍于他,最后却拒不发兵救关羽,抛弃关羽,置关羽生死于不顾,一切的真相都揭露了出来。   到最后,赵云才劝张飞省悟,不要再为刘备这个假仁假义,实际绝情冷酷的昏君卖命,早日开城归顺陶商这个明君。   张飞气怒不可遏,左右那些汉军士卒们,却一个个是翘首以巧,满怀期待的瞧着张飞,还真盼着张飞干脆开城投降算了。   没办法,他们怕啊。   涿县的惨烈下场,早已令他们心有余悸,而刘备的逃走,又令他们斗志低落,失去了曾经那为大汉而战的信念。   而时值今日,魏军攻城陷地,他们汉国的国土沦陷极快,短短数月间便丧失了大片土地,如今连京城都被围困。   在大多数汉卒的眼中,他们的汉国覆灭似乎已无法避免,与其随着国家的覆灭而陪葬,倒不如归顺魏国,保住个人一条性命要紧。   但转眼间,张飞却亲手把他们的希望给撕碎。   怒极的张飞,几下便将手中书信撕个粉碎,扔下了城头,咆哮怒骂道:“赵云那背国之贼,竟敢如此诋毁我大哥,还妄图招降我张飞,简直厚颜无耻之极,你滚回去告诉赵云,我早晚必杀他这个叛贼,也告诉你主子陶商,叫他有胆尽管来攻城,我张飞必叫他有来无回!”   张飞这一番怒骂,等于是绝了归降的念头,左右汉卒们皆是低下了头,摇头暗叹。   城前的后羿也不多说,拨马转身,径归大营。   皇帐中,陶商已高坐于上,喝着小酒,等着后羿的回复。   几杯酒未下肚,后羿便去而复返,把张飞如何撕碎了赵云书信,如何拒不归降的经过,如实道出。   大帐,大魏众将们听了,尽皆勃然大怒,无不是愤然请战,要攻破蓟城,宰了张飞。   陶商也早料到,性烈如狂,对刘备死忠的张飞,又岂会轻易投降。   先礼后兵,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陶商便下令,继续巩固对蓟城的围困,同时又下令,从后方把天雷炮,龙怒破城锤等攻城利器,尽快运抵前线,准备对蓟城大举轰击。   同时,陶商又令张仪等连夜抄写了数万道威胁书,命后羿率弓弩手,将威胁书射入蓟城中。   陶商在威胁书中,严厉的警告蓟城的军民,休得再为刘备卖命,再追随张飞抵抗大魏天兵,否则城破之时,人畜不留。   这几万道威胁书一射入,立时把城中士民军兵,个个都吓到心惊胆战,恐慌的气息,如瘟疫一般,在城中飞速的传染。   张飞刚刚稳定下来的人心,转眼间便又被陶商这道攻心之计,轻易便瓦解。   情急之下,张飞无可奈何,只得连夜下令在城中收缴那些威胁书,严厉到谁敢私藏,就地正法的地步。   张飞虽是用这等恐怖手段,强行收走了那些威胁书,但陶商却已把“畏惧”二字,牢牢的种在了城中汉国军民的心中。   ……   数日后,魏营。   皇帐中,陶商听取着时迁的汇报,对城中人心动摇的程度已了然于胸。   “光是这点精神打击还不够,朕还给让他们陷入再深的恐慌之中,你们可有什么妙计?”陶商的目光,看向了刘基和张良。   刘基眼珠一转,摇着羽扇笑道:“陛下,臣确实想到一……一计,必可令城中敌军人心雪上加……加霜。”   “快说。”陶商眼中掠起好奇的精光。   当下刘基便将自己的计策,不紧不慢,诿诿道来。   陶商听罢,一拍案几,欣然道:“很好,就用伯温之计,朕要让城中那些顽抗之徒彻夜难安!”   当下陶商便将秦琼和尉迟恭二人招来,把刘基的计策交待下去,令他二人依计行事。   ……   入夜。   夜色深深,城内汉军,城外魏营,皆是一片安静。   秦琼则带着五百将士,借着夜色掩护摸出了大营,悄悄的向着蓟城东门潜去。   此时此刻,两万多的城中汉军,已在张飞的严令下,不敢下城回营,全都缩在城墙上和衣而睡,以防魏军发动夜袭,措手不及。   东门。   沿城一线,近四千名汉卒早已穿着衣甲,抱着武器昏昏而睡,只有巡夜的士卒,往返于沿城一线。   秦琼带着五百将士,摸近了城前两百余步,朝着城头瞄了一眼,回头低喝道:“把东西都卸下来吧。”   五百士卒即刻停步,将身上那一张张大鼓,通通都卸了下来,摆将开来。   秦琼轻吸一口气,兴奋的喝道:“把鼓给我敲起来,有多响就敲多响!”   几百个胳膊有腕口粗的魏卒们,即刻挽起袖子,抡起了胳膊,朝着大鼓便狂敲起来。   嗵嗵嗵——   鼓声震天,突然间响起,震碎了夜的黑暗。   毫无征兆,骤然而起,一瞬间就打破了夜的沉寂。   骤起的冲天战鼓声,立刻把城上昏睡的汉卒们,顷刻间从梦乡中惊醒,吓的纷纷跳了起来。   铛铛铛——   城头上,鸣锣声警之声,立刻也大作起来。   “魏军夜袭!快去禀报车骑将军!”   “全都起来,弓弩手准备放箭!”   “不许慌张,谁敢乱动,军法处置——”   ……   蓟城东门一线,转眼便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汉卒,同样惊慌的将官踢打下,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准迎迎击魏军的夜袭进攻。   一骑斥侯,也急是下城而去,飞奔着前去向张飞禀报。   此刻张飞也刚刚睡着,也被这骤起的鼓声惊醒,听闻魏军进攻东门,急是率数千兵马,飞奔着赶来救援。   飞奔上城的张飞,顾不得喘一口气,急是趴到城头,向牙张望。   夜色沉沉,视野有限,根本无法看清五十多步外的情况,但听着那震天的鼓声,隐隐约约估摸着,却至少有数万魏军要进攻。   张飞不敢轻敌,急是喝令赶来支援的士卒们,也即刻上城布列,狠狠迎击敢来袭城的魏军。   转眼,一刻钟已过。   张飞和他的士卒们,神经已紧绷到了极点,就等着魏军来攻,可过了许久,却依旧只听到鼓声,却不见魏军半个人影。   “魏狗为何半晌也不来攻,陶贼那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张飞喃喃自语,眼中流转着狐疑。   突然间,战鼓声戛然而止。   天地间,几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死寂。   张飞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们,也皆松了一口气,眯起眼向着城外张望,皆以为魏军在进攻前的最后一刻,放弃了攻城。   城头紧张的气氛,立时松缓了下来。   张飞又张望了半晌,黑脸上扬起一丝不屑,冷哼道:“陶贼定是见我反应极快,援兵来的及时,便没了把握,只好退兵而去了,哼。”   心中一番不屑后,张飞便令解除了警报,令值守的士卒继续警戒,其余预备队的士卒则下城回营,继续休息。   号令传下,士卒们都松了口气,再次和衣躺下,张飞则带着其余增援的士卒,打着哈欠下城而去。   隐藏在黑暗中的秦琼,瞄了一眼城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这里完了,黑炭头,该看你的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归降   冷笑过后,秦琼已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那五百将士们,也将战鼓都装上马,打着吹欠,追随着秦琼飞奔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乌云遮月,夜更深了。   蓟城西门之外,又有五百魏军士卒,摸到了西门城外,躲在一箭之地外远窥敌城。   带领着这一队人马的则是尉迟恭。   他带着这五百军兵,摸近城前后也先不急,只坐听着东门那头秦琼敲锣打鼓,把满城的汉军都从沉睡中清醒,直到鼓声沉寂,一切重归平静。   “秦富敲完了,该咱们闹出点动静了,弟兄们,把鼓给老子敲起来。”尉迟恭低吼下令道。   号令传下,五百士卒们也赶忙将战鼓卸下,二话不说,就开始震天敲起。   嗵嗵嗵——   冲天的鼓声,再度骤然响起,撕碎了刚刚沉寂未久的黑夜。   包括西门在内,那些刚刚才打了瞌睡,好容易准备进入梦乡的汉军士卒,立时被这震天的鼓声再次惊醒。   示警的锣声陡然大作。   正迷糊的士卒们,在将官的喝斥下,不情愿的又爬了起来,加眼睛都疲惫到了无法睁开。   “快起来,魏军又偷袭啦!”   “拿起弓弩来,准备放箭!”   “快,快去禀报张将军——”   城头上,再度陷入了惊慌之中,乱叫声响成了一片。   此时的张飞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刚刚一屁股坐下,连被窝都还没有捂热之时,就被震天的鼓声给惊醒。   他也不等斥侯来报,就急急忙忙的出帐,翻身上马,直奔西门而来。   张飞喘着气爬上城头,头往外面一张望,那吵死人的战鼓声,却戛然而止,消失全无。   天地间,瞬间归于平静。   张飞一下子愣住了,望着黑漆漆不见半个人影的城外,满脸的莫名其妙。   而那些汉军士卒,此刻才刚刚从迷糊中艰难的清醒过来,好容易驱散了困意,打算一场血战,却没想到一切瞬间结束。   他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失神的立在那里,甚至还有人掐了掐自己的脸,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陶贼,你竟然——”张飞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城墙,他终于明白了,这是陶商折腾他的无耻手段。   刚才那两拨魏军,根本不是什么夜袭之军,分明就陶商故意派的骚扰部队,事先藏在东四两门,轮番的击鼓,目的就是让他们误以为魏军要进攻,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上城布防,好让他们不得安宁。   张飞已清楚,这是陶商要在精神上折磨他,打击他将士们本就不足的士气。   可惜,就算张飞识破了陶商之计,却又无可奈何。   他所能做的,只是咽下这口恶气,令士卒们继续警戒,不得松懈。   张飞也是没办法。   他知道陶商太过诡诈了,也许这敲锣打鼓只是骚扰战术,但也许又是迷惑战术,故意要让他以为魏军只是骚扰,最终而放弃了警惕。   那个时候,魏军若是突然发动一次真正的夜袭,他们又全无防备,便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张飞无可奈何,那些疲惫的士卒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精神恍惚,打着瞌睡,继续支撑下去。   就在他们刚刚想松一口气,想要解除戒备之时,城外那震天的鼓声,再度响起……   一连七天,陶商都按兵不动,白天命大军分批的列阵于城前,摆出一副大将攻城之势。   入夜之时,陶商则又派出小股部队,命诸将分拨的轮番在敌城外不断的敲锣打鼓,营造出夜袭之势。   陶商就用这种白天夜里不停佯攻的手段,不断的折磨着张飞和他的守军,消磨着他们日渐低落的斗志士气。   ……   第八日。   “老子受不了啦,受不了啦,老子要杀出城去,跟陶贼决一死战!”   大帐之中,张飞把案几掀翻在地,咆哮怒吼着大发雷霆,一副几乎要被逼疯了的样子。   帐前一众副将们,皆是吓了一跳,个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沮授见状,只得皱着眉头劝道:“车骑将军息怒,陶贼用这等卑鄙手段,就是为了逼我们出战,车骑将军要是出战,那就正中陶贼下怀了。”   “那又怎样!”张飞冲着他怒吼道:“老子要是再不放手一博,将士们的精神就要被他摧毁了,到时候他大举攻城,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趁着现在士卒斗志尚存,跟他拼了。”   沮授不敢再劝,心知张飞就是这个暴脾气,既已做出了决定,就算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何况,张飞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这七天以来,他亲眼见证了自家将士,被魏军的骚扰战术,折腾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就如张飞所说,就算他们不出战,用不了几日,士卒们的精神也会被魏军折磨殆尽。   到那个时候,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蓟城也依旧是无法保住。   沉思半晌之后,沮授灰暗的眼睛中,陡然掠起一丝精光,便压低声音,拱手道:“车骑将军就算要出战,也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出战……”   ……   入夜,魏营。   皇帐中,陶商正与张良刘基商议着下一步的方略,一人却自称是沮授的心腹,深夜潜出了蓟城,送上了沮授的一封亲笔书信。   而且,那还是一封降书。   沮授在信中宣称,他被刘备无情的抛弃在了蓟城,已看穿了刘备的虚伪无情,更是受够了张飞的无礼羞辱,决心弃暗投明,归顺大魏。   这一道降书,着实令陶商眼前精光一线,鹰目中燃起了兴奋。   “沮授这道降书,你们怎么看?”陶商兴奋的目光,看向了两位神级谋士。   张良将那道降书反昨端详,捋须道:“如若沮授确实要归降,有他做内应,我们确实能以最快的速度攻下蓟城,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目前来说,还没有办法确信,这封信是否是沮授亲笔。”   “想要确实还不容易。”陶商当即一拂手,喝令速将赵云传来。   赵云也算是刘备的“老臣”,跟沮授共事已久,对其字迹自然是再了解不过。   片刻后,赵云入帐,拱手参见:“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朕深夜传子龙前来,是想让子龙认一个人的笔迹。”陶商说着,向张良示意一眼。   张良便起身,亲那道降书,交在了赵云手中。   赵云便仔细的看起书信,半晌后,方道:“陛下,这一封降书,确实是沮授的字迹。”   “当真?”陶商的眼神更加兴奋起来。   “臣跟沮授有过多次书信往来,他的字迹是决计不会记错的,这确实是他的字迹。”赵云很肯定的点点头,只是忽然间眉宇间又浮现几分疑色,补了一句:“只是臣觉的……”   赵云话未说尽,好似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也不太确认。   “子龙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陶商拂手道。   赵云沉顿一下,拱手正色道:“回禀陛下,臣只是觉得沮授的归降可能有诈。”   陶商神色微微一动,点头道:“说说你的理由。”   赵云便道:“有一件事陛下可能不知道,数年前刘备入侵大魏,沮授之子沮鹄在攻打真定城时,为流矢所伤,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却双腿瘫痪,变成了一个废人,最后上吊上尽。换句话说,沮授跟大魏有丧子之痛,所以臣才会觉得他不太可能会归顺陛下。”   原来还有这样一档子秘事……   陶商听过赵云的解释,剑眉微凝,鹰目中陡然间掠起了猜疑。   这时,刘基也道:“臣还听说,这个沮授原本就是袁家死……死忠,当年是在袁氏覆灭之后,才选择归顺了大耳……耳贼,而袁氏一门又尽为陛下所灭,沮授真能放下旧日恩怨,归顺陛……陛下吗?”   刘基一句反问,令陶商心头一震,陡然间想起了关于沮授的许多记忆。   他依稀记得原本的历史中,沮授对袁绍确实是忠心耿耿,哪怕是被袁绍治罪关入了囚车的情况下,被曹操俘虏之后也宁死不屈,要以死为袁绍尽忠。   由此可见,沮授确实对袁绍是忠心耿耿,恐怕他归顺了刘备,也是想借刘备之手,为袁氏一门报仇吧。   再加上他的儿子,也是被大魏的弄死,这“国仇家恨”的,他真可能主动归降吗?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骂道:“好个沮授,他原来是跟朕玩诈降啊,他是找死!”   他已确信无疑,沮授确实是在诈降。   “这样看来,沮授确实是想诈降,那么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赵云喃喃问道。   “这还用说么。”陶商冷笑一声,斩钉截铁道:“这必是张飞被朕这几日折磨到精神崩溃,想要放手一搏,所以沮授才给他献上这条诈降之计,想要故布疑阵。”   “陛下言之有理。”张良也连连点头,“张飞这极有可能是想出城一战,咱们既然窥破了他的意图,正好坐等他前来送死。”   陶商鹰目中,讽刺凛烈的杀机,已是狂燃而起。   ……   计议已定,陶商遂是亲写一道书信,佯装对沮授的归降是深信不疑,对其大加赞赏,称只要他能献门归降,荣华富贵少不了他的。   而随后的数天时间里,沮授又几次派出心腹,密潜出城来送信,再三表明自己的归降真心。   陶商当然是发挥自己神一般的演技,先是假装狐疑,再到渐渐相信,最后再到深信不疑。   数次的书信往来之后,沮授声称自己已取得了张飞的信任,获得了西门的控制权,打算在明日入夜献门归降,助陶商大军杀入城中,一举夺下蓟城。   陶商当即回复,明日他将亲率大军尽集于西门,响应他的献降,倘若能就此攻下蓟城,他沮授便为第一功臣,必得巨赏。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等你自投罗网   次日,蓟京北门,月明星稀。   城门内侧,近万全副武装的汉军,如无声的兵马俑般肃立,一双双眼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们已被魏军不眠不休的骚扰战术,折腾到要精神崩溃的地步,今日终于要出一口恶气,即使再疲惫不堪,又岂能不燃起热血。   张飞立马横矛,傲立于门洞之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城门,黑脸上流转着狂烈的杀机。   片刻后,马蹄声起,沮授飞马而来。   他勒马于张飞身前,拱手郑重问道:“车骑将军,今日一战若是失利,蓟城就将危如累卵,你真的想清楚要出战了吗?”   “废话,今晚不杀陶贼一个天翻地覆,老子岂能咽下这口恶气!”张飞粗鲁自信的回答。   说罢,张飞又盯向沮授,问道:“光靠我还不够,我就问你一句,你那诈降之计能成吗?”   沮授迟疑一方,方道:“授实话实说,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那陶贼诡诈之极,也有可能看穿我的诈降,不过从他的书信回复来看,他确实已中计,此时此刻,他的大军很有可能已调到了西门。”   沮授虽然没有打保票,但言语之中,多多少少还是透着几分对自己智谋的自信意味。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当你的计策成功了,你守好京城,我去了。”张飞说罢,丈八蛇矛一扬,喝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伴随着吱呀呀的响声,紧闭的蓟城北门缓缓打开,吊桥也徐徐放下,通往城外的道路畅通无阻。   “大魏的儿郎们,随老子杀出城去,杀魏狗一个血流成河,狠狠出一口鸟气——”张飞一声闷雷般的怒吼,拨马提矛,当先杀出了城门去。   那近万汉军,早憋了一口怨气,齐声怒吼,追随着张飞涌出城门,向着北面的魏军围营杀去。   目送张飞率奇袭之军离去,沮授翻身上马,直奔西门。   在那里,五千士卒早已严阵以待,一支支死神之眼般的利箭,对准了夜色笼罩中的城外。   沮授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魏军被骗近城门时,就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射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鹄儿啊鹄儿,为父今日就用一场大胜,告慰你的在天之灵,你好好看着吧。”沮授暗暗握拳,眼中复仇的火焰在狂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沮授轻吸一口气,挥手厉喝道:“时机已到,点起狼烟!”   号令传下,西门城头上,三柱狼烟号火冲天而起,四野之内尽皆清晰可见。   那是他向陶商发出信号,准备“献门归降”的信号。   “网已撒好,陶贼,我就等着你入网了,啊……”沮授轻捋着胡须,嘴角扬起阴冷的笑容。   ……   北门外。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万汉军人衔枚,马裹蹄,在黑暗中悄然前行。   张飞手拖着丈八蛇矛,夹动着马腹,轻快的前行着,一双环眼死死的盯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魏营,眸中杀机渐燃。   这一仗,他出动了最精锐的七千步军,还有刘备留给他的三千铁骑,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志在必得。   他要用这一万精锐,袭破魏军北营,杀个天翻地覆,就算不能一举击退魏军的围困,也要借着这场大胜,狠狠杀一杀陶商的气焰,助长己军的士气。   “大哥乃是天命所在,我相信,沮授的计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张飞心中暗暗祈祷。   前方处,魏营的轮廓已愈加清晰,张飞遂是喝令士卒们放慢前进,尽量悄无声息的逼近魏营。   相隔三百余步,张飞停下了脚步。   他凝起了环眼,仔细打量着灯火通明的魏军北营,隐约可以看到营门值守的士卒,还有那一队队的巡兵。   尽量魏军在夜间也处于警戒状态,但显然没有如临大敌的阵势,这也就意味着,沮授的计策极有可能成功,说不定此刻北营中的魏军,多半已被调往了西门一线,等着沮授“献门归降”。   “陶贼果然中计了,大哥真是天命所在啊,哈哈——”张飞兴奋的大笑一声,黑脸上已掩饰不住得意的表情。   他没有一丝的犹豫,腰板挺直,手中蛇矛向着魏营一扬,咆哮怒喝道:“大汉的勇士们,随老子杀入魏营,杀他们个天覆地覆,血流成河,给我杀——”   张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飓风,狂卷而出。   他的身后,一万汉军也如决堤的潮水般,卷涌而出,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魏营辗去。   敌军突袭,魏营方面显然没有多少准备,沿营一线的汉军守卒们,顿时都慌了神,鸣锣示警之声响成一片。   魏营的慌乱画面,越发坚定了张飞的信念,口中大喝道:“弟兄们,魏狗果然没有防备,给老子杀啊——”   “杀——”   “杀——”   震天的吼声,撕碎了夜的沉寂,一万汉军仿佛被关在笼中已久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用一场血腥的杀戮,来宣泄他们心中积聚的愤怒。   潮水般的兵流,汹涌而上,转眼就要撞向魏营。   嗵嗵嗵!   千钧一发之时,原本慌乱的魏营中,陡然间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盖过了汉军的喊杀之声。   那原本看不到多少人影的营墙一线,突然间从地上爬起了五六千的魏军,一支支弩箭,瞄准了冲涌而来的汉军。   暴雨连弩!   魏军,竟然早有准备。   张飞骇然变色,脸上的狂烈自信陡然间碎了一地,那冲涌而来汉卒们,也尽皆神色惊变。   六千连弩手,端着那一箭十发的暴雨连弩,如索命的鬼兵一般,狰狞的注视着狂扑而来的汉军。   那眼神,就象是看自投罗网的猎物。   魏营之中,一骑从黑暗中飞奔而出,直抵营墙一线,正是罗士信。   望着外面冲来的汉卒,罗士信惊奇地叫道:“哎呀呀,陛下的那颗脑袋瓜子,咋能那么聪明呢,他咋知道敌人会来夜袭,俺咋就没想到呢,看来俺真是个傻子啊。”   左右那些魏军士卒,看着他们的将军,这样骂自己是个傻子,都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只能憋着。   罗士信把自己损过后,镔铁枪一扬,嚷嚷道:“陛下说这个暴雨连弩好厉害的,俺倒要看看有多厉害,快给俺放箭!”   呜呜呜——   开箭的号角声,冲天而起,震动每一名魏军弩手的耳膜。   六千等候已久的连弩手们,二话不说,立时扣动机括,发齐了齐射。   呜呜呜——   狂风呼啸之声陡然大作,瞬息之间,六万支利箭嗡的射出,结成了密密麻麻如刃墙般的光网,向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就平推而去。   此时,营外的汉军已冲至了四十步的距离,根本无法收步躲闪。   又因为他们此役是要主攻,并没有携带足够的大盾,也根本没办法抵挡这铺天盖地的箭网。   只能硬扛!   刹那间,箭如雨下,狂轰而至。   噗噗噗——   铺天盖地的箭雨扫射下,惨叫声,骨肉穿刺声,利箭嗡鸣声一时大作,措手不及的汉军士卒,成片成片的被扫倒在地,飞溅的血雾顷刻间将头顶的天空染成了腥红。   一轮暴雨连弩下去,在这等密集的打击之下,张飞的一万兵马,便损失了一千五百余人。   这打击来的太过仓促了,冲在最前边的士卒中箭倒地,堵住了前进的道路,而后面跟进的士卒,却还没有看清前边的状态,依旧没头没脑的向前狂冲,却被前边的尸体堵住。   在一连串的推挤下,汉军士卒彼此拥挤在了一起,转眼就乱成了一团,陷入了惊慌无助中。   “哇,这什么连弩的,太厉害啦,吓死俺啦!”观战的罗士信,被暴雨连弩吓的哇哇叫嚷起来。   他人就本傻,先前陶商让他带着这几千连弩兵,在北营驻守,告诉他汉军说不定会偷袭,叫他到时候只管用连弩狂射。   那时的罗士信还傻乎乎的说,一把破弩能有多了不起,却没想到,这一把“破弩”,竟然能强悍到这等地步,把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傻子都震住了。   换成别的将领,自然是叫连弩轮番乱射,把敌人射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再杀出去轻轻松松的打扫战场。   罗士信却是个二傻子。   他看到敌人被成片的射倒,那血腥的场面便钩起了他的杀机,不等第二轮弩射发动,便大叫道:“给俺打开营门,俺要杀光这帮龟儿子,跟俺杀啊——”   他身为主将,号令传下,将士们焉敢不从,听得将营门轰然大开。   罗士们纵马舞枪,如一道狂风般撞了出去,直扑混乱的敌军。   营中列阵的两万多大魏将士,也如饥渴已久的野兽,狂叫着杀出大营,如漫过堤坝的狂潮,向着敌军铺天盖地辗去。   乱军中,张飞已是骇然。   他原以为,沮授的计策骗过了陶商,此刻陶商的大军应该尽集于西门一线才对,就算北营尚留有兵马,也应该没有提防才对。   他却万没有想到,陶商会识破沮授诈降,提前在北营中布下了暴雨连弩,就等着他送上门来找死。   “我的计策怎么会被陶贼又识破,大哥他是天命加身,天命加身啊——”张飞心中是悲怒万分。   就在他悲怒时,弩射已停,魏营轰然大开,魏军步骑如浪而来。   那一面“罗”字战旗,飞舞如风,引领着魏军向着他惊慌的部下,狂辗杀上。   张飞慌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杀的就是你这阉人!   张飞以为魏军会继续弩射,这样他就能下令,顶着弩箭撤退,他却没料到,魏军不按套路出牌,才一轮箭射就全军杀了出来。   张飞是愤恨无比,真恨不得博上一条性命,跟杀出之敌决一死战。   他却又很清楚,己军遭受沉重打击,阵形斗志已乱,面对数倍魏军的冲击,再强行一战,无异于等于送死。   无奈之下,张飞只得一咬牙,大吼一声:“全军撤退,退回蓟京,快撤——”   大喝声中,张飞掉转马当,催动着惊慌的汉卒,沿着来路向蓟京逃去。   可惜,他又岂能轻易走脱。   由于汉军冲的太急,陷入了拥挤之中,而魏军又杀出来的太快,在大多数人马尚未转身时,罗士信就率军狂杀而至。   辗压!   一场辗压般的戮杀骤起,数不清的人头被斩上半空,数不清的躯体被铁骑辗碎,惨叫声震天而起。   “那姓罗的敌将不知是谁,我猛张飞竟然败在一介无名之徒手下,当真是丢尽了脸,可恨啊——”   张飞怒到咬牙切齿,却胆色已寒,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只狠抽马鞭而逃。   只是前边到处是拥挤的士卒,他尽了全力,一时片刻也难以加速。   就在这迟滞的片刻间功夫,罗士信已率领着精锐的两千铁骑,如乘风破浪一般,把汉军从中撕成两半,狂杀辗至。   那铁骑之师,如无坚不摧的利箭,将汉军撕成碎片。   那一员天生神力的憨将,冲锋在前,手中镔铁大枪卷起万钧之力,将一切阻拦于前的敌人,都撕成碎片。   “杀的好痛快,好好玩啊,哈哈哈——”   罗士信就如同一个沉醉于游戏的兴奋孩童,高兴的大笑着,顺势一枪刺出,将两名敌卒洞穿。   接着他凭着一身神力,大枪轻轻一挑,便将那两名惨叫的敌卒挑上了半空,枪锋一顿眼花缭乱的搅动,那两名敌卒便被绞成块块肉片,如雨点般的溅落。   奔行中的张飞,听到那狂笑声,回头一扫,正瞧见了罗士信这狂杀的一幕。   那姓罗的魏将,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的残杀他的士卒,这简直是对他莫大的蔑视。   “狗贼,焉敢在老子面前逞狂,燕人张飞在此,我宰了你!”勃然大怒的张飞,一声滚雷咆哮,拨马提矛,朝着罗士信就怒杀而上。   一道飓风射过,张飞蛇矛如草芥般将阻路的魏卒斩碎,瞬息间就杀向了罗士信。   此此的罗士信,正杀的兴起,蓦然感觉到怒潮般的杀气,向自己滚滚袭来。   他拨马回枪,就看到一员面如黑炭般的敌将,满脸怒色,向着自己杀来。   罗士信正琢磨着这个人是谁,竟敢反杀回来向自己送死时,那人已报上了“燕人张飞”的名号。   “阉人张飞?原来你是个没有蛋蛋的阉人啊,俺就砍了你这个没蛋蛋的阉人,哈哈——”   罗士信笑的更傻,对张飞没有半分忌惮,碗口粗的手臂一轮,手中镔铁枪卷出狂澜怒涛之力,反手轰向张飞。   这一枪荡出,在“神力”天赋作用下,力道已强到104点,挤压着空气,就如同一堵墙般挤来。   张飞听到他竟然敢骂自己是“没有蛋蛋的阉人”,气到差点吐血。   正想大骂时,却感觉到了罗士信那恐怖的压迫力,精神为之一滞,暗忖:“这个傻子般的狗东,武道似乎很强?”   不及惊异,张飞喉头滚出一声低沉的怒喝,手中丈八蛇矛,挟裹着半步武圣之威,正面迎击而上。   吭!   一声天被击穿的巨响,惊雷般的刺耳之音,将周遭万千士卒的耳膜都捅破,那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刹那间将五丈范围的人马掀翻在地。   两骑错马而过,罗士信那铁牛般的身躯,巍然不动,只是握枪的手心微微震动而已。   他那双傻憨的眼神,这才掠起一丝奇色,口中惊奇道:“你这个没有蛋蛋的阉人倒是有两下子嘛,比那个猴屁股脸要厉害点呢。”   罗士信只是稍稍惊奇而已,张飞却是深深震撼。   这一击之下,张飞就感觉狂潮般的力道,顺着兵器灌入他的身体,搅到他气血澎湃,双臂发麻,急吸一口气方才勉强压制住动荡的气息。   “武圣之力,这个傻子竟然有初级武圣的实力,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张飞心中惊骇万分,一腔的狂怒自恃,都被罗士信一枪击碎。   他猛然想起,当初从山海关回到蓟京,与诸将见面之后,他似乎是听他们说起来,陶商麾下多了一员叫罗士信的年轻武将,人虽然跟傻子一般,武道却极其之高,更是徒手就夺了他二哥关羽的兵器。   莫非,眼前这个小子,就是那个羞辱过他二哥的傻子不成?   就在张飞心中猜测骇然时,罗士信已纵马再上,手中大枪再度卷起破天之力,浩浩荡荡轰击而来。   张飞心胆已怯。   如果是两军交战不分胜负,以他暴烈的情情,哪怕是博上这条性命,也绝对要跟罗士信决一生死,以为死去的二哥关羽报仇雪恨。   可今日,他中了陶商的计策,全军精神崩溃,斗志瓦解,已被魏军冲成碎片,死伤无数。   败局已定,而他又在百招之内,无法跟罗士信决出胜负,强行一战,最终只能是陷入魏军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我在蓟京之中还有一万兵马,我还没有走投无路,我答应过大哥要守到他杀回来的,我岂能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傻子的手下,绝不能!”   张飞思绪飞转,权衡利弊,转眼间就已被迫做出了决断。   当下他便不敢再接罗士信第二招,趁着胯下战马尚未停下,顺势猛一夹马腹,向着南面方向就逃了去。   “没有蛋蛋的阉人,你哪里逃,给俺站住!”罗士信岂容他逃走,哇哇大叫着穷追而上。   只是这乱军之中,人马阻隔,他迟了半步眼前便被乱军所挡,待到他斩碎拦路之敌时,张飞已逃入了漫空的血雾之之中,根本寻不到他的身影。   “讨厌啊,没能杀死那个红脸,这个黑脸怪也逃了,讨厌啊——”   罗士信就象是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气的哇哇大叫,把一肚子的火气都撒在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敌卒身上。   镔铁枪锋再起,数不清的敌卒被撕碎,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不知多少倒霉的汉卒,做了他的枪下之鬼。   张飞却已管不了他的部下,只顾自己夺路而逃。   他也是幸运的。   陶商是看破了沮授的诈降之计,也猜到张飞会夜袭除西门之外的其余三营,但陶商却无法判断出,张飞到底会偷袭哪一营。   所以,为了稳妥,陶商便给每一方向的围营,都安排了相当数量的兵马,以确保无论张飞袭哪一营,他都有足够的兵力击破张飞。   只是,这样兵力一分散,也使得罗士信虽有足够兵力击败张飞,却无法对其完成包围。   张飞便在魏军没有围住之时,凭着半步武圣的武道,强行斩开一条血路,带着五百骑兵,不足两千的败卒,甩脱了魏军,勉强的逃往蓟京。   脱出升的张飞,不敢有丝毫停歇,带着他的败兵,一口气逃至了蓟城北门。   身后杀气渐远,眼前借着初晨的微光,已看到了北门城楼的轮廓,张飞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回头扫了一眼狼狈惊慌,寥寥无几的士卒,张飞心如刀绞,暗暗叹想:“这一仗折了我八千士卒,形势便将更加不利,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大哥他杀回来了,唉——”   叹息无奈之下,张飞也只能吞下这苦果,率军默默回城,在守城士卒们惊恐的注视下,带着一从败兵,黯然入城。   ……   东方发白,天色渐明,北门外的这场杀戮与血战,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此刻,陶商正率领着大军,坐镇于西营之中,静待着其余三营的情报。   天明之前,斥侯从北营方向飞奔而至,带来了罗士信大破汉军,斩敌八千的捷的捷报。   这个消息,立时令三军将士为之兴奋雀跃。   “沮授,你果然是想诈降啊!”陶商冷笑一声,讽刺的目光瞟向了蓟京西门。   他仿佛看到,此时此刻,沮授还在那里自以为是的等着自己“上钩”,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张飞呢,罗傻子可杀了张飞?”陶商又问道。   斥侯却又报称,罗士信在乱军中跟张飞交手,只战一招,那张飞便吓的败走,因乱军混乱,所以罗士信没能杀了张飞。   张飞,终究还是逃了,虽然有些遗憾,却也在意料之中。   “张飞,今天算你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不过你折了八千兵马,朕看你还怎么守住蓟城,看你还能运气好到几时!”   陶商一声冷笑,手中青龙刀向着敌城一扬,喝道:“全军出营,向西门给朕逼近,该是向敌人耀武扬威,揭穿沮授雕虫小计的时候了。”   号令传下,斗志昂扬的大魏将士们,尽皆出营,五万大军浩浩荡荡逼向城敌城。   而此刻,西门城头上的沮授,还在焦虑不安的等候着张飞得胜的消息,也在等着陶商“中计”,率军前来纳他“归降”。   可是,令沮授狐疑不安的是,他的三柱狼烟号火已经点起了大半夜,却迟迟不见陶商上当前来。   就在他焦虑之时,一骑斥侯却飞奔上城,惊慌叫道:“禀沮大人,张将军夜袭敌人失败,损兵无数,大败而归了。”   “什么!”沮授大吃一惊,刹那间头脑一蒙,几乎惊晕过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鲸吞天下的野心   张飞兵败,意味着他的诈降之计,终究还是被陶商识破,他一直以来的担忧,还是变成了事实。   “难道,我沮授的智谋,在那奸贼面前,当真这么不堪一击吗?”沮授神情悲凉无比,仰望苍天长叹。   “魏军来攻,城外魏军来攻——”   就在沮授心凉时,突然间响起了士卒的尖叫声,震的他浑身一颤,急是举目望去。   只见西门之外,数不尽的魏军步骑,已列阵而出,向着城门一线浩浩荡荡逼近。   沮授心头一紧,急喝道:“快,全军准备迎敌,不得慌张。”   号令传下,那数千惊慌的汉卒们,只得握紧了刀枪,战战兢兢的立在城边,慌看着魏军铺天盖地的逼近。   魏军却止步于城前两百步,肃然静列,再没有前进半分。   那黑压压,如静止的洪流一般,就那么平铺在城前,死一般的静寂,看起来更令人发毛。   城头上的汉军士卒们,都已经在打冷战,就仿佛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被城外万千虎狼盯着,随时就可能冲入笼牢,将他们撕成粉碎。   汉军士卒在发毛,就连沮授也是额头冷汗直滚,恐惧的气息如瘟疫般在人群中传染。   魏军列阵以久,却始终没有进攻。   陶商知道,张飞虽然折兵八千,但城中却尚有兵一万,蓟城又是何等的坚固,此时强攻破城的机率不大。   耀武扬威,震敌狗胆之目的已达到,陶商遂是扬长而起,下令全军还营。   魏军退去,城头上,沮授和他的几千士卒,皆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个个都在暗自庆幸。   寒风吹来,沮授更感到背上一股子透心凉,反手一摸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陶商方才那阵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荒唐,我沮授岂能被那奸贼吓到,荒唐啊……”沮授暗暗自责,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   就在这时,兵败的张飞已带着一丝败兵,急匆匆的赶来,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城头。   “车骑将军不必担心,魏贼已经退去了。”沮授淡淡宽慰道。   张飞望城外一瞧,见魏军果然是退去,这才松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沮授,心头就恼火难忍耐。   要知道,他临出战之前,沮授是何等的自信,自称他的诈降妙计骗过了陶商,谁想他的诡计早被陶商识破,自己白白折了八千将士。   眼下兵败而归,士卒军心大挫,麾下又只有一万两千人马,形势恶化到这等地步,还如何能守住蓟城,熬到刘备杀回来。   一想到这些,张飞就火大,冲着沮授就喝斥道:“沮授,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都是你献的那么什么鬼计策,害的本将白白折了八千将士的性命,这个责任你担的起吗!”   面对张飞的指责,沮授脸上反倒没有了惭愧,只淡淡道:“车骑将军这话可就错了,当初可是将军你要强行出战,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计策一定会成功。”   “你——”张飞张嘴就想骂人,却被沮授的反问给呛了回去,仔细想想,似乎沮授确实没有说过,他的计策一定能够骗过得陶商。   无奈之下,张飞只得狠狠一拳击在了城墙上,拿城墙来出气。   沮授松了一口气,便又劝道:“车骑将军,我军虽折了数千兵马,但我们手头之兵,尚有一万两千余众,再加上蓟城之坚固,只要咱们不要再主动出击,只全力坚守城池,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车骑将军莫要太过泄气才是。”   沮授一席话,令张飞的情绪稍稍好转,拳头握紧,环眼瞪向城外退去的魏军,咬牙切齿道:“陶贼,今日你胜我一场又如何,从今天起,我张飞就死守蓟城,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守到大哥杀回来,只要我张飞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踏上蓟京半步!”   ……   并州,雁门关北,武州城。   十万鲜卑铁骑聚集于此,环城内外,数以万计的帐篷,如那无边无际的蘑菇,将方圆十余里的旷野都铺满。   城中大堂中,马奶酒的浓浓香气,正充斥着大堂。   耶律阿保机高坐于上,一碗马奶酒饮下,目光看向了耶律楚村,问道:“楚材,如今那汉帝刘备退至了代郡,请本单于发兵入幽州,帮他去解蓟京之围,你怎么看?”   “当然要去救!”耶律楚材毫不迟疑地答道。   “为什么?”耶律阿保机反问道。   耶律楚材便道:“我们原本想指望着刘备跟陶商互相残杀,彼此消耗实力,我们好坐收渔利,谁想到那陶商强到这等地步,眼看着就要灭掉了汉国,他们南人有句话,叫作唇亡齿寒,也就是说,陶商如果灭了汉国,一统中原,他的刀子下一个扎向的敌人,不是满州的完颜阿骨打,就是我们大鲜卑,介时以魏国强大的国力,对我们来说,必是巨大的威胁。”   顿了一顿,耶律楚材接着道:“既然魏国一统中原的威胁这么大,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当然要阻止。”   “楚材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机眼前一亮,被说动了心。   耶律楚材继续道:“所以楚材提议,大单于可留数万铁骑在武州,继续跟魏国的并州军团对峙,大单于当即刻率主力前往代郡,跟刘备会合,去解蓟京之围,把陶商赶出幽州。”   一席话,利弊分明,耶律阿保机也是枭雄,又岂听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这时,耶律休哥却又道:“就算我们帮着刘备解了蓟京之围,把陶商赶出了幽州,可汉国依旧是汉国,我大鲜卑也依旧大鲜卑,我们并未有从中得到实际的好处,又怎能充实我大鲜卑的国力?”   耶律阿保机神色一震,目光再次转向了耶律楚材,耶律休哥的疑问,显然也是他心头所想。   耶律楚材的嘴角却钩起一抹诡笑,捋须道:“汉国经历了这场劫难,国力已然大损,石敬塘,刘黑闼,尔朱荣等边将不是早早就暗中派人来向大单于示好,想要归附我大鲜卑的么……”   耶律材站了起来,抬手指向所悬的地图,“所以我们此番援汉,要狠狠趁机敲刘备一笔竹扛,逼他把代郡,上谷,渔阳等燕代诸郡,靠近长城内外的城池,统统都送给我们……”   耶律阿保机听的情绪兴奋起来,腾的跃起,大步走下阶去,审视起地图。   “介时,我大鲜卑的势力,就能顺利的渗入到长城以南,而刘备从此将一崛不振,变成了只能依靠我们扶持的傀儡,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把汉国给吞并了,将燕云之地尽数纳入我大鲜卑的版图,到了那个时候,大单于便可以燕云为跳板,铁骑南下,吞并中原,成就旷世伟业!”   一席话,听的耶律阿保机是豪情骤起,热血狂燃而起,狼一般的眼眸中,喷涌着贪婪的野心之火。   沉吟片必,激荡了片刻,耶律阿保机腰间弯刀猛的拔出,豪然大喝道:“传本单于的命令,立刻尽起大军前往代郡,本单于吞并中原的伟业,就从今天开始!”   ……   蓟城以南,魏军大营,皇帐。   帐帘掀起,一袭香风倩影,款款的步入了大帐之中。   陶商放下酒杯,时隔许久,再看到那熟悉的清丽脸庞,不禁心头一动,眼神中掠几分别有意味的笑意。   孟姜女望见陶商那笑眯眯的目光,脸畔不由泛起了一丝晕色,忙是起身盈盈下拜,口中道:“姜女见过陛下。”   “没想到一年多未见,姜女你的口疾已经完全好了,扁鹊的医术还真是神啊!”陶商欣慰的笑着,亲自起身上前,轻轻将孟姜女纤细的臂儿扶住。   就在他的手掌,触摸到孟姜女的手臂之时,她的身儿微微一颤,眉盼间晕色更浓。   许久未见陶商,今日再次,她竟是情不自禁的心乱如麻,羞涩不已。   陶商却能感觉的到,这个拥有“泪崩”天赋的少女,心中已对自己爱意深重,看来差不多的时候,也该是迎娶她为妃了。   “姜女能治好这哑疾,多亏陛下,陛下之恩姜女无以为报,请受姜女一拜。”孟姜女感激之下,便又盈盈下拜。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陶商说着便一伸手,顺势就揽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入了自己怀中。   那一双傲峰也狠狠挤撞在了陶商的胸膛上,一阵的舒服。   孟姜却又是嘤咛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紧紧的贴在了陶商的怀里,却没想到许久未见,一见面,天子竟会对自己有这样“暧昧”亲昵之举。   她顿时便是羞到晕色更浓,心跳加速,那高耸的傲峰,因呼吸的急促,不断的在向陶商施加压力。   她这娇羞之色,却更令陶商怦然心动,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端起了她的下巴。   孟姜女含羞带笑,心儿都快紧张到跳了出来,却终究没有抗拒,由陶商那宽厚的手,将自己的尖尖下巴端起,肆意的欣赏自己那酥红娇羞的面容。   就连她自己都在惊奇,自己竟然会如此的顺从,竟没有一丝丝的抗拒。   而当天子摸着自己脸蛋的时候,她更是感觉到,一种奇妙无比,酥痒难耐的感觉,袭遍了全身,令她心神迷离,欲加无法抗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有恩于自己的雄主。   望着那羞红到耳根的俏脸,感受着来自于她傲峰的挤压,陶商心头是怦然大动,禁不住就向她的红唇,轻轻的吻将下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再显神迹   “陛下——”   就在陶商一吻将下之时,帐帘忽然被掀开,刘基和张良双双闯入了大帐,后边还跟着一个戴宗。   孟姜女娇躯一颤,慌张将陶商轻轻推开,红着脸假装拢起了头发,以掩饰尴尬。   张良等一人瞧孟姜女那脸红的样子,先是一愣,旋即猜到了七八分,顿时也不限意思起来,神情尴尬。   “那个,臣等不知孟小姐也在,那臣等就先不打扰陛下和孟小姐了,臣等告退,咳咳……”张良干咳着,推着那二人就要离开。   陶商也清咳一声,拂手道:“来都来了,就别假装了,有什么要事快说吧。”   张良等人这才好转过身来,便向戴宗瞟了一眼。   戴宗走上前来,拱手道:“回禀陛下,臣刚从代郡赶回来,臣已打探到那耶律阿保机正率领着大军赶往代郡,只怕打算跟刘备会合,前来解蓟城之围。”   耶律阿保机出手!   陶商眉头一凝,冷哼道:“耶律阿保机这家伙,想坐山观虎斗,却没想到刘备败的这么快,终于不得已要出手帮刘备了么。”   “耶律阿保机也是枭雄,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出手相助刘备也在情理之中。”张良淡淡道。   刘基也点点头,却道:“形势有变,我们也不能坐等鲜卑大军杀到蓟城,必须要在那之前攻……攻下蓟京不可。”   话音方落,张良脸上却浮现一丝忧色,“张飞手下还有一万两千兵马,蓟城又异常坚固,非是轻易可破,眼下看来,我们也只有尽起大军,不顾将士们的死伤,昼夜急攻了。”   “朕的将士们性命宝贵,岂能牺牲在攻城这种下下之策上。”陶商却语气傲色,英武的脸上燃起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张良和刘基一怔,狐疑的目光看向陶商,那眼神明显是在质疑,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强攻蓟城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速破蓟城。   而若强攻,又岂能没有将士死伤,这岂非是自相矛盾了?   陶商却手一拂,厉声道:“传朕旨意,今晚全军集结,朕要一举把蓟京踏为平地!”   这道旨意一下,张良刘基几乎同时变色,智慧的眼眸中涌现出惊异之色。   没错,他们是想速破蓟城,却没想到,陶商竟然狂到要在今晚就破城。   这也太快了点吧!   “敢……敢问陛下,莫非有什么破城妙计不成?”刘基结结巴巴的问道。   陶商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神秘,拂手道:“朕有没有破城妙计,晚上自然见分晓,你们不必多问,速去传旨吧。”   陶商要故意卖关子,刘基他们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心怀着深深的狐疑,告退而去。   三位臣子退去,大帐中再次只余下了陶商和孟姜女。   不过这时的陶商,却没有了跟孟姜女亲近的念头,一心只想着今晚的破城之战。   “姜女,你知道这一次朕把你从邺京接来,除了想瞧瞧你之外,还有什么事吗?”陶商轻轻的携起了她的手,轻抚着那柔嫩的肌肤。   “姜女不……不知。”孟姜女脸蛋酥红,声音又结巴了起来,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哑疾复发,而是因为紧张。   陶商便问道:“你还记得真定一役,还有龙编一役时,你曾经祈祷田单在天显灵,帮朕两度攻破敌城之事吗?”   孟姜女一怔,忙点头道:“姜女当然记得,没想到表兄他真的能在天显灵,帮我大魏震塌了敌城,姜女着实是吃惊。”   “记得就好,朕这次招你来,就是想让你照着前两次那样,再次祈祷田卿的在天之灵,帮朕轰破了蓟城!”   孟姜女花容微微一变,稍有些吃惊,但她这一次的吃惊程度,却明显没有龙编城那次要重。   毕竟那一次,陶商向他提出了相同的要求之时,她还以为天子是在开玩笑,以为真定那一次的祈祷,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在天显灵之事。   但龙编一役之后,她便被那场奇迹深深震撼,开始深信天子陶商有上苍护佑,有通灵的能力,自己的表哥在天之灵确实是护佑天子。   所以,这一次陶商再次提出相同的要求时,她便没那么惊异。   只微微一怔后,孟姜女便点头道:“姜女为陛下做牛做马都可以,何况是这点小事,姜女当然愿意。”   “那朕就谢谢你了。”陶商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蛋,笑着叮嘱道:“不过你要记得,这一次你也一样要流出眼泪,不然只怕感动不了你那表哥的在天之灵。”   “陛下放心,姜女知道该怎么做。”孟姜女郑重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朕今晚就看你的了。”陶商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顺势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就在孟姜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陶商已经大步离帐而去,巡视诸营,为今晚的破城之战做准备。   “陛下竟然……竟然亲了我……”孟姜女却晕怔在原地,手指摸着那余温尚存的吻痕,脸畔娇羞浅笑,久久不平。   ……   时已夜深,灯火通明的大魏诸营中,数十万将士却彻夜难眠,个个兴奋万分。   大营之内,无边的魏军将士肃然而列,黑压压如同地狱中的鬼兵,一双双眼睛中,燃烧着杀戮的火燃。   突然间,自皇帐通往营门的那条直线上,魏军将士如浪裂开,一条道直通营门。   然后,万千将士们便轰然下跪,片刻间便跪满了全营。   陶商坐胯战驹,手提青龙刀,身着金色战甲,如神一般降临在大营中,在众将士敬仰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昂首穿越兵潮,直抵营门。   灯火照在他金色的战甲上,反射着炫丽的金光,巍巍如神,散发着强大霸绝的帝皇之气。   陶商鹰目如刃,远望着蓟京南门,望着那座巍然而立的汉国京城,眼眸中燃烧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仰望苍天,厉声道:“今日乃是朕覆灭汉国的最关键一战,朕若当真是天命之主,圣人转世,你就助朕攻破蓟城吧!”   此言一出,身旁的张良和刘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闪烁着狐疑不解,彼此摇了摇头,一副茫然之状。   跟苍天“对话”之后,陶商便再无多言,只拖着青龙刀,目光淡然从容的看着夜色中的蓟京。   什么命令也没有,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那么静静而立,好似在等待什么。   尉迟恭,岳飞,杨再兴,林冲,关胜,赵云等一众大将们,肃列在旁,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眼神开始愈加狐疑,猜不透天子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天子下达了圣旨,今晚要尽起大军,一举攻下尽集三军将士,说是要今夜决战,攻破蓟城,着实令众将们兴奋无比。   他们想当然的以为,今晚天子将用一场激烈的攻城战,把蓟城夷为平地,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他们已经燃起了狂烈的战意,只等着陶商一声令下,就杀向敌城,恨不得第一个冲上城头,立下大功。   令他们感到奇怪的则是,大军集结已久,天子却什么也不做,就让他们在风中凌乱,在这里枯等着。   天子在想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将士们头脑中的这个疑问,越发的强烈。   “陛下,你到底打算怎么攻下蓟城啊,咋还不下令攻城啊,咱们已经在这里傻站很久了,都快冻僵了。”尉迟恭忍不住问道。   陶商却也不正眼看他,只冷冷道:“黑炭头,你耳朵聋了吗,怎么攻破敌城,朕刚才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刚才的话?   尉迟恭愣怔迷茫了片刻,挠着后脑壳想了好半天,猛然间想起,方才陶商仰望苍天,对上天所说的那番话。   尉迟恭顿时又震惊了,急叫道:“我说陛下,你不是在玩我们的吗,难道你又要指望着老天显灵,帮咱们震塌敌城吗?”   “又?你为什么要说又?”陶商明知故问道。   尉迟恭便嚷嚷道:“陛下上次就靠着上天显灵,让龙编城自己震塌,还有上上次的真定城那一仗也一样,这都是第三次了,当然要用又啦。”   “你这个黑炭头,记性倒是不错嘛。”陶商拍了他后脑壳一下,却道:“既然前两次都成功了,朕为什么不能用第三次呢。”   尉迟恭就愣住了,吱唔了好一会,方道:“反正上天显灵这种事就不靠谱,我总觉着是运气好撞上的,一次两次可以,怎么可能还有第三次,这老天也太闲得慌了吧,没事就显显灵!”   陶商却冷笑一声:“老天闲不闲的慌,可不是你说了算,朕说有第三次,就绝对有第三次,就就等着看好戏吧。”   陶商把话说到这份上,尉迟恭便无话可说了,只得闭上了嘴巴,又是抓耳又是挠腮,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左右张良刘基,乃至于赵云,以及关家两姐妹这等降臣,尽皆是狐疑不信,却又不敢质问,只能耐着性子静静等候。   一双双狐疑的目光,穿过夜色,齐齐的射向了蓟城南门。   而陶商的目光,却悄悄的瞟向了不远处的那座箭塔,此时此刻,孟姜女已经站在了上面,望着蓟京城方向,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   她在酝酿着情绪,让自己陷入悲伤之中,流下伤感的眼泪,唯有那样,才能触动“泪崩”天赋。   “幸亏娶了樊柔,早几日得到了‘双倍’天赋,正好凑够了四百点数,系统精灵,统统都拿出去吧,让孟姜女发动泪崩天赋。”陶商在心中暗暗下令。   “嘀……四百点数已输出完毕,宿主现有仁爱点3,残暴点0,对象孟姜女泪崩天赋触发,只等她流下眼泪就将发动。”   陶商的目光转向了蓟京,鹰目中杀机渐燃,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孟姜女的美人之泪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已是明月西沉。   将士们在这夜风中,已经凌乱了许久,方自燃起的熊熊战意,已经开始消沉起来。   尉迟恭等众文武们,也越发的开始狐疑,心中质疑起了陶商这天子的决策。   “陛下,上天显灵这种事,终究晚虚妄之说,恕晓彤直言,陛下想要靠上天显灵来破城,实在是有些荒唐呢!”   关晓彤到底是性急,忍不住就质疑起来,言语中还用到“荒唐”一词,颇为不敬。   关银屏一惊,忙是轻拉姐姐的示,连使眼色,示意她言语有失。   关晓彤这才会意,忙道:“晓彤方才言语不敬,还请陛恕罪,不过晓彤话虽直了点,但却……”   话音未落,关晓彤身形一震,蓦然间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的就动摇了起来。   紧接着,天崩地裂的破碎声,便如从地心深处钻出的巨兽,飞快的传上地面,刹那间就达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关晓彤花容惊变,急是抬头向着蓟城望去,竟然惊愕的看到,那巍然如铁塔般的蓟京城墙,正在自行塌陷!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一统华夏!   蓟城南门,确实在崩塌。   关晓彤愕然变色,关银屏愕然变色,两姐妹望向陶商的目光里,刹那间平添了无尽的敬畏。   此时此刻,她们竟有种错觉,他们眼前这位大魏之皇,非是凡人之躯,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关家双胞胎震恐万分,张良刘基也神色惊变,万千大魏将士,无不为之色变。   “真的又……又……又塌了!!!”尉迟恭更是惊到了舌头都打结的地步。   大魏众将士们,瞬间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惊叹之中,万没有想到,当年真定城和龙编城的那一幕神迹,竟然会再次发生。   蓟城竟然真的又自己塌了!   万千大魏将士们,纷纷揉起眼睛,生怕自己是没有睡好,眼睛太困产生了错觉。   然后,他们就发现,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就在他们恍惚的转眼间,蓟城南门已然崩塌,绵延数百步的城墙,也塌陷了大半,尘雾遮天而起,仿佛蓟城被黑暗吞噬。   “陛下,上天竟然真的……真的显灵了,陛下你竟然真的是圣人世转,真龙下凡!”关晓彤激动惊愕到声音都在颤抖,那看向陶商的眼神中,已涌起了顶礼膜拜的神色。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朕不是跟你们说过,叫你们耐着性子坐看好戏,怎样,现在总该服了吧。”   “服……晓彤服了,一万个心服口服。”关晓彤无语可说,在马上向着陶商深深一拜。   关银屏也从惊叹中清醒,跟着姐姐向着陶商一拜,叹服道:“银屏今日算是彻底相信,为何天下群雄都不是陛下对手,原来陛下当真是天命所在,有上天护佑啊。”   几步之外,赵云也陷在了深深的惊叹中,口中喃喃道:“当年天降神迹,令真定城不攻自毁,我还以为只是个偶然,今日看来,陛下他当真是有上苍护佑,他才是结束这乱世的真龙,唯一的救世之主……”   赵云尚且惊叹不已,那些普通的士卒们,对陶商这天子的敬畏之情,更是达到了极限。   敌城再一次不攻自塌,令这些大魏勇士们,更加深深的把陶商视为天神下凡,心中的敬畏与忠心更增一层。   熊熊的火光照耀下,蓟城塌陷大半,转眼间已变成了一条断垣残壁,被渐渐沉降下的尘城笼罩。   泪崩结束,敌城已破!   陶商深吸一口气,鹰目冷扫敌城,青龙刀狠狠斩出,天雷般厉喝一声:“大魏的将士们,给朕杀入城去,把蓟城夷为平地!”   “杀——”   “杀——”   肃厉的杀声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遍传全军,杀声震天。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也紧跟着吹响,同样撕碎了夜的沉寂,把三军将士的热血,顷刻间点爆。   大营之门,轰然而开。   冲天的杀声中,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挟着狂烈的战意,如决堤的洪流向着崩塌的蓟京南门,狂涌而上。   南门废墟上,汉军却跌入了空前的恐惧之中。   他们原还天真的以为,魏军折腾了他们这么久,今天自己也累了,没有再来击鼓骚扰他们,他们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晚上,不用再被折腾到死去活来。   多少天没能睡个安稳觉,沿城一线的三千多人,一闭上眼就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四起。   他们却浑然不知,死神的枷锁,悄无声息的就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就在他们正做着美梦时,突然间身下的地面,毫无征兆的就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千万人正飞奔而来。   作为士兵的警觉,将他们本能的从睡梦中惊醒,急是扑向城头,以为魏军正在来袭。   城外却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魏军并没有进攻,但脚下城墙的摇晃,却越来越剧烈,转眼间就达到了山崩地裂的步。   “怎么回事,城墙怎么突然间摇晃起来啦?”   “地震啦,地震啦!”   “不可能,蓟京几百几千年都没地震过,怎么可能地震。”   城头上,汉军惊慌失措,茫然不解的尖叫声,很快就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咔嚓嚓——   突然间,一声天被捅了个窟窿般的破裂声,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整座南门城楼,突然就急剧下沉,连带着两翼的城墙,也跟着飞快的向下塌陷下去。   崩塌骤起,成百成百的汉军士卒,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便被甩了出去,跌落城头摔成粉碎。   崩塌继续,整个城墙处处崩裂,一段段的塌陷下去,把上面的汉军士卒,无情的挤压辗碎。   尘雾遮天而起,汉军的惊恐尖叫声,如若厉鬼哭泣,回荡在那天崩地裂的崩毁之中。   崩塌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结束,巨响沉息,空气中只余下了幸存者的哀号声。   当那些幸存的敌卒,从废墟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以南门为中心的南面城墙一线,竟已毁于一旦。   惊恐!   汉军士卒的心中,除了惊恐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们刚刚想要庆幸,自己躲过了这场地震天灾之时,他们就惊恐的发现,脚下的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却不再是地震,而是人为。   他们抬起头,发现魏营方向早已燃起了熊熊火光,照亮了天际,火光映照之下,数以万计的魏军,如潮水一般,向着残存的断墙扑来。   魏军攻城!   汉军士卒的精神,顷刻间瓦解崩溃,陷入了无尽的惊恐之中,连一丝的抵抗意志都没有。   精神崩溃之下,残存的不足千余敌卒,开始望风而溃,很多人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双腿一软,瘫跪在了废墟上,直接向魏军投降。   倒溃的人流中,满头是血的沮授,却象一尊冰像那样,僵硬在原地。   他眼神惊恐恍惚,失神的看着一瞬之间倒塌的城墙,看着崩溃的己军,看着汹涌如潮水般冲来的魏军狂流,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绝望和悲伤。   “好端端的一道铁壁城墙,竟然又被从天而降的地震震塌,莫非那陶贼当真是天命所在,莫非我大汉当真是气数已尽,莫非我沮授当真无法报仇了吗,莫非……”   沮授怔怔的立在那里,仰问苍天,血染的脸庞扭曲变形,写满了绝望和不甘。   就在他失神绝望时,魏军已扑卷而起,罗士信拎着镔铁枪,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上了废墟,迎面就撞见了站在那里不动的沮授。   “看你穿的不错,应该是个大官,俺正好宰了你去跟陛下讨赏啦,哈哈——”罗士信兴奋的哈哈大笑,朝着沮授就冲了上去。   沮授心已绝望,知道他已死到临头,也不躲不避,就那么僵站在原地,等着罗士信一枪结果了他。   谁知罗士信今日不知哪里来的恶趣味,竟然没有用枪刺死沮授,却是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了沮授的脑壳。   他虎臂一扭一抓,只听“咔嚓嚓”一声响脆,竟是直接把沮授的头颅给拧了了下来,带起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无头的躯体,狂喷着鲜血,在原地晃了几晃,旋即栽倒在了地上。   罗士信则把沮授的人头,往马鞍上那么一挂,抡动着大枪再杀向了其余败溃的敌卒,枪锋所过,一命不留。   罗士信开路在前,他身后,数以万计的大魏步骑将士,如潮水般漫过倒塌的城墙废墟,铺天盖地的漫入了蓟城。   所有人都知道,覆没汉国的关键之战,就在今日,也许今天就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最后机会。   每一名将士都如发狂的猛虎,积聚已久的斗志爆发,铺天盖地杀上,无情的戮斩那败溃的敌人,收割着自己的功劳。   从倒塌的城墙处,宽在数百步的血色地毯,就那么无人能挡,向着蓟城腹地一路辗去。   那震天的杀声,方圆十余里都清晰可闻,令那些躲在家中,门窗紧闭的汉国百姓们,无不心惊胆战。   他们知道,京城终于被攻破了,也许天亮之时,他们就要从汉国人,变成了魏国人。   是汉还是魏都已经无关紧要,对他们来说,灭国并没有什么可悲痛的,他们只盼望着魏军军纪能够好一点,让他们在这场战乱中,能够幸运的躲过一劫,生存下去。   大军卷涌入城,陶商那一袭金色的巍然身影,策马踏上废墟,勒马横刀,傲然而立。   他终于踏上了蓟城。   他横刀傲立在那废墟之上,鹰目中燃烧着壮怀激烈的烈火,俯视着这座伪汉的都城,这座幽燕核心所在的城市。   熊熊火光下,勇敢的大魏将士们,如虎狼一般杀入城池腹地,杀戮着那些崩溃的敌人,用血与火宣誓着大魏对这座城市的征服。   六国最后一国的都城,终于被陶商踏在了脚下,从此刻起,他终于可以骄傲的宣布:   六国已灭,我陶商已一统华夏!   “痛快,痛快啊,哈哈哈——”陶商心中烈火狂燃,放声狂笑,纵马舞刀冲下了废墟,杀向了败溃的敌卒。   他要用一场痛痛快快的杀戮,来庆贺今日之功!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朕要断你右臂!   城池已破,而张飞还率领着两千多兵马,在从北门赶往南门的路。   由于蓟城北门一带城墙相对来说较为薄弱,张飞推测陶商就算袭击,也会选择从北门突围,故他大部分的时间,都驻扎在北门一线。   就在片刻前,张飞才刚刚和夜而睡,琢磨着魏军今晚会不会不打算敲锣打鼓的恶心他,让他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   突然间,脚下传来的震动声,便把张飞从迷糊中惊醒,还在莫名其妙时,就听到南门一线,接连传来了崩塌轰响声。   紧接着,就有士卒狂奔前往北门,告诉张飞南门地震,城墙塌陷的噩耗。   张飞当场就惊呆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产生了错觉,便想蓟城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发生地震。   就算发生了地震,南门城墙那般坚固,就怎么可能在顷刻间被震塌,而其他方向的城墙却安然无恙?   惊异狐疑之下,张飞也不敢耽搁,急调了两千精兵,飞奔着赶往南门,想要看个究竟。   狂奔的路上,崩塌声结束,取而代之的,则是冲天而起的杀声,似乎有千军万马的魏军,正向南门狂杀而来。   “莫非,南门当真崩塌了不成?”   张飞心中越来越不然,背上也开始隐隐发毛,整个人都被那不祥的预感所笼罩。   绕过巍巍皇城,一直宽阔的御道,直通南门,那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瞬间,张飞的那张黑脸,凝固成了惊恐的瞬间,仿佛见了鬼一般,满脸的匪夷所思。   御道正南面,那座巍然耸立的南门,竟已消失不见。   连同南门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整在,长达数百步,宽达数丈的铁壁城墙,也已经变成了一道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南门竟然真的……真的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张飞勒住战马,恐慌的看着那一片废墟,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惊惧之中,恍惚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身在梦中。   直到前方数以千计的溃兵,惊慌失措的向着这边逃来时,张飞才蓦然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这残酷的事实,是真实发生的。   几乎在同时,他的脑海里,蓦然间想起了关于真定城的传闻。   当年侯景死守真定,传闻就是上苍显灵,天降了一场地震,震碎了真定城,才使魏军破城,杀死了侯景。   对于这个传闻,魏国上下是深信不疑,汉国上下却都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陶商故意散布的传言,目的不过是为了宣扬其所谓的“天命所在”。   张飞同样也不信。   直到今天,传闻变成了事实,他亲眼看到天降地震,把他所守的蓟城震塌,他才真正相信。   “难道那陶商,当真是天命所在?否则上天怎么可能屡屡的助他,怎么可能呢?”   张飞心中的那个信念,终于在这残酷的事实之下,开始动摇了。   一直以来,他都坚信自己的大哥刘备,才是真天的天命在身,会是中兴汉室,如同光武帝那样的圣人存在。   而今,蓟京沦陷在即,汉国的复灭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汉室的气数也将走到尽头。   如果刘备真的是天命在身,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呢?   如果刘备真是天命在身,上天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帮着那陶商,甚至不惜降下地震,用这么明显的手段来帮助陶商攻下这蓟京呢?   到底刘备是天命在身,还是那个真正天命所在之君,其实是陶商呢?   张飞的脑子,一时间陷入了困顿之中,惊雷般的声音,不断在混乱的脑海中轰鸣。   蓦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关羽那张赤脸,原本迷茫慌张的眼神,陡然间被肃厉的狰狞仇恨所取代。   “不管那陶贼是不是真的天命在身,他杀了我的二哥,我就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啊啊啊——”   张飞一瞬间又陷入了狂怒之中,挥舞着蛇矛冲上前去,大喝道:“不许后退,给本将返身杀回去,夺回南门,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败局已定,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经历了种种折磨,精神被催残到极限的汉卒们,此刻已被城墙的崩毁而彻底的瓦解了精神,张飞的死亡威胁已丝毫不起作用,士卒们完全无视,继续望风而逃。   “老子叫你跑,叫你跑!”张飞怒极之下,手起矛落,将一名从身边逃过的士卒,一矛刺死在地。   鲜血飞溅,那士卒捂着胸口,悲凉的倒在了地上。   他已用了杀戮手段来震慑人心,那些士卒却根本无视,只管一味的抱头狂逃,哪怕是被他所杀,也不敢跟魏军交锋。   不光是从南门逃来的败卒,就连张飞自己带过来的这两千士卒,也被那恐怖的场面吓破了胆,崩溃的情绪就像是瘟疫般,迅速传给了所有人,那两千人也一哄而散,加入了乱窜狂逃的败兵当中。   兵败如山倒!   张飞终于体会到了这五个字的真正含义,情知大局已去,无法再挽败败局,心中不由涌起了万分非凉。   他举目远望,却见那一线的废墟之上,数以万许的魏军士卒,却仍在源源不断的卷涌而过,如洪水般灌入城中。   正南御道方向,数千魏国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滚滚而来,所过之处辗碎一切溃逃的汉卒,势不可挡。   那一面“魏”字皇旗,更是耀眼无比,宣示着大魏之皇那天神般的存在。   陶商,也已经杀入了城中。   张飞心如被刀扎一般,剧痛无比,浑身上下打了个冷战,那复仇的怒火,那垂死挣扎之心,也在顷刻间碎了一地。   “陶商啊陶商,难道你真是天命所在,真的是圣人传世不成,不然我张飞为何会一败再败给你,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张飞心如刀绞,又是一声仰问苍天。   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感慨,前方陶商亲率的铁骑已滚滚杀来,他还站在这里的话,就要陷入魏军千军万马的辗压之中。   他很清楚,一旦陷进那魏军的狂流之中,纵使自己有半步武圣之力,最终也不过是沧海一粟,难逃一死。   大厦已倾,独木难支,独木难支啊……   张飞斗志已失,心灰意冷,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几十步外,陶商那金光耀眼的巍然身影,拨马转身,向着北门逃去。   南面御道。   陶商一路纵马狂杀,青龙刀所过之处,不知将多次败溃的汉卒斩碎,一条长长的血路,被他抛在马蹄之后。   一路无人能挡,陶商率军片刻间就杀至了皇城一线,一抬头,正撞上了数千汉卒赶来,似乎是汉国的援军。   “来的正好,朕还嫌的不够痛快,终于又多了几个塞牙缝的,哈哈——”陶商一声狂笑,拖着染血的青龙刀,如金色流光一般,撞入了迎面而来的敌卒。   这些汉卒却很让陶商失望。   他们还没等魏军大举压上,就已肝胆俱裂,就此一哄而散,望风逃窜。   陶商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就杀到了皇城前,那坚闭的宫门,只消他踹上一脚,就将被踢碎。   然后,他就可以策马杀入为座伪皇宫,踢开那座金銮殿,把原本属于刘备的那张龙座,坐在自己的身下,享受那一刻无上的荣光。   “陛下,还等啥,赶紧杀进皇宫去呀,刘备的那张龙座,还等着陛下你的龙屁股去坐呢。”尉迟恭激动的嚷嚷道,比陶商还要迫不及待。   “还龙屁股,你这马屁拍的实在是俗到了家。”陶商没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朕都不急,你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罢,陶商拨马转身,竟是不入皇城,沿着城墙向北门方向绕去。   尉迟恭就郁闷了,赶紧策马追了上去,茫然地问道:“我说陛下啊,这皇宫就在眼皮子底下了,你咋不进去呢,莫非你还嫌刘备那张龙座太硬,会咯着你那屁……不,是咯着你那龙屁股吗?”   “一张龙座而已,它又跑不了,朕早坐晚坐还不是一样,朕料那张飞见势不妙,必会从北门突围出逃,朕已宰了关羽,断了刘备的左膀,今天非连张飞这个右臂也给他一并砍下不可!”   陶商道出了他的意图,也不再过多解释,打马扬鞭,急追而上。   尉迟恭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天子今天这是要张飞的命不可,遂也不再多嘴,赶紧跟随而上。   大魏皇旗飞舞在前,那一道金色的光影,引领着大魏千军万骑,绕过皇城,杀出北门,穷追张飞而去。   皇宫中,那些宫女宦官们,已经慌成了一锅粥,如没头的苍蝇那般,四处乱冲乱撞,以为魏军很快就会杀入皇宫来,要了他们的命。   皇宫东侧一角,那一座昏暗的阁楼上,一名身裹袖着金色火云图案的黑袍人,却沉静如冰,深陷在黑暗中的双眼,幽幽闪着丝丝冰冷的寒光。   他就像一袭鬼影,飘然立在半开的窗户前,冷冷俯视着皇宫门前,狂涌而来的魏军。   他鹰一般锐利冷绝的眼睛,仿佛能够无视黑暗,瞬间就锁定了陶商那一袭金色的身影。   当他看到陶商竟然没有杀入皇宫,而是绕过皇城,向着北门杀出去,冷绝的眼睛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口中喃喃道:“他竟然没有急着杀进皇宫……”   身后,忽然响起了轻碎的脚步声,他的手电光般按住了腰间所悬的长剑,下一秒钟,却又即刻放下。   就好象,他即使不回头,都能感觉到那身后脚步声,有没有威胁。   “他竟然没马上入皇宫,看来大哥你杀他的计划要落空了。”一个女子的声声音响起在了黑袍人的身后。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每一步,皆在朕意料中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他?”黑袍人冷绝的目光,回头瞟了一眼那躲在阴影中的女子。   “你已藏在宫中许久,不就是在等着他攻破皇宫,志得意满的杀入金殿,放松警惕,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龙座的时候,趁机刺杀他么。”女子说话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冷笑。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叹道:“为兄的心思,全都被你看穿了,可惜啊,我没想到他这么能沉得住气,竟然不急着去坐龙座,却去追击张飞,着实有些意外。”   “那现在怎么办?继续等着他回来?还是追上去他,在战场上杀了他?”阴影中的女子问道。   “战场上他有千军万马保护着,他还处于极度警觉的状态,杀他不易,至于皇宫,等他回来的时候,后面的魏军早就已经攻进皇宫,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岂会容我们逗留到那时。”黑袍人思维缜密,把每一个方案都否定。   “然后呢?所以大哥你就要放弃了吗?”女子的反问道。   “当然不是。”黑袍人断然否认,“只是暂时蛰伏,等待最佳的时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说罢,黑袍人身形一动,还未看清他如何动作时,身影已消失在了窗边。   那女子发出幽幽一声轻叹,也如鬼魅一般,退入了黑暗之中。   ……   城北。   张飞正率领着不到两千兵马,杀出北门,一路向着魏军北营方向狂奔而去。   蓟城失守已成定局,他自知回天无力,要保住这有用之身,只有强行突围,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可走。   纵观魏军诸面围营,就数北面要稍稍薄弱一点,张飞只能抱着一丝希望,试图从北面魏营中间,那丁点狭窄的空隙之间穿越。   如果他足够幸运,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他不够幸运。   就在他策马狂奔半晌,眼看着就要接近空隙之时,前方蓦然间亮起无数的火把,将天际照耀到亮如白昼。   震天的杀声,骤然而起,震碎出逃汉卒的神魂,吓到他们腿软。   张飞脸色一变,急是举起胳膊,挡住了那刺目的光线,眯着眼睛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正前方处,黑压压的一道魏军铁阵,横亘而立,封住了他的去路。   那一面“岳”字战旗,在华光中傲然飞舞。   战旗之下,岳飞勒马傲立,沥泉枪一指张飞,厉声喝道:“张飞,我家天子料事如神,已料定你会从北门出逃,我岳飞在此等你多时,你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张飞身形剧烈一震,一股惊怒之火,嗡的一声就喷进了脑袋里。   突然间,他更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就感觉到陶商如同神一般,自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想法,都似乎统统在陶商的掌握之中。   “无名鼠辈,也敢挡你张爷爷的路,我宰了你——”愤怒之下的张飞,一声咆哮,纵马舞矛,向着岳飞狂杀而去。   他已别无选择,后面是魏军千军万马,他无路可退,只有拼死突破岳飞的兵阵,才有一线生机。   那些斗志惊慌的汉卒们也知无路可退,只能勉强鼓起勇气,追随着张飞嘶叫着杀了上去。   “自寻死路么,我就成全你!”岳飞冷哼一声,从皮囊中取出了一枚蛇胆,张口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蛇胆乃苦寒之物,一下肚子便感觉到一阵冰冷彻底,苦到了想吐的难受,岳飞却狠狠一咬牙,转眼撑了过去。   紧接着,蛇胆的作用便发作,岳飞就感觉到自己双臂肌肉骨节卡卡作响,全身的经脉变的无比通畅,前所未有的力量转眼焚尽全身,他更感觉到一双眼睛更加锐利无比,一招一式的速度,在那双眼睛之中也在急速变慢。   神将天赋触发!   “大魏将士们,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随本将杀上去,不放一名敌寇逃走,给我杀——”   岳飞一声震天的厉啸,手舞泊沥泉枪,如一道黑色的流风,狂射而出。   “杀——”   两万大魏将士,齐声怒吼,震碎天地,轰然裂阵而出,如潮水一般向着汉军辗去。   转眼间,两军轰然相撞,血雾腾空而起,染红夜色。   那两千余汉卒,在十倍的魏军面前,俨然如同沧海一粟般渺小,顷刻间便被吞噬淹没。   惨叫声接连而起,一名接一名的汉卒,被四面八方袭来的魏军枪矛捅成蜂窝,撕成碎片,栽倒在血泊之中。   乱军中,张飞舞动着丈八蛇矛,凭着半步武圣的强悍战力,狂收着魏卒人头,一路向突击,试图冲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矛下已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但魏军却似无穷无尽一向,依旧前赴后继的,如潮水般的向他涌来。   杀敌过百之后,前方已密密麻麻的堵满了魏军,张飞想再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可恨,我就不信杀不完你们,我就不信杀不出一条血路来,杀杀杀——”张飞一面咬牙切齿的大骂,一面疯狂舞动蛇矛。   “张飞,你往哪里逃!”   就在张飞狂杀之时,斜向方向蓦然间响起了惊雷般的暴喝,一将辗碎乱军,挟裹着漫空血雾,向着张飞杀至。   张飞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气,蓦的回首,就看到岳飞已如铁塔一般,横在了他跟前,手中大枪卷起惊涛骇浪般的巨力,轰向了张飞。   “土鸡瓦狗,也敢在我燕人张飞面前逞狂,我要你的狗命!”张飞怒目圆睁,陡然间一声不屑的大吼,蛇矛挥荡而出,正面迎击。   他一直在镇守满州,并不知道魏军之中,已出了罗士信,岳飞这等年轻,却拥有着超人的天赋,就连他的二哥都不是对手的强者。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岳飞的厉害,以为岳飞不过是一土鸡瓦狗的无名之徒,不堪一击。   这一矛荡出,张飞已尽起生平之力,矛锋挤爆真空,发出了嘣嘣的爆炸声,浩浩荡荡的轰击而至。   吭!   一声天崩地破的巨响,飞溅出的火星,耀眼如灼烈的火把,那刺耳的嗡鸣声,将所有的敌我士气,统统都震到耳膜欲碎。   那撞击膨胀开来的冲击波,更如一道道的兵刃,四面八方的刺射开来,将数不清的敌我士卒,轻松的撕碎。   八丈之内,生灵不存!   两骑错马而过,岳飞气息如常,身形稳如泰山,竟无一丝的震动。   而张飞却感觉到,那汹涌如涛的力气,铺天盖地的顺着他的蛇矛,疯狂的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震到他双手发麻,胸中气血激荡,气息竟为之一滞。   “这无名狗贼,竟然有武圣之力?!这怎么要能,陶贼麾下,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武圣?这怎么可能!”   张飞骇然惊变,那不屑的表情,顷刻间瓦解一空,一张黑脸扭曲到了惊异变形的地步。   他怎么会料到,这个叫岳飞的无名魏将,竟然拥有“神将”这等不可思议的天赋,遇强则强,碰上他这等半步武圣的高手,第一招就触发“暴击”,发出了102点的武力值。   张飞还来不及惊异时,岳飞已拍马转身,手中沥枪再度挟着浩浩荡荡的奔雷之势,向他轰击而来。   枪锋尚未袭至,那铺天盖地先压而来的劲力,竟压迫到张飞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武力值,105!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比刚才更强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张飞连惊骇喘息的空隙也没有,只得急提一口气,勉强压制住翻滚的热血,举矛奋然相抵。   哐!   又是一声震天惊鸣,又是爆炸的冲击波,四面八方射出,将方圆七丈的范围,斩出无数道的沟壕。   岳飞的巨力压迫之下,张飞身形剧烈震动,虎口瞬间被震裂,手中蛇矛竟然无法扛住,被压到寸寸弯屈,矛柄几乎都要压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竟然能强到这等地步,我竟会扛不住了,可恨!”张飞心中暗骂,一张黑脸憋到了发紫的地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压迫之下,张飞喉头滚出垂死挣扎般的怒吼,双臂肌肉内乎崩断,用尽全力奋然一扛,才勉强把岳飞的大枪扛开。   他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时,岳飞猿臂飞舞,手中沥泉枪便化出漫空的光影,铺天盖地的轰斩而下,将张飞包裹在了无尽的枪幕之中。   武力值105!   武力值104!   武力值107!   岳飞一枪接一枪,漫空的枪影疯狂袭来,招招都是初级武圣之力,十招之内,便将张飞压迫到了手忙脚乱,破绽频出的地步。   张飞的狂念,还有他突围的信念,转眼之间,便被岳飞那强悍的攻击中,撕碎到寸寸不剩。   他知道,从北面突围已无可能,再强行战下去,不光他为数不多的士卒要被杀个干净,就连他自己也要死在岳飞枪下。   “我堂堂大汉车骑将军,岂能死在这么一个无名之贼的手下,不能,绝对不能——”   张飞心中悲怒万分,大吼一声,用尽生平之力,扛退了岳飞又一记重击,趁着那一瞬间的空隙,急是拨转战马,逃出了战团,向着西面方向逃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张飞,你还不觉悟吗!   岳飞在后边穷追不舍,张飞在前边夺路而逃,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他已经彻底的被岳飞的武力所震慑,没一丝再战的勇气。   借着乱军的阻隔,张飞凭着一身武道,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抢在他的士卒被魏军杀光之前,杀出了战场。   两千汉军士卒,在这一顿杀戮后,死伤几尽,跟随在张飞身后的残兵败将,数量已不足三百余卒。   张飞就带着这三百余人,一路向着西面方向逃去,试图尝试着向西营突围。   就在他刚冲不出数百步时,正前方向杀声骤起,号角声冲天,在微弱的晨光之下,隐隐看到滚滚狂尘遮天袭来。   铁骑!   是魏军的铁骑军团杀到!   张飞身形一震,肝胆几裂,吓到急是勒住战马,横矛而立,惊慌的看着迎面冲来的魏军铁骑。   当先那一名魏将,白马银袍,威风凌凌,正是常山赵子龙。   赵云一眼认出了乱军之中的张飞,横枪立马,大喝道:“张翼德,陛下已料到你从北营突围不利,会从西面出逃,命我在此等候你多时,翼德,汉国气数已尽,听我一句劝,归顺大魏吧。”   看着拦路的赵云,听着赵云所说,张飞身形一震,内心中再度涌起了惊恐莫名。   他万没有料到,陶商竟会料事如神到了这等地步,不但料到他会从北门突围,更料到他突围失败后,会折逃向西门外,竟提前就派赵云率铁骑之师在这里阻拦于他。   一个人的智谋,一个人的洞察力,岂能强到这等地步!   “莫非,他当真是天策真龙,圣人转世,可以预测未来不成?”刹那间,张飞的脑海中,就涌起了这个惊人的念头。   下一秒钟,他就想起了关羽被杀之仇,那熊熊燃起的怒火,转眼就蒙蔽了他的理智。   “赵云,你这个大汉叛贼,你还有脸在这里劝我降敌,我宰了你这个厚颜无耻的逆贼,我宰了你,啊啊啊——”   怒火熊熊的刺激之下,张飞失去了理智,忘记了敌强我弱的事实,纵马舞矛,就向着赵云狂杀了上去。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执迷不悟,继续要为刘备那个伪君子卖命么,唉……”   赵云惋惜的摇了摇头,手中银枪缓缓抬起,大喝一声:“放箭!”   身后,数以千计的弓骑兵们,早已瞄准了张飞和那冲涌而来的三百残兵,听得赵云令下,立刻松了拉弦的手指。   嘣嘣嘣——   呜呜呜——   弦响之声,箭出之声骤然而起,刺破空气,数千支利箭,如同死神索命的獠牙,撕破了空气的阻隔,呼啸而至。   噗噗噗!   骨肉穿破之声骤起,惨叫之声大作,那三百残兵转眼间被无情的射中,成片成片的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云横枪而立,冷冷的注视着迎面冲来的张飞,看着他那残存的部下,被射杀一空。   他却没有下令全军压下,只是一次次的下令放箭。   赵云到底还是念旧情之人,汉军众将中他欣赏的人不算多,张飞算是其中一个,就算如今已互为死敌,他也不愿意跟张飞动手。   他宁愿张飞死在乱箭之下,也不愿意死在自己的枪下。   身后的士卒越战越少,越战越少……   当张飞在舞矛拨挡开袭来之箭,回首向后瞟去一眼时,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三百士卒已被杀了个七七八八,死伤几近。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两万大军,就此灰飞湮灭,他这个堂堂大汉车骑将军,终于也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人。   张飞心中是何等悲凉,心神稍有分神,一箭穿破了他的防线,破空而来。   他心头一震,急是闪身躲避,避过了致命一击,却被箭锋擦伤了自己的手臂,一道伤口现出,鲜血飞溅。   臂上的刺痛,瞬间刺激到张飞的神经,令他清醒了几分,令他意识到,自己再冲下去已无意义,根本等不到跟赵云交手,恐怕就要死在乱箭之中。   “我堂堂燕人张飞,岂能憋曲的死在这乱箭之中,不能——”张飞心头震动,无奈之下,只得恨恨一咬牙,拨马折返而逃。   眼见逼走了张飞,赵云银枪一抬,弓骑兵们立刻停止放箭。   如雨的利箭终于停歇,张飞得以喘息,却不敢迟疑片刻,只没命的纵马向着东面方向逃去。   南面的蓟京已被魏军占领,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西北二营又有魏军拦路,同样无法突围,此刻,张飞唯一的希望,只余下了东面一个方向。   “子龙将军,我们不追吗,杀了张飞,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左右部将提醒催促道。   赵云却淡淡道:“功劳在我赵云眼中,不过是浮云而已,张翼德与我交情不浅,现在逼退他,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可是,倘若给张飞逃走了,我们岂不是要背负罪责。”副将们又担忧道。   望着张飞那远去的身影,赵云却轻叹道:“天子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是我放他一马,他今天也绝对走不了的。”   感叹声中,那一袭落寞的身影越逃越远,渐渐已消失在初晨之光中。   血染的原野上,张飞单枪匹马,正孤身一人落荒而逃,带着他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向着东门外方向奔去。   晨光之下,数不清的魏军身影,在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围裹而来,“活捉张飞”的叫声,不断在耳边回荡,越来越近。   手臂在流血,他却浑然不觉的痛疼,只是没命的抽打着马鞭,心中默默祈祷着,前方千万不要再出现魏军的身影,千万不要……   “吁——”张飞脸色骇然而变,急是勒住了飞奔中的战马。   他握矛的手在抖动,一张赤脸凝固变成,嘴角在急剧的抽动,环眼中涌动着惊恐,愤恨和绝望所交织而成的复仇神色。   前方,无边无际的魏军士卒,横亘而立,如铜墙铁壁一般,封住了张飞的去路。   一面“魏”字皇旗,在晨风中傲然飞舞。   战旗前方,那一袭金色的身影,如金色的巨塔一般,巍然傲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霸绝昂扬的帝皇之气。   陶商!   正是那个大汉朝的死敌,亲率着大军,拦住了张飞的去路。   身后左右,四面八方是无数的魏军,如洪流一般围裹而来,很快就把张飞团团围住。   他已是身陷在魏军无尽的兵潮之中,再也没有逃生的一丝空隙。   望着陶商那巍巍身形,张飞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惊怒之色,紧握蛇矛的双手咔咔作响,却僵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拨马缓缓上前,青龙刀抬起,遥指张飞,高声道:“张翼德,你已无路可逃,速速觉悟,归顺大魏,臣服于朕吧。”   他在招降张飞。   因为张飞一直是陶商欣赏之人。   刘关张三兄弟中,唯有张飞性如烈火,快意恩仇,对谁不满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从不虚伪造作。   这么一个心直口快,爱憎分明,又武道超绝的猛将,自然会被陶商欣赏。   如今既然有了活捉张飞,逼降张飞的机会,陶商又岂会放弃。   想想若是能降了张飞,当刘备看到自己那结义三弟,向他反戈一击,大骂他是假仁假义之时,会是何等羞恼尴尬的表情,想想就让陶商有种憧憬。   面对陶商的招降,张飞却恨怒难当,蛇矛一指陶商,大骂道:“陶商,你这篡汉奸贼,你这杀死我二哥的凶手,我张飞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就算是战死在这里,岂会降你!”   果然,想要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性如烈火的张飞劝到投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汉朝气数已尽,朕乃天命所在,今日上天护佑,震破你的蓟城就是最好佐证,朕大魏代汉,乃是顺应天命,有何不可!”陶商惊雷般的声音,将张飞狠狠反驳回去。   张飞身形一震,立时被呛到哑口无言。   陶商接着又厉声道:“至于那关羽,是朕杀的又怎样,谁让他明知自己被刘备抛弃,还要执迷不悟的为刘备卖命,顽固不化,抵死不降,这等愚忠愚蠢之徒,朕杀他乃是天经地义!”   被刘备抛弃!   陶商这句真相,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张飞心头,那刺痛的感觉,瞬间令他清醒了几分。   他的脑海中,立时浮现起来,那被他强行压锁在心底深处,不愿面对,更不敢面对的猜测。   当日他听闻关羽覆灭,从山海关匆匆赶回了蓟京,看到刘备把八万大军尽屯于蓟城之后,心中就有一种愤怒,想要质问刘备为什么不去救关羽。   当时刘备却借口粮草不足,只是稍稍后撤,想要马上南下时,就听到关羽突围失败,为陶商所杀的噩耗。   当时张飞被刘备的一番眼泪所感动,也就没有再怀疑刘备所说的话,但之后从士卒当中听到的种种传闻,却让张飞的内心之中,对刘备是越来越怀疑。   可是,他又怎么能相信,当年那个桃园结义,情同手足的大哥,满嘴的仁义道德,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无情无义的事来。   所以张飞尽管发现了种种可疑,看出了诸多破绽,却宁愿自欺欺人的选择相信刘备,把心中的那份怀疑,强行的锁在了心底,不敢去面对。   直到今日,陶商一席话,将那道锁击碎,将他内心之中的怀疑,重新又释放了出来。   “莫非,那传闻是真的,大哥他当真是绝情绝义,抛弃了二哥不成?”   张飞的脑海中,终于再次浮现起了这深深的疑问。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朕要降伏你!   张飞确实是动摇了。   可惜,那动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旋即张飞身形剧烈一震,一张黑脸便涌起无尽的羞怒。   那表情,就像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被揭穿了真相之后,为了保住自己所谓的面子,宁愿选择像鸵鸟那样,把头埋在沙子里,也绝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真相。   “陶贼!我大哥乃仁义之君,他对我二哥情同手足,绝不可能抛弃他,你这奸贼休要诋毁我大哥!”   张飞怒斥过陶商,将蛇矛一横,厉声道:“姓陶的,你也不用再枉费心机了,我张飞是绝不会降你,有胆过来跟我决一死战!”   那一柄染血的蛇矛,张狂的向陶商一挑,摆出了一个极为挑衅的姿势。   “张飞,你当真想学那关羽,一条路要执意走到黑么……”陶商鹰目微凝,眼眸中杀怒之火骤燃。   他还没有发作之时,左右的魏军大将们,便被张飞的狂放之言所激怒,顷刻间勃然大怒。   “陛下,这家伙好嚣张啊,让俺出马去砍了这个没蛋蛋的阉人狗头吧。”二傻子罗士信大枪一横,生气的叫嚷道。   杨再兴也怒道:“陛下,这姓张的不知好歹,就让臣出马灭了他。”   “陛下,臣也请出战,杀了这顽固之贼!”没怎么有骄人战绩的武松,也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请战。   尉迟恭却大铁鞭一挥,不屑道:“你们一个个瞎激动个什么劲啊,他就光杆一人,还用得着你们出手么,干脆陛下一声下令,咱们千军万马一起上,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那个狗日的了。”   杨再兴,武松和罗士信,三人皆是有天赋在身,一旦天赋触发了,武道皆会在一定的时间里超越了张飞,由他们三将出马,谁都有机会杀了张飞。   张飞,那可是汉国车骑将军,地位仅次于关羽的人物,若是能宰了张飞,就等于是立下了不世大功。   不世之功,自然会得到空前厚重的赏赐,这也是众将奋勇请战的原因之一。   这等大功劳,尉迟恭当然也想得到了,可惜他的“门神”天赋纯属防御性天赋,跟张飞硬扛是能扛,想要杀了张飞却万没有可能,这功劳自然是怎么也没他的份。   尉迟恭心里就琢磨着,这奇功老子我得不着,也不能便宜了你们啊,干脆咱们大军一拥而上灭了张飞,谁也别想捞着。   望着热迷不悟的张飞,陶商青龙刀一横,傲然喝道:“尔等都退下,朕要亲自降服了他!”   此言一出,众将们立刻都噤了声,自觉的退在一旁,准备欣赏天子的表演。   他们都知道,天子的武道已经奇迹般的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实力,皆也涌起深深的好奇,想要见识天子的神勇风采。   那张飞听得陶商要亲自跟他一战,更被刺激到发狂,大叫道:“陶贼,我张飞在这里等着你,可敢与我一战!”   陶商青龙刀缓缓抬起,遥指张飞,不屑道:“张飞,今天朕就亲手击败你,把你杀到心服口服!”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色的流光,破空而出,转眼穿越十几步的距离,向着他电射而来。   陶商出手!   张飞眉头一皱,不及回一句狠话时,陶商那一人一骑,已如下凡天神一般,撞至了他眼前。   晨光照耀下,金甲反射着猎猎金光,耀眼如日,金光万丈,霸道之极。   那金色的身影巍然如山,手中青袭刀卷起猎猎劲风,挟着排山倒海的狂涛之力,向着张飞轰斩而上。   刀锋还在数尺之外时,那掀起狂力,便如无形的山岳一般,浩浩荡荡的轰压下来,压迫真空发出呜呜的爆鸣声,刺到张飞耳膜欲碎。   暴击天赋触发!   武力值,101!   三重天命在身的陶商,气运何等之强,一刀杀出,就触发暴击天赋。   那破天一刀,挟着初级武圣的狂力,电斩而至。   “初级武圣!这小子什么时候,竟然冲上了初级武圣的武道,实在太不可思……”   张飞心头大骇,眼珠子都几乎瞪爆出来,那匪夷所思的扭曲表情,显然是不敢相信,当年徐州的那个纨绔公子,竟然奇迹般的练就了初级武圣的强悍武道。   这武学极骨之奇,简直已超乎绝圣!   惊愕下的张飞,却已没有时间惊骇,极力压下翻动的思维,提一口气,双臂舞动,全力挥出蛇矛,正面相挡。   蛇矛纵舞而出,挟着半步武圣的狂力,掀起腥风血雨,狂斩而上。   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那巨大的撞击声,仿佛天被捅破,猎猎的金属刺鸣声,刺到所有人耳膜欲碎。   陶商这般先手疾冲而至,本就有惯性之力的加成,还有青龙刀的重量,再附以101点的初级武圣之力,力道何其之猛。   撞击的一瞬间,张飞陡然间身形猛震,便觉无穷无尽的汹涌之力,如洪流般灌入了他的身体,肆意的撕扯着他的血脉肌肉。   那巨力震击之下,张飞的双臂被压到寸寸下屈,手臂上的骨节肌肉被疯狂撕扯,咔咔作响,几欲崩裂。   那汹涌的山崩之力,轻松的击穿了他的护体气壁,汹涌的灌入他的身体,搅到他气血激荡,如被无形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般疼痛。   “青龙刀,这小子竟然在拿二哥的青龙刀压制我,可恨,可恨啊——”压迫之下,张飞心头的怒火被点燃,滚滚的狂力汹涌生出。   野兽般的咆哮怒吼声中,张飞双臂青筋爆起,奋起极限之力,将陶商的青龙刀荡出。   紧接着,他手中蛇矛如电光一般疾刺而出,裹着他要为关羽复仇的熊熊怒火,向着陶商轰上。   “想为关羽报仇么,那今天朕就用关羽的刀,把你也斩落马下,看刀!”陶商傲然一声狂喝,手中青龙刀破风而出,掀动腥风血雨,轰斩而上。   刀与矛,瞬间再度相撞!   哐!   飞溅的火星盖过了晨光,猎猎的金属激鸣声,再次遍响四野。   武力值,100!   暴击天赋果然是随机触发,就算是陶商有多重天命加身,也不至于招招都触发,这一招击出,又恢复到了他满百的武力值。   撞击瞬间,陶商跟张飞的身形皆是一震,胸中气血滚着翻滚,便不似方才那一招从容。   “这小子的武道怎么突然又变弱了,莫非方才只是偶然,他只是冲上了半步武圣,并没有突破到初级武圣不成?”   张飞眼眸一亮,斗志狂燃而起,低吼声中,手中蛇矛溅出漫空流光,向着陶商袭卷而至。   “天子的武道,向来是飘忽不定,神鬼莫测,莫非他又在戏耍张飞不成?”   围观掠阵的众将们,脑海里也不约而同的浮起了同样的猜测。   原本似赵云这样的半步武圣之强,看到陶商一招击出,发挥出了初级武圣的战力时,心中还在惊叹陶商天赋之奇,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再次突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初级武圣境界。   紧接着,第二招之时,陶商的武力却又恢复了半步武圣,跟张飞战成不分伯仲。   赵云等人心中惊奇,不由想起当初跟陶商交手时,陶商的武力飘忽不定的画面,便以为天子有绝对的自信,这是在故意不出真本事,要戏耍张飞,炫耀自己的武道。   “天子玩心可真重啊……”众将心中暗自感慨,也不担心,只笑看天子的表演。   他们又岂会知道陶商的秘密。   陶商若真想炫耀自己的武力,早就在几招之内尽出全力,击败了张飞,这才叫真正的炫耀。   暴击天赋可是有触发机率的。   就算他有多重天命在身,也不可能运气好到时时刻刻触发,大部分的招式,还只是半步武圣之力,又岂能在一时片刻间拿下张飞。   面对张飞的狂攻,陶商从容不迫,手中青龙刀狂舞而出,接下张飞猛烈的攻击。   二人顷刻间战成一团。   晨光下,狂尘乱舞,爆炸膨胀开来的冲击波,一道道乱溅而出,将地面斩出无数的沟壕。   那狂尘劲风,将方圆八丈之内,都挤爆了真空,将那些士卒压迫到几乎窒息。   二十招走过。   陶商尽占上风。   他的基础武力值虽然跟张飞一样,都是100的半步武圣,但他有暴击天赋在身,不时爆出几式初级武圣的战力,轻轻松松便把张飞压制了下去,甚至将张飞震到了内脏受伤。   武力值,107!   一记高达107点的重刀轰击而出,震到张飞身形剧烈一震,虎口开裂,鲜血从五指间浸渗而出,那激荡的气血,甚至已经顶到了嗓子眼里。   陶商却气息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狂笑道:“张飞,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叫嚷着跟朕决一死战,简直是笑话!”   公然的羞辱,何等的不屑,简直将张飞视为蝼蚁。   张飞瞬间被刺激到勃然大怒,如野兽般咆哮大叫:“陶贼,你焉敢小瞧我张飞,我定叫你付出代价,去死吧——”   为了最后的尊严,张飞狠狠一咬牙,手臂肌肉骨节爆涨,胸腔轮廓也急剧膨胀,整个身体仿佛要爆炸一般。   狂暴!   张飞为了杀陶商,不惜折损自己阳寿,将生命的潜能激发,让身体进入超负何运转的状态,进入了狂暴境界。   武力值101……   武力值103……   武力值105……   瞬息之间,张飞武道飙升,一声震天的兽吼,手中矛挟着105点的武力值,掀起遮天的狂尘,四面八方的将向陶商围斩而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苦果早已种下   刃影如陨落的群星,呼啸而下,搅动遮天的狂雾,俨然如末日降临一般可怖,令天地变色。   “疯了,张翼德疯了,竟然激发了狂暴,他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陛下扛不扛得住。”赵云剑眉一凝,眼眸中闪过几分忌惮。   四周杨再兴,罗士信等大将们,皆也握紧了兵器,准备见势不妙,就即刻杀出去救陶商。   陶商却全无惧意。   如果是在一个多月前,他的武力值还没有冲上半步武圣之时,面对狂暴状态下的张飞,确实是没有自信一战。   但眼下他的武力值已到半步武圣,每一招击出都是满百的武力值,哪怕张飞招招都是初级武圣的攻击力,他也至少能撑住三四十招。   何况,他还有暴击天赋在身,时不时爆出一记重击,足以跟狂暴状态下的张飞战成平手。   而且,他已放出豪言,要亲自把张飞杀到心服口服,在万千将士面前,岂能心生畏惧。   那样的话,他大魏之皇的雄威何在!   “张飞,你以为你不要性命,就能跟朕一战吗,天真,天真之极,哈哈——”陶商非但不惧,反是一声放声狂笑,青龙刀挟着雷霆之势,反击而出。   暴击天赋触发,武力值106!   多重天命加身之下,暴击天赋再度爆发,那肌肉狂绷的虎臂,舞动战刀,卷起千层狂尘,轰斩而上。   青龙刀与蛇矛轰撞,瞬间爆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脚下的地面被冲击波震到沉陷三分。   那狂烈无匹的刃风,四面八方的溅射而开,如无形的巨手,将九丈内的士卒掀翻在地。   而在九丈之内,唯有赵云,霍去病这等半步武圣级别的武者,方才能坐定身形,其余武松等武将,在不触发天赋的情况下,凭借着低于100的武力值,竟然都无法站稳,被刃风压迫到身形震动。   陶商身形巍然不动,张飞狂暴的的力道,虽然击碎了陶商的护体真气,却在陶商更胜一分的力量之下,无法再侵入他的身体。   反而是张飞,在陶商高出一点的力量震击下,内腑微微震动,狂势被稍稍压制。   掠阵的大魏将士们,从地上爬将起来,眼见自家天子神威无敌,竟能压制住张飞之时,无不是惊喜万分,激动不知所以。   “张飞都已经强到这等地步,还能被天子压制住,天子的武道,当真是神鬼莫测啊……”就连赵云也面露惊喜之色。   气血波动的张飞,一双环睁的双眼,已惊到几乎爆炸出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残酷的事实。   这可是用他自己的寿命,所换来的狂暴攻击,没能压得住陶商也就罢了,竟然还被陶商反压制。   这陶贼的武道,究竟是强还是弱?   还是,他只是在故意耍我?   刹那间,张飞的心头涌起了无尽的悲愤,在此刺激下,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发狂势的挥动大矛,将一招接一招的狂暴攻式,铺天盖地的轰向了陶商。   甚至,他的招式已拿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陶商当然不可能更他同归于尽,更不可能冒着被重伤的威胁,只为击杀张飞。   他只仗着暴击天赋,正大雄浑的招式从容荡出,能压制张飞就压制,不能压制就全力防守。   狂暴状态对身体损害极大,张飞必支撑不过三十招。   一时间,张飞疯狂如兽,矛锋夺命,陶商却从容正大,刀式雄浑,二人激战在了一团。   飞溅的火星,滚滚的尘雾,将天地遮蔽,也裹住了他二人的身影,就连赵云也无法看清他二人是如何交手。   所有人只能依稀看到,乱尘中电闪雷鸣,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两骑身影交错往复。   转眼,二十招走过。   张飞已是汗如雨下,浑身肌肉都剧痛无比,一根根骨节仿佛要寸断欲碎,痛到难以支撑的地步。   虽有多重天命天赋加身,陶商在这二十多招间,触发了八招暴击天赋,但在长达十二招的交手间,都是在以满百的武力,硬扛张飞初级武圣级别的攻击,颇为吃力。   不过,能扛十二招已经足够了。   张飞狂暴奖态消逝的速度比陶商预想的要快很多,五招又走过之后,招式已愈来愈弱。   他的狂暴,即刻走向末路。   狂暴结束,也宣告着他的生命,将走向末路。   张飞身体剧痛无比,精神更是倍受折磨,悲凉绝望的情绪,在飞速瓦解着他残存的自信心。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努力,今日无法战胜陶商。   可是,他却不愿意接收这残酷的事实,便将残存的力量,统统都聚集起来,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怒吼:“陶贼,我张飞绝不会输,绝不会——”   怒吼声中,张飞臂上肌肉爆涨几裂,双臂舞动,尽起最后的残力,拼尽尊严向着陶商荡出最后一矛。   张飞最后一击,破空而来。   “最后的垂死挣扎吗,朕就接你这一招,看刀!”陶商豪烈如狂,一声龙啸,青龙刀卷起漫空血腥,正面轰出。   那一双虎臂,肌肉瞬间变粗,五内也跟着剧增,那沉重无比的青龙刀,在他手中竟然有一种轻如鸿毛的错觉。   武力值,109!   109点的武力值,在这多重天命的作用之下,陶商这一刀,竟然爆发出了逼近中期武圣的强悍力道。   那一记不可思议的重击,如崩决的山岳,浩浩荡荡的轰击而上。   刀矛最后一次相撞,仿佛天地冲撞,那一瞬间震出的巨响,吞噬掉了一切的声音,就连赵云也感到耳膜刺痛欲裂。   狂烈之极的冲击波,八方轰弹开来,将地面击沉,就仿佛一枚巨炮从天而降,正中脚下。   巨响轰鸣在所有人耳中,久久不久,最终随着那降落的尘埃,终归沉寂。   万千将士都倒抽着凉气,缓缓直起身子,睁开眼睛来,向那尘雾中望去,心情紧张而不安。   沉默渐落,那两袭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大魏将士们不安的双眼中,陡然间迸起了无尽的惊喜。   张飞已然滚落战马,一条腿已跪在了地上,以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角边尽是鲜血。   他竟被陶商震下马去,震到吐血的地步!   而大魏之皇,却横刀立马,傲立于天地之地,一身金光四射,如天神般霸绝威严。   天子胜了!   大魏之皇,将汉国车骑将军张飞,亲手击败,亲手击落于马下。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瞬息间,万千大魏将士们如梦惊醒,敬畏欢喜的喝彩声,震碎云空。   他们深深的被陶商的武道所折服,千万人轰然下跪,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围跪在陶商周围,向他发出了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   “天子的武道,当真是……”赵云也惊喜到不知该说什么,也跟着众将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以表敬叹。   陶商享受着众将士的山呼万岁,英武的脸上扬起一丝傲然冷笑,拨马上前,缓缓的走到张飞跟前,冷眼俯视着这员手下败将。   “张飞,今日败在朕的刀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张飞颤巍巍的抬起头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陶商,眼神复杂,既有愤慨仇恨,也有懊悔自责,还有深深的不解。   砰!   他破裂染血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血地上,万般懊悔自责道:“早知今日,当初在徐州之时,我就应该无视二哥的自大,亲自出马宰了你,而不是让你活着逃往海西,最终酿成今日的苦果,二哥啊二哥,你当初要是没有那么自大就好了,我要是没有听你的话就好了……”   听着张飞那后悔悲愤的言语,陶商神色微微一动,多少年前的那一幕幕回忆,陡然间涌上了心头。   那还是当初自己那便宜老爸陶谦病死之后,得到了州牧宝座的刘备,忌惮自己会威胁到他的权位,翻脸就不认人,把自己打发到了偏远的海西去当一个个小小的县令。   在前往海西的路上,他则遭遇到了一伙强盗的截杀,若非在关键时刻绑定了系统,召唤出来了皇后花木兰,恐怕自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而那时的他,就认出了那伙强盗,乃是张飞的心腹亲卫带队,这才意识到是刘备一伙想要弄死他,最终促使他愤起反抗,凭借着召唤系统,还有他自己过人的勇气见识,才创造出了今日的辉煌基业。   这件事,陶商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却没有想到,今日张飞会在这穷途末路之时会主动承认。   而且,听他那言语,还好像是说,当时他张飞决定亲自出马,截杀了陶商,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但在最后时刻,关羽的自大病却发作,认为陶商不过一纨绔子弟,弄死他跟弄死只蚂蚁般简单,根本不必张飞亲自出手。   正是因此,张飞才听了关羽的话,没有亲自出手,只派了心腹亲卫带队前去。   结果却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陶商会在关键时刻把花木兰给召唤出来,把张飞派出来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倘若当时不是关羽自大,张飞是自己亲自出马的话,就算是花木兰也绝对不是张飞的对手,自己必死无疑。   想明白这些,陶商也长吐了一口气,冷笑着感慨道:“关羽啊关羽,没想到你的自大还在关键时刻救了朕一命,若没有你,就没有朕今日的辉煌,看来朕得好好给你立个碑,算是朕对你的感谢了。”   陶商的言语,毫不掩饰讽刺意味。   此时的张飞却已经怒不起来了,只能仰天一声长叹,默默道:“我张飞当初没能杀你,酿成今日之祸,这是上天在惩罚我,我也认了,要杀要剐,给我来个痛快吧!”   说着,张飞闭上了眼睛,准备袒然赴死。   “是生是死可由不得你决定,朕就算是要杀你,也得让你先听过朕的爱妃给你讲过大道理再说。”陶商意味深长的一声冷笑,拂手喝道:“来人啊,把张飞押回去,朕稍后再做处置。”   一众士卒一拥而上,便将张飞五花大绑。   张飞就纳闷了,什么“爱妃”,什么“讲大道理”,完全听不懂,冲着陶商叫嚷道:“陶商,你有种杀了我啊,我张飞绝不会降你,你有种杀了我啊——”   目送着张飞的身影被带走,陶商拨马转身,抬头迎着晨光,远望蓟京城头。   城楼上空,那一面“魏”字皇旗,已高高飞扬,宣示着六国最后一国的覆灭。   “嘀……系统扫描蓟京攻陷,汉国覆灭,宿主完成名义上一统华夏,本系统开始升级,进入后世关口第三阶段。”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唯一的女人!   “嘀……系统进入第三阶段,根据平衡原则,系统将解除天赋锁定,无论敌我双方武将,将加速天赋觉醒。”   “进入第三阶段,凡敌方势力,即使不称王称皇,也有一定机率随机到历史上忠于自己的武将。”   “进入第三阶段,系统将有机率召唤到双天赋武将。”   “进入到第三阶段,宿主每获得一次胜利,系统将随机赠送一名隐藏武将,默认效忠于宿主。”   ……   终于特么的进入最后阶段了,不容易啊!   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也把陶商的思绪,一下子从现实拉到了脑子里的虚拟空间。   “没想到进入第三阶段,会增加这么多的东西,这个解锁天赋是什么鬼?”陶商迫不及待的好奇问道。   “嘀……解锁天赋锁定,就是说比如对象赵云这样的武将,可能在十年之后,又或者是在濒临死亡的特殊环境下,才会天赋觉醒,在系统解锁天赋之后,对象赵云天赋觉醒所需的时间就会大大缩减,所需的特定条件也将没有限制。”   原来如此啊……   陶商原本就想,象赵云霍去病这样武力值强悍的大将,基础武力值已经达到了当世顶尖,可惜却没有特殊天赋,在某些时候,就可能被武松这样拥有天赋的武将进行压制,这反而有些不平衡了。   看来系统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第三阶段中,也加速了他们的天赋觉醒。   想想以赵云霍去病马超这样的半步武圣,再要是加上点厉害的天赋,那得牛逼到什么程度。   “话又说回来,这个天赋解锁是针对敌我双方的武将,这就是说我这边赵子龙有可能觉醒天赋,那么刘备那边吕布黄忠之流,也有可能解除天赋锁定,这样看来的话,对我跟敌人都是有利的,不愧是系统啊,时刻不忘平衡的精髓啊……”   陶商寻思了一会,目光继续往下看,第二个条件就不说了,傻子也看的懂,至于第三个条件……   “这个双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眼眸再次一亮。   “这还不容易理解么,光从字面的意思也看得出来啊,双天赋就是两个天赋,比如对象岳飞现在有‘神将’天赋,双天赋就是在神将天赋之外,又有第二个天赋。”   竟然是这样!   陶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大亮特亮。   如果说刚才第二个条件,那是对敌对势力有利,让陶商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衡的话,这个第三个条件,毫无疑问是弥补他心里的不爽的。   天赋这种玩意儿,本来就是牛逼的存在,想想岳飞,光有一个神将天赋,就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要是再多添一个天赋,也不得强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不错不错,这还够意思,算你还有点良心。”陶商奇迹般的竟然夸了系统精灵,目光又转到了最后一项上,“这个隐藏武将,又是什么意思?”   “嘀……隐藏武将的意思,当宿主获胜,触发召唤之后,本系统将只向宿主透露该武将的部分身份信息,而不透露该武将姓名数据以及天赋等主要信息,所以才叫隐藏武将。”   原来如此。   “花样还真是多啊,还想吊我的胃口,好吧,看在这个武将毕竟是召唤给我的,我也就不骂你了。”陶商嘀嘀咕咕的嘟囔道。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蓟城攻防战的胜利,根据第三阶段规则,现在开始进行召唤。”   “嘀……由于宿主获得此次胜利的兵力数量,远远超过十倍于敌人,故根据系统规则,将不行进后世武将召唤。”   “嘀……系统现在开始随机三名全时代武将,宿主可从中自行挑选。”   “第一名蔡伦,统帅31,武力24,智谋60,政治67;天赋,造纸。”   “第二名汤和,统帅79,武力73,智谋73,政治79。”   “第三名武则天,统帅78,武力43,智谋95,政治99;天赋,二圣;隐藏天赋,未知。”   武则天!   陶商的目光刷的就从前两名武将的身上掠过,直接就落在了最后一名金光耀眼,名垂千古的名字上。   那可是武则天啊,古往今来华夏王朝唯一的女皇帝,神一般不可思议的存在!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连武则天都召出来了,真是个大大的意外啊!”陶商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脑海里立刻回想起了关于武则天的种种传奇历史。   这武则天本为并州人氏,其父乃当地的大商人,在李渊起兵之时,曾予以支持,因此凭借着元从之功,武家也跟着成了唐朝新贵。   武则天在自己十四岁之时,被唐太宗李世民看中,召入宫中封为才子,赐号“武媚”。   入宫十余载的武则天,都没有获得李世民的宠爱,一直都是才人,但却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跟皇子李治走在了一起。   李世民驾崩后,武则天以后妃身份入感业寺为尼,不久后却与前来上香,已为皇帝的高宗李治相遇,干柴烈火一拍即合,旋即被召回宫中,正式封为了后妃。   在那之后,武则天凭借着过人的权术手段,在宫内击败了王皇后,萧淑妃等竞争对手,在宫外又打败了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反对她的大臣,不但当上了皇后,还拥有了代唐高宗处置朝政的权力,并称为二圣,一步步的向着权力的巅峰迈进。   不久之后,唐高宗病死,武则天便架空了自己的儿子,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掌握了实际权力。   紧接着,武则天便宣布改唐为周,自立为皇帝,定洛阳为神都。   至此,武则天终于等上了皇帝的宝座,而且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位被后世史书所认可的女皇帝。   而武则天登基称帝之后,也并没有变成一个昏君,相反还启用了大批的贤臣良相来治理国家,在她统治时期,更被世人赞为“贞观遗风”。   论魄力,论智谋,论治国的能力,武则天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女人里边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一点,从她95的智谋,还有99的政治数据,就已经很明显的体现了出来。   陶商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的心情确实有些小小的澎湃起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堵武则天的风采。   这可是古往今来,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神一样的女人。   因为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就冲这一点,就足以令陶商心动神往。   要知道,四大美人好歹还有四个人,而女皇帝却只有这么一个,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武则天的吸引力,自然是无法想象。   “只是,这个二圣天赋,又是个什么鬼?”陶商压制住了激动的心情,注意力落在了她的天赋上。   “嘀……由于武则天历史上跟唐高宗并称二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这个天赋,是为武则天量身打造。”   “当宿主迎娶武则天之后,就可以获得二圣天赋,该天赋可以使宿主你在一定时间里,可以将自己的思想灵魂寄宿在武则天身上,令武则天自己的灵魂进入休眠状态。”   “什么什么?”陶商听的就有点糊涂了,“你是说我可以短暂的占有武则天的身体,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无论你的真身在什么地方,哪怕是万里之外,只要你愿意,你都随时可以转移灵魂,占据武则天的身体。”   “我去,这个天赋可真够……真够变态的啊!”陶商嘴上在骂,心里边却在暗自窃喜,大赞这个天赋真是妙,而且深得我心。   要知道,一国之重,最重要的就是都城了,一旦都城出现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而陶商常年累月的征伐在外,无法时时刻刻关注京城的安危,有了这个二圣天赋之后,哪怕将来征讨塞外诸胡,身在万里之外,他也可以瞬间回到京,借着武则天的身体,时刻掌握京城的人心动向。   除此之外,陶商虽有萧何这样的贤相在朝替他处置政务,但为了防止大权旁落,一些关键性的批示,萧何他们还是需要千里迢迢的把奏章送往前线,交由陶商自己来批阅。   如果有了这个“二圣”天赋的话,他就可以在离京之前留下旨意,给武则天代批奏章的权力,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每天定时定点的附身在武则天的身上,用她的肉身来批阅奏章,看起来是武则天代批,实际上还是他自己的决策。   如此一来,那些奏章就不必要千里迢迢的往返于前线和京城,大大缩短了时间,提高了效率。   “嗯,不错,有了这个二圣天赋,比装了一部电话还方便,到时候前线京城的大权,就尽在我掌握之中,不用担心大权旁落了,而且,这个天赋,还有另外的妙用呢……”陶商嘴角扬起了一丝邪恶之色。   他想起了身在邺京城中,那些如花似玉,芳心寂寞的众妃子们。   他征战在外,不能带太多的妃子于军中,最多也就是上官婉儿这样的一个两个在身边,空有无数美人,却只能让她们在千里之外徒自相思,却无法慰藉她们如狼似虎的身心。   若是有了这个二圣天赋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陶商欲念一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回到京城,回到后宫之中,借用武则天的身份,来抚慰她们寂寞的芳心,火热的身躯。   “虽然是个女人的身体,零件不太一样,但说不定会有别样的乐趣呢……”陶商嘴角微微咧起,笑的更加邪恶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隐藏天赋   “请问宿主到底要召哪一名武将,请尽快做出决定!”系统精灵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武则天不是已经有了一个二圣天赋吗,那个隐藏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这才注意到。   “嘀……宿主真是健忘,本系统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进入第三阶段之后,系统所召唤武将,有一定机率拥有双天赋,对象武则天就是双天赋拥有者,但根据系统规则,第二天赋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激活,所以属于隐藏天赋。”   陶商顿时恍然省悟,想起了刚才系统关于第三阶段解释,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进入第三阶段的头一次召唤,就碰上了双天赋武将。   而且,这个双天赋的拥有者,还是史上唯一女皇武则天。   “真没想到啊,武则天竟然还是双天赋,不愧是史上第一女皇,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的隐藏天赋会是什么了……”   陶商思绪激动了又一会,欣然道:“好了,不用问了,就武则天了,给我召出来。”   “嘀……对象武则天已召唤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嘀……根据系统第三阶段规则,现在开始为宿主召唤一名隐藏武将。”   “该武将历史上为五代十国时期人物,武道非凡,勇猛过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勇冠三军。”   “嘀……该武将身份介绍完毕,开始召唤。”   “嘀……该武将已召唤完毕,会在特定时机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完了?这么快就介绍完了?这给的信息也太少了吧,鬼才能猜出来他是谁呢,就不能再多透露点吗?”陶商抱怨道。   “本次召唤完毕,本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再见。”   华光一闪,陶商的脑海里,所有的数字都在瞬间消逝,重新归于了一片黑暗。   “真是抠啊,多透露半个字都不舍得……”陶商没好气地骂道,脑子里却在琢磨着这个隐藏武将会是谁。   说起五代十国的武将,虽然没隋唐三国那么多,但也不少,严格来算的话,就连宋太祖赵匡胤都可以算作是五代十国的大将。   “陛下,你咋又发起呆了,这天都已经亮了,咱们进不进蓟城,喝不喝庆功酒啦?”旁边的尉迟恭又嚷嚷起来,众将之中,也只有他厚得起脸皮,敢打扰陶商的神思。   陶商思绪陡然间从神游中回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将士们都跪在地上,巴巴的望着他这个出神的皇帝,心里琢磨着天子怎么还不让我起来呢。   陶商便哈哈一笑,扬鞭喝道:“都起来吧,今日蓟城攻陷,全靠将士们死战,今晚美酒好肉管够!”   “多谢陛下——”   “吾皇万岁——”   听闻有美酒好肉的将士们,顿时都兴奋起来,激动的山呼万谢,拜谢陶商的恩赏。   陶商拨马转身,昂首向着蓟城北门而去。   再次步入这座幽州的核心,汉国的伪都所在,举目所见,已是血染全城。   战事杀戮已经结束,一万两千汉国守军,除了部分投降之外,多已被杀了个干净,大街小巷上,到处是敌人的尸体,一面面敌国的战旗,被无情的践踏在脚下。   陶商一面策马前往皇宫,一面传下旨意,命诸将严格约束将士军纪,停止杀戮,绝不可趁机抢掠欺凌百姓,违者必军法处置。   要知道,蓟城乃是幽州的精华所在,这些年被刘备作为国都精心打造,已然变成了整个河北三州,仅次于邺都的第二大繁华的城市。   这样一座繁华之城,如今既已改换了大魏的旗帜,就等于是陶商自己的东西,而城中的百姓也成了他的子民,自己的东西,他当然不会舍得再有损伤。   况且,如今汉国虽然整体覆灭,但刘备龟缩在代郡一隅之地,麾下尚有四万多兵马,其余渔阳,右北平,上谷等诸郡也还没有收复,汉国的残余势力,还存在着威胁。   陶商及早停止杀戮,安抚百姓,那也是为了尽早收取人心,瓦解那些残存之敌的抵抗之心,尽可以做到传檄而定。   况且,除了刘备这股残敌之外,幽州北面尚有野心勃勃的耶律阿保机,其势力不仅占据着肥沃的漠南草原,还占有着定襄五原等并州北部诸郡,目下必又会趁着汉国衰败之机,趁势兼吞幽州北部郡县,把鲜卑人的铁蹄,延伸至长城以南。   除了鲜卑人之外,辽东的完颜阿骨打也已夺取了满州,整个山海关外的大片土地,皆已落入了女真部的手中,以那完颜阿骨打的野心,恐怕早就想着杀进山海关,南取中原。   所以,陶商虽然夺下了蓟京,却远还没有到放马南山,高枕无忧的地步。   他还需要以蓟京为基地,向北对付耶律阿保机,向东去收拾完颜阿骨打,蓟京地位的重要性,从今天起甚至已经超过了邺都。   正是有着种种的长远考虑,陶商才更需要尽可能小的减少对蓟城的破坏,尽快抚定人心,将这座河北第二大城,变成他讨伐塞外诸胡的坚实后盾。   不知不觉中,陶商已穿越了血染的街道,昂首阔步的进入到了皇宫。   他一路策马扬鞭,径奔金殿而去,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那属于刘备的龙座,享受那把整个汉国踩在脚下的痛快。   皇宫中已经有了不少大魏士卒,此刻正在诸将的带领下,清缴着宫中残存的汉卒,搜查每一个角落,以防留有对陶商这个天子不利的存在。   陶商穿过宽阔的广场,正要进入大殿之时,却听到殿西侧方向,似乎在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到了这个时候,皇宫中竟然还有汉卒在抵抗么,有意思,瞧瞧去。”陶商好奇心起,拨马径往西边而去。   那间西院的一座宫殿,四周有一圈院墙,大门已经紧紧反掩上,数百大魏将士正围着院墙攻打。   “里边是怎么一回事?”陶商勒马于外,喝问道。   众军见是天子驾临,忙是分开了一条道路,纷纷退让。   林冲拨马上前,拱手道:“禀陛下,臣率军清扫伪皇宫,发现了这一处宫女聚居的偏殿,却被一伙趁乱逃进宫里来的溃卒占据,臣正想指挥将士们攻进去呢。”   宫女聚居之地?   陶商眉头一凝,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常理,这些溃卒们应该清楚,皇宫乃是魏军重点搜查的地方,他们逃进皇宫里来,就等于是死路一条。   他们明知如此,还傻乎乎的逃进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想在临死之前,享受一把皇宫里水灵灵的宫女,就算是死,也要做一个风流鬼。   所以,这伙溃卒闯入皇宫之后,别处不去藏,却偏偏要藏进了这座宫女的居所。   “罗士信何在!”陶商厉喝一声。   罗士信没反应,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看热闹,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叫罗士信。   “二傻子,愣什么呢,陛下叫你呢!”尉迟恭在罗士信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罗士信跌跌撞撞的扑上前来,这才意识到陶商在叫他,忙是憨憨道:“陛下,你在叫俺啊?”   “朕的军中,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罗士信吗?”陶商冷冷反问。   “没,好像没了。”罗士信还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回答,憨憨笑道:“陛下你叫俺作啥啊?”   陶商扬鞭一指那道大门,喝道:“朕命你把那道大门给朕轰开。”   “好嘞,俺这就去。”罗士信答应的倒是痛快,捋起袖子就冲了上来。   只见他“呸呸”向手中啐了两口,一双大手往高大的院墙上一按,一声怒吼,双臂陡然间青筋突涌。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碎裂声,那一道厚大无比,一众士卒们撞了半天都没能撞碎的宫门,瞬间便轰然破碎,倒塌在地。   院子里边发出一阵的惨叫声,七八门抵着门的敌卒,当场被翻倒的大门给砸碎。   外面大魏将士们,瞧着罗士信的神力表演,一个个惊到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林冲最先清醒过来,挥枪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杀进去,杀光顽抗之敌。”   一众将士们这才回过神来,一涌而入,将院子里的汉卒们,杀了个鬼哭狼嚎。   陶商这才策马悠闲入内,抓了一个活口盘问,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这帮败溃们起了兽念,想在死之前拿这些宫女们爽一把。   谁想到,那些宫女们却躲进了偏殿内,把殿门从内反锁,这帮溃卒们正猴急的琢磨着怎么破门而入里,结果被魏军随后追击,只好据住院墙,关上院门试图抵抗。   就在陶商盘问之时,几十号敌卒已被杀了个干净,院子里恢复了干净。   陶商的目光转身了那扇紧闭的殿门,隐隐约约有够听到,从里边传阵阵女子害怕的低泣声。   “去把殿门也打开吧。”陶商又向罗士信命令道。   罗士信二话不说,推开众人,一脚踢出,便将那道殿门踢了个粉碎。   偏殿内,顿时响起一阵女子惊慌的尖叫声。   罗士信退在了一边,陶商则拨马徐徐上前,步入了偏殿之中,果然见一众娇弱的宫女们,正惶恐不安的缩在角落里,个个吓到花容失色。   陶商举目扫去,却看到一名红衣女子,手执长剑,勇敢的挡在了众宫女之前,一副无畏的样子,似乎打算凭借一己之力,来保护这些宫女。   他的眼前不禁一亮。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出尘奇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陶商审视着那执剑女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叫张出尘,你又是谁,报上名来。”执剑女子沉声回答,神情警觉淡定。   张出尘!?   陶商听到这个名字,眼前又是一亮,陡然间想起什么,急是把系统精灵叫醒,命它扫描这个张出尘的数据。   “果然不出所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   陶商嘴角掠过一丝喜色,微微抬手道:“战争已经结束,没人会再伤害你们,红拂,放下剑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你是谁?”那被陶商称为“红拂”,却自称是张出尘的女子吃惊的喝问道。   陶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自己当然也不会知道,她其实是被眼前这个英武的男人给召唤出来的。   大名鼎鼎的红拂女,乃是隋唐风尘三侠之一,其实她本名为张出尘,自幼被卖入杨素府中为婢女,因喜欢手执红色拂尘,所以被称为红拂。   陶商熟知历史,自然记得,红拂的真实姓名为张出尘。   这个张出尘,乃是陶商在青州平定倭寇入侵时召唤出来,时隔这么久,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伪汉皇宫中出现,依旧是以一名宫女的身份,着实是让陶商感到意外。   不光是意外,还让陶商欣喜若狂。   要知道,这个红拂的身上,可是有着神一般的“速愈”天赋。   所谓速愈天赋,一旦获得,就可以让陶商身体获得加速自愈的神奇能力,比如原先被砍上一刀,可能需要数天才能愈合,而有了这个神奇的天赋之后,可能在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后就能够愈合。   这样不可思议的神级,简直形同于在战场上自带“大药”,一定程度上有了不死之身,焉能不令陶商感到惊喜若狂。   “小小一个宫女,竟然有这样的胆量气魄,真是很让人意外啊。”陶商并没有回答红拂,却是啧啧赞赏道。   一听“宫女”二字,红拂秀眉一皱,俏脸上扬起一抹傲色,冷哼道:“本小姐可不是什么宫女,本小姐乃大汉车骑将军张翼德之女!”   张翼德之女?张飞的女儿?   这个红拂,她竟然是张飞的女儿!   陶商神色一动,心头着实是吃了一惊,旋即恍然省悟,不由摇头一笑。   这个系统,还真是特么的够狗血啊……   红拂大名叫张出尘,因为姓张,所以就被这个恶趣味的系统,在植入身份历史时,竟然就植入成了张飞的女儿。   真是够狗血,够无聊的。   陶商心头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没有一丝意外,只冷冷道:“原来是张飞的女儿,怪不得有这么大的胆量,不过现在汉国已覆没,张飞也已被朕俘虏,你再抵抗也没什么意义,弃剑投降吧。”   张飞被俘!   那红拂俏脸一变,素来淡定的脸上,终于是拂起了一丝震撼,震撼于自己的父亲被俘。   不过,震撼也只是一闪而过,红拂的俏脸上,转眼已被苦涩所取代,摇头叹道:“父帅不听我劝告,执迷不悟,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也在意料之中了。”   不听她的劝告?   陶商心起好奇,便琢磨着她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她是在说,她竟劝说过张飞投降不成?   “你刚才自称朕,莫非你是!?”红拂蓦然想起,抬起头来,以一种吃惊的目光急望向陶商。   陶商笑而不答。   林冲却跟上前来,喝道:“张出尘,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我大魏天子,你还不快识相的弃剑投降!”   红拂娇躯又是一震,声音颤抖道:“你真的是大魏天……天子?”   “怎么,难道朕看着不像吗?”陶商用一句冷笑的反问,回答了红拂的疑问。   铛啷——   陶商话音未落时,红拂手一软,那柄长剑已脱手而落,跌落在了地上。   她神情激动,贝齿紧咬着朱唇,胸前那两座傲峰,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不断,眼神澎湃动荡,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那眼神中,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似乎仅仅只是犹豫不决而已。   扑嗵!   就在陶商还在想着,怎么样劝降她,是否该再次辛苦上官婉儿,来劝说这个张飞的女儿,“速愈”天赋的拥有者之时,她却出人意料的向陶商跪了下来。   什么情况?   陶商微微吃惊,还没反应过来时,红拂就朝着陶商深深拜下,低声道:“降将张出尘,拜见陛下。”   她竟然在主动参拜,请求投降?   还是在陶商没有用任何的威胁手段,没有动用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说到她臣服归降!   这也太轻松了吧,都轻松到让陶商感到不太真实,猜想着她是不是在诈降,却想趁机对自己实施刺杀偷袭。   陶商即刻又开启了系统精灵,下令扫描红拂的忠诚度。   扫描结果一出,陶商那绷起的警惕心,立刻就放松了下来,不禁恍然而笑。   张出尘,忠度20!   “你妹的,都是系统精灵这个狗血的安排,竟然把红拂植入成了张飞的女儿,让我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对我心存敌意,是块难啃的骨头,却差点忘了,她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可是默认效忠于我的……”   陶商这才恍然省悟,红拂虽是张飞的女儿,却跟关晓彤和关银屏之流大不相同,乃是被自己召唤出来,默认效忠于自己,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哪怕她是属于敌对阵营,也会很顺利的归降自己。   “张小姐果然是识时务的女子,比你那顽固的父亲懂事多了,快快请起。”陶商呵呵一笑,俯身伸手,就想要亲自去扶她。   “陛下小心!”林冲见状却是脸色一变,急上前半步拦在了他跟前,“此女乃是张飞的女儿,却竟这么听话的归顺,只怕她有诈,想要行刺陛下!”   红拂秀眉一凝,抬起头来愠恼的瞪向林冲,那眼神像是在恼火林冲猜疑她,又像是在恼火林冲识破了她的阴谋意图。   “朕信她。”陶商却淡然一笑,将林冲轻轻推开,向着跪伏于地的红拂伸出了手。   林冲没办法,只好退在一旁,凝神戒备,只怕红拂突施杀手。   红拂望向陶商的目光中,却平添了几分惊讶,明显是在惊讶于陶商的气魄,竟然这么放心她。   看着那张宽厚的手掌,红拂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那娇嫩如雪的手儿,轻轻的放在了陶商的手心中。   陶商握着那酥玉般的小手,稍稍一用力,便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此时近距离再看她,却见她相貌精致,肤白如雪,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闪烁动人,若论美貌,比关家双胞胎还要更胜一筹。   “张飞那张吓人的黑脸,怎么可能生出这么白的漂亮女儿,系统啊系统,你那狗血设置明显不科学啊……”   陶商心中暗自感慨,目光落在了她的俏脸久久凝视,一时失神,忘记了松她的手。   红拂被陶商这般别有意味的目光盯着,手又被他紧紧抓着不放,顿时便觉难为情起来,一颗心怦怦加速跳动,雪白的脸蛋上,悄然泛起了一层晕色。   尴尬之下经,红拂忙是干咳几声,硬把自己的手从陶商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微微低下了头,长长的眨毛扑扇个不停,显示着内心的羞涩。   陶商这才神游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举止有些“轻薄”,令她感到尴尬了。   他却没半点尴尬,只是坦然一笑:“朕没想到张飞竟然能有你这样绝美的女儿,一时看的有些失神,失礼之处,你不要介意。”   红拂虽是张飞的女儿,乃是将门之女,但到底也是女儿家,又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被人赞颂自己长的美。   何况,这个夸她的男人,还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男人,乃是大魏之皇。   红拂心中喜欢,却不敢有所表露,只小嘴微微一嘟,叹道:“人言大魏之皇乃是一个无拘无束,最喜肆意乱为之人,今日红拂算是眼见为实了。”   “无拘无束,肆意乱为,形容的好啊,朕就当是你夸朕了,哈哈——”陶商非但不觉厌恶,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陶商那狂放豪迈的样子,红拂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涌起了深深的好奇心。   笑声收敛,陶商恢复了平静,眼中同样浮现出好奇,便问道:“那关家姐妹跟你一样,都是刘备的兄弟的女儿,她姐妹二人却是顽固的紧,朕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令她们觉悟归顺,朕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却这般痛快的就归顺了朕?”   红拂脸上的晕色也褪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因为红拂很早以前就看穿了刘备的假仁假义,早已心存归降大魏之心,只是碍于家父,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如今汉国已覆灭,家父也被俘,陛下就亲自站在我的眼前,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归顺陛下呢。”   红拂一席话,道出了自己归降的原因。   陶商看向她的眼神,却变的更加好奇,更加刮目相看,没想到眼前的张出尘,竟会是汉国之中,少有的自行觉悟,看穿了刘备真面目的人。   当下陶商便一笑,好奇问道:“朕倒是很想听听,你是怎么看出大耳贼的假仁假义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最后一张龙座   “就是从那大耳贼下令退兵蓟城,决定抛弃了关羽之时起,我就彻底的看清了大耳贼的真面目。”红拂咬着贝齿,一脸怨恨地答道。   原来如此。   陶商微微点头,心想这个红拂倒是极有智慧,没有被刘备的伪善所迷惑,真正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既然你看出了刘备的真面目,看出了他不值得效忠,为什么不劝你父张飞归降,还要跟朕在蓟城死战到底?”陶商又问道。   提及张飞,红拂却是一脸无奈。   她摇了摇头,苦叹道:“我也试图说服父帅,而且还不止说了一次两次,可父帅他跟随刘备多年,早已被刘备毒害太深,怎么也不肯面对事实,我也是无可奈何。”   “这也是正常了,刘备取买人心的手段,岂是常人可比。”陶商也叹息一声,却又宽慰道:“不过依朕之见,你父亲似乎也并非是那么顽固不化,当初关家姐妹劝说关羽之时,关羽可是执迷不悟到了宁可杀死她们,也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疯狂地步。”   “那……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父帅?”红拂明眸一亮,似乎从陶商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想要劝降张飞的意思。   陶商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朕可以在这里跟你明说,这普天之下,莫非大魏之土,天下之人,莫非朕的臣民,任何不肯臣服于朕之人,朕都绝对不会留他在这个世上,哪怕他有天大的才能,朕也不会吝惜杀了他,包括你的父亲。”   这杀机凛凛的一席话,听的红拂是娇躯一颤,背上陡然间掠起一丝寒意。   “所幸的是,朕对张飞还算欣赏,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你想救你的父亲的话,朕就准你去劝降他,如若他仍旧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陶商冷冷的发出了最后通牒。   不降,就是死!   红拂却看到了一线希望,忙是跪伏于地,感激道:“多谢陛下给家父这个机会,红拂定当竭尽全力,劝说父帅归顺大魏,归顺于陛下。”   “好,是生是死,就看张飞自己的觉悟了,跟着去金殿吧。”陶商拂手道。   当下陶商便翻身上马,昂首而去,直奔金殿。   红拂也平伏下了心绪,按定心神,跟随着陶商离开偏殿,直奔金殿。   陶商则在前往金殿的路上,一面下令把张飞押解前来,一面又派人飞马出城,去把在城外大营的上官婉儿给请来。   片刻后,陶商终于站在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外。   这座恢宏的金銮殿,乃是刘备为了彰显自己汉室正统,帝王之尊,而耗费了大量民力物力所修建,其华丽壮阔之处,甚至是不逊于陶商在邺都的那座金殿。   陶商能盖那样壮丽的金殿,那是因为他据有大半个天下,人口众多,国力雄厚,征用万把民力去兴建宫殿,对于大魏国力的消耗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至于刘备,手底下只有一个幽州,就算再加上一个偏僻的满州,国力也要远逊于大魏。   在这种国力不济的情况下,刘备却舍得调动大量的民力,消耗巨额的国库财富,这样大肆的兴建宫室,只为满足自己享乐的欲望,而不顾百姓的困苦。   单此一件事,就足以说明刘备所谓的仁义,只不过是嘴上的仁义而已,实则对子民的压榨,不知比陶商要狠多少倍。   “刘备,那朕就不客气,多谢你给朕修了这么一座恢宏壮丽的皇宫了。”陶商心中冷笑,昂首迈入了大殿之中。   金殿中,秦琼已带着御林武卫提前占领,把金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搜查过,确保安全。   “拜见陛下!”   殿中肃立的御林卫们,一见天子驾临,纷纷拜倒于地,山呼万岁。   陶商在众将士敬畏的目光,在山呼万岁声中,昂首踏上玉阶,猎猎的染血披风一甩,稳稳的坐在了那张本属于刘备的龙座上。   高坐龙座,耳听着山呼万岁,俯视着众将士的膜拜,目光穿越殿门,整座蓟京城似乎都已在脚下。   一种天下尽在我脚下,千万臣民的生死,皆操之于我手的成就感,如同烈火般熊熊而生。   那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爽!   “最后一把龙座也被朕抢到了手,接下来只需扫清刘备余孽,讨平了塞外诸胡,朕就可以彻底高枕无忧,安享太平了,哈哈哈——”   心中欣慰激动,陶商不禁放声狂笑起来,那畅快豪烈的笑声,回荡在恢弘的金殿之中。   笑声一收,陶商拂手喝道:“传朕旨意,将蓟城从今天起改名为燕京,以作为我大魏陪都之一,朕要以燕京为基,他日率我大魏天师出塞,扫灭塞外诸胡,为我大魏永绝外患!”   号令一下,殿中众臣们无不动容,一个个看向陶商的目光中,平添了深深的震撼。   显然,他们原本以为,大魏天子的志向在于一统华夏,他们却没想到,天子的胃口竟然大到这等地步,竟还要扫平诸胡,为大魏永绝后患。   这等气魄,这等远见,简直是远超于当年的秦皇汉武。   阶下的红拂,俏脸上也无法克制的涌起了深深的钦佩之色,心中暗暗赞叹:“那大耳贼身为刘氏子孙,却勾结诸胡祸害华夏,大魏天子被他们诋毁为篡国暴君,却立誓要扫灭诸胡,还华夏一个永世安宁,人之志向的高下已然分明,看来我归顺陛下的选择,当真没有错……”   殿前的众臣们,也深为陶商的气魄志向而折服,纷纷再跪于地,山呼万岁。   陶商一笑,拂手令众臣平身,众臣们刚刚站起来,上官婉儿便从外款款而入,步入了阶前。   “臣妾恭喜陛下收复蓟城,一统华夏,成就不世伟业,臣妾在此恭贺陛下了。”上官婉儿也是心情激动,怀着无比的崇敬,拜倒在了陶商跟前。   “婉儿快过来,到朕身边来。”陶商抬起手,向上官婉儿招了招。   上官婉儿便站起身来,提着裙角,盈盈的步上了高阶,走到了陶商的身边。   陶商向她伸出了手,示意要她坐在自己的怀中。   上官婉儿脸畔微微生晕,小嘴微微一嘟,向着陶商凝了凝眉,样子有些难为情,暗示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大臣,还是不要太亲昵的好。   陶商却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了上官婉儿的手,轻轻一拉,便将上官婉儿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上官婉儿自也不好推拒,便半推半就,含羞带笑的顺势倒入了陶商的臂弯之内。   陶商一只手便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便已抓按在了她的翘臀上,当着众臣之面,就狠狠的抓捏了几把。   “陛下,大臣们还在看着呢,别太过份啊……”上官婉儿是娇躯乱颤,脸畔晕色如霞,樱桃小口嘤咛娇怨。   “好好好,朕就不让爱妃太难为情了。”陶商呵呵一笑,方才是把手从她的翘臀上移了开来。   陶商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竟跟自己的妃子,如此肆意亲昵,阶下那些文武重臣们早已习惯了陶商的随性妄为,只是低头干咳,假装看不到而已。   那红拂瞧着这般画面,却是看的脸红耳热,脸畔不觉就浮出了丝丝晕色,不禁为陶商的肆意性情而震动。   “爱妃,你可知道,朕召你前来是为了什么吗。”陶商笑眯眯的问道。   “陛下该不会又是想让臣妾来劝降什么敌将的吧?”上官婉儿欠了欠翘臀,从陶商的双腿上,移坐在了龙座上。   “真是朕聪明的婉儿。”陶商轻轻拨了拨她的秀鼻,“不错,朕今天正是要你为朕再劝降一人。”   上官婉低眉浅笑,却问道:“不知陛下打算让臣妾劝降谁呢?”   “张飞!”陶商干脆利落的回答。   上官婉儿却吃了一惊,奇道:“没想到陛下竟然活捉了张飞?听说这个人武道厉害的紧呢,陛下真是了不起啊。”   “行啦,婉儿就不用拍朕马屁了。”陶商呵呵一笑,却道:“朕虽活捉了张飞,但你也知道,此人跟关羽一样,皆是刘备的结义兄弟,被刘备毒害很深,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死不肯归降,朕已经想好了怎么降伏他,所以要让爱妃你来打头阵。”   上官婉儿秀眉微微一凝,沉吟一下,方道:“陛下也说了,这张飞是块难啃的骨头,婉儿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是否能说降他,婉儿就不敢保证了。”   “无妨,你只需要尽力而为就是,降与不降,朕自有后手。”陶商当即下令,把张飞押解上来。   紧跟着,陶商又令把关家姐妹,还有赵子龙也招来,也作为劝降张飞的“子弹”。   最后,陶商将目光落向了红拂身上,说道:“张小姐,你就先退往偏殿吧,朕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可是,陛下不是要叫我劝降我父亲吗?”红拂不解道。   陶商却冷笑道:“朕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那父亲受刘备那大耳贼毒害太深,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只怕单凭你一人,未必能让他觉悟,你只是最后的手段,朕让你出来之时,你再出来便是。”   红拂恍然省悟,福身道:“红拂明白了,难得陛下一片良苦用心,今日无论家父降与不降,结局是死是生,红拂就铭记陛下之恩,请受红拂一拜。”   她言下之意,显然是也知道自己那父亲太过顽固,很有可能各种手段用过,甚至是她站出来劝降,最终都有可能还是拒不归降。   陶商也说过,不降者,只有死。   那这就意味着,张飞有很大的机率,最终要难逃一死。   只是,她却是明白事理之人,明确表示自己感谢陶商给张飞这个机会,就算最后陶商下旨斩了张飞,她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没想到,张飞竟然有你这样明事理的女儿,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啊。”陶商赞许的点点头,却拂手道:“行啦,朕已经明白你的心迹,你先去吧。”   红拂又是一拜,这才退往了偏殿之中。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殿外,五花大绑,一身是血的张飞,被同样黑脸的尉迟恭,推推搡搡的押解入了大殿之中。   张飞一抬头,瞧见陶商正坐在那本属于他大哥的龙座上,心中就涌起如火的悲愤,冲着陶商大叫道:“姓陶的,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我张飞绝不会臣服于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黑炭头对黑炭头   “陛下,这个黑炭头顽固的紧,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跟他磨叽什么,让我一刀宰了他干脆。”尉迟恭不爽地骂道。   张飞就怒了,回过头来,冲着他喷唾沫星子:“你个黑炭头,你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话就是说你的,谁让你以前是个杀猪的,还有啊,你也配骂我黑炭头,老子我的脸可比你白净多了,你害不害臊。”尉迟恭马上针锋相对,嘴上一点都不轻饶。   张飞气的脸都快憋炸,破口大骂道:“老子的脸怎么可能比你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个臭不要脸的黑炭头。”   “行行行,你白行了吧,你那张臭脸比那婆娘白花花的大屁股还白,赶情脸上都是抹的一层层的灰,老子现在就撒泡尿尿你一脸,把你那脸上的灰都冲下来,叫大家伙瞧瞧你脸有多白!”   尉迟恭也是气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就解起了裤子,摆出了一副要尿张飞一脸的架势。   张飞当场是勃然大怒,后退半步,声音沙哑地吼道:“你个狗日的黑炭头,你敢,有胆你试试,信不信老子咬掉你的卵蛋子。”   “谁怕谁啊,当老子是吓大的啊,就让你尝尝老子攒了多年的童子尿!”尉迟恭说着腰带都已经解开,就差拉开裤裆了。   大殿中,哄笑声已经响了起来。   众臣们瞧着两个脸差不多黑的“黑炭头”,彼此嫌弃鄙视的骂对方才是“黑炭头”,都觉的滑稽的不得了,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龙座上的陶商,看着尉迟恭跟张飞争吵对骂的场面,也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他就在想,幸亏尉迟恭是姓尉迟,不姓张,要不然就凭他二人那神同步的一张黑脸,以系统那狗血的尿性,非把他二人也设置成了一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不可。   “陛下,那黑炭头好没体统,竟还要脱裤子呢,臣妾可看不下去了……”上官婉儿尴尬的转过头去,又好气又好笑的向陶商抱怨道。   陶商这才想起上官婉儿还在,呆会关家姐妹也会到,再纵容尉迟恭瞎胡闹,岂非脏了她们的眼睛。   当下陶商便按下了想笑的冲动,咳了一声,喝道:“黑炭头,朕还在这里呢,你焉敢放肆!”   尉迟恭是最怕陶商了,被这么一喝,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又把那解了一半的腰带又系上,嘴里讪讪笑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只是看不惯这厮这么嚣张,想要教训教训他而已,让陛下见笑,让婉娘娘见笑了。”   陶商拂了拂手,示意尉迟恭退下。   大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陶商俯视着亢怒的张飞,冷冷道:“张飞,降与不降,不要急着放大话,不如先跟你的几位故人聊一聊再做决定不迟。”   陶商一招手,候在殿外的赵云,还有关家两姐妹,便一起步入了大殿。   张飞狐疑的回过头去,当他看到赵云和关家两姐妹时,受伤的身躯顿时一震,眼珠中又迸射出了复杂的神色。   是愤怒,是惊异,又是深深的不解。   他不明白,他眼中那个义薄云天的赵云,为什么不惜背负上一个叛贼的骂名,竟会无耻的投降陶商。   他更加不会明白,关晓彤和关银屏,这两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为何也会背叛他的大哥刘备,甘心情愿的臣服于陶商的脚下。   而那个她们所臣服的人,竟然还是亲手杀死她们父亲的杀父仇人!   “翼德,我们又见面了。”赵云走到他跟前,神情淡然的拱了拱手。   关家两姐妹,也向他一拱手,齐声道了一声:“叔父。”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   张飞声音在颤抖,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拳头紧握,环睁的眼眸中,燃烧着惊怒与迷茫困惑。   赵云却轻叹一声,淡淡道:“翼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弃刘备,归顺于大魏吧,其实原因先前在战场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讲过,只是你那时太过激动,根本听不进去,现在既然有机会,那我就把真相,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告诉你吧。”   说罢,赵云深吸一口气,便将那一段令他至令想起,都愤慨不已的经过,诿诿道了出来。   从他和关羽,以及两万将士困守涿县,再到他突围而去,前去向刘备求救,却惊愕的发现,刘备竟然已退回燕京,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   从他一路追上刘备,再三恳求刘备发兵相救涿县,却被刘备以种种牵强的理由拖延,逼迫他悲愤之下,重新杀回涿县,最终为陶商所擒,终于觉悟,认清了刘备的真面目,归降大魏……   赵云那一字一句的真相,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了张飞的心头,剜到心头剧痛无比,也将他对刘备的那颗愚忠,那颗不愿意接受真相,自欺欺人的伪心,一点点的撕碎。   “不可能的,大哥他有情有义,他不可能抛弃二哥的!”张飞拼命的摇着头,嘴里颤声道:“大哥他跟我说了,他之所以撤回蓟京,全都是因为蓟京粮仓被烧,不得不撤而已,他说他马上又要挥师南下,是二哥他自己沉不住气非要突围,才会——”   张飞声音哽咽颤抖,话已经说不下去,显示着他内心也已经底虚。   他那深埋在心底,一直以来自我安慰,不原面对的对刘备的怀疑,也如脱闸的洪流一般,开始迅速的奔涌而出。   “翼德,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鬼话吗?还是,你明明心里已知道他在说谎,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赵云用一声肃厉的反问,回答了他的疑问。   张飞身形陡然一震,一时凝固在了原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   这时,关晓彤却已看不下去,厉声道:“叔父,云叔说的一定都没错,那刘备就是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你们把他当兄弟,他却只把你们当作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抛弃,你自己不也被抛弃在了蓟城,应该深有体会才对,怎么还要执迷不悟,对那个大耳贼愚忠下去!”   “闭嘴!”张飞一声厉喝,急是抬起头来,愤怒的目光瞪向关晓彤。   他那惊怒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关羽的女儿,竟然敢在这里公然叫他的大哥为“大耳贼”!   他便愤怒的盯着关晓彤,咬牙切齿道:“就算是大哥他真的抛弃了二哥,可上面那个家伙,他可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你们岂能臣服于他,你们眼中可还有一个‘孝’字。”   “父不慈,子则不孝,这个道理,难道叔父你不懂吗?”关银屏也站了出来,帮着姐姐反驳道。   “父不慈?你们的父亲他忠肝义胆,哪里不慈了,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他!”张飞恼火的喝斥道。   “忠肝义胆么……”关晓彤小嘴一撇,俏脸上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叔父啊,你当真以为父亲他是一个忠肝义胆之士吗,你一定不知道,他当年干了什么不孝不义之事,他骗了你们,也骗了天下之人!”   不孝不义?   张飞吃了一惊,以一种茫然惊愕的目光看着她,似乎陷入了思维的困顿,根本就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   因为打从他认识关羽那一天起,关羽在他的心中,就是“义薄云天”,“忠义无双”,“肝胆相照”,这些忠义形容词的化身。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打破了他的脑袋,他作梦也绝对不会和“不孝不义”两个字扯上半点瓜葛。   而现在,关晓彤,关羽的亲生女儿,臣服于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的父亲是“不义不孝”之徒,这如何能够叫他接受的了。   惊怒困惑下的张飞,声音沙哑颤抖的大吼道:“疯了!疯了!关晓彤,你到底被那个姓陶的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敢这样诬蔑自己的父亲,你疯了吗!”   “张翼德,你才疯了呢,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醒悟?”关晓彤也是性烈如火,见张飞不肯相信她说的话,便愤怒的咆哮起来。   “姐姐,先别急,让我来跟叔父解释真相吧。”关银屏的性格到底还是冷静许多,拉住了脾气暴发的关晓彤。   关晓彤瞪着张飞冷哼了一声,方才退后半步,没有继续发脾气。   关银屏走上前来,正视着张飞,一字一句道:“叔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每一个字都要听清楚。”   说罢,关银屏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了她不愿意回忆之事,把关羽当年如何抛弃自己的弟媳,自己的侄儿,还有自己的母亲,至使兄弟关胜的妻儿被杀,使自己的母亲饱受苦难,险些丧命……   种种关羽不堪的所作所为,关银屏既没有添油加醋,又没有故意隐瞒,一五一十的道与了张飞。   “二哥他……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张飞听到黑脸都扭曲,眼眸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骇,整个人都在颤抖,关羽在他心中那个伟岸忠义的形象,正在飞速的崩塌。   “当初我姐妹二人被俘之后,念着父女之情,本是好心好意的想要救他的命,劝他归顺大魏,谁知他竟然还绝情到要亲手射杀我们的地步,叔父说说,这样一个不孝不义,冷酷绝情的父亲,还值得我们再尊敬他吗?”   关银屏伤感又悲愤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回荡在张飞的耳中,将他震到心神震撼无比。   “你们胡说八道,我大哥是仁义之君,我二哥是忠义之士,他们不会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你们是在诋毁他,你们是在诋毁他们啊,我不信,我不信啊——”   张飞猛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象是一个天真的孩童,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一般,声音沙哑的乱吼乱叫。   赵云和关家两姐妹,见得张飞还是不肯被说服,脸上皆是流露出了无奈之色,三人看向了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能为力。   龙座,陶商闲坐于上,鹰目却一直在紧盯着张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尽管张飞在表面上,依旧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但陶商那双锐利无双的眼睛却看得出来,张飞原有的信念,已然处于崩溃瓦解的边缘。   “婉儿,该是出手的时候了。”陶商笑着看向了上官婉儿,伸手在她的翘臀上,轻轻一拍。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父爱的力量   “陛下……”上官婉儿一声娇羞的低低抱怨,含羞带笑的目光,难为情的瞟了陶商一笑。   陶商笑而不语,眼神向着张飞示意一眼,叫她出场去劝降张飞。   上官婉儿按了按心口,平伏下跳动的小心脏,深吸几口气,强抑下了内心的羞意。   当她重新抬起头,目光看向顽固不化的张飞之时,神情气态已恢复到了从容淡然,浑身上下透着那种大魏皇妃的自信和雍荣。   轻吸一口气,上官婉儿款款步下高阶,走向了张飞。   左右等大臣们,纷纷低头侧目,以示对上官婉儿的尊敬。   毕竟,在陶商面前,上官婉儿是可人的嫔妃,可以温柔顺从,任由陶商肆意妄为。   但在赵云等臣下面前,她可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皇妃,众臣们岂敢怠慢,自然是对她尊敬无比。   张飞缓缓的放下了紧握着耳朵的双手,以一种迷茫狐疑的目光,看着盈盈而来的上官婉儿,一头的雾水,想不明白陶商派自己的妃子过来做什么。   难道,那小子想让这个臭女子,来劝降自己不成?   张飞顿时感觉到了羞辱,冲着陶商嚷道:“姓陶的,你也太小瞧我张飞了,我是什么人,岂会被你的一个臭女人劝降,你别作梦了。”   陶商冷笑不语,只坐看上官婉儿的表演。   上官婉儿听他如此小看自己,俏脸上便掠起恼意,冷哼道:“张飞,你还别小瞧我们女人,你瞧瞧银屏和晓彤,她们可都是女人,在本宫看来,她们可比你这个是非不分,顽固不化的蠢货强上一百倍。”   “你——”张飞脸色一变,张口就想骂。   “你什么你,你给我闭嘴!”上官婉儿杏眼一瞪,喝断了张飞,厉声道:“今天本宫就浪费几句唇舌,好好的给你这个顽固不灵的蠢货讲讲道理。”   上官婉儿这小脾气一发,竟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令张飞竟发不起脾气来,只能窝着一肚子的火,任由上官婉儿教训。   于是,堂堂汉国的车骑将军张飞,便憋着满腔的不满发不出来,只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上官婉儿围着自己围圈,滔滔不绝,口惹悬河的给自己讲起了大道理,那气势,那言语,就象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一般。   上官婉儿虽然小嘴巴嗒巴嗒,说话够利索,呛的张飞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但她的劝降之词,实际上却高明不到哪里去。   这一点,陶商看得出来,赵云自然也看得出来。   “这婉妃娘娘的劝降之词,听起来也没那么强的说服力啊,那当初我又是怎么被她给说服的呢,真真也是奇怪了……”   赵云心中产生了狐疑,心中却又省悟般自我解释道:“对了,这必是我早就看穿了刘备的假仁假义,心存归顺大魏,归顺天子之心,婉妃娘娘的劝降,只是顺水推舟,让我有了台阶下而已。是了,定是如此,不然就凭婉妃娘娘的这口才,真能劝降我才怪了……”   就在赵云在心中,对自己自圆其说之时,张飞已经被上官婉儿说的没有了脾气。   他扭曲的那张黑脸,正在迅速的恢复平静,那双环睁的双眼中,亢奋激动和敌对的情绪,也在一分分的瓦解。   半晌之后,张飞已被上官婉儿“教育”的一声不吭,神情黯然的僵立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似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大道理我已经跟你说尽,倘若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真是愚不可及,愚蠢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谁都救不了你!”   劝降完毕,上官婉儿给她丢下了一句最后通碟似的威胁,拂袖转身而去,回到了陶商的身边。   “婉儿说得好。”陶商朝着上官婉儿一笑,伸手顺势又在她的翘臀上轻轻一拍。   上官婉儿嘤咛一声,抿嘴暗笑,脸畔掠过一丝羞晕。   陶商目光转眼恢复了冷绝,望着阶下伏跪的张飞,冷冷道:“张飞,降与不降,给个痛快话!”   阶下的张飞,此刻已陷入了沉默之中,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显然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的思想斗争。   陶商能够看的出来,他在内心之中,已然相信了赵云的话,相当了关家姐妹的话,也被上官婉儿的“大道理”,深深的说动。   他已经看清了刘备的真面目,也看清了自己崇拜的二哥,也并非是什么忠义的代表,他们在他眼中的高大形象,已跟着轰然瓦解。   现在,支撑张飞不肯屈服的,只余下了他那根绥在血液之中的自尊。   大汉车骑将军,燕人张飞的骄傲自尊。   沉吟许久,张飞仰天一声长叹:“没想到,我张飞一生追随之人,竟是这么一个假仁假义之徒,我张飞崇拜一生的所谓忠义化身,竟然还有这么不堪的过去,刘玄德,关云长,你们骗的我张飞好惨啊——”   张飞这一场仰天长叹,表明他终于觉醒,明悟了一切,看穿了一切。   赵云松了一口气,关氏姐妹松了一口气,上官婉儿松了一口气,就连陶商也流露出一丝慰欣之色。   张飞有些表态,意思已经很明显,他离归降只差一步之遥。   “叔父,你既然已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那还在等什么,归降大魏天子吧,他才是真命之主,才是结束这乱世的真正救世主啊。”关银屏再一次劝说道。   张飞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陶商,不再有敌意,不再有愤怒,只余下了发自于内心的敬意。   “陶商,我张飞承认我错了,这么多年来,你已经用你的百战百胜,证明了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败在你的手下,我张飞无怨无悔,我认了,只是……”   话锋一转,张飞黑脸上再度扬起傲色,却毅然道:“我张飞堂堂七尺男儿,被刘备蒙蔽半生,已经是奇耻大辱,如今若再做一个贪生怕死的降臣,岂非叫天下人耻笑,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吧!”   此言一出,赵云和关家姐妹大吃一惊。   陶商也是神色一变,他原以为张飞已然觉悟,投降自己已是水到渠成,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绕了半天,他依旧要慷慨求生。   “叔父,你怎么还发——”   “你不必再劝!”张飞打断了关银屏,一脸决然道:“我今日求死,并非是要为了刘备尽死节,也并非是不服大魏天子,我只是要维护我张飞身为一名武将的尊严。”   关银屏无言以对。   陶商却眉头一凝,淡淡道:“张飞,朕明白你的心思,不就是想以一死,来保住自己所谓的尊严吗,可你就忍心抛下自己的女儿,让她无亲无故,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提到张出尘,张飞脸色骤然一变,以一种吃惊的目光看向陶商,那慷慨赴死的决毅,顷刻间也瓦解了大半。   “红拂她……她还活着?”张飞声音激动颤抖,似乎不敢相信。   陶商也不回答,只向左右一拂手,示意将偏殿之门打开。   旨意传下,殿门虚掩的大门,轰然大开,那一袭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张飞的眼帘。   是张出尘,是红拂,正是他的女儿!   “红拂,你当真……当真还活着?”张飞激动的眼眶中涌起了热泪,那惊喜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先前蓟城南门被轰破,张飞来不及回皇宫,只派人飞马前往宫中,通知红拂出城,往北门会合。   只是直到张飞被活捉之时,他也没见到过红拂的影子,但悲伤的以为,形势突变的太快,红拂根本来不及逃出城,只怕已死在了乱军之中。   他却万没有想到,红拂不但还活着,而且还就站在偏殿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父帅!”红拂几步奔入了大殿,拜倒在了张飞跟眸,明眸中也盈满了泪珠。   “红拂,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张飞从激动中稍稍平伏,看看完好无恙的女儿,又看看龙座上的陶商,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红拂回过头来,感激的目光望了陶商一眼,哽咽道:“女儿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是被天子所救。”   张飞身形又是一震,惊愕茫然的目光看向陶商,显然想不通,他张家跟陶商明明是敌人,陶商又怎么可以救陶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飞愕然不解。   红拂遂是含着眼泪,便将自己如何来不及逃出宫中,又如何被那些兽性大发的己军溃兵们堵在宫女房中,险些就要被那些畜牲欺辱,却在关键时刻被陶商率军赶来,将她和那些无辜的宫女救下。   张飞恍然大悟,震撼的目光颤巍巍的看向了陶商,眼神之中,不禁已涌起了几分感激之色。   “父帅,你虽然被刘备蒙骗了半生,为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时,但现在即已觉悟,归顺于大魏,归顺于天子,还能弥补自己的过错,还不晚啊。”红拂苦苦的劝说道。   “红拂,为父我……我……”张飞言语颤抖,犹豫不决。   “父帅,难道你就忍心丢下红拂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吗,红拂可只剩下了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啊!”红拂最后跪在了张飞面前,已是泣不成声。   张飞身形陡然一震,看着跪伏于地,泣不成声的女儿,眼中不禁涌起了深深的父亲的慈爱。   犹豫许久,沉吟许久,张飞仰天长叹一声,重新低下头时,眼眸中已燃起某种决然。   他已经出了决定。   深吸过一口气,张飞双膝一屈,向着陶商缓缓跪下,默默道:“降臣张飞愿归降陛下,为大魏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刘备快疯了   上谷郡,居庸关。   关城大堂之中,刘备高坐于上,手攥着那张羊皮纸,恨到咬牙切齿,眉头深凝。   啪!   刘备将手中羊皮纸,狠狠的拍在了案几上,大骂道:“趁火打劫!耶律阿保机这个狗东西,他分明这是在趁火打劫啊!”   那张羊皮纸上写着的,正是耶律阿保机所开出来的援救条件。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要他耶律阿保机前来援救也可以,你必须答应割让广宁,马城,高柳,犷平,俊靡等燕山山脉,长城沿线的汉国诸城给鲜卑。   否则,他耶律阿保机的大军就驻扎在平城,坐看你刘备被陶商所灭。   趁火打劫四字来形容耶律阿保机,再贴切不过。   “耶律阿保机这个胡酋,若非陛下的支持,他焉能当上大单于,如今却恩将仇报,反过来趁火打劫,实在是可恨之极!”老将黄忠愤愤不平地骂道。   大堂中,顿时响起汉国文武一片大骂声。   唯有诸葛亮和司马懿二人,轻摇着羽扇,保持冷静,并未象众将那样亢奋恼怒。   “丞相,仲达,你们以为如何?”刘备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员谋臣身上。   诸葛亮干咳一声,淡淡道:“陛下,臣以为到了这个地步,陛下行事必须要遵从一个原则,那便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备眉头顿时一皱,他当然听得出来,诸葛亮这是在委婉的劝他接受这屈辱的条件。   “仲达,你也这样认谡吗?”刘备目光射向司马懿,那表情似乎是想得到不一样的答应。   司马懿却轻叹一声,无奈道:“耶律阿保机落井下石,固然极是可恨,但我大汉形势已危机到这个份上,倘若没有鲜卑的援兵,蓟京迟早要陷落,我们单凭现有的一隅之地,根本没办法扭转劣势,甚至还有覆灭之危,臣以为,以大局为重,我们也只能接受事实了。”   司马懿的意思,自然也是在劝刘备接受割地的条件。   话音方落,黄忠便激动道:“自古以来,我中原抵御北狄的南侵,靠的就是燕山长城的天险,倘若我们把那些城池割让给了鲜卑人,就等于把长城防线,燕山天险拱手相让,让鲜卑人的铁骑轻松的就延伸到了长城以南,只怕将来后患无穷啊!”   “汉升老将军也说了,那只是后患而已。”司马懿立刻反驳道:“鲜卑人再有野心,那也只是后患而已,陶贼和他的魏国,才是我们眼前的大患,倘若不先想办法解决掉眼前之患,恐怕我们连将来面对鲜卑人这个后患的机会也没有,孰轻孰重的道理,汉升老将军不会不明白吧。”   黄忠哑口无言。   诸葛亮跟着羽扇一援,向刘备宽慰开解道:“仲达言之有理,耶律阿保机的条件确实是很过份,彰显了他想染指中原的野心,但眼下形势所迫,我们必须要先以渡过眼前的难关为重中之重,只要能借着鲜卑人的铁骑,击退了陶贼,收复了蓟京,收复了被陶贼侵占的国地,待我国力恢复,再想方设法从鲜卑人手里夺回割让的长城内外诸城,也未尝不可。”   刘备恼火不甘的表情,这才好转了几分,目光又看向了其他群臣。   黄忠,张辽,颜良等众将,皆也无话可说,吕布就更不用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是眼前的不利局面,根本跟他无关一般。   “你们谁还有话要说吗?”刘备又喝问了一遍,似乎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要听到谁能说服他,不必接受这耻辱的条件。   砰!   刘备的拳头,再次捶击在了案几上,咬牙喃喃骂道:“朕不甘心,朕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向那狗贼屈服啊……”   “报——”   就在刘备犹豫不决时,一声斥侯急促惊慌的尖叫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的背后一凉,心中立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斥侯飞奔而入,跌跪于堂前,颤声叫道:“禀陛下,东面急报,蓟京陷落了!”   轰!   一道晴天霹雳,当空轰落在大堂之中,瞬间轰到刘备君臣愕然变色,所有人的身形都跟着晃了几晃。   “蓟京……蓟京固若金汤,粮草足支数月,怎怎可能这么快陷落,不可能!”惊愕的刘备一声咆哮,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诸葛亮也用羽扇指着那斥侯,喝问道:“车骑将军手下有两万精兵,还有沮公与为谋,怎么可能这么快失了京城?”   “回禀陛下,禀丞相,是因为几日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震塌了蓟京南门,魏军才得以攻陷京城。”   地震!   这两个字,又如两道惊雷,轰在了刘备君臣的头上,瞬间轰到了他们头晕目眩,一时间惊到脑子一片空白,竟然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地……地震?这怎么可能,蓟京从古至今,可是从来都没有过地震啊,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发生,而且还强到震塌了城墙,这简直……简直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张辽压制不住惊骇的情绪,大声叫道。   刘备被震懵的脑海中,却陡然间闪现出两个字:   真定!   他蓦然间想起,当年侯景守真定城,城池本也是坚不可摧,陶商久攻不下,却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地震,震塌了城墙,致使真定失陷,侯景被杀。   他同样又响起,当年他第一次率大军伐魏,在旷野之上与陶商展开决战,本已发动了冲锋,打算凭借着强大的铁骑冲击力,一举冲垮陶商的数十万大军,毕其功于一役。   谁曾想到,又是在那最关键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场地震,脚下的大地震出了一条沟壕,将包括他在内的一万余骑,跟主力大军硬生生的给分割开来。   而那一场战争,也以他莫名其妙的损失一万铁骑,自己屁股也被射中一箭,屈辱性的惨败而收场。   他同样想起,关于陶商在征伐太平天国,攻打敌方都城龙编的关键一战中,天降地震,震塌龙编城池,帮助陶商破城的传闻。   似乎,那一次次的传闻,那一次次的奇迹,都在向他,向世人证明着一件事。   陶商乃天命所在,有上天护佑!   否则,怎么能解释那一次次的地震?   如果仅仅只是一次也就罢了,他还能够用偶然来解释,那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奇迹,还能用偶然来解释吗?   不能!   精神遭受沉重的打击,刘备一屁股瘫坐下来,苍白的脸上流转着惊恨的表情,失神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那小子,当真是天命所在?难道这些年来,我都是在自欺欺人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刘备陷入了绝望,陷入了萎靡之中,仿佛他的自信,已被这一个不可思议的震惊消息,彻底的击碎瓦解。   刘备尚且如此,堂中黄忠,颜良,张辽等大将们,一个个也是震撼无比,议论纷纷,人心士气遭到沉重打击。   一种慌恐的情绪,如瘟疫一般,转眼间充斥大堂。   “陛下莫要慌张,蓟京陷落其实本也在我们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么多年来,陛下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又岂能为这点小事就自乱了阵脚。”诸葛亮第一个清醒过来,故作从容的宽慰道。   刘备身形一震,灰暗慌张的眼眸中,陡然间又掠起了一丝精光,情绪稍稍平稳几分。   “没……没错,朕还有四万大军大手,朕还有你们这些文武豪杰,还有居庸关天险在手,朕当年比这凶险一万倍的处境都铤过来了,何况是今日,朕没有慌张,尔等也不许慌张,都给朕打起精神来。”   在刘备的鼓励之下,汉国君臣们动荡恐慌的情绪,终于是稍稍得以缓和。   而此时的刘备,却半个字也不问张飞的死活,似乎到了这个地步,他虚伪的面目也没有精力再去伪装下去。   “陛下,蓟京既已陷落,陶贼过不了几日必会率大军杀奔居庸关而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即刻答应耶律阿保机的条件,请他速率大军前来助战才是。”司马懿一声肃厉的提醒,响起在了大堂中。   刘备身形一震,咬牙切齿了半晌,拳头一击案几,恨恨道:“好吧,到了这个地步,朕也只能学勾践忍辱负重,速速告诉耶律阿保机的使者,朕答应他全部的条件,叫他即刻回平城,去叫耶律阿保机尽快率军前来居庸关!”   “臣这就去。”司马懿一拱手,匆匆忙忙的告退而起。   刘备暗松了一口气,慢慢又铤直了腰板,故意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可底虚二字,却全都写在了脸上。   就在他刚松口气时,又一名斥侯飞奔而入,大叫道:“回禀陛下,魏军数十万大军已向居庸关杀奔而来,陶贼亲率五万先锋军已过昌平城,离我关城不足六十里。”   “陶贼来的这么快!”刘备吃了一惊,脱口一声惊呼。   阶前的汉国群臣们,也皆惊异不已,显然他们以为陶商攻下蓟京后,必会在城中大肆庆祝,休整一番再来攻居庸,却没想到陶商用兵会如此神速。   “丞想,鲜卑的援军还没有到,陶贼来的就么快,朕该如何应对?”刘备声音已颤抖,语气中难掩慌意。   诸葛亮沉吟不语,长剑深涨,眼中翻滚着思绪。   陡然间,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精光,似乎已想到什么妙计。   当下诸葛亮便轻摇羽扇,冷笑道:“陶贼气焰嚣张,竟敢率五万大军就先行杀来,他的自大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臣向陛下保举一人,可破陶贼!”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诸葛亮的奇人   “丞相你……你说什么?”刘备精神陡然间一振,深陷的眼眶中浮现出了惊喜狐疑之色。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气定神闲地说道:“臣说臣保举一人,必可为陛下击破陶贼,暂缓居庸关之危。”   “丞相要表举的是什么奇人?”刘备忙问道。   诸葛亮便不紧不慢的道出了那人的姓名,岂料换来的却是刘备一脸的茫然,好似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连云长和翼德将军都不是那陶贼的对手,丞相保举的这个人,不过是镇守居庸关的一名小小偏将军,他能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扭转乾坤吗?”老将黄忠第一个不信。   刘备也微微点头,目光看向诸葛亮,显然他的疑问也跟黄忠一样。   诸葛亮却自信满满地笑道:“此人虽然官职低微,但臣已经做过详细的核实,此人的确是有超常之能,只是我们没能及时的发掘出来他而已,此番陛下如果能启用此人,必可发挥出奇效。”   “当真?”刘备眼中迸射出惊奇之色,“丞相说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让丞相如此看重?”   “陛下有所不知,这个人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诸葛亮便绘声绘色,将那人的过人之处道了出来。   刘备原本灰暗的眼眸,听着听着,不禁迸射出了惊喜之色,仿佛在绝境之中,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左右黄忠等大将们,神色也皆是惊奇万分,一个个的表情,好似在听天方夜潭一般。   “丞相所说,当真属实?”刘备激动兴奋到声音都有些发抖发颤。   诸葛亮自信的点点头,羽扇轻拍着胸膛道:“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臣所说句句属实。”   啪!   刘备手一拍案几,腾的就跳了起来,欣然道:“没想到我大汉军中,竟然也有此等奇人,好,朕就相信丞相的保举来击破陶贼。”   诸葛亮跟着冷笑道:“陛下若能在这居庸关前,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击败那陶贼,就能以一场胜仗重树我大汉军威,令那耶律阿保机不敢小看轻视我们,到时候就算两军会合,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   “丞相言之有理!”   刘备连连点头,脸上重燃阴冷的自信,傲然冷哼道:“陶贼,你一胜再胜,如今也到了气焰嚣张的顶点,也该是你盛极而衰的时候了,哼——”   当下刘备便传下旨意,命关城上的近四万汉军,打起精神,准备迎击魏军进犯。   接着刘备又命人速召诸葛亮举荐的这名居庸关镇将前来相见,他要亲眼看一看,此人是否有什么过人之处。   就在刘备在这大堂之中,重燃战意,定下了决策之时,司马懿已经带着刘备的回复,匆匆忙忙的赶往了馆舍之中。   馆舍之中,作为使者的耶律楚材,正气定神闲的喝着小酒,一点都不心急,似乎已料定,刘备必回答应他们开出的条件。   几杯酒未下肚之时,却见汉国的重臣司马懿,便已匆匆而来,向他表明了刘备答应条件的回复。   耶律楚材嘴角掠起一丝得意,笑道:“我早就知道,汉国皇帝陛下乃是英明的君主,果然如此啊,请司马大人回复汉帝,我大鲜卑跟汉国亲如兄弟,绝不会见死不救,我这就起程回平城,请我家大单于即刻起大军前来居庸关助战。”   “那我就替我家天子,多谢大单于了。”司马懿拱手一谢,又笑呵呵的说了一番客套话,却向耶律楚材暗使了个眼色。   耶律楚材会意,便将左右仆从们,统统都屏退下去。   再无外人在场,司马懿便压低声音,笑眯眯道:“不瞒耶律大人,大单于提出的条件也实在苛刻,适才朝议之时,有不少大臣公开反对,是下官极力劝说,最终才劝服了陛下呢。”   他这言辞口气,分明是有邀功的味道。   耶律楚材一听,忙是拉住了司马懿的手,一副亲近的样子,郑重说道:“仲达你的密信,大单于早就看到了,大单于对仲达你早也欣赏已久,今能得仲达暗中归附,着实是欢喜的紧,大单于说了,倘若仲达能暗中相助,帮我鲜卑尽量的蚕食汉地,他日我大鲜卑入主中原,仲达你便为第一功臣,大单于必有重赏。”   司马懿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却忙拱手:“大单于言重了,懿只是看那刘备昏庸无能,而大单于又英明神武,所以才诚心实意归顺明主,他日请大单于挥师中原,扫灭陶商那奸贼,救中原百姓于水火,将来大单于夺取天下后,懿必功成身退,绝不贪图半点赏赐。”   听得司马懿一席话,耶律楚材愈加欣赏,紧紧握着司马懿的手,感慨道:“仲达你一心一意为中原百姓,这份仁义之心,真是令我佩服,佩服啊。”   “耶律大人过奖了,我对耶律大人,那也是仰慕的紧啊……”   ……   两日后,居庸关东南方向。   一支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通往关城的大道,一路向西挺进。   战旗遮天,刀戟如林,森森的盔甲反射着慑人的寒光,浩荡的军气弥漫于山野之间。   陶商青手青龙刀,策马扬鞭,徐行在大军的前端,身后一面“魏”字皇旗,迎风飞舞耀眼无比。   前方处,开阔的地势渐渐开始收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关城夹城而立,巍然壮观。   居庸关终于要到了。   陶商鹰目是闪烁起寒光,巍然的龙躯,燃起了凛烈的杀机。   “刘备,朕来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那一刀吧。”陶商嘴角扬起冷笑,挥刀下令大军加快行军,直逼关城。   五万将士见关城将近,无不是士气狂燃,迈着兴奋的步伐,追随着那面金色的皇旗,加速前进。   陶商策马狂奔,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攻破那座关城,把残存的刘备一党,统统灭尽,永绝后患。   他很清楚,刘备这厮向来是命硬,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无论是曾经的历史,还是今日的历史,都顽强之极,流窜于天下各地,最终却都能奇迹般的复起。   所以,此番在攻下燕京,收降了张飞后的第二天,陶商便尽起大军,向着居庸关杀奔而来。   他自己更是率领着五万步骑大军,当先疾行,务必要赶在刘备得到耶律阿保机的援助之前,抢先一步攻下居庸关。   此关乃是上谷,代郡二郡,通往燕京的必经之路,刘备兵少,必然会扼守关城,凭借险要阻止陶商大军北进。   陶商的目的也很明确,以先锋大军尽可能的抢攻关城,最好能一举破城,一旦攻下了居庸关,地利的优势就将转移到他的手里。   正午之前,陶商率领着五万大军,终于杀到了居庸关前。   大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全军饱餐一顿,休整了数个时辰。   黄昏之前,陶商一声令下,五万大军排列阵形,铺天盖地的向着那道巍巍雄关逼近。   推进的战地鼓声戛然而止,大大小小的魏军军阵,轰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铺天盖地的横亘在关城之前。   陶商立马横刀,鹰目远望关城,只见城上人头密集,战旗林立,中央城楼上主,一面“汉”字皇旗高高耸立。   那一面皇旗,显示着刘备已亲临城闲,打算亲自指挥这场居庸关守卫战。   “刘备,你终于再无信任的大将可用,不得不自己亲自出马了吗……”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一丝冷笑。   “陛下,我可以去了吗?”身边的张飞,沉声一拱手。   陶商点点头,刀指关城方向,“翼德,去吧,给朕瓦解了残敌的军心。”   “臣去也。”张飞领命,策马飞奔出城,单枪匹马直奔居庸关南门而去。   万千将士肃然而立,眼看着张飞出阵,直奔敌城,不少人的眼中都充露出了担忧之色,他们的脑海中,也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放虎归山。   尉迟恭忍按捺不住,慢慢凑到了陶商跟前,捂着嘴低声提醒道:“陛下,你也是太敢放他去啊,那个黑炭头到底是大耳贼的结义兄弟,陛下这么放他去,就不怕他有去无回,趁机回到大耳贼那里吗?”   尉迟恭进言时,不少将领们都看向陶商,显然这也是他们所担心之事。   “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相信张翼德乃是言而有信的真男儿,他说了要归降于朕,就绝不会再起二。”陶商却是一脸的自信,对张飞深信不疑。   众将见天子如此有信心,心中虽有狐疑担忧,却也不好于说什么,只得按下疑心,看着张飞远去。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陶商之所以这么相信张飞,不仅是他认为张飞乃是真男儿,更是在收纳张飞投降时,就已开启系统精灵,扫描过了张飞的忠诚度,确信他是真心实意归降。   否则,谁又能有这么大的气魄,放张飞独自去见刘备。   无数从疑心的目光注视下,张飞那一骑已策马狂奔,直抵居庸关前。   城头上。   刘备已全副武将,脸色阴沉的立在那里,紧握着拳头,心中不安的注视着魏军逼城而近。   左右的颜良等大将,虽然个个看起来是虎视眈眈,但眼神之中,却或多或少的闪烁着不自信的神色。   正当汉国君臣们,皆捏了一把汗,等着魏军进攻之时,却忽然瞧见魏军之中,一骑单骑而出,直奔城门前来。   “陶贼想玩什么花招?”刘备眉头暗皱,心中忽然产生一丝好的预感。   正当狐疑之时,颜良眼尖,急提着来骑大叫道:“是翼德将军,是翼德将军啊!”   刘备身形一震,脸色立变。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决裂!   刘备那双震动不安的眼睛急是眯起,向着那员飞驰而来之将凝望去,那熟悉的脸,那熟悉的身形,不是他的结义三弟张飞,还能是谁。   “翼德竟然还活……活着!?”刘备的口中脱口一声惊呼,一张灰白的脸刹那间僵硬变形。   他的拳头已暗暗握紧,神经紧绷了起来,内心深处,一股前所未有的忧惧感转眼遍涌全身。   他万没有想到,张飞竟还活着!   想当日他听闻蓟城失陷的消息后,心中已料定张飞难以逃出生天,便对张飞的死活不闻不问,假装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没办法,他抛弃了一个张飞,已经是揭了自己伪君子的面容,如今又牺牲了三弟张飞,更是把他假仁假义的真面目显露无遗。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不提张飞,也希望他的臣下们不要提张飞,这样一来,他就不用面对那质疑的目光。   他却万没有料到,张飞不但还活着,竟然还能单骑前来城前,这奇迹般的画面,让刘备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不会的,翼德对我忠心耿耿,他是我的兄弟,他是我的兄弟啊,他绝对不会背叛我的,绝对不会……”刘备在心中默默的安尉着自己,心却越跳越快,越发的紧张不安。   片刻之间,张飞已在关城汉军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奔至城前三十余步,勒马横矛而立。   刘备深吸一口气,脸上急是堆起了惊喜的表情,向着城前的张飞喊道:“翼德,真的是你吗,没想到你还活着,朕真是太高兴了,来人啊,速速打开城门,放翼德入城。”   刘备心里是盘算着,就算张飞背叛了自己,把他引入城中,也可以轻易的控制住他,免的他在万军将士之前乱说什么,乱了将士们的军心士气。   “不必了,我们这样说话就可以了。”张飞却蛇矛一挥,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刘备的“好意”。   刘备心头一震,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被张飞这冷淡的态度,搞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张飞却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刘备,汉国气数已尽,不要再负隅顽抗,开城投降,归顺大魏吧,大魏天子会给你留一条性命,让你了此残生。”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关城上空,刹那间将城上所有人都轰到骇然变色,陷入了无尽的惊怖愕然之中。   “车骑将军在说什么,他竟然在叫我们投投吗?”   “我耳朵没听错吧,张翼德他竟还让陛下投降魏国,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已经背叛了我们,投降了魏国不成?”   “不可能啊,他可是咱们陛下的结义兄弟啊,不是号称比亲兄弟还亲的吗,怎么可能投降魏国呢?”   “谁知道呢,咱们陛下先是抛弃了关云长,接着又把他丢在了蓟城,也许是他心寒了,才会投降魏国呢。”   “很有可能,咱们这位陛睛,也真是太绝情了,连着牺牲自己两个兄弟,一点都不仁义。”   “仁义什么啊,你没看出来么,咱们的这位天子,压根就是个伪君子!”   “是啊,连他的兄弟都背叛他了,咱们还在这里傻乎乎的为他卖命,岂不是傻子么……”   “嘘!小声点,你们不想活了吗!”   ……   沿城一下,汉军士卒们被张飞这出人意料的劝降,彻底震撼,搅动到了人心离乱,哗议纷纷。   汉军本已鼓起的斗志,就被张飞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予了沉重一击,陷入了动荡的边缘。   刘备更是如遭雷劈一般,瞬间震到身形剧烈晃了几晃,一张脸阴沉到惨白的地步,脸上青筋突涌,嘴角不停的抽动,内心中的惊怒之火,如火山一般喷发而起,转眼将他全身焚尽。   他担心的事,终于成真了。   那个猛张飞,那个他的结义兄弟,不但可耻的背叛了他,竟然还厚颜无耻到在他万千部下面前,公然的替陶商那奸贼招降他的地步。   这是什么?   这简直形同于在万众瞩目中,他被张飞亲手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   这就等于,张飞亲手将他的脸面,在众人面前狠狠的撕碎,踏在脚下狠狠的的践踏!   这个人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刘备的结义兄弟!   刘关张三兄弟,桃园结义,情同兄弟,这是何等的美谈,本该为世人传诵。   可现在,二弟关羽被他刘备无情的抛弃,三弟张飞竟背叛了刘备,公然替他们的死敌来招降他的大哥刘备,这还叫什么美谈,简直就是遗臭万年的笑话,注定成为后世不耻的笑谈。   而他刘备,也注定将被钉在耻辱的柱子上,被后世人如小丑般议论。   羞辱,愤怒,悲凉……   种种羞怒的情绪,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烧到刘备羞愤无比,烧到他的理智,统统都被怒火所焚。   “张飞——”   勃然大怒的刘备,突然间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手指着张飞,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张飞,你个下贱的屠户,枉朕待你如兄弟一般,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敢背叛朕,还敢替陶商那奸贼,厚颜无耻的在这里招降朕,羞辱朕,你的良心何在!你的忠义何在!”   刘备那野兽般的怒吼声,回荡在关城上空,震动人心。   沿城的汉军士卒们,本是人心动荡,但被刘备这番怒斥煽动起了情绪,一双双的目光纷纷望向了张飞。   他们心中皆是在想,张飞好歹也是刘备的兄弟,就算投降了陶商那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公然来招降刘备,来羞辱刘备,他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了。   张飞却非但没有一丝愧色,反而是怒骂道:“刘备,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他娘的也配提忠义二字吗!这两个字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简直是对这两个字的莫大侮辱!”   张飞竟然在骂刘备假仁假义!   他竟在当着万千汉军士卒的面,公然大骂他的结义大哥,他曾经效忠的大汉天子,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诸葛亮愕然变色,黄忠愕然变色,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瞬间都愕然变色,一个个的眼中都涌起无尽的惊愕。   死一般的静寂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哗然,整个汉军都陷入了震天的哗然之中。   刘备那张灰白的脸,更是扭曲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两颗眼珠子几乎夺眶迸出,一口老牙咬到咔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咬碎的地步。   “张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你竟敢如此诋毁朕,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畜牲,妄朕以兄弟待你,如果不是朕的提携,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屠户,你焉能坐上车骑将军的位子,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叛贼……”   愤怒之极的刘备,在深深的刺激之下,竟似发了疯一般,全然不顾什么皇帝的体统,只如那发狂的泼妇一般,站在城楼中央处,指着城前的张飞大骂不休。   刘备虽是盛怒之下,有些失去了理智,但也在无意之中,说出了心里话。   “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么,还什么兄弟,原来我张飞在你刘备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屠户,仅此而已……”   张飞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冷笑,那种自嘲味道的冷笑,就好像自己被当傻子一样玩了多少年,今日终于省悟过来。   他终于彻彻底底的看清了刘备的真面目。   深吸一口气,张飞环眼爆睁,陡然间一声大吼:“城中的汉军士卒给我听着!”   他这一声吼,乃是附着真气,如惊雷一般震天而起,瞬间盖过了刘备泼妇般的大骂,震到刘备耳膜一麻,下意识的停下了口。   这时,张飞蛇矛一指刘备,厉声道:“刘备先弃关羽,又弃我张飞,今日我张飞终于认清了他的丑陋嘴脸!我与关羽乃是他结义兄弟,尚被他视为棋子,置我们于生死而不顾,何况是尔等,是聪明人的,还不快速速省悟,弃暗投明,跟我张飞一样,归降大魏之皇!”   张飞竟然在公然煽动满城的汉卒投降!   此言一出,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又是身心震动,议论纷起,一片哗然,人心皆是动摇。   “你个下贱的屠户!你——你——你——”刘备肺都快要气炸了,指着张飞“你”了半天,竟是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诸葛亮见张飞如此气刘备,气到怒发冲冠,羽扇指着张飞,怒斥道:“张飞!你这不忠不义的畜牲,你以为就凭你一番诋毁,我们这些大汉忠义儿郎们,就会被你煽动蛊惑么?真是笑话!我告诉你,我们这些忠义之士,必会誓死追随陛下,为了大汉社稷,为了天下苍生,跟你这种叛贼,跟那陶贼血战到底!”   诸葛亮这一番慷慨怒斥之后,那些原本情绪动摇,军心低迷的汉军士卒,突然间之间,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陡然间变的情绪亢怒起来。   “誓死追随陛下——”   “跟陶贼血战死到——”   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情绪转眼被煽动起来,山呼海啸般的怒吼起来,声震天地。   百余步外,看着怒潮忽起的汉军,陶商剑眉微微一凝,掠过一丝奇色。   “有点不对劲,就凭诸葛亮方才那一番煽动,不至于能把汉军人心蛊惑到这般地步才对,莫非……”   陶商眼中疑色翻涌,蓦然间目光一聚,想到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奇兵!   “系统精灵,看到诸葛亮没有,给我扫描他的数据,看看他有没有天赋。”陶商立刻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对象诸葛亮最新觉醒天赋,攻心。”   原来如此。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怪不得诸葛亮一席看似没多大作用的话,竟然起到了超乎寻常的作用,大大的鼓舞了汉军低落的士气,原来是他已经不知不觉中,觉醒了“攻心”天赋。   而前番陶商攻下燕京之后,系统提示进入第三阶段,无论敌我双方的武将,都会加快天赋觉醒的时间,减弱天赋觉醒所需要的条件,大概正是因为系统解除了限制,才使诸葛亮天赋觉醒。   至于那“攻心”天赋,正是蛊惑人心,煽动人心的利器,当年的宋江和洪秀全之流,正是靠着这个天赋,才能在文韬武略属于二流,甚至是三流的情况下,煽动蛊惑了一批人追随他们,跟着他们造反。   以那二人的才能,尚且能轻松蛊惑人心,更何况是智谋和政治都达到了双百的诸葛亮。   “陛下,那些汉卒怎么突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似乎张翼德的出现,并没有达到打击敌人士气的效果啊。”旁边的岳飞皱眉道。   “有诸葛亮这个意外在,张翼德当然没什么用了,鸣金,叫他回来吧。”陶商挥手令道。   号信传下,魏军中金声骤起。   城前处,张飞看着愤怒大骂,亢奋激动的汉卒们,环眼中也涌起了深深的疑惑,显然不明白这些士卒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方才还情绪低落,突然间就激愤起来。   摇头一声叹息,张飞蛇矛指向城头,厉声道:“利害关系我张飞已经跟你们说的再清楚不过,你们一个个都好好想清楚吧,生死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若是等到城破那一天,一切都就完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张飞再无多言,只冷冷的瞟了刘备一眼看,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刘备却还怒到要喷血,双股剑指着张飞的背影,大骂道:“速速放箭,给朕射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下贱屠户,给朕射死他,给朕射死他!”   左右那些激亢的士卒们,半晌才反应过来,纷纷弯弓搭箭,一顿乱箭向着张飞射去。   张飞半步武圣的实力,又岂是区区箭矢可伤,蛇矛在后面舞出一道铁幕,将袭来之箭尽数落转,转眼间便已飞奔出了一箭之地。   一路箭马,直归本阵。   勒马于陶商跟前,张飞一拱手,恼火道:“禀陛下,臣已经尽力去揭穿刘备的真面目,怎奈那些士卒不知怎么的,竟被诸葛亮一番话就轻易蛊惑,臣也着实想不明白。”   “无妨,朕早说过,翼德你只需尽力便可,至于结果如何,与你无关。”   陶商淡淡一拂手,鹰目中杀机骤燃,注视向城头,冷冷道:“既然他们选择继续为大耳贼卖命,他们也就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自己想死,那就怪不得朕了。”   当下陶商便传出号令,命三军将士打起精神,准备对居庸关发动大举强攻。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早就等到不耐烦的大魏将士们,积蓄已久的怒火,顷刻间被点燃,个个热血沸腾,杀机狂燃而起。   浩荡军气遮天而起,令天地胆寒,风云变色。   猛攻在即!   居庸关城,城楼之上。   诸葛亮方才那一席话,所附着的“攻心”天赋,此刻已渐渐减弱,那些被迷惑蛊惑的汉军士卒们,亢怒的情绪渐也跟着熄落,重新归于了冷静。   一旦冷静下来,张飞适才那番揭露真相之举的作用,立刻又起了作用,汉军士卒重新又陷入了议论纷纷,士气低迷之中。   “丞相,那下贱的屠户,他竟然——竟然——”刘备委屈愤怒的看向诸葛亮,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陛下息怒,息怒,千万莫因那叛贼就气坏了龙体,否则就正中那陶贼的下怀了。”诸葛亮一面伸出手来,轻柔无比的为刘备抚揉着胸口,一面温柔的安慰着。   他的目光还不时的瞪远去的张飞一眼,那幽怨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在诸葛亮那温柔的抚摸之下,刘备激怒动荡的情绪,方才稍稍平伏下来,那顶到了嗓子眼的怒血,也勉勉强强的咽了下去。   深吸过一口气,刘备的拳头,狠狠的捶击在了城墙上,咬牙切齿的恨恨赌誓:“朕生平最恨不忠不义之徒,这个忘恩负义的下贱屠夫,朕在此发誓,他日朕若不亲手宰了他,朕誓不为人!”   “陛下放心,不用等他日,今日陛下说不定就能杀了那个无耻的叛贼……”诸葛亮重新摇起羽扇,薄唇浅扬,嘴角钩起一抹诡秘的冷笑。   “丞相的意思是?”刘备猛然省悟,深陷的眼眶中,陡然间涌起了一丝冷绝的杀机。   诸葛亮羽扇向着魏军一指,冷笑道:“我军已经到位,陶贼如此嚣张,已经摆出了攻城之势,现在正是陛下发动奇兵,一举大破陶贼的时候,此时不发动,更待何时!”   “丞相,那个人他……他真的行吗?”刘备明明已兴奋起来,眼眸却仍残存着几分顾虑。   诸葛亮英朗的脸上,却燃起强烈的自信,羽扇一挥,傲然道:“陛下要相信臣的识人之能,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个人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希望所以,请陛下不必再怀疑,立刻下旨吧!”   “好,朕就相信丞相!”刘备陡然间变的无比决毅,双股剑一挥,大喝一声:“把狼烟号火给朕点起来!”   号令传下,事先已得令的士卒,即刻将已准备就绪的三堆号火点燃。   狼烟冲天而起,直抵云霄,方圆数十里内,即刻清晰可见。   刘备望一眼那浓浓狼烟,目光转向西面方向,拳头紧握,灰暗的眼眸中涌动着希望的神色,口中喃喃道:“朕今日能否复仇雪恨,就靠你了,希望你如丞相所说的那么强。”   城前,魏阵。   五万大魏将士蓄势已足,战鼓声已然响吹,大大小小的魏军钢铁之阵,已开始向着居庸关城开始推进,准备大举攻关。   呜呜呜——   嘹亮肃杀的号角声,突然间从关城的西面方向起,紧接着天崩地裂的马蹄声,便裹着冲天的尘雾,从山间林中冲了出来。   陶商剑眉一凝,缓缓转过鹰目,寻着声音来势方向望去。   视野中,只见近万余汉军步骑,如汹涌的山洪之一般,从林间,从谷道中呼啸而出,浩浩荡荡的从侧面方向,向己军袭来。   尘雾遮天,暂时看不到统兵之将的旗号,但却可以确认,这是汉军的一支伏兵。   “他奶奶的,没想到大耳贼竟然还敢在关城外埋伏兵马,他这是找死啊!”尉迟恭惊奇却又不屑地骂道。   陶商眼中的奇色,只是一闪而逝,英武的脸上旋即扬起一抹冷笑。   尉迟恭说的没错,刘备确实是在找死!   根据战前陶商跟张良刘基的谋划,刘备若是尽数把四万残兵屯于居庸关之中,决死守城,以他五万兵马,仅仅多出一万士卒的兵力对比,想要一举攻下居庸关,未必是一件易事。   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可能,哪怕是在张飞能扰乱汉军军心的情况下。   张良却推测出来,刘备见大很只以五万先锋军就来攻关,那诸葛亮必会献计,想要趁着魏军主力集结未完,主动出击击退他们的五万先锋军,以取得先手优势。   而根据居庸关一带的地势,诸葛亮想要击败兵力占优的己军,除了在城外山谷之中埋伏伏兵之外,并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陶商便根据张良的献计,来个将计就计,尽起五万大军前来攻关,就等着刘备的伏兵。   眼前山林之中,汉军一万伏兵尽出,此情此景,皆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他早有准备。   当下陶商也没有半点慌张,马鞭微微一扬,冷笑道:“既然大耳贼想要垂死挣扎,那朕就再陪他玩一玩,给关胜林冲他们发信号吧。”   旨意传下,身后的旗手,即刻将赤色的皇旗摇动旋转,指向了西面方向。   嗵嗵嗵——   原本平缓的战鼓之声,陡然间也变的急促起来。   西翼军阵,关胜看到中军信号发出,赤面如铁,大喝一声:“左翼军听令,全军转向,迎击敌寇!”   号令传下,左翼阵心的五千余名士卒,即刻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轰然向左掉转方向,由面朝关城的方向,转为了面朝伏兵。   紧接着,分处前后的林冲和石达开两员大将,也即刻下令,喝令所部五千兵马掉转方向,重新结阵。   须臾间,一万五千兵马迅速掉头,没有变换队形,没有半分拥挤迟滞,整个变阵的过程无比顺利。   大盾手居前,枪矛手居中,左右两翼骑兵护持,后边弓弩手高举弓弩,箭锋斜瞄向了天空。   一座无懈可击的铜墙铁壁,一气呵成。   魏军变阵之快,令城头观战的汉军上下,无不是一片哗然惊异。   刘备脸上更涌起慌张,颤声骂道:“该死,陶贼竟然早料到我们会在关城西面埋有伏兵,他的左翼兵马排布,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城而排列,不然岂能变阵变的这么快,这么顺利,该死!”   诸葛亮的眼眸中同样闪过一丝异色,转眼却摇着羽扇冷笑道:“陛下放心,就算陶贼早有准备,也绝对挡不住那个人一冲,陛下就安心的看好戏吧。”   刘备只得暂按下了慌意,心怀着不安继续望向战场。   西面方向,一万汉军已滚滚而至,面对变阵奇快的魏军,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继续挟着震天的杀声,卷着遮天狂尘,向着魏军左翼铁壁狂杀而来。   铁骑的最前端,那名白马银袍,容貌俊朗的汉将,一路冲锋在前,脸色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望着迅速变阵的魏军,他只是轻蔑的冷哼一声,随后便从背后取下一副狰狞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魔面之威!   “为大汉而战,随我杀贼——”面具武将一声厉啸,纵马提枪,加速冲上。   四千汉军铁骑,追随在他的身后,士气高昂,滚滚如潮。   再往后,六千汉军步卒也拼起了决死之心,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向着魏阵涌来。   转眼间,汉军已冲至了一箭之地,进入魏军射程。   关胜没有一丝犹豫,手中战刀一扬,大喝一声:“弓弩手放箭,射杀敌寇!”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弓弩手们纷纷将弓弦拉满,作势就要开箭。   就在下一秒钟,他们却看到了冲锋在前的那面具武将,看到了他戴在脸上,那凶神恶煞,如魔如鬼的狰狞面具。   刹那间,所有的魏军弓弩手,无不是心神震荡,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那狰狞的面具戴在脸上,让魏军将士们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魔鬼一般,顿时都慌了神,一时间竟是忘了开弦。   “怎么回事,为何不放箭,速速放箭!”关胜觉察到了士卒精神有异,即刻厉声喝斥。   喝斥无效。   那面具敌将的狰狞假面,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精神魔力,扰乱了魏军士卒的意志精神,令他们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竟是忽视了主将的命令。   “怎么突然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关胜眼中掠起深深奇色,疑色顿生。   左阵的石达开同样惊异,却最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枪盾手坚守位置,不得后撤一步,准备迎击敌军冲击!”   号令传下,那些盾手枪手们纷纷凝神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冲撞。   五十步!   滚滚的汉军步骑狂潮,转眼间已冲近了五十步的距离,那名面具敌将的样子,也被看的更加清楚。   魏军的枪盾手们,透过大盾的缝隙,目光穿过滚滚尘雾,更加清楚的看到了面具敌将。   那狰狞的假面,仿佛死神之脸,射出无形的威慑力,刹那间震慑心神,令原本意志如铁的魏军将士,陷入了慌乱之中。   大盾手开始步步后撤,双腿都在发软。   枪矛手被盾手挤的也跟着不自觉的后退,那双紧握枪柄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似乎连枪柄都快要握之不住。   魏军将士们竟然在害怕,竟然在临阵退缩!   关胜大惊,石达开大惊,林冲亦是大惊失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大魏将士,天下最精锐之师,多少年来,即使是最艰难凶险的时刻,都不曾有过畏敌。   而今,仅仅面对着一万敌军的冲击,这些身经百战,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大魏将士们,竟然在尚未接战的情况下,就害怕成这般地步,竟有临阵退缩的征兆迹象。   这怎么可能!   石达开陡然间从惊异中清醒过来,扬刀大喝道:“你们是大魏的战士,岂能临阵退缩,都给我站稳了脚跟,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   虎熊般的吼声,震到士卒们的耳膜嗡嗡作响,大魏将士们身形微微震动,后退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慌乱的绪情稍稍被扼住。   只是,魏军将士虽然勉强停止了后退,但心中的慌乱却依旧未被压制住,那握枪的双手颤抖的愈加剧烈。   “糟糕,照这样下去,恐怕会挡不住敌军的冲击!”关胜卧蚕眉一凝,眼中掠起深深的忧惧。   他已没有时间思绪对策,冲击就在眼前,只能硬着头皮一扛!   前方处,汉军步骑的狂潮,已冲涌至了十五步的围范,在没有魏军弓弩手的打击迟滞之下,汉军的冲击速度已快如疾风。   那面具敌将则如箭头一般,冲锋在最前边,手中银枪已高高举起,白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似一道雪亮的白虹耀眼无比。   眼见魏阵将军,他抖擞雄风,低沉的声音长啸道:“大汉的勇士们,随我高长恭杀尽敌寇,扬名天下,就在此时,杀——”   “杀——”   “杀——”   万余汉军士卒,齐声咆哮怒吼,滚滚杀声冲天而起,如群兽嘶吼,令天地变色。   七步——   五步——   一步——   几秒钟后,汉军前锋的狂潮,如锥子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撞入了魏军盾阵。   咔嚓嚓!   哐哐哐!   盾牌破裂声,枪矛断折声,骨肉粉碎声,士卒惨叫声,一时间冲天而起,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撞击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血柱,如倒流的瀑布一般,逆天而起,冲起数丈之高,随后化成了无数的血雨,四面八方的溅落于地。   魏军士卒精神受到打击,抵抗力战斗力大减,原本坚不可摧的盾阵,竟然是当不起汉军这如风一般,瞬间被撞破了一个大洞。   高长恭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手中银枪溅出漫空枪影,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如一道无坚不摧的利箭,狠狠刺破了魏阵。   枪出如风,所过之处,数不清的魏卒被刺倒于地,一路无人能挡,踏着长长的血路狂冲向前。   高长恭开路在前,所向披靡,身后汉军的铁骑跟随而入,如灌入缺口的洪流般,汹涌无比,将那道丈许宽的缺口越撕越大,转眼间已撕成了数十丈之宽。   缺口被撕裂到如此地步,本就心神慌张的魏卒,还如何能够抵挡,勉强支撑了片刻之后,斗志终于崩溃。   丢盔弃甲,望风而溃!   天下最精锐的大魏将士们,竟像是被灌了迷魂汤般,个个都神魂动荡,意志瓦解,只稍稍受挫之后,便如溃巢的蝼蚁一般,轰然而散。   左翼阻击战失败!   这惊人的一幕,其余列阵的中军右阵的魏军将士们,看的是清清楚楚,一个个是愕然变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啊?咱们一万五千人,就给敌人这么轻轻一冲就溃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那还是咱们大魏的将士吗?会不会是他们没吃饱饭,还是都没睡醒啊?”   尉迟恭已惊到目瞪口呆,克制不住内心的惊骇,哇哇的大叫大嚷起来。   “真是一个意外呢……”陶商剑眉深凝,鹰目中也掠起一丝奇色。   不过,身为帝皇,这区区一场意外,又岂能撼动他的心神,他依旧是一身巍然如山,目光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射向了战场方向。   透过层层血雾,他看清了那面“高”字大旗,还看到了一名戴着狰狞面具的汉军大将,一路狂冲狂突,如入无人之境,己军竟是无人能挡。   “高字将旗?面具?莫非是他?”陶商心头一震,蓦然间想起一个人,急是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快给朕醒醒,速速给朕扫描那个戴面具的敌将!”   “嘀……系统扫描完毕,第二名,高长恭,统帅91,武力95,智谋72,政治73;天赋,魔面。”   高长恭!   大名鼎鼎的兰陵王,果然是他。   “高长恭,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你可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意外啊……”陶商鹰目中燃起厌恶之色,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怎么会不记得高长恭。   当年孙策率倭寇海上入侵,横扫清徐沿海,更是袭据了大半个青州,北边有刘备响应,南边又有宋江依附,气焰何其之盛,大有一举袭卷中原之势。   结果陶商在平定太平天国之乱后,火速回师中原,数月之间就灭了宋江,接连大破孙策。   这兰陵王高长恭,就是陶商在下密之战获胜后,所召唤出来的一员敌将。   当时陶商只知高长恭被召唤在了汉国境内,又默认跟自己敌对,很有可能去投奔刘备。   只是过了这么久,刘备连京城都已经丢了,被逼到了代郡一隅之地,穷困到了依附鲜卑人的地步,却始终不见高长恭的身影,陶商都几乎要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   却没想到,这个高长恭会在刘备如此穷困潦倒的时候,会在他大举进攻居庸关的时候,以伏兵大将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   “今日再战无益,速速鸣金,传朕旨意,全军随朕撤退!”省悟过来的陶商,没有一丝犹豫,当机立断的果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此言一出,左右魏军大将们,无不惊异,一双双质疑的目光急望向陶商。   尉迟恭更是忍不住叫嚷道:“陛下,咱们岂能这和轻易的就撤了啊,左翼虽然被击溃了,咱们手头还有三万多大军,还能一战啊!”   尉迟恭一带头,其余大魏众将们,也纷纷慷慨请战,要带兵去增援左阵,反败为胜击败那个姓“高”的无名敌将。   “你们可千万别小看这个高长恭,今日一战,你们非是他对手,速速撤兵为上。”陶商斩钉截铁道。   别人不知高长恭的厉害,陶商这个召唤者又岂会不知。   高长恭的基础武力,不过95而已,但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那个“魔面”天赋。   所谓魔面天赋,就是对象高长恭在战场上,只要戴上凶恶的面具之后,就在短时间内会对敌方精神进行震慑,削弱士兵的战斗意志。   当高长恭与敌将交手里,魔面天赋也能干扰敌将精神意志,使对手的武力值,自动掉一层境界。   任谁也不知道,高长恭正是凭借着这个神奇的精神干扰类天赋,使有着钢铁意志的大魏将士们精神瓦解,轻易崩溃。   诸将虽是不服,但陶商旨意已下,也不敢违令,只得忍着一口火气,下令撤退。   铛铛铛!   中军金声响起,魏字皇旗往东南方向撤退,中军右路诸阵即刻撤退。   左路兵马已溃,见天子撤兵的号令传下,更无战意,更是望风向东南方向逃去。   “该死,没想到今日竟会败的如此莫名其妙。”石达开暗骂了一声,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拨马而走。   “魏狗,哪里逃!”   就在此时,半空中响起一声厉啸,高长恭纵马提枪,如白色长虹一般,狂杀向了石达开。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为大魏,虽死无撼!   石达开刚刚拨马转身,蓦然间听到身后响起一声骄傲的厉啸,猛的回首,就看到一员白袍兽面的敌将,向着自己如风杀来。   “兽面?这是什么怪物?”   石达开身形一震,瞬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看到了鬼,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狰狞可怕长相之人。   下一秒钟他就看清,那敌将并非是长相狰狞,而是戴了一副狰狞可怕的面具。   这面具男,必就是那个姓高的无名敌将了!   正是这个怪异的家伙,以一万兵马轻松击破了他们一万五千之军,令百战百胜的大魏王师,蒙受了耻辱。   刹那间,石达开心底就涌起了无尽怒火。   “无名狗贼,我石达开今天就要你的命,去死吧!”暴喝声中,石达开拨马转身,舞刀迎击而上。   两骑辗开血路,各自挟着狂风暴雨般的狂力,相对撞至。   瞬息间,两骑相距一步,只差那么分毫,就要轰然相撞在了一起。   高长恭的基础武力值只有95点,本在石达开之下,这一击的交手,石达开在正常情况下,必会稳稳的压制住高长恭。   只是,刀枪相撞前的瞬间,异变却突生。   当石达开的目光落到那张狰狞如兽的面具上时,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魔鬼一般,一股无形的压迫力,陡然间就侵入了他的大脑之中,扰乱了他的精神信念。   心神动荡之下,石达开那肌肉爆涨的双臂,原本蓄足了的力道,就像是决崩的堤坝一般,陡然间汹涌泄出。   力道大减!   出招速度大减!   瞬息间,石达开的武力值就急剧跌落,跌破了90关口,跌入了二流的境界。   “怎么会这样?那小子的面具好像有股邪力,我只看了一眼,武道就突然间下降了这么多!怎么会这样?”   石达开不知高长恭有魔面天赋,武道莫名其妙的急剧下降,不由陷入了惊骇莫名之中。   高长恭那一道雪亮的银枪,却已螺旋刺出,卷起漫空血尘之雾,浩浩荡荡的轰压而至。   凶险就在眼前!   石达开不及惊骇,只能一咬牙,拼起残余的力量,战刀挟着只有85点的攻击力,扇扫而出,正面硬着头皮硬扛。   瞬息间,刀枪轰然相撞。   吭——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天空仿佛破碎,大地仿佛沉陷。   刀枪撞击的中心点,冲击力急剧膨胀开来,数不清的冲击波四面八方波震而出,掀起漫空血雾,将五丈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飞出去。   撞击一瞬间,石达开便觉山崩地裂般的疯狂力道,铺天盖地的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如无数沾水的鞭子,无情的抽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剧痛到了极点,气血翻滚冲涌,几乎就要顶到了嗓子眼。   他更是感觉双手剧痛无比,五指间浸出丝丝鲜血,虎口竟也被一击震裂。   仅仅一击,石达开便被震到内伤不轻。   “我的武道竟然削弱到了这般地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石达开惊痛到极点,扭曲的脸上已现慌意。   想当年的太平天国第一猛将,即使是在被陶商活捉,面临生死威胁之时,都未曾有皱一下眉头,没有一丝的惧意。   而现在,他却慌了,却害怕了。   他是无法理解,自己原本当世绝顶的武道,在没有受到内外创伤的情况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跌至了当世一流的实力,被眼前这个无名敌将,一招之间就压迫到了受创的地步。   这离奇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让他陷入了困惑惊慌之中。   错马而过的高长恭,气息却未有一丝波动,即刻拨马转身,舞枪再度狂杀而上,口中大喝道:“魏狗,人头给我留下吧!”   银枪如电,挟裹着腥风血雨,撕破空气的阻隔,向着石达开当胸轰至。   身受内伤的石达开别无选择,只能一咬牙,举刀硬扛。   哐!   又是一声震天的惊鸣,刺破耳破,那溅起的火星烧到石达开手背的皮肤都灼痛无比。   更要命的是,那汹涌如天河决堤般的疯狂力道,如一记接一记的重锤,轰击向了他的内腑。   “呜——”石达开舌根一甜,嘴角立时浸出一丝鲜血。   第二击的轰击之下,石达开竟被震到吐血的地步。   石达开是又惊又痛,无奈恼火之极,谁让他的武道急剧下降,不但相距了一个境界的武力值,还相差了整整10点!   实力相差如此之大,不被辗压压制才怪!   高长恭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银枪化出漫空狂风暴雨般的枪影,层层叠叠的漫空轰下,顷刻间便将石达开包裹其中。   内脏受重创的石达开,到了这个地步也别无选择,只能紧咬着牙关,拼起了全身之力,苦苦的相挡。   五招!   八招!   十招!   十招走过,石达开便被压迫到了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地步。   噗噗噗!   枪锋刺中了他的肩膀,枪锋撕破了他的后背,枪锋切破了他的手臂,枪锋洞穿了他的大腿……   数招间,石达开身上接连受创,被割出了一道道的口子,被刺出了一个个的血窟窿,鲜血飞溅,整个人都被染成了一个骇人的血人。   “看来今日就是我石达开的大限之日了,只可惜我不能助陛下扫清胡虏,罢了,今日我石达开就为你战死在此,也算恕我当年误入太平天国之罪吧……”   噗!   一声骨肉撕裂的闷响声,枪影消失,天地重归于平静。   血雾降下,高长恭那一柄染血的枪锋,已无情的洞穿了石达开的心脏。   银枪一收,石达开闷哼一声,双手捂着那血涌的血窟窿,在马上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了马下。   高长恭阵斩石达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纵马舞枪,再度狂杀向了魏军。   眼见主将被杀,本就精神受挫的魏军,更加斗志崩溃,望风而撤。   关胜所部溃散,林冲所部溃散,阻击的左阵军全军溃散,只能尾随着退走的中军,一路向着东南方向退去。   居庸关上。   沿城一线的汉军士卒,早已陷入了欢呼之中,一个个狂吼狂叫,如兴奋的野兽一般,为这场不可思议的胜利而喝彩。   “高长……高长恭他竟然……”刘备激动到了极点,竟然兴奋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惊喜万分的目光,颤巍巍的看向诸葛亮。   他是作梦也没想到,诸葛亮所推荐的这个居庸关镇将,竟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能力,奇迹般的冲破战无不胜的魏军铁阵。   此时此刻,刘备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诸葛亮俊朗的脸上,却扬起得意的笑容,摇着羽扇道:“陛下现在总该相信臣的认人之能了吧,臣早说过,今日就是我们一雪前耻之时!”   “好好好,这个高长恭,朕要重重赏他,朕一定要重重赏他,朕要封他做骠骑将军!”刘备兴奋的拍着城墙大叫。   骠骑将军,位在大将军之下,车骑将军之上。   监于大将军关羽已死,车骑将军张飞已降,这骠骑将军的地位,已成了汉国众将之首,位在颜良,黄忠等老将之上。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刘备是屡战屡败给陶商,几乎就没尝过胜利是什么滋味。   如今,在这种退守一隅的困难时刻,高长恭竟能为他羸得一场及时的胜利,还是一场不小的胜利,刘备焉能不激动到丧失了理智,根本无视颜良等旧将的感受,直接就把高长恭提拔为了百将之首。   这圣旨一下,颜良黄忠等人眉头皆是一皱,心有不满,却又不敢有所表露。   刘备却哪管那许久,双股剑一拔,嘶哑兴奋地吼道:“大开城门,全军随朕杀出,朕要把魏狗杀个片甲不留,朕要亲手杀了张飞那个贼逆,朕要亲手宰了陶贼,给朕打开城门!”   号令传下,城门大开。   刘备二话不说,不等任何人的意见,就兴奋的提剑下城,翻身上马,挟着一腔的复仇之火,杀出了居庸关。   其余颜良,黄忠等大将们,虽然不满于刘备把高长恭提拔到压在了他们头上,但眼前立功雪耻的大好机时又岂能错过,当即也挟着一腔战意,随着刘备杀出城去。   城门大开,近三万多的汉军步骑,倾巢而出,如潮水般涌出了居庸关,会合了高长恭的得胜之师,向着败走的魏军穷追而去。   城头上,诸葛亮望着滚滚而出的己军,望着远遁的魏军,摇扇冷笑道:“陶商,多少年了,今日你终于败在了我诸葛亮的神智妙算之下,不知你此时作何感响,呵呵——”   诸葛亮得意畅快的笑声,回荡在城头。   刘备挟着复仇之火,率领着他所有的四万步骑大军,一路狂追。   陶商却从容不迫,率军且战且退。   他深知高长恭“魔面”天赋的厉害,自然冷静的断定,今日就算强行一败,也是必败无疑,倒不如明智退走,以免过多的损失,就算是败,也只是一场小败而已。   一路奔出数里之遥,身后的汉军追兵渐渐被甩开了一段距离,陶商便想勒住战马,准备稍稍整顿兵马。   就在此时,前方狂尘骤起,似乎万千兵马杀到。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朕要报仇!   “奶奶的,难道刘备那厮变聪明了,竟然在这里也埋伏了一支伏兵不成,这下可糟了。”尉迟恭语气已有些慌张。   陶商却只剑眉微微一凝,淡淡道:“慌什么慌,大耳贼要是能绕到我们背后埋下伏兵,有这手能耐,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都给朕镇定点。”   当下陶商从容不迫,令兵马勒住,静观其变。   片刻后,前方兵马蜂拥杀到,数量有两三万之众,皆是自己家的衣甲装束,为首将旗打着“邓”字旗号。   “是邓艾啊,吓了我一大跳,还是陛下料事如神啊。”尉迟恭抚着胸口唏嘘,不忘顺道拍陶商一句马屁。   左右文武将士们,也皆松了一口气,个个心有余悸,便想这后边有刘备追击,前边若再有伏兵阻路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陶商则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之前他早就防备着刘备会有伏兵,故在后路上派出大量的斥侯密切侦察,稍有风吹草动,时迁和他的锦衣卫就会禀报,刘备断无可能在后路上埋伏下兵路。   邓艾这一路兵马,当是几路后续兵马之一,不想会这个关键时候赶到。   当下陶商便勒定战马,静待邓艾前来。   援军抵达,两军会合,邓艾策马飞奔,直抵御前,瞧见天子竟是兵败的样子,不禁面露奇色。   “陛下这是……”邓艾一脸的意外,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陶商也不跟他解释,只问道:“士载,你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邓艾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道:“禀陛下,臣带了三万大军,其余大军还在路上,最近的杨再兴的一路兵马,还在三十里外。”   只有三万兵马么……   陶商眼眸一凝,沉吟不语,琢磨着邓艾所部只有三万兵马,两军会合起来不过八万大军,理论上应该还不足以跟高长恭的“魔面”天赋硬扛。   “传令下去,令你部全军掉头,继续向东南方向撤退,待会合了杨再兴的兵马之后再回身一战。”陶商果断的下令。   此令一出,邓艾顿时更加惊奇,忙问道:“陛下,莫非那耶律阿保机这么快就赶到了居庸关吗?”   显然,邓艾是以为两军会合兵马数量已达八万,而刘备全师也就四万多兵马,就算先前稍有失利,这个时候也足以反身再战,而天子却依旧下令撤兵,除非是耶律阿保机的十万鲜卑铁骑赶到,不然怎么可能让天子如此忌惮。   尉迟恭却喷着唾沫抱怨道:“我说小邓子,你是不知道啊,哪有什么鲜卑铁骑,是刘备的手底下不知道从哪里迸出个姓高的家伙,他娘的好像身上带着一股邪劲,咱的士卒一瞧见他就吓的腿软,不然就凭刘备那龟孙子,怎么可能击败咱们。”   邪劲?   邓艾顿时一脸懵样,没有亲历先前那惊人一幕,他当然不可能理解尉迟恭在说些什么。   “回头再跟你解释吧,此地不宜久留,大军先撤再说。”陶商却拂手喝道。   邓艾这才回过神来,忙是将号令传达下去,几万兵马迅速掉头,准备向来路撤离。   就在此时,身后一阵疾风射来,戴宗像一枚炮弹似的穿过人郡,陡然间停在了陶商跟前。   “禀陛下,石达开将军被那高长恭给……给斩了!”戴宗用悲愤的语气,报上了噩耗。   石达开阵亡!   陶商脸色蓦然一震,鹰目中陡然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石达开,这个太平天国唯一的侠义之将,自追随于他之后,每战舍生忘死,身先士卒,在平定太平军之乱,剿灭宋江,击退倭寇入侵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样一员令陶商欣赏的有功之将,却在大魏统一中原之际,还没来得及享受荣华富贵之时,竟然就这么牺牲了。   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陶商是真的被激怒,一身龙躯散发出了恐怖之极的怒气,那霸绝凌凛的复仇的怒气,令左右将士都感到几乎要窒息。   “传朕旨意!”   陶商猛然转身,青龙刀一横,怒喝道:“大军不许再退,给朕就地列阵,迎击敌寇,朕要为石达开报仇雪恨!”   天子怒了!   左右的大魏将士们,无不为石达开之死感到悲愤,无不为大魏之皇的熊熊怒火所感染,顷刻间怒血被点爆,个个慷慨大叫,声言要为石达开报仇雪恨。   旨意传下,八万将士立刻掉转方向,停止了后撤,匆匆结阵准备跟敌人决死一战。   就在魏军仓促列阵时,北面方向尘烟滚滚,数以万计的汉军步骑追兵,已滚滚而至。   大军之中,刘备策马狂奔,灰白的脸上尽是狰狞兴奋。   眼见前方魏军列阵,摆出了决死一战的架势,刘备的老脸都兴奋到了扭曲变形的地步。   “好啊陶商,你果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为了面子要跟朕决一死战么,很好,太好了,正合朕的心意,今日就是朕向你讨还尊严之时,哈哈哈——”   刘备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痛快,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自负的陶商,被他踩在脚下,被他斩成碎片的惨状。   这一战只要胜了,就等于是毕其功于一役,就算之前屡战屡败又如何,就算失了蓟城又如何。   只要能宰了陶商,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兴奋之下,刘备激动的大吼道:“高长恭,给朕冲上去,一举冲垮敌军,给朕宰了陶商那奸贼,只要你能杀了他,朕就封你做大将军!”   刘备也是拼了,不惜对高长恭许下了大将军的重赏。   那可是大将军啊,全国军队的最高指挥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诸葛亮这个丞相的权力还要大。   当年关羽凭着跟刘备结义弟,元从功臣的身份,才坐上了大将军的位子,而高长恭不过是居庸关一介区区偏将军,此前没有立下半点功劳,甚至在几天前,刘备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就是这么一个不名一文之人,刘备竟不惜许他为大将军,只为能激励他去杀了陶商。   “臣领命!”重赏之下的高长恭,热血沸腾,那面具下的双眼中,已密满了兴奋如狂的血丝。   他舞动银枪,纵马狂奔,如银色的箭头般,率领着汉军铁骑,向着魏阵狂射而来。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随着高长恭的迫近,仓促列阵的汉军将士们,再次看清楚了那张狰狞如兽的面具之脸。   魔面天赋,发动!   那不可思议的“邪劲”再次发作,原本已鼓起勇气的魏军将士们,再次如被灌了恐怖的迷魂汤一般,紧握兵器的手开始发抖,双腿开始发软,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转眼笼罩全身。   他们的精神再次受到严重扰乱,坚强如铁的战斗意志,转眼间就跌落了谷底,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面对着狂冲而来的敌人,他们开始不顾将官们的激励喝斥,开始无法克制,不自禁的向后撤步。   很快,不光是普通士卒,就连那些将官们,也被恐惧扰动,个个萌生了退意。   下一秒钟,敌军轰然撞至。   又是血雾冲天,又是惨叫声动地,高长恭一马当先,银枪溅出,一命不留,轻松就将斗志接近瓦解的魏军铁阵,冲出了一道口子。   随后,大股的汉军汹涌灌入,将口子越撕越大,魏军军阵很快就显露出了崩溃之势。   “高长恭——”望着那面势不可挡的“高”字战旗,陶商剑眉凝成一个川字,眼眸中燃烧着厌恶之火。   邓艾正是吃惊道:“怎么回事,这个高长恭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这么轻松的击破我们的阵形,这不太对劲啊。”   “我说张翼德,你咋不早说刘备手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啊,你可害苦咱们啦!”尉迟恭则是抱怨的瞟向了张飞。   张飞拳头已然紧握,骨节咔咔作响,环眼也奔涌着惊奇之色,咬牙道:“这高长恭不过是居庸关一个小小镇将,我怎么会知道他竟会有这样的能耐!”   “亏你还是汉国车骑将军,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你这车骑将军是吃干饭的么。”尉迟恭讽刺道。   张飞眼眸爆睁,陡然间被激怒。   他突然间一声厉啸,纵马提矛杀奔而出,如黑色的旋风般向高长恭杀去,口中大喝道:“姓高的,你张爷爷在此,纳命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猛将大对决   张飞杀破乱军,直奔高长恭而去。   丈八蛇矛舞荡如风,光影过处,如绞肉机般,将阻挡在他面前的敌卒,统统都绞成肉泥。   一条长长血路,从中军直铺向前方乱军。   血雾中,高长恭正耀武扬威,银枪乱点,疯狂收割着魏军士卒的性命,一柄染血的银枪下,不知多少人成了他枪下之鬼。   蓦然间,他听到一声震天暴喝,感到一股凛烈之极的杀气,从正面方向滚滚袭来。   抬头看去,一眼认出了张飞。   “张飞,你这个叛国之贼,今日我高长恭就替陛下宰了你!”高长恭一声狂啸,将张飞视为草芥,纵马舞枪迎击而上。   两骑相对撞至,高长恭手中银枪螺旋刺出,卷起漫空的涡状气流,如无形的巨刃轰压而上。   张飞喉头滚出一声虎啸,双臂肌肉咔咔作响,丈八蛇矛卷出黑色的光影,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蛇,呼啸荡出。   这一击的力道,挟着半步武圣之威,何其之强。   只是,招式尚在半道时,张飞的环眼,不经意间瞟向了高长恭的面具。   那张狰狞如兽的假面,顷刻间仿佛把一股无形的恐惧魔力,通过眼睛注入了张飞的大脑之中,瞬间就扰乱了他他的精神。   “怎么回事,我的手臂怎么突然间变的无力了?怎么回事?”   张飞心下骇然时,就感觉自己眼前一眩,高长恭那在他看来原本看来慢吞吞的出招速度,陡然间变快了许多,竟有些看不清的地步。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仿佛灌了铅一般,力量突然也大减。   他的武道在瞬息之间,竟已急速下降。   魔面天赋作用下,张飞武力值大减,而以他100的武力值,本来就算是削弱,也顶多削弱到90而已。   可前番陶商活捉张飞之时,曾重伤过张飞,虽经扁鹊的治疗,至今却仍未恢复。   正是因此,半步武圣实力的张飞,在魔面的作用下,武力值直接就跌到了89,跌破当世绝顶,跌到了一流的水准。   银枪已至!   张飞没有犹豫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硬接。   吭——   天地之间,瞬间迸发出一声天崩的巨响,轰然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将方圆五丈范围内的士卒,掀翻在地。   那一瞬间,张飞就感觉到一股汹涌的大力,如决堤的天河之河,汹涌的撞放了他的身体之内,无情的冲击着他的内脏。   五脏震动,气息翻滚,竟震到他有种冲血的冲动。   高长恭95的武力值,放在平时交手,对张飞来就跟挠痒痒一般,这时的交锋,却让张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吃力。   毕竟,一流与绝顶间的差距,就像半步武圣与绝顶间的差距,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奶奶的,姓高的,你到底使了什么邪门的手典,竟然让老子……”   张飞心中暗骂,一口气还没提起来时,高长恭一声长啸,拨马回身,银枪如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便袭卷而至。   但见流影重重,顷刻间便将张飞包裹其中,飞沙走石不见人影。   七招——   十招——   十五招——   十五招走过,高长恭凭借着95点的武力值,已将武力值下降到89点的张飞,压制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   又是一枪,如流星赶月一般破空而至,打穿了张飞的矛锋防御,直奔张飞的胸膛而来。   张飞蛇矛被拨挡开来,不及收矛回防,只得在匆忙间,将身躯硬生生的斜向一侧。   哧啦啦——   撕裂声响起,张飞避过了正面要害,左肩却被枪锋切裂衣甲,狠狠的切出了一道口子。   张飞一声闷哼,肩处鲜血便已飞溅而出。   那剧烈的痛楚,令张飞身形一震,左臂气力大减,出招的速度迟滞,力道也大减,本已跌落的战力再度下跌,已落至了87点的地步。   数十步外,陶商已看到了张飞受伤一幕,不由脸色微微一变,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前有石达开被斩的先例,陶商已知系统精灵说的没错,高长恭的魔面天赋不仅对普通士卒有大范围削减斗志的作用,对武道高强的大将们也能扰乱精神,使他们武力值大跌。   张飞都已经是半步武圣的实力了,竟然仍被高长恭削弱到这种程度,如今肩上受伤,战力再跌,只怕再这么打下去,就有性命之忧。   已经战死了石达开一员大将,岂能再容张飞这员半步武圣的大将有失!   念及于此,陶商不及多想,急是大喝一声:“都给朕压上去,相助张飞,给朕宰了高长恭那厮!”   雷霆般的喝声,灌入众将的耳中,瞬间激起了他们熊熊狂燃的斗志。   邓艾纵马舞枪,破风而出,直取高长恭而去。   以邓艾的武力值,就算是被高长恭敬的魔面天赋削弱,最多也就减到83的攻击力,与张飞联手,足以跟高长恭周旋。   血雾漫空横飞,邓艾撕破乱军,直奔战团。   “姓邓的小杂毛,老夫来会一会你!”半空中蓦然响起一声苍老的暴喝声,却见一员老将横马舞刀,斜向里截杀向了邓艾。   是黄忠!   紧随其后的黄忠,尾随高长恭而上,眼见邓艾要助战张飞,当场截杀而来。   那一柄战刀,挟着山岳崩决之力,迎头狂斩而下,撕破空气,竟是发出哧哧的爆鸣之声。   武力值,99点。   黄忠这一刀,挟着逼近半步武圣的疯狂力道,向着邓艾当头轰至。   邓艾顿觉气息一滞,急提一口气,强压下那令人窒息的压迫力,手中大枪电射而出,正面迎击。   锵!   猎猎金属激鸣,火星飞溅,耀如白日。   邓艾身形一震,只觉汹涌的力量,压到他喘不过气来,黄忠的武道,果然要胜他几分。   就在他不及喘息时,黄忠一声低沉的厉啸,战刀化成漫空的铁幕,四面八方的便将他包裹其中,二将就此战成一团。   “张翼德,我来助你!”关胜紧随其后,直接掠过了邓艾和黄忠的战团,杀奔高长恭。   喝声未落,左前方一股浑黑的疾风已拖着长长的尾尘而至,是汉国大将颜良杀到。   “姓关的畜牲,让我颜良今天宰了你,替天行道,去死吧!”暴喝声中,颜良手中战刀卷起漫空狂尘,正面轰杀而下。   关胜眉头一凝,也无所惧,抖擞精神,手中战刀挟着“闪击”天赋,以快如雷霆之势,迎击而出。   轰!   又是一声天崩巨响,又是漫空狂尘骤起,两员大将也战在了一团。   两名援手被阻,其余林冲,尉迟恭二将不敢迟疑,急也双双杀上,分从左右齐攻向了高长恭。   几十步外,刘备也已杀到,亲眼看到张飞这个背叛自己的家伙,被高长恭压制到手足无措的地步。   似乎,张飞被杀,已在眼前。   张飞的背叛令刘备颜面扫地,他恨不得把张飞碎尸万段,方才能泄心头之恨,又岂会容林冲他们去救。   “吕布何在,给朕挡下那二贼!”情急之下,刘备一声急厉的大吼。   面无表情的吕布,不带有一丝情绪,纵动赤兔马,如一道赤色的火焰狂射而出。   “不好,吕布出手了,他二人绝不是吕布对手,岳飞,还在等什么!”陶商急是一声大喝。   吕布的实力,那可是拥有110点的武力值,初级武圣的实力,以林冲和尉迟恭二人的实力,哪怕是后者有“门神”天赋,也绝非对手。   唯有岳飞凭借着“神将”天赋,尚可一战。   “臣去也!”岳飞纵马舞枪,疾冲而上。   三员大魏之将,如三道疾风杀上,三柄兵器各挟着全身之力,向着吕布斩去。   “蝼蚁般的东西,都给我去死吧!”   狂傲的长啸声刺破耳膜,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卷起漫空狂尘,挟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攻击,浩浩荡荡的轰向三员魏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回头是岸   “去死吧!”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卷起漫空尘雾,呼啸而至,直扑三人辗去。   戟锋未至,那铺天盖地的刃风劲气,已如天崩地裂般压至。   那刃风已非一般的气劲挤压空气,而是真气所化,雄浑致密之极,隐隐已现出一支巨戟的轮廓。   那是真气外放,接近实质的迹象,是武力值逼近中期武圣,冲上110的征兆。   “真气接近实质,吕布的武道马上就要突破极限,达到中期武圣了,不好!”林冲吃了一惊,不及多想,急是一咬牙,尽起全身之力,挥枪荡出。   尉迟恭也被吕布那雄浑霸道的真气之戟压制到喘不过气来,只得凭借着“门神”天赋,舞动大铁鞭,奋然相挡。   岳飞却是巍然无惧,一声低啸,手中沥泉枪呼啸而起,卷起狂风暴雨般的狂力,迎着吕布的戟锋撞去。   神将天赋发动,触发暴击,武力值101!   三道兵器,三股雄浑强悍的力道,无所畏惧的迎击而去,迎着吕布那浩荡的真气戟锋,轰然而上。   轰!   天仿佛塌陷,地仿佛崩决,一瞬之间,仿佛天地被毁灭一般,巨响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耳膜都灌满。   一瞬间,万千两军士卒的耳膜,仿佛被无数的银针扎到,刺痛到了极点,竟是停下了手上的厮杀,不得不用双手去捂耳朵的地步。   四柄兵器撞击在一起,一瞬间爆发出的巨大冲击波,伴着飞溅的火星,竟形同一只火球爆炸开来。   呜呜呜——   刺耳的空气爆鸣声紧接着响起,无数道巨刃般的冲击小,四面八方的射了出去,将周遭十丈内的两军士卒,统统都掀翻在地。   三丈之内的士卒,竟然直接就被撕碎,绞成了漫空肉块血块,漫空的跌落下来。   狂尘巨浪之中,吕布如黑色的铁塔,巍然不动,没有一丝的波动。   而拥有神将天赋的岳飞,尽管爆发出了初级武圣的武力值,却在这109点,接近中期武圣的狂力震击之下,震到胸中气血翻滚,内脏痛楚无比。   即使是“门神”天赋保护下的尉迟恭,面对这等不可思议的轰击力,也被震到虎口开裂,胸中气血翻滚如潮,鲜血几乎都要顶到了嗓子眼。   他二人皆拥有着天赋,尚且如此吃力,何况是林冲。   武力值只有98的林冲,在吕布这一击的震击之下,瞬间内脏震裂,一股鲜血冲过嗓子眼,嘴角便已浸出了血丝。   三员大魏当世虎将,竟然当不起吕布这轻描淡写的一击,竟然尽皆内脏震荡受创,而林冲更是直接被震到了重伤的地步。   “吕布的武道,当真是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们三人联手,根本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交手的一刹那,三人的脑海之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涌起了相同一个念头。   一股恐惧之极的感觉顿生,霎时间就将三人包裹。   “鼠辈们倒是还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挡得住我吕布一击,很好,我看你们还能支撑几招!”   吕布一声狂傲轻视的大笑,手中方天画戟再度挥荡而出,毁天灭地的招式再度发出,只见一道真气所化,接近于实质的巨大战戟,轰然辗出。   “生死存亡之战,为了陛下,我们跟他拼了!”林冲不顾内脏剧痛,狠狠咽下了口中的淤血,尽起全力,手中大枪再攻而出。   “奶奶的,老子跟他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尉迟恭也一声虎吼,手中大铁鞭搅动真空,轰然挥出。   “说什么丧气话,我三人尽出全力,未必不能跟他一战,看枪吧!”岳飞却傲气冲天,没有视死如归的悲壮,神将天赋作用之下,又是一记103点武力值的重枪,浩浩荡荡击出。   三股决死之力,挟着三员大魏猛将的死战之心,卷起漫空狂尘,正面迎击。   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又是猎猎的金属激鸣,震天动地,又是数不清的冲击波四面八方溅出……   岳飞为首的大魏三将,无所畏惧,各自催动极限之力,跟吕布战成了一团。   五路援手皆被阻截,片刻间的功夫,得不到助战的张飞,已被逼到了手忙脚乱,破综百出的地步。   高长恭又是一枪电射而出,波澜不惊,威力远不及吕布,甚至是黄忠颜良之流强悍。   可惜,此时的张飞,在魔面天赋和伤势的作用下,武力值已经下降到了81的地步,这95点武力值的一击,对他来说已是快如疾风,重如泰山。   哐!   一声沉闷清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张飞身形剧烈一晃,手中蛇矛在滚滚重力的震击下,竟是被荡了开去。   防御被破,高长恭的银枪余力未消,狠狠的在张飞的左臂上就切出一道口子。   鲜血飞溅,张飞又是一声闷哼,身形一晃,险些没能在马上坐稳。   “叛贼,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高长恭却一声蔑视的冷哼,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银枪如重重流影一般,铺天盖地再轰而上经。   身中数创,狼狈不堪的张飞,依旧不服输,忍着身上的剧痛,拼死舞矛相挡。   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再死撑不了几招,张飞必败无疑。   那是对他来说,结果只有一个:   死!   十几步外,陶商已看的清清楚楚。   他清楚的看到了关胜几员大将,被刘备诸将所阻挡,也清楚的看到,张飞在高长恭的压制之下,已处于生死边缘。   到了这个时候,陶商便觉自己有些托大,没有带了足够多的将领,倘若把罗士信,马超,霍去病,乃至武松杨再兴,以及赵云这样的大将统统带上,就算一个高长恭又有何惧。   如今,大将皆已用尽,而张飞又陷入了危境,无人能及。   除了一个人。   陶商自己。   所有人都忘了,陶商这个大魏之皇,就是一个半步武圣级别的武将。   虽说身为天子,陶商已很少再出手,与敌将交锋,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他必须出手了。   鹰目一凝,陶商青龙刀一扬,厉喝一声:“张翼德,速速给朕退下,这姓高的由朕来收拾!”   雷霆般的喝声,穿越众军,穿越血雾,震入了张飞的耳中。   性如烈火的张飞,又岂会轻易撤下,忍着居痛,咬牙叫道:“无需陛下,张飞跟这厮拼了!”   张飞自尊心受刺激,竟是宁死不撤。   陶商鹰目一凝,燃起怒喝,厉声喝道:“张飞!给朕速速退下,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天子之怒,谁人敢违抗!   张飞心神震动,虽有万般不甘,却又怎么敢违逆陶商的圣旨,只得隐忍下了怒火,强攻数招,拨马就走。   “叛贼,哪里逃,留下狗命!”高长恭大喝一声,眼见张飞逃走,岂肯善罢甘休,策马就欲追击。   陶商青龙刀却一指,霸绝的帝皇之气弥散开来,口中傲然大喝:“高长恭,你的对手是朕,还不快过来领死!”   雷霆般的喝声,令高长恭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停下了追击的脚步,魔面下的双眼穿过血雾,锁定了陶商所在。   那一袭巍巍金色的身影,如天神般横刀傲立,藐视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眼神目空一切,仿佛视他为蝼蚁一般。   大魏之皇!   高长恭心头一震,魔面下狰狞的双眼,陡然间燃起了狂烈的兴奋之火,那眼神就仿佛发现了这世上最大的宝藏。   那就是大魏之皇,天下至强的存在,大汉皇帝刘备的死敌,窃取天下的暴君。   只要杀了他,一切便将结束。   他高长恭便将成为大汉中兴第一功臣,便将成为传古传诵的英雄!   刹那间,高长恭心头的野心,如烈火般狂燃而起,双目中迸射出狰狞兴奋之极的凶光。   “陶贼,今日就用你的狗头,做我高长恭名垂千古的铺路石吧,纳命来——”   一声狂烈之极的长啸,高长恭纵马挺枪,银色的疾风杀破乱军,踏着长长的血路,一路向着陶商狂杀而至。   银枪扫过,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草芥一般,被他轻易的斩碎。   无数的魏军士卒一拥而上,为了保卫他们的天子,为了保护大魏之皇,奋不顾身,一波接一波的扑涌而上,欲用血肉之躯阻挡。   只是,在魔面天赋的作用之下,即使是再英雄的魏军士卒,一旦看到那张狰狞如兽的凶面,也瞬间泄了士气,不敢再上前半步。   无人可挡!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转眼间,那一道银色的长虹就要撞至。   横刀立马的陶商,目光落在了那张魔面下,陡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魔力所扰,眼中的洞察力,双臂的力量,都在急剧的下降。   他感觉到,自己的武力值已跌破了100,还在飞速的跌落。   “该死,这魔面的力量,竟然这么诡异,不妙啊……”陶商心头吃了一惊,顿生几分忌惮,却又骑虎难下,只能正面交锋。   眼看着,高长恭就要杀到跟前。   “阿弥陀佛,高长恭,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你还不觉悟吗!”   就在此时,天空中陡然间响起了阵阵佛音,肃穆庄严,慈悲之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威慑力。   紧接着,一袭巍然如山的身影便如流风一般挡在了陶商跟前。   左手手捻佛珠,右手紧握水磨镔铁禅杖,紫金袈裟在残阳西照之下,熠熠生辉。   一名僧人!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佛魔!   一名僧人,这修罗杀场上,竟然闯进了一名和尚?   还单枪匹马的挡在了陶商面前,看这架势,竟似要保护他一般。   他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胆量?   僧人出现的一刹那,四周的大魏将士们,无不愕然惊变,个个都目瞪口呆。   就连高长恭也似乎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勒住了战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着那僧人。   陶商望着那僧人巍然的背影,脑海里思绪飞转,蓦然间想起了什么,英武的脸上,不由掠起了一丝欣慰的冷笑。   “你可真是珊珊来迟呢……”陶商放下了手中青龙刀,鹰目中已看不到丝毫的忌惮之意。   前方处,勒马的高长恭,银枪向着那僧人一指,喝道:“哪里来的贼秃,你活的不耐烦了么,还不快给本将滚开!”   那僧人却无一丝恼怒,却用庄严慈悲的语气道:“贫僧鲁智深是也,高将军,贫僧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天下苍生的罪人,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鲁智深,果然是你,你终于来了,等的朕真是好辛苦,还算是你来的及时。”陶商暗吐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梁山军团真正的侠义代表,花和尚鲁智深,终于登场了。   这位真正践行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早在陶商讨伐宋江之叛的时候,就已经被召唤了出来,如今时隔几近有一年之久。   这鲁智深和许多被召唤出来的武将一样,都迟迟未曾来归附,陶商都快要记不住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却不想,他竟在会在这个时候登场。   而且,还是以这么风骚抢眼的方式,闪亮登场。   鲁智深一到,陶商对高长恭再无半点忌惮,青龙刀斜拖于下,静观鲁智深收拾眼前这个嚣张的兰陵王。   高长恭却被鲁智深的话给蒙了一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天下苍生的罪人了。   愣怔一下,高长恭猛然省悟,不由怒斥道:“你个死贼秃胡说八道什么,这陶贼乃是篡汉的奸贼,残害百姓的暴君,本将宰了他才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该放下屠刀的是那奸贼!”   “汉又如何?魏又如何?天下依旧是天下,苍生依旧是苍生,百姓生灵需要的只是太平,是汉是魏,他们会在乎吗?”鲁智深一声反问,言语中似乎蕴含着深深的哲理。   高长恭愣怔一下,却将银枪一摆,不耐烦的喝道:“天下苍生本为蝼蚁,他们怎么想关我何事,我只知道我杀了这奸贼,就能做大汉的大将军,就将成为千古传诵的英雄,谁敢挡我的路,我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狂傲的豪言出口,高长恭枪锋已狠狠指向了鲁智深,魔面下的眼眶中,迸射出凛烈阴冷的杀机,那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敢挡老子升官发财当英雄,你就算佛祖老子也照杀不误!   砰!   鲁智深浓黑的眉毛一凝,禅杖一横,毅然道:“既然高施主摘下了自己大义凛然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那贫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魏皇帝身系天下苍生的安危,绝不容有失,高施主若执意要杀他,那就请从贫僧身上辗过去吧。”   “顽固不灵的死贼秃,我是找死!”高长恭勃然大怒,一声厉啸,纵马舞枪狂杀而上。   瞬息间,高长恭如银色的流光一般,狂袭而上,手中银枪卷起狂涛之力,轰击而出,直取鲁智深当胸。   两骑已近,鲁智深那慈悲的目光,无法避免的就看到了高长恭那张狰狞如兽的面具。   魔面之威发动!   鲁智深硕大的脑袋陡然间微微一震,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魔力侵入了他的大脑之中,就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的精神狠狠的束缚住。   紧接着,鲁智深就感觉到自己的洞察力,反应力急剧下降,双臂肌肉的力量也大减。   甚至,原本在他手中感到轻如鸿毛的水磨禅杖,竟詹也变的沉重起来。   “邪魔外道之法!”鲁智深浓眉深深一凝,低喝一声。   尽管感觉到武道大减,鲁智深却无一丝惧意,深吸一口气,手中水磨禅杖横扫而出,卷起呼啸的狂尘,正面迎击而上。   下一秒钟,银枪与禅杖轰然相撞!   吭!   一声山岳崩摧的巨响,一团巨大的球状气流,急速爆炸开来,将周围五丈的地面,斩出无数道沟壕。   漫空的狂尘中,鲁智深伟岸的身形,被震到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顿时感到呼吸为之一滞。   他的武力值虽有98之高,但在魔面天赋的作用之下,武力值急速下降,降到了89点,跌落了整整一个境界,又岂经得起高长恭这95点武力值的一击。   一击轻松压制住鲁智深,高长恭试出了虚实,对眼前这个敢多管闲事的僧人,更加没有半分忌惮。   “死贼秃,本将今天就送你去见你们的佛祖,给我去死吧,哈哈哈——”高长恭一声不屑的狂笑,手中银枪再度袭卷而出。   枪出如龙,掀起狂澜怒涛般的雄浑之力,撕破空气,正面辗压而至。   他以为这一枪使出,便能更加压制鲁智深,不出二十招,就能击杀了这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挡他官路的死和尚。   可惜,他并不知道鲁智深的虚实。   面对高长恭狂傲一击,鲁智深依旧是一脸慈悲平静,舞杖相挡之口,口中低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高施主,觉悟吧。”   哐!   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的轰然巨响,溅出的火星,胜过残阳之光。   这一次,鲁智深仍明身形一震,气息激荡,但应对之时,却显然没有方才那般吃力。   似乎,高长恭的攻击力变弱了。   不,是鲁智深的攻击力变强了!   错马而过的高长恭,心中吃了一惊,暗忖:“怎么回事,这贼秃的武道忽然间好像又变强了,还恢复到了绝顶境界,这怎么可能?”   高长恭震撼不解时,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一抹会心的冷笑。   这就是鲁智深的神级天赋:   佛魔。   鲁智深既信佛,又手握屠刀,不忌杀戒,战斗之时,心中每发一次慈悲之心,嘴里念一句‘阿弥陀佛’,武力值就会上升1点。   一面是慈悲之佛,一面是杀人之魔,佛既是魔,魔既是佛,是为佛魔!   适才鲁智深在对战高长恭第二击之时,口诵“阿弥陀佛”之号,武力值上升1点,由89变成了90,武力却不单单只上升了1点,而是上升了整整一个境界,重回了绝顶境界。   尽管90的武力值,距离他原先的98武力值,尚差了有8点的武力值,但毕竟已处于同一层的境界,在对抗高长恭95点武力值的一击时,便不再似第一招那般吃力。   “凑巧,这一定是凑巧,死贼秃的武道不可能恢复,不可能!”高长恭却不信,一声狂啸,手中银枪再攻而出。   那一道流虹,反声荡出,如疾风骤雨般袭向鲁智深。   “阿弥陀佛,高施主,你为一己之私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你就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鲁智深再次口诵佛号,双股青筋涌动,水磨禅杖卷起狂风暴雨之力,浩浩荡荡的迎击而出。   武力值,91!   金铁交鸣之声再次,这一次的鲁智深,只是气息一荡而已,应接起来的气势,比方才那一招更加沉稳几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就不信了!”心神震撼的高长恭终于被逼急了,手中银枪四面八方的轰击而出,迫切的想要击败鲁智深。   鲁智深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慈悲平静的表情,眼中看不到一丝怒意,就仿佛不是在对战敌人,而是要渡化高长恭这个无知的年轻人。   他手中的镔铁水磨禅杖,伴随着他一声声“阿弥陀佛”的吟诵,正大雄浑的威压招式,从容的轰辗而出。   武力值93——   武力值94——   武力值95——   又是一记雄浑之杖击出,在那慈悲的佛号声中,那汹涌的狂力,竟已达到了96点的地步。   哐!   猎猎的金属嗡鸣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刺到人耳膜刺痛,巨大的球状冲击波,轰然爆炸,将脚下的地面都沉击了寸许。   遮天的狂尘中,鲁智深那身披袈裟的身躯,如佛祖巨像般巍然如山,没有一丝撼动。   高长恭却是身形剧烈一震,胸中气血激荡,五腑隐隐作痛。   “他的武道竟然盖过了我——”高长恭心中大骇,魔面下那狂傲的眼神,终于被深深的震撼惊愕所取代。   四周的魏军将士们,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也无不是神色惊变,个个惊奇万分。   他们任谁也没有想到,一路无人能挡,战无不胜,斩石达开,败张飞的高长恭,竟然头一次被人压制。   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意外出现在战场上的和尚!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无一丝惊异,好似眼前一幕,早在他意料之中,只冷冷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高长恭,看来你这个魔面,注定要被鲁智深这个佛魔克制,你的嚣张到头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你来的正好   “阿弥陀佛,高长恭,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放下屠刀还来得及,贫僧会向大魏皇帝为你求情,你觉悟吧!”   尽管鲁智深的武力值,已经压盖过了高长恭,但他却没有半点恃强凌弱的傲慢,依旧是用那种慈悲平静的言语,试图要渡化高长恭。   此刻的高长恭,结结实实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飞的越高,跌的越惨的苦涩滋味。   就在片刻前,他还不可一世,以为自己已天下无敌。   谁知道,片刻之后,他便就不敌这么一个啰啰嗦嗦的臭和尚。   面对鲁智深的劝说,高长恭非但没有一丝觉悟,反而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内心骄傲的自尊心,顷刻间被点爆。   “死贼秃,你算什么东西,也想渡化我,我要你狗命!”勃然大怒的高长恭,一声厮歇底里的大叫,手舞银枪狂击而出。   呜呜的破风声中,漫空流光铺天盖地而下,数不清的枪影,如无数的流星从天空中陨落,向着鲁智深袭去。   “阿弥陀佛,看来你是执念太深,慧根太浅,那就别怪贫僧用霹雳手段了,看招吧!”   鲁智深终于被稍稍惹恼,微合的虎目陡然一睁,手中水磨禅杖如巨大的盘磨一般,轰辗而上。   武力值,97!   吭!   轰天巨响,狂尘冲天,仿佛末日降临。   高出两点武力值的力量,已足以压制住高长恭,震到他手掌发麻,气息波动愈裂。   一杖震退高长恭,鲁智深手臂狂舞,重重杖影如从天而降的降魔之杵,挟裹着普渡众生的慈悲庄严之力,将高长恭笼陷在其中。   武力值98!   武力值99!   最后一声宏大的佛号吟出,鲁智深的武力值,陡然间飙升至了100的地步。   半步武圣之力!   吭——   沉闷如天塌般的撞击声,轰响在天地间,吞噬掉了一切的声音,将左右的士卒震到急捂耳朵。   两骑脚下本已龟裂的地面,更在重击之下,沉陷寸许之深,仿佛被陨石撞出了一个大坑。   狂尘中,身披袈裟的鲁智深,巍然如山,屹立不摇。   高长恭却是身形剧烈一震,虎口瞬意崩裂,鲜血浸渗而出,胸口更如被大铁锤狠狠一击,胸中气血翻滚激荡,张口便浸出一丝鲜血。   半步武圣面前,高长恭区区95点的武力值岂堪一击,轻轻松松便被鲁智深震伤。   “半步武圣,这贼秃的武道,竟然突破到了半步武圣,我的魔面邪力全然失效了,这怎么可能……”   高长恭胸中剧痛无比,心中更是涌起无尽的骇然,一腔的傲狂被轰为粉碎,陷入深深的惊怖之中。   “阿弥陀佛,高施主你既不肯回头,贫僧就送你去地狱吧,那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鲁智深又是一声佛号,声音宏量如圣佛之音,一双雄目中,出家人的慈悲之色骤减,杀戮的魔意占据了主导。   又是一杖,轰天击出。   武力值101,初级武圣!   那浩荡雄浑的狂力,如无形的巨墙,辗碎一切的阻挡,以辗压之势轰向了高长恭。   “初级武圣,这贼秃的武道,竟然突破到了半步武圣,他是什么怪物?”   高长恭连震撼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忍住胸中气血之痛,尽起全身之力,愤然抵挡。   枪与杖,电光火石的一瞬再度撞击!   轰!   天塌地陷般的巨响,裹着数丈粗的血柱,冲天而起,搅动风云变色,神鬼丧胆。   雷霆巨力的震击之下,高长恭再也支撑不住,压制在嗓子眼的鲜血,伴随着一声惨叫,狂喷而出,惨烈之极。   “武圣之力,这就是武圣之力,强到这种程度,我高长恭没想到竟会败给一个和尚,我的大将军之位啊……”   剧痛无比的高长恭,身心俱遭摧残,他大将军的梦想,就此被鲁智深这雷霆一击,无情的轰为泡影。   那一瞬间,高长恭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冲动的念头:   催动狂暴状态,不惜以毁损身体,折损阳寿为代价,跟鲁智深决一死战。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起,旋即破碎。   鲁智深又是一杖已轰至,威力更强,速度更快,其攻击力再次超过了前一式。   武力值,102!   高长恭残存的斗志,就此崩溃到渣都没剩,他实在是不知道,鲁智深的武道到底高深到何等地步,那不断飙升的武力值,会突破到什么境界。   他彻底的失去了勇气,深知就算是自己催动狂暴状态,也绝对胜不了鲁智深,到最后还将是死路一条。   逃!   高长恭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刹那间只余下了这一个字。   肝胆俱裂之下,高长恭哪里还敢再接招,急是拨转战马,拖枪就逃。   嚣张不可一世的高长恭,终于败走。   鲁智深击败了高长恭,却无半胜胜利的喜悦,神色即刻恢复了慈悲平静,没有半分的恃傲,只望着高长恭败走的身影摇头叹息,也不强行追击。   “鲁大师,多谢你为朕击败了那狂贼。”身后的陶商高声道。   鲁智深这才拨马回身,单掌竖于胸前,向着陶商微微一躯身,淡淡道:“贫僧鲁智深拜见陛下,陛下身系天下苍生安危,贫僧非是为陛下击败高长恭,而是为天下苍生击败了他,陛下不必太过在意。”   陶商一笑,微微点头,鹰目中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鲁智深不愧是鲁智深,梁山第一侠义好汉,果真是名不虚传,单论一个义字,武松关胜之流,皆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鲁大师深明大意,实在是令朕佩服,待朕扭转这场败仗后,再向大师请教一二。”陶商只点头示意,目光扫望向了整片战场。   尽管鲁智深击败了高长恭,但整场战役的形势,依旧对陶商这边极为不利。   要知道,高长恭的魔面天赋,可是有着两重威力的。   第一重的威力,乃是可令与他交手的武将武力值大幅度削弱,却已被鲁智深的“佛魔”天赋克制,暂时已无用武之地。   可他那第二重威力,却可以大范围的降低普通士卒的精神斗志,令他们陷入军心瓦解的状态。   这一重的威力,鲁智深就无能为力了。   放眼望去,魏军将士们的精神,依旧笼罩在魔面的阴影之中,士气低落,斗志溃散,在汉军的冲击之下,接近崩溃的边缘。   若任由形势如此发展下去,就算高长恭斗将失败,陶商也要输了这场大战。   近八万大军被刘备击败,这就不再是一场不痛不痒的小失利,而是彻头彻尾的大败,对大魏的军心士气,必将是沉重之机。   那时,刘备若再会合鲜卑铁骑,挟着大胜余威南下,燕京就有得而复失危险,已覆灭的汉国,也不是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今日一战,必须扭转乾坤不可!   “可是,将士们斗志已近崩溃,朕该怎么扭转这场败局呢?”陶商剑眉深凝,一时束手无策。   前方处,刘备已亲眼目睹,高长恭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和尚击败的画面,不由大吃一惊。   眼见高长恭纵马奔回,还未近前时,刘备就恼火的质问道:“高长恭,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诛杀陶贼就在眼前,你怎么会被一个僧人击败?”   “回禀陛下,那叫鲁智深的贼秃武道太过邪门,臣本已削弱了他的武道,却不知为什么,他很快又恢复过来,还越战越强,臣已经尽力却还是不是他的对手!”高长恭喘息着辩解道。   “鲁智深,可惜,哪里来的和尚,竟坏了朕的好事。”刘备恨的是咬牙切齿。   高长恭却已平伏下了气血,冷哼一声,宽慰道:“陛下无需动怒,臣虽然杀不了那陶贼,但魏贼的精神已崩溃,这一战我们依旧必须无疑!”   刘备心头微微一振,恼火的脸上方才重燃得意,冷哼道:“你说的对,一个和尚岂能坏了朕的好事,这一仗朕必胜,陶贼必败!”   信心重燃,刘备挥舞着双股剑,大吼道:“大汉的将士们,给朕杀尽逆贼,朕重重有赏!”   在重赏的激励,许久未尝胜果的汉军士卒,个个如疯如兽,刀枪无情的斩向斗志崩溃的魏卒,一路辗压。   片刻间,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已倒在了旷野上,鲜血染红了战场,一面面的魏军将旗也被践踏于地。   似乎,败局已定。   望着这兵败如山倒之势,陶商摇头一声轻叹,似乎已做好了接受败局,不得不下令后撤的准备。   “陛下久经沙场,应当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身为帝王,更应该有我等凡夫俗子不曾有的平常心才是,现在这种形势,贫僧也无能为力,陛下是该做出明智的抉择的时候了。”鲁智深语气淡淡的提醒道。   他虽未明言,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自然是建议陶商明智的选择撤兵,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执着。   “大师言之有理,看来,今天是注定要让刘备得意一回了。”陶商轻叹一声,抬起青龙刀,准备下达撤兵的命令。   “陛下,形势对我们不利啊,快撤退吧。”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一骑向着陶商飞奔而来。   陶商回头瞟了一眼,蓦然间身形一震,眼眸中奔涌出了惊喜之色,兴奋的喝了一声:“你来的正好!”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你有魔,朕有仙!   是李白。   此时的李白,正裹着一身稍显宽松的盔甲,身子几乎贴伏在了马背上,向着陶商一路狂奔而来。   当然,这位“酒仙”的腰上,任何时间都不忘悬挂着一葫芦好酒。   陶商这才猛然想起,先前考虑到将士们久征汉国,体力精神可能会陷入疲惫,为了鼓舞将士们的斗志,他便令李白也随军前往居庸关,而李白正好应该在邓艾所部军中。   “李白,你来的正好,速速给朕做一首诗出来,立刻!”陶商未等李白奔行,便大喝道。   作诗?   李白当场就懵了,趴在马背上愣愣的望着陶商,那副表情就好像自己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听错了一般。   己军已崩溃到了这等地步,形势危机,他本来是想来劝陶商撤兵的,谁知陶商竟然叫他作诗?   “陛……陛下,臣没听错吧,陛下方才叫臣做什么来着?”李白声音颤抖的问道。   陶商剑眉一凝,沉声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朕叫你赋诗一首,给朕鼓舞士气,还不快作。”   李白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转眼却又陷入了惊异莫名之中。   他想起当年那几场追随天子的战斗,关键时刻,天子似乎确实也叫他作过诗,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当时他情急之中做了几乎诗,诗成之后,己军将士的士气,确实也是奇迹般的得到了恢复,最终反败为胜。   当时李白虽很震惊,却只认为那两次的奇迹,只是偶然而已,将士们低落的士气,绝非是他几首诗就能鼓舞起来的。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天子却把这当真了,竟然再一次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他再次作诗来鼓舞士气。   “陛下,你可别跟臣开玩笑了,前两次那只是偶然碰巧而已,这种巧合之事,再一再二可以,怎么可能再三再四啊。”李白苦着一张脸道。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狂燃着自信,青龙刀一扬,喝道:“朕说行就行,你别管,快给朕作诗就是。”   “好好好,臣做就是了嘛。”李白没有办白,只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硬着头皮冥思苦想。   战场上,疯狂的汉军正如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向着魏军扑辗而来,越来越凶猛,成百成百的魏军将士,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   军心已溃,汉军的进攻实在是太猛烈,兵潮都快要漫到了陶商的中军所在。   李白都已经绞尽脑汁,甚至仰头把一葫芦的甘家美酒,都灌了个干干净净,急的满头大汗,却还没有作出一首诗来。   “李白,你还要多久!”陶商有些不耐烦,喝问道。   李白抹着额头的汗珠子,尴尬为难道:“陛下,作诗这种风雅之事,讲究的是心情氛围,现在咱们处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臣怎么做的出来嘛。”   “那你就闭上眼,捂上耳朵,只管专心作诗,不要管别的事,天塌下来有朕给你顶着!”陶商豪烈喝道。   李白身形一震,便是一咬牙,索性将眼一闭,耳朵一捂,再也不理会外面的战事,只将一颗心沉浸于诗想之中。   血雾在飞溅,战旗在飞舞,马蹄在飞奔,惨烈的杀声震天动地,将方圆数里的旷野,都变成了人间地狱。   李白却双目紧闭,完全将自己置身于事外,神魂已飞入了诗的海洋之中,呼吸越来越平静。   他已彻底的隔绝了自己,进入了忘我境界的冥想之中。   两百步——   一百步——   七十步——   汹涌如潮的汉军士卒,追辗的魏军节节败溃,那血雾几近就要逼近至陶商御前。   一旦中军被辗破,陶商就只有撤兵一条路可走,他一走,就等于宣告了全军溃败。   形势,已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陶商鹰目看向了双目紧闭的李白,真想催喝他快点,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口中喃喃道:“李白,朕相信你,前两次你没有让朕失望过,朕相信你这一次也一定不会让朕失望,一定不会……”   下一秒钟,李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已不见方才的焦急慌张,却是流转着从容飘逸。   那是真正的诗仙才有的气质。   深吸过一口气,李白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轮台东门送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一首雄壮豪迈,却又饱念着沧桑的边塞诗,回荡在陶商的耳边,令他心中顿时燃起了豪情万丈。   这一首诗陶商岂能不记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一句传诵千古的名句,即使是陶商穿越千年,过去了十余载,又岂能忘记。   不过他依稀记得,这首诗的原作者,应该是唐代的边塞诗人岑参所作,却没想到会提前被李白给创作起来。   历史已经改变,唐朝将不会出现,岑参也将不会出现,以诗仙李白的不世才华,“替”岑参作出这一首旷世名作又有什么不可以。   诗已念出,李白松了一口气,苦笑着看向陶商,“陛下,这诗臣已经作出来,能不能鼓舞起将士们的士气,臣就不敢保证了。”   “朕说能就能,等着看好戏吧。”陶商却斩钉截铁,语气中毫不掩饰掌控一切的自信。   李白只得心怀着不安,望向了“兵败如山倒”的己军将士,满眼都是狐疑之色。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李白那一句并不算太过响亮的诗句,却如惊雷一般,不断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绝。   陶商就感觉到,那一句诗句,就仿佛是一剂强心剂打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不觉中,令他精神迅速的振奋起来。   他知道,这是诗想天赋在起作用。   陶商是如此,其他的普通将士们,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身心的变化。   诗想天赋的作用,就跟魔面天赋一样,将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悄无声息的注入了将士们的心中。   转眼间,他们的心就不再慌乱,他们的精神就不再动荡,他们紧握兵器的双手也不再颤抖,他们的双腿也不再发软。   他们内心深处,被魔面天赋所压制下去的钢铁意志,像是被困已久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牢笼的束缚,奔腾而出,涌遍全身。   士气再燃!   他们的眼中燃起了怒火,他们停止了后退,重新握紧刀枪,口中发出震天动地的愤怒咆哮,无所畏惧的迎着扑涌而上的敌人杀去。   “杀——”   “杀——”   天崩地裂般的杀声震天而起,撕破苍穹,令天地变色,神鬼退让。   那一支战无不胜,百折不挠的钢铁雄师,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我的诗真的又起了作用了吗,这也太巧了吗,不是吧……”   李白脸上涌起了万分惊喜之色,口中喃喃自语,连酒葫芦都脱手而落,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会好到这等地步。   奇迹,竟是再一次被他给撞上!   陶商脸上却已燃起霸绝的杀机,一声狂笑,青龙刀狠狠向前斩下,厉声喝道:“大魏的勇士们,反击的时候到了,给朕杀回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败之师,为大魏而战,杀——”   “为大魏而战!”   “为大魏而战!”   雷霆轰鸣的战声,震天而起,天噬掉了一切的声音,将汉军狂嚣的叫声轻易压倒。   万千上万斗志重燃的大魏的将士,如从梦中苏醒的猛虎,掉转方向,铺天盖地的向着追辗而来的汉军杀去。   反击开始。   汉军士卒们却都懵了。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嚣张无比,以为魏军崩溃已成定局,他们终于羸得了一场久违的胜利。   他们天真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轻松无比,仅仅只是驱辗着魏军这些受惊的羊羔,肆意的收割人头就行了。   可惜,他们却万没有料到,本来军心已崩溃,落荒而逃的魏军,却突然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士气爆涨如虹,竟是反身杀了回来。   魏军不但开始反击,士气还如狼如虎!   这奇迹般的变化,给了汉军精神迎头痛击,一时间陷入了慌张不知所措之中。   噩梦开始。   如虎狼般扑上的魏军,刀枪无情的斩向汉军,转眼间便杀到汉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攻守之势彻底逆转!   八万魏军,数量上本就是四万魏军的两倍之多,方才士气崩溃,才会被敌人追着打,如今士气一旦恢复,自然是转眼间就夺取了压倒性的优势。   在两倍魏军,气势如虹的反杀之下,汉军很快就全线崩溃,如退潮的海水一般,狼狈不堪的倒奔而还,向着居庸关方向溃去。   “敌军竟然被反杀了回来,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大战的颜良,眼见形势逆转,自然是惊异万分。   其余黄忠,吕布二将,虽然在斗将中占据上风,却皆被这风云突变的形势所惊,斗志陡然间大挫。   眼见己军崩溃,越来越多的魏军围了上来,颜良等三将生恐被魏军所围,纵然有万般不甘心,也只能败逃而去。   颜良败北!   黄忠败北!   吕布败北!   诸将败退,更加助长了汉军的败势,四万汉军如丧家之犬,全线溃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望着风云突变,全线崩溃的己军,刘备那张原本得意自信的脸,却已凝固成了惨然惊愕的一瞬。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你得意早了!   刘备傻了眼。   高长恭也傻了眼,望着斗志重燃,反扑如潮的魏军,茫然不知所措,那惊异的眼神,就仿佛见了鬼一般。   “不可能,没有哪一个敌人能在我的面具恐吓下还能恢复斗志,不可能!”高长恭声音沙哑颤抖,急是将自己的面具摘下,又重新戴了回去。   结果还是一样。   魏军斗志依旧昂扬,他的魔面天赋,已彻底的失效。   “高长恭,这是怎么回事?”惊醒过来的刘备,冲着高长恭厉声质问。   “陛下,这我……臣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啊……”高长恭手拿着面具,俊朗的脸上冷汗直滚,一脸的惊异尴尬。   刘备瞪着他,又气又惊,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颜良已飞奔而至,慌张地叫道:“陛下,魏狗突然间发了疯,我们挡都挡不住,大势已去,快撤吧!”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如四柄利刃,狠狠的扎在了刘备的心口,扎到他是心痛欲绝,几乎有吐血的冲动。   “上苍啊,你缘何不佑朕,不佑我大汉啊……”刘备仰天长叹,一腔的悲愤,灰白的脸上写满了怨愤和不甘。   左右颜良高长恭等汉军上下,皆也是感受到了刘备心中的那份悲凉。   他们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们的天子还狂喜万分,怀揣着期待,准备迎接对魏作战的头一场胜。   甚至,他们的天子已憧憬着杀回燕京,光复汉国的美梦。   这美梦,却如泡影一般,一瞬之间,就被士气重燃的魏军,那汹涌如潮一般的反扑进攻,轻易的击碎。   那种由希望,跌落绝望谷底的痛楚,他们感同身受一般。   “陛下,大势已去,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同样飞奔而来的老将黄忠,也哭丧着一张脸,苦苦的哀求道。   刘备从悲愤中清醒过来,举目望去,只见魏军已滚滚而来,那一面“魏”字皇旗,几乎就要冲到了他的中军五十步外。   再不走,他就将无路可走。   “可恨,可恨,可恨啊!”刘备一连骂了三个“可恨”之后,拨马转身,咬牙叫道:“全军撤退,全军速速给朕撤退。”   刘备的心理终于崩溃了,不敢跟陶商拼死硬磕,没办法,谁让这么“穷”,输不起呢。   陶商方才在败溃的形势下,敢扭头跟他一战,那是仗着自己国力雄浑,就算是折了八万大军,在后边还有二十多万大军等着,前赴后继,源源不绝。   刘备的手头里,却只余下了这宝贵的四万兵马,死一个少一个,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他焉能舍得跟陶商硬拼。   万一战事不利,折了这四万兵马,他可真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惊慌失措的刘备,也管不得其他将士,只管埋头狂奔。   颜良黄忠等大将们,也皆松了一口气,跟在刘备的屁股后头,望风而逃。   皇帝都跑了,余下的汉军士卒们,哪里还敢再战,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向着居庸关方向狂逃。   汉军狂逃,陶商则率魏军穷追,一路斩敌近万之众,又追回至了居庸关城。   关城南门,城楼之上,那一面“汉”字大旗,依然是骄傲的飞舞。   城楼处,诸葛亮正轻摇着羽扇,以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自信姿态,远望着南面方向。   他的眼眸中,仿佛已看到数十里外,他的天子刘备是如何大破陶商,一雪前耻的伟大胜利。   他甚至已经在畅想着,刘备一口气夺回燕京之后,如何趁势把陶商赶出幽州,或许还可以避免借助鲜卑人之手。   “诸葛丞相还真是慧眼识英呢,竟然发掘出了高长恭这么一位奇人异士,让我军破天荒的能大破陶贼一回,真是不容易啊。”司马懿的言辞听起来是在恭维,语气却有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   诸葛亮却摇着羽扇,淡淡道:“仲达此言差矣,其实这并非是我有什么慧眼,而是天子有大汉列祖列宗护佑,为他降下了高长恭这么一位神将,助天子击败陶贼,匡扶汉室,此乃祖宗显灵,乃是天意也!”   “天意?”司马懿狼目中闪过一丝易觉察的讽刺,却立时又笑呵呵的附合道:“诸葛丞相言之有理,我们的陛下乃真命天子,自然是有上天护佑,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话锋一转,司马懿目光又瞟向了西面,笑道:“如今陛下得了高长恭这么一员神将,大破陶贼,实在是可喜可贺,等到耶律阿保机的鲜卑铁骑一到,我们两军会合,何愁不能收复燕京,把陶贼和他的走狗赶出我大汉,这当真是一场惊天逆转,必将载入史册啊。”   听到“耶律阿保机”五个字,诸葛亮身形微微一震,似乎蓦然间想到了什么。   迟疑了一下,诸葛亮向西门庆问道:“眼下耶律阿保机的大军到哪里了?”   “回禀丞相,根据前日斥侯的来报,鲜卑军团的前锋已过桑干城,根据推测的话,今日他们应该已出了代郡,进入了上谷郡境内,不出两日应该就能抵达居庸关。”西门庆忙是答道。   “已经到过了桑干么,这么快,看来耶律阿保机很急啊……”诸葛亮喃喃自语,眉宇间流转出几分忌惮之色。   司马懿瞟了一眼诸葛亮的表情,忙是呵呵一笑,故作轻松道:“耶律大单于既已跟陛下结成了盟友,自然要赶着前来居庸关助战了,昼夜兼程赶来,也是正常。”   “耶律大单于?仲达什么时候把耶律阿保机叫的这么亲切了?”诸葛亮狐疑的目光瞪向了司马懿,语气中分明流露着几分不悦。   司马懿心头微微一震,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无意间流露出对耶律阿保机的尊敬,与汉国上下,对耶律阿保机趁火打劫的不满情绪,有几分格格不入。   以诸葛亮的洞察力,怎么可能放过这一点细节,自然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心中虽然震动,司马懿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只淡淡道:“耶律阿保机趁火打劫,固然很是可气,但眼下木已成舟,我们要依靠耶律阿保机复国,若还不表现于对其的尊严,若是令其心生不满,试问对我们,对陛下又有什么好处?”   他几句话,轻描淡写的便把自己的失言,轻易遮掩了过去。   诸葛亮眼中的疑色渐消,却又扬起了几分不屑,冷哼一声,忽然向西门庆命令道:“速速派人赶往西面,告诉耶律阿保机大军停止前进,不必再赶来居庸关了。”   西门庆吃了一惊,面对诸葛亮这意外的命令,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司马懿同样是脸色一变,急道:“诸葛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明明是我们求着人家前来援救,眼下人家正风急火撩的赶来,马上就要到了,你却为何莫名其妙的叫人家停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赶灭救援么,笑话!”   诸葛亮冷哼一声,用讽刺的口吻道:“你们以为本相看不出来么,那耶律阿保机狼子野心,明着是说来救援我们,实则是想趁机吞掉我们大汉,染指中原!”   司马懿眉头一凝,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丞相当初为何还要劝说陛下,向鲜卑人求援。”   “当时本相虽然知道高长恭不凡,却还没有真正确认他有多强,在那种情况下,明知向耶律阿保机求援,乃是火中取栗,却也不得不为之。”   诸葛亮先是一叹,话锋一转,旋即傲然道:“如今你我都已见识了高长恭不可思议的实力,形势已再明显不过,有高长恭一人,我们就足以击破魏军,光复我汉国,在胜算在握的情况下,仲达难道认为我们还有必要引狼入室吗?”   司马懿被呛了回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诸葛亮。   迟疑一下,司马懿只得冷笑道:“听诸葛丞相的语气,难道就对那个高长恭如此信任,当真认定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不成?”   “当然肯定!”诸葛亮脸上燃烧着自信,斩钉截铁道:“本相敢赌上我卧龙之名,我大汉兴复的希望,就在高长恭身上。”   司马懿彻底被顶了回去,一时无言以辩,眼眸之中,也悄然闪过一丝旁人若察的动摇。   他在犹豫,自己放弃刘备,是否放弃的太早了一点。   当初燕京失陷之时,他就认为刘备气数已尽,不值得为其殉葬,暗中才向耶律阿保机示好,表明有归顺之意,并愿配合耶律机,窃取了汉国之地。   他却万没有料到,刘备气运未尽,竟然在关键时刻,冒出了高长恭这么一员神将,单凭一己“魔面”的邪力,就轻松的击垮了不可一世的魏军。   高长恭这个异数,让几近覆灭的汉国,又重燃起了曙光。   “既然汉国还有希望,那我何必去投奔耶律阿保机呢,毕竟非我族类,不到万不得已,我司马懿岂愿背负上投靠异族这个骂名……”   司马懿陷入了沉默,便不再质疑诸葛亮的决策。   “西门吹雪,你还愣着做什么,本相的命令你难道没听到吗?”诸葛亮瞪了西门庆一眼。   “是是,下官马上去办。”西门庆省悟,忙是转身要下城去。   就在此时,城头有士卒突然尖叫道:“快看,南面有大军来袭。”   这一声大喊,令城头所有人都身形一震,不约而同的向着城南望去。   诸葛亮也面露疑色,举目向城外望去,果然看到南面大道上尘雾大起,似有数不清的兵马,正行色匆匆的向着关城而来。   “陛下既是击败了陶贼,就该率大军一路南追才是,就算要派人报捷,也不用派这么多人回来吧,难道说……”   诸葛亮的心头,立时涌起了一个不祥的念头,背上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破关!破关!   “难道说,陛下败给了那陶贼不成?”司马懿亦是一脸惊色,脱口而出。   诸葛亮身形剧烈一震,猛摇头道:“不可能,陛下有高长恭这员神将,怎么可能败给陶贼!”   诸葛亮言辞虽是决然,语气却透着几分底气不足的意味。   司马懿嘴角斜扬,讽刺的口吻冷冷道:“这么多年来,陶贼做过的不可能的事还不够多么,高长恭是胜是败,咱们很快就会知道。”   说罢,司马懿的狼目望向城南大道,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态度。   诸葛亮抓紧了羽扇,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凝视着南面,心中的不安,不时的闪烁在眼中。   “希望不是,希望不是,希望不是啊……”他的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南面处,尘雾渐近,数以万计的汉军身影,走出了尘影,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一名名士卒挂红挂彩,个个垂头丧气,惊魂落魄,一面面残破的战旗,被他们东倒西歪的扛在了肩头。   队伍的最前端,刘备也是萎靡落寞,失神的坐在战马上,一副失魂的样子。   兵败之状!   瞎子都看得出来,眼前这副情形,分明就是一副兵败之状!   高长恭,竟然败了!   诸葛亮身形陡然间猛烈一震,轻摇的羽扇悬滞在了半空,嘴巴缩成了夸张的圆形,眼神凝固在了惊愕的一瞬间,整个人如一樽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诸葛丞相,看来你向陛下举荐的这个高长恭,有点名不副实啊,他终究还是败在了陶贼手下呢。”司马懿斜瞟着诸葛亮,语气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在内。   “怎么会这样,高长恭明明已经展现出了神力,大破了魏贼,陛下为什么还会败归,这是为什么?”   诸葛亮已没有心情去反击司马懿的讽刺,满脑子都被巨大的问号填满,陷入了前所未有惊惑当中。   他那张俊逸的脸上,什么从容不迫,什么稳若泰山,统统都烟消云散,只余下深深的怀疑。   高长恭的失败,已将他打击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诸葛丞相,下官还要去阻止鲜卑人前……前来吗?”同样震惊的西门庆,颤声问道。   “这还用问么,当然用不着了!”司马懿冷哼一声,“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没有耶律大单于的助战,我们就有覆灭之危,你不光不能阻止他率军前来,还要速速前去求见耶律大单于,求他加快率军赶来。”   西门庆望向了诸葛亮,想要看他的意见,毕竟刘备的旨意是其不在时,诸葛亮有便宜行事之权。   诸葛亮沉默不语,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就感觉自己被司马懿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沉默,代表着默认。   司马懿见他不说话,更加来了底气,对西门庆拂手喝道:“你还不快去,若再晚一步误了大事,陛下定要你人头!”   西门庆大吃一惊,哪里还敢再耽搁片刻,也不等诸葛亮的点头,急匆匆的就奔下了城头。   喝斥走了西门庆,司马懿转过身来,瞄向脸色铁青的诸葛亮,冷笑道:“诸葛丞相,我早说过,想要击退陶贼,光复大汉,还得借助于耶律大单于的力量,靠区区一个高长恭就想扭转乾坤,实在是太过天真,诸葛丞相以为呢?”   司马懿这是得理不饶人,抓住了诸葛亮的失算,打了他左脸一耳光还嫌不够,还要扇他右脸一耳光。   面对司马懿咄咄逼人的讽刺,诸葛亮心中窝火,虽是空有一腔的恼火,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连。   没办法,谁让他适才在司马懿的面前,夸下了太大的海口,宣称以自己“卧龙”之名打赌,高长恭必可扭转乾坤,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能说什么呢。   无奈之下,诸葛亮只能忍气吞声,假装没有听到司马懿的冷嘲热讽,匆忙下令打开城门,亲自出城去迎接刘备。   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刘备为何会大败而归。   因为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这场兵败可能会有其他的原因,并非是自己举荐的高长恭没用。   城门大打,吊桥放下,诸葛亮策马匆匆而出,才出城几步,前面刘备便已慌张失措的奔来,后边则跟着同样慌张失措的高长恭。   未及停马,诸葛亮就急切地问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不是明明趁胜去追击陶贼了,怎么会……”   兵败而归四个字,诸葛亮怎么也不忍出口。   “你还问朕,去问你给朕举荐的所谓神将吧!”刘备的神情语气中,毫不掩饰埋怨之意,狠狠的瞪了高长恭一眼。   诸葛亮失望的目光,看向了高长恭。   这位俊逸的年轻将领,早已不复当初他召见之时,那副骄傲自信的气质,一身的落寞,甚至不好意思抬头,去正视诸葛亮质疑的目光。   “长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输给陶贼?”诸葛亮声音沙哑的质问道。   高长恭一声长叹,苦着一张脸,无奈道:“我当时本来已重创张飞那个逆贼,有机会一举击杀陶贼,谁知道半路之上,不知从哪里杀出一个叫鲁智深的臭和尚,武道极其诡异,是越战越强,我的魔面之力对他没有半点作用,所以才会……”   他又是摇头一声叹,难以再说下去。   鲁智深?   和尚?   越战越强?   诸葛亮心头又是一震,思绪陷入了纷乱之中,眼中涌动着震撼与迷茫,陷入了匪夷所思之中。   陶商是有过人的魅力,不断有奇人异士归附,这一点诸葛亮已是习以为常。   他却万万料不到,竟然连和尚也会去投奔陶贼。   出家人不是讲慈悲为怀吗?那为什么还会去投奔陶商那个残暴的奸贼?   还有没有天理!   震撼之下,诸葛亮又再次问道:“就算你被那个和尚击败,杀不了陶贼,那我们又怎么会全军被魏军击败?”   “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啊!”高长恭也是一脸的迷茫,苦着脸道:“那时魏狗的军心士气,明明已经瓦解崩溃,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个个莫名其妙的就恢复了斗志,都跟野兽般疯狂,所以我们才会被反扑?”   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斗志?   诸葛亮的理解力,再次遭到了狠狠的羞辱,绞尽了脑汁也无法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啊?”诸葛亮喃喃自问,陷入了失神之中。   就在这时,更南面大道上,狂尘遮天而起,杀声如浪潮般汹涌而来,万千魏军步骑,如滚滚洪流追辗而至。   刚刚停下脚步的刘备,吓的脸色再次惨白如纸,也顾不得跟诸葛亮再多说,纵马就逃。   诸葛亮这才反应过来,快马加鞭,终于在城门下追上了刘备,宽慰道:“陛下莫急,臣已派了西门吹雪去催促耶律阿保机,叫他加速率军赶来,我们只要能坚守住居庸关,局势就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军心已溃,败到这种地步,能守住关城才怪!”刘备却被吓破了胆,尖声大叫道:“全军速撤,速撤弃关撤退,撤啊——”   诸葛亮吃了一惊,急叫道:“陛下——”   他还想再劝,惊魂落魄的刘备却哪里听得进他的半个字,死命抽打胯下战马,夺命狂奔,转眼间便将他甩在了身后。   望着落荒远去的刘备,环扫着左右如过街老鼠般,从身边逃窜而过的败卒,诸葛亮的脸上,也头一次浮现出了绝望的苦涩神情。   “难道,我大汉朝当真是气数已尽了么,唉……”摇头一声苦叹,诸葛亮一夹马腹,也加入到了败逃的队伍当中。   三万惊慌失措的汉军,入关城而不敢停,弃了居庸关这座幽燕第一雄关,跟随着丧胆的刘备,一路向着西边代郡与上谷郡交界地带落荒而逃。   夜幕降临之时,魏军兵不血刃,进占居庸关。   陶商登临关城北门,屹立在那一面飞扬的“魏”字大旗之下,鹰目远望深深夜色,眼眸中燃烧着胜利的喜悦。   “大耳贼,居庸关已破,谁也阻挡不了朕灭了你,就算你依附了耶律阿保机也没用,刘备,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逃跑时光吧……”   雄心收起,陶商目光转向鲁智深,笑问道:“现在终于有时间了,朕很想知道,鲁大师在哪里修行,怎么会来相助于朕?”   鲁智深双手合十,淡淡答道:“贫僧原本在相国寺出家修行,原本是想不问世事,专心修习佛法,是贫僧那俗家的堂弟苦苦劝说,贫僧才决定出世,助陛下早已结束这乱世。”   俗家的堂弟?   陶商一怔,正狐疑时,鲁智深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声称是自己堂弟的荐信,请陶商过目。   陶商接过书信一看,不由就乐了。   这封荐信的署名,竟然是鲁班!   书信的内容,大致就是鲁班说鲁智深武道不凡,欲出山相助,请陶商收纳。   令陶商感到惊奇的则是,鲁智深竟然跟鲁班是堂兄弟。   不过考虑到关胜跟关羽是胞兄弟,罗士信跟罗贯中是父子,依系统精灵的狗血性子,鲁智深跟鲁班是堂兄弟,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当下陶商便不动声一笑,一脸欣慰道:“没想到鲁大师竟然是鲁班的兄弟,真是让朕没想到,得鲁大师这等神僧相助,朕扫清天下,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指日可待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陛下有些善念,实乃天下苍生之福。”鲁智深双手合十,微微一躬身。   陶商一笑,拂手道:“大师过奖了,朕……”   话未出口,那红拂张出尘突然间急匆匆的奔上城头,哭腔的哀求道:“陛下,我父帅他快不行了,陛下快救救他吧!”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临终托付   张飞快不行了?   陶商神色一变,蓦然间想起,先前张飞跟高长恭交手,为其所败,虽是保住了性命,却受伤不轻,甚至腰上都被扎了一道口子,一脱离战场就昏死过去。   先前陶商忙于追击刘备,只能暂时忽视张飞,如今被红拂这么一提醒,他才蓦然想起。   “走,快去瞧瞧去!”陶商不及多想,匆匆下城。   红拂也抹干净了眼角泪亦,忙也跟在陶商身后,直奔军帐而去。   步入军帐,陶商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浑身是血,痛苦不堪的张飞。   “臣拜见陛……陛……下。”张飞都已经痛到那份上,还要强装硬汉,见陶商进来,强行要起身见礼。   “翼德不必多礼,快快躺下。”陶商忙上前几步,将他按了下去。   张飞躺在榻上,黑脸上滚着冷汗,却自嘲的苦笑道:“没想到臣才归顺陛下没几日,还没来得及为陛下立下一件功劳,以弥补臣以往犯下的错,就要死在一个无名之徒的手里了,这也许就是老天对臣的惩罚吧。”   “什么老天的惩罚,朕即是天!”陶商却正色道:“你不必灰心,朕不让你死,你就绝对死不了,来人啊,速传扁鹊前来。”   陶商旨意刚传下,张飞就大咳起来,连着吐了几口血。   红拂是又心痛又担心,忙不迭的扑了过去,伏在张飞的病躯前,又是擦血,又是暗自流泪。   张飞大咳了一阵后,气息方自恢复了几分,喘着气道:“陛下,臣只怕大限将至,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你说吧,只要朕能做到,朕一定恩准。”陶商知他不知扁鹊的实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才会这样灰心丧气,都准备做临死前的交待,索性也就配合他一会。   “红拂……”张飞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望向了女儿,那意思是要叫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手里。   红拂明眸中盈起了泪珠,忙把手伸上去,放在了父亲的手心里。   接着,就在陶商以为,张飞想向红拂交待些什么的时候,张飞竟出人意料的,突然间把自己的手也抓了住。   这是哪一出啊?   陶商还没反应过来时,张飞就把红拂的手抓起,顺势就放在了他的手中。   手手相触的一瞬间,红拂身儿一颤,脸畔顿生晕色,惊羞的目光望向了自家父亲,不知是何意。   她却没有抽手,只任由自己的素手,被陶商抓在掌心中。   “翼德,你这是?”陶商自然不会害羞,却很意外。   张飞喘着气道:“臣在这世上已再没有亲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臣若走后,只恐她孤苦一人在这世上,没人照顾,所以臣想在临走之前,把红拂后半生幸福,托负在了陛下手上,恳请陛下恩准。”   “父帅……”红拂一声娇喊,一张俏脸顿时羞到面红耳赤。   陶商也着实吃了一惊,手里握着张出尘的酥手,惊奇的看向张飞,“翼德,你这是何意?”   “陛下英明睿智,何其聪明,难道还不懂臣的意思吗?”张飞喘着气反问道。   陶商先是一怔,低头看看手中的酥手,抬头再瞧瞧那只酥手的主人,那张红晕娇羞,面红耳赤的脸蛋,陡然间省悟。   赶情张飞的临终“遗言”,就是要把他的女儿许配给自己,让他纳红拂为妃啊。   这可是正中下怀啊……   红拂的身上,可是有着“速愈”这样的神级天赋,拥有了这个天赋,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也在特定的时间里,拥有了“不死之身”。   这等神一样的天赋,陶商自然是志在必得,当初收降红拂之后,他就在酝酿着,如何能彻底的征服了红拂的心,令她甘心情愿的嫁给自己。   只是红拂新降未久,跟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相处,陶商就琢磨着在这一仗之后,用什么合理的借口,把红拂常留在自己的身边,以培养两人的感情。   却没想到,他这里刚刚瞌睡,张飞就及时的送来了枕头,竟然临终托孤,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啊!   “没问题,你的女儿朕收下了!”陶商张口就想这样回答,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人家张飞可是快“咽气”了,是在临终托负,自己这么痛痛快快,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给人一种他还巴不得张飞赶紧上路,好把他的女儿拒为己有的错觉。   思绪一转,陶商只得强压下了那份欣赏,剑眉紧皱,做出吃惊之状,一时间犹豫不决。   张飞见陶商不点头,还以为他不愿意,当场就急的大咳起来,喘着气求道:“陛下,这是臣唯一的心意,恳请陛下看在臣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一定要恩准臣的请求啊,陛下啊——”   陶商看看张飞,又看看红拂,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飞在那里求个不停,那副急切的样子,就好像陶商不答应的话,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的样子。   跪伏在旁的红拂,既是羞涩,又是难过,看着父亲为自己苦苦哀求的样子,心里极不是滋味。   犹豫再三,扭捏再三之下,红拂一咬牙,红着脸跪在了陶商跟前,羞红着脸恳求道:“红拂虽然相貌丑陋,却愿为陛下做牛做马,伺候侍奉陛下,还望陛下应允父帅之请,好让他安心。”   这一幕,令陶商惊奇到无话可说。   堂堂猛张飞的女儿,将门虎女,如今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巴巴的恳求自己纳她为妃!   那种成就感,那种征服感,岂是用语言所能形容的。   “这对父女还真是贴心,我这里想睡了,当老子的赶紧给我送枕头,做女儿的直接就要求着来暖床,这我还若假装扭捏的话,那岂非跟大耳贼一样虚伪了……”   念及于此,陶商再没有半点做作,忙是伸手把红拂扶了起来,感慨道:“张小姐你真是太谦虚了,如果你长的丑陋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女人敢自称美人了,能得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是朕的福气,朕答应令尊所请便是。”   “多谢陛睛。”红拂长松了一口气,盈盈下拜,被陶商那么一盛大赞容貌,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暗喜。   不过一想到父亲生命垂危,红拂心头那一丝喜色便烟消云散,转眼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榻上的张飞,眼见陶商答应,却高兴到回光返照,差点又要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谢陶商,却被陶商好容易按下。   “红拂有了着落,臣也能安心的去了。”张飞躺在那里叹息着,一副心愿已了,准备随时咽气的样子。   正当这时,帐帘掀起,扁鹊拎着他的药箱匆匆入内。   陶商便拉着红拂退到帐外,只叫扁鹊专心的给张飞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半个时辰已过,却仍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   陶商负手而立,神态淡定的站在外面,仰观天斗星色,仿佛根本不把张飞的伤放在心上。   红拂却急的来回踱步,焦虑的什么似的,好像生怕张飞随时一命呜呼。   “张小姐不必太过担心,扁鹊乃我大魏第一神医,朕敢保证令尊绝对没错。”陶商宽慰她道。   “真的吗,可是父帅他伤的那么重?真的能治好吗?”红拂半信半疑,显然身为汉国人,她并没见识过扁鹊的医术之神奇。   话音未落,扁鹊已从帐中走了出来,拱手道:“禀陛下,张将军的伤确实颇重,不过经过臣的一番努力,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只是还需要三五个月静养,方才能完全康复。”   “真的,父亲真的还能活?”红拂惊喜激动万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扁鹊自信的一笑,向她点了点头。   陶商也笑道:“怎么样,朕没有说错吧,有我大魏第一神医在,你父亲绝对死不了。”   “谢谢陛下,真是太谢谢陛下了!”红拂欣喜若狂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搂住了陶商的脖子,抱着他的脸就狠狠的亲了一口。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朕定会娶你   一瞬间,陶商倒是给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位猛张飞的女儿,竟然会如此奔放,竟然当着扁鹊,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公然跳起来搂抱他。   搂也就罢了,竟然还亲了他。   这也太奔放了点吧。   “不过,朕喜欢,既然你这么奔放,朕怎么能不配合一下你呢……”陶商心潮澎湃,血脉陡然间被挑动的贲张起来。   他一双大手猛的一搂红拂的小蛮腰,将她那丰腴却不失窈窕的身子,狠狠搂向了自己,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胸前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就挤压了过来,那种曼妙的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爽!   “陛下……”红拂意识到自己激动有些出格,娇羞的低哼了一声,就想轻轻推拒他。   陶商却不等她的樱楼小口,离开自己的脸庞上,双唇就挟着狂烈的雄性气息,狠狠的贴向了她的朱唇。   两人紧紧相拥,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大魏天子何等的肆意,竟然就狠狠的吻了张飞的女儿。   旁边的扁鹊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顿时掠起了尴尬的笑容,赶紧干咳着,捋着胡须转身,重新躲进了帐中。   其余的那些魏军士卒们,虽然深知他们的天子性情不拘小节,见识多了天子的肆意,但这些年轻的军人们,看到这一幕时,不禁也都脸红起来,躲开目光不敢多看。   红拂的娇躯却已凝固。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呼吸仿佛凝固,红拂就那么怔怔的任由陶商亲吻,溜溜瞪大的眼眸中,涌满了惊羞。   “他竟然吻了我……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吻了我……”一个惊羞万分的声音,回荡在红拂空荡荡的脑海中,颠倒了她的神魂。   先前她只是一激动,所以才举止失格,亲了陶商一口,转眼就意识到不妥,想要逃离。   她却没想到,陶商竟然“趁人之危”,公然当着众人之面,就吻了她!   这可是她的少女初吻啊!   她曾经憧憬过多少次,幻想过多少次,自己会在什么样的场合,会怎样把自己的圣洁初吻,献给自己的白马王子。   可是,她幻想了多少次,却万没有想过,会是在这军营之中,在这么多大老爷们的注视下,被夺走了初吻。   而且,那个夺走她初吻之人,竟然还是当今天子,还是大魏之皇,还是这个世上最有权力,最强的男人!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红拂脸蛋刹那间羞红成了熟透的樱桃,心头小鹿狂躁乱跳,鼓动着她傲峰剧烈起伏,却又被陶商坚实的胸膛紧紧压着,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一般。   那一丝残存的理智,催促着她强忍着窒息的错觉,双手轻轻的去推拒陶商。   陶商却把她强悍的揽在怀中,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搂越紧。   红拂的心儿都被吻酥了,本是紧张娇羞的一颗心,转眼就被那曼妙无比,惊心动魄的感觉所取而代之。   挣扎几下,挣脱不开之后,红拂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就此被冲垮,彻底的陷入了沉醉迷离之中。   众目注视之下,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彼此的双手用力的环住对方,恨不得融合在一起。   深吻许久,陶商方才满意,轻轻的松开了双手。   彼此相离的瞬间,迷醉中的红拂,陡然间恢复了理智,体统礼数这些字眼,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猛然惊醒的她,忙是素手一用力,将陶商双手推开,后退半步,娇羞如霞的脸低到不能再低,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咳咳——”陶商轻咳几声,抹了抹唇边痕迹,“既然令尊已无性命之忧,适才他在帐中对朕的托付,似乎也没那么必要了,朕看得出你也是出于孝心,不得已而已,朕也就不当真了。”   他在以退为进,试探红拂的心意。   毕竟,适才红拂是在张飞病重的情况下,才表示愿意嫁与自己为妃,却并不代表这是出于她的真心实意。   听得陶商此言,红拂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来,吃惊的望向陶商,幽怨道:“怎么,陛下刚刚夺走了人家的第一……第一……次,就开始嫌弃红拂了么。”   这句话一出口,陶商心里边就笑。   适才跟红拂的那一吻,从红拂的沉醉迎逢之中,陶商已体会出来,这位猛张飞之女,对自己已暗生情愫,不然不会如此轻易就范。   而红拂那一句“夺走了人家的第一次”,那娇羞的言词,那似怨似慌的情绪,刚让陶商证实了他的猜测。   红拂确实对他已动情!   如果不然,当陶商提到适才张飞的托付,可以不作数之时,她该如释重负才怪,又怎么可能生出幽怨。   有怨才有情。   至于这颗情的种子,是在初见之时,是在帐中之时,还是在方才惊心动魄一吻之时种下,却已无关紧要。   “方才之事,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可是张小姐你对朕失礼在先,朕才对你失礼在后,这不能怪朕的吧。”陶商戏心一起,便故作委屈道。   红拂脸蛋顿时又是一红,如水的明眸之中,涌起了深深的难为情。   她却只能咬着嘴唇,含羞道:“适才我只是听说父亲性命保住了,一时失态而已,还请陛下见谅。”   “原来如此啊。”陶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又一本正经道:“那适才朕也是被你的失态,撩拨的一时失态,你也要见谅才是。”   “可是,可是……”红拂急的脸都红透,“可是就算不提这些,难道陛下之前说的话就不算数了吗?”   陶商看她那俏脸通红的样子,心中便觉可人,便有意再逗她一会,便假装一脸茫然,反问道:“之前说的话,朕之前说什么了?”   红拂脸畔晕色如霞,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扭捏了半晌后,方才低低道:“陛下怎么就忘了呢,就是方才在帐中,陛下答应父帅照顾红拂,让红拂一辈子伺……伺候陛下。”   看着她那难为情的样子,陶商既觉可人,又觉可怜,便不忍心再撩拨于她。   当下陶商便轻吸一口气,将红拂的素手紧紧握了起来,正色道:“其实朕方才是与你说笑呢,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岂会食言,你放心,朕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等战事稍停,朕必风冈光光的迎娶你,对你好一辈子。”   陶商终于也坦露了心声,而且他想要娶红拂,也并非是看中了她的“速愈”天赋,也非为了她的动人美貌,还是看重了她的对张飞的孝心。   这样一个女子,如何能不打动陶商,如何能不叫他为之动心呢。   红拂听着陶商这番真诚的表态,心中却是长松了一口气,眉畔之间,不禁又泛起了晕色。   这一次,不光是羞涩,还有深深的感动。   心潮一阵的澎湃之后,红拂忽然又明白了什么,粉拳挥起来就朝陶商扬去,小嘴嘟起娇怨道:“好啊,原来陛下你方才一直都在装傻,在故意戏弄人家,陛下你好讨厌呢。”   “哈哈哈——”   陶商一声大笑,任由她的粉拳,轻轻的捶在自己的胸膛上,却将她的小蛮腰轻轻一揽,笑眯眯道:“朕错了,让朕好好给你赔个不是还不成么。”   说着,陶商又俯下头,作势又向她的樱桃小嘴吻了上去。   “讨厌,不要!”   红拂哪好意思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失态”,一声娇笑,挣脱了陶商的束缚,便一头钻入帐中去看自己的父亲。   望着那一袭逃离的倩影,陶商哈哈大笑,方才扬长而去。   一路上,陶商都在回味着方才那一吻的美妙滋味。   今日这一战,既击败了高长恭,先败后胜击走刘备,夺下了居庸关险要,又收得了红拂美人心,“速愈”天赋唾手可得,对于陶商来说,堪称双喜临门,岂能不叫他兴奋痛快。   “不对啊,系统精灵,朕击败了刘备,为什么没有触发召唤呢?”走着走着,陶商停下了脚步,蓦然间想起这件事。   “嘀……由于宿主你是先败给了刘备,接着又胜了刘备,一胜一负相抵,损失兵力又与刘备相当,故系统认定此战算为平手,不能触发召唤。”   平手?   这一战他跟刘备损失的兵力虽然相当,但刘备却丢了居庸关险要,失了地利天险,这也能叫平手?   “好吧,看来设计系统的那家伙一定不太懂战争,你说平手就平手呗。”陶商也只能无奈的抱怨了一番。   就在这时,陶商忽然看到,营地左前方,身着银甲的关银屏,正匆匆忙忙的从前经过,都没有看到他的圣驾。   “银屏!”陶商叫住了她。   关银屏身形一震,忙停下脚步,见是陶商,忙屈身见礼。   “这会功夫,你应该跟众将去正堂准备喝庆功酒才是,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你姐姐呢?”陶商问道。   “阿姐她不舒服,我去跟扁神医讨了点药。”关银屏回答起来,显的不太利索,顺势还将右手背到了腰后,好像不想让他看到什么。   这个细节,却逃不过陶商的眼睛。   而且,扁鹊明明就在给张飞治伤,她怎么可能讨得到药呢。   “原来你阿姐病了,你手上拿着什么,让朕瞧瞧。”陶商的目光,示意了一眼她背在后边的右手。   “没……没什么,就是药而已。”关银屏越发慌张,把手背的更后了。   她越是不让看,陶商就越是好奇她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   眼珠子一转,陶商突然望向关银屏身后,一脸惊奇道:“晓彤,你不是病了么?”   关银屏果然上当,陶商诡秘一笑,趁着她转身向后看的时候,一把抢过了她手里抓的东西。   “朕倒要看看,你想藏什么东西?”陶商满怀好奇的把那样东西,举在了自己眼前,饶有兴趣的端祥。   那竟是一块长方形的布,样式嘛,似乎长的有点像女人大姨妈来的时候……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独门秘方   “这就是给你姐姐治病的药?”陶商把那根长布条举在跟前,一脸好奇的看向了关银屏。   关银屏的俏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子,仿佛什么丢人的秘密被揭穿似的,尴尬无比,看着陶商手中抓着的长布条,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说,你姐姐她?”陶商神色蓦然一动,想到了什么,就好像看到一片“折翼的天使”,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这是女人用的东西,陛下不懂,赶紧还给我啊。”面红耳赤的关银屏,忙一伸手,把长布条又给夺了回来。   然后,她手忙脚乱的将那块长布条揣入怀中,结结巴巴道:“姐姐她还在帐中等着呢,银屏先告辞了。”   匆匆的福身一礼后,关银屏拔腿就想开溜。   “等等,既然晓彤病了,朕就跟你一起去瞧瞧她吧。”陶商追了上去,跟关银屏并肩而行。   关银屏神情顿时又尴尬无比,忙是摇手道:“阿姐她只是身子小有不适而已,不必烦劳陛下亲自去看望了,陛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陶商却很郑重道:“晓彤既为朕的臣子,朕关心她也是理所当然,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朕都要去瞧瞧她不可。”   说着,陶商就先行一步,抢在了关银屏前边,大步流星的径往关晓彤的营帐而去。   “陛下,等等我啊,听我说,姐姐她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真的不劳……陛下……等等我啊……”关银屏急切的叫着,忙是追了上去。   陶商脚快,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那座营帐前,未等门口的女兵见礼,就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银屏,你怎么老是那么慢,我裤子都脏——”关晓彤凝着眉,弓着腰,一副痛苦的表情,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从内帐迎了出来。   抱怨戛然而止。   关晓彤僵在了原地,一脸尴尬吃惊的僵在了原地,莫名其妙的望着陶商。   看到陶商的一瞬,她那张俏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陛下,怎么……怎么是你?”关晓彤气息虚弱,声音都在颤抖,就好像刚刚大病过一场的样子。   “朕听银屏说你身子不舒服,所以赶着来瞧瞧,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朕宣扁鹊来给你看看。”陶商一脸关心的问道。   “这个银屏,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的……”   关晓彤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声,却强撑起一副笑脸,摇着手道:“陛下别听她瞎说,我身子好的紧,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话音未落,帐帘再次掀起,关银屏气喘吁吁的追了进来,想要阻止陶商时,为时已晚。   “银屏你来的正好。”陶商目光转了过去,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你姐姐身子有不适,还说去找扁鹊拿药的么,朕应该没听错吧。”   “这个……我……我确实是这么说的,姐姐只是有些身子小小的不适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病,陛下那么忙,还非要来看姐姐……”关银屏只能承认,不承认就等于是欺君之罪。   说话的时候,她还偷偷的望向关晓彤,尴尬无奈的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以示自己也没办法。   关晓彤也不敢明着斥自家妹妹,只能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转过头来,她只能冲着陶商讪讪一笑,“真是有劳陛下关心了,其实我只是有些小小不舒服而已,哪有妹妹说的那么夸张。”   “小小不舒服也是不舒服,那你倒跟朕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个小小不舒服?”陶商继续问道。   关晓彤无奈,只好把腰一挺,把捂在肚子上的双手一撤,故作无事状,笑呵呵道:“我没事啦,现在忽然好了,没有半点不舒服。”   “真的?”陶商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关晓彤笑道,双手还轻轻一推陶商,“大家还等着陛下赐庆功酒呢,陛下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赶紧去吧。”   她都这样否认了,明显还想赶着自己走,陶商也就不再自作多情,索性转身欲走。   就在他刚刚掀起帘帐,一只脚还没有迈出去时,原本故作无事的关晓彤,突然间“哎哟”一声痛叫,就捂着肚子跌坐了下去。   “阿姐——”关银屏赶忙上前扶住。   陶商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就看一关晓彤秀眉紧皱,一张本就略显苍白的俏脸,更是白到吓人,贝齿紧紧咬着朱红的嘴唇,一颗颗玉珠似的汗珠,丝丝缕缕的顺着雪白的脖子滑下,坠进了那两座傲峰中间,那深深的沟壑之中。   “朕就知道你在说谎。”陶商也忙上前,帮着关银屏将她扶住,“快跟朕老实交待,到底哪里不舒服?”   “真没什么,陛下不必担必,我就是肚子有些痛而已,可能是受凉了而已,歇歇就没事了。”   关晓彤是死鸭子嘴硬,嘴上不承心,真实情况却是紧紧捂着肚子,痛到眉头都凝成一个川字,眉色间还闪烁着些许羞意,似乎难以启齿。   “别装了,让朕来瞧瞧吧。”陶商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她手腕,双指一搭就为她把起了脉。   旁边关银屏奇道:“陛下还懂医术?”   “扁鹊跟了朕这么多年,跟他学些许医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陶商淡淡道。   “不……不用了……我其实真没什么病,只是……”关晓彤脸畔越发的羞红,仿佛生怕陶商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想推开陶商,却又被痛连累,用不出力气来,只能任由陶商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陶商闭目静静号脉,号着号角,嘴角掠起了玩笑的笑容。   “朕还当是什么病,不过是女人家常有的痛经而已。”陶商不以为然的一笑,松开了手指。   这“痛经”二字一出口,关晓彤立时耳根子都羞红,仿佛难启齿的秘密,终于被揭露出来一般。   饶是她性情蛮烈,但到底不过一女儿家,况且在这种男女之防还尚在的时代,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事被一个男人当面揭穿,不感到羞耻才怪。   “谁痛经了,陛下你成说什么,你快出去吧,别在这里逗我了。”关晓彤羞红着脸,朝着陶商推了一把。   “既然如此,朕走就是了。”陶商叹息一声,边站起来边道:“其实痛经对女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当年在海西之时,皇后也常如此,朕还特意为此向扁神医讨了个独门秘方,可以有效缓解,朕本来是想帮你,可你说你不是痛经,那就算了,朕走了。”   陶商背负走手,就准备扬长而去。   关晓听说他有扁鹊的独门秘方,心头不由一震,眸中迸现出了一丝希望。   她只是因为被陶商道出了私密,尴尬羞耻不愿意面对陶商而已,这肚子痛起来就跟肚子有一把刀子在绞动似的,真有办法能够缓解,她岂会错过。   “姐姐,陛下跟扁神医学过,说不定真有什么独门秒方呢!”关银屏忙是提醒劝说。   陶商假装没听见,继续扬长而去。   就在他眼看着就要出去时,关晓彤犹豫再三,还是喊了一声:“陛下请留步!”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转过了身来,也不主动说话,只笑看关晓彤。   关晓彤咬了咬嘴唇,方才低低道:“既然陛下懂的医术,那我也就不瞒陛下了,其实我确实是有些痛……痛那个,陛下当真有独门秘方可以缓解吗?”   “秘方朕当然有,你确定要朕帮你吗?”陶商一本正经的问道。   关晓彤眉头一凝,嘟嘴道:“那还用说么,这么痛,谁受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朕已经很多年没用这个秘方了,今天就勉强试一试吧。”陶商说着就捋起袖子,俯下身来,趁着关晓彤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抓起了她的脚,把鞋子就脱了下来。   这个亲昵的举动,把旁边的关银屏都看傻了,万没有想到,陶商会对她姐姐做出这等出格之举。   关晓彤却吓了一跳,俏脸顿时红到如火烫一般,急道:“陛下你做什么,你怎能趁机占我便宜,你还不快松——”   一个“松”字未出口,陶商的食指已点在了她光滑酥嫩的足背之上。   “嗯——”   关晓彤一声娇哼,刹那间就感到足背上传来一阵酸胀的痛楚,仿佛一股似痛非痛,似暖非暖的气息,骤然间从足背那一处穴位灌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痛——好痛啊!”关晓彤跟着一声痛叫,下意识的就想挣扎,只是那痛楚令她浑身酥软,竟是使不上力道。   “陛下,你怎么对姐姐……”   关银屏红着脸想要劝说,陶商却道:“你们都别激动,我点的这个穴道叫作女福穴,对缓解痛经有奇效,等下你们就会知道效果了。”   听得陶商解炸鸡,关银屏才闭上了嘴,关晓彤也不敢再挣扎,只能痛的娇喘哼吟不休。   大帐中,便响起了女人阵阵的喘息哼唧声。   陶商手摸着她的香足,却被她那娇喘的声音,撩的有些心神不宁,便逗她道:“晓彤,朕劝你还是别哼这么大声,不然叫外面你的女兵们听到,还以为朕把你怎么了呢。”   关晓彤先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那般哼吟,在外面人听起来会有何等遐想,顿时羞到面红耳赤。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嫁给朕才是王道   堂堂关凤,将门虎女,怎能如此不雅。   “陛下乱说什么呢,我不要你给我治了,你快松开,放开我的脚!”窘羞之下,关晓彤就不自在了,想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   话音方落,关晓彤突然就觉的,自己原本绞痛的小腹,似乎忽然间变得不那么痛了。   “不痛了,我竟然不痛了!”关晓彤惊喜的望向陶商,原来羞怨的眼眸中,涌满了不可思议。   显然,她万没有想到,这个铁血冷酷,却又风流肆意的大魏天子,于医术方面竟然还有过人之处,手指轻轻这么一点,竟然就缓解了自己的痛经。   “陛下,你当真……当真是太厉害了!”关银屏也惊喜的看向陶商,明眸中涌动着惊喜崇拜。   陶商却淡淡笑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其实这脚乃肾、肝、脾三条经脉聚集之处,朕所压的这一处女福穴,不但对缓解痛经有奇效,而且对镇压其余妇科病痛也有奇效。”   陶商洋洋洒洒一番话,把关家两姐妹听的云里雾里,玄之又玄,眼神愈发崇拜。   关晓彤这才省悟,知道陶商不是故意相占她的便宜,意识到这位大魏天子,虽然嘴上肆意,却也确实有过人的医术。   当下关晓彤只好压制住了自己的羞意,贝齿轻咬着朱唇,强忍着脚上的酸痛,尽可能的不发出哼哼声,让陶商继续用力的按压那女福穴。   一分一秒过去,才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关晓彤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肚子,还有脚背上都在痛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楚渐渐变弱,不到一刻钟之后,痛楚尽无。   “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帝王像陛下这般,不但文武双全,还精通医术,就算是秦皇汉武,也远不及陛下,晓彤算是对陛下服了。”   关晓彤不但眉开眼笑,还对陶商毫不掩饰崇拜仰慕,眼眸中,竟还流露出一丝丝的少女情怀。   “朕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其实这个方法,也仅仅只是缓解一时的痛楚,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就又痛了。”陶商手抚着那纤纤玉足感叹道。   关晓彤秀眉一凝,忙问道:“那陛下就没有什么可以根治的法子吗?”   “有倒是有一个……”陶商语气中忽然透出几分玩味。   “果真有吗,是什么方法,陛下告诉我啊。”关晓彤立刻兴奋起来。   陶商表情变的神秘起来,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这还用问么,我这几年月月都被它折磨的要命,巴不得能根除它。”关晓彤迫不及待道。   关银屏也小脸微红,不好意思道:“是啊,陛下,我也很想知道呢,虽然我没姐姐那么严重,可是我也有点小……小痛呢。”   道出了自己的小秘密,关银屏羞的不敢正眼看陶商,甚是为难的样子。   “其实也很容易。”陶商眸中透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举起三根手指,“秘诀就在于三个字。”   “哪三个字,快说啊。”性急的关晓彤催促道。   陶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三个字就是,嫁——给——朕!”   嫁给朕?   关家两姐妹,溜溜的一对大眼睛,彼此对视过一眼,蓦然间省悟,雪白的脸蛋上,不约而同的泛起了红晕。   天子口中的秘方,竟然是要她们姐妹俩嫁给自己。   这是什么鬼秘方,这不是成心逗她们姐妹嘛!   “好啊,陛下,你竟然戏耍我们,你坏死了。”关晓彤小脸恼成通红,粉白的香足,忽的从陶商的手里拔了出来。   她嘴里抱怨着,不但不再让陶商碰,还摆出一副想要踢陶商的样子。   陶商又怎么会让她踢中,身形一动便闪了开来,立刻板起脸道:“好啊,连朕都敢踢,你这可是欺君犯上啊!”   关晓彤身儿一震,蓦然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有冒犯天子圣威之嫌,忙是把脚收了,手忙脚乱的把玉足藏进了靴子里。   关银屏也在旁边打圆场道:“姐姐她不是故意冒犯陛下的,还请陛下恕罪,只是陛下也不该这般戏弄轻……轻薄我们姐妹啊。”   “朕什么时候戏弄轻薄你们了,这可是你们要问朕有什么秘门治你们的痛经,朕说出来了,你们却又埋怨朕,朕可真是冤啊。”陶商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   “可是,我问的是怎么治我的痛……痛经,陛下却说要我们嫁给陛下,这中间有半点关联吗?”关晓彤也嘟起了脚,不悦的抱怨道。   陶商便正色解释道:“怎么没关系,朕适才根据你的脉相判断出,你体内的阴血太重,所以才会痛经,正所谓以阳补阴,阴阳调合之后,这痛经自然就消除了。”   陶商一番阴阳什么的,听的二女是半信半疑,懵懵懂懂,关银屏便茫然问道:“阴阳交合?怎么个交合。”   “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你说怎么个交合法。”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陶商倒也不是故说八道,这番话也不是他瞎编的,而是扁鹊跟他所说。   当初他的皇后花木兰,也有痛经的毛病,是在跟他成婚之后,方才彻底的根除。   真正有实力的妇科医者,在为女子治痛经之时,都会委婉的问患者是否婚配。   关家两姐妹自然是云莺未嫁,待字闺中,乃是处子之身,有痛经也在情理之中。   “男为阳,女为阴,交合?”关晓彤口中念念有词,陶商都已经给她暗示的再清楚不过了,她竟然还没有转过弯来。   关晓彤懵懂,她那妹妹关银屏,却明显比她要更通人事几分,只迷茫了片刻,陡然间恍惚,一张俏脸陡然间羞红到了耳根子,忙是避开了几分,不敢正视陶商的目光。   “陛下,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关晓彤茫然的问向陶商。   “这……难道还要朕说的再详细些吗?”这下轮到陶商就有些尴尬了。   关银屏脸蛋更红,忙是把自家姐姐拉到了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阿姐,你怎么还问啊,羞也羞死了,男女交合的意思就是……”   关晓彤听着听着,脸蛋陡然间酥红无比,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一般,羞艳之极。   她终于听明白,原来陶商所说的“男女交合”,就是要行洞房之事。   而若想行洞房之事,她就要先嫁与了陶商,这正是陶商所说“嫁给朕”的那三字诀。   “这办法也太……太那什么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关晓彤咬着嘴唇,羞红着脸抱怨道。   陶商却是一派淡然,故作深思了一会,答道:“别的办法倒也有。”   “那是什么?”关晓彤松了口气。   “除了嫁给朕之外,你们当然也可以嫁给别的男人。”陶商笑道。   此言一出,两姐妹神色一动,脸畔的羞晕之色,愈加的灿烂了几分,彼此相望,尴尬不已。   陶商瞧着那两张娇羞的脸蛋,不由心中是怦然而动,脑海里不禁已浮现出,自己同时迎娶她二人时,那洞房之夜,是如何跟这一对绝美的双胞胞美人翻云覆雨……   双胞胎的洞房之夜,那种奇妙的体验,想想就叫让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而且,到时还有她二人身上,到目前为止陶商所见过的,最为神奇玄妙的“相性技”。   除此之外,她二人的武力值,都已经上了70,迎娶了她二人,等于一次性得到了两点武力附加值。   前所未有的新鲜曼妙体验,两点武力值附加值,再加上一个神之又神的相性技。   一箭三雕,娶她二人简直是一笔划算到不能再划算的买卖。   这正也是陶商抓住机会,趁着给关晓彤缓解痛经之际,故意引出要娶她二人的由头,为的就是试探她们的心意,就算她们不愿意,也可以通过这样私密暧昧的话题,来增进与她两姐妹间的距离。   没办法,就跟红拂一样,获取她们的身体简单,但想要获取她们身上的天赋,相性技,这些独一无二的属性,就必须要她们心甘情愿才行。   见她二人扭捏不语,陶商便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嫁给朕就这么为难么,难道朕还配不上你们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关银屏忙是摇头,“陛下英武俊朗,武道超凡,神武雄略,又贵为九五至尊,乃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帝王,在陛下面前,我们姐妹渺小到如蝼蚁一般,陛下怎么可能配不上我们,是我们配不上陛下才对。”   关银屏一番话,把陶商盛赞到了天上去,而且看她的语气神情,确实也是发自于内心,听的陶商心里是一阵舒服。   关晓彤虽没有明言,但也跟着妹妹点头,显然也是赞同她对陶商的盛赞。   几句对话中,陶商已经感觉出,这对双胞胎姐妹,对自己已暗自生情,虽然没有红拂那么明显,但也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   但她们到底是女儿家,有几分矜持在内,又岂能这么快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心,把她们逼急了,反为不美。   当下陶商便哈哈一笑,拂手道:“你们也不用难为情了,朕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世上哪有女人为了治个痛经,就要去嫁人的呢。”   关家两姐妹,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啦,你二人先休息吧,朕去吃庆功酒去了。”说罢,陶商转身扬长而去。   “恭送陛下。”关家两姐妹忙是福身见礼,一直把陶商送到了帐外。   目送着那一袭巍然如神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却不知为何,二女原本紧张害羞的俏脸上,又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一丝怅然不舍。   沉默中,关银屏忽然轻声叹道:“阿姐,其实我们嫁与陛下,也未尝不可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礼贤下士   嫁给陛下!?   关银屏此言一出,关晓彤骤然变色,急瞪向自己的妹妹,质问道:“妹妹,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能嫁给陛下呢!”   “我们怎么就不能嫁给陛下了?”关银屏却又反问道。   “我们——”关晓彤一时语滞,顿了一下才牵强说道:“虽说父亲是死有余辜,但他到底是死在了陛下手里,我们怎么能嫁给杀父之人。”   关银屏却叹道:“姐姐你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现在却又在乎起这些来了,杀父之人又如何,你也说了,父亲是死有余辜。”   关晓彤语塞,一时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自己的妹妹。   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关银屏明眸中却又浮现出了崇敬之色,说道:“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圣君,这姐姐你也看来到了,而且看陛下方才那些话,他似乎对你我也有中意,既是这样,嫁与了陛下这样的奇男子,也不枉我们此生了。”   “你说的也……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关晓彤被她说的动摇,却仍存几分犹豫。   关银屏继续道:“如今汉国覆灭,父亲已死,我们那两位兄长已不知所踪,至于关胜那个叔父,虽说跟我们有血脉之亲,毕竟还存有隔阂,不可能对我们照应太多,你我姐妹在魏国中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不嫁与陛下,你我的将来还有什么可依靠的,我们毕竟还是女人啊。”   一句“毕竟还是女人”,瞬间打在了关晓彤的心坎上,说到她身形一震,眸中的顾忌犹豫之色烟销玉碎,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担忧。   她终于省悟,竟识到自己纵然是巾帼女将,可以上阵杀敌,但终究还是女儿身,在这个男人的世界,没有一位可靠的夫君依靠,是绝对不行的。   而放眼天下,甚至是放眼古代,只怕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比陶商更加可靠了。   “唉——”关晓彤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们光顾着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儿家,女人啊,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至于陛下嘛……”   关晓彤抿嘴浅笑,眸中泛起丝丝缕缕的脉脉秋水,显示着她的内心之中,也将陶商视为了最称心如意的郎君。   看到姐姐回心转意,关银屏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关晓彤却又秀眉一皱,叹道:“早知如此,适才陛下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反应激烈,直接答应了便是,现在倒好,难道要我们去求着陛下娶我们吗,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这倒是无妨。”关银屏淡淡一笑,“适才我们既然已看出,陛下对我们有意,那我们就还有机会,大不了以后就多多顺着点陛下,多给他些暗示意,我相信以陛下的聪慧,定能看出我们的心意,到时候只要他再开口,我们不要多做扭捏顾虑,直接答应了便是。”   “说的也是,那我们只好再等等了,你也知道姐姐的性格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了,烦死了。”关晓彤嘟着嘴抱怨道。   关银屏便取笑道:“姐姐就这么急着想要嫁与陛下么,莫非姐姐心里边其实早就对陛下种下情根,巴不得能嫁与陛下,方才在妹妹我面前,只是因为口是心非而已。”   “你个臭丫头,竟然敢取笑起你姐姐我来了,你是找打。”   “哎呀,阿姐被我戳穿了心思,想要杀人灭口啦。”   “还说,别跑,给我站住!”   夜色笼罩的大营中,回荡着两姐妹的嬉闹声。   未有多时,关城大堂中,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便开始,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紧接着,整个关城内外也是炊烟四起,浓郁的肉香笼罩了整座居庸关,血战余生的大魏将士,也有说有笑,开始享受天子赏赐给他们的酒肉。   居庸雄关,今晚已变成了大魏将士们狂欢的海洋。   大军休整三日,后续的十几万大军,陆陆续续的也都赶来关城会合,将士们养精蓄锐已足,陶商一声下令,大军再度开拔。   二十万大军出关北上,沿着西北方向的大道,继续浩浩荡荡的前进,追击败溃而逃的刘备,还有他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   陶商要赶尽杀绝!   ……   上谷郡以西,刘备则还在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一路向西北逃窜,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敢,一口气逃出了数百里之地才罢休。   是日黄昏,刘备终于是逃至了上谷郡与代郡交界的潘县,守将石敬塘打开城门,迎接刘备入城,奉上酒肉给刘备一众压惊,刘备慌溃的精神,这才稍稍安稳几分。   县城,大堂。   高坐于上的刘备,接连灌了几杯酒,方才平复下紧张情绪,但接着,一股悲凉之意,便袭遍了全身。   “没想到,朕堂堂大汉天子,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唉——”唉声叹息之下,刘备又是仰头将一杯苦酒灌下。   大堂中,众将也是叹息连连,失败悲观的情绪,像瘟疫一般,感梁着众人。   一片萎靡的气氛中,诸葛亮却强打起了精神,宽慰道:“陛下也莫太悲观,正怕谓天无绝人之路,竟然我们能成功的从居庸关撤出来,就说明陛下仍有上天护佑,天不绝我大汉也,我们还有机会。”   司马懿眼珠子微微一畔,也跟着劝慰道:“是啊陛下,我军虽败,尚有三万多雄兵在手,况且鲜卑人的骑兵离我们已不远,只要我们能及时联手鲜卑,反败为胜不是没有可能。”   一听到“鲜卑”二字,刘备身形陡然间一振,就仿佛垂死之人,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又恢复了几分希望。   “敬塘,鲜卑人到哪里了?”刘备期许的目光看向了石敬塘。   石敬塘忙拱手道:“启禀陛下,耶律大单于昨日刚刚率八万铁骑赶到了城西十五里,正在安营休整,原打算明日继续东进赶往居庸关,却没想到陛下……”   后面让刘备难堪的话,石敬塘没敢再说下去,意思却已明了。   听得耶律阿保机大军就在附近,刘备便松了一口气,唏嘘道:“幸亏耶律阿保机及时赶到,我大汉就还有一线希望,尔等谁愿为朕走一趟,速去请阿保机提兵来潘县会盟,共抗陶贼。”   刘备话音方落,司马懿便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臣前番数次与鲜卑使臣打过交道,对他们也算颇为熟悉,臣愿走一趟。”   “那就辛苦仲达了,事不宜迟,仲达速去速回吧。”刘备欣慰的向着他摆了摆手。   “陛下且在此安心等候,臣告辞。”司马懿深深一躯身,起身告退而去。   当司马懿穿过大堂,经过石敬塘跟前之时,目光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悄的向着石敬塘瞟了一眼,使了一个眼色。   石敬塘也微微点头,眨了眨眼睛,以眼神会意。   二人心领神会,司马懿脚步不停,不动声色的匆匆而去。   离开潘县,司马懿策马飞奔,直抵十五里之外的鲜卑人大营,天黑之前,连绵数里的鲜卑军营,已在眼前。   勒马停步,司马懿一眼扫去,但见成千上万顶帐篷,星罗棋布的座落在旷野间,井然有序,军气森然。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营上空,数不清的狼旗,如怒涛一般翻卷飞舞,彰显着霸道之气。   再看大营中,一队队的骑兵巡骑,往来奔走,各处哨岗布设的也极有章法。   举目所见,处处彰显着这支铁骑军团的指挥者,拥有着高超的治军之术。   看到此情此景,司马懿不由微微点头,感慨道:“向来听说胡人虽然凶悍,军纪却散慢不整,今日一见,鲜卑人的军纪比汉军还要严整,这营盘也布的井然有序,深得兵法中安营扎寨之妙,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这耶律阿保机虽为胡酋,实力却远胜于刘备,的确是个天命之主,也只有借助他之手,才能灭了那陶贼,报我司马懿灭族之仇,夺妻之恨!”   感慨过后,司马懿的狼目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复仇火焰,打马扬鞭,直奔鲜卑大营。   大单于帐。   大帐中,耶律阿保机正喝着马奶酒,跟耶律楚材纵论着染指中原的宏图远志。   这时,帐外亲卫却入内来报,言是汉国太尉司马懿在外求见。   “司马懿?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居庸关,帮着刘备抵御陶商的吗?”耶律阿保机放下马奶酒,虎熊般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耶律楚材眼睛一眯,却捋须说道:“这必是居庸关方面出了差池,不管怎样,这个司马仲达对陛下染指中原有极大帮助,陛下务必亲自出迎,以显示对他的礼待重视,以收买其心。”   “楚材言之有理,本单于这就亲自去迎一迎他。”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当即起身相迎。   当他就要出帐之时,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便是俯身将自己的一只靴子脱了下来,光着一只脚就出了大帐,匆匆忙忙的赶往营门。   左右那些鲜卑文武们,见他们的大单于这副光脚的匆忙样,皆是心中不解,唯独耶律楚材微微点头,暗自会心而笑。   片刻后,耶律阿保机奔至营门,大老远的就张开双臂,加速奔了上去,也不顾脚下被咯,笑呵呵道:“久闻仲达先生大名,今日终于能见到真人,真是我耶律阿保机的幸运啊。”   此时的司马懿,心中正自焦虑不安,琢磨着自己以“叛臣”的身份前来投奔,耶律阿保机会怎样待自己。   正不安时,就听到了耶律阿保机热情仰慕的声音,回头一看,竟见耶律阿保机不但亲自来迎接自己,而且还急到连鞋子都不及穿好就赶了出来。   看到这般景象,司马懿心中陡然间就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感动。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我都是为了华夏啊!   “大单于他竟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风急火燎的跑出来迎接我,可见对我的重视,看来我先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了……”   司马懿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的欣慰,忙是上前几步,深深拜下,拱手道:“司马懿拜见大单于。”   “仲达快快免礼,快快免礼吧。”耶律阿保机紧上前一步,未等司马懿的腰弯下来,有力的大手就将他扶了起来。   “大单于,下官……”   “先不急,仲达先生辛苦赶来,必定口渴劳累了,我已备下了刚热好的马奶酒,仲达先生先润润口咱们再说话不迟。”耶律阿保机打断了他,搂起他肩膀,不容分说的就把他请进营中。   步入大帐,分宾主坐下。   司马懿屁股还没坐热,耶律阿保机便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仲达先生热马奶酒!”   身边的一名鲜卑亲卫,忙是从炉子上热的锅中,倒了一碗,恭敬的奉给了司马懿。   “多谢大单于,多谢了。”司马懿忙是接在手中,光顾着跟耶律阿保机陪笑,也没注意到碗里热气腾腾,端着就往嘴边送去。   碗到嘴边,司马懿冷不丁被狠狠的烫了一下,痛的“噗”的一口,就喷了出去。   耶律阿保机脸色一变,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司马懿身边,关切地问道:“仲达先生,你要不要紧,有没有烫伤?”   “没……没事,就是烫了一下嘴皮子而已,不要紧的。”司马懿当然然说没事了,但嘴唇却已被烫下了一块皮。   耶律阿保机勃然大怒,回头怒瞪着那名亲卫,怒斥道:“没用的东西,竟然敢烫伤本单于的贵客,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给本单于把他拖下去,砍了他的脑袋!”   那亲卫吓到胆碎,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拼命的叩首求饶。   司马懿也心头一震,没想到耶律阿保机这等厚待自己,只因他嘴唇被小小的烫了一下,竟然就要杀那亲卫。   他心中既是感动,又觉的有些小题大作,便笑着劝说道:“大单于息怒,我只是嘴皮被烫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大单于教训他一下就够了,他也罪不至死。”   “不可!”   耶律阿保机却一摆手,肃厉决然道:“这件事虽小,却事关军纪法度,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本单于发出的命令,若是轻易就收回,本单于的威望何在,还怎么服众!”   司马懿神色再变,眼眸中不由涌现出了敬佩之中,心中暗自赞叹:“这耶律阿保机深知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之道,果然是个非同凡响的君主,远胜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塞外之主,我司马懿果然没有看错,果然没有看错啊……”   念及于此,司马懿便不再劝说,反而直起身子,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拱手叹服道:“大单于言出必行,赏罚分明,懿佩服之至。”   听着司马懿的赞叹,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便拂手喝道:“你们还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没用的家伙拖出去。”   左右亲卫一拥而上,将那名哭死求饶的倒霉鬼,无情的拖了出去。   大单于帐中,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血腥过后,耶律阿保机一转眼便变阴为晴,脸上堆满了热情好客,礼贤下士的仁君笑容。   这一次他也不放心手下,索性自己亲自动手,为司马懿再倒了一碗马奶酒,亲自吹凉,亲自尝过不烫之后,再双手奉给了司马懿。   耶律阿保机这简简单单几个动作,进一步让司马懿感受到了被重视的感觉,心中愈发的感动。   “多谢大单于,懿没有看错,大单于真乃明君也,莫说是那刘玄德,纵然是那不可一世的陶商,也不配跟大单于相提并论,这碗马奶酒,懿敬大单于。”   司马懿一番感慨陈词,拍过了耶律阿保机马屁之后,双手端起马奶酒,一饮而尽。   趁着司马懿饮酒仰头,无法看见之时,耶律阿保机和耶律楚材对视一眼,二人嘴角微扬,闪过一抹会心的冷笑。   当司马懿饮尽酒时,耶律阿保机嘴角那丝冷笑,旋即烟消云散。   “仲达,你不在居庸关帮本单于看着那刘备,等着我鲜卑铁骑赶到,却为何自己前来了?”礼贤下士的戏演完之后,耶律阿保机终于转入了正题。   司马懿一声轻叹,默默道:“居庸关丢了。”   丢了!   耶律阿保机神色立变,脸上明显掠起一丝惊色,跟耶律楚材对视一眼,那位首席谋士,同样是一脸惊奇之色。   “居庸关易守难攻,那刘备手中尚有兵马四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魏军攻陷,按照推算的话,那陶商的主力大军,此刻应该还没有尽数集结于关城下才对。”耶律楚材立刻狐疑的质问道。   “刘备若只是坚守关城,那陶贼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攻破。”司马懿嘴角掠过一丝讽刺,“关键却是,那刘备不自量力,在诸葛亮的鼓动之下,非要出关,主动跟魏军决战,所以才会被陶贼所败,一路溃退,连居庸关也一并失陷。”   听过解释,耶律阿保机却才省悟,脸上不禁掠起讽刺的意味,冷哼道:“当初在蓟城时,刘备都不敢跟陶商主动一战,如今落魄到这等地步,竟敢主动出击,他是疯了吗?”   “刘备倒也没疯。”司马懿又解释道:“他是因为诸葛亮为他推荐了一个叫高长恭的无名之将,以为得到了反败为胜的法宝,所以才自信的主动出击。”   高长恭?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耶律阿保机和耶律楚材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面露奇色。   司马懿便继续说道:“说起这高长恭,确实有些邪门的能力,只要他戴上一具狰狞的面具,魏军士卒的精神斗志就会大减,魏将的武道也会削弱,刘备正是凭借高长恭这邪门的能力,才在居庸关外击败了陶商。”   “汉军中,竟有这等奇人异士?”耶律阿保机眼眸中迸出奇色,却又不解道:“既然这个高长恭这等了得,刘备为会又会丢了居庸关?”   司马懿讽刺一笑,叹道:“那刘备若是见好就收也就罢了,乌云偏他太过贪心,想要一鼓作气收复蓟京,就去穷追陶商,结果半道上撞上了魏国后续援军,又杀出了一个叫鲁智深的僧人,不可思议的破了高长恭的面具邪力,才使魏军反败为胜,反又夺下了居庸关。”   鲁智深?   僧人?   耶律主臣又吃一惊,主臣二人的脸上,更添了一层惊奇。   “没想到,中原之地,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奇人异士,看来本单于绝不能大意,不能大意啊……”耶律阿保机沉声感慨,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些许忌惮。   大帐中,一声气氛肃然起来。   半晌后,耶律楚材方道:“刘备自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番派仲达前来,应该是向我们求援的吧。”   “正是如此。”司马懿点点头,“刘备失了居庸关天险,一路落荒逃至了潘县,手下不过残兵三万,无险再守,已经走投无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向大单于球援了。”   “这个刘大耳,今天也会沦落到这等地步,想当初他是何等的自大,不把本单于放在眼中。”   耶律阿保机一番看笑话的讽刺后,却又正色问道:“仲达先生对刘备的处境再了解不过,依你之见,本单于是去援助他呢,还是由他被魏国灭掉,本单于正好接收他残留下的地盘?”   “依下官之见,大单于既要救刘备,又要让魏国灭掉他。”司马懿的狼目中,掠过一丝阴冷的诡笑。   “这是什么道理?”耶律阿保机一脸狐疑不解。   司马懿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今大单于尚未接收完汉国边境众城,石敬塘,刘黑闼等汉国边将们,虽然有心投靠大单于,但毕竟心中尚存几分顾虑,今大单于明面上已与刘备结成了盟友,倘若见死不救,必然会寒了这些人心,反而对大单于没有好处,所以刘备必须要去救。”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说下去。”耶律阿保机赞许的点点头。   司马懿饮了一口马奶酒,继续道:“大单于虽然要去救刘备,但也只是为了装装样子,以收取人心而已,并不是真要救刘备,只等蚕食完了边境诸城,彻底收买了石敬塘等汉将的人心之后,再借陶商之手,一劳永逸的除掉刘备,吞并其部众,这才是完美之策。”   “嗯,不错不错,仲达不愧是王佐谋士,谋划的甚是周全。”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又是一番赞许,却又道:“如果本单于照你说的做了,又怎么借魏国之手,除掉刘备呢?”   司马懿一捋短须,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冷笑,“这个就不劳大单于担心了,懿介时自有妙计。”   看着司马懿那份自信的表情,耶律阿保机心里便有了底,又向耶律楚材看去,征询他的意见。   耶律楚材思绪敏捷,就在司马懿说话的功会,便已权衡出了利弊,当即向耶律阿保机点点头,示意可行。   “好!”   耶律阿保机拍案而起,脸上再无犹豫之色,握着司马懿的手,感激地说道:“本单于就用仲达之计,即刻兵进潘县,若能大功告成,本单于能顺利染指中原,则仲达你便是我大鲜卑一统天下的第一功臣,我耶律阿保机对苍天起发誓,绝不会亏待仲达你。”   看着耶律阿保机诚恳的表情,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许诺,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他脸上也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狼目不觉已是热泪盈眶,也紧紧握着耶律阿保机的手,正色道:“如今中原已落入陶贼那暴君手中,我华夏文明有覆灭之危,懿归顺于大单于,一则是因为大单于乃是神武雄略的一代英主,二则也是想请大单于入主中原,解我华夏倒悬覆亡之危,懿所做的一切,皆乃义不容辞之事,岂敢有半分私心,还请大单于明鉴。”   一番话,听的耶律阿保机是钦佩不已,遂是拍着司马懿的肩,豪然笑道:“仲达真是一个忠义之事啊,本单于有仲达相助,何愁大业不成,我尽管放心吧,我耶律阿保机保证,一定会把你们华夏子民,从陶商的魔爪中救出来!”   “那懿就替华夏苍生,拜谢大单于的大恩大德了,请受司马懿一拜!”说着,司马懿长跪于地,向着这鲜卑大单于深深拜下。   望着伏跪于地的司马懿,耶律阿保机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就仿佛,整个华夏,已然拜倒在了他的脚下。   “哈哈哈——”   大帐中,响起了狂烈的笑声。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背水一战!   半个月后,潘县。   耶律阿保机用司马懿之策,再无半点犹豫,当即率八万鲜卑铁骑,奔赴潘县,与刘备会盟。   两军会合,兵力数量达到了十一万之众,且其中有八万多皆为骑兵,这让刘备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两天后,陶商率领着二十万魏军步骑大军,也浩浩荡荡的进抵潘县。   双方近三十万大军,在这代郡与上谷郡的交界之地,形成了对峙之势。   兵力方面,魏军虽比汉鲜联军多了十万,但其实并没有占有多少优势,因为在骑兵数量方面,比敌军少了近五六万之多。   五六万的骑兵,如果运用得当,足以抵消十万,甚至是更多步军的优势。   陶商当然也可以把留在燕京一线,余下的近十万兵马,统统都调到前线,来对付汉鲜联军。   陶商却没有。   一则是因为汉国初灭,燕京初定,但燕京以北,渔阳,上谷,右北平等诸郡,尚有不少城池没有拿下,局势并不稳定。   而且,山海关方面,吴三桂还手握着一万兵马,陶商就怕他趁机跟关外的完颜阿骨的勾结,趁他大军倾巢而出之时,杀入关内直取燕京,抄了他的后路。   介时,他的三十万大军,就要被堵成上谷郡的山地之间,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所以,为了保证后方的稳定,陶商不得不留下了十万多兵马,由韩信统帅,抚定后方,防范山海关一线的威胁。   至于陶商,明知二十万大军大兵力上,对汉鲜联军并没有占太大的优势,却依旧选择在潘县一带,跟敌军进行长期对峙。   原因也很简单,斩草必除根,他绝不能放任刘备偏安一隅,不知道哪一天又卷土重来。   他太了解刘备了,以刘备那打不死小强的顽强作风,曾经多少次被曹操打到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却又一次次顽强的复起,最终竟然还奇迹般的得到了三分天一之一。   这一次,要灭就要灭的干干净净,绝不能再给刘备机会。   再者,刘备已损失了幽州平原地带的产粮区,余下尚在控制中的诸城,皆位于长城内外,地势虽险,却并不能为刘备提供足够的粮草。   哪怕只是区区三万兵马而已。   所以陶商才不介意跟刘备再耗下去,反正他家大业大,看谁拼得过谁。   除此之外,刘基也给陶商分析过,从耶律阿保机趁人之危,向刘备索取割地才肯出兵救援看出,耶律阿保机跟刘备名为盟友,实则是各怀鬼胎。   刘备是想借耶律阿保机之手来对抗大魏,帮他收复国土,而耶律阿保机则是想趁着刘备落难之机,更多的蚕食刘备的地盘,尽可能的从中渔利。   既然他们双方各存私心,所谓联盟必然是貌合神离,那这样的联盟表面上看起来实力不弱,又有什么可忌惮的。   种种条件的综合考虑之下,促使陶商决定,就这么跟刘备和耶律阿保机耗下去,大家伙看谁先撑不住。   对峙一天天进行下去,不觉一月已过。   对峙其间,陶商顾忌于鲜卑铁骑的存在,并没有似先前那般攻势迅猛,大部分时间都按兵不动。   而在冀州方面,数以万斛计的粮草,则被源源不断的送往燕京,再由燕京运转至潘县前线,截止到对峙一月,陶商光在前线大营所屯集的粮草,就已达三十万斛之多。   粮草充足之下,陶商自然是不着急,整日就叫将士们吃吃喝喝,养精蓄锐,轻闲的跟敌军对峙下去。   刘备方面就坐不住了。   正如陶商战前所预计的那般,刘备余下的地盘根本不足以供给他足够的粮草,况且这些城池有半数以上,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以割让的形势,被耶律阿保机接收,成了鲜卑人的地盘。   至于余下的那些城池,县令地方官们,也有不少不是在观望战势,就是在暗中跟鲜卑人眉来眼去,各种阴奉阴违,不好好的给刘备供粮。   种种不利之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刘备军中就进入了严重乏粮的困境。   鲜卑人倒是不缺粮。   他们是游牧之族,以牛羊之肉为主食,此番跟魏军交战,鲜卑人随军就带了近十万只羊,足够他们跟魏军耗下去。   所以刘备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便厚着脸皮派人去向耶律阿保机求助,想要借几只羊来吃吃,帮着他渡过难关。   耶律阿保机当然没那么大方了,谎称草原闹旱灾,牛羊损失严重,他自己军口粮也受到严重影响,快要揭不开锅了。   在哭了一番穷之后,耶律阿保机又本着盟友间的义气,让自己的将士们“忍饥挨饿”,勒紧裤腰带送给了刘备三百只羊意思意思。   区区三百只羊,对三万大军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没两天功夫便被吃到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地步。   刘备没办法,就算他明知道这是耶律阿保机吝啬,故意不肯施以援手,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刘备便想,既然老子我的粮草不足的难题解决不了,那我就想方设法,也让你陶商的粮草不够吃。   于是,他便在诸葛亮的献计下,打算派出骑兵,去袭劫魏军的粮道。   想要截断魏军粮草,光几千骑兵自然是远远不够的,至少也得几万骑兵,成群结队的出动,不分昼夜的袭劫才有效果。   这要是搁在当年,以刘备的家底,足够派出几万骑兵,去劫陶商的粮草。   可今日不同往日了,几场败仗下来,他的骑兵都快败了个精光,麾下骑兵数量已降至了不足五千。   以五千人去袭劫魏军粮草,那不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刘备没办法,只好又厚着脸皮去求耶律阿保机,求他派出鲜卑铁骑,去袭劫魏军粮草。   耶律阿保机笃定了要坑死刘备,连多几只羊都不舍得给,又岂会舍得派出大规模的骑兵,去袭魏军粮道。   当然,刘备既然提出了请求,耶律阿保机这个做盟友的,自然也不好意思不答应,不然就显的不够真诚了。   于明,耶律阿保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口气就痛痛快快的答应。   刘备当然是大喜,为了表明诚意,自己也豁出去了老本,把几千宝贵的骑兵拿了出去,主动出击袭劫魏军粮草。   至于耶律阿保机,表面上答应的痛快,也确实是派出了近两万多骑兵,大张旗鼓的绕往了潘县的东面,宣称要截断陶商的粮道。   可是在他暗中的授意之下,这两万鲜卑骑兵们却出工不出力,不是在山沟沟里瞎晃悠,就是一打探到魏军粮队出现,就赶紧绕着走,假装没碰见。   在耶律阿保机的糊弄下,刘备截断魏军粮道的图谋,没坚持几天就宣告破产。   折腾了半天,刘备仅仅烧掉了魏军少的可怜,不到一万斛的粮草,相反,自己却赔进去了近两千多骑兵。   因为陶商也不傻,他早算准了刘备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除了去劫自己粮道之外,再没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好办法。   故陶商提前就有防范,派出了霍去病,罗马,马超等诸多骑将,以及大部分的骑兵部队,去护送粮草,保护粮道。   几番交锋下来,刘备自然是偷鸡不成,反被啄了几把米。   粮草将断,劫粮计划又不成功,刘备陷入了绝境。   走投无路之下,刘备只得派人去见耶律阿保机,请求两人亲自会面,共商对策。   是日黄昏。   潘县城南,一座破旧的小石亭内,刘备和耶律阿保机二人,终于第一次正式见面。   寒暄已毕,刘备便苦着脸道:“大单于啊,近日朕军中粮草已尽,将士们都快到了杀马为食的地步,大单于看能不能再借我几百只羊,好助朕渡过难关。”   一听到借粮,耶律阿保机眉头立刻就凝成了一股绳,也苦哈哈地说道:“玄德啊,不是本单于不肯借给你羊,只是本单于也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上回为了借给你那几百只羊,已经引起了将士们的不满,我要是再借你,我这大单于的位子只怕也做不成了。”   “大单于既然这么为难,那就算……算了吧。”刘备失望的一声叹息,却又道:“那劫粮道一事呢,怎么朕觉的大单于有些在敷衍朕呢。”   “本单于是那样的人吗!”耶律阿保机立刻跳了起来,不悦道:“为了劫粮道,本单于可是派出了数万吃不饱饭的将士,深入敌后忍冻挨饿的去劫敌粮道,是那陶贼运气好,本单于的人马总是碰不上他的粮队,本单于又有什么办法。”   耶律阿保机一番话,把刘备给顶了回去,顶到他哑口无言,明知他是在说谎,却又不敢戳穿。   没办法,谁叫他有求于人呢,倘若百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耶律阿保机一怒之下,撤兵马而去,留下他不得喝西北风啊。   “唉——”   刘备一声凄苦的长叹,默默道:“如今你我两军粮草将近,截断魏贼粮道的计划又落空,大单于可有什么妙策,可以扭转我们不利的局面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本单于身边又不象玄德你一样,有司马仲达这样的绝顶谋士。”耶律阿保机摊了摊手,目光瞟向司马懿,摆出一副无奈之状。   刘备又被呛了一鼻子灰,却又无处宣泄,只得回头瞪了司马懿一眼,眼神埋怨,似乎也在埋怨司马懿没能给他出一条妙计。   司马懿神情尴尬,额头滚汗,沉默了一会,只得一拱手,正色道:“陛下,大单于,战事到了这般地步,我们已被逼上了绝路,我们已没有选择,只能背水一战了。”   耶律阿保机和刘备身形微微一震,二人的神情立刻肃然起来。   “怎么个背水一战法?”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问道。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和大单于择机各起全军,兵分两路夜袭敌营,拼上我们全部的力量,一口气击破陶贼!”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赌上气运   尽起全军,夜袭魏营?   刘备身形一震,灰暗的眼眶中,立时闪现出了心有余悸之色,脱口道:“这……这也太冒险了吧。”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跟陶商的战争中,刘备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夜袭魏营,结果却是,每一次的如意盘都落空。   他是被打怕了,特别是经历过上一次高长恭一役的失利之后,他已丧失了主动出击的胆量。   “魏国有二十万大军,营盘又扎的很稳,你这条计策能行吗?”耶律阿保机也表示出担忧。   司马懿却沉声道:“陶贼连战连捷,正处在骄狂的点上,这时候正是杀他个措手不及的时候,何况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无路可选,除了主动出击,一战决胜之外,越是僵持下去,对我们就越是死路一条!”   死路一条!   这四个字,如针一般扎在刘备的心头,令他身形一震,动摇了几分。   耶律阿保机沉吟生刻,却一拍大腿,豪然道:“你说的对,咱们不能再跟那姓陶的耗下去了,就用你的计策,尽起我们所有的兵马,夜袭魏营,本单于就不信干不翻那小子!”   刘备脸色一变,没想到耶律阿保机答应的这么痛快,根本不经过深思熟虑,一时令他有些骑虎难下。   “大单于啊,此事事关重大,咱们是不是从长计议,莫要这么轻易的就做决断啊。”刘备劝说道。   “还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耶律阿保机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仲达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们的粮草都快要吃光了,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魏军兵强马壮,我们主动出击,只怕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是再商量商量才好。”刘备依旧犹犹豫豫,迟迟难做决断。   耶律阿保机当场就火了,骂道:“还商量个屁啊,本单于现在是在帮你打魏国,不惜让我大鲜卑的勇士去送死,你倒还拖拖拉拉的不愿意了,你要是没这个胆量,那咱们就拉倒,本单于现在就撤兵,留你一个人跟那姓陶的耗着吧。”   说罢,耶律阿保机就愤然起身,气乎乎的就要离去。   刘备吓了一跳,当场就急眼了,这要是让耶律阿保机走了,自己岂非要独面魏军二十万大军,那不是死路一条。   惊恐之下,刘备忙是一把拉住了耶律阿保机,陪着笑道:“大单于莫急,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嘛。”   “这事没得商量!”耶律阿保机甩脱了他的手,决然道:“要么本单于现在就撤兵走人,要么就你我两军合力,拼上一把,一举击破陶贼,我自己选吧。”   刘备一脸的苦样,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不得不转过头去,向司马懿求助。   司马懿无奈,只好向耶律阿保机一拱手,恳求道:“这一击事关我大汉国运之战,确实不可草率,希望大单于给我们一天时间考虑,还请大单于应允。”   “好吧,虽说粮草将近,却也不急在这一天。”耶律阿保机这才松了口,却又拂手道:“不过本单于只给你们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若是还做不了决定,本单于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撤兵走人。”   丢下了“最后通牒”,耶律阿保机白了刘备一眼,一拂衣袖,转身扬长而去。   片刻之间,百余鲜卑铁骑如风而去,只留给了刘备一嘴的灰尘。   望着耶律阿保机远去的身影,刘备是咬牙切齿,又是恼火,又是无奈。   “唉,先回城再说吧。”半晌后,刘备却只能摇头一声苦叹,默默的起身上马。   一众落寞的身影,黯然归城。   入夜时分。   刘备回到潘县,一屁股无力的坐在大堂上首,召集诸葛亮,黄忠,颜良,张辽,吕布,石敬塘等一众文臣武将,共商大计。   “不知陛下跟那耶律阿保机谈的结果如何了?”老将黄忠迫不及待的问道。   诸葛亮也望向了刘备,虽然依旧是摇着羽扇,故作淡定自若之势,但眼神中的心急之色,却出卖了他迫切的内心。   “朕不想说,仲达,你告诉大家吧。”刘备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无力的拂了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司马懿。   “咳咳,谈的经过是这样的……”司马懿当下便将双方在石亭中商谈,最终决定要不要尽起全军,前去袭劫魏营的经过结果,默默的道了出来。   当然,为了尽量不激起魏军众将的愤慨,司马懿尽量抹去了耶律阿保机对刘备那恶劣的态度。   经过说完,整个大堂却陷入了沉默不语。   “丞相,你以为朕该不该答应耶律阿保机,该不该用仲达之计?”刘备的目光,巴巴的望向诸葛亮。   到了这个时候,刘备已经失去了拍板做决定的底气,必须得到诸葛亮的支持,他才敢做决定。   “魏营坚固,魏军又人数众多,那陶贼又极善用兵,就算我们尽起全军去劫营,只怕胜长也不大。”   听得诸葛亮开头这番话,刘备和众人皆以为,诸葛亮是反对出兵。   紧接着,诸葛亮却话锋一转,叹道:“可我们若不用此计,那耶律阿保机就要撤兵而去,鲜卑人一走,我们就更加无力回天,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刘备身形又是一震,咬了咬嘴唇,沉声道:“那诸葛丞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向着刘备一拱手,毅然道:“臣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出豁出去,赌上我大汉四百年国运,决死一战!”   一句“决死一战”,如雷霆一般,回荡在大堂之中,轰碎了刘备心中所有的顾虑,也将众将的热血点燃。   老将黄忠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慨然道:“陛下,丞相说的对,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后边已无路可退,只有放手做敢后一搏,老臣愿为陛下拼上这把老骨头,决死一战!”   黄忠一带头,颜良也紧跟着出列,豪然叫道:“臣颜良也愿为陛下决死一战!”   “臣也愿意!”   “臣也愿决死一战!”   紧接着,石敬塘,张辽,高长恭,西门庆等将领,皆跟着慷慨请战,而吕布虽然没那么激亢,却也随着大流站了出来。   望着慷慨激昂的众将,听着那豪气干天的叫战声,刘备的胆子也被壮了起来,心中重新又蓄起了底气。   啪!   刘备猛的拍案而起,环扫慷慨激昂的众将,大手一挥,决然道:“我大汉四百年之基业,岂能断送在朕的手里,朕意已决,尽起全军,夜劫魏营,朕要赌上我大汉国运,跟陶贼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大堂中,众将挥舞着拳头,慷慨响应,猎猎豪情回荡在大堂中。   刘备昂首挺立,感受着这激荡的豪情热情,那双原本灰暗的双眼中,重新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最后的希望。   决意已定,刘备也没有再犹豫,当天晚上又派人直奔鲜卑军营,向耶律阿保机回复他的决意。   耶律阿保机自然是欣喜不已,当着使臣的面也大发了一番豪言壮语,声称必当尽起八万鲜卑铁骑响应汉军,两军联手,拼死大汉魏贼。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刘备和耶律阿保机便达成了约定,明日深夜,两军分兵两路出动,以狼烟烽火为号,同时对魏营发动总攻。   ……   次日,黄昏时分,魏营。   皇帐之中,陶商正饮着小酒,站在屏风前,审视着那幅塞外地图,脑子里酝酿着更远大的目标。   刘备覆没已成定局,但北面尚有强大的鲜卑人存在,绝不可小视。   此前的鲜卑人已实际占领了并州北部定襄,五原等诸郡,势力已渗透入了长城以南。   而耶律阿保机雄才大略,趁着汉国覆没的机会,又用软硬兼施,连蒙再抢的手段,从刘备的手中索取到了代郡,以及幽州北部,沿着燕山山脉,长城沿线的诸座险要之城,实力更是爆涨。   这是一个极其威胁的信号。   曾经历史上的北魏帝国,正是凭借着把势力渗透入长城以南,占据了跟今日的鲜卑人相当的地盘,最终才铁骑南下,横扫中原,建立了强大的北魏帝国。   而历史上的辽国,也是因为窃取了燕云十六州,才能始终对宋朝保持着地利优势,而失去了燕云十门州,也使宋朝无险可守,最终灭亡的重要原因。   历史上的燕云十六州,险了燕京(蓟城)之外,目下大部分都已落入了鲜卑人之手,这让熟知历史的陶商,岂能不忌惮。   于他则言,灭刘备已经不是他的首要目标,灭了刘备之后,如何对付耶律阿保机,才是真正重要之事。   “耶律阿保机,耶律阿保机,你可是个比刘备更难对付的敌人呢……”陶商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正神思时,岳飞兴冲冲而入,拱手道:“启禀陛下,适才我们的游骑在潘县附近抓到了一名汉卒,自称是汉国使臣的随从,臣从他嘴里逼问出一桩重大的情报。”   “什么那报?”陶商坐回了龙座,眸中掠起几分好奇。   “那大耳贼粮草将尽,已经坐不住了,暗中跟耶律阿保机约定,今晚要尽起全军,兵分两路夜袭我大营!”   听得此言,陶商精神际然一振,鹰目中立时涌起一道兴奋的精光。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斩草除根之时   刘备这是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了!   陶商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起了这个念头,鹰目中陡然间燃起了杀机。   两军相持已近一月,陶商已算准刘备粮草将近,无路可走之下,只有主动出击一条路可选。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好,朕等他多时了。”陶商一声冷笑,“敌军将从哪两个方向对我军发动进攻?”   岳飞便道:“根据那随从的口供,介时刘备将率汉军从我正面发起进攻,耶律阿保机则会率鲜卑铁骑,绕过我军正面,从后方对我大营发起进攻,两面夹攻,一举击破我大营。”   话音方落,陶商还没有表态,马超便傲然道:“敌人自己送上门来自寻死路,那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今晚叫将士们饱餐一顿,做好准备,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此言一出,帐中尉迟恭,秦琼,罗士信,杨再兴,武松等一帮子大将们,尽皆慷慨叫战,猎猎如狂。   众将们都知道,这一战将是剿灭汉国残余力量的最后一战,此战很有可能就将彻底灭杀了刘备。   此等大功的诱惑下,众将焉能不兴奋如狂。   “既然是敌军兵分两路,那我军也当把兵马兵成两路,藏于大营前后,好给敌军迎头痛击。”岳飞则稍显冷笑,献上排兵布阵之策。   陶商的心头却掠起一丝疑心,摆手打住了众将的兴奋,说道:“先不急着排兵布阵,朕还有些疑点要问。”   大帐中,众将顿时安静下来。   “鹏举,你刚才说你抓到的人到底是汉卒,还是鲜卑人?”陶商目上光转向岳飞。   岳飞一怔,想了一想,忙道:“臣说错了,那名俘虏是鲜卑人才对,他说是自己是护送汉使回潘县的时候,才被我们捉到,所以臣一时口误,才把他说成了汉使的随从。”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人说的话就有些可疑了。”陶商若有所思,眼中疑色更浓。   岳飞神色一动,问道:“陛下的意思,莫非这是刘备和耶律阿保机的诡计,故意让我们捉到这个俘虏,好借他之口让我们误以为他们要夜袭我大营,其实却另有图谋。”   陶商也不说话,冷笑的目光,看向了刘基。   刘基却摇着羽扇,冷笑道:“陛下的怀疑,也正是臣的怀……怀疑,臣在想,这未必是刘备的诡……诡计,应该是耶律阿保机的花……花招。”   大帐中,众将就糊涂了。   陶商却拂了拂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基便结结巴巴道:“前番通过时迁的潜入侦察,我们已经得知,那耶律阿保机明明粮草充足,却不顾刘备这个盟友的死路,仅仅送给了他三百只羊塞牙缝,而其派出号称数万铁骑劫我粮道,却几乎没跟我粮队碰上过,再看耶律阿保机趁机勒索了刘备十几座边塞城池,种种的迹象,足以让我们得出一个结论……”   “耶律阿保机想让刘备死!”   一声雷霆般的声音,响起在大帐中,是陶商用讽刺的口吻,替刘基道出了他的结论。   刘基微微点头,笑而不语,自然是默认了陶商的结论。   大帐中,一阵哗议。   “既然耶律阿保机想让刘备死,那又何必不惜尽起全军,拼死夜袭我大营,他这不是在帮了刘备吗?”岳飞却反问质疑道。   陶商一笑,向着刘基拂了拂手,示意由他继续解释。   刘基便冷笑道:“这正是耶律阿保机的狡猾之……之处,他想让刘备死,却又怕背上一个杀盟友的骂……骂名,所以他才要借刀杀……杀人啊。”   这番分析,正中陶商下怀。   岳飞也第一个省悟过来,忙道:“伯温大人的意思是,耶律阿保机是故意把他们的用兵计划泄露给我们,好叫我们早有准备,到时候刘备来攻,就可以借我们之手,把刘备一举除掉,而他耶律阿保机却按兵不动,坐看刘备被灭!”   “岳将军聪明,正是如此。”刘基摇着羽扇,赞许的点头一笑。   大帐中,其余诸将们琢磨了好一阵子,方才领悟到了刘基的言外之意,顿时是一片哗然。   “他奶奶的,这个耶律阿保机也太阴险了,比刘备还要阴啊,这俩人做啥盟友啊,应该做夫妻才对,真是天生一对啊。”尉迟恭拍着案几骂道。   帐中众将给他逗的是一阵哄笑。   “阿弥陀佛。”一片笑声中,鲁智深却双合什,叹息道:“刘备勾结胡人,祸害中土圣地,换来的却是被盟友出卖,正应了我佛所说的因果报应,死后必坠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鲁智深一番庄严的叹息,立刻把气氛变的郑重肃然起来,众将仿佛也被他身上那股慈辈却又不怒自威的气质所慑,不自禁的就收敛了笑声。   陶商却点点头,高声道:“鲁大师言之有理,刘备沦落到今日的下场,皆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既然耶律阿保机要给朕送上这份厚礼,朕就将计就计,岂有不收之理。”   言语之中,肃杀冷绝的气息,再燃而起。   岳飞当即一拱手,杀机腾腾道:“既然陛下已窥破了耶律阿保机的意图,那鲜卑人这一路兵马,我们就无需重兵防范,只需将大部分的兵力,尽数都屯于营门一线,集中我们全部的力量,务求一举歼灭刘备。”   岳飞的提议,引得众将一片附议。   陶商沉吟片刻,却拂手下令道:“传朕旨意,今晚将十万大军屯于前营,准备给刘备迎头痛击,其余十万兵马,给朕尽数屯于后营,防范鲜卑人的进攻。”   旨意一下达,众将却一片狐疑。   岳飞便不解道:“既然陛下已经看穿,那耶律阿保机是故意想借我们之手除掉刘备,压根就不会发兵助刘备合攻我大营,那陛下为何还要抽出十万兵马来防范,岂不是有些浪费了吗?”   “是啊陛下,咱把二十万大军都压在前营去收拾刘备不好吗?”尉迟恭也跟着狐疑问道。   陶商却冷笑道:“既然耶律阿保机能想出这等阴险的毒计,就证明他身边有智谋之士给他出谋划策,既然如此,朕岂能不多留一个心眼,对他有所提防。”   这一番解释后,众将方才恍然省悟。   “陛下言之有理,是臣有些大意了,这个耶律阿保机诡计多端,确实不可不防。”岳飞也恍然省悟,拱手之间,流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啪!   陶商酒杯狠狠的摔在了案几上,欣然喝道:“就这么定了,今晚叫将士们吃饱喝足了,准备大开杀戒了,这一次,朕一定要把刘备那大耳贼斩草除根!”   “杀大耳——”   “斩草除根——”   “杀个痛快——”   帐中一众大魏猛将们,狂声大叫,猎猎的战意如喷发的火山一般,狂喷而起,将整个大帐都点燃。   杀气冲天!   ……   明月西沉,夜色已深。   潘县,城门吱呀呀大开,吊桥也徐徐放下,刘备策马扬鞭,第一个步出了洞开的城门。   身后,颜良,吕布,高长恭,张辽,黄忠等诸员大将,紧随于后,甚至连诸葛亮也随军而出。   除了留守潘县的石敬塘和司马懿,以及五千兵马之外,刘备已是倾巢而出。   今日决战,事关生死存亡,他必须出全力。   回望一眼潘县城头,刘备深吸一口气,打马扬鞭,向着魏营方向奔去。   他的身后,汉军诸将们率领着近三万汉卒,紧随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向着魏营杀去。   天空之中,彤云密布,星月无光,大地更加笼罩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传了远方灯火通明的魏营之外,一片漆黑。   天时有利,汉军加快行军。   行出不足一里,刘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鲜卑大营方面可有动向,那耶律阿保机率军出动了吗?”   “禀陛下,我斥侯刚刚传来的情报,八万鲜卑铁骑已倾巢而出,正在绕往魏军后营。”身边的张辽禀报道。   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尽快赶到指定位置。   不到半个时辰后,灯火通明的魏营,便已进入视野之中,刘备不敢叫大军太过接近,以免打草惊蛇。   三万大军藏于五百步外的黑暗中,按兵不动,如无声的兵马俑一般。   刘备勒马而立,兴奋却又忐忑的远望着魏营后方,他在等着耶律阿保机给他的信号。   一刻钟后,魏营之后。   沉沉的夜色中,八万鲜卑铁骑,如无声的幽灵一般,同样藏在黑暗之中,无数双凶光死死盯着灯火通明的魏营。   耶律阿保机立马横刀,傲望魏营,眉宇间流转着志在必得的皇者气度。   “大单于,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该是给刘备发信号的时候了。”身边的耶律楚材提醒道。   耶律阿保机的鹰目中,陡然间燃起了阴冷的凶光,手中马鞭一扬,冷笑道:“该是送刘备上路的时候了,给本单于把狼烟号火点起来。”   号令传下,须臾间,三柱烽火熊熊而起,照亮了天际。 第一千二百章 困兽犹斗   魏营正面。   三万汉军士卒,早已在黑暗中等待多时。   “陛下快看,魏营后面有烽火点起来了。”眼尖的张辽,指着远方天空叫道。   刘备驻马而立,急是举目远望,果然看到三柱烽火,冲天而起,亮照了天际。   “耶律阿保机果然言而有信……”刘备轻吸一口气,深陷的眼眶之中,涌起了猎猎杀机,目光看向了诸葛亮。   他的自信只是来自于表面,内心却早已底虚,尚需要求助于诸葛亮,帮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诸葛亮嘴角扬起一抹杀机,羽扇一指魏营,高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个时候,已没什么好犹豫的,陛下,下令进攻吧。”   刘备深吸一口气,双股剑在手,向着魏营狠狠一嗷嗷叫,厉声叫道:“大汉的勇士气,为大汉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给朕踏平敌营,杀魏贼——”   “杀尽魏贼——”   “杀尽魏贼——”   杀声冲天而起,藏于黑暗中的三万汉军士卒,如垂死挣扎的群兽,爆发出了最后怒吼,震碎了黑夜的沉寂。   呜呜呜——   汉军中,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如同来自于地狱的鬼哭狼嚎。   正前方处,老将黄忠长刀向着魏营一指,苍老的声音大喝一声:“天下兴亡,苍生气运,尽在此战,是男儿的,随老夫杀尽敌寇!”   咆哮声中,前军两万多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出,撕破出黑暗,卷起漫空狂尘,向着灯火照耀下的魏营狂涌而去。   冲击开始。   老将黄忠冲锋而前,率领着汉军士卒一路狂冲,苍老的目光射向魏营,顺势观察敌情。   他很快就看到,沿营一线值守的魏军,似乎并没有陷入慌张,而是迅速的进至营墙一线,架起矛枪,准备迎战。   “魏军果然不愧是天下精锐之师,竟然没有一点慌张,今日这一战,注定将是一场恶战……”黄忠暗暗咬牙,心生几分忧虑。   箭已在弦,忧虑又有何用。   黄忠只能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担忧,鼓起勇气,继续埋头狂冲。   今日一战,他有进无退!   滚滚的狂尘,天崩地裂的杀声中,汉军如野兽般扑近魏营,几乎就要撞上营墙。   营的魏军将士,却无半点慌张,一张张狰狞的眼睛中,闪烁着嘲讽的冷笑。   他们的热血已沸,战意已点爆,贪婪的望着送上门来的猎物,只等着一场血腥的痛快杀戮。   立马横刀的陶商,望着冲涌而至的敌卒,冷笑道:“耶律阿保机果然很守信用,准时给朕送上了一份大礼。”   旁边刘基摇着羽扇笑道:“大礼既已送上,陛下还不赶快收……收了,不然可就辜负了那胡酋的一片心……心意啦。”   “说的好,朕岂能辜负了耶律阿保机的一片心意!”   陶商一声讽刺的狂笑,鹰目中燃起狂烈冷绝的机机,手中青龙刀凌空划下,威然大喝道:“战鼓给朕敲起,先用一波暴雨连弩迎接大耳贼!”   咚咚咚!   魏营中,战鼓声天崩而起,顷刻间就压倒了汉军的杀声,几令风云变色。   “连弩手,现身。”弩军大将后羿,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原本藏于营墙内面一侧,趴在地上的一万魏军连弩手,即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迅速的结成了三排队式,无数道寒光锋芒,如死神的眼神,锁定了迎面而来的敌卒。   五十步!   眼见敌军冲进,后羿大喝一声:“连弩,齐射!”   几乎在瞬间,第一排的三千连弩手,松开了紧扣的弩弦。   嗖嗖嗖!   海潮拍岸般的破空嗡鸣声,霎时间淹没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三万弩箭如天网地网一般,向着敌军撞去。   “不好,魏军早有防备!”奔行中的黄忠脸色立变,不及多想,急是勒住战马,大叫道:“全军减弱,举盾避箭!”   他号令下达的再快,又岂快得过呼啸如风的利箭。   那沙哑的声音刚刚发发出时,铺天盖地的箭网,便已平辗而来,理生生的轰上了冲在最前边的汉军身上。   刹那间,血雾冲天而起,数不清的汉卒如脆弱的稻草一般,被如疾风般凌厉的箭雨,齐刷刷的收割倒地。   陡然间遭受如此重创,汉军们吃了一惊,用不着黄忠下令,便成片的放慢速度,高举起大盾,彼此结阵推进。   暴雨连弩虽然密集,但洞穿力却有限,在第一波的疯狂杀戮之后,随后的杀伤力锐减。   而在黄忠的喝斥下,两万也逐步放慢脚步,不再狂冲,而是结成盾墙,向着魏营步稳逼进。   “还好我们没有大意,让将士们备下了大盾,否则就是一场灾难了……”黄忠松了一口气,苍老的眼眶中,再凝决然。   深吸过一口气,重燃战意的黄忠,战刀一指,咆哮怒道:“大汉的勇士们,区区连弩岂能抵挡我们复国的勇气,不许后退,给老规继续冲击。”   沙哑肃厉的吼声,回荡在汉卒耳中,稳诠了他们的心神,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杀——”汉军士卒放声大吼,顶着箭雨继续向前推进。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须臾间,汉军的盾墙终于逼近了魏营外围,刀盾手们一手高举大盾,一手高举大刀,疯狂的向着魏营鹿角狂砍狂劈。   魏军连弩,依旧在如雨而下。   箭网虽密,杀伤没有配备大盾的敌卒还有奇效,但敌军一旦高举大盾,暴雨连弩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汉军顶住了魏军箭雨,一个个跟发狂的野兽一般,狂砍鹿角,须臾间便砍穿了三重鹿角,几乎就要杀至营墙之下。   魏营正西,汉军中军。   驻马扶剑的刘备,凝望着前方漫天刃影,眉头深凝,眼眸中透出一丝忧虑。   “看样子,陶贼竟然有所防备,丞相,我们该怎么办?”刘备求助的目光看向诸葛亮,语气中已显示出了底虚。   诸葛亮却羽扇一指魏营,决然道:“魏营外遍布斥侯,陶贼提前察觉我们要来劫营也在意料之中,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诸葛亮那含着悲壮之意的豪言壮语,也点燃了刘备残存热血,他心头陡然一震,狠狠一咬牙,大叫道:“成败在此一举,余下的将士们,统统给朕压下去,跟魏狗拼了!”   号令传下,汉军中战鼓声再度震天敲响。   张辽,颜良,高长恭,吕布等诸员大将,各率本部兵马杀奔而出,最后的一万汉军,嘶吼如出笼的野兽般,向着魏军扑辗而去。   由于时处深夜,虽有火把,却依旧视线不明,魏军士卒无法看到高长恭的面具,自然也就无法受其魔面的影响,士气依旧不减。   三万汉军已全军压上,刘备拼着最后的家底,试图冲破魏营。   他明知魏军有所防备,却还要这样豪赌,自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耶律阿保机的八万鲜卑铁骑上。   他以为,耶律阿保机会倾尽全力,从后方对魏营发动突袭,两面夹击之下,至少有五成的胜算。   只是,刘备把最后的一万大军都已经压了上去,却始终听不到魏营后方响起喊杀之声。   “耶律阿保机,你明明已点起了烽火,却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莫非你想出卖我不成?”刘备脸色惨淡起来,心中那不祥的预感,也已越来越强烈。   ……   魏营。   黑暗之中,陶商立马横刀,巍巍身形傲然而立,一双鹰目穿破黑暗,审视着营墙一线的激战。   看到又一波的汉军,如潮水般扑上来之时,陶商冷笑道:“大耳贼,终于把你的棺材板钱也压上了么。”   话音方落,前方营墙外破碎声纷起,第四重鹿角也被汉军砍破。   三万汉军如狰狞的野兽般,向着最后的营墙,狂涌而上。   近战将开始。   陶商没有一丝忌惮,青龙刀一扬,厉喝道:“弩兵撤下,传令岳飞,给朕把敌贼钉死在营墙之下。”   天子之旨,由传令兵一层层传下,片刻间便至岳飞耳中。   岳飞手中沥泉枪一横,决然喝道:“枪矛手,给本将顶上去,为大魏而战!”   肃杀的号令响起,大魏营中,亢厉的号角声,骤然吹响。   号令一下,藏于营影中的数万魏军枪矛手,如幽灵鬼兵一般,突然间从暗处杀出,直奔营墙。   刷刷刷!   须臾间,上万张大盾便立在了营墙内侧,三万多柄锋利的枪矛,便结成了密密麻麻的刃墙。   原本看似可轻易被摧破的营墙,转眼就变成了一道铁壁。   而就在这时,汉军已狂涌而来,陡然间被魏军突然间树起的刃墙所慑,斗志顿遭一挫。   他们以为,魏军的防备仅仅是连弩而已,却没有想到,箭雨方停,却又有这么一道可怖的刃墙在等着召唤他们。   冲锋中的众汉将,也尽皆变色,他们却已骑虎难下,没有停下脚步的机会。   颜良手舞着大刀,嘶声咆哮道:“不许害怕,不许后退,给老子冲上去,为了大汉,冲啊!”   下一秒钟,冲在最前排的汉卒,便在后排的推挤下,根本没有停步的机会,硬生生的撞上了刃墙。   噗噗噗!   惨叫声冲天而起,飞溅的鲜血,在营墙一线,溅起了一面倒流天空的血色瀑布。   一瞬间,便有一千多的汉军士卒,被扎成了刺猬,死状何其惨烈。   惨叫声此起彼伏,淹没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前排的惨状,令后排的汉卒心惊胆战,斗志愈发动摇。   老将黄忠看着被扎成肉串的己军,咬牙切齿,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悲愤,却是战刀一扬,厉喝道:“今日一战,进则生,退则死,为了大汉,为了陛下,为了你们自己的生死存亡,给我冲——”   在黄忠的激励之下,那些没有退路的汉军士卒,只能咬紧牙关,拼起最后的通气,如垂死狰扎的困兽,向着那血腥的刃墙,无所畏惧的狂冲而上。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吕布之怒   狂冲开始。   数以万计的汉军士卒,如发疯的野兽般,向着魏营的刃墙,狂冲而上。   噗噗噗!   一道道鲜血飞上半空,一名名敌卒被扎成刺猬,一人毙命,后面的汉军无视死亡,继续前赴后继顶上去。   他们知道,今日一战决定的不仅是汉国的命运,也将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退死,进生!   汹涌的汉军狂潮之后,汉国的五千余名弓弩手,在不断的向着魏营不断仰射利箭,试图压制魏军远程攻击。   他们也太自不量力。   就算魏军放弃了使用暴雨连弩,但多达一万人的弓手,数量上也拥有绝对的压力,足以压倒汉军。   箭如雨下,密如疾风的利箭,在黑暗的营墙上空,织成了天罗地网,反射着火把的光泽,犹如对天空之中,倒扣下了一个球状穹顶。   呜呜呜——   破空的箭声,如咆哮的狂风,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杀戮在持续。   一轮的狂冲后,近三千汉军死在枪锋箭雨之下,营墙上扎满了敌卒的尸体,地面上也铺起了厚厚一层积尸。   鲜红的血雾,几乎就要掩盖住了箭矢的光影。   汉军攻势虽猛,却难以撼动魏军营墙。   数万大魏勇士们,在岳飞的指挥下,决死而战,不退半步。   汉军中军。   刘备的神色已经慌张不安起来,不是因为己军攻不破魏营,而是因为,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见鲜卑人那边有动静。   “莫非,耶律阿保机想借刀杀人不成?”诸葛亮的心头涌起一个胆战心惊的念头,神情也已不安起来。   他看了刘备一眼,却没有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毕竟,最后帮着刘备拍板做决定的是他,这要是被耶律阿保机给出卖了,他难辞其咎。   就在诸葛亮犹豫之意,刘备却已被刺激到要发狂,突然间大吼道:“朕就不信耶律阿保机会出卖朕,御林将士,统统给朕杀上去。”   大吼声中,最后的三千精锐御林军,也离刘备而去,向着魏营扑去。   刘备已押上了全部家当,身边只余下了不足百余御林。   精锐的御林士加和战团,汉军攻势稍稍变猛,冲杀更加疯狂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稳,汉军死伤已达五千之众,整道魏军营墙之外,已堆起了厚厚积尸。   甚至,汉军开始爬上尸堆进攻,眼看着就要对魏军形成俯攻之势。   咔咔!   木制的营墙发出了将要断折之声,似乎整道营墙就要被撞破,疯狂的汉军随时可能涌起来。   而魏军布列于营墙一线的兵马,也不过三万余人,倘若给发疯的汉军冲进来,未必能够挡得住。   这情形,就把武松瞧的急了,叫道:“陛下,汉贼不过三万人而已,咱们兵马三倍于他们,还藏着腋着做什么,干脆把余下七万大军也现身杀出去,一口气灭了大耳贼!”   陶商远望一眼营墙形势,青龙刀一扬,冷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发出信号,也是该让大耳贼谢幕的时候了。”   号令传下,中军大营处,七柱烽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天空。   反攻的信号发出。   号火发出,大魏将士们皆看的清清楚楚,几百步外的刘备和诸葛亮,自然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刘备心头顿时一惊,急望向诸葛亮,颤声道:“丞相,陶贼突然间点起烽火,他这是想玩什么花招。”   “臣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夜之战,只怕要凶多吉少了……”诸葛亮眉头已深深锁成一股绳。   凶多吉少,凶多吉少……   刘备口中默念着这四个字,背后一抖,深深的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间,他君臣二人,身形陡然一震,神经立时紧绷如弦,不约而同的向着侧翼方向看去。   他们很快就看到,左右两翼方向,狂尘冲天,滚滚如沙暴一般,分从两翼向他们袭来。   遮天的狂尘中,数不清的黑色身影,如死神的影迹在纷动,脚下的地面也跟着剧痛起来就仿佛千军万马,正疯狂的逼近。   刘备变色,诸葛亮变色,身边百余御林军士,尽皆愕然变色。   与此同时,那正在疯狂冲击魏营的汉军士卒,也被来自于侧翼的惊天动静所吸引,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去。   几秒钟后,无边无际的滚滚兵流,便如从地狱杀出的幽灵大军,大遮天的狂尘中杀出,硬生生的闯入了他们的眼中。   七万魏军生力步骑,如两股崩决的巨流,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从两翼夹击而至。   汉军上下,刘备君臣,军官士卒,无不是愕然变色,狂疯的斗志在瞬间遭受沉重一击。   魏军动真格的了!   他们原以为,魏军被他们的疯狂攻势压在营中,没有体现出兵力的优势,是因为被鲜卑人吸引,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付他们。   直至此时,他们才恍然大悟,魏军根本没有把绝对的主力拿去防范鲜卑人,而是要等到他们在强弩之末时,再发动对他们的致命一击。   “这么多兵马,陶贼竟然还能派出这么多兵马,莫非,耶律阿保机那胡酋,果真没有如约进攻,他真的是出卖田朕?”刘备又惊又怒,声音都已经在发抖。   魏营中。   陶商望着自己的反攻大军,英武的脸上燃起了讽不的冷笑,口中哼道:“刘备,朕现在真想看看你绝望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旁边武松已经兴奋如狂,镔铁棍一扬,大叫道:“陛下,我们的反击大军已经杀出,咱们还等什么,也反守为攻,一口气灭了大耳贼吧!”   陶商胸中战意已如烈火狂燃而起,一声豪迈大笑,手中青龙刀向着营外一指,威然大叫道:“大魏将士们,诛灭刘备,就在此时,给朕打开营门,全军杀出去!”   “杀刘备!”   “杀刘备!”   营中苦战的三万将士,陡然间气势如虹,齐声大吼,杀声震碎天地,令风云变色。   呜呜呜——   反攻的号角声,刺破了苍穹,宣告了刘备末日的到来。   以中央大门为中心,绵延百丈的营墙一线,一道道大小营门轰然大开。   岳飞,邓艾,林冲,杨再兴,罗士信,武松等一众大魏猛将,悉数跃马杀出。   营中三万魏军将士,也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漫过堆在营前的敌军尸体,呼啸杀上。   诸员大将开路在前,尽展不凡的武道,疯狂的收割着敌卒人头,将阻挡他们前进的一切敌卒,尽数辗为肉泥。   猛将开路,大魏将士们如群狼一般扑辗而上,将那些堵在营墙前,斗志几近崩溃的汉卒,无畏的辗杀。   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成千的汉卒被砍翻在地,一股股血柱飞上半空,一面面汉军的大旗被砍倒,被无情的践踏在了脚下。   而左右两翼,近七万魏军步骑也包夹而上,配合着大营杀出的兵马,将汉军撕成四分五裂,以优势的兵力,将他们个个吞噬,杀到片甲不留。   最后的杀戮开始。   这硕果仅存的三万汉军,在魏军十万大军的内外夹攻之下,死伤无数,鲜血将整个旷野都染成了血腥的地毯。   魏营前的地面,俨然变成了一座屠宰场。   乱军中,身着金甲的陶商,如天神一般,裹着猎猎金焰,在血雾中横冲直接,无人能挡。   今日这一仗,乃是击灭刘备的最后一战,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陶商岂能不亲自出马,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痛痛快快。   他如战神中奔腾向前,无人能挡,将数不清的敌卒人头甩在身后,马蹄下踏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乱军中,陶商在狂杀,几十步外,吕布也在狂杀。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如风,层层叠叠逼近实质的真气锋刃,四面八方挥斩而出,将不清的魏军士卒人头斩落。   死在他戟下的魏卒,何止上百,飞溅出的鲜血,何止斗升。   即使这等狂杀,这鲜血却依旧洗刷不尽他心头的悲愤。   因为他知道,此战败局已定。   曾几何时,他投奔刘备,并非是为了什么匡扶大汉的伟业,而是为了诛杀陶商,为他死去的义父袁绍报仇。   而今,多年已经过去,他非但没能杀死陶商报仇,还屡战屡败,最终眼看着刘备覆灭,复仇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瓦解。   直至今日,希望将至尽头。   今天这一场仗若是再输了,刘备便将无路可退,只有死路一条,中原大地上,最后一路能跟陶商抗衡的诸侯,也将就此灭亡。   整个华夏,都将落入陶商的魔掌之中,纵然他吕布有着超凡入圣的武道,又能入何。   难不成,他还想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大魏帝国不成?   当然不能!   那时的他,只能是空有一腔怒火,最终却在无可奈何中,看着陶商风光无限,坐拥天下,自己却心中含恨,郁郁而终。   “难道,凭我吕布一身天下第一的武道,却就是杀不了那陶贼,这辈子都无法为义父报仇了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吕布仰天长啸,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下一秒钟,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气,就在自己不远处肆意燃烧奔腾。   他猛然低头,血目向前望去,穿过血雾,寻找到了陶商那肆意狂杀的金色身影。   刹那间,心中的复仇怒火,就如火山般喷发而出,燃尽全身。   “陶贼,今日我吕布就算一死,也非杀你不可,纳命来——”   野兽般的震天长啸响起,吕布策动赤兔,如一团愤怒的火焰,向着陶商呼啸杀去。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冒牌与正宗的差距   撕碎一切!   吕布如地狱般的赤焰,挟着109点的武力值,横扫一切阻挡他的生灵,如修罗战神一般,无人能挡,直冲陶商而去。   乱战中,陶商蓦然感觉到,一股强悍到了极致杀气,正向自己飞速靠近。   鹰目一扫,陶商剑眉微凝,暗吸一口凉气。   视野中,只见一团巨焰般的真气团,如雪球一般辗滚而来,将沿途的士卒和战马,不分敌我,统统都辗为粉碎。   浩浩荡荡,无人能挡,直奔自己而来。   “吕布!”陶商一声低喝,手中青龙刀已然握紧,准备迎击吕布。   “不劳陛下动手,臣来挡住此贼!”耳边突然间响起一声大喝,一人一骑飞奔而出,从陶商身边抹过,直奔吕布而上。   是林冲。   林冲护驾心切,也想在诛灭刘备的最后一切中,尽可能捞一笔功劳,竟是主动去迎击吕布。   陶商脸色一变,急喝道:“林冲小心,你不是他对手!”   话音出口,为时已晚。   林冲纵马舞枪,已如风杀上,手中大枪螺旋刺出,挟着98点的绝顶武力值,卷积着狂尘血雾,朝着吕布正面轰上。   “蝼蚁般的家伙,也敢挡我吕布的路,你是找死!”吕布却一声狂笑,如视草芥般不屑。   狂笑声未落,他手中那柄方天画戟,已挟着天崩地烈之势,正面轰出。   挤爆真空的爆鸣声中,一股雄浑无匹的真气从战戟中袭出,凝结成一柄真气的巨戟,浩浩荡荡的轰向了林冲。   两骑相隔两步之外,林冲的枪锋还未及撞上吕布的画戟,就与那真气巨戟轰然相撞。   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一柱三丈余宽的柱状真气冲击波,冲天而起,竟将天空中的血雾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一道道爆炸开来的余波,将方圆十丈之地尽皆覆盖,稍近范围内的两军士卒,统统被撕碎,稍远者也被掀翻在地,无不受伤。   撞击瞬间,林冲猛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跟一座无形的巨山轰然相撞。   那强到不可思议的真气冲击力,灌着他的兵器,就灌入到了他的双臂之中。   咔咔咔!   骨节粉碎,肌肉崩裂,筋脉尽断!   一瞬间,林冲的双臂便被摧毁。   痛苦的惨叫声响起,那巨力却仍余劲未消,顺着他寸断的双臂,又汹涌如狂潮一般,灌入了林冲的身体,轰向了他的五脏六腑。   巨锤般的冲击力,无情的轰向了他的内脏,刹那间,便将他五内震到碎裂。   林冲狂喷一口鲜血,偌大的身体便腾空而起,惨叫着飞离了战马,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这吕布,竟然强到了这等地步,这怎么可能,我林冲功业未立,难道就这样……”   悲愤绝望的思绪,如闪电般从脑海中闪过,下一瞬间,吕布便如一团火风,从他的下方掠过。   “蝼蚁,我送你下地狱!”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吕布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如绞肉机一般向上急速旋转。   咔咔咔——   一阵骨肉割裂的响声中,林冲的残躯便在瞬息之间,被绞成了无数块血肉模糊的肉渣,如雨点一般四面八方的溅落。   林冲,竟然被秒杀!   武力值已达98,当世绝顶境界的一员武将,在吕布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被秒杀!   陶商神色已变!   眼睁睁的看着这员梁山大将,看着这员归顺自己未久,还来不及建功立业的大将,就这样死在吕布手中,他岂能不心痛。   “他的武力值明明还在109点,实力却比上一次又进一层,莫非他只差分毫就要冲上中期武圣不成?”陶商心中不禁掠起一丝凉意。   还没冲上中期武圣,就已经强到了这等地步,若是给他冲上了中期武圣,那还了得,不得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留着吕布将来定是大患,必须把他除掉!   也是为了林冲报仇!   念及于此,陶商即刻大喝道:“武松,给朕迎击吕布,为林冲报仇!”   正在左前方厮杀的武松,听得陶商的号令,没有一丝的犹豫,纵马提刀,直取吕布而去。   一身血染的吕布,眼见岳飞杀来,却是一声不屑的狂笑,傲然叫道:“刚杀了一只蝼蚁,又来一只,来吧,有多少我吕布就辗死多少!”   狂啸声中,吕布胯下赤兔马不停,朝着斜刺里杀来的武松,就扑了上去。   武松被吕布如此藐视,不由勃然大怒,大骂道:“四姓家奴,焉敢小瞧我武松,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话音未落,奔行中的武松,便即刻解下了腰间所悬的酒葫芦,仰头一口灌尽。   酒狂天赋,爆发!   武力值,103点。   仗着酒狂天赋,武松瞬息间武力大涨,手舞着镔铁双刀,挟着初级武圣之力,正面迎击而上。   两骑相距三步,吕布吼头一滚,又是一记重戟荡出,滚滚真气化成一柄巨硕的真气巨戟,浩浩荡荡的轰向武松。   “好强的真气,导不得可以一招斩杀林冲,情况不妙……”本是自恃酒狂天赋的武松,面对吕布这可怖的攻击力,心中陡生忌惮。   骑虎难下,他却已没有退缩的机会。   当下武松只能一咬牙,双臂灌满了全部的力量,向着那轰压而来的真气巨戟就迎了上去。   噼噼噼!   金属被撕裂刺耳声中,那真气巨戟硬生生的被武松从中劈开两截,一分为二。   武松这103点的“伪”初级武圣,虽然不似吕布这样货真假实的初级武圣,可以真气外放,但他103武力值所拥有力量,却是实打实的。   吕布实力虽强到可怕,但武力值毕竟是109点,跟武松还处于同一个境界,那真气巨戟虽已致密之极,却到底还没有凝成实质。   武松奋起全力,终于硬生生的将那一柄真气巨戟,从头劈斩到尾。   可惜,真气过后,还有实体。   下一秒钟,方天画戟与镔铁双刀,轰然相撞。   吭!   惊天巨响,搅动风云,仿佛天崩地裂,末日降临。   那一瞬间膨胀爆炸开来的冲击波,把方圆五丈内的脚下地面,都轰击到了沉陷三分。   方圆十丈之内,数不清的躯体被绞碎,数不清的兵器,如纸糊的一般,被撕成了碎片。   轰天巨响中,武松身形猛然一震,虎口迸裂,五指间鲜血浸渗而出,胸中五内更被震到气血翻滚,几欲碎裂。   一击之下,武松竟已受内伤。   这也是没办法,这就是伪初级武圣,跟真初级武圣间的实力差距。   方才武松为了斩碎吕布的真气巨戟,消耗了极大的力量,当与真正的方天画戟撞击之时,双手都在颤抖,力道已不足原先七成。   他的武力值本就逊于吕布6点之高,又少了三成力道,焉能扛得住吕布这惊天一击。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一声蔑视的冷哼,吕布方天画戟如死神的镰刀,再度轰斩而出,第二式重戟,已挟裹着毁天灭地的狂力,卷袭着浩荡的真气,再压而上。   武松却连喘息惊骇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咬牙忍着胸中隐痛,拼起全身之力举刀相挡。   转眼之间,武松便被包裹在了漫空的真气激流之中,数招间,尽落下风。   眼见武松也被压制,陶商剑眉更凝,鹰目中燃起了更加强烈的厌恶之火。   青龙刀再是一扬,陶商厉喝一声:“杨再兴,给朕杀上去,联手武松,灭了吕布!”   身后掠阵的杨再兴,振奋精神,纵马舞枪电射而出,直奔吕布。   “武将军,我来助你杀这四姓家奴,看枪!”长啸声中,杨再兴如雷电般射至,大枪卷起层层血雾,直取吕布。   感知到身后有人来袭,吕布却连头也不屑回一下,只狂叫道:“蝼蚁,统统都是蝼蚁,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   狂傲之极的咆哮声中,吕布手中画戟如车轮般横扫而出,七成真气轰向了武松,三成真气扫向杨再兴。   嘣!   轰天巨响,气流激射,鲜血飞溅。   杨再兴刹那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一座巨山当空轰压而来,瞬间便内腑遭受重创,张口狂喷了一口鲜血。   吕布仅仅用三成力道,就将杨再兴击成重伤。   血狂天赋,爆发。   武力值,105!   受伤不轻的杨再兴,非但没有倒下,反倒是实力爆涨,武力值直接突破100,达到了超于武松的初级武圣。   “四姓家奴,想杀老子没那么容易!”   杨再兴舔了一口嘴角鲜血,狂笑一声,手中大枪挟着105点的攻击力,撕碎了真气之戟,向着吕布再攻而上。   眼见杨再兴实力大增,吕布神色微微一动,眼中顿时掠起一丝奇色。   不过,那一丝的奇色,也只是一闪而逝,旋即便被不屑的狂傲所取代。   “又一个靠着邪门歪道提升武道的蝼蚁般,你以为就凭你这点能耐,就是我吕布的对手么,我照杀不误!”   震天的狂笑声中,吕布抖擞雄风,手中方天画戟舞到眼花缭乱,数不清的真气巨戟,四面八方的轰射而出,将那二将淹没在了末日般的狂风气流之中。   初级武圣,真气外放的实力,实在是非同小可,就算武松和杨再兴,空有初级武圣的力量,联起手来却依旧被吕布的外放真气压到吃力。   没办法,他们想杀吕布,只能依靠近身之力,而吕布的真气外放,却可以隔山打牛,根本不给他们近战的机会。   一道道的真气巨戟,轻松的把他二人压制在两步之外,只能被动的防守,根本没有办法进攻。   形势照此发展下去,纵然是血狂与酒狂联手,也非败不可。   “真气外放,果然是了得,可惜朕的霸王项羽修炼还没有出山,周围也没有更强的大将可用,只能朕亲自出手了。”   陶商战意燃起,青龙刀握紧,作势就要纵马杀出。   “阿弥陀佛,陛下身系天下苍生安危,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岂能以身涉险,就让贫僧去助二位将军,渡化那吕布去吧。”   慈悲庄严的佛号声响起,鲁智深手提着水磨禅杖,策马而出,直奔吕布杀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突破!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策马飞奔中的鲁智深,连颂三声佛号,待杀近吕布之时,武力值已在“佛魔”天赋的作用下,提升至了101点之高,突破半步武圣,在到了初级武圣的实力。   紫金袈裟在身后拖出流光异彩,深吸一口气,鲁智深手中水磨禅杖挟裹着狂澜怒涛之力,向着吕布浩浩荡荡轰去。   “你就是击败高长恭的那个贼秃么,自己来送死,本将就收了你的秃头,去死吧!”   吕布一声藐视冷绝的傲啸,手中方天画戟回转而出,一道真气巨戟呼啸而出,将地面斩出深深沟壑,朝着鲁智深就正面轰斩而出。   这一声,有毁天灭地之威,就算是武松杨再兴也不易接下,何况是武力值刚刚才只提升到101点,若是独接了吕布这一击,不当场给轰伤才怪。   “大师小心!”杨再兴和武松齐声示警,兵器双双袭出,阻截吕布的攻势。   枪出如龙,撕破汹涌的真气,奋然击上。   镔铁双刀横扫而出,如剪刀一般,拖着寒光血尘,绞斩而出。   吕布虽视他二人为蝼蚁一般,目空藐视,但心中却知这二人武道不俗,这般夹击而出,非可小视。   方天画戟尚在半路之时,吕布不得不将画戟一抖,分出两股真气,分袭左右。   砰砰!   两声巨大的真气爆炸声轰响而起,无匹强悍的真气团,将武松和杨再兴袭来的兵器,轻易的轰弹开来。   下一秒钟,真气巨戟挟着吕布六成的真气,撞上了鲁智深。   刹那间,鲁智深佛身急剧震荡,身上所披的袈裟更被真气流撕到寸寸碎裂,如花蝶般漫空飞舞。   紧接着,那排山倒海的真气,便如一座座崩决的山岳般,连绵不绝的轰击在鲁智深的身上,压迫到他内脏欲裂,双臂肌肉接近绷断,手中禅杖都几乎要握之不住。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鲁智深威然无惧,口中急颂佛号。   武力值102——   武力值103——   武力值104——   瞬息间,鲁智深急颂数声佛号,在“佛魔”天赋的作用下,武力值连连攀升,竟是提升到了109点之高。   这已是佛魔天赋,所能提升的武力极限,在纯力量上,竟已与吕布持平。   “吕布,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觉悟吧!”鲁智深一声怒喝,眼眸中血丝密布如蛛网一般,佛性褪色,魔性大发。   魔鬼般的厉啸声中,鲁智深身形一抖,肩上袈裟崩碎四散,半边肩膀赤袒,露出了如盘虬般的肌肉。   咔咔咔!   筋肉爆涨裂,鲁智深将浑身的力量,尽数灌铸在了双臂之上,那一柄水磨禅杖力压真气巨戟,反辗而上。   “噼啪”如爆竹般的爆炸声中,禅杖奋然向前,将那真气巨戟如破碎的玻璃般,被击到四分五裂,轰然破碎。   真气破,水磨禅杖硬生生的撞上了方天画戟。   吭!   一声霹雳般的金属巨响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如同混沌破碎,天地分离一般。   爆炸的球状冲击波,四面八方的冲击而出,将十丈之内的天空地面都为狂尘覆灭。   一招交手,鲁智深如钢铁所铸的佛像一般,竟是巍然不动。   “这贼秃的武道,竟在瞬息间提升到与我相当,这又是什么旁门左道?”吕布那骄狂的脸色,终于为之一变。   他显然是低估了鲁智深的实力。   尽管前番居庸关一战,他也知道高长恭被鲁智深这么个僧人给击败,知道鲁智深跟这杨再兴和武松之流一样,身上都有旁门左道的手段,可以提升武道。   他却没有料到,鲁智深的旁门左道,竟然能神奇到这等地步,转眼之间,武道竟然能与他相当!   一瞬间,吕布信心顿时受挫。   就在他惊异时,武松和杨再兴已击破了真气,刀枪合力,再挟着初级武圣之力,向着吕布疾攻而至。   “吕布,既然你还执迷不悟,贫僧只好送你去阿鼻地狱了,看杖!”鲁智深一声魔音厉斥,手中水磨禅杖,再度挟裹着魔神变色般的巨力,正面轰砸向吕布。   三员魏国大将,三种不同的兵器,三股初级武圣的浩荡之力,分从三面,夹攻向吕布。   吕布骄傲的自尊心,深深受到刺激,立时勃然大怒,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狂声咆哮道:“三只蝼蚁,就算你们联手,也终究是蝼蚁,看我吕布怎么辗碎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方天画戟再度挥斩而出,三道真气巨戟分攻而出,挟着霸绝天下的气势和力道,迎向三将。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响起,漫空沙暴狂尘,激流四射的真气刃锋中,四人战成一团。   吕布不愧是吕布,仗着初级武圣才有的真气外放之能,竟然依旧能压制鲁智深三将。   哪怕鲁智深的武力值,已经提升到了109点,与他持平的地步。   不过,也只是压制而已。   吕布虽狂,却被鲁智深三人死死拖住,无法再前进半分,前去实现他诛杀陶商的企图。   而就在这缠斗的片刻间,魏军已将汉军杀到血流成河,望风而溃。   再这么耗下去,用不了多久,周围的汉卒不是被杀光,就是望风而逃,他吕布就要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   就算他有强悍无匹的武道,就算他有追风速度的赤兔,一旦陷入魏国十万人的包围之中,也必是死路一条。   胜负已定,吕布最后一搏,眼看就要破灭。   “陛下,你看俺杀了好多人啊,你这次要给俺赏多少金子啊?”身后传来了罗士信那一如既往的憨傻声音。   陶商回头一看,便见罗士信正拎着血染的大枪,朝着自己兴奋的飞奔而来,腰上,马背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是他斩下的汉卒首级。   “这些人头都不值钱,你看到被武松他们围攻的那个吕布了吗?”陶商扬刀一指前方战团,“你要是能帮着他们把吕布的人头斩下,朕再在你老家给你赏一百亩田,还赏三个漂亮的宫女,给你做小妾。”   “真的啊,陛下说话算话?咱们拉钩!”罗士信激动的朝着陶商伸出了小指。   陶商无奈一笑,只好跟他拉了下钩,郑重道:“朕乃一国之君,言出必行,岂会蒙你个二傻子。”   “噢,太好啦,俺要田!俺要小妾!俺要扭拧下吕布的狗头!俺来啦!”   罗士信激动兴奋的哇哇大叫着,把腰上马背上悬挂着的人头,统统都扔了,拍马舞枪就朝着吕布杀了上去。   正被缠到心烦的吕布,蓦然间听到一声傻叫声,侧目一见,便见一名魏将跟疯子似的杀向了自己,还叫嚷着要斩下自己的人头。   吕布怒火,大骂一声:“你个傻贼,也敢在我吕布面前嚣张,我发你的命!”   咆哮声中,吕布分出三股真气,震退了鲁智深三人,方天画戟卷起真气巨戟,正面朝着罗士信轰出。   这一戟击出,虽然真气雄浑不及五成,但也相当可怕,有神鬼变色之势。   “哇!好厉害的真气,可惜俺不怕,哈哈哈——”   罗士信无畏无惧,放声傻笑着,双臂陡然间肌肉爆涨,全身之力尽灌于大枪中,朝着那真气巨戟就正面刺去。   瞬息间,真气戟锋与铁枪刃锋,正面轰然对撞。   哧——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尖鸣而起,罗士信的重枪一路势如破竹,将那一股真气巨戟从头到尾撕裂击碎,枪锋直奔方天画戟本体。   锵!   枪与戟硬生生的撞在一起,爆炸冲击波四面八方波射而出,竟将武松三人都震到身形摇晃。   撞击瞬间,罗士信身形只是微微一震,吕布却是猛然一震,胸中气血为之一荡,握戟的手隐隐发麻。   “中期武圣的力量,这小子竟然有中期武圣的力量,这怎么可能!”身心震动的吕布,骇然变色。   观战的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一抹冷笑。   罗士信的武力值,本就已到了半步武圣的实力,这一枪在“神力”天赋的加成之上,速度虽然未变,力量却竟已冲上了110,达到了中期武圣的实力。   吕布焉能不惊!   第四人加入战团,形势急转直下。   罗士信凭借着110点武力值的恐怖力量,再配合着鲁智深三名“伪”初级武圣,四人联手,片刻间便把吕布压制到喘不过气来。   五招!   十招!   十五招!   不出十五招,吕布便被四人那眼花缭乱,没有一丝空隙的联手攻击,压制到手忙脚乱,破绽频出的地步。   “吕布,你跟朕做多年,今日终于到了你谢幕的时候了吧……”陶商暗暗吐了一口气,仿佛梗在喉中的一根细刺,终于将要拔出来。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被压制到眼看就要落败的吕布,突然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悲啸:“我吕布天下第一,我绝不会输,我输不会出——”   嘣!   伴随着那震天的兽吼,吕布胸中气海陡然间爆炸,一道宽达三丈的真气冲击波,如冲天之柱一般,冲上天空,冲上十丈之高,仿佛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轰隆隆!   血雾掩盖的天空,在那真气之柱的冲击摩磨之下,竟是发出了电闪雷鸣般的嗡响。   如刃如刀的冲击波,更是四面八方膨胀开来,把武松四人撞到连连后退,就边二十步之外的陶商,都被那冲击气流压制到喘不过气来。   陶商剑眉一凝,顿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急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立刻给朕扫描吕布武力值!”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吕布冲击中期武圣成功,武力值110。”   中期武圣!   吕布竟然在关键时刻,突破极限,冲上了中期武圣。   陶商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立变。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中期武圣之威!   中期武圣,吕布果然是天赋超绝,竟然冲击上了中期武圣。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闭关修炼,不知武道虚实的项羽之外,吕布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这下有些棘手了……”陶商剑眉暗凝,鹰目中闪过一抹久违的忌惮。   真气之柱冲上云宵许久,戛然而收,天地复归平静。   狂尘渐落,鲁智深等四员大将,竟是连人带马,被那外泄的真气,直接推开有三四步之远。   血尘落定,吕布缓缓显露出了真身。   他戟戟傲立,周身浮动着丝丝缕缕的血雾,如火焰一般,仿佛整个身躯都在燃烧。   那是血气。   此刻的吕布体内真气充盈之极,炽烈之极,血液沸腾流转,竟是通过毛孔蒸发出来,包裹周身,如同火焰一般。   他那一双狼一般的眼睛中,那种失忆的茫然神色,早已荡然无存,重新又燃起阴诡冰冷。   那是枭雄才有的眼神。   看到那眼神的瞬间,陶商背上掠过一丝寒意,恍然间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不可一世,与他争雄天下的温侯吕布。   “莫非,他失忆多年,竟然在今日觉醒了不成?”陶商的心头,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二十步外,吕布在所有人惊悚忌惮的目光注视下,低头重新审视自己,目光掠过自己的双手,掠过手中的方天画戟,掠过胯下的赤兔神驹。   最后,他缓缓抬起头,那冰冷如针的目光,穿过尘雾,穿过乱军,锁定了金光耀眼,如天神般屹立的陶商。   “我竟然沉睡了这么久……”吕布发出了一层恍如隔世般的感慨。   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画面,那些沉埋于他脑海深处,被创伤的枷锁陈封已久的回忆,在这一瞬间争脱了束缚,如决堤的洪流一般,重新灌入了他的脑海中。   当年,他如何被陶商赶出徐州,如何夺走了他心爱的貂蝉,如何强占了他的爱女吕灵姬,如何把他如丧家之犬般赶来赶去……   他如何在寿春城一战受伤失忆,莫名其妙的拜袁绍为义父,如何为了给袁绍报仇,没完没了的跟陶商作对,却又没完没了的失败……   直到今日!   他终于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跟陶商的恩恩怨怨,想起了陶商对他的无尽羞辱,想起了陶商是怎样把他从天下第一的吕布,打残到了今天,沦落为刘备走狗的地步。   “我吕布天下无敌,却落得妻女被夺,部众背叛,替大耳贼卖命的下贱地步,我一切的痛苦,都是拜你陶贼所赐,陶商啊陶商,今日我吕布能够觉醒,实乃天意,是天助我冲上中期武圣,要让我灭了你,让我复仇雪恨!”   那一双阴冷的眼睛中,恨意如火狂燃。   他手中方天画戟缓缓抬起,相隔二十步,遥指向陶商,咬牙切齿的大喝一声:“陶商,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吕布的种种羞辱,今天我就叫你用命来还!”   那威然一喝,声音在掺杂着雄浑之极的真气,滚滚扩散开来,竟将所有人的脑袋都震到嗡嗡作响。   “他果然都想起来了……”陶商立时明悟,急吸一口气,压制住耳膜中的鼓动。   面对恢复记忆,狂傲无比的吕布,陶商却无一丝惧意,一身巍然霸绝,泰山崩毁而不变的帝王之气。   一声不屑的狂笑后,陶商冷冷道:“吕布,当年朕能夺你妻女,把你杀成一条丧家之犬,今日朕照样还能再做一次,既然你自己清醒过来了,朕就让你重尝一遍往日的痛苦!”   一席傲然无惧,极尽羞辱之词,如万柄刀刃一般,再次狠狠的扎在了吕布的自尊心上。   “陶商,还敢羞辱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吕布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纵马舞戟,裹着浑身的血气,如一团燃烧的巨焰,朝着陶商就狂射而去。   “四姓家奴,就凭你也想伤我家陛下,休想!”武松一声怒喝,纵马舞刀截击而上。   “吕布,有我杨再兴在,你休息踏近天子半步!”杨再兴也是一声怒啸,手纵大枪,如闪电般袭上。   “俺要宰了你!俺要田!俺要宫女小妾!”罗士信也憨傻的大叫,拍马挺枪杀了上去。   “阿弥陀佛,吕施主,休要再执迷下去,放下屠刀吧!”慈悲的佛号声中,鲁智深也拍马冲上,水磨禅杖截向了吕布。   四员大将再度杀上,各自挟着自己极限的力量,如四道疾风暴雨,卷起漫空狂尘,向着吕布围杀而上。   “蝼蚁!去死!”   吕布一声藐绝天下的狂啸,手中方天画戟以快到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电闪雷鸣一般,向着四个方向分刺出一戟。   呜呜呜呜——   巨响声中,吕布胸中雄浑到不可思议的真气袭卷而出,瞬间凝结出了四道巨硕无比的真气之戟。   那四道真气比先前更致密十倍,竟然已由无形变为有形,形如一柄真实存在的赤色巨戟,撕破空气,挤爆真空,轰压而上。   “真气实质!”陶商一声低呼,神色为之一变。   武力值突破到100,达到半步武圣的境界之后,身体就能拥有聚气之能,还能在周身半步之内结成防御护体气壁。   武力值突破100,冲上初级武圣之后,真气进一步浑厚致密,武者就会拥有真气外放的能力,将体内真气贯入兵器,化为无形的真气之刃,以隔山打牛的方式,远距离杀伤敌人。   武力值越高,外放的真气就越致密,距离就越远,威力也会越巨大。   似吕布原先109点的武力值,外放的真气巨戟已致密到挤压空气,隐隐约约能看清巨戟轮廓的地步。   武力值再度突破,达到110点,冲上中期武圣的境界,体内真气就将翻倍的浑厚,所化出的真气之刃,便将致密到由无形虚质,凝结成有形实质的地步。   也就是说,吕布放出的那四道真气巨戟,已形同真铁般存在,甚至比铁还坚硬。   赤色巨戟呼啸而至,四员大将神色惊变,就连佛魔鲁智深也神色震动,被那赤色的真气巨戟骇到失了分寸。   “不好!”   四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同样惊怖的念头,却已骑虎难下,只能咬紧牙关,拼起全身之力,硬着头皮相迎。   吭吭吭吭!   四柄兵器,瞬间与四道真气巨戟相撞,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这一次,已凝成实质的真气之戟,再没有被他四人斩碎,而是轻易的打穿了他们的防御,如真铁一般,狠狠的轰击在了他们身上。   四声惨叫同时响起,四股鲜血狂喷而出,武力值已达初级武圣的四将,竟然吕布轻描淡写的一击,就击成了重伤。   “没想到,中期武圣的实力,竟然能强到这等地步,他们四人不是对手,再战下去非死不可!”   陶商剑眉一凝,急喝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朕命你们速速退下,不得违令!”   身受重伤的四将,本待还要跟吕布死战,但在陶商的喝令下,只能口吐着鲜血,忍着五内剧痛,拨马四散而逃。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得给我留下!”   吕布一声狂傲的厉啸,左手探出,向着四面撤逃的四将虚空一抓,口中大喝一声:“万象天引!”   瞬间,雄浑之极的真气四面八方射出,如四只无形的巨手一般,一把将逃离的四人,连人带马吸住,飞速的向着吕布所在吸了回去。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专属圣技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了,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杨再兴四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涌起了这惊人的念头,就连佛魔鲁智深,一时间也惊到神色骇然。   下一秒钟,四员大魏大将,就象是被收了线的风筝一般,飞速的被吕布拖了回来。   “四只蝼蚁,去死吧!”   狂傲冷漠的咆哮声中,吕布右手方天画戟,搅动风云,再度轰击而出。   呜呜呜呜!   四声惊涛骇浪般的巨响,雄浑之极的真气顺着方天画戟汹涌而出,凝结成了四枚赤色的实质巨戟,分朝着四将轰击而去。   被拖了回来的大魏四将,不及多想,只得顺势将手中兵器反扫而出,尽起全身之力拼死抵挡。   下一秒钟,致密超越钢铁的赤色巨戟,轰然撞至。   砰砰砰砰!   四声巨响震碎夜穹,四团球状冲击小急速膨胀开来,爆炸的罡风将十五丈之内的地面都瓦解到寸寸龟裂。   四声惨叫响起,四股鲜血也伴随着狂喷而出,尘雾之中,包括鲁智深在内的四员大魏之将,重伤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腾空而起,倒飞了出去。   咔咔!   伴随着一系列,骨头断裂的沉闷脆响,四人被震飞出五丈之远,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内脏遭受重创不说,身上的骨头不知震断了多少根。   两招之间,武道冲上中期武圣的吕布,便将四员大魏战将,同时击成了重伤。   这就是中期武圣的实力!   眼见四员大将重伤落马,陶商心头一震,急是惊问道:“吕布方才大喊的那一声‘万象天引’是什么鬼,鲁智深他们明明已经逃出了吕布的攻击范围,为什么又莫名其妙的被吸了回去?”   “嘀……系统提示,武将在武力值冲上110,达到中期武圣之后,便会觉醒武将专属‘圣技’,该圣技威力强大,任何基础武力值低于105点的武将,都无法抵挡,105点武力值以上的武将,将随着武力值的增加而增加抵挡力。”   “吕布的圣技叫作万象天引,该圣技源于‘万有引力定律’,吕布一旦发动该技能,就可以把一定范围内的任意物体,吸回到自己的身边,而随着吕布的武力值增加,该圣技的吸力和吸引范围也将随之增加。”   圣技?   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陶商的意外,他原以为武力值达到中期武圣,仅仅只是武道大增,拥有了“真气实质”的能力,却没想到,竟然还会觉醒出“圣技”这种变态的武技。   “这下有些棘手了……”陶商暗吸一口凉气,剑眉中已掠起了深深的忌惮。   无敌于天下已久,今日这是他很久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眼下形势,那吕布竟似有凭借一己之力,逆转翻盘的征兆。   就在陶商惊奇之时,吕布一人一骑,已如杀神一般,从狂尘中辗了出来,纵马狂奔,直取陶商而来。   “陶商,今日是天要亡你,谁也救不了你,哈哈哈——”   疯狂自信的狂笑声中,周身血气覆盖的吕布,如飞火流焰般,瞬间便袭至陶商跟前十步之前。   “陛下,快撤——”被震翻在地,重伤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杨再兴,声音沙哑惊恐的大叫提醒。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眼前吕布无人能挡,陶商心中立时萌生了退意,自己毕竟乃是大魏之皇,身系天下,以陶商的冷静,又岂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非要逞强跟吕布一战。   当下陶商不及多想,拨马就欲撤走,他必须要抢在进入吕布“万象天引”的吸力范围之内撤走,不然想走也走不了。   吕布见陶商想退避,狰狞的脸上顿时燃起了不屑,狂傲的冷笑道:“陶贼,你还想逃,你今天就算是插翅也休想飞出我吕布的手掌心,看戟!”   暴喝声中,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平举于前,疾刺而出。   呜——   一声排山倒海般的呜鸣,浩瀚如海的真气滚滚而出,再次凝成一现硕大无朋的赤色巨戟,穿越十余步的距离,直奔陶商轰来。   巨戟来势太快,竟是后发先制,超越了陶商战马的移动速度,转眼间就袭至跟前。   陶商心头一震,不想这真气巨戟不仅威力巨大,攻击力还如此之远,竟然能相隔十步,抢先一步轰到自己面前。   时机已失,他根本没有机会及时躲避,若还要强行拨马而退,必在来不及逃出巨戟的覆盖范围之时,就被从背后轰至。   威力如此强大的真气之戟,就连鲁智深这等109点的武力值,都要被轰成了重伤,倘若他在没有任何抵挡的情况下,被轰中了后背,不当场被轰死才怪。   “你妹的,没办法,只好硬挡了,我就不信我三重天命加身,你能轰得死老子!”   陶商一咬牙,霸气顿生,战马转到一半停下,手中青龙战刀卷积血尘,正面迎击而出。   暴击天赋触发!   武力值,103!   暴击天赋虽然幸运的及时触发,但暴出的武力值却只有103点,连鲁智深109点的武力值,都挡不住吕布四分之一力道的攻击,更何况是他。   这一招,凶险难测!   “有我武松在,休想伤我陛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震飞到离陶商不远处,受伤最轻的武松,生恐陶商有失,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抢在赤色巨戟轰临前的一瞬,挡在了陶商跟前。   那肌肉骨节严重受损的右手,高举起缺损的镔铁刀,聚起残存的所有力量,义无所顾的迎击而上。   “武松!”陶商神色立变,一声大吼。   几乎在同时,那赤色巨戟便跟武松的镔铁刀,轰然相撞。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折之声,回响在天地之间,那浩荡无匹的赤色巨戟,轻松便将那坚硬的镔铁刀撞碎。   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响起,余力未消的赤色巨戟,击碎战刀后,将武松那握刀的右臂,如切白菜一般,无情的轰为粉碎。   鲜血飞溅,断臂的武松在巨力震击之下,惨叫着就被震飞了出去,跌落在了血泥之中。   陶商鹰目陡凝,胸中陡然间燃起无尽的惊怒。   他没想到武松会如此忠心,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挡在自己跟前忠心护主,令他心中是感动万分。   他更愤怒的是,如此忠心的武松,竟然被吕布一击震碎一臂,就算不当场而死,也要变成废人。   陶商怒了,怒不可遏!   只是他却没有怒的空隙,那一柄赤色巨戟,在轰碎了武松的右臂之后,依旧没有崩散,继续朝着陶商轰然袭至。   陶商不及愤怒,只得强压下一切无关的情绪,集中精力挥刀相挡。   砰!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响起,那一道真气巨戟,终于是轰然溃散,碎成了无数道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荡射而出。   轰天巨响中,陶商只觉泰山压顶般的巨力,狠狠的撞击在自己的身上,瞬间震到他虎口开裂,胸中气血翻滚,五内受伤,嘴角也浸出了一丝血迹。   尽管一击之下,陶商已是受伤,但他竟是奇迹般的屹立不倒。   吕布的真气巨戟虽然强大,攻击范围虽然很远,但毕竟也还有限,轰出十几步的距离后,已是接近极限,威力大减。   关键时候,武松又铤身而出,为陶商截击一刀,虽然折损了一条臂膀,却再次削弱了真气巨戟的攻击力。   故当那道看似声势浩大的赤色巨戟,轰到陶商跟前之时,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威力大减。   正因如此,陶商才能凭借103点的武力值,硬接下了吕布这一击,屹立马上不倒。   饶是如此,陶商仍是被震到内腑受伤,胸中剧痛不已,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五指之间浸渗而出。   “强弩之末都强到这种程度,这要是被完完全全击中,还不得直接轰到连渣都不剩,中期武圣当真竟能强到这种地步么……”   陶商心中惊叹时,双腿已猛一夹马腹,转身而撤。   他已看出来,吕布的真气之戟虽然强悍,但施展起来却极其消耗真气,攻击的距离越远,需要聚积的真气也就越多。   而真气聚集,也非瞬间之事,中间还需要经过些许间隔,陶商就是要趁着这须臾的间隔,及时撤走。   而此时,吕布已借着赤兔马的速度,冲至了陶商八步之外。   眼见陶商战马已转身,只消轻轻一夹马腹,就能抢在他第二次发出真气之戟是,逃入魏军丛中。   一旦那时,万军挡路,就算他有中期武圣之威,能杀得了百人千人的魏军,却也足以被拖住,无法再追到陶商。   那时,他就要陷入魏军的兵潮之中,真气终有耗尽时,到时非但杀不了陶商,就连他这中期武圣,也要折戟于此。   望着将逃的陶商,吕布一声狂吼:“陶贼,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给我滚回来吧!万象天引!”   专属圣技再度发动,吕布左手向着陶商虚空一抓,一股无形巨手般的真气,即刻袭卷而出,瞬间吸住了陶商,将他硬生生的往回拖了回来。   “该死,又是万象天引,被他吸回去就完蛋了!”   陶商心头震动,拼力抽打战马,想要挣脱万象天引的束缚,却根本无济于事,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了沼泽泥潭中,飞快的被吕布连人带马吸了回去。   “陶商,我终于可能宰了你啦,我吕布的大仇终于能报啦,哈哈哈哈——”   肆意到疯狂的大笑声中,吕布手中画戟扬起,就打算再出一戟,把陶商轰为湮灭。   “森罗天斥!”   生死一线间,天空之间,突然间响起一声雷霆暴喝。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将不过李!   嘣嘣嘣——   刹那间,陶商就看到眼前人影如风,一骑黑漆漆如铁塔般的身影,便挡在了他的跟前。   伴随着一声震天暴喝,那黑甲将虎躯一震,胸中气海积聚的天量真气,急速压缩,又急速膨胀,瞬间爆炸开来。   那汹涌球状真气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所过之处,将空间挤压排斥,将地面掀翻三尺之厚,将波及范围内的一切都排斥推辗开去。   而那威力无比的排斥力,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绕过了身后的陶商。   刹那间,陶商就感觉吕布万象天引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引力,一瞬间被抵消的干干净净。   “什么情况?”陶商心中一喜,举目惊奇向前望去。   只见那威力无匹的排斥力,将吕布发动的引力急速中和,把长达八步,厚达三尺的脚下地面,形如卷地毯一般掀起五丈之高,铺天盖地的就向着吕布轰去。   “什么人?竟能破解我的万象天引,这怎么可能!”   狂傲之极的吕布,骇然变色,惊异的眼神就象是见了鬼一般。   眼见那强悍的真气斥力,中和掉了他的真气引力后,依旧力道不消,卷起漫空的石土,向着自己轰压而来,吕布不及多想,手中方天画戟急荡而起,轰出一戟。   呜——   真气雄浑而出,一柄赤色的真气巨戟,再度浩荡轰出。   轰!   下一秒钟,真气巨戟与那汹涌的排斥力,在吕布身前四步之地轰然相撞。   巨响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扬起的尘土高达七丈,将天空都遮掩,那爆炸的冲击波,竟将下方的地面都轰出了一个丈许深的大坑,如若被陨星撞击了地面,地动山摇,形如末日降临。   那黑甲武将的真气斥力,冲到吕布跟前时,也已到强弩之末,跟吕布那一戟相撞,两股力道相互抵消,轰然破碎。   狂尘落定,天地战场复归平静。   吕布已被这突如其来杀出的魏将所震撼,没敢再狂冲向前,而是勒住了赤兔马,阴沉惊异的目光向着那武将射去。   渐散的尘雾中,他终于看清了那魏将的真容。   那是一个身高七尺,面色如铁,沉静肃穆的年轻武将,一双虎目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绝对自信,仿佛天下间的一切在他眼中看来,都不过尔尔。   他一身黑色的铁甲,披风是黑的,手中斜拖的那柄禹王槊是黑的,胯下的战马也漆黑如炭,整个人屹立于夜色之中,仿佛跟天地融为了一体,如同这黑夜中的主宰,掌握生死的地狱魔神。   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间,长了一条鱼形的肉痣,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眼睛,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的周身上下,也被一层似火似焰的血气所笼罩,那是只有中期武圣才会有的征兆。   又是一个中期武圣!   此时此刻,这个“三眼夜魔”,就如黑色巨塔一般,挡在陶商跟前,横槊傲立,冷冷的注视着一脸惊奇的吕布。   “你是何人,竟敢挡我杀陶贼!”吕布按定心神,方天画戟指着那黑甲武将,厉声喝问。   黑甲武将禹王槊一横,冷冷道:“吕布,今日有我李存孝在此,你休想冒犯我家天子。”   李存孝!   竟然是李存孝!   陶商心中一阵狂喜,紧绷的神经立时松缓下来,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冷笑,口中喃喃道:“李存孝,你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李存孝,正是陶商前番取胜之后,系统根据第三阶段的规则,所召唤出来的隐藏武将。   前番取胜后,系统对这员召唤的隐藏武将,仅是提供了部分身份信息,说他是唐末五代名将,平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陶商对唐末五代这段冷门的历史,并不如其他朝代那般熟知,但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的,对其中的名将也算熟知一二。   当时听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陶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号称五代第一猛将的李存孝。   这李存孝乃晋王李克用麾下一员大将,也是其众多义子中的一个,又因排行十三,便被称为十三太保。   古人有云:王不过项,将不过李!   项,指的是西楚霸王项羽,而这李,指的便是李存孝。   如今项羽已在陶商麾下效力已久,正在闭关冲击中期武圣,无法参战来对付吕布,却没想到与他比肩的李存孝,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史上有载,李存孝勇冠三军,每战常为先锋,生平未尝一败,为李克用东征西讨,每战无所不克,立下汗马功劳。   而野史更有记载,传闻李存孝竟然只率十八铁骑,就攻取了长安,可见其勇猛,实可与项羽相提并论。   眼下李存孝及时出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正映证了陶商之前的猜测。   “王不过项,将不过李,吕布的武道还要稍逊于项羽半筹,李存孝却与项羽齐名,现在他登场了,朕对吕布还有什么可忌惮的,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陶商心情顿时轻松下来,照李存孝方才出场时的实力,就算是不用系统扫描,也看得出李存孝的武道,也已经冲上了中期武圣。   “他使出的那个森罗天斥,又是什么鬼?”陶商却又好奇的向系统精灵发问。   “嘀……根据力学原理,世间万物间都存在引力,同时也存在着斥力,引力与斥力构成了微妙的平衡。”   “万象代表着天地万物,森罗寓意着世间万物的排列,森罗万象就代表着一切的意思,所以吕布的圣技叫作‘万象天引’,李存孝的圣技就叫作‘森罗天斥’。”   “所谓森罗天斥,该圣技一旦发动,以对象李存孝为中心就会急速膨胀出巨大的斥力,何任武力值低于105点的武将,都将没有任何抵抗力,将被斥力弹开,这是森罗天斥。”   陶商恍然明悟,引力与斥力相生相克,存在于万物之间,森罗天斥与万象天引,也正好相对相克,这么看来,这个李存孝正好也是吕布的克星。   “这个系统还真是会设置啊,偏偏把李存孝设置成了吕布的克星,你这不是成心想把吕布给逼疯吗,有意思,这下有的好戏看了……”   陶商英武的脸上扬起了讽刺的冷笑,遂也不再有半分忌惮,只横刀而立,笑看风云。   吕布听到“李存孝”三个字,却是既郁闷,又惊骇。   郁闷在于这个李存孝之名是闻所未闻,根本就是魏军中不知从哪里迸出来的无名小卒,自己竟万象天引的圣技,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卒子化解,岂能不令他郁闷。   惊骇则在于,他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竟然练就了中期武圣的境界,拥有“森罗天斥”这等克制他的圣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陶贼军中,竟然还藏着一名中期武圣,而且还是一个无名小卒,这怎么可能……”   吕布心中陡然间涌起了深深的震撼,那张原本狂傲的脸,已被惊异莫名占据。   这时,李存孝却缓缓扬起了大槊,遥指吕布,用命令的口吻道:“吕布,汉国气数已尽,你再为刘备卖命只能是愚蠢,投降我家天子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若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禹王槊不长眼睛。”   这个无名小卒,竟然在威逼吕布,威胁他投降!   刹那间,吕布那狂傲的自尊心,如同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刀,痛到心碎欲裂,一瞬决心底的怒火,狂喷而起,冲昏了他的头脑。   “无名小卒,竟敢威胁我吕布,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恼羞成怒的厉啸声中,吕布再度发动,驾御着赤兔马,朝着李存孝就如流火般袭上。   猎猎的火焰袭卷向前,吕布虎臂肌肉一绷,手中血色的方天画戟轰斩而出,呜呜的真气汹涌而出,再度化出无坚不摧的赤色巨戟,朝着李存孝就辗压而上。   “四姓家奴,既然你不知悔改,我李存孝今天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看槊!”   怒啸声中,李存孝双腿一夹马腹,大黑驹狂奔而出,人马合一,如黑色的炮弹一般射出。   虎臂翻飞如风,他手中那柄锋利沉重的黑铁禹王槊,挤爆真空正面刺出,汹涌如涛天巨浪般的真气从体内决涌而出,化出一柄同样硕大无朋的黑色巨槊,浩浩荡荡迎击而上。   那一黑一赤两团飓风,相对撞至,沿途所过,空气都被他们燃烧极致的血气所灼,蒸发成薄薄的水气,仿佛空间被扭曲变形,无法看清他们的身影。   马蹄踏过之处,脚下的地面是分崩破碎,沙暴般的狂尘尾迹,被掀上天空数丈之高,形如陨星划过天空时留下的烧痕。   一眨眼间,先发在前的赤色巨戟与黑色巨槊,当先轰然相撞。   轰!   天崩地裂,风云搅动,狂尘遮天,几如末日降临。   刺破耳膜的爆炸声中,两柄真气凝聚起的兵器,在半空中对撞成了无数片真气碎片,四面八方如雨点般射来。   那些胆战心惊的敌我士卒,早已躲在了十几丈外,原以为已逃到了足够远的距离,却仍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激射而来的漫空真气碎片射死射伤,惨烈无比。   真气撞击后的一瞬间,两骑如两道飓风袭至,方天画戟与禹王槊轰然相撞。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夺驹!   天地一片安静,所有人脑海都一片空白。   并非是真正的安静,而是那天崩地裂的金属撞击声,那山河破碎般的真气破碎声,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震到他们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就连陶商,凭借着半步武圣的武道实力,也被那扩散开来的强大冲击波,冲到几乎窒息,倾尽全力方能稳住。   “这就是中期武圣间的交手锋么,当真强到不敢想象……”陶商心中暗暗感叹。   视野之中,这场空前激烈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李存孝和吕布二人,各自施展自己的最强实力,一道道的真气巨戟,一道道的真气巨槊,汹涌而出,轰然对撞。   那震天的嗡鸣声,不绝于耳,震到周围的两军士卒,个个神魂欲裂。   那漫空无尽的真气碎片,四面八方的乱射而出,将十五丈之内的地面毁到惨不忍睹。   转眼间,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已走过三十余招。   除了陶商这半步武圣的实力之外,其余杨再兴等受伤不轻,武力大降的众将们,没有一人能透过重重尘雾,看清楚那二人交锋的虚实情况。   “吕布,你终于嚣张不起来了吧,哼……”陶商英武的脸上,终于也扬起了一抹冷笑。   吕布,正处下风。   原本二人的武力值,皆是110点的,中期武圣的实力,不分伯仲。   只是先前吕布太过嚣张,为了能斩杀陶商,不惜两次动用“万象天引”的圣技。   这种圣技威力虽然极大,但对真气的消耗也极恐怖,就算是以吕布中期武圣,拥有天量般的真气,接连使用两次之后,真气也大大被损耗。   至于李存孝,却是刚刚杀入战场,真气充沛之极,两人武力值相当,但李存孝却很快开始占据上风。   吕布越战越心焦,适才那份非杀陶商不可的信念,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一瓦解。   四周方向,汉军士卒已被魏军杀到片甲不留,伏尸过万,黄忠,颜良,张辽乃至高长恭等汉将,皆已支撑不住,在望风而溃。   吕布绝望了。   他知道,有李存孝的存在,自己杀陶商的梦想,就此已破灭,除非他介巅峰武圣。   可惜他不是。   再战下去,他不是被李存孝打败,就是要陷入魏军的千军万马之中,最终屈辱的死在某一个无名小卒的刀下。   “陶贼,就让你再多活几日!”   吕布突然间一声大喝,方天画戟连出数招,越着真气巨戟的掩护,拨马就逃。   李存孝荡出禹王槊,击散真气之戟时,吕布已逃出了五步之外。   他有赤兔马快,疾行如风,拉开工这样的距离,李存孝绝难再追的上。   陶商见吕布要逃,剑眉一凝,大喝道:“李存孝,休让他逃走,给朕留下他!”   李存孝没有一丝犹豫,禹王槊一横,大吼一声:“森罗天斥!”   圣技再次发动!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雄浑真气生成的无形斥力,自李存孝眉心那道眼状肉痣急速膨胀开来,巨大的排斥之力,几乎在瞬间膨胀出七步距离,直奔吕布而来。   赤兔马虽快,竟是快不过排斥巨力的追击速度。   奔逃中的吕布,未想到李存孝的“森罗天斥”速度如此之快,心中吃惊之下,不及多想,急是反手一戟击出。   呜——   又是一道真气巨戟轰斩而出,但其光泽已不似先前那般赤艳,隐隐约约还有从实质变为无形的征兆,显示其真气已损耗过度,支撑不起最强的强横。   砰!   一声沉闷却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吕布的真气无法再抵消斥力的冲击,身形被震到剧烈的摇晃,胸中气血翻滚如潮。   甚至,他的真气更无法保护到胯下赤兔,而排斥力的冲击之下,赤兔马失去了平衡,一声尖叫惊恐的嘶鸣,四蹄向前栽了出去。   强横不可一世的吕布,竟是生平头一次,被打到连战马都跪了的地步。   赤兔向前栽出去,吕布神色惊变,眼看着也跟着要失去平衡,向前栽跌出去。   他到底是中期武圣的实力,反应何其迅捷,抢在赤兔栽倒之前,双足奋然一蹬,身形腾空而起,借着前冲的惯性,顺势向着正前方一名魏军骑兵飞出。   两骑本是相隔有七八步之远,平时就算吕布是中期武圣,也绝难跃出这么远,但这时借着森罗天斥的反弹之力,再加上赤兔的前冲惯性,他偌大的身体,竟然神奇的飞出了七八步之远。   那名魏军骑兵赶觉到身后有异,还来不及回头之时,吕布就已飞身跃至,半空中画戟轻轻一挥,便将那魏卒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被轰为粉碎。   下一秒钟,吕布的身体险险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吕布暗松一口气,急是回头看去,只见赤兔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李存孝已追了上去,他想回去重新骑赤兔,已经是来不及。   他别无选择,想要逃命,就只有抛弃了他心爱的战马。   “赤兔!该死——”这一刻,吕布是咬牙切齿暗骂,心头一阵钻心的痛。   那可是神驹赤兔啊,自遥远的董卓时代起,就追随着他吕布,从他是一方诸侯,到孤家寡人,始终是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来,他失去了了自己的地盘,失去了自己的部将,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失去了亲生的女儿,只余下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尚在他身边。   而今,就连这赤兔马,他竟然也要失去,也要落入陶商的手中。   他如何能不心如刀绞。   “可恨,陶商,你个狗杂种,你给我等着,早晚我吕布要从你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早晚!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啊啊啊——”   吕布猛然回头,忍着心中滴血之痛,抛弃了赤兔马,埋头向西狂逃,手中方天画戟狂舞,疯了似的大吼大叫,把丧马之痛,统统都发泄到了那些寻常的魏军士卒身上。   从地上爬起的赤兔,正想要追上主人之时,李存孝却已纵马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僵绳。   赤兔马急的奋力挣扎,四蹄疯狂的扑腾,想要争脱出去,却又怎挣脱得了李存孝这中期武圣的束缚。   这匹忠心耿耿的战马,便是拼命的嘶鸣,试图向吕布发出求救的呼声,渴望着自己的主人能够回来救自己。   可惜,它的主人却连多看它一眼都没有,毫不犹豫的抛下了它,狂逃而去。   赤兔见主人抛下它逃去,越发的急迫,嘶叫声更加悲鸣,想要恳求主人回心转意。   吕布却无视它的哀求,绝情遁逃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乱军之中。   赤兔马见被主人抛弃,渐渐放弃了挣气,嘶鸣声中是阵阵的悲凉,眼角不禁还滚出了一粒泪珠。   李存孝看出了赤兔马的悲凉,却是轻轻一拍马背,安慰道:“哭什么哭,吕布根本不配做你的主人,你命中的主人在那边。”   吕布既已逃远,李存孝心知想追也追不上,便拨马而回,牵着赤兔直奔陶商而至。   奔至陶商近前,李存孝翻身下马,抓着僵绳跪在陶商马前,拱手道:“臣李存孝护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一点也不迟,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啊。”陶商哈哈大笑,一跃下马,将李存孝亲手扶起,拍着他的肩膀道:“没想到,我大魏军中还藏着一员中期武圣,朕若非今日之险,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你这员神将。”   李存孝淡淡道:“回禀陛下,其实臣在大魏军中效命已久,只是臣的师父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显露出真本事,所以臣在军中一直都碌碌无为,今日见陛下有危,臣不能不顾,才只好铤身而出,以真功夫护驾。”   原来如此。   陶商没想到,系统竟然还给李存设置了一个师父,要知道他已经是中期武圣,实力强到不可思议,他的这个师父,不是更得强到跟神一般。   陶商的心头,忽然间对李存孝的这个神秘师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笑问道:“朕倒是很想知道,存孝你师从何方高人?”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不杀刘备,誓不罢休!   “存孝出山之时,家师命存孝对天起誓,不得透露家师的名号,否则天诛地灭,还请陛下见谅。”李存孝一拱手,为难道。   他既然有这样的难处,陶商自然也不好太过逼迫,只能不再追问。   不过陶商心中的好奇心,却是更加强烈。   放眼整个天下,三国土著牛人差不多皆已登场,至于那些三国之外,被召唤出来的牛人,陶商也是了然于胸。   而若能培养出李存孝这样的牛人,多半要比李存孝更牛,而这样的厉害人物,陶商掰着指头数来数去,也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李存孝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还真是让朕好奇呢……”陶商思绪飞转,目光落在了李存孝所牵那匹火红的战马上,不由眼前精光一闪。   李存孝看出陶商眼色,便将那赤兔马牵了过来,缰绳奉在了陶商手上,拱手道:“臣虽然没能击杀吕布,让那四姓家奴逃走,却逼他弃下了坐骑,这匹赤兔乃是不世良驹,只有陛下才配骑,臣将它献于陛下。”   赤兔马,竟然是赤兔马!   陶商眼中顿生惊喜,适才飞沙走石遮挡视野,他并没有看清李存孝是如何追击吕布,只知道吕布最后终究还是走脱。   他却没想到,李存孝虽然没追上吕布,但却夺下了吕布的坐骑,神驹赤兔。   这可真是一个惊喜啊。   那可是赤兔马,董卓送给吕布的神驹,西域第一等的汗血宝马,神行如风,吕布正是仗着它才能纵横万军中,来去自如,哪怕是屡战屡败,也能顺利逃脱。   却没想到,今日吕布冲上了中期武圣,威风八面,到最后却吃了李存孝的瘪,不但败走,还丢了自己最心爱的坐骑。   吕布也是够狼狈的了。   “虽然走脱了吕布,却得了他的赤兔,这一战也值了!”陶商一声豪烈大笑,欣然接过了缰绳,就准备骑上去。   不料赤兔马一见陶商要骑它,情绪立刻变的激动起来,又挣扎扑腾起来,一副抗拒的样子,就是不肯让陶商骑。   陶商试了几次,始终是无法安抚下它的情绪,不由就火了。   刷——   手中青龙刀一扬,刀锋刷的就架在了赤兔马的脖子上,他鹰目中杀伐之气狂燃而起,厉声喝道:“畜牲,朕乃天命之主,能让朕骑是你的福气!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臣服于朕,供朕驱策,要么就是被朕一刀砍死,你自己选!”   陶商,竟然在对一匹马实施威胁。   他却知道,赤兔马非是一般的凡品战马,乃是通灵性的神驹,必定能听懂他的威胁。   果然,被陶商刀这么一架,威胁这么一喝,原本挣扎扑腾的赤兔,浑身剧烈一颤,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它那一双眼睛,开头是很不爽的跟陶商对视,但很快就被陶商那霸绝冷肃的帝王眼神给震慑,眼神渐渐变的畏惧起来,最后竟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跟陶商对视下去。   “这才像话。”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青龙刀一收,翻身一跃上马。   赤兔身躯微微抖了一抖,鼻子里发出几声“嘶嘶”的声音,显然内心之中还有几分不情不愿。   只是,它最终还是臣服在了陶商的帝王之威下,不敢有半分挣扎,只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陶商骑乘。   这时,李存孝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奇色,惊叹道:“这赤兔马极是桀骜不驯,臣方才试着想骑它,它怎么都不肯,没想到竟被陛下如此轻易就驯服,看来陛下才注定是它的真命之主。”   陶商胸中豪情万丈,一声狂笑,横刀立马,扫望整个战场。   放眼望去,在初晨之光的照耀下,整个战场早已血染四野,尸横遍地,数不清的汉军旗帜被践踏于地,汉军死伤无数,几乎全军覆没。   而几百步外,那面“汉”字皇旗,已经开始掉转方向,预示着刘备已放弃了希望,打算败逃往潘县。   今日一战,尽管因为吕布的意外突破,折了林冲,伤了罗士信,鲁智深和杨再兴,就连武松也毁了一条臂膀,看起来颇有些损失。   但陶商却同样得到了李存孝这员神将,惊走吕布,夺了他心爱的战马,杀到汉军几乎全军覆没,灭了刘备最后那点可怜家底,收获之丰,已远远超出了损失。   接下来,陶商所要做的,就是追上刘备这条丧家之犬,斩草除根,为这一战划上圆满的句号。   念及于此,陶商胸中战意再次熊熊燃起,赤兔马一勒,手中青龙刀向着那面败溃的“汉”字皇旗一指,豪然大喝道:“大魏的勇士们,给朕把敌人赶尽杀绝,不杀刘备,誓不罢休!”   “不杀刘备,誓不罢休!”   “不杀刘备,誓不罢休!”   左右杀意未尽的大魏勇士们,挥舞着手中染血的战刀,亢奋如兽,杀声震天。   陶商一夹马腹,赤兔马如一道赤色飓风,狂飙而出,青龙刀无情斩出,收割着那些败溃敌卒的人头。   李存孝也是豪情大作,拍马提槊,紧随于后。   他身为中期武圣,虽然武道匪夷所思的恐怖,却主要依赖于真气的雄浑致密,而这真气发动起来威力巨大,但在大量消耗之后,重新聚养也需要时间,故此时再战,实力已远非方才那么强悍。   饶是他真气的威力有所下降,但中期武圣的境界摆在那里,击退了吕布之后,也足以傲视战场,无人能敌。   当下李存孝便追随在陶商身边,一面保护圣驾,一面收割敌卒人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其余十万大魏将士们,则在岳飞等未丧失战斗力,退下战场的大将率领下,一路追随着天子的皇旗,汹涌辗压败溃之敌。   几百步外,汉军中军。   “怎么会这样,耶律阿保机,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上苍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大汉朝的列祖列宗啊,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刘备?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刘备含着悲愤的老泪,无力的瘫软在了马背上,一次次的仰问苍天,神情已经绝望到了不能再绝望。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抱着一线希望,自欺欺人的以为,耶律阿保机会信守约定,在他的残兵败将行将崩溃之时,对魏军发动致命一击。   甚至,当他看到吕布突然间大发神威,以中期武圣的实力,接连斩杀重伤魏将,势不可挡的杀向陶商之时,他的心中还涌起了一丝侥幸的狂喜。   他以为,他的列祖列宗终于在关键时刻显灵,要帮他灭了陶商。   只要能杀了陶商,魏军必土崩瓦解,就算耶律阿保机不出手,他照样能一战定乾坤。   可惜,片刻之后,他的希望就灰飞湮灭,再次陷和了无尽的绝望。   因为他绝望惊愕的看到,原本无人能挡的吕布,竟然被一名半路杀出的无名魏将杀退,狼狈到连胯下的赤兔神驹就不得不抛弃的地步。   吕布的失败,也宣告了今日之战的失败。   三万大军已死伤将近,最后的资本也已化为乌有,善长于遁逃之术的刘备,生平头一次产生了末日将致的念头。   “我诸葛亮号称卧龙,智比姜太公,没想到所辅佐的君王,竟然沦落到山穷水尽,行将覆灭的地步,诸葛孔明啊诸葛孔明,你也太失败了……”   诸葛亮同样是绝望透顶,失落之极,仰问苍天,内心之中,甚至对自己的智慧,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莫非,我诸葛亮其实根本是个庸才,只是我自以为是,把自己视为天才了吗?   诸葛亮的脑海中,翻涌着这个绝望的念头。   “杀刘备——”   “杀刘备——”   震天的杀声,却已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无边无际的魏军狂潮,朝着中军所在,朝着刘备所在铺天盖地而来。   那一声声“杀刘备”的杀声,如惊雷般,把刘备从绝望悲愤的自怨自艾中轰醒,又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孔明,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才好?”刘备紧紧抓住诸葛亮的手,失声惊慌的求救,声音都已颤抖到沙哑哽咽。   此时此刻,刘备的帝王气概,已是荡然无存。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胡酋的惊叹   “我们……我们……”   诸葛亮声音沙哑,神色慌张,到了这个时候,也早就失去了先前的从容不迫,陷入了无措的境地。   并非是他智谋不济,而是到了这等地步,就算是姜子牙复生,恐怕也无力回天。   三万大军全军覆没,地盘都被耶律阿保机蚕食,如今又被那胡酋戏耍抛弃,在陶商十几万大军的辗压下,诸葛亮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回天之策。   “孔明,你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到了这个时候,刘备精神已被摧毁,露出了虚弱的内心,急到都快哭出来的地步。   诸葛亮连着深吸几口气,极力平伏下了动荡惊慌的心情,四下扫望了一眼战场,只得叹道:“到了这步田地,我们也别无办法,只有先逃回潘县,那里还有几千兵马,我们或许还能再撑上几天。”   逃回潘县!   刘备脸色惊慌失望,哭丧着脸道:“就算逃回潘县又如何,就凭一座小破城,还有几千号残兵败将,不足以支撑三天的粮草,如何能抵挡陶贼几十万大军的围攻,最后还不是死路一条。”   “不然呢,除了逃回潘县,现在还有别的路可走吗!”被逼急了的诸葛亮,冲着刘备吼了一声。   刘备被呛了回去,一时语塞。   诸葛亮咬着牙道:“现在逃回潘县,我们好歹还能撑上几天,说不定还能等到耶律阿保机回心转意,那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再不逃,我们就要死在这里,那就半点希望没有了!”   等待耶律阿保机回心转意么?   刘备心在流泪,看不到半点希望,如果耶律阿保机能回心转意的话,又怎么会放着今天这样的大好时机还要出卖了他,这分明是想借陶商之手,除他而后快。   到时他就余下几千兵马,被困在潘县中,失去了半点利用价值,耶律阿保机又怎么可能傻到去救他。   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见得刘备还在犹豫,诸葛亮急的大声疾呼道:“都到了这个地步,陛下怎么还在犹豫,难道陛下真想死在这里吗!”   一声刺耳的大喝,把刘备残存的犹豫,硬生生给喝断。   “孔明说的对,朕不能死在这里,不到最后一刻,朕绝不放弃……”   刘备的精神陡然间激亢起来,重新鼓起一丝意志,沙哑的大叫道:“快撤,快随朕逃往潘县。”   话音未落,刘备便拨转战马,迫不及待的向着西面方向落荒而逃。   刘备一逃,汉军更是崩溃,黄忠,高长恭等一众败将,带着不足几千号残兵,望风而溃。   ……   魏营之后。   耶律阿保机静静驻立在晨辉的沐浴下,冷绝的目光远望着魏营方向,耳中听着西面那震天的杀声,嘴角扬起一丝冷刺的冷笑。   他的身后,八万鲜卑铁骑肃然林列,已从黑夜一直等到了天明,个个都憋着一股杀劲,却始终得不到他们的大单于下达进攻的命令。   鲜卑的士兵们,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焦虑尽写在了脸上。   一骑飞奔而来,是大将耶律休哥。   “大单于,听敌营这动静,必已是刘备已跟魏军接战,咱们借刀杀人的目的已达到,何必还干等在这里,不如早些叫将士们回营休息才是。”飞奔而来的耶律休哥进言道。   耶律阿保机却马鞭一扬,不紧不慢道:“急什么,再等等。”   “再等等?”耶律休哥性急,不禁问道:“不知大单于还在等什么,咱们目的已达到,再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耶律阿保机笑而不语,瞄了耶律楚材一眼。   耶楚律楚材捋着胡须,笑眯眯道:“休哥莫急,大单于是在等两虎相争,坐收渔利,一举把陶商也铲除的机会。”   两虎相争,坐收渔利?   耶律休哥先是一怔,旋即恍然省悟,不由竖着拇指赞叹道:“大单于用兵鬼神莫测,真是高明啊。”   他已悟透了耶律阿保机更深一层的机谋。   先前耶律阿保机用司马懿之计,诱骗刘备尽起全军,分攻魏营,目的就是借助魏军之手,除掉自投罗网的刘备,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手刘备的地盘,还有那些暗中跟他眉来眼去的汉国文武。   司马懿的计策仅限于此,耶律阿保机的胃口,却不仅如此。   借刀杀人,接收刘备的地盘,只是增强实力的手段,目的却是为了将来染指中原。   而欲染指中原,就必须灭掉陶商和他一手建立的大魏帝国。   所以耶律阿保机才要在这里按兵不动,他就是想利用刘备这只诱饵,把陶商的大军统统都吸引到前营方向,他就可以趁着魏军后营兵力空虚之际,以八万铁骑发动突然一击。   陶商替他除掉刘备,他再除掉陶商,即使不能一役斩杀陶商,也能击灭陶商的二十万大军。   那时,魏国元气大伤,还能拿什么来阻挡他铁骑南下,鲸吞中原的宏伟目标。   这才是耶律阿保机完美的计划。   东方发白,旭日渐升,天际开始绽出万丈金霞,将苍茫大地染上一层金衣。   魏营前营方面,杀声渐渐远去,预示着陶商跟刘备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这也意识着,耶律阿保机的机会到了。   “既然如此,咱们还等什么,大单于,即刻对魏营发动全面进攻吧!”明悟的耶律休哥,热血沸腾的慷慨求战。   耶律阿保机狼目中杀机凛然,手中狼牙棒已高高举作,作势就要下达总攻的命令。   “大单于且慢。”耶律楚材却忽然打断,“先让楚材探查一下魏营虚实,万一那陶商对我们有所防备,在后营中留下了重兵,我们贸然进攻,岂非正中他下怀。”   耶律阿保机神色一动,高高举起的狼牙棒又缓缓放下,点头道:“你的顾虑有道理,本单于岂能像刘备那样小看那陶商,最终吃了大亏,只是,你又如何能探查出敌营虚实?”   “大单于难道忘了楚材这双眼睛了吗?”耶律楚材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双眼。   耶律阿保机恍然省悟,自嘲笑道:“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楚材你可是有一双神眼,那你就好好瞧瞧魏营虚实吧。”   耶律楚材点点头,目光转向了魏营方向,屏气凝神,陡然间眼眸一睁,双眼中立时血丝密布,眼眶周围鼓起了道道青筋。   神眼天赋,发动!   刹那间,耶律楚材的视力穿越里许之宽的旷野,翻越魏营的营墙,穿过层层叠叠的旗影,将魏营的一兵一卒,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耶律楚材得了一场眼疾,病好之手就意外的得到了一双“神眼”。   这双神眼一旦发动,就能在一定时间里视力大增,最远可以看清楚数里之外的一草一木。   耶律楚材正是凭借着这双视力超常的神眼,才能躲在里许之外的树林里,把魏营的虚实,看个清清楚楚。   片刻后,耶律楚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惋惜的轻叹。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看似安静的魏营之中,在那些阴影之处,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正在严阵以待,时刻戒备,一副如临大敌之势。   这说明,陶商早有防备,即使有灭刘备的机会,也没有把全部兵马都押解在前营一线。   “楚材,魏营虚实如何?”耶律阿保机看他神情有异,便担心的问道。   血丝青筋一收,耶律楚材的眼神即刻恢复了正常。   他轻吸一口气,摇头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陶商竟然如此诡诈,他竟看出我们有渔翁得利的意图,早有所防备,在前营中埋伏下了十万大军,就等着给我们迎头痛击。”   此言一出,耶律休哥等大将们,无不骇然变色,深深为陶商的智计而震撼。   耶律阿保机也是身形一震,狼目中掠起一丝震撼,陷入了沉思之中。   沉默许久,震撼了许久,耶律阿保机的眼中,不禁掠起了一丝敬意,方才感慨道:“人言魏主陶商智谋无双,乃中原古往今来最强的帝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左右等鲜卑人,也无不是感慨唏嘘,对陶商这个名字,渐生忌惮。   “大单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耶律休哥问道。   耶律阿保机再看一眼魏营,无奈的一拂马鞭,叹道:“今日想一举击灭陶商已无机会,传令全军,撤兵回营吧,他日再与那陶商一较高下!”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众叛亲离的滋味   潘县。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并肩而立,双双眺望着魏营方向,目光中透着阴冷。   晨光渐亮,旭日东升,万道金霞从天边照来,把潘县染上一层金色。   城墙上,那一面面的“汉”字旗,已然降下。   远处的杀声渐渐低沉下来,预示着那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仲达先生,结束了吗?”石敬塘轻轻松了口气,表情有几分如释重负。   司马懿眼眸一凝,抬手遥指前方,冷笑道:“还没有结束,看那里。”   石敬塘举目凝望,只见大道尽头,尘雾滚滚而起,似有数千残兵败将正向着潘县奔来。   乱军中,隐隐见那一面“汉”字皇旗,东倒西否的晃动。   皇旗尚在,预示着刘备还活着。   石敬塘脸色立时一沉,拳头击打在城墙上,沉声道:“他怎么命这么大,竟然还没有死!”   “苟延残喘而已。”司马懿讽刺的一声冷哼,“你的人马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仲达先生尽管放心,这全城上下都是我的人。”石敬塘一脸的自信。   司马懿微微点头,冷哼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笑看风云吧。”   说话间,城外那数千残兵败将,已狼狈不堪的狂奔而近,直抵潘县东门城下。   一脸慌张的刘备,拼命的抽打着马鞭,好容易挤开那些挡路碍事的士卒,狂奔到了护城河前。   直到这时,刘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又一次逃过一劫。   尽管只是暂时。   “石敬塘,司马懿,快快打开城门,放朕入城!”刘备又拿出了帝王派头,冲着城头大喊大叫。   城头上的士卒们,一个个皆看向了石敬塘,等着他做决断。   石敬塘却无动于衷,假装没听见,就那么冷冷的俯视着城下焦头烂额的刘备。   至于司马懿,同样是一种讽刺的目光,俯视刘备,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小丑。   见城上没有动静,刘备就火了,提高嗓门大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吗,是朕,还不快给朕打开城门!”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二人,依旧是冷视不语,把刘备当成空气的存在。   刘备是又怒又急,一时间手足无措,急是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却看出了端倪,心头陡然一震,急喝道:“石敬塘,你眼瞎了吗,还是你想造反?你看不见陛下在这里吗,还不快打开城门!”   石敬塘身形微微一动,知道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便是装模作样的向司马懿问道:“仲达先生,你看到陛下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司马懿则一本正经道:“石将军,你定然是看错了,适才我们已收到消息,陛下劫营失利,已被那陶贼杀害,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里,这定是那陶贼派了人冒充陛下,想要骗开城门,咱们千万不能上当。”   石敬塘一听,陡然间勃然大怒,指着城下的刘备,破口骂道:“好你个奸贼,竟然敢冒充我家天子,还不快滚回去告诉那陶贼,我石敬塘早晚有一天会为陛下报仇雪恨!”   刘备懵了!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这番对白,彻底的把他给听糊涂,一时间竟是惊到哑口无言。   “石敬塘,你们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吗,朕就站在这里,朕还没死,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刘备显然还蒙在鼓里,惊怒的朝着他们大吼大叫。   石敬塘同样是勃然大怒,拔剑在手,指着城下刘备怒喝道:“奸贼,本将早已识破了你的诡计,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在这里演戏,你是找死!”   大骂声中,石敬塘公然下令,弓弩手准备搭箭,射杀城下的“假刘备”,还有一干假汉军。   “石敬塘,你疯了吗!是朕,是朕啊!”刘备惊怒到歇厮底里的地步。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却陡然脱手而落,脸上涌起了无尽的悲愤,苦着脸道:“陛下,这姓石的没有疯,他是故意装傻,因为他早就背叛了陛下。”   背叛!   刘备身形蓦然一震,急是抬头再次扫望城上,看着决然无情的石敬塘,看着那“汉”字旗号已空无一面的城墙,想着石敬塘方才种种的“装疯卖傻”,陡然间惊悟。   石敬塘,竟然真的背叛了他。   那个在安史之乱中,背叛了安禄山,帮着他收复燕京的所谓“忠臣”,那个被他赋予了莫大的信任,在他倾巢而出的时候,被委以留守潘县的大将。   竟然,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选择背弃了他!   刘备气到肺都快要炸掉,悲愤万分的冲着城头骂道:“好你个石敬塘,朕待你不薄,朕是那么的信任你,你焉敢背叛朕!”   石敬塘却没有一丝愧疚,连回骂都懒的回,手中佩剑扬起,喝斥着弓弩手弯弓搭箭。   刘备无可奈何,目光急转向了司马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几乎用哭腔道:“司马仲达,难道你也跟这个畜牲同流合污,也背叛了朕不成?你可是朕最信任的谋臣之一啊,这么多年来,朕对你的恩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恩情,哼……”司马懿嘴角钩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就像是在听一个幼稚的笑话一般。   随后,司马懿向石敬塘大声道:“石将军,如今陛下已被陶贼所害,我们只有归顺耶律大单于,借鲜卑铁骑之手,为陛下报仇雪恨,你以为如何?”   司马懿故意提高了音量,这番话显然是有意说给刘备听,就是要让刘备受到刺激,精神崩溃。   刘备果然要崩溃了,司马懿那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刘备残存的一丝念想,无情的轰为了粉碎。   那一刻,他的心咔嚓一声,碎成了一地。   那可是司马懿啊,大汉国中,他仅次于诸葛亮之外,最信任的谋臣,这么多年来,可谓是言听计从。   甚至,这联合耶律阿保机,对抗陶商的战略,乃至于昨夜这招全军尽出,夜袭魏营的计策,也都是司马懿所献,他也都毫无怀疑的采纳。   此时真相大白,刘备才猛然惊醒,原来司马懿早就暗中投靠了耶律阿保机,帮着那胡酋骗取了自己那么多的地盘,竟然还骗他尽起全军,傻乎乎的去夜袭魏营,结果却中了借刀杀人之计,落到全军覆没的凄惨地步。   “司马懿,朕对你那么好,朕那么信任你,你为何要背叛朕,为什么啊?”刘备悲愤到了歇厮底里的地步,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司马懿却心冷如铁,没有一丝动摇,反而向石敬塘道:“石将军,城外那奸贼还在冒充陛下,你若再不采取行动,继续纵容下去,只怕会动摇军心啊。”   石敬塘会意,当即举剑大喝道:“弓弩手听令,准备射杀奸贼!”   号令传下,沿城一线,忠于石敬塘的一千嫡系弓弩手,即刻高举起弓弩,准备射杀刘备,以及城下那几千残兵败将。   “司马懿,石敬塘,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牲,你们,你们——”刘备又惊又怒,一时手足无措。   诸葛亮却脸色惊变,急道:“陛下,这两个奸贼背叛已成定局,这里危险,我们快从别处突围吧。”   说着,诸葛亮一把抓起了刘备战马的僵绳,不容分说的就拖着刘备向北面逃去。   黄忠,张辽等一众汉军残兵败将,虽然也是惊愤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刘备诸葛亮一哄而散,向着北面逃去。   片刻间,几千残兵败将走的一个不剩。   石敬塘和司马懿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这才会心而笑。   司马懿笑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那陶贼了,石将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大单于表明我们的归顺之心了。”   “我明白。”石敬塘点了点头,忙喝道:“来人啊,升起鲜卑狼旗。”   号令传下,城楼上空,一面映着狼头的鲜卑战旗,徐徐升起,飞舞在潘县上空。   望着狼狈遁逃的刘备,司马懿嘴角扬起冷笑,喃喃哼道:“刘备啊刘备,都说你有识人之能,可惜你从来都不曾了解过我司马懿,所有人在我眼中,都不过是我向陶商复仇的棋子罢了,你也不例外……”   潘县以东。   更大一股狂尘,遮天而来,那是十万魏国大军,正向着这边浩浩荡荡狂杀而来。   一袭金色的光影,如垂天而下的烈日光辉,飞奔流转在万军之前。   那是大魏之皇的身影,如天神一般,引领着他的将士们,浩浩荡荡的在穷追败溃的敌军。   前方处,潘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几千汉军残兵正聚集在城前,似乎正准备逃入城中。   “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要给大耳贼逃入潘县城,看来只能大军围城,才能杀了大耳贼了。”身边的李存孝皱着眉头道。   陶商鹰目远望,向着沿城一线扫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挥刀喝道:“传令全军,速速改道,往潘县北面截杀大耳贼。”   号令传下,原本蜂拥向潘县东门的大魏狂潮,即刻改变方向,向着斜向北面杀去。   “陛下,大耳贼要逃往潘县,咱们该围城才是,为何却要向北面追击?”李存孝不解问道。   陶商指着潘县,冷笑道:“城头那面‘石’字大旗告诉朕,守城敌将乃是石敬塘,此人乃反复无常之徒,今城头上的‘汉’字旗皆已降下,朕料此贼必会见风使舵,背弃大耳贼,投奔耶律阿保机那胡酋。”   听得陶商这番推测,李存孝却是半信半疑,显然还没有信服陶商的洞察力。   就在他狐疑之际,蓦然瞧见潘县城头,竟是升起了象征鲜卑的狼头旗。   紧接着,刘备和他那几千残兵,竟然没有入城,神奇的如陶商所推测,向着北面逃来。   此情此景,看的李存孝是震撼无比,惊叹的目光急望向陶商,口中道:“陛下料事如神,当真乃神人也!”   陶商一声冷笑,眼中杀机狂燃如火,豪然道:“大耳贼已是众叛亲离,这是天要亡他,尔等随朕一鼓作气,彻底把大耳贼从这世上抹杀!”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大耳贼,我们又见面了   “杀大耳贼——”   “杀大耳贼——”   兴奋如狂的大魏将士们,放声怒吼,声震苍天,地动山摇。   金色的光影飞奔在前,陶商纵驰着赤兔马,手提着青龙宝刀,引领着十几万大魏将士,向着刘备截杀而去。   里许之外,正落荒而逃的几千号汉军士卒,无不是肝胆俱裂,一个个都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斗志已丧的刘备,看到魏军狂辗而至,眼看就要封死他向北逃窜的的道路时,吓到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   “陶贼竟然预判出朕会往北面逃,完了,这下一切都完了……”刘备脸色惨然,惊慌到歇厮底里的沙哑大叫,声音都已经是哭腔。   惊慌之下,刘备吓破了胆,作势就要勒转战马,向南面逃窜。   诸葛亮见状,一把扯住了刘备的马缰声,颤声大叫道:“陛下,南面乃是魏国的地盘,向南逃只能是死路一条,北面乃是燕山山脉,只有逃往山中,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可是……陶贼把前路都封了,我们怎么可能……可能杀出去呢……”刘备声音已经颤抖到了,可以听到他牙关碰撞的声音。   诸葛亮却一脸悲壮道:“南逃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就算魏贼挡路,我们也只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朕……可是朕……”刘备都已经慌到可语无伦次的地步。   生平头一次,他感到了自己无法再遁逃出去,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无路可逃。   想当年,他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遁逃,将逃跑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每一次都能死里逃生,东山再起。   可那是当年。   当年的天下还是群雄并起,而今天下却皆已是陶商一人的天下,时代已不同,他还能再逃往哪里去呢。   诸葛亮却是不甘心,一把紧紧的抓住了刘备的手,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刘备,正色道:“陛下,亮相信你乃天命之主,我大汉绝不会亡了,亮永远跟陛下在一起,我们君臣齐心,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去!我们一定能行的!”   望着诸葛亮那深情的目光,听着他那动情的鼓励,刘备那已然绝望的心头,似乎又被点亮了一盏希望的明灯,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   深吸过一口气,刘备终于又鼓起一丝勇气,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诸葛亮那俊朗光滑的脸蛋,决然道:“好吧,有阿亮你在身边,朕就不怕了,我们俩携手杀出一条血路去。”   “嗯!”诸葛这欣慰的点了点头,感受着刘备掌心的温度,脸畔泛起了一丝酥红晕色。   再次轻抚过诸葛亮的脸蛋后,刘备终于是不舍的松开,腰间双股剑奋然拔出,鼓起最后的勇气,沙哑的咆哮大叫道:“大汉的将士们,我大汉有上天护佑,绝不会亡于陶商那奸贼之手,随朕拼死前冲,我们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杀啊——”   歇厮底里的大叫声中,刘备把诸葛亮甩在了身后,纵马舞剑,向前奋勇杀去。   “随陛下杀出一条血路去,杀啊——”老将黄忠怒发神威,咆哮大叫,追随着刘备杀了上去。   颜良和张辽二将,犹豫了一下,也只得勉强的打起精神,跟着一并杀上。   唯有吕布,在奔行的过程中,却悄无声息的放慢了马速,等到大队人马,从自己的身边抹过之时,猛然间勒住了胯下战马。   望着远去的刘备,吕布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神色,口中冷哼道:“刘大耳,我吕布给你当了多年的臣子,已经算是耻辱,你以为我还会为你陪葬吗,哼!”   不屑一哼之后,吕布拨马转向,向着潘县方向又折返而去。   吕布的一举一动,却早已在高长恭的注意当中。   当吕布放慢马速时,高长恭也下意识的放慢了马速,当吕布拨马向潘县而去时,高长恭心头一震,陡然间意识到吕布这是要背弃刘备,前去投奔耶律阿保机。   不及多想,高长恭急是纵马而上,抢先一步拦在了吕布跟前,厉声质问道:“吕布,你想干什么,莫非也想背叛刘备不成?”   吕布神色一动,勒住了战马,冷哼道:“我吕布压根就没有效忠过刘备,何来背叛!”   “什么!你说什么?”高长恭神色吃惊,显然是没有料到,吕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吕布乃堂堂温——”一句“温侯”未及出口,吕布却突然间又咽了回去。   他眼珠一转,暗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从袁绍到刘备,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忌惮,皆是因为他们都以为他吕布失去了记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争雄天下的温侯吕布,仅仅是一个心心念念着为袁绍报仇,却没什么野心的强悍武将而已。   倘若他在高长恭面前,显露出了自己当年那个温侯吕布的气势风采,岂非等于告诉了天下人,曾经那个野心勃勃的温侯,终于又回来了。   倘若如此,那耶律阿保机会对他放心吗?   思绪飞转之下,吕布即刻收敛了那份枭雄的张狂气质,神色已恢复了失忆前的面无表情。   他便只冷冷道:“当年我之所以投靠刘玄德,只是为了替我义父袁本初报仇雪恨而已,如今刘玄德覆没已成定局,天下间能助我杀陶贼,报仇雪恨之人,只剩下了一个耶律阿保机,我自然要去归顺于他。”   一席话,把高长恭听的身形一震,蓦然间想起了关于吕布的种种传闻。   诚如吕布所说,他背弃刘备,倒也是天经地义。   “高长恭,你有魔面邪力,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既然你不是刘玄德的心腹,又何必为他殉葬,不如跟我一同投奔耶律大单于去吧。”吕布竟是反劝起了高长恭。   高长恭身形一震,一时犹豫不决,沉默不语。   吕布却没那个闲心跟他多废话,不耐烦的喝道:“你想死想活,随你自己的便,别拦我吕布的路就是了,不然别怪我戟下无情。”   说罢,吕布也赖得再跟他多废话,纵马提戟飞奔而上,无所顾忌的就跟高长恭身边抹过。   高长恭并没有胆量阻挡吕布,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是他有“魔面”天赋,但也无法影响到吕布这等中期武圣级别的武将,强行动手,只有自寻死路。   望着吕布远去的身影,高长恭看看刘备和他那几千少到可怜的残兵败将,又看看潘县城头,那高高飞扬的鲜卑狼旗,思绪飞转,咀嚼着吕布方才那一番劝说。   沉吟片刻,高长恭深吸一口气,拍马而动,追随着吕布的足迹,一路向着潘县奔去。   北面方向。   刘备正大吼大吼,催斥着他仅存的士卒,向着已然列起阵形,封住去路的魏军冲去。   相距五百余步之时,黄忠策马飞奔赶来,愤慨地叫道:“陛下,吕布和高长恭两个叛贼悄悄脱离了队伍,去潘县投奔耶律阿保机去啦。”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在了刘备的头顶,轰到他七晕八素,心痛欲碎,险些把他刚刚鼓起的几分勇气,轰到渣到不剩。   “吕布,你这个四姓家奴,朕早该想到你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才对!高长恭,枉朕那么信任你,封你做骠骑将军,你竟然也敢背叛朕!你们的良心何在!你们的心里可还有羞耻心吗!你们就不怕遭天遣吗……”   悲愤欲绝的刘备,歇厮底里的破口大骂,双手却都软了,慌到连双股剑都要拿不起来。   他原本还指望着,凭着吕布的中期武圣的实力,再加上高长恭魔面的威力,能够为他开路在前,奇迹般的杀出一条生路来,谁料想这二人竟然在最后时刻,无耻的背叛了他!   最后一丝希望,眼看就要破碎,刘备焉能不绝望。   诸葛亮心中也是悲凉无比,却不敢自崩了心志,只得咬着牙鼓励道:“陛下乃天命之主,有大汉列祖列宗在天护佑,即使没了那两个叛贼,也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陛下千万不可放弃,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   这四个字,如四柄冰冷无比的利剑,深深的扎在了刘备心头,也把他从头晕目眩,悲愤失控的情绪中扎醒。   是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哪怕众叛亲离,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冲下去。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就算你们都背叛朕又如何,朕乃天命之主,陶商奸贼,朕绝不会死在你手里,绝不会——”   这一刻,刘备的求生意志被激发出来,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狂吼,挥动着手中双股剑,发疯似的纵马狂冲。   数千汉军残兵,如饥饿的群兽般,向着黑压压的魏军冲去。   三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几步钟后,几千号汉军,轰然撞向了魏军的铜墙铁壁。   血雾横飞,杀声震天,身体和兵器的破碎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几千汉军凭着垂死挣扎的求生意志,竟然奇迹般的把魏阵撞开了一道口子,以颜良黄忠两员汉将开路在前,拼死狂突。   可惜,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刚刚突入魏军,便被四面八方的魏军围涌而来,陷入千军万马的绞杀之中,被分割在一截一截,各个被围杀灭尽。   而在冲锋过程中,刘备也与颜良诸葛亮等人被冲散,陷入了魏军兵潮军海之中,身边士卒越杀越少,片刻间只余下了不到五百余号亲军。   “朕乃天命之主,朕乃天命之主,朕绝不会死,不会死——”   身陷重围的刘备还不肯放弃,嘴里发疯似的吼叫,手中双股剑乱舞狂砍。   “大耳贼,你死期已到,垂死挣扎还有何用!”   半空之中,突然间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如天神之怒般,震天所有人都耳膜欲裂。   刘备身形一震,猛然转身,就看到乱军之外,一袭金色身影,如巍巍铁塔般屹立于万军之中,讽刺冷绝的鹰目,如死神之眼,冷冷的注视着他。   “陶……陶商!”刘备的口中,颤抖的叫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宿敌,跪了!   大魏之皇陶商,正用冷冰冰的眼神,藐视着刘备。   此时此刻,一幕幕的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陶商不禁想起了当年在徐州时的岁月。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被世人小瞧的纨绔子弟,徐州被刘备窃取,自己被刘备发配到海西城,欲除之而后快。   然后,神奇的召唤系统降临,帮着他异军突起,打败了刘备,不但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徐州,还灭尽天下群雄,直到打下了这大魏江山。   刘备,是他第一个敌人,同样也是他崛起的开端。   时值今日,整个华夏已皆为他占据,那个他最初的敌人,也以他最后一个敌人的姿态,就在几十步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种种感慨涌上心头,渐渐化为了熊熊怒火,燃烧在他的心头,燃烧在他的眼中。   “大耳贼,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陶商鹰目中杀机陡然狂燃如火,一声厉喝,纵马舞刀,杀向了刘备。   青龙刀过处,将残存抵抗的汉军士卒,如草芥一般斩上半空,绞为粉碎。   大魏士卒们则如浪而开,为他们的天子,让开了一条血路。   陶商如一道金色的飓风,踏着长长的血路,把漫空的肉块留在身后,冲出二十步的距离,直取刘备。   刘备肝胆欲碎!   曾几何时,当他年轻之时,尚有几分勇武之气,战场上敢于一战,甚至还创造过三英战吕布的辉煌传奇。   今日,他却垂垂老矣,武力值已下降到68点,除了拿那些小卒子开开刀之外,连末流的武将都不如。   而狂杀而来的陶商,那个他的宿敌,却威不可挡,正当壮年,竟有半步武圣的武道。   “陶贼,陶贼,朕跟你拼了,拼了——”   心惊胆战的刘备,内心之中的屈辱和复仇的怒火,却被激发了出来,也顾自己几斤几两的武道,疯也似的大吼着,舞动双股剑向着陶商杀出。   两骑穿过血雾,瞬间相撞。   咔嚓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惊鸣之声,响起在了天空之中,刘备手中的双股剑,瞬间被青龙刀斩成了两截。   半步武圣的巨力,余力未消,如滚滚洪流一般,轰撞向了刘备的身体。   刹那间,刘备就感觉到如一座巨山轰压在了他的身上,五内立时遭受重创,张口一声惨叫,鲜血狂喷而出。   紧接着,他苍老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空而起,倒飞出了七步之远,重重的摔落在了血地之上。   咔咔咔!   落地瞬间,刘备身上的软骨头,在撞击之下,立时不知断了几根,痛的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大汉皇帝刘备,只一招便被大魏之皇击落于马上。   以刘备那低微的武道,陶商收拾他就如同收拾一只蝼蚁一般,轻轻松松就可以秒杀了他。   只是,作为自己生平最大的宿敌,陶商又岂会这么便宜的就宰了刘备,非叫他生不如死,方才能泄心头之恨。   所以,适才那一刀,陶商不过使出了三成力道而已,却也足以把刘备一击重伤,震落马下。   跌落于地的刘备,苍白如纸的脸上,立时沾了一嘴的泥,嘴里不断的喷着鲜血,头发也被震到披头散发,狼狈之极,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气,简直形如一只丧家之犬。   痛苦的刘备,一面嘴里哼哼唧唧的,一面拼命的挣扎,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他胸骨断了不知几根,手臂也被震折,内脏重创,内外痛苦之极,连喘息都吃力,又哪有力气爬起来。   一次次的支撑起来,又一次次的跌倒在地,地到陶商拨马缓缓上前,将他的残躯笼罩在了阴影之中,那血淋淋的青龙刀锋,垂在了他的脸前。   俯视着在地上挣扎的刘备,陶商的脸上燃烧着无比的痛快,冷冷道:“刘备,当年你窃取徐州,把朕发配到海西,想要除掉朕的时候,可曾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像一条狗一样,趴在朕的面前吗?”   刘备身形剧烈一震,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陶商那高高在上的身形,看着陶商那讽刺的冷笑表情,听着陶商那极尽羞辱的言语,心如刀割,胸中涌起了无尽的悲愤,无尽的懊悔,无尽的羞辱。   “陶贼——朕只恨当年没有直接杀了你,朕恨啊,朕恨——”刘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懊恼愤怒的大骂大叫着。   面对歇厮底里的刘备,陶商只冷冷一笑,讽刺道:“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而且,朕乃真龙之身,天命之主,你以为你杀得了朕吗!”   真龙之身,天命之主!   这八个字,如八柄利刃,再次狠狠的扎到了刘备的心头,扎到他心碎欲决。   “朕才是天命之主,你不过是乱国奸贼,朕才是天命之主,朕才是天命——”   刘备一个“命”字未及出口,陶商便已听的不耐烦,手起刀落,刀背狠狠的拍在了刘备的左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刘备当场被拍翻在地,口中连牙带血,又是狂喷一口。   被拍到头晕目眩的刘备,半晌功夫方才清醒过来,脸上赫然已被拍烂一大片肉,半张脸血肉模糊。   刘备是羞怒万分,痛苦万分,冲着陶商大骂道:“陶贼,你焉敢这样羞辱朕,你焉敢——”   “朕就是要羞辱你,你能怎样!”陶商一声不屑的冷哼,手起刀落,又是一刀背,狠狠的拍在了刘备另外半边脸上。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闷哼,刘备嗷的一声痛叫,嘴里狂喷着鲜血,直接被拍飞出去,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滚,方才瘫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翻转经过的地面上,则到处散落着一颗颗的牙齿,刘备满嘴的牙齿,竟已被拍到剩不下几颗。   “陶,陶,陶……”   刘备被拍到头晕目眩,气息奄奄,一个“贼”字半天也出不了口,挣扎了几下,一头昏死在了血泊之中。   这时,李存孝也杀破乱军,冲涌而来,拨马上前,提起禹王槊,就想要了刘备的命。   “且慢!”陶商喝断了李存孝,冷冷道:“大耳贼跟朕作对多年,是朕第一大仇人,现在就这么一刀宰了他,倒是便宜了他,朕要留他一条狗命,稍后再狠狠处置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存孝这才明悟,急收了大槊。   当下陶商便下令,把昏死过去的刘备拖下去,好生看管,待稍后再做处置。   一众大魏御林精锐们,当即一拥而上,将刘备五花大绑,拖往大营。   陶商横刀立马,扫望整个战场,鹰目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痛快。   举目望去,整个旷野已是血染,最后一面的汉军大旗,已被斩翻在地,被魏军无情的践踏在了脚下。   数千汉军残兵败将,皆被魏军杀了个干净,除了五六百人侥幸逃出外,几乎是无人幸免。   刘备和他最后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宣告了汉国彻底的覆没。   刘备,终于完蛋了!   这时,邓艾却飞奔而来,拱手道:“禀陛下,颜良黄忠张辽,还有诸葛亮等几百汉军,拼死杀出了我军的阻拦,向北面燕山方向逃去了。”   诸葛亮竟然逃了!   陶商剑眉一凝,眼眸中掠起了一丝厌恶之色,口中喃喃道:“诸葛亮啊诸葛亮,没想到这一次你的运气倒是比大耳贼好,竟然能逃过一劫。”   不爽也只是一瞬而已,虽然走脱了诸葛亮有些遗憾,但活捉了刘备,这一战已经算是大功圆满。   刘备跟诸葛亮,乃是鱼与水的关系,离开了刘备这瓢水,量那诸葛亮也活蹦乱跳不了几天。   念及于此,陶商冷哼一声,“诸葛亮,就再让你多活几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早晚要灭了你。”   正当陶商享受胜利的快感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精灵的提示音。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反劫营战胜利,根据系统第三阶段规则,现在开始召唤。”   “现随机召唤一名隐藏武将,该武将乃南北朝不世猛将,曾以一千破敌七万,威震天下,令北方诸胡闻风丧胆。”   “隐藏武将召唤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冲冠一怒   南北朝的猛将,还令胡人闻风丧胆?   陶商思绪飞转,琢磨猜测着这员隐藏武将会是谁,要知道南北朝的猛将还是很多的,比如那高长恭就是其中之一。   “嘀……系统现在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李克用,统帅90,武力96,智谋80,政治79;召唤地点,太原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二名,宇文泰,统帅96,武力89,智谋87,政治90;天赋,镇军;召唤地点;雁门郡;与宿主关系,敌对。”   “第三名,陈圆圆,统帅21,武力20,智谋67,政治57;天赋,冲冠;召唤地点,右北平郡;与宿主关系,效忠。”   三名后世武将的名字和数据,如光影一般出现在了陶商的眼前。   这三个人物,虽然都不是什么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人物,却也都是名不见经传,让他眼前为之一亮的人物。   李克用,看看这个名字,陶商的脑海中,立时浮现起了关于此人的种种历史。   这李克用乃是唐末五代的一代枭雄,趁着唐朝分崩离析之际,以镇压农民军叛乱而崛起,最终被唐朝赐姓李,封为了河东节度使,割据晋阳。   从此,李克用就以晋阳为根据地,割据一方,与灭掉唐朝的后梁皇帝朱温,进行长期的对峙。   李克用终其一生,都被朱温压制,最终郁郁而终,直到他的后代灭掉后梁,一统中原,重建唐朝之后,才追封他为后唐太祖。   历史上,李存孝即是李克用的义子之一。   李克用虽非天命之主,但却有过人的军事才华,仅靠着晋阳一隅之地,就能跟拥有整个两河地区的朱温对峙多年,确实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这个李克用虽是一员大将,但也并非什么逆天的人物,倒是他被召唤在了太原郡,而太原郡又跟鲜卑控制的雁门一线接壤,倒是个隐患,看来必须加强太原一线的防御力量了……”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落在了第二名召唤武将身上。   宇文泰,这同样是个名气在后世不怎么响亮,但实际上却名不见经传,相当强悍的一个牛人。   陶商记得此人亦为鲜卑贵族,以六镇起义发迹,展露出过人的才华。   随后宇文泰又奉命随军前往关中平定叛乱,在主将贺拔岳被高欢所杀之后,宇文泰被众将推举为统帅,从此占据长安,割据关陇。   之后不久,宇文泰又拥立了逃往关中的北魏孝武帝,官封大将军,统揽军国重务,得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力,以关中所在的西魏,跟高欢所控制的东魏,展开了多年的对峙。   宇文泰在实际统治西魏期间,向东屡屡挫败东魏的进攻,向南趁着南方的梁朝侯景之乱,蚕食了其大片土地,对内又实施府兵制,大大的提升了西魏的国力。   宇文泰死后,其后代建立了北周,并最终灭掉了取代东魏之后的北齐国,最终统一了整个北方。   说到底,宇文泰虽未称帝,却是北周王朝的实际开创者。   “这宇文泰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只因南北朝的历史比较冷门,名字才没那么响亮,这要是放在三国,定是跟曹操一样,家喻户晓的牛人……”   陶商心中暗暗感慨,对这个宇文泰,暗生了几分忌惮。   “这个镇军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的注意力,落在了宇文泰特有的天赋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天赋。   “嘀……镇军天赋就是,当宇文泰坐镇军中,其死伤比例在达到三分之一前,不会出现慌乱崩溃,军心始终稳如泰山。”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这个镇军天赋,倒是跟李白的诗想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诗想天赋是在己军精神虚弱,斗志大挫的情况下,可以恢复提振他们原先的斗志。   而这镇军天赋,则直接是有宇文泰在,军心士气就根本不会降。   这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一天,大魏的军队把宇文泰和他的部下,围困在了孤城之中,哪怕敌人已经困苦到了弹尽粮绝,士卒饥饿到只余下皮包骨头的地步,只要有宇文泰活着,他们的斗志都不会崩溃,除非饿死三分之一的士卒。   “嗯,看来这个天赋比李白的诗想天赋还要厉害,听起来没那么霸气抢眼,实际上却跟宇文泰这个人一样,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厉害所在……”   陶商内心之中,不禁对宇文泰再添几分忌惮。   不过,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如今刘备已被活捉,汉国残存力量也被扫荡,陶商的目标早已放在了消灭耶律阿保机,完颜阿骨打这等天命在身的胡狄君主,宇文泰再强也要比那二人逊色三分,陶商又岂会真的有多忌惮他。   思绪收敛,陶商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名,默认效忠于他的召唤人物上。   那是一个足以令他眼前一亮的名字。   那可是陈圆圆啊,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之一,艳绝天下,其美貌足以改变历史进程。   陶商当然知道,这陈圆圆有着国色倾城的容颜,历史上为吴三桂看重,被纳为了姬妾。   结果后来,李自成攻陷北京,明朝覆灭,其大将刘宗敏贪图陈圆圆美色,将其据为己有,遂激起正在犹豫不决的吴三桂大怒,立刻投降了清廷,引清兵入山海关。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话,说的就是陈圆圆的故事。   陈圆圆凭借着她的美貌,迷倒了吴三桂,迷倒了刘宗敏,也迷倒了李自成和他的大顺王朝。   试想一下,就算清兵强悍,但若吴三桂不投了清廷,山海关天险依旧在汉人之手,满清又岂能轻易入关。   满清不入关,华夏历史就将彻底改写,恐怕也就不会出现后面的清朝闭关锁国,被列强欺凌的悲愤局面。   而陈圆圆就是凭着她的绝色容颜,改变了华夏的历史。   这样一个奇女子,焉能不令任何男人为之神往,就连陶商也心思翻动,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这个陈圆圆究竟拥有何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绝色容颜。   “这个冲冠天赋是什么意思?莫非跟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句话有关不成?”陶商好奇道。   “恭喜宿主,宿主变聪明了!”   系统精灵用一堆数字,堆起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冲冠天赋,顾名思义,就是说如果宿主拥有了陈圆圆,则有机率让宿主你的对手因为愤怒而冲动行事,让宿主有机可乘,而这个天赋的来源,确实是来源于‘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典故。”   原来如此。   陶商微微点头,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丝会心的笑容,便想这个冲冠天赋,虽然没泪崩天赋那么威力巨大,却说不定会触发意想不到的好处。   就比如他正率大魏雄师跟耶律阿保机对峙,两军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这个时候本应该按兵不动,等待对手露出破绽。   而因为他有陈圆圆,在“冲冠”天赋的作用之下,耶律阿保机突然莫名其妙的发怒,在愤怒冲昏头脑的情况下,盲目的率先发动进攻,将自己的防线露出了破绽,便给了他抓住机会,大破敌军的良机。   “有意思,人有意思,这个天赋也有意思,朕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个陈圆圆呢……”陶商微微点头,眼神中浮现出了憧憬的神色。   “嘀……根据系统第三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随机三名全时代武将,请宿主从中任意挑选一名。”   “第一名,毛文龙,统帅75,武力74,智谋69,政治60。”   “第二名,王镇恶,统帅70,武力77,智谋69,政治66。”   “第三名……”   前两名武将的名号,陶商倒也听说过,实力数据却平平,陶商的目光一扫而过,直接落在了第三名身上。   “竟然是他,终于出现了,来的正好啊,朕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陶商英武的脸上,燃起了一丝惊喜。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七子   杨业!   统帅80,武力99,智谋70,政治71;天赋,七子;隐藏天赋,未知。   杨业啊,宋朝名将,外号杨无敌,大名鼎鼎的杨家将第一代领袖,镇守宋朝边关,屡屡大破辽军入侵,令辽人闻风丧胆。   陶商目下已活捉刘备,彻底灭了伪汉,下一步的目标自然是移师塞外,收拾耶律阿保机和完颜阿骨打。   杨业的主要功绩,恰恰是在抵御外敌上,如今却及时被召唤了出来,自然是正中陶商下怀。   “这个七子天赋,又是什么?”陶商目光落在了那个第一次看到的天赋上。   “嘀……所谓七子天赋,就是杨业在历史上有七个儿子,当杨业被召唤出来时,他的七个儿子也会被召唤出来,每一个儿子都能在短时间里提升杨业的一项能力,当杨家父子陷入绝境之时,就会触发‘七子连心’相性技能,七子合力,短时间内将获得中期武圣的武力值。”   陶商眼睛立刻就亮了。   杨业的这个七子天赋,也特么的太厉害了点吧!   陶商他召唤出一个杨业,没想到带能顺带着召唤出杨业的七个儿子,简直是充话费送手机,而且一送还送了七部。   而杨业的这七个儿子,还各有长处,能提升杨业七种不同的能力,简直是太神了。   还不仅如此,杨业那七个儿子,竟然还有什么“七子连心”的相性技,竟能让杨业在短时间里,获得中期武圣的战斗力!   那可是中期武圣啊,陶商是亲眼见识过,吕布和李存孝的中期武圣有多么强,简直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算杨业的这个中期武圣,乃是通过天赋获得的“伪中期武圣”,没有真气的加成,但光是中期武圣的纯力量和速度就足够傲视天下了。   更让陶商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杨业除了“七子”天赋之外,竟然还有一个隐藏天赋。   这也就是说,杨业竟然还是个“双天赋”拥有者。   “招一个杨业,能附带这么多好处,简直是赚大发了,还等什么,就给朕召唤他了。”陶商不假思索的命令道。   “嘀……系统召唤杨业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眼前光影一闪,大脑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左右邓艾等将士们,瞧着他们的天子怔怔出神,时而惊喜,时而凝眉,皆是狐疑不解,却又不敢吱声。   “陛下,刘备已活捉,咱们现在还趁势攻打潘县吗?”邓艾小心翼翼的问道。   陶商思绪回来,望了一眼潘县方向,冷笑道:“朕料那石敬塘必已投降耶律阿保机,有八万鲜卑铁骑撑腰,想要速破潘县非是易事,将士们战了一夜,也都累了,先回营喝庆功酒去,今日酒肉朕管饱你们吃喝个够!”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血染征袍的大魏将士们,欣慰兴奋,山呼万岁之声震碎天地。   陶商提着染血的青龙刀,坐胯着赤兔神驹,挟着活捉刘备的痛快喜悦,昂首扬长归营。   十万大魏将士们,也是高奏凯歌,高高兴兴的踏着遍野的血路,归往大营。   潘县城头。   石敬塘和司马懿望着魏军徐徐退去,二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对视一眼后,皆是如释重负般的暗松了一口气。   “刘备终于死了吗?”石敬塘望向了司马懿,表情看起来仍有几分担忧。   司马懿却自信的一声冷哼:“就算他没有死在乱军中,也必为陶贼所擒,以陶贼跟他的仇恨,刘备必死无疑。”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石敬塘长吐一口气。   就在这时,东门方向,两骑人马飞奔而来,直抵护城壕前,大叫着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内。   石敬塘二人俯视一瞄,认出二人竟然是吕布和那高长恭。   他二人竟然没有跟着刘备?   石敬塘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遂是一脸猜疑,高声喝问道:“吕布,高长恭,你们两个想怎样?”   吕布冷冷道:“你难道眼瞎了吗,我们当然是前来归顺耶律大单于。”   石敬塘一愣,神色愈加狐疑,不由看向了司马懿,征询其意见。   司马懿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钩起一抹自信的冷笑,拂手道:“这两人皆非刘备心腹,生死时刻不愿意陪着刘备去殉葬也在情理之中,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吧。”   石敬塘这才放松了戒心,喝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城外那二人这才踏过吊桥,徐徐步入了城中,而为了表示对他二人的重视,司马懿和石敬塘也亲自下城去迎接。   “吕将军,你是怎么想通的,竟然也想归顺耶律大单于。”石敬塘一上来就问道。   吕布面无表情,冷冷道:“当初我投奔刘备,只为给我义父袁本初报仇雪恨,如今刘备灭亡已成定局,为了继续给义父报仇,我当然只能前来投奔耶律大单于。”   吕布再次把袁绍搬出来做挡箭牌,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所有人都放心,才能让所有人都继续以为,他还是那个失去记忆,只会傻乎乎的记得给袁绍报仇的“傻吕布”。   果然,这个理由一出,石敬塘脸上残存的丁点疑色,顿时烟消云散,呵呵笑道:“吕将军心心念念为你义父报仇,孝心真是令我等佩服感动啊。”   “高将军,你呢?你又是为何要背叛刘备?”司马懿笑眯眯的看向了高长恭。   高长恭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道:“不知仲达先生和石将军,你二人又为何要背弃刘备,投奔耶律阿保机。”   那二人神色一震,石敬塘一时语滞,不知该怎么回答。   司马懿却只顿了一下,便大义凛然地答道:“刘备无能,致使我神州陆沉,华夏沦陷于陶商这个残暴奸贼之手,我等自然是不忍民天下苍生被陶贼压迫荼毒,所以才要归顺于耶律阿保机这位雄主,借鲜卑铁骑的力量,除掉陶贼,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司马懿一番慷慨陈词,说的跟真的是的,连石敬塘自己听着都信了,连连点头,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自己真是这么想的。   高长恭却没有动容,待司马懿长篇大论之后,只淡淡道:“既然如此,我高长恭归顺耶律大单于的理由,自然跟仲达先生一样。”   司马懿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赞叹道:“高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高长恭遂也哈哈大笑起来。   石敬塘还没听明白那二人的言外之意,未兔显的自己尴尬,忙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一名小校飞奔而来,惊慌叫道:“禀石将军,我们搜遍了行宫,都不见刘禅那小子的踪迹,连那魏忠贤也一并消失,不知逃到了哪里。”   笑声戛然而止。   石敬塘脸色立变,喝骂道:“你们怎么这般无用,连一个黄毛小子和一个阉人都看不住,废物!统统是废物!”   那士卒吓到慌了神,忙是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求饶。   “敬塘息怒。”司马懿却一扬手,压住了他的怒气,不屑道:“刘禅不过是乳嗅未干的小子,有刘备在他是汉国太子,如今刘备完了,他就连屁都不是,就算魏忠贤带着他逃了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波,那些汉国余部们,没人会把他当回事,我们无需在意。”   石敬塘这才松了一口气,按下了怒火。   正这时,又有士卒来报,言是耶律阿保机已经率领着鲜卑铁骑,接近了潘县南门。   司马懿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气,欣然笑道:“汉国已是过去,我等活着的人,只有把目光看向未来才是王道,鲜卑人的时代已经来临,尔等皆放下心里包袱,随我去迎接耶律大单于去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小屁孩   潘县以北,燕山山口。   不足三百的汉军残兵败将,在渐渐狭窄的道路上,垂头丧气的行走着,一个个都披红挂彩,情绪低迷。   诸葛亮,颜良,黄忠等一干人,也个个心有余悸,精神恍惚,身上多是带伤。   众人走走停停,不时的停下脚步来,向着南面方向张望几眼,似乎在盼着谁。   尤其是诸葛亮,一副望眼欲穿,焦虑不安的样子。   他在巴望着刘备的身影。   半日前的那场突围,几千汉军损失殆尽,只有他们这些人侥幸的突出了魏军的阻击,不幸的却是,跟刘备失去了联系。   刘备生死不明,诸葛亮岂能不为之担忧。   正当他不安时,一骑飞奔而来,正是被派回去打探刘备下落的张辽。   “张文远,陛下可有赶来会合吗?”未等张辽停下,诸葛亮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辽是一脸黯然,苦着一张脸叹道:“我已打探清楚,陛下他已经被陶贼给生……生……生擒了。”   咔嚓嚓!   一道晴天霹雳,无情的轰在了诸葛亮的头顶,刹那间把他轰到身形剧烈一震,头晕目眩,几乎从马上栽倒了下去。   其余颜良等武将们,却只是神色微微一变而已,并没有诸葛亮那么深受打击。   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今日突围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刘备没能逃出生天,也在意料之中。   诸葛亮却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悲愤万分的仰天大叫道:“苍天啊,你有眼无珠,你为何不保佑我大汉,为什么不保佑我的陛下啊,陛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   诸葛亮悲愤之极,痛骂不休,一众武将们,除了黄忠悲愤之外,其余颜良,张辽的情绪,却明显没那么沉痛。   看着诸葛亮情绪渐渐平伏,颜良沉声叹道:“诸葛丞相莫要太过悲痛,事实已经如此,你就算是再悲痛也于事无补,如今陛下落到了陶贼手中,定是凶多吉少,我等也该是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打算了。”   他话音方落,诸葛亮便斩钉截铁,咬牙切齿道:“还有什么好打算的,我们身为汉臣,就算陛下不再了,我们也要跟陶贼死战到底,为匡扶汉室的大业,断续奋斗。”   “继续奋斗么,哼。”颜良撇了撇嘴,“如今陛下都没了,我们还怎么匡扶汉室,匡扶谁?匡扶你诸葛丞相吗?”   诸葛亮脸色一沉,一时被问到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后队方向忽然产生了一阵的骚动,却见一骑飞奔而来。   是魏忠贤!   而且,魏忠贤身前还抱着一个小男孩,竟然是太子刘禅。   “太子还活着,太子还活着啊,我们有希望了!”   诸葛亮立时欣喜若狂,仿佛于绝望的深渊中,看到了一线曙光,急是翻身下马扑了过去,拜倒在地,口中哽咽沙哑的呼道:“臣诸葛亮拜见太子殿下。”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黄忠也毫不犹豫的拜倒于地。   张辽犹豫了一下,也只好勉强的下马,却只躬身见礼,并没有跪下。   唯有颜良,既不下跪,也不躬身,甚至连马都没下,只是那么冷冷的注视着刘禅。   “相父免……免礼。”刘禅的声音小如鸡仔,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诸葛亮这才站了起来,这时魏忠贤已抱着刘禅下马,诸葛亮几步扑上去,把刘禅抱在了怀中,跟捡了个宝似的。   “魏总管,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潘县不是被那石贼给窃取了吗?”黄忠好奇的问道。   魏忠贤叹道:“当天夜时陛下率军一离城,那石贼就开始图谋不轨,老奴觉察到情况有异,便抢先一步带着太子殿下逃离了行宫,在几名忠心的士卒帮助下,偷偷的潜出了潘县,后来老奴听说陛下带着人马向北面突围,所以老奴就带着太子殿下,一路赶了过来,没想到天可怜见,竟真让老奴赶上了。”   众人恍悟。   “魏总管啊,你能救下太子,真是立了大功,立了大功啊!”诸葛亮拍着魏忠贤的肩膀赞道。   “陛下待老奴恩重如山,这都是老奴份内之事。”魏忠贤忙是谦逊了一番,却又四下张望,“陛下呢?怎么不见陛下。”   一提到刘备,诸葛亮神情立时黯然下来,唉声叹气了好一番,方才苦着脸道:“陛下没能突围出来,被那陶贼给擒去,此刻恐怕已经……已经……”   诸葛亮语气哽咽,不忍心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再明了不过:   刘备已形同驾崩。   魏忠贤一听,顿时是悲痛万分,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魏总管莫要太过悲痛。”诸葛亮却将魏忠贤扶起,又将刘禅往怀里一搂,慷慨激昂道:“陛下虽遭不测,但我们还有太子在,这说明天不绝我大汉,我等当奉太子为主,化悲愤为力量,继续为匡扶汉室而奋斗,跟那陶贼死战到底!”   “对,我等当奉太子为尊,跟陶贼死战到底!”老将黄忠也立刻慷慨激昂的表明态度。   可惜,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半数以上的士卒们,望着那个战战兢兢,胆小如鼠的小屁孩,都神情犹豫,充满了质疑。   颜良不屑的瞟了刘禅一眼,讽刺道:“我说诸葛孔明,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以陛下的神武,最终都被陶贼所灭,眼下我汉国已灭,我们就剩下了这几百号人马,连一片立足之地都没有,你却叫我们继续跟着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去匡扶什么汉室,你没糊涂吧!”   此言一出,左右那些汉军士卒们,纷纷点头附合,大多数人都不服这个所谓的太子。   诸葛亮却脸色一沉,指着颜良斥道:“好你个颜良,你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难道你也想学那石敬塘做叛贼不成?”   颜良却冷冷道:“我颜良效忠的乃是陛下,如今陛下已去,再效忠于谁,那是我颜良的自由。”   “颜良,你——”诸葛亮被呛到脸色憋红。   颜良却是懒的再跟他废话,冷哼一声,拨马转身,就望着来路而去。   诸葛亮就急了,急喝问道:“颜良,你要干什么去?”   “放心吧,我颜良跟陶贼做对多年,我还没有愚蠢到去投降他,咱们就此别过,你们好自为之吧。”颜良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他说不会投降陶商,那言下之意,自然是也像石敬塘司马懿那样,去投奔耶律阿保机。   颜良这么一带头,在场的几百号汉军残卒们,立刻轰然而散,走了一大半人。   张辽犹豫了一番,只得无奈的一叹,向着诸葛亮一拱手:“颜将军言之有理,诸葛丞相你的想法只能是天方夜潭,恕辽不能奉陪了,保重。”   说罢,张辽也转身拨马,追随颜良而去。   转眼间,三百多号残兵,在颜良和张辽的带头下,就走的只余下不到一百余人。   “这两个狗贼,竟然敢背叛太子,我去宰了他们。”黄忠怒到咬牙切齿,作势就要挥刀追上去。   “不必了!”诸葛亮却拦下了黄忠,叹道:“他二人已丧失了匡扶大汉的信念,就算是强行留下他们,只怕他们非但不会尽力辅佐太子殿下,还有可能成为隐患,他们想做叛贼,遗臭万年,就叫他们去吧。”   黄忠这才强咽下了愤愤不平,却又道:“眼下我大汉国土已被陶贼和耶律阿保机瓜分殆尽,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陷入了沉默,目光四面八方的扫望而去,绞尽脑汁在这绝境之中,寻找出路。   放眼天下,南面是陶商的地盘,北面是鲜卑人的地盘,这两家都欲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想要在两国的夹缝之中,实现复国逆转的奇迹,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这一点,诸葛亮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想要生存下去,想要复国,他们就必须另辟蹊径。   思前想后许久,诸葛亮的眼眸中,陡然掠起一丝精光,仿佛在黑暗之中,终于搜寻到了一要光明前路。   “我们向北,翻越燕山山脉!”诸葛亮突然间一抬手,遥指着北面方向,语气神态自信再燃。   “向北?”黄忠愣了一下,却道:“翻越燕山就进入了漠南草原,那里依然是鲜卑人的地盘,我们还是没有出路啊。”   诸葛亮却毅然道:“我们不过要翻越燕山,进入漠南,还要翻越沙漠,直抵漠北。”   “漠北?我们走那么远,去漠北做什么?”黄忠愈加的狐疑不解。   诸葛亮缓缓道:“早年我为了牵制鲜卑人的崛起,曾派人深入草原,寻找能够制衡鲜卑人的势力,得知草原极北之地,有一个叫铁木真的胡酋,带领着他的蒙古部已吞并了大半个柔然诸路,正迅速的崛起于漠北。”   诸葛亮是越说越兴奋,深吸一口气,亢奋道:“今天下之大,已无我们的容身之处,我们唯有穿越沙漠,前去投奔这个铁木真,将来才有机会借着柔然人的铁骑,先灭鲜卑,再灭魏国,匡扶我大汉江山!为陛下复仇雪恨!”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死前送你一份小礼   魏军大营。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魏营中进行,整个大营是酒香四溢,肉香冲天,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十几万将士们,随着陶商东征西讨,如今总算把刘备这个宿敌活捉,陶商岂能不让他们酒肉管饱,让他们吃喝个痛快。   中军皇帐中,更是已沉浸在了热烈的气氛中。   陶商高坐于上,接受着众将一次次的敬酒,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享受着活捉刘备的痛快。   而作为救驾有功的李存孝,虽然目前只官封亭侯,但却破例被陶商赐坐于左首,以彰显陶商对他的器重。   酒喝到高兴处,陶商忽然想什么,便问道:“鹏举啊,朕记得你之前说过,好像你俘虏了一员敌将,名叫西门庆是吧。”   “正是。”岳飞拱手答应。   “很好,把他给朕带上来吧。”陶商拂手令道。   若是别的汉将,陶商倒也没有什么兴趣,这个西门庆却不同,他可是自己通过系统召唤出来的,而且还身负“妻诱”这么一个香艳的天赋。   有此天赋者,必诱他人之妻!   陶商忽然间起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听听这个西门庆,到底给刘备和他的哪些部下,悄悄的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片刻后,鼻青脸肿的西门庆,便被五花大绑的拖进了皇帐中,被摁倒在了地上。   尽管西门庆被打到鼻青脸肿,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来,那血迹之下,必是一张俊俏的脸蛋,不然的话若还能配得上妻诱天赋,就实在是不科学了。   “臣西门庆拜见陛下,臣愿归顺大魏,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还请陛下收纳,还请陛下收纳!”   还没等陶商开口,西门庆一进门就连连叩首,慌张万分的伏地求饶。   “也是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之徒……”陶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杀机渐起。   他便冷冷道:“朕听说当初安禄山起兵造反,本来等于帮朕拖住了刘备,却被你给出卖,等于是你坏了朕的好事,现在你还有脸向朕求饶,你给朕一个饶你的理由!”   “臣……臣……”西门庆慌到牙关都打结,吱吱唔唔的编不出理由来,一脸苦样。   没办法,谁叫他当初投靠刘备之时,作梦也没有想到,刘备会覆灭的这么快,当初自己出卖安禄山的所为,竟成了今日不被宽恕的的理由。   陶商冷哼一声,又道:“那朕在问你,你文采如何?”   “臣……臣没什么文采。”   “武道怎样?”   “臣武道低……低微。”   “你可会统兵?”   “不……不能。”西门庆被越问越慌,越问越羞愧。   最后一问问完,陶商冷冷道:“你有罪在身也就罢了,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朕留你这样的废物有何用,来人啊,把这厮给朕拖出去,五马分尸!”   号令一下,左右军士一拥而上,如拖死狗般就要把西门庆拖走。   西门庆吓到胆碎,死死趴在地上,口中苦苦哀求道:“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臣虽无能,却愿为陛下做牛做马,请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哭求声中,陶商轻轻一抬手,士卒们才松了口,惊魂落魄的西门庆已是吓的满脸鼻涕满脸泪,一副孬种的德性。   看着西门庆那副怂样,陶商神情愈加厌恶,冷冷道:“西门庆,朕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朕或许会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西门庆大喜,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是拼的磕头,巴巴道:“多谢陛下给臣这个机会,臣一定实话实说,一定实话实说。”   “朕问你,你跟刘备的皇后马蓉,可有奸情?”陶商便兴致浓厚的问道。   左右那些看热闹的大将们,不禁也对天子的这个问题,起了兴趣,皆是放下了酒杯,好奇的看向了西门庆。   西门庆心头顿时一震,脸上闪过深深的惊色,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跟马蓉之间的奸情,如此的隐秘,就连眼皮子底下的刘备,还有诸葛亮这么聪明的人都给蒙骗过去了,却不想这大魏皇帝竟然知晓。   这也太神了吧。   “臣虽不才,却也是个知廉耻的人,这种事臣万万不敢去做的。”西门庆当然是一口否认。   他才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跟刘备的皇后有一腿,毕竟这种无耻下作的事,莫说是刘备不容,天下人都不能容忍。   陶商脸色立时一沉,冷哼道:“不说实话是吧,很好,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千刀万剐!”   这旨意一下,西门庆当场就吓到尿裤子,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廉耻,急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臣招认,臣确实跟那马蓉有奸……奸……奸情。”   “奸情”二字,他是从牙缝里挤了半天才挤出来,说出之后,自己也是羞到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皇帐中,立时是一片哗然。   众将皆知那安禄山身为刘备义子,却跟自己的母后,刘备的皇后马蓉有染,当初也正是被时迁刺探到了这一秘事,才被陶商所利用,在刘备的后方大肆散布,最终逼的安禄山起兵造了刘备的反。   众将却没想到,那马蓉不仅跟安禄山有染,竟然连安禄山的心腹西门庆也有染。   这刘备的脑袋,也实在是太绿了吧。   “果然不出朕所料啊。”陶商一声讽刺的冷笑,一拂手,“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关于刘备见不得人的秘密,都说出来吧。”   西门庆想要隐瞒,抬头却看到陶商那锐利如刃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神的眼睛一样,可以洞察世间的一切,可以看破他内心的一切。   那眼神,让西门庆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如实道:“实不敢相瞒陛下,臣还知道,那刘备的儿子刘禅,其实是马蓉跟安禄山私通所生的野种,并非是刘备的骨肉。”   又是一个劲爆的秘密!   大帐中,本已哗然的众将,陡然间又是一阵惊哗议论。   “奶奶的,这个安禄山也够行的啊,睡了刘备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连刘备的儿子都是他的种,佩服,老子佩服啊。”尉迟恭第一个激动的嚷嚷道。   马超则跟着骂道:“大耳贼这根本是活该,谁让他勾结鲜卑胡狄,祸害我华夏中原,这就是他的报应。”   “对,这是大耳贼的报应!”   “刘备活该!”   众将们纷纷拍手叫好,自然不会有一人为刘备感到可惜,会同情他。   而那安禄山本就是乌桓人,乃北狄之一,正是这个胡虏,睡了刘备的老婆,让刘备喜当爹,这不得不说,冥冥之中,确实是对刘备勾结胡虏的一种惩罚。   “刘备啊刘备,原来安禄山不仅是你的义子,还是隔壁老王啊……”陶商喃喃冷笑道。   尉迟恭耳朵尖,马上好奇地问道:“陛下,隔壁老王是谁啊?”   “你管他是谁。”陶商却赖得跟他解释,拂手喝道:“来人啊,把大耳贼给朕押上来。”   陶商本来是打算把刘备押解回燕京,公开斩首示众,但现在却意外的得知了这件有关于刘备的丑事,所以他临时决定,在杀刘备之前,先狠狠的诛他的心。   号令传下,片刻后,脸色惨白如纸的刘备,便被拖进了大帐中。   此时的刘备已稍稍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几分帝王的自傲,虽然有伤在身,但却强撑着一口气,昂首傲立,怒视陶商,不肯下跪。   陶商鹰目一凝,厉声喝道:“亡国之君,华夏的罪人,在朕面前,你还配站着说话吗!”   话音方落,尉迟恭腾的就跳了起来,冲着刘备的腿就是一脚踹了上去。   刘备怎当得起这一脚,一声闷哼,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   他羞怒不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尉迟恭却从后边踩着他的两条小腿,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只能跪对着陶商。   挣扎无果,刘备只能憋红着脸,冲着陶商怒叫道:“陶贼,我刘备也算是一国之君,我就算是亡了国,你也当对我以礼相待,岂能这般羞辱我!”   刘备也算识相,不敢再以“朕”相称。   陶商却怒骂道:“你勾结胡虏,引狼入室,使我多少华夏子民死于胡人的屠刀之下,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卖国贼,也配让朕以礼相待,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刘备被骂到面红耳赤,羞愤无比,一时语塞。   话锋一转,陶商却冷笑道:“不过看在你我是多年宿敌的份上,朕在杀你之前,特意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说罢,陶商便向西门庆一瞪,喝道:“把你的那些秘密,统统告诉大耳贼吧。”   刘备一怔,这才发现西门庆也被俘虏,也在这帐中,却对陶商的话是一脸茫然,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西门庆哪敢不从,只得低垂着头,惭愧的向刘备说道:“刘玄德,其实不光安禄山跟你的皇后马蓉有染,我也跟马蓉之间有奸情,而且,你的儿子刘禅也不是你亲生骨肉,而是安禄山跟马蓉的野种。”   咔嚓嚓!   瞬息之间,刘备有种被天打五雷劈的错觉。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汉奸的天赋   “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阿斗是朕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是安贼的野种,你胡说八道!朕杀了你,朕要杀了你啊——”   刘备跟疯了似的,歇厮底里的疯狂大叫,还拼命的想要挣扎跳起来,扑向西门庆。   可惜,他却被尉迟恭死死压着,又怎么起的来。   西门庆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又默默道:“我说的千真万确,这是我跟马蓉在你的床上快活之后,马蓉亲口告诉我的,你仔细想想,刘禅可有跟你半点相像之处吗?”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无情的轰在了刘备的头顶上,这一次,轰碎了他残存的,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念想。   他整个人僵硬的跪瘫在了地上,一张老脸定格在了扭曲变形,悲愤羞耻的一刻。   安禄山这个畜牲义子,跟他的皇后马蓉有染,这是刘备早已经知道的,当初这件丑事可是气到刘备吐血,费尽了心力,方才勉强咽下了这口羞辱之气。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马蓉那个贱人,竟能无耻到这等地步,不光跟一个男人鬼混,除了安禄山之外,竟然还跟西门庆也有一腿。   而让刘备羞愤到吐血的是,这个西门庆竟然就是当初出卖安禄山,和盘托出安禄山跟马蓉奸情的那个人。   正是因此,刘备还把西门庆视为了大大的忠臣,对他器重信任无比,甚至还密令他杀死了马蓉。   刘备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他视为忠臣的人,竟然跟安禄山一样,也背着他跟马蓉有奸情!   这让刘备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光这也就罢了,现在,西门庆这个无耻奸夫,竟然还告诉他,就连他的儿子刘禅,也是马蓉跟安禄山所生的野种!   这也就是说,他白白替安禄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对刘禅那么宠爱,封之为太子。   白痴!   被这几个奸夫淫妇玩弄蒙骗于股掌之中,直到覆灭将死的前一刻,才知道真相。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白痴,比他更可悲的男人吗?   没有。   他刘备堪称古往今来,独一无二,最悲催,最愚蠢,最丢人的皇帝了。   “安禄山,马蓉,西门庆,你们这些无耻的狗男女,朕待你们不薄,待你们那么仁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朕,为什么,为什么啊?”   悲愤之极,羞耻之极的刘备,趴在地上,冲着西门庆大叫着质问。   西门庆却面无表情道:“因为我们都知道,你的仁义只是假仁假义而已,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出卖,何况是我们,只有诸葛亮那样的傻瓜,才会忠心耿耿的替你卖命,其他人都在暗中算计着你,提防着你,因为我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你这个伪君子给抛弃了,刘备,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   西门庆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刘备的衣服上,狠狠的划下一刀,把他的衣服一点点的割掉,让他没羞没遮,尊严扫地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一刻,刘备想死的心都有,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悲愤羞耻之下,刘备猛的抬起头来,无比愤怒的瞪向陶商,咆哮大叫道:“陶贼,有种你就杀了我啊,这样羞辱我,算什么英雄,你不配做皇帝!”   “要是朕哪天捉到了曹操,朕或许会考虑给他一个痛快,至于你嘛……”   陶商冷笑一声,眼中流转着讽刺,“对你这个勾结胡人,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朕就是要先诛你的心,让你生不如死,再送你下地狱,这样的死法,才配得起你这伪君子。”   “陶贼,我跟你拼了——”   刘备突然间一声困兽般的怒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猛的挣脱了尉迟恭的束缚,一跃而起,张牙舞爪的扑向了陶商。   “还不知悔改么,真是无药可救了!”陶商一声轻蔑的冷哼,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了迎面扑来的刘备。   砰!   那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刘备的脸,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就把刘备踹出了数步之远,仰面朝天的躺倒在了地上。   陶商这一脚颇重,直接就把刘备给踹的晕死过去。   “把这大耳贼拖下去吧,等回到燕京后,再将他公斩。”陶商拂手冷冷的下令道。   左右御林士卒一拥而上,如拖死狗一般,把晕死过去的刘备,无情的拖了下去。   皇帐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这时的西门庆,忙不迭的又跪伏下来,讪讪求道:“罪臣已照陛下的吩咐,把一切能羞辱刘备的秘密,都告诉了他,请陛下饶臣一条狗命,让臣为陛下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西门庆以为,陶商会饶他一条命。   陶商却一挥手,冷冷道:“来人啊,把这厮给朕拖出去,千刀万剐!”   这旨意一下,西门庆立时吓到尿裤子,急是哭腔叫道:“陛下不是说臣实话实说,就饶臣一命啊,陛下可是天子啊,一言九鼎,岂能食言!”   啪!   尉迟恭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西门庆的脸上,直接扇到他吐血,扇掉了他两颗门牙。   “没羞没臊的玩意儿,你耳朵是聋了啊,你没听陛下方才说了么,只是考虑饶你一条狗命,你是傻子么,听不懂什么叫考虑么?”尉迟恭朝着他骂道。   头晕目眩的西门庆,身形剧烈一震,这下才恍然惊悟,惊恐的意识到,陶商打从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只是利用他诛了刘备的心之后,再宰掉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惊醒的西门庆,跟狗似的趴在地上,嚎陶大哭的求起饶来。   陶商却无动于衷,厌恶的挥了挥手,示意把他拖下去。   他怎么可能留这样一个厚颜无耻之徒的活路呢。   先不说他背弃刘备这个旧主也就罢了,为了活命,不惜对刘备这旧主极尽羞辱,来取悦陶商。   这种人渣,陶商本来就不可能让他活着。   何况他身上还有“妻诱”天赋,留他活着,难道等着他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是给自己麾下这些文臣武将们戴绿帽子吗?   于公于私,西门庆都非杀不可。   “饶命,陛下饶命啊……”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西门庆被无情的拖了出去,大帐中又恢复了安静。   羞辱过了刘备,陶商心情痛快,酒杯一举,笑道:“来,咱们继续喝酒,继续快活。”   皇帐中的气氛,立时又重新恢复了热烈。   这一小小的插曲,更加助长了众将的酒兴,众人很快又是频频举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烈之时,忽然一阵疾风穿帐而过,一道身影如同炮弹一般,射入帐中,立在了陶商跟前。   “臣戴宗恭喜陛下活捉刘备,彻底覆灭汉国。”如风而入的戴宗拱手向陶商贺喜。   陶商见是戴宗,眼中立时闪过一丝精光,酒杯放下,问道:“戴宗,朕命你往满州刺探完颜阿骨打的消息,你这么快就赶着回来,莫非满州有变不成?”   戴宗忙拱手道:“回禀陛下,臣打探出那山海关守将吴三桂,有意图献关投降女真部,引完颜阿骨打入关的迹象,目下正在跟完颜阿骨打谈归降的条件,形势紧急,所以臣才急着赶来禀报陛下。”   戴宗此言一出,大帐中立时鸦雀无声,大魏文武们顿时安静下来,都意识到了这道情报的重要性。   “吴三桂,你果然是有做汉奸的天赋啊,换了一个时代,照样还要做带路党。”陶商口中冷冷自语,鹰目浮现厌恶的杀机。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可汗   历史上的吴三桂,就曾叛投了清廷,为清兵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为清人窃取中原,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以说,吴三桂是汉奸中的典范,带路党中的榜样。   当年的吴三桂做了清兵的带路党,没想到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竟然又做了女真人的带路党。   对于汉奸,陶商从来是没有半点手软,统统格杀勿论。   “陛下,山海关乃幽州门户,此关若失,则女真人就可以轻易入关犯我幽州,所以此关我们非得不可,绝不可落在女真人手里。”年轻的岳飞,立刻进言道。   陶商点点头,略一沉吟,拂手喝道:“传朕旨意,今晚大军休整一晚,明早全军拔营,班师燕京。”   陶商决定撤兵,不再跟耶律阿保机对峙下去。   此役能彻底铲除了汉国残余势力,活捉了刘备,夺下居庸关,实际上已经实现了战前的战略目标。   至于耶律阿保机,却是一个实力远胜于刘备的枭雄。   如今石敬塘等汉将,已投降了耶律阿保机,鲜卑人兵强马壮,又以逸待劳,还背靠潘县,实力强悍。   而陶商麾下将士,却征战日久,从易京到燕京,从燕京到潘县,几乎就没有像样的休整过。   在这种情况下,陶商深知,即使再跟耶律阿保机在这里耗下去,也无法将其击败,更别说一鼓作气的收复雁门,代郡等为鲜卑人所占的幽并诸郡。   收兵回燕京,先拿下山海关,确保幽州东部的安全,待幽州抚定,将士们养精蓄锐够了,再挥师北上,收拾耶律阿保机。   旨意传下,帐中诸将们也知道厉害关系,酒宴就此散去,将天子的旨意传下,为拔营做准备。   一夜无事,次日天色未明,陶商便率十万将士拔营而去,只在营中遍插旗帜,以迷惑鲜卑人。   这一招果然有效,待陶商和他的十万大军撤离后半日,耶律阿保机才在司马懿的提醒下,派出赶死队冲击魏营,从而得知魏军已撤走的真相。   耶律阿保机也猜想到,陶商的撤兵是因为山海关的原因,却又忌惮于陶商的诡诈,不敢率军大举追击,生恐中了陶商的伏兵之计。   于是,在稳妥为前提下,耶律阿保只敢率八万鲜卑铁骑,跟跟屁虫一般,尾随在魏军之后,一路向东进发。   几天之后,陶商大军顺利退至居庸关。   于是陶商便留大将岳飞,杨再兴,马超,邓艾,率五万雄兵坐镇居庸关,防范鲜卑人,自率十五万大军,兵归燕京。   居庸关天险在手,又有诸员大将和五万精锐的步军,陶商相信,足以抵御鲜卑人的进攻。   ……   是日黄昏。   居庸关西,鲜卑大营。   大单于帐中,耶律阿保机高坐于上,听着细作关于魏军的情报报告。   那禀报之下,正是司马懿麾下“残兵”刺客组织的专诸。   专诸声称,陶商只留五万大军守居庸关,其余人马已日夜兼程,赶往燕京。   “仲达,你的人情报可靠吗?”耶律阿保机眼神半信半疑。   司马懿捋须笑道:“大单于放下,这专诸乃是懿麾下残兵中的精英,最善伪装刺探情报,他带回来的情报绝对可靠。”   耶律阿保机这才占点头,目光中不再有怀疑。   “臣愿为先锋,为大单于攻下居庸关!”新归降的颜良,慷慨请缨,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表现。   其余吕布,张辽,高长恭,石敬塘等归降之将,被颜良这么一带头,纷纷慷慨请战邀功。   耶律阿保机却淡定的紧,没有半分冲动,目光看向司马懿和耶律楚材,询问他二人的意见。   耶律楚材道:“我军虽有八万,却皆为骑兵,善于野战而不善于攻城,而居庸关又极为险要,那陶商光守军就留了五万,依楚材看,此时强攻关城,并非明智之举。”   “楚材言之有理。”耶律阿保机点点头,又转向司马懿,“仲达怎么看?”   司马懿也点头附合道:“耶律大人所言极是,强攻居庸关确非明智之选,依懿之见,大单于目前最重要的,乃是尽快抚定那些从刘备手里接收来的城池,把我大鲜卑的旗帜,牢牢的插在燕山内外,待来看秋高马肥之时,再越过长城,大举南下,到时何愁魏国不灭。”   “嗯,仲达高见,刘备的这些旧部新归降了本单于,必定还不踏实,后方没坐稳之前,确实不适合跟陶商的魏国决战。”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赞同司马懿的进言。   接着耶律阿保机又向司马懿求教,如何抚定人心,司马懿则是知不言,什么重用汉将,蕃汉分制,种种手段方法,给耶律阿保机献上了一大堆,甚得其心。   最后,司马懿正色道:“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大单于必须让汉人认为,大单于是把鲜卑和汉人视为一家,尽量不让他们觉的,自己是被鲜卑人所征服,这样他们才会踏踏实实的为大单于卖命。”   “那怎么才能做到鲜卑汉人一家呢?”耶律阿保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司马懿便道:“其实也简单,除了懿先前跟大单于说的那些之外,懿以为大单于不应该再使用‘大鲜卑’,这个听起来就没有一点汉味的国号,大单于应该尽快仿效中原王朝,登基称皇帝,定一个汉化的新国号,以示大单于继承了汉朝正统,如此才能真正的收取汉民之心。”   登基称皇帝,改新国号!   司马懿这番话,可以说正好说到了耶律阿保机的心坎上,说到了他多年的宿愿上,其实他内心之中,早就想学汉人当皇帝,享受那种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感觉。   耶律阿保机眼中精光一闪,掠过一丝兴奋,却又问道:“那依仲达之见,本单于当改成什么样的新国号?”   “这个嘛……”司马懿沉吟片刻,郑重道:“懿听闻鲜卑人源自于辽水流域,而大单于所统治之国,雄踞长城内外,幅员辽阔,大单于又神武雄略,志向辽远,以懿之见,大单于当以‘辽’字为国号,建立大辽国,自称大辽皇帝。”   “大辽国,大辽皇帝……”   耶律阿保机一跃而起,口中反复的念着,兴奋憧憬明显写在了脸上。   这时,耶律楚材却又道:“大单于改鲜卑国为大辽国,以收取汉民之心,楚材是赞成的,只是大单于若再自称皇帝,便有汉化过度之嫌,楚材又担心会引起咱们鲜卑人的不满。”   “楚材言之有理,那本单于难道依旧自称单于不成?”耶律阿保机又问道。   耶律楚材沉思片刻,淡淡道:“单于之称源自于匈奴,若再延用单于的尊号,倒是显不出大单于开拓进取之心,依楚材之见,大单于不妨改为自称‘可汗’,这可汗二字在我鲜卑语中,乃是王朝,上天和神灵的意思,与汉人的天子意义相同,以其为尊称,必能引起我鲜卑人的认同。”   “大辽国,大辽可汗……”   耶律阿保机负手踱步于帐中,口中反反复复的喃喃自语,一双鹰目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之火,嘴角渐渐钩起了一抹意味深远的冷笑。   “大辽国,大辽可汗,大辽国,大辽可汗,哈哈哈——”耶律阿保机突然间,豪烈得意的大笑起来。   司马懿笑了。   耶律楚材笑了。   颜良,高长恭,张辽,石敬塘,还有吕布,尽皆附合着大笑起来。   大帐中,回荡起了阵阵肆意的狂笑声。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送你上路!   燕京。   金銮大殿。   大魏之皇陶商高坐于上,鹰目如刃,俯视着阶下群臣,巍巍身形,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群臣肃立两旁,不敢仰视,整个大殿内外,都充斥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还有浓烈的杀机。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杀戮之日。   “把大耳贼给朕带上来。”龙座上的陶商,拂袖一声厉喝。   旨意传下,脚步声响起,早已被带到殿外的刘备,被御林军士押解了进来。   准确来说,是被如死狗一般拖了进来。   此时的刘备已是披头散发,浑身血污,整个人都垂头丧气,萎靡到了极点,双腿软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被魏卒拖进大殿,往前一扔,就跟一堆烂泥似的,软瘫在了地上。   曾经的汉国皇帝,自诩要中兴汉室,要做光武帝那样中兴之主的一代枭雄,如今却以这般丑陋不堪的形容,瘫软在众目睽睽之中,何其的可悲。   大殿中,魏国文武们却对他没有半分的同情,只有深深的厌恶。   谁让他自诩为大汉皇帝,却不惜出卖汉人的利益,勾结胡人入塞,屡屡残害华夏百姓。   这等无耻之举,岂能不叫这些视胡人为死敌,多少次跟胡虏浴血奋战的大魏名将们感到愤怒。   众臣之中,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烂泥般的刘备。   那神色中,既有惋惜,又有痛恨,还有几分不忍。   那双目光的主人,正是张飞。   为了顾念张飞的情绪,今日早朝,陶商特意下旨,准许张飞在府中养伤,不必前来上朝。   因为陶商知道,张飞毕竟是条重情义的汉子,他虽名义上跟刘备恩断义绝,归顺了自己,但今日让他亲自看着曾经的义兄被处斩,心中必定会难受。   尽管他早已看清了刘备假仁假义的真面目。   陶商是一片好心,但令他感到意外的却是,张飞明明可以在家养病,却不顾女儿张出尘的劝阻,执意带伤上朝,来见证刘备性命的终结。   张飞原以为,刘备就算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但到底也是一世枭雄,今日就算面临死亡,也会是慷慨无畏,以帝王的气概,来迎接死亡的到来。   谁想到,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失魂落魄,志气全无,形同于烂泥一般的刘备。   这一刻,刘备在张飞的心中,那仅存的一点正面形象,也轰然瓦解,令他彻底的失望。   龙座上,陶商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刘备,你勾结胡虏,祸害华夏,乃我炎黄子孙千古罪人,你可知罪!”   威威如神谕一般的喝声,如天雷一般,轰响在大殿之中,震慑着刘备那颗惶恐之心。   刘备身形剧烈一震,抬起头来望向陶商,眼睛中已看不见怨恨,看不见勇气,只余下了无尽的恐怖。   “我知……知罪了,恳请陛下饶我一死。”刘备是一脸的羞愧,把头深埋在了乱发中,从牙缝里颤栗着挤出了求饶之词。   刘备,竟然选择向陶商低头了!   不仅低头,还承认自己的罪行,极尽卑微的求饶!   陶商就笑了。   看来前日西门庆那一场“真情告白”,确实如同一颗精神炸弹,彻底的把刘备的精神意志,炸了个底朝天,连渣都不剩。   如今的刘备,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刘跑跑”,那个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刘备,已然是个万念俱灰,神魂碎裂,但求苟活的贪生怕死之徒。   又或者,这才是刘备的本来面目。   就算你求饶,我又岂能饶你一命,斩草除根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懂呢……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杀机凛凛的冷笑,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知罪,就应该知道,你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朕若不杀你,那些被你勾结胡虏害死的人,他们的公道向谁讨还!”   “陛下息怒,我真的知错了,请陛下大仁大量,放我一条生路,放我一条生路吧……”刘备慌到了肝胆欲裂,声音都颤抖到几乎要哭出来的地步。   陶商又岂会留情,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啊,把刘备这个华夏之贼,给朕拖往南门,斩首示众!”   旨意一下,尉迟恭一招手,数名御林铁卫便一拥而上,将刘备如死狗般从地上提了起来,拖向殿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刘备吓破了胆,歇厮底里的嚎叫求饶,拼命的挣扎扑腾。   陶商却无动于衷,心怀着一种大仇将报的痛快,起身下阶,准备亲往南门城头观斩。   半个时辰后,皇帝的伞盖便出现在了燕京南门城楼上,披头散发的刘备,也被摁在了早已搭起的断头台上。   城门前的御街上,早已拥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燕京百姓,人山人海,都巴望着看他们曾经的皇帝被砍头的盛况。   毕竟,古往今来,被砍头的皇帝几乎是绝无仅有,刘备算是破天荒头一个,能够亲眼见证历史,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了。   “砍了大耳贼!”   “把他千刀万剐——”   “应该把他五马分尸才对,五马分尸!”   城门下,那些曾经臣服于刘备的子民,此时此刻内心中积聚已久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而起,愤怒的骂声此起彼伏。   没办法,刘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已是激起了天怒人怨,汉国百姓们皆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想刘备以区区幽州一隅,再加上贫寒的关外满州之地,却要养十几万大军,连年征战,无休止的加征赋税,对汉国百姓的严榨盘剥,何其之严酷,百姓们怎能不怨声载道。   而刘备本人当年为彰显帝王之威严,又强征了大量民力物力,来营造他恢弘壮丽的皇宫,光是这一桩大兴土木之举,就害的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此外,刘备的起家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乌桓等胡人异族,近年来为了拉拢鲜卑人,刘备也是百般纵容,对鲜卑人在汉地的劫掠,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而不见。   刘备的纵容,使汉国百姓饱受胡人袭扰之苦,同样是敢怒而不敢言。   种种的怨恨积攒到今日,在刘备落魄将死的时候,一口气统统爆发了出来,才变成了眼前这副场面。   跪在刑台上的刘备,俯视着那些愤怒的百姓,听着这些曾经效忠于他的臣民,对他极尽咒骂,极尽的怒斥,本就已崩溃的精神,更加是雪上加霜。   “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恨我啊,我刘备以仁义待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跪在地上的刘备,悲凉的仰天哭诉,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他似的,直到眼前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被自己的臣民怨恨成这等地步,大耳贼,你这皇帝当的也真是够失败的……”   陶商讽刺一哼,手微微扬起,就准备下达斩首的旨意。   正当这时,张飞突然间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恳请陛下让臣来斩杀刘备。”   此言一出,左右魏臣们无不是吃了一惊,就连陶商也不禁目露奇色。   张飞却默默道:“刘备虽然不仁不义,但他终归跟臣是兄弟一场,臣想亲自送他上路,也算彻底了结这段兄弟之谊。”   陶商明悟,点头道:“朕明白了,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动手吧。”   “多谢陛下。”张飞拱手谢恩,大步走上刑台,接过了刽子手中的斩首大砍刀。   望着烂泥般哭泣的刘备,张飞摇头一声轻叹,沉声道:“刘备,你我兄弟一场,今日我张飞亲自送你一程,死在我手里,也算给你留最后一丝尊严了。”   刘备身形陡然一震,颤巍巍的回过头时,瞧见张飞手中大刀已高高举起,瞬间慌到胆碎。   “翼德啊,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和云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现在是魏帝的爱将,求你念在我们旧日兄弟的情份上,向魏帝求求情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面对刘备极尽卑微的求饶,张飞脸上没有一丝同情的意味,只有深深的失望,和越来越浓烈的鄙夷。   深吸过一口气,张飞冷冷道:“没想到我张飞竟会跟你这种人结义,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现在我就亲手了结掉我当年的错误吧,刘备,安心上路去吧!”   话音未落,张飞一声低吼,手中大砍刀奋然斩下。   “不要啊——”   噗!   哀求声戛然而止,刘备人头落地。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暗送秋波   汉国最后一个皇帝,一代枭雄,陶商生平第一个敌人,就此陨落。   看着刘备人头落地,那一瞬间,陶商心头涌起了无尽的痛快,仿佛这么多年来,哽在喉头的那根刺,终于被拔了下来。   舒服!痛快啊!   这一刻,陶商是如释重负,涌起万千感慨,种种过往的记忆,一一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想起了徐州之时,自己被刘备赶到海西,困顿之极,几乎被逼死的艰难。   他又想起了自己绝地反击,从刘备手中夺回徐州,夺回了糜贞的畅快淋漓。   他还想起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像是驱赶牛羊一般,把刘备赶到东躲西藏,狼狈不堪的痛快。   他最后又想起,自己如何一次次挫败刘备的入侵,最后把刘备一手建立的伪汉推翻的精彩。   直到今日,把刘备送上断头台,亲眼欣赏着刘备,被自己的兄弟,砍下了头颅。   “痛快,真是痛快啊,哈哈哈——”   陶商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痛快淋漓的豪迈笑声,回荡在城楼上,回荡在帝国北都的上空。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城门前,那些汉国遗臣,大魏的新民,眼见自己痛恨的昏君人头落地,一一个个感动到热泪盈眶,成片成片的跪伏于地,向他们的新皇帝山呼万岁,表达谢恩和忠心。   陶商负手立于城头,坦然接受着众百姓的跪伏,倾听着他们对自己的山呼万岁,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帝王成就感,简直是爽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天下都被踩在脚下的感觉,爽!”   当陶商享受帝王高高在上之时,斩杀刘备的张飞,已扔下了血刀,从断头台上走了下来。   没有伤感,没有自责,张飞的情绪和表情是出奇的平静,整个人也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   “父帅,你没事吧?”红拂迎了上来,脸上写着“关心”二字,显然也为张飞的精神在担心。   她自然是以为,张飞这是逼着自己亲手斩杀刘备,内心中必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挣扎和煎熬,此刻必是心情沉重,需要她这个做女儿的来安慰。   她错了。   张飞原本平静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一抹释然的轻松,淡淡笑道:“你不必为为父担心,对为父来说,杀了刘备还是一种解脱,从今往后为父才能轻装上阵,为天子效力,为为父当年的愚蠢所作所为赎罪。”   红拂恍然省悟,眼见自家父亲如此看得开,不由也松了口气,俏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山呼万岁声,已是响彻了耳边,城楼上的大魏众臣们,受到下面的百姓感染,尽皆也跟了下来,朝向陶商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张飞也单膝下跪,以充满了敬意的口吻,向陶商拜伏。   红拂转过身来,一双明眸远望着那一袭真龙身影,望着那巍然而立,如天神的身形,望着那英朗的脸上,统御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气息。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当日在大帐之外,陶商对她的许诺。   少女的俏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娇羞,那望向陶商的眼眸中,也悄悄添了几分自豪。   那表情,就像是怀春待嫁的少女,在为自己将来的郎君,在为自己的意中人感到骄傲。   “吾皇万岁!”   红拂也跟着跪了下来,跟着所有人,对大魏天子,对她仰慕的情郎,山呼万岁,宣泄着自己心中的钦佩和爱慕。   ……   傍晚时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皇宫大内,在本属于刘备的那座金殿之中,隆重举行。   生平第一个死敌,打不死的小强刘备,终于被砍了脑袋,这样令人拍手称快的大好事,陶商岂能不豪饮痛饮,大肆庆祝一番。   大殿中,酒香浓郁,肉香靡靡,刘备留下来的那些乐姬,在殿中起舞弄影,舞姿翩翩。   陶商高坐龙座,欣赏着美人之舞,看着热闹的群臣,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目光穿越群臣,不绝意间,落在了红拂的身上。   此时的红拂,因为父亲张飞能够解脱,她自然出高兴,兴致一起,也多喝了几杯。   远远瞧去,只见她俏脸微醉,白里透红,分外的动人。   不觉中,陶商肆意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一杯酒又是饮下,红拂已有些不胜酒力,感到微醉,抬起头时,正撞见了陶商那肆意火热的目光。   四目相对,陶商向着她挤了挤,撩拨之意已毫不掩饰。   红拂脸畔顿时酥晕泛起,眉色间流转出些许羞涩,红唇微微嘟起,有几分不怨,似在埋怨陶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对自己目光轻薄,好生的无礼。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她先前已将终身许给了陶商,陶商也算是她的未婚情郎,彼此间眉来眼去,那也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又怎么算得上是轻薄。   念及于此,红拂又含羞带笑起来,眼眸中脉脉情愫渐生。   只是,她毕竟是将虎门女,还有几分矜持在内,被这么多人瞧着天子对自己眼神不轨,着实还是有些不自在。   于是,犹豫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羞意,红拂便借口不胜酒力,要出去透透风,起身盈盈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陶商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那紧致高翘的翘臀上,那扭动而去的姿态,分外诱人,看到陶商是血脉贲张,邪意顿起。   “你们先喝着,朕去透透风。”陶商便呵呵一笑,起身也走出了大殿。   步出侧殿,转出沿廊,陶商便瞧见一袭倩影立在栏边,风姿绰约动人,夜风吹抚摇曳着她的发丝,银色的皎洁月光,将她本就肤白的脸蛋,染的更加洁白如雪。   她就那么凭栏而立,双臂搭在栏杆下,身体微微向前倾,衣襟些许敞开,酥峰垂坠,翘臀微微朝后抬起,令人想入非非。   月色正浓,美人当前,此情此景,陶商如何能克制住胸中的熊熊烈火,几步便扑了上去,从后面把红拂紧紧的搂在怀中。   “啊!”红拂吓了一跳,一声惊叫,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   “别怕,是朕……”   陶商却从臂从她胸后拢过,紧紧的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嘴巴贴着她的玉颈,凑到她的耳后轻声细语。   那熟悉的气息,一瞬间令红拂安静下来,那强烈的雄性气息,吹抚着她的耳脖,撩动着她的心房,跟着就令她全身一颤,酥软无比,如若无骨一般,躺倒在了陶商的怀中。   “陛下,你做什么啊……”红拂娇羞的抱怨道。   陶商将她搂得更紧,笑道:“朕瞧你好好的酒不吃,自己跑了出来,朕有些担心,所以就跟出来瞧瞧。”   “嗯。”红拂被他束缚的太紧,娇哼一声,低低道:“红拂只是有些不胜酒力,所以想出来透透气,醒醒酒而已。”   “原来如此啊,朕还以为是你示意朕出来,想跟朕私会呢。”陶商笑的愈加邪魅。   红拂立时被他撩的面红耳赤,嘟着嘴娇声怨道:“陛下瞎说什么呢,红拂什么时候示意过陛下了。”   “没有么?”陶商故作茫然,“适才在殿中,你我在殿中四目相对之时,朕明明看到你对朕眉来眼去,暗送秋波,那还不算是给朕暗示吗?”   “我哪有,陛下你好讨厌。”红拂被陶商撩的娇羞无比,哭笑不得,转过身来,一双粉拳就朝着陶商的胸膛一顿好打。   看着怀中这撒娇的美人,陶商是血脉如火,情不自禁,朝着她的红唇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没成亲又怎样!   “陛下……”红拂嘤咛一声,一对粉拳忙是松开,小手轻轻的将陶商的胸膛推拒住,羞意浓浓的眼眸,向着两旁示意一眼。   陶商回头瞄了一眼,却见跟在左右的那些宫女们,个个都脸色绯红,皆在低眉羞笑。   他不由笑了,心想自己平时是肆意惯了,那些宫女们早也习以为常,所以当着她们的面,依旧是无所顾忌。   只是红拂还是未嫁之身,还有几分少女的矜持在内,又怎好意思在这么多宫女的环顾下,跟天子亲昵。   “你们都先退下。”陶商拂手下令,到底还顾忌着红拂的几分薄面。   那些宫女们也是知趣,纷纷退在了角落暗处,一条沿廊里,只余下了他二人。   “此间再无外人,这回应该不会再害羞了吧。”陶商笑眯眯的问道。   红拂低眉羞笑,脉脉不语,那双原本还抵在陶商胸膛前的小手,已经感受不到了抗拒的力量。   她这副美人含羞带笑,半推半就的扭捏之状,更加诱到了陶商血脉贲张,念火熊熊。   再无迟疑,他的双唇很很的就印了下去。   那一瞬间,红拂就仿佛被电了一下,娇躯微微一颤,鼻息中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嗯哼之声,整个身体瞬间就软化掉,瘫软在了陶商的臂拥之中。   月色撩人,丝丝缕缕的夜风摇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在诉说着她此刻的脉脉深情。   陶商酒劲上头,再给这美人深情一吻,这么一点,就如同一捆干柴,顷刻间被点成了烈火。   一瞬间,陶商被心中那原始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双手猛然用力,就把红拂推按在柱上。   然后,他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开始要征伐时早就该属于他的猎物。   而此时的红拂,早已被陶商那深情一吻,吻到了意乱情迷,哪里还有半分抗拒和矜持,只软绵绵的靠在了栏柱上,任由陶商肆意妄为。   尽管红拂没有抗拒,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理智的声音,不断的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陛下,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不好,不……好嗯……”   那个理智的念头,使得红拂的身体都已经放弃抵抗的情况下,双眼迷离紧闭了,口中那颤抖的发出了低低的恳求声。   还没有成亲,还没有成亲……   速愈天赋!   陶商的脑海中,陡然间闪现出了这四个字,如一瓢冷水,当头就浇在了他的头顶上,立时浇息了他一腔熊熊的欲念之火。   “我靠,都是这酒精惹的祸,这要是一时冲动,生米先煮成了熟饭,‘速愈’这么牛逼的一个天赋可就没啦,那怎么行,那可就亏大了!”   陶商猛然惊醒,一双握玉的双手,立刻从红拂已然凌乱的衣衫之中抽了出来,紧贴的身体也后退半步,跟那诱人的香躯柔体,拉开了距离。   “还好及时清醒过来,不然就亏大了……”陶商心中暗自唏嘘,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了?”红拂也清醒过,脸蛋酥红如霞,匆忙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言语之间似乎还有几分失落的意味。   陶商微微侧身,没有正面看红拂,生恐看到那诱人的隐秘风景,一时把持不住。   待到红拂把衣衫整理的差不多了,陶商才转过身来,牵起她的小手,笑道:“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朕,朕既然是喜欢,就要给你一个名份,让你堂堂正正的嫁给朕,然后再做朕的女人。”   红拂身儿一震,心中不禁一热,被陶商深深感动到,眸中盈起了幸福的眼泪。   她什么话也不说,一头就扎进了陶商的怀抱中,不言不语,一切却尽在不言之中。   柔躯再度入怀,陶商刚刚平息下的念头,转眼又被撩燃而起。   他生恐控制不住情绪,心念一动,突然间就抓住了红拂的手,拉着她大步流星的就往金殿而去。   “陛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红拂顺从的被陶商牵着走,却又茫然不解的追问。   陶商也不回答,只牵着她一路回到了金殿,登上玉阶,手手相牵,居高临下站在了众臣跟前。   大殿中,众臣们还正喝的热火潮天,冷不丁瞧见天子突然间回来,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张飞之女的手。   殿中立时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或是会意,或是好奇,或是惊讶,齐刷刷的望向了高阶之上。   张飞更是惊到含到嘴里的一口酒,又喷回了酒杯里,一张黑脸上涌起深深的惊讶,张大嘴巴看向了自家女儿。   陶商轻吸一口气,把红拂的手紧紧握住,高声道:“今天刘备伏诛,是个大喜的日子,朕就再向你们宣布一件喜事,朕要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正式迎娶张出尘,纳她为妃,尔等明天就等着喝朕的喜酒吧。”   迎娶张出尘?   大殿中,众臣先是一愣,旋即恍然省悟,彼此相视,都是露出了会心的暗笑。   谁不知道天子乃是一个风流君子,还甚得女人缘,这么多年来,他在邺京之外纳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众臣都习以为常。   何况,当初张飞病危,将女儿托负于天子之事,众臣也多有耳闻,如今陶商正式宣布,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回过神来的群臣们,纷纷笑着向陶商道贺。   赵云也是面露欣慰之色,向着张飞一拱手,笑道:“翼德,恭喜你啊,很快就要做国丈了。”   “同喜同喜,呵呵。”被赵云这么一提醒,张飞这才回过神来,顿时乐到合不拢嘴。   高阶之上,红拂这时才清醒过,整个人都感动到热泪盈眶,不不知所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会这么重视她,竟会选择在这金殿中,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宣布要迎娶她的决定。   陶商此举,算是给足了红拂面子,岂能不感动到流泪。   看着阶下拜贺的群臣,感受着陶商手掌紧握的温暖,红拂欣慰感动的笑了,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幸福之中。   ……   次日,天色未明,整个燕京行宫便忙碌了起来。   皇宫中,要数张仪最为忙碌,奔走于金殿和后宫之间,指挥着那些宫女宦官们,把整个皇宫都装点的缤纷异彩,喜气洋洋。   虽说此前张仪已经为陶商张罗了很多少纳妃仪式,但他却知道,这一次天子的纳妃与往常不同,必须更加隆重,来不得半点疏忽。   原因也很简单,这是天子在灭亡汉国之后,第一次的纳妃仪式,而且还不是在军中,而是在大魏新的北都,曾经汉国的伪都之中。   这场不仅是一场婚礼,也是天子向他新的臣民,宣示征服的一种手段,体现着帝王的威仪。   况且,新妃又是汉国旧臣张飞之女,身份特殊的,天子迎娶她,也象征着对那些伪汉降臣们的拉拢荣宠,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当然更加不能怠慢。   张仪在宫中忙碌的同时,那些城中的百姓们,各家各户也自发的张灯结彩,来恭贺他们新统治者纳妃之喜。   傍晚之时,整个燕京城已是彩灯高挂,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战争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影,也就此烟消云散。   皇宫一角。   那一间偏僻昏暗的陋殿中,两个身影却悄无声息站在了昏黄的灯光下,透过窗缝远眺灯火辉煌的金殿。   “今晚就是他的大婚之日,你打算怎么做?”深陷的斗篷下,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按原计划行事,明早就是我们创造历史之时。”那身着火云袍的男子沉声回答。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来日方长   时已入夜。   皇宫中,一场盛大的纳妃仪式,才刚刚开始。   金殿之内,身着华丽喜服的新娘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的步入了大殿。   春风得意的陶商,早已屹立在高阶之上,微笑着等待着自己又一个新娘子,走向自己面前。   他轻轻伸出手,牵住了红拂的手,紧紧相握,彼此通过手心的温度,感受着对方的爱意。   在司仪张仪的主持之下,陶商和红拂完成了祭拜天地,祭拜宗庙的种种复杂仪式,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完成了仪式。   新娘照例被送入内宫洞房,陶商则留在大殿上,接受众臣的敬酒,享受他们的拜贺。   酒过数巡,陶商有三五分醉意,又想着可人的新娘子,还在洞房里等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喝酒上。   当下陶商便叫众将们先喝,自己便起驾离开金殿,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之下,前往内宫新房。   穿越几条华灯高挂的沿廊,推开那扇大门,陶商扬长步入了红烛高烧的新房之中。   转过那道屏风,陶商看到了一身红艳,端坐在喜榻之上,酥手正不停的揉着衣襟的红拂。   一瞬间,陶商心头的欲念之火,就被点燃。   “你们都退下去吧。”陶商抬手一挥。   左右那些宫女们倒也识趣,知道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享春欢,什么洞房之中合欢酒的习俗也顾不得了,便皆窃笑着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红烛高烧的洞房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爱妃,让你久等了。”陶商笑眯眯的走上前来,坐在了她身边,一手抓起她的酥手,一手便将那红色的喜帕掀了起来。   一张明艳无双,含羞带笑的娇容,顿时便撞入了陶商的眼前。   此时的红拂,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紧张到呼吸急促,那喜服紧绷包裹的酥峰,也在随着紧张的呼吸起起伏伏,呼之欲出。   看着这娇羞可人的脸蛋,搂着那窈窕丰盈的娇躯,陶商立时被搅到念火熊熊,血脉贲张。   双手猛一用力,陶商便将红拂的身子,摁在了锦榻上。   “陛下,我们不喝合欢酒了吗?”红拂脸都红到了耳根子,呼吸更加急促,娇滴滴的问道。   “酒什么时候不能喝,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岂能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喝酒上,先干正事要紧。”陶商嘿嘿笑着,顺势把红拂的身一转,就让她趴在了锦榻上,背朝自己。   红拂没有任何抗拒,她知道,自己从少女变成女人的一刻,就将来临,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很快就要属于身后这个男人。   尽管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还有几分期盼和憧憬,但到底是初经人事,紧张到几乎要窒息。   “放轻松,别紧张,今晚朕一定会让爱妃你终身难忘,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快活,哈哈哈——”   邪邪的狂笑声中,陶商抖擞精神,如一头发狂的雄狮一般,征伐再起。   红烛摇曳的洞房之中,阵阵撕心裂肺,却又欲罢不能的哼喘之声,骤然而起。   蛟龙戏水,鸾凤承欢,一场春光美景,在洞房中激情上演。   “嘀……系统扫描,宿主跟对象张出尘联姻成功,获得对象联姻附加天赋,获得速愈天赋。”   这神奇的天赋,终于他奶奶的到手了,爽,爽到家了。   “哈哈哈——”   龙吟狂笑声更加肆意,陶商的征伐更烈,已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春风得意,心情极好的他,今晚岂能轻易罢休,自然是要痛痛快快,尽情的享受美人之躯,尽情的宣泄积攒已久的霖霖甘露。   而在“雄风”和“耐久”双天赋的作用之下,陶商精力无限,就象是一部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开足了马力,在那片只属于他的草原上,肆意的奔腾。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陶商无休无止的征伐,足足把红拂折腾了大半夜,折腾到她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时,方才怜香惜玉,就此罢休。   夜已深,那靡靡的声音,方才渐渐沉寂下去,皇宫大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门外侍奉的宫女们,早已听到面红耳赤,直到此时,方才人人松了一口气,心中无不在暗自佩服天子的精力无限。   而房门内,鼾声已起,心满意足的陶商,已经在搂着那酥软无力,香汗淋漓的柔躯玉体,沉沉入睡。   ……   这一宿,好梦不断。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上三竿,直到窗外钻进来的阳光,洒在脸上之时,陶商方才苏醒过来。   打了个吹欠,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身边的美人已不见。   “陛下醒啦。”耳边响起了红拂温柔的声音。   陶商一屁股坐了起来,却见红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起床,已经对镜梳妆完毕,此刻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爱妃昨晚累成那样,怎的还起这么早,就不怕累着自己么。”陶商就那么大咧咧,一衣不遮的笑望着她。   红拂顿时脸蛋一红,嘟嘴抱怨道:“陛下还说呢,臣妾家里的老嬷嬷偷偷告诉臣妾,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最多也就一刻钟就歇了,陛下可好,昨晚整整折腾了臣妾半宿,差点要了臣妾的命。”   红拂显然一直久在汉国,归顺陶商未久,没有及早听说过他“雄风无限”的传说,还以为片刻间就可以了事,却不想陶商能持久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是别的男人,朕乃真龙天子,岂能跟他们一样。”陶商引以为傲然地笑道。   “是是是,陛下乃真命天子,当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了,臣妾可算是真真切切的领教到了。”   红拂把陶商夸了一番,便盈盈起身步上前来,“这日头已不早了,臣妾服侍陛下起身吧。”   “急什么,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有必要起那么早么。”陶商笑眯眯的一伸手,顺势把红拂拉到了自己怀中,兴致一起,又要寻欢作乐。   “来日方长,陛下又何必急于一时。”红拂含羞带笑,却又轻轻推拒,“大臣们早就在金殿等候多时,就等着陛下上早朝呢,臣妾可不想让那些大臣们议论,说臣妾迷的陛下连早朝都不上了。”   “好一个‘来日方长’啊,好,难得爱妃这么懂事,那咱们来日再日。”   陶商哈哈一笑,有感于红拂的懂事,遂也不再强求于她,松开了她的小蛮腰,一跃跳下了床。   “陛下,应该是来日方长吧,来日再日又是什么意思?”红拂却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听糊涂。   “这个嘛,这句话取自于《诗经》,来日再日,就是来日再行周公之礼的意思。”陶商估摸着红拂对文学也不怎么精通,便信口胡编乱造起来。   红拂果然被蒙到,恍然省悟,不由啧啧赞道:“没想到陛下还熟读诗经,当真是文韬武略啊,这样才对嘛,陛下先去上朝吧,等回来之后,臣妾再跟陛下日个够。”   一句“日个够”,听的陶商就乐了,险些噗哧一声就笑出来,却只能强行憋着,点着头道:“爱妃真是懂事,那就听爱妃的,下朝之后,朕再跟你日个够。”   红拂这才满意一笑,便一拍手掌,高声道:“来人啊,还不快把水端进来,伺候陛下盥洗。”   她一下令,房门便被推开,几名宫女端着金盒,端着锦帕鱼贯而入。   此时的陶商还没有穿好衣服,这般赤咧咧的站在那里,龙体尽入宫女们眼中,看的她们是面红耳赤,羞涩不安。   特别是那名端水的宫女,好似从未曾看到过陶商这副模样,竟是羞到面红耳赤,头低的不能再低。   红拂服侍陶商穿好衣服后,便叫宫女们一一上前,那名娇羞的宫女这才敢抬起头来,把金盒端到了陶商眼前。   陶商无意间瞟了那端水的宫女一眼,不由心头怦然一动。   他惊讶的发现,这名宫女竟是出奇的美,其美貌程度甚至还超越了红拂,超越了黄月英之流,往宫女堆中一站,竟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我的宫女中,竟然还有这等姿色,我之前倒是从来没注意过呢……”   陶商心念一动,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身儿微微一震,显然没有料到,陶商竟会问她的名字,迟疑了一方,方才答道:“回禀陛下,奴婢名叫……”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独孤伽罗   “奴婢名叫作独孤伽罗。”那宫女轻声回答。   独孤伽罗!   陶商心头一震,不由再次审视那宫女,又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奴婢叫独孤伽罗。”宫女的神色有些茫然狐疑。   独孤伽罗,没想到竟然会是她,竟会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陶商笑了,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大名鼎鼎的独孤皇后,“盛世”天赋的拥有者,早在陶商征讨太平天国之时,就已被召唤了出来,却迟迟没有半来投奔,陶商都几乎快要把她给忘掉。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出其不意出现,还是以自己宫女的身份前来投奔。   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原来你就是独孤伽罗啊,让朕瞧瞧。”陶商伸出手来,指尖轻轻的端起了她的下巴,审视着那张绝丽的容颜。   先前之时,陶商就觉的这个宫女容颜绝美,身姿绰约,不是一个寻常女子,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宫女。   此时再细细观察,陶商更从她的眼神之中,眉色之间,看出了几分雍荣端庄,从容不迫的气度。   这绝对是一代贤后,才能够拥有的过人气度。   不用系统扫描,陶商也确认无疑,眼前这个女子,确实就是他待等多时,大名鼎鼎的隋朝开国皇后,独孤伽罗。   “陛下……”   独孤伽罗脸畔生晕,轻轻的低唤了一声,显然是被陶商这突然间的意外举动,搞的有些羞涩。   旁边的红拂却有些不悦了,要知道今日可是她跟陶商成婚的第一天,正当恩恩爱爱之时,却不想这一大清早起来,陶商忽然间就端着一名容颜出众的宫女端祥起来,眼神举止,都透着几分别样的意味,好似看上了那宫女一般。   “咳咳,陛下该不会是这么心急,又想急着纳妃了吧。”红拂轻咳了几声,委婉的抱怨道。   陶商猛然省悟,这才想起在新婚第二天,当着红拂的面,对一个宫女举止暧昧,确实有些不太顾忌她的感受。   “怎么会呢,朕只是觉的,似乎在那里见过她,所以就多看几眼而已,爱妃你想多了。”陶商笑呵呵的解释,却才放开了她。   独孤伽罗松了口气,忙将晕红的小脸低下,把金盆高高的举起。   “行啦,你先下去吧,我来伺候陛下洗脸。”红拂摆了摆手,将独孤伽罗屏退。   独孤伽罗把金盆交给了红拂,趋步退下,临出宫门时,偷偷的又回头望了陶商一眼。   而这时的陶商,也正笑眯眯看着她。   四目相对,独孤伽罗身儿微微一颤,酥面又是微晕,忙是转身匆匆离去。   “她终于是出现了,可叫我好等啊,嗯,反正知道了她是这宫中的一名宫女,也就跑不了了,改天找个借口把她调到我身边做贴身宫女,尽快培养感情,叫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好尽早得到那神奇的‘盛世’天赋……”   陶商思绪飞转,嘴角扬起笑意,已经在憧憬着帝国的盛世蓝图。   尽管目前他已经一统华夏,基本继承了汉朝的版图,但由于连年的战争,天下人口损失严重,只余下了一千多万人口。   这点人口,与黄巾之乱前近五千万的人口相比,锐减到了不足五分之一的地步。   人口就是劳动力,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如何能够让大魏富强,又如何能支撑起陶商雄心勃勃的扩张战略。   而只要获得了独孤伽罗身上的“盛世”天赋,就能让陶商统治下的大魏国,在短时间内人口加倍的飞速增长,重现一个人口众多的华夏帝国。   “陛下要是喜欢那个叫独孤伽罗的宫女的话,那臣妾稍后就把她调到身边,这样陛下就能随时看到了。”红拂忽然轻叹着提议道。   很显然,她冰雪聪明,已看出了陶商很中意那个美貌的宫女,她深知她所嫁的这位帝王夫君,乃是一位风流君子,既然看中了那宫女,早晚必要将其拒为己有,甚至还纳为妃子。   她便想自己与其吃醋,倒不如帮着陶商要了那名宫女,遂了陶商的心意,这样反而能让陶商感动于她的体贴大度,对她更是另眼相看。   况且,将来那个独孤伽罗若是成了妃子,就跟她并驾并驱,身份地位相同,到时感激于她的提携,等于是在后宫群妃中,多了一个援手,彼此间还可以互相依靠。   红拂虽然是猛张飞之女,心思却远比她的父亲要细腻,这后宫生存之道,她自是一清二楚。   “没想到爱妃你竟然这么大方,看来你这个妃子,朕是纳对了。”陶商意外于红拂的大度,不由啧啧赞叹道。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红拂苦笑着一叹,“臣妾可是知道自己的丈夫乃是一个风流君子,就算臣妾不乘人之美,难道陛下就会放着那么漂亮的宫女视而不见吗。”   红拂倒也不虚伪,袒露了自己的心声,这一点让陶商是愈加欣赏,心中不禁念火又生。   “爱妃你能这么为朕着想,实在是让朕欣慰,待朕下朝回来,定要好好奖励爱妃你,你就先把自己洗干净,等着朕回来吧,嘿嘿——”   陶商笑的邪恶,抬手在红拂的翘臀上,狠狠的抓了一把,方才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红拂岂听不出来,陶商口中的“奖励”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再与他行夫妻之事,翻云覆雨。   她的脑海中,立时便浮现出了,昨晚那惊心动魄,被陶商折腾到“死去活来”的一幕。   红拂的俏脸立时便酥晕悄然,又是窘羞又是喜欢,忙盈盈施礼,恭送陶商离去。   陶商步入金殿,群臣已经等候多时,他的精力也很快从温柔乡中抽身而出,回到了正题当中。   根据戴宗时迁发回的最新情报,完颜阿骨打所率领的女真军,此刻已逼近山海关,但在距关城两百里的距离时,却停止了前进的却不,驻足不前。   而吴三桂的信使则往来于山海关和女真大营之间,显然在就投降问题,跟完颜阿骨打进行讨价还价。   照目前的形势来报,吴三桂似乎还处于犹豫之中,无法决定到底是投降女真,还是归顺大魏。   吴三桂的犹豫,让陶商看看到了机会。   当下陶商便在刘基的提议下,派出使臣前往山海关,前去劝降吴三桂,并对其许以厚赏。   毕竟,山海关乃天下雄关,易守难攻,若是能兵不血刃就夺下关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至于吴三桂这个“反骨”仔,等他归降之后,陶商有的是办法来防他治他。   于是,经过一番朝议后,陶商基本定下了调子,一方面派人去诱降吴三桂,一方面又领燕京大军开始集结调动,只等他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起程,直接杀奔山海关去。   朝议结束。   陶商迫不及待的离开大殿,就想直奔红拂那里去,毕竟小别胜新婚,红拂对他的新鲜感还十分强烈,两人目下正和于如胶似漆的状态。   陶商刚走出殿门,就看到独孤伽罗已经候在了外面,看样子正等着他。   “禀陛下,红妃娘娘叫奴婢来请陛下往延庆宫一趟。”独孤伽罗向着陶商福身见礼。   “延庆宫?那不是一座很偏的宫殿吗,红妃跑到那里去做什么?”陶商狐疑道。   独孤伽罗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娘娘她只说给陛下准备了一份惊喜,陛下定会喜欢。”   惊喜?   陶商眼中立时掠起一丝精光,他想起延庆宫原是一座演武殿,专供刘备习武之用,红拂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莫非要是脱下红妆,换上武装,以巾帼女将的装扮,跟自己翻云覆雨不成?   要是这样的话,那红拂也真是太懂他的心思,太有情趣了。   “好,摆驾延庆宫。”陶商欣然一拂手。   于是御辇起身,直奔延庆宫。   陶商本来打算多跟独孤伽罗说几句话,但一想着红拂精心准备的“角色扮演”情趣游戏,正在等着自己,便没了心情,只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赶过去。   御辇驶入那间偏僻的院落,陶商一跃下辇,几步推门而入。   独孤伽罗紧随其后,等陶商一入殿中,便回头向那些宫女侍卫们大声道:“陛下有旨,他要与红拂娘娘切磋武道,无论殿中发出任何动静,谁都不得擅自来打扰。”   那些宫女侍卫们皆是暗笑,他们早就习以为常,知道自家天子跟那位新娘娘,哪里是切磋什么武道,分明又是在玩什么暧昧刺激的游戏。   一众人遂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独孤伽罗这才转身步步入殿中,反手将殿门紧紧掩上。   殿门关上一瞬间,那薄唇微扬,俏脸上泛起一丝冷笑,看向陶商背影的那双明眸中,悄然燃起丝丝冷寒的杀机。   “爱妃,朕已经来了,让你久等了,听说你给朕准备了一份惊喜,朕倒是想看看,是什么刺激的惊喜。”陶商摩拳擦掌,笑着环顾四周,寻找红拂的身影。   无人回应,空空荡荡的大殿中,除了他与身后的独孤伽罗之外,似乎再无第三个人。   蓦然间,陶商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一袭黑影从殿梁上,如鬼魅一般飘然而落,瞬间,一名身着火云袍的黑色身影,站在了陶商跟前。   “惊喜,就是送你下地狱。”黑袍人低沉一声,一柄寒剑刷的从袖中亮出。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刺王之傲!   火云袍!   残兵!   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是司马懿麾下刺客组织残兵的一名刺客。   陶商蓦然回首,看到的是独孤伽罗讽刺的冷笑,脑海之中,数不清的思绪,种种线索飞速运转,即刻被串在了起一。   独孤伽罗,火云袍,残兵刺客……   突然间,陶商眼前拨云见日,将一切真相立时看破。   他便一声冷笑,不屑道:“独孤求败,独孤伽罗,朕已经等了你们两兄妹很久了。”   没错,陶商就是怀疑,眼前这个火云袍的刺客,正是之前被召唤出来,“刺王”天赋拥有者,独孤求败。   陶商前番跟王越交手,已从他们口中得知,残兵组织中,有一名被他们称为“剑圣”的使剑高手。   鉴于独孤求败拥有“刺王”天赋,又被默认成了跟自己敌对,所以很久以前,陶商就猜测独孤求败很可能就是残兵组织中,最强的那个剑圣存在。   而今日,独孤伽罗明明说是红拂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眼前却不见红拂,只见这个残兵刺客,所以陶商立时就推测出,独孤伽罗定然是假传红拂之言,把自己诱骗到了这间偏殿中,好给早就藏在这里的这个残兵刺客,创造单独刺杀自己的机会。   又鉴于系统的狗血尿性,罗士信能被安排成罗贯中的傻儿子,独孤伽罗跟独孤求败的身份,被安排成了兄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种种线索串联在一起,以陶商之智慧,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窥破了他二人的身份。   此言一出,身后的独孤伽罗脸色立时一变,显然是吃惊于陶商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那黑袍人也身形微微震动,深陷于斗篷的双眼,也掠过一丝惊色,口中叹道:“人言大魏之皇聪明绝顶,有一双洞察天地的慧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这般一叹,自然是等于默认了陶商所说,承认了自己就是独孤求败,也承认了他跟独孤伽罗的兄妹关系。   “天下间除了司马大人之外,再无旁人知道我大哥的名字,更没有人知道我眼我大哥的关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独孤伽罗厉声质问,语气中已无半分尊敬。   我怎么知道?   你们两个都特么的是用我的系统召唤出来的,你说我怎么知道……   陶商心中冷笑,这么大的秘密,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   当下他眼珠微微一转,便表情轻蔑道:“朕乃天命之主,真龙天子,天下间任何事,任何人都逃不过朕的掌控,就司马懿那点家当,朕早就一清二楚,不然你们以为朕会如此轻易的被你们诱骗到这里来吗,笑话!”   说这话时,陶商心里却在暗自惭愧,要知道那独孤伽罗戏演的极是逼真,如果不是独孤求败现身,他还真就被蒙在鼓里。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那独孤伽罗被召唤出来时,默认的是效忠于自己,正是因此,他才没有怀疑她。   谁又能想到,独孤伽罗竟然会蒙骗自己,要跟她那刺王哥哥,合起伙来刺杀自己呢。   难道说,被召唤出来的武将,长时间没有前来投奔,初始忠诚度竟然还能下降不成?   陶商心里纳闷时,身后的独孤伽罗俏脸已变,不由凝眉道:“大哥,我早说过这个狡猾的紧,我们中了他的计了!”   独孤伽罗显然是被陶商给“忽悠”到,以为陶商真的早就识破他兄妹的底细,看穿了他们的身份,故意假装被她蒙骗,为的就是把独孤求败给引诱出来,引蛇出洞,再除掉他们。   独孤求败脸色也是一变,却显然比他的妹妹要冷静许多,眼珠一转,便沉声喝道:“妹妹休要被他吓到,此人诡诈多端,说出来的鬼话岂能相信。”   “可是……可是他竟然知道你的名字,知道我们的身份啊!”独孤伽罗的言语中,分明已透出了几分慌意。   “那又如何,那我们就在他的士卒杀进来前,先宰了他,看剑!”独孤求败一声厉啸,仗剑纵身就杀向陶商。   陶商但见眼前黑影一闪,独孤求败便如黑色的幽灵一般,消失在了眼前,身法诡异奇快之极。   “好快的身法,不愧是刺客之王!”   陶商剑眉一凝,右手急按住腰间佩剑,半步武圣的感知神经,立刻紧绷到了极点,鹰目环顾四周,凝神戒备。   下一秒钟,陶商陡然感觉到,身后杀气袭来,一股阴诡汹涌的力道,如同大洋之下的暗流,朝着他的后心就疾刺而来。   100武力值,半步武圣的一剑!   陶商不及多想,腰间佩剑电光火石般拔出,身形如风疾转,长剑撕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空气爆鸣声,反手斩出。   这一剑击出,虽不及青龙刀那般浩荡,却依旧威力惊人,狂烈的劲风,间把七步之后的独孤伽罗,压迫到青丝乱舞,娇躯连连后退,直接被逼退至了门上。   铛!   一声清脆响亮的剑击之时,飞溅的火星把昏暗的大殿照亮,也一并照亮了独孤求败吃惊的眼神。   “半步武圣!他竟然把武道练成了半步武圣!”   独孤求败吃惊之际,就感觉汹涌如山崩般的力道撞至,将自己剑上雷霆之力尽数抵消,同时两人周身的真气护壁,也轰然相撞,反弹之力把二人同时逼退两步。   独孤求败后跟一加力,止住了后撤,横剑惊望陶商,深陷的眼眶中,流转着深深的震撼。   要知道,古往今来的帝王中,除了黄帝,炎帝那等上古神皇,历朝历代中,没有哪一位君主,能够把武道练到半步武圣的地步。   练就半步武圣,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还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和时间来修炼,除了当今这个例外的时代,半步武圣层出不穷,武道昌盛之外,其余朝代终其一世,能练就半步武圣的强者,也是寥寥无几。   至于皇帝,一者未必能有过人天赋,二来皇帝后宫三千,又要处理军国大事,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修炼武道。   陶商却做到了。   他不仅风流成性,后宫佳丽无数,而且还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冲上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此等天赋,简直是空前绝后,强到匪夷所的地步。   独孤求败焉能一惊。   而且,方才只一招交手,独孤求败就已判断出,两人的武道不分伯仲,自己要想凭现有的实力杀了陶商,绝无可能。   而退至门边的独孤求败,眼见陶商竟能接下他兄长的神鬼一击,花容不由也是惊变,脱口惊忖:“大哥的剑术当世无双,凡是被他刺杀之人都看不到他出第二剑,没想到这陶商竟然能这么从容的接下大哥一剑,难道传说是真的不成?”   独孤兄妹惊异时,陶商已定住身形,巍然而立,手中长剑指向独孤求败,傲然道:“独孤求败,朕知道是司马懿给了你好处,叫你来刺杀朕,你只要归顺朕,朕可以给你十倍的好处。”   一听陶商以利相诱,独孤求败脸色立变,沉声怒道:“我独孤求败岂是为了钱财来刺杀你,陶商,你敢如此小看我,今日我必叫你人头落地。”   陶商却不屑一哼:“想让朕人头落地,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独孤求败眼中寒意爆涨,傲然喝道:“陶商,别以为你有半步武圣武道,就可以在我面前猖狂,就让你见识下我刺王的真正实力!”   话音未落,独孤求败再度纵身而出,如一道疾风骤雨,向着陶商再攻而来。   刺王天赋爆发!   独孤九剑!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杀不死!   独孤九剑发动,可大幅度提升独孤求败的武力值,最高甚至可以提升至中期武圣的实力。   陶商但见眼前光影一闪,独孤求败手中那一柄长剑,陡然间消失在了视野中。   没错,就是消失了!   陶商只见独孤求败如疾风般扑向自己,却看不见他手中之剑,更看不清剑上的招式。   “不好,这是独孤九剑发动,他出剑的速度太快,已经快到我肉眼看不到,形同消失的地步!”   陶商心头一震,方才意识到自己有所大意,低估了独孤求败的刺王天赋袭来。   眼见敌剑消失,完全没有招式可言,如何破解?   思绪在瞬间转过万千念头,陶商不及多想,急是将手中佩剑,舞出漫空梨雨,化为天罗地网,封住了周身要害。   下一秒钟,独孤求败人已欺至。   那隐藏于虚空之中的利剑,突然间化为有形,以快如闪电的速度,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至。   这一刺,竟是寻到了陶商防御剑网之中,一个微乎其微的破绽!   独孤九剑,专攻敌之破绽,哪怕是再天衣无缝的防御,都能被其穿破。   噗!   那诡异无比的剑锋,穿破了陶商的防御,以强悍之极的力道,洞穿了他的护体气壁,在陶商的右臂上,狠狠的削了一剑。   “这都能被他找到破绽么,这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形势有点不妙啊……”   陶商臂上吃痛,却只能忍着伤痛,一咬牙,手中利剑反手荡出,攻向了独孤求败。   暴击天赋触发,武力值105!   这一剑,挟着狂涛巨浪般的汹涌之力,直取独孤求败当胸而来。   剑尚在半道时,独孤求败手中之剑瞬间又消失,紧接着便又诡异无比的现身在了陶商手臂斜侧。   那一道冰寒无比的剑锋,正指向陶商的手腕,他这一剑若还要强地刺出的话,剑锋尚未刺中独孤求败,整个手腕就要先被削断。   破绽!   独孤求败根本就不与陶商正面交锋,那回防之剑,后发而先至,专攻他的破绽所在。   “好贱的剑法!”   陶商暗骂了一声,手中长剑刺到一半,不得不急收回来,他可没那么傻,冒着被斩断手腕的危险,只为刺独孤求败一剑。   况且,以独孤求败的身法速度,自己这一剑,是否能刺中还是一个未知数。   陶商剑锋一收,独孤求败也即刻变招,那利剑又突然凭空消失,下一个瞬间,却又再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再次攻向了陶商的破绽所在。   这就郁闷了。   他这才恍然省悟过来,这刺王天赋所爆发出的独孤九剑,力道并未有增强多少,关键就在于其出招速度极大提升,用剑之道也专攻对手破绽。   面对这样的剑法,陶商若是有青龙刀这等长兵器在手,凭借兵器的长度舞动铁幕,逼迫独孤求败无法近身,自然就不怕他那诡异的剑法。   可惜的是陶商只带一柄随身佩剑,在剑术上正好被孤独求败这个“剑圣”全面压制。   恼火已来不及,独孤求败又是一刺穿破他的防御,虽未攻中他的要害,这一次却将他的肩头又是刺。   又是一丝鲜血飞溅而出!   陶商肩上吃痛,急是仗剑后撤,退出三步之远,想要喘一口气。   独孤求败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瞬间又纵剑扑上,那快到不可思议的利剑,连攻数剑。   “有刺客,护驾!”   陶商也是没辙,只能一面大喝召唤门外侍卫,一面拼尽全力舞动佩剑,尽可能封住周身要害。   这殿中空旷,陶商的喝声被利剑撞击的回音所掩盖,而外面的侍卫们虽然听到了动静,但顾忌着方才独孤伽罗的“假传圣旨”,却又无人敢入殿,怕打扰了天子跟红妃娘娘的“情趣时间”。   噗噗!   又是两道鲜血飞溅而出,陶商的臂上肩上,再次被独孤九剑那诡异之极的剑法伤到。   一连数道创伤,虽然皆没伤及陶商的要害,但一道道伤口却伤及了他的肌肉,势必会影响到他出招的速度和威力。   数招过后,陶商剑法威力已大减,防御的剑网也越来越弱。   “陶商,你的时代到此为止,去死吧!”   独孤伽罗一声自信的狂啸,嘴角已扬起了狰狞的一丝冷笑,身形如狂风般扑上,手中消失在长剑,陡然间从陶商的右侧现身,直斩他的脖颈而去。   这一剑,他志在必得!   因为独孤求几已精确计算过陶商现有伤势,对他出招速度的影响,预测出他从这个角度出剑,有伤在身的陶商,无论如何也不及回剑,阻挡他这致命击。   诛杀大魏之皇,成就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剑锋破空袭至,眼见陶商手臂受伤痛所滞,不及回防之时,却见寒光一转,陶商手中那柄佩剑,竟然奇迹般的收了回来,在分毫之间,封住了致命破绽。   锵!   剑与剑,头一次正面碰撞。   暴击天赋作用之下,陶商这一剑上的力道,竟有108点之高,天崩地裂般的狂力,铺天盖地轰击而至。   “他竟然能及时收剑,这怎么可能?”   独孤求败却脸色骇变,仿佛见了鬼一般,紧接着,他就感觉到那汹涌之力扑面而来,震到他手臂发麻,胸中气血翻滚。   这一击之下,他竟难以支撑,身形被震的倒飞了出去,退出三步之远方才停下。   落地的独孤求败,大口的喘着气,以一种困惑的目光,吃惊的望向陶商,眼神中难抑惊色。   旁边的独孤伽罗也是花容色变,心中惊忖:“他明明已多处受伤,大哥那一剑根本无法抵挡才怪,怎么竟被他挡下了?他还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似的,这怎么可能!”   独孤兄妹震撼不解时,陶商却已暗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缓缓的挺直身体,多处受伤的右臂,毫无滞固的一舞剑花,横剑傲然而立。   他那轻松的表情,那从容的姿态,竟似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般,把独孤兄妹看的是更加惊奇。   “幸亏我昨天晚上及时娶了红拂啊,不然再晚上半天,今天就要完蛋了……”陶商轻吐一口气,暗自庆幸。   他当然不可能没受伤,独孤求败那几剑,剑剑见血,割的他肉痛。   这若是隔在半日之前,他被独孤求败这一轮剑伤,必然接不下他方才那致命一击,说不定现在已经横尸在这大殿之中。   所幸的是,他已获得了速愈天赋。   在速愈天赋的作用下,他的身体以几十倍的速度在飞速愈合,当独孤求败使出那自以为是的杀招之时,陶商身上的伤口其实已尽数愈合,招式运转畅通无阻,独孤求败又岂能杀得了他。   瞟了一眼那神色惊奇的兄妹,陶商剑锋一扬,傲然道:“独孤求败,朕乃天命之主,真龙之身,你以为就凭你这凡夫俗字,能杀得了朕么!”   这傲然一喝,帝皇的霸绝气势,尽显无疑。   独孤伽罗娇躯一震,呼吸也加剧起来,一时间竟有些神色慌张。   独孤求败却被陶商的藐视所激怒,沉声道:“我刺王出马,还没有杀不了的人,陶商,就算你是真龙之身,今天我独孤求败也要屠了你这条恶龙,看剑!”   话音未落,独孤求败纵身扑上,神出鬼没的独孤九剑,再度席卷陶商。   陶商的傲气也只是方才那一下,转眼间,他就被独孤九剑的诡异剑式全面压制。   没办法,他虽有速愈天赋,却无制胜的能力,只有被独孤九剑压制的份。   一剑又一剑,不断穿透陶商的防御,伤及了他的身体,又不断的被他的速愈天赋,转眼间愈合。   数十招走过,速愈天赋超负荷运转,陶商就感觉到身体的精血消耗渐重,愈合的速度也开始大幅度变慢,渐渐已快要支撑不下去。   “该死,就算我有速愈天赋,这样被他耗下去,耗也耗死我了……”   陶商剑眉深凝,额头汗珠如雨滑落,背上掠过一丝深深的寒意。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师出同门!   “不知他是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被我刺了那么多剑,竟然还没有倒下,不过看他出剑的速度,他那邪门的手段,似乎也要撑不住了……”   独孤求败思绪飞转,已是看破了陶商的软肋,眼眸中杀机再聚,手上的独孤九剑舞动更快。   七招之后,陶商速愈天赋的恢复力,已完全跟不上受伤的速度,舞剑之际,破绽更是频出。   “陶商,你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吧,安心受死吧!”   独孤求败陡然间发出一声狰狞自信的冷笑,手中剑式忽转,原本神出鬼没的剑锋,一瞬间化成了千百道剑光,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陶商笼罩下来。   从虚无一剑,到千百道剑影,独孤九剑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陶商却知道,这已是独孤九剑最强的一式,千百道剑影看似眼花缭乱,其中却只有一柄真剑,其余皆为虚影。   他想从这千百道虚影之中,寻找到那一道实剑,谈何容易。   “最强的一招了吗,老子我多重天命加身,我就不信我会死在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剑下!”   陶商急吸一口气,信念没有丝毫消退,精中全部的精力,从那千百道剑光之中,急速寻找那实质一刺。   他体内残存的真气,也尽数膨胀开来,将周身的护全气壁开到了最大,利用真气的感知力,来感知那一道隐藏之剑。   瞬息间,天罗地网盖至。   “在背后!”   陶商心头蓦然一震,却才惊异的看出,眼前扑向自己的那个独孤求败,竟然也是他本体留下的残影!   猛的回首,他惊见独孤求败的本体,竟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到了他的身后。   那一柄实质的剑利,也从万千光影中破出,直插陶商的后心而去。   致命一击!   这一击来势太过诡异,再加上陶商被伤迟滞,想要回剑相挡时,却已来不及。   那一剑,眼看就要刺中。   嗖!   一道细如纹丝的寒光,突然间破空而来,速度快若闪电,瞬间击中了独孤求败刺来的剑锋。   只听“铛”的一声清脆撞击,那来势迅猛的利剑,竟是直接被撞偏了三分。   独孤求败神色一惊时,陶商那迟滞的回剑已袭至,奋力一挡,便将来剑扫开。   他岂能甘心,剑锋方被拨开,即刻又回旋刺出,还想再取陶商性命。   下一个瞬间,又是三道细若纹丝的寒光,再度袭来,发出蛇信般的“嘶嘶”之声,直奔独孤求败的三处要害而去。   独孤求败若还再强行刺杀陶商,必会被这三道寒光所伤,无奈之下,只得脚步一收,连退三步,同时长剑疾舞,咯挡袭来三道寒光。   铛铛铛!   三道寒光尽数被挡开,力道却惊人的大,每一击都令独孤求败长剑一颤。   “什么人,滚出来!”吃惊的独孤求败,一口气退出五步之外,长剑横于胸前,凝神戒备。   陶商也是相当意外,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生死时刻,竟会有人及时出现,发暗器相救自己。   莫非是荆轲?   陶商脑海里立时闪过一个念头,但转眼又否定,荆轲武道虽强,却绝非独孤求败对手,能够轻松的逼退独孤求败,甚至还把这位刺客之王,逼到一时有些应接仓促。   何况,荆轲他也并不擅长暗器。   陶商思绪飞转,向着地面无意间瞟了一眼,蓦然看到了掉落在地的暗器。   针!   那暗器,竟然是一枚枚缝衣用的银针!   这世上竟然有人用银针来做暗器?   而且,仅凭着小小一枚银针,竟然就能击退独孤求败,半步武圣的超强攻击。   “莫非是她?”陶商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名如雷贯耳的名字。   就在此时,一团赤艳如霞的火焰,从天而降,如天火般飘落在了陶商斜向处。   不,那不是一团火,而是一名身着粉红衣裙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眉妆极是明艳,相貌绝美之极,冷艳之中透着几分狐媚,狐媚之中又掺着几分凄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邪魅气质。   更叫人意外的是,这红衣女子左手拿着一块未绣完的丝帕,右手兰花指拈着一枚银针,从天而降之时,竟然还在旁若无人的穿针引线,做着刺绣女红!   银针!   她就是凭着手中那枚绣花针,击偏了独孤求败,那附着着半步武圣力道的致命一击。   这红衣女子的出场,实在是太过惊艳,惊艳到陶商的眼睛都被闪到,闪到他好一会才看清了这女子的全貌。   “原来是她!她可来的真是够及时的啊,我陶商不愧是三重天命加身!”   陶商心中惊喜不已,望着那红衣女子,嘴角不禁浮现起了一如释如负的笑容。   独孤求败看着这个拈针的红衣女子,却是惊到嘴巴都微微张开,眼眸深凝,一股惊怒的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他那眼神,更多的却只是愤怒,似乎竟是认识这红衣女子,只是怒于她竟然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   突然间,独孤求败手中染血的长剑,狠狠一指红衣女子,怒喝道:“东方不败,你为什么要阻拦我杀这暴君!”   东方不败,她果然就是传说中的东方不败。   陶商方才看到她那副拈针的邪魅样子时,就已猜出,她必就是自己所召唤出来的,那个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也只有她,拥有“刺后”天赋,才能跟独孤求败,这个“刺王”一较高下。   她是东方不败,陶商并不感到意外,令陶商感到惊奇的则是,听独孤求败的口气,他竟似认识这东方不败。   “独孤求败竟然认识东方不败!这又是那鬼系统的狗血设置吗……”陶商心中暗自琢磨。   这时,东方不败却邪魅的一声冷笑,软酥酥地说道:“四师兄,你忘了小妹我最喜欢跟你对着干么,再说了,我才不管他是暴君还是仁君,我只看他是个俊俏的小郎君,怎么舍得让他死呢……”   说话时,东方不败那拈着丝帕的雪白玉手,竟是用纤纤食指,冷不防的回手轻轻挑摸了陶商的脸庞一下。   “什么情况,我竟然被东方不败给撩了!?”   陶商当场就郁闷了,想他堂堂大魏之皇,何等的风流潇洒,后宫佳丽如云,时不时还再往金屋里藏几位娇艳美人,从来都是他掌握着主动权,都只有他撩美人的份。   而今天,他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反被一个美人给撩了。   情何以堪啊……   不过,这东方不败却是集美貌,冷艳,骄傲和邪魅于一身的奇女子,与陶商先前所见的任何女子都大不相同。   被她撩的一瞬间,陶商竟有种久违的怦然心动感觉。   那种感觉,并非是单纯的那种原始欲望,而是发自于内心的,一种类似于一见倾心的奇妙感觉。   那感觉只是一闪而过,陶商立刻屏弃杂念,鹰目射向独孤求败,看他还如何应对。   独孤求败却已怒不可遏,长剑一指东方不败,怒斥道:“东方小贱人,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我作对,我已经忍你很久,今天你如果还是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哎哟哟,四师兄好霸气,好威武啊,吓死小妹我了。”   东方不败酥手急按住高耸的胸脯,一副楚楚害怕的小绵羊样子,朱唇却又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不过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好象你念过同门之情似的,说这话的时候,四师兄你就不害臊么。”   说着,东方不败还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做了一个羞羞脸的样子。   看到东方不败如此戏弄嘲讽独孤求败的可爱样子,陶商都忍不住想笑,心想这东方教主,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越看越叫人觉的喜欢。   独孤求败却被气到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大喝道:“东方贱人,你是找死,我今天就先清理门户,再杀那暴君!”   话音未落,独孤求败如一团疾风席卷而上,独孤九剑再度施展开来,直取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却不屑一哼,扁嘴道:“独孤九剑了不起么,今天就让你瞧瞧小妹我‘葵花宝典’的厉害!”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你够快么   酥绵却又不乏霸气的喝声响起,东方不败足下一动,丰盈的身躯腾空而起,如一团娇艳无比的火焰,迎向了独孤求败。   两人相隔一步,独孤求败的手中长剑,陡然间又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无法看清剑之轨迹。   下一个瞬间,那消失的剑锋,在咫尺间出现在了东方不败的斜处,直取她的右肩。   这一招剑法,神出鬼没,正是独孤九剑攻敌破绽的精妙所在。   “想攻我破绽,你够快么。”   东方不败却一声冷笑,右手拈花一指轻轻弹出,那一枚穿线的银针如寒芒电光一向弹出。   刺后天赋触发。   葵花宝典!   铛!   银针后发而先至,瞬间撞上了独孤求败的剑锋,激起刺耳的金属嗡鸣声。   那一柄利剑,在银针的震击之下,立时偏出三分,擦着东方不败的肩膀抹了过去。   擦身而过的独孤求败,神色立时一变,心中惊忖:“多年不见,没想到这贱人竟然练成了葵花宝典,专门克制我的独孤九剑,可恨!”   惊怒之下,独孤求败身形急转,独孤九剑施展开来,瞬间连刺出三剑。   这三剑第一式都从极为诡异的角度刺出,专攻东方不败的破绽所在,却每一次都被东方不败的银针,以超越奇快的速度,后发先至逼退。   “独孤九剑神出鬼没,专攻敌人的破绽,可惜这葵花宝典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一个‘快’字,就算你能看出她的破绽,却跟不上她的出招速度,哼,独孤求败,看来你注定要被东方不败克制了。”   陶商微微点头,心中感慨,以他半步武圣的武道见识,自然很快就看出了二人武道的精要虚实。   转眼二十招电光火石走过,独孤求败的神奇剑法,处处被东方不败克制,每一招神鬼莫测的剑式,无一例外,统统都被东方不败快若闪电的银针击退。   怒了,独孤求败恼羞成怒。   “小贱人,我要你去死!”   独孤求败突然间一声愤怒的咆哮,身形纵扑而上,手中长剑从虚空中出现,舞出千百道流光,如天罗地网般,向着东方不败笼罩而至。   陶商剑眉一凝,看出这是孤独求败使出了必杀之致,适才自己就险些丧命于这一招下,幸亏有东方不败及时出现。   面对独孤九剑至强杀招,东方不败却浑然无惧,明艳媚惑的俏脸上浮现一抹不屑冷笑,红线穿引下的那枚银针,突然间急速乱舞起来,顷刻间,结出了一道银光流转的壁墙,将自己周身包裹起来。   无懈可击!   那银针舞出的铁壁,速度已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完全无视独孤求败是实体还残影,无视那漫空的剑影,那一道是实剑,哪一道又是虚剑。   任你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我只以快守御,叫你没有任何破绽可寻,这就是葵花宝典的精义。   铛铛铛!   独孤求败不断现出真身,长剑攻向他自以为看出的“破绽”,每一剑却又无一例外的被东方不败的银针光壁给挡退。   咔嚓嚓——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殿门,终于被从外冲开,外面守御的侍卫们,总算是意识到里面不对劲,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护驾,保护陛下!”秦琼大吼一声,第一个冲了上来。   其余上百名的侍卫们,也跟着扑涌了上来,扑向了那激斗的二人。   “杀那个火云袍的刺客,红衣女人是自己人!”陶商松了一口气,即刻下达了杀令。   而大门边上的独孤伽罗,眼见大批魏军杀了进来,知道大势已去,今日的刺杀行动就此失败,只得摇头一声叹息,默默的藏入了人群之中,悄然离去。   大殿中央,独孤求败的自信心,终于被消磨怠尽。   眼见打不败东方不败,而魏军又反应过来,大批人马杀了进来,今天的这场刺杀行动,显然已是以失败而告终,他倘若还要强行再战下去,只怕就要死在重围之中。   毕竟,他武道虽高,剑法虽奇,也仅仅是在这种单打独斗似的刺杀中能显出威风,一旦面对纪律阵法有序的军队,他便发挥不出优势,就算能强行杀个百八十号人,最终也难逃被这群战争机器辗压的份。   “陶商,今天算你走运,有这小贱人相助,改日我独孤求败必取你狗命,咱们后悔有期!”   独孤求败丢下一句不甘的恨话,突然间身形一撤,跳出了战团,向着大门口就逃去。   “四师兄,你又不是丧家之犬,跑什么啊,来来来,小妹我还没有玩够呢。”   东方不败嘲讽大笑,一袭红影如流火般射出,紧跟着独孤求败追了上去。   被自己的师妹这等羞辱,独孤求败恨到咬牙切齿,却又畏于形势不利,不敢回头再战,只能强忍着怒火,一路狂逃。   “给朕留下此贼!”陶商也追了上去,厉声大喝。   冲进来的魏军将士,下个个奋勇无比,如潮水般扑向了逃来的独孤求败,都想要杀贼立功。   “一群蝼蚁,也敢挡我的路,找死!”独孤求败一声狂傲的怒啸,手中长剑无情的狂斩而出。   噗噗噗!   剑锋过处,鲜血狂飙,十余名挡路的魏军士卒,如纸扎的草人一般,瞬间被他斩飞出去。   魏军仓促涌来,未及结阵,根本挡不住拥有100武力值的独孤求败,给他一顿乱杀,轻松辟出一条血路,杀出了大殿之外。   独孤求败纵身一跃,踩着一名魏卒的头颅,腾空而起,一跃跳上了殿顶。   举目一扫,只见殿外面数不清的魏卒,已黑压压如潮水般赶了过来。   独孤求败眉头一凝,自然不敢下房顶,只能在各间宫殿顶上身腾跃,向着宫墙方向逃去。   “抓住那刺客,绝不能让他逃走!”秦琼也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一面追击,一面召唤士卒四面八方的包抄。   独孤求败乃刺客之王,轻身功夫乃是他的强项,几经纵跃后,不仅把秦琼甩在了身后,更将大片的魏卒,也远远的甩开。   眼开宫墙就在眼前,他只需要再纵跃几座宫殿,就能够逃出生天。   “想留住我独孤求败,当真是痴人说梦……”独孤求败回头瞄了一眼渐被甩远的魏卒,嘴角钩起一抹冷笑。   “独孤求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陛下,给我下来吧!”   正当他得意之时,下方突然间传来一声震天暴喝,那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回荡在耳边,震到孤独求败头皮都发麻,脸上瞬间浸出一丝惊色。   他急是回头,就看到前方两座宫殿之间,一名威武的魏将,横槊傲立,如天神一般。   那武将,正是李存孝。   “六……六师弟!?”   独孤求败脱口一声惊呼,眼眸中陡然间涌起深深的惧意,那表情远远比看到东方不败要忌惮。   就在他吃惊瞬间,李存孝一声长啸,虎臂翻腾,手中禹王槊已呼啸荡出。   滚滚如江河般的真气,奔腾而出,瞬间化为柄黑色的巨槊,穿越十步的距离,朝着房顶上的独孤求败,轰然撞去。   “真气实质,他果然冲上了中期武圣的境界,不好!”   独孤求败脸色骇变,未及震惊时,那轰天巨槊已呼啸而来,压迫到他几乎窒息。   他虽有独孤九剑的绝技,但到底还只是半步武圣的实力,焉敢正面硬接李存孝这毁灭一击。   不及多想,独孤求败急是足下一点,腾空而起,向后闪避退让。   下一个瞬间,巨槊轰至。   咔嚓嚓!   那匪夷所思的真气巨槊,瞬间将宫顶一角轰塌,溅起了漫空的碎石木屑。   那四散而出的冲击波,每一道皆如刀刃一般,逼的独孤求败只能疾舞利剑,方才能挡退那些冲击气流。   所幸的是,独孤求败闪避及时,堪堪的避过了李存孝这威力强大的一击。   “六师弟,你来的正好,咱姐弟俩联手,一起灭了他!”   就在独孤求败刚刚庆幸时,身后又响起了东方不败的笑声,紧接着就听到“哧”的一声蛇信声响起,东方不败的银针已电光般出手,直奔他要害而来。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美人留香   正面方向,李存孝已纵身一跃,跳上了残破的殿顶,禹王槊紧握在手,第二记真气轰击,转眼将至。   独孤求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算是被逼入了绝境。   后边东方不败跟自己武道不相上下,已经够难缠的,正面这个李存孝又是个武学天才,年纪轻轻就冲上了中期武圣的境界,根本无视他独孤九剑什么身法,什么招式,直接一真气巨槊轰上来,再精妙的招式也无用。   “该死,我独孤求败岂能死在这种地方!”   独孤求败暗暗一咬牙,反手一剑击出,不偏不倚,正与东方不败袭来的银针相撞。   铛!   金属撞击的嗡鸣声中,独孤求败借着银针的反震之力,身形顺便在半空中急转,朝着殿侧的一条小河就坠了下去。   只听“扑嗵”一声,独孤求败一头扎进了水中,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东方不败和李存孝,神色皆是一变,急是赶上前来,向着下面张望,早不见了独孤求败的影子。   “咱们这位四师兄,为了逃命宁肯做起鱼儿来,也真是够难为他了……”东方不败讽刺的冷笑道。   李存孝却反过来看向东方不败,狐疑万分地问道:“五师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四师兄他为何要刺杀天子。”   “我哪儿知道。”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他那个怪胎,谁能知道他一天到晚想什么?”   “那……那五师姐你怎么也会出现在皇宫?”李存孝被白,也不敢不满,依旧得客客气气的问。   东方不败又白了他一眼,“这你还要问么,你是做官做傻了么,不知道你师姐我这辈子的乐趣,就是给那姓独孤的添乱么,他想杀你的那个天子,姐姐我偏不叫他趁心如意。”   李存孝被呛了满头包,一时言语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秦琼已带着大队人马追到,喝令着士卒们沿着小河寻找,一旦独孤求败敢露头,立刻乱箭射之。   “不必了,这条小河贯穿宫城内外,那孤独求败早就顺着水流逃出皇宫去了,又岂会再露头。”   天子的声音响起在半空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却见陶商不知什么时候也纵上了殿顶,正向着东方不败和李存孝走来。   “臣拜见陛下。”李存孝慌忙伏身见礼。   那东方不败却不福身见礼,反而是鄙视的白了李存孝一眼,嘲笑道:“我早告诉过你出来做官要给人跪来跪去,你就是不听,活该你自讨苦吃。”   李存孝神情一惊,忙是低声喝道:“五师姐,天子面前岂敢无礼,还不速速下拜行礼。”   “我东方不败生平只跪师父,才不会跪第二个人。”东方不败却是不屑一哼。   李存孝欲加尴尬,还待再劝时,陶商已一抬手,大度笑道:“东方小姐对朕有救命之恩,不必多礼,你也起来吧。”   李存孝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忌惮的瞟向自己的师姐,生恐这位生性随意的师姐会口遮拦,又出言刻薄,得罪了天子。   “东方小姐武道绝伦,于朕又有救命之恩,朕自当重赏,朕已下令在宫中备下薄酒,算是朕答谢东方小姐,不知东方小姐可否赏光,与朕共饮几杯。”   陶商这是在委婉的要收编了东方不改,毕竟根据系统设置,东方不败是默认效忠于自己,如今她既已现身登场,自然要顺理成章的留下她。   这等集冷艳,媚惑,绝美,还有几分幽默于一身,还武道奇高的奇女子,陶商又怎么舍得放她走。   留着她,不光能谈情说爱,暖床温被,还能充当贴身保镖侍卫,简直就是天赐的礼物啊。   “我又跟你不熟,有什么好喝酒的。”东方不败却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了陶商的邀请。   李存孝额头开始滚汗。   陶商倒是大度,只淡淡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朕也是谢你救命之恩而已,喝几杯小酒应该也很正常吧。”   “我早说了,我只是喜欢破坏我那四师兄的好事而已,至于你嘛……”   东方不败扭动着丰盈的身段,款款的凑近陶商跟前,妖艳的脸蛋上,涌满了媚惑的笑容,酥指又往陶商英俊的脸上轻轻一摸,轻挑地笑道:“你这么俊俏,这么壮实,看着实养眼,我顺手救下你,倒也不吃亏呢。”   她竟然又在撩拨挑逗陶商!   而且还是在这高高的房顶上,当着自己师弟李存孝的面,当着下边秦琼等成千魏卒的面。   这也太轻挑,太风骚了点吧……   一瞬间,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对这东方不败,竟生了几分欲罢不能的感觉。   “东方师姐,你怎敢冒犯陛下龙体,不得无礼!”李存孝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师弟的身份,急是沉声喝斥。   陶商却轻轻一抬手,示意李存孝无妨。   接着,陶商一把抓住了东方不败的酥手,放在鼻间轻轻一嗅,笑道:“既然朕这么养眼,东方小姐不是更应该留下来,好好跟朕喝几杯,朕也可以让你看个够。”   “那就不必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东方不败媚眼如丝,酥手从陶商手心抽离,纵身跃起,腾空之时却向陶商回眸一笑,将袖中那副未绣完的丝帕,朝着陶商飞掷了过去。   “丝帕就送给你了,留个纪念,好让你夜夜想我想的睡不着,哈哈——”   狐媚却又豪放的笑声中,东方不败形如一团火焰,几起几纵飘然而去,转眼就消失在视野之外,唯留那一副丝帕飘然而落。   陶商接在手中,再想寻时,东方不败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这一抹丝帕,还有上面所留的丝丝缕缕的残香。   “来也如风,去也如风,这个东方不败,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隗商嗅着丝帕上的残香,口中喃喃自语。   这时,身边的李存孝则是一拱手,愧然道:“我这师姐向来是横行无忌,随意惯了,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陶商这才从残香中回过头来,将那丝帕往怀中一藏,却是大度笑道:“你的这个东方师姐,确实是个很有趣的女人,放心吧,朕这点气量还是有的,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李存孝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朕听你叫东方不败为五师姐,你们又叫独孤求败四师兄,你又被他们叫作六师弟,你们难道竟是师出同门吗?”陶商的思绪,终于回到了他最初就惊奇的疑问上来。   系统把独孤求败和东方不败,这两人设置成了师兄妹,这已经是够狗血的了,但两人好残一个天赋是刺王,一个天赋是刺后,勉强还有共通点,还说得过去。   可李存孝跟那两人又有半毛钱关系,系统竟然把他们三人都设置成了同门的关系,这就狗血的让陶商有点接受不了了。   他必须问个清楚。   李存孝不敢隐瞒,只得如实道:“回禀陛下,臣与他二人确实师出同门,我们的师父一共收了七名弟子,臣排行第六,东方不败排行第五,独孤求败排行第四,臣出山已经多年,从未曾再听说过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他二人今天会双双出现在行宫中,独孤求败竟然还加入了司马懿的残兵组织,妄图刺杀陛下,实在是我师门之耻。”   师出同门,还七名弟子。   李存孝武道乃中期武圣,除了闭关许久,不知虚实的项羽之外,堪与吕布并称武道天下第一。   至于独孤求败和东方不败,也皆为半步武圣的境界,且拥有威力强大的天赋,刺杀能力天下无双。   这三人已经强到这等地步,能培养出这样三个厉害的弟子,他们的这个师父,更不知得强到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个人,会是谁呢?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朕很想知道,令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尊姓大名?”陶商第二次好奇的问道。   李存孝却面露为难道:“臣也想告诉陛下,只是臣先前也跟陛下说过,臣出山之前,曾立下重誓,绝不以泄露家师的名号,恳请陛下体谅。”   “那你师父不是收了七个弟子吗,其余四人又是谁?他们的名字朕总可以问一问了吧。”陶商又问道。   “这个……恕臣也无能为力。”李存孝的表情依旧为难,“臣除了起誓不能泄露家师的名号之外,我们兄弟七人还在师父面前共同发誓,出山之后各行其是,彼此不许向外人透露其他同门的名号,适才是我那师姐和师兄自己暴露了身份,不然的话,臣也不敢向陛下透露他们的姓名。”   陶商就纳了个闷了,心想这个世外高人的脾气还真是古怪之极,竟然会立下这么无聊的誓言。   他心中虽是好奇,但也不好为难李存孝,只好不再询问。   只是,陶商心中却暗暗琢磨,尽管李存孝三人被系统设置为了师兄弟,尽管他们是被自己召唤出来,但他们所经历的一生经过,却是真实存在,而非只是他们脑海中的虚假记忆。   这就是说,他们三人那个神秘强大的师父,也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   陶商熟知三国历史,实在想不起还有哪位隐世高人,会有能力培养出李存孝这样强悍的弟子,而且还是七个。   那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这个师父,很可能也是被系统所召唤出来。   至于所召唤出来的武将,陶商记忆中应该没有这样的强者,倒是那几个隐藏武将,系统没有透露其真实姓名和数据,反倒存在可能。   念及于此,陶商即刻用意念问道:“系统精灵,醒醒了,我问你,独孤求败他们的师父,是不是我先前召出来的隐藏武将。”   “嘀……系统友情提示,李存孝三人的师父,并非宿主所召唤的隐藏武将,但却是系统召唤的武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陶商被绕晕了,“既然不是我召唤出来的隐藏武将,又怎么可能是系统召唤出来的武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物啊。”   “嘀……根据系统规则,当宿主召唤中期武圣级别的武将时,本系统就会自动召唤一名隐藏武将,既不效忠于宿主,也不与宿主敌对,而是处于中立状态,李存孝三人的师父,就是这名被动召唤武将。”   我靠!   陶商当场就火了,冲着系统精灵吼道:“你搞什么鬼啊,什么时候竟然背着我又悄悄的召了一名武将,也不告诉老子。”   “嘀……本系统再次友情提示,系统召唤被动武将,只要条件符合,就会自动召唤,无需告知宿主,你又没问我,我当然不可能主动告诉你了。”   系统精灵一如既往的有理,顺道还用一堆数字,做了一个鄙视陶商的表情。   陶商也是无奈,知道这个系统有很多坑爹的设置,也不是一会两回的坑他,这要是生起气来,不得气死自己。   “好吧好吧,你有理行了吧,我送你一个大写的服字,那你总能告诉我,这名被动召唤武将是谁吧?”陶商强压下了火气问道。   “嘀……根据系统规则,本精灵没有权限告知宿主被动武将身份。”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陶商骂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道:“对了,还有那个独孤伽罗,她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不是默认效忠于我的吗,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跟我敌对了,难道召唤武将长时间不来投奔,忠诚度还能变低不成?”   “嘀……根据系统规则,默认效忠宿主的武将,并不会因为长时间不来投奔,就降低对宿主的忠诚度,但如果该武将受到敌对武将的影响,就有一定机率做出对宿主不利的事件,如果敌对武将与该武将关系越近,则这种影响就越强烈。”   陶商明白了。   独孤伽罗之所以跟自己作对,并不是因为她的忠诚度降低了,而是因为她在被召唤后,系统又召出了独孤求败,而独孤求败跟自己又是敌对关系,恰巧又被系统设置成了跟她是兄妹关系。   所以,独孤伽罗才在独孤求败的影响下,做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又因为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关系,所以导致这种不利程度,放大到了协助独孤求败刺杀自己的程度。   “那怎么解除她的这种敌对思想呢?”陶商又问道。   “嘀……想要解除敌对思想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宿主能把独孤伽罗与独孤求败进行隔离,避免二人接触,则独孤求败对独孤伽罗的负面影响就会逐渐下降,直至归降,那时独孤伽罗自然而然的就会归顺宿主。”   原来如此,幸好还有解除的方法。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简单了,独孤求败已经逃走,陶商现在就是要活捉了独孤伽罗,先把她软禁起来,等到她身上的负面影响消失之后,就能坐等她归顺。   “这样还算能接受,要是直接把效忠的给我降成了敌对的,那我就要骂娘了……”   陶商暗吐了一口气,嘴角这才扬起几分满意的笑容。   这时,秦琼也已窜上了屋顶,拱手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即刻搜捕那一男一女两个刺客。”   陶商思绪回到现实,拂手道:“那独孤求败身法了得,既然他已经逃走,逮是逮不到了,你们就速去把他的画像画出来,往天下各地张贴,朕要叫他无处容身,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诺!”秦琼应承下,却又道:“那个叫独孤伽罗的女刺客呢?”   陶商鹰目中凝起杀机,冷冷道:“朕拿下燕京之后,收用了不少伪汉留下的宫女宦官,这独孤伽罗既然能混迹其中,就说明宫中有人在暗中帮她,还有人对伪汉心存幻想,对于这些伪汉余孽,朕绝不能姑息,你速速去严加查办,把那些余孽给朕统统揪出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杀令下达,陶商又令秦琼率御林军在宫中严加搜查,皇宫各门统统关闭,直到捉拿到了那独孤伽罗。   陶商是估摸着那独孤求败武道不凡,可以一路杀出这么远,借着水道逃走,独孤伽罗却是一个弱女子,不可能三窜几纵就翻墙而出,此刻必然还在宫中,等着觅到机会于蒙混出宫。   所以,只要把宫门一关,独孤伽罗就是插翅也休想飞出皇宫,只等着秦琼把皇宫每一个角落,挨个都翻一遍后,必能将她揪出来。   旨意下达,秦琼即刻去依旨行事,数千名御林将士们,即刻忙碌了起来,整个皇宫都处于高度戒备之中。   陶商的目光却又转向了李存孝,问道:“存孝,独孤求败敢刺杀朕,朕绝不轻饶,而你又跟他是师兄弟,朕想问问你是什么态度?”   李存孝忙拱手道:“陛下无需担心,臣与那独孤求败虽乃师兄弟,但家师在我们同门七人出山之时说过,一出师门,天大地大任我们自由纵横,但凭自己心意行事,无需为同门之谊所累。今臣效忠于陛下,而独孤求败却想弑君,臣绝不会因公废私,必要时候,臣会亲手杀了独孤求败。”   “那就好,有你这番话,朕就放心了。”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心下又暗想,李存孝的这个师父,还真是个奇葩,别家师父教徒弟,多少都会护短,教导弟子们要抱团,彼此互助,以将师门发扬光大。   这位高人可好,徒弟们一扫地出门,就告诉他们别顾忌同门之谊,一言不合,想翻脸就翻脸,想同门相残就同门相残,全凭自己心意就行。   “这样的老师,倒是有点合朕的胃口呢……”陶商暗暗点头。   陶商琢磨着这个奇葩高人会是谁是,宫中已展开了最严密的搜查,秦琼带人几乎把整个皇宫翻了一遍,连每一口水井,每一间柜子,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就差掘地三尺。   但奇怪的是,搜查严密到这种程度,却始终没有发现那独孤伽罗的踪迹。   不觉已是天黑,一身疲惫的秦琼,很无奈的来向陶商禀报,称他把皇宫搜了整整三遍,就是没找到那独孤伽罗。   “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不可能凭空消失,她会藏到了哪儿去呢?”   陶商剑眉微凝,指尖敲击着龙案,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啪!   突然间,陶商猛一拍龙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朕知道她藏在哪儿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朕要收了你!   陶商腾的站了起来,大步下阶,直往殿外而去。   秦琼一脸茫然,怔了一怔后,忙也跟了下去,带着一大帮子的御林士卒,一并跟了出去。   陶商步出大殿,直奔延庆殿而去。   来到大殿前,陶商大手一挥,喝令道:“来人啊,把延庆殿给朕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陛下,这延庆殿正是刺杀发生的地方,那女刺客不可能这么傻,还藏在这里吧。”秦琼狐疑的问道。   陶商却冷笑道:“那独孤伽罗聪明的紧,她知道东窗事发后,朕必会封闭宫门,四处搜查,她不但逃不出皇宫,更无处藏身,唯有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琼恍然明悟了陶商的意思,却又不敢太信,他不信那独孤伽罗会有这么大胆子,竟敢藏在这刺杀发生之地,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心中虽狐疑,他却不敢违令,当即下令将延庆殿团团围住。   殿门再度大开,一众武士们纷拥而入,森森的杀伐之气,立刻充斥大殿。   陶商负手步入大殿,环扫一眼血迹未干的大殿,高声道:“独孤伽罗,你确实很聪明,知道朕搜遍整个皇宫,偏偏不会搜查这延庆殿,可惜朕已识破了你的心思,朕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雷鸣天威般的喝声,回荡在大殿之中,震到房梁都嗡嗡作响,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几秒钟后,巨大的屏风背后,一袭倩影缓缓的走了出来,走下高阶,走到殿前,站在了陶商面前。   果然是独孤伽罗。   “她竟然真的藏在延庆殿中,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啊!”秦琼惊叹的目光,看看独孤伽罗,又看看陶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独孤伽罗,你确实很有胆色。”陶商看向她的眼神中,却毫不掩饰几分欣赏。   独孤伽罗的明眸中,却流转着几分敬意,无奈叹道:“人言大魏之皇聪明绝顶,乃真龙下凡,有上天护佑,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惜我那大哥偏不信邪,终究落得个落荒而逃的狼狈下场。”   她的语气口吻,也并未掩饰对陶商的敬意。   而且,听她的言辞的话,似乎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赞同独孤求败来刺杀陶商。   也许,这正是系统精灵所说,独孤伽罗本身是效忠于陶商的,只是因为受到了独孤求败的影响,才会帮着独孤求败对付自己。   “独孤伽罗,你和你哥哥为什么要刺杀朕?”陶商喝问道。   独孤伽罗也不隐讳,坦然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司马懿于我大哥有知遇之恩,所以他才会受司马懿之托来刺杀你,至于我,因为他是我大哥,所以我才要帮了,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   陶商如刃的目光凝视着她,冷冷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独孤伽罗面无惧色,只淡淡道:“我答应大哥帮他刺杀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现在你天命在身,逃过一劫,我也早有心理准备,我的人头你要,就拿去便是。”   她说话之时,陶商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陶商看到的是淡然从容,无惧无畏,一种处变不惊,坦然赴死的超然气度。   可以确信的是,她的这种气度,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是她与生俱来就有的一种胆色气魄。   “果然不愧是一代开国皇后,气度胆色当真非寻常女子可比,你身上有‘盛世’天赋,朕又怎么舍得杀你呢……”   陶商心中暗忖,对眼前这位青史有名的皇后,再添了几分欣赏。   当下陶商便喝道:“来人啊,把这贱人带出去,给朕凌迟处死!”   号令传下,秦琼一招手,一众武士就扑了上来,要把独孤伽罗拖出去。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独孤伽罗衣袖一拂,那一声厉喝,透着一种不容置疑威严,竟令左右的那些魏军们身形一震,不自禁的停一了脚步,竟不敢再上前。   随后,独孤伽罗将傲峰昂起,步伐从容淡然的穿过大殿,从陶商的身边走过,径往大门而去。   没有畏惧,没有求饶,俨然是慷慨赴死,将死亡视为无物。   陶商也不说话,只看着她离去,有心试一试她是否真有胆色,还是只是戏演的太好。   眼看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时,独孤伽罗却意外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向着陶商一福身,说道:“陛下,伽罗已罪该伏诛,只是在我临死之前,还有一个请求,望陛下能够恩准。”   “果然是装出来的有胆色,还是要求我饶她一命吗……”陶商心中暗自冷笑。   他便一拂手,冷冷道:“怎么,莫非你又不想死,想求朕恕你死罪吗?”   “陛下误会了,伽罗不是替自己求生,是想替他人求生。”独孤伽罗的回答,却很是意外。   陶商眼眸中掠起了好奇,便问道:“你想替谁求生?”   “伽罗猜想,陛下一定会以为,宫中会有伪汉留下的宫女宦官协助我们兄妹来刺杀陛下,其实我们并没有同党。”   轻吸一口气后,独孤伽罗缓缓道:“当年在燕京还没有陷落之时,司马懿就开始布局刺杀你,所以他就让我以宫女的身份混入了宫中,只等着燕京陷落,我们这些宫女被你收用之时,再由我暗中协助我兄长设计刺杀你……”   说到这里,陶商心中不禁暗骂,司马懿这厮果然是老奸巨猾,早就看出刘备要完蛋,一早就开始布局要刺杀他,还好他天命在身,有东方不败这个福星及时杀到。   “司马懿,司马懿,此人不除,朕终究是无法高枕无忧啊……”   陶商暗自感慨时,独孤伽罗继续道:“伽罗知道,这场刺杀之后,陛下定然是会盛怒,必会在宫大肆搜灭我兄妹所谓的‘同党’,不知多少跟伽罗有过接触的宫女,都会被无辜的牵连,搭上了性命……”   说着,独孤伽罗再向陶商屈身一礼,恳求道:“所以伽罗想恳求陛下放过那些无辜的姐妹一命,她们仅仅只是认识伽罗而已,没有任何人参与到这场刺杀中来。”   听轩她这洋洋洒洒一番话,陶商不禁大感意外,对这个独孤伽罗着实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以为她终究怕死,想要为自己求情,却没想到,她是怕牵连到她那些姐妹,在为旁人求饶。   “这个女人,既能有胆量做出刺杀之举,又有颗救人的慈悲之心,狠心与仁心兼备,确实配得上独孤皇后之名……”   陶商眼中掠过几分欣赏,却不动声色道:“朕可以答应你,朕会公正严明的调查那些与你相关之人,如果确定她们没有参与进来,朕绝不会滥杀无辜。”   “陛下不愧是一代圣君,看来伽罗一直都没有看错,那就多谢陛下了。”独孤伽罗福身一礼后,转身昂首而去,再没有回头。   陶商这回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独孤伽罗果然是非同小可的奇女子,而是表里如一,集胆量,仁慈,无畏还有美貌于一身的皇后级别的女人。   “哈哈哈——”突然间,陶商放声大笑起来。   那狂放的笑声,反而是吸引了独孤伽罗,让她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好奇又困惑的看向陶商。   笑声戛然而止,陶商一拂手,欣然道:“来人啊,把这独孤姑娘给朕请下去吧,好吃好喝的给朕养起来,莫要怠慢了她。”   此言一出,独孤伽罗神色立变,惊奇问道:“陛下不是打算把我凌迟处死么,这又是为何?”   “如果朕告诉你,朕很欣赏你,有意把你纳为妃子,你会信吗?”   说话之时,陶商已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来,再次以暧昧的姿势,端起了她的下巴。   刹那间,独孤伽罗娇躯一颤,脸畔晕色如潮而起。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山海关!   独孤伽罗岂能不惊羞万分。   陶商说的可不是别的,而是要纳她为妃啊!   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并非是宫中那些可供陶商玩乐的宫女,而是独孤求败的妹妹,刺杀天子的帮凶。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才刚刚协助自己的兄长,发动了一次对陶商的刺杀行动,险些要了他的命。   而现在,那个他们刺杀未遂的天子,不但不准备杀她,竟然还起了“色心”,贪图她的美色,想要纳她为妃!   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独孤伽罗足足愣怔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酥指拢了拢耳边发丝,极力的压制下去羞意,反问道:“陛下是在说笑么,你想纳我为妃,就不怕我半夜趁你熟睡之时,一根簪子就能要了陛下你的性命吗?”   陶商就笑了。   如果他没有系统这个外挂,不能够看清她的忠诚度的话,就算她长的再貌若天仙,陶商也不敢跟她同床共枕。   可惜,她的忠诚与否,早已被陶商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她身上的盛世天赋,也足以保她不死。   除此之外,陶商这也是做给天下人看,当那些心怀不臣之徒,看到想要刺杀他的女人,最终都臣服于他,做了她的女人时,那些人的精神必然受到深深刺激,也许就此心灰意冷,安心的臣服。   面对独孤伽罗的反问,陶商却自信笑道:“朕既然有此心意,敢纳你为妃,朕自然有绝对的自信,你定然不会对朕心存怠意,你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朕。”   说话之时,陶商那宽厚的手掌,已轻轻的摸在了独孤伽罗那酥红羞涩的脸蛋上。   饶是她胆色过人,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这样被一个男人,如此暧昧亲密的触摸,焉能不羞。   她不光是羞,一颗心儿也怦怦乱跳,紧张到呼吸急促,宫服紧紧包裹下的傲峰,起起伏伏呼之欲出。   除了娇羞紧张,她更多的则是震惊。   她那惊诧的眼神,显然已是深深震撼,震撼到眼前这大魏之皇,竟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气魄,不可思议的自信,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天下间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也令独孤伽罗心头深深一颤,背上掠起了一丝彻骨的寒意,不由打了个冷战。   羞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陶商“轻薄”,方才将脸蛋一偏,避开了陶商的抚摸。   深吸过几口气,她才勉强稳住心神,冷哼一声:“就算陛下你有这个胆量,你又凭什么那么自信,我独孤伽罗会甘心嫁与你,而不是抵死抗争。”   “没有为什么,朕就是这么自信!”   陶商回答的斩钉截铁,拂手道:“朕有的是时间等你屈服,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陶商也不屑再与她多言,反是先于她一步走出大殿,负手扬长而去。   系统精灵已经说过,只要把她跟独孤求败隔绝,她受到的负面影响,早晚会化为乌有,陶商自然有这个自信,坐等她回到那个默认效忠于自己的状态。   至于让她甘心情愿嫁给自己,那更不是什么难事,连祝融,吕灵姬这等曾经货真价实的敌人,最终都能被他征服,何况是一个本来就应该效忠于自己的女人。   盛世天赋,陶商志在必得。   “我早听说大魏皇帝风流成性,而且还是个自大狂,没想到他竟然能好色到这种程度,连我这个刺客也不放过,还自大到以为我会屈服于他,做他的女人,一个人,怎么能自大到这种地步呢……”   望着陶商那巍然远去的身影,独孤伽罗眼神复杂,陷入了心潮澎湃之中。   ……   三天后,陶商于燕京金殿下旨,起二十万大军东进,杀奔山海关而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吴三桂狮子大开口,要价太高。   陶商的本意是许诺给吴三桂官升一级,封为安东将军,再爵升乡侯,这已经算是他对吴三桂的格外开恩了。   谁料到吴三桂竟然胃口大到离谱,想要陶商封他为征东将军,爵封县侯。   要官要爵也就罢了,关键是吴三桂还想让陶商下旨,命他率本部兵马,永镇山海关。   这就是陶商不能忍的了。   吴三桂这厮,分明是想名义上归顺大魏,吃着大魏发给他的俸禄,实际上却拥兵自重,割据山海关重镇,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爵位陶商可以给他,官位也勉强可给,无非是名与利而已,到时候只需不给他实权,以大魏的国力,养这么一个闲人又有什么大不了。   关键是山海关那等军事重地,连接满州与幽州,乃是大魏将来东征满州的必经之地,也是防范完颜阿骨打入侵的咽喉要地,这等事关紧要的战略要地,陶商当然要派忠于自己的大将驻守,又岂能容忍吴三桂割据。   吴三桂既然不要脸,陶商就决定不给他脸,以二十万大军威逼山海关,逼迫吴三桂投降。   哪怕是吴三桂选择投降了完颜阿骨打,陶商也再所不惜,大不了就来硬的,直接击败了吴三桂和完颜阿骨打,用血与火夺下山海关。   二十万大军开出燕京,追随着陶商,浩浩荡荡的东进,兵锋过处,接连攻破了上垠,海阳,孤竹等数座在吴三桂势力范围内,不肯归顺大魏的城池。   十日后,陶商大军已进至山海关以西不足百里之地,只需拿下了最后一座“临渝”城,就可以畅通无阻,直抵山海关。   ……   山海关。   关城之中,昏暗的关城大堂中,吴三桂高坐于上,以手托额,一脸的阴沉凝重,忧心忡忡都写在了脸上。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名斥侯急匆匆的闯入了大堂,吴三桂的脖子立刻直了起来,精神顿时紧绷。   斥侯跪伏于地,颤声叫道:“启禀将军,孤竹县令已开城投降魏国,魏军前锋正逼近临渝城。”   吴三桂身形一震,眼中顿时迸射出了惊悚之色,拳头紧握,狠狠的锤击在了案几上,咬牙骂道:“该死,本将早就知道他们胆小如鼠,战都不敢一战就开城投降,可恨!”   大堂中,紧张的气氛骤然而起,一众副将们个个都忧心忡忡,焦虑不安。   “将军,看来这次魏帝真是震怒了,竟然亲率二十万大军前来,以我们手头这点兵力,万万是抵挡不住的,不如趁着魏帝大军还没有杀到山海关,赶紧答应他开出的条件,投降归顺吧。”   阶下一名副将慌张的进言,其余副将们也纷纷点头附合,劝说吴三桂识趣的归降。   吴三桂长叹一声,手掌不停的轻击着额头,陷入了犹豫不决之中。   他也知道,自己这是要价有些高了,得罪了魏帝,惹得大魏之皇以二十万大军前来。   他也很清楚,连刘备以整个汉国的力量,都不是陶商的对手,如今他吴三桂,只以区区五千兵马,一座山海关,绝对挡不住二十万魏军的强攻。   似乎,归降魏国,已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阶下一名留着三角胡的文士,却突然间站了出来,厉声道:“魏帝既然拒绝了将军开出的条件,必然是盛怒而来,对将军已心怀不满,倘若将军此时归顺魏帝,只怕这关城一献,兵马一收,魏帝必会对将军秋后算账,介时将军岂非羊入虎口,死路一条。”   吴三桂身形一震,陡然间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秦先生言之有理,本将绝不能投降魏帝,降他等于是死路一条,可是……”   话锋一转,吴三桂又苦着脸道:“可若不投降魏帝,以我区区五千兵马,绝非那厮对手,本将又当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秦桧阴冷一笑,抬手遥指东面,“关外的完颜大单于,已率女真部一统满州,建国称帝在即,那完颜大单于一代雄主,有鲸吞中原之心,先前也曾派人来劝将军归附,将军如若能献关归降完颜大单于,助他打开通往中原的门户,将来完颜大单于夺取天下,则将军便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不比投降魏国多十倍!”   吴三桂身形陡然一震,眼眸中迸射出了兴奋的精光,仿佛陡然间恍然省悟一般。   沉吟片刻,他腾的跳了起来,大手一挥,毅然道:“说的不错,我吴三桂可是要做开国功臣,名垂青史!速速派人前往满州,向完颜大单于献上本将的降表!”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带路党的自我安慰   辽东郡,徒河城(今锦州)。   不算宽敞的大堂中,六个火盆布列在四周,盆中火焰噼剥作响。   那硕大的案几后,身裹虎皮袄的完颜阿骨,正盘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嘶啃着刚刚烤好的野猪肉。   麾下,鳌拜,多尔兖,年羹尧等武将,也在大口大口的啃着野猪肉,浑然不顾脸上手上擦了一片片亮晶晶的油渍,没有半点风雅在内。   唯有那一袭儒衫的谋士洪承畴,却只用筷子小口小口的夹着肉片,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洪承畴吃了几口酒,嚼了几口肉,有滋有味的咀嚼了半分,方才满意的咽入了腹中。   一不小心,一片很细小的肉渣,掉到了洪承畴一尘不染的衣袖上,他眉头立时一皱,很厌恶的样子,赶紧放下酒杯,取出丝帕来,将衣袖上的肉渣,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半晌后,肉渍拭完,洪承畴才松了口气,方才拿起筷子,准备再夹片肉。   他一抬头的功夫,却感觉到旁边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而且注视了很久。   洪承畴一扭头,正好撞上了一张奇貌不扬的脸,还有一双带着讽刺目光的细小双眼。   洪承畴尴尬的一笑,自嘲笑道:“承畴自幼干净惯了,染了几分洁癖,让庞兄见笑了。”   那奇貌不扬的儒士,正是庞统。   当年完颜阿骨打率女真部起兵,纠结了满州各地的高句丽旧部,以及余扶诸部,杀了镇守满州的张飞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溃之下,一直退到了这徒河城。   结果,在最后一战中,张飞力战不敌,只得弃城而走,逃往了山海关。   至于庞统,则在出逃的过程中,沦为了女真人的俘虏。   所幸庞统足够有名,那完颜阿骨打又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主,对庞统的智谋极为欣赏,故用软硬兼施,连哄带吓的手段,逼迫庞统归降于他,为他出谋划策。   庞统自恃甚高,当然不屑于为完颜阿骨打这个野蛮人效命,起初之时一直在抗拒。   直到不久之前,庞统听闻刘备在燕京被斩首的消息之后,方才接受了汉国气数已尽的事实,在完颜阿骨打的劝说之下,终于被迫的表示臣服。   于是,名动天下的他,就跟名不见经传的洪承畴一起,成为了完颜阿骨打倚重的两位谋士。   “洪兄如此讲究,一看就是喜好风雅之人,却跟这样的环境实在有些格格不如,统实在是好奇,洪兄是如何做到泰然处之的?”庞统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周围这些女真人听到。   庞统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洪承畴身为一个讲究礼仪体统的汉人文士,为何会选择栖身在这些吃相难看的胡夷麾下效力。   洪承畴却是一笑,意味深长道:“跟荣华富贵,名垂青名,开国功臣相比,我的这点小洁癖,实在是微不足道了,这个道理,想必士元兄也再清楚不过。”   庞统身形陡然一震,目光变的惊异无比,似乎没想到洪承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想做开国功臣,那就意味着,他已把完颜阿骨打,这个关外的胡酋,视为了开国之君!   庞统回头瞟了一眼完颜阿骨打,那一身身着虎皮的装束,那扎着辫子的丑陋发型,还有那啃野猪肉的难看吃相,怎么看都不如刘备顺眼,怎么看也看不出有开国之君的样子。   “我知道庞兄觉的大单于野蛮,不文明,未开化,但以庞兄的智谋,更应该知道看人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   洪承畴以敬重的目光看向完颜阿骨,郑重道:“请庞兄放下陈见的眼光,平心静气的看待完颜大单于,难道不比那个被陶商斩首在燕京城头的刘备要强百倍吗?”   庞统身形又是蓦然一震,眼神中的轻视之意,顿时瓦解一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仿佛,他被洪承畴一席话,终于点醒,开始真正的重新认识完颜阿骨打。   “不到半年时间里,他就夺下了整个满州,连我和张飞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余扶,高句丽的遗民,几十个部族都对他死心塌地的效忠,仔细想想,这完颜阿骨打确实称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先帝与他相比,似乎确有几分不及呢……”   庞统思绪飞转,脸上那被迫无奈臣服的苦样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平添了几分敬重。   “可是,你我皆为华夏子孙,今若辅佐胡人夺取天下,岂非为后世唾弃?”庞统又有了新的顾虑。   洪承畴却不以为然一笑,“庞兄当真是迂腐了,当年周朝对于商朝来说,不过是西夷而已,而周朝灭商后,开八百年之基业,谁人还会认为周人是夷?”   庞统身心一震。   “再说当年的秦朝。”洪承畴继续开解道:“那秦国虽地处关中,但当年不也仅仅是替周天子养马的一个小国,同样被中原诸侯们视为蛮夷,而秦始皇扫清六合,并吞八荒,一统天下之后,多少年过去,谁还会介意秦国当年曾被视为蛮夷?”   庞统眼中思潮澎湃,显示着他内心的动摇,显然已被洪承畴的话深深触动。   一番洋洋洒洒后,洪承畴轻吸一口气,方道:“所以说,是华夏还是蛮夷,说到底只是看谁的刀更锋利而已,倘若当年匈奴人在白登之围中灭了汉高祖,而后趁着中原群雄无首之际,铁骑大举南下,一举鲸吞了整个天下,建立了属于匈奴人的王朝,那么百年之后,即刻这个匈奴王朝覆灭,谁还会介意他们是胡人还是华夏人呢?”   最后一番话后,庞统身形一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终于烟消云散,只余下了醍醐灌顶般的觉悟。   他深吸一口气,当下正色道:“洪兄言之有理,确实是统迂腐了,倘若我庞统能辅佐完颜大单于一统天下,我庞统便是开国之臣,后世只会记得我庞统辅佐开国之君,建立了一个伟大的王朝,就算对我有所非议,那也只是失败者迂腐的酸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   “我没看错,庞兄当真乃智慧不凡的王佐之士,有你这样的人物辅佐大单于,何愁我们大业不成,来,我敬庞兄一杯。”洪承畴欣慰的笑着满杯。   庞统举起杯来,再无愁怅,再无抵触心里,一饮而尽。   酒饮尽,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上首处的完颜阿骨打,看着自归顺以来,就一直愁眉苦脸的庞统,竟然如此开怀大笑,不由大为惊奇。   他便放下啃了一半猪头,奇道:“士元先生怎么突然间这么高兴?”   庞统便拱手笑答道:“臣只是想到,能辅佐大单于这样的雄主,成就不世伟业,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所以才开怀大笑。”   “这当真是士元先生的心里话?”完颜阿骨打也兴奋起来。   “句句肺腑之言,如有虚假,天诛地灭!”庞统斩钉截铁的发誓。   完颜阿骨打惊喜万分,不由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我完颜阿骨打终于得到先生的心了,有先生这样的凤雏相助,我大女真一统天下的日子不远啦,哈哈哈——”   大笑声中,一名女真军官飞奔而入,兴奋道:“禀大单于,山海关守将吴三桂刚刚派使者入城,声称他已经想清楚,决定接受大单于的赏赐,献关归降,请大单于即刻率军前往山海关增援,以抵御魏国的进攻。”   此言一出,大堂中,不仅是完颜阿骨打,其余多尔兖等女真大将们,无不是惊喜到爆。   庞统更是兴奋到豪情大作,腾的站了起来,大笑道:“这真是天助大单于啊,大单于还等什么,即刻率大军直奔山海关,杀入关内,夺取天下!”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烧杀抢掠   临渝城。   时已天黑,城中却是哭声嚎声不绝于耳,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座城池,仿佛地狱降临一般。   大街小巷之中,那些从山海关而来的士卒,正如野兽般挨家挨户破门而入,抢光每一户的粮草钱财,看到女人就强行奸辱。   县府大堂中,却是灯火通明,酒气四溢,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堂中。   吴三桂高坐于上,兴致盎然的大口灌着好酒,脸上的血渍都忘记了及时擦干净,一副狰狞的野兽状。   堂前,单经,鲜于辅等副将们,也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哉。   一碗酒灌下,吴三桂着案几叫道:“把临渝城一切能用的东西,统统给本将搬回山海关去,一粒米都不能留给陶贼!”   “将军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满载而归,留给陶贼一座空城,有了临渝城的粮草物资,足够我们支撑一个月,足够撑到完颜大单于的援军赶到,到那个时候,陶商就算有二十万大军,我们又有何惧。”秦桧笑呵呵的畅想着蓝图。   “秦先生言之有理,不过虽说有了临渝城的粮草,我们还是不可小视,当尽快催促女真军赶来。”鲜于铺进言道。   吴三桂一口酒饮下,拭去嘴角酒渍,冷笑道:“你说的不错,绝不能小瞧了陶贼,不然会付出惨重代价,速速再派人往关外,再次催促完颜大单于加快行军,务必要在十日内赶到山关海与我们会合。”   号令传下,大堂中的气氛又重归愉悦,吴三桂想着前途高枕无忧,心情畅快,继续与诸将举杯痛饮。   这时,部将单经却提醒道:“将军,我们离了山海关终归是有些不安,今晚把城中洗劫一空后,末将以为当连夜回关才是。”   话音方落,秦桧却不以为然道:“单将军你忧虑过度了,莫说那陶贼的前锋还在四十里外,星夜兼程也得明天午前赶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走,再说了,陶贼此刻大概已收到了我们的诈降书,定会放慢行军速度,他又怎会料到我们已暗降了女真,还会先他一步前来把临渝洗劫一空。”   单经无言反驳。   吴三桂也摆手,冷哼道:“陶贼以为本将被他吓破了胆,要投降于他,可惜他万万料不到,本将是在戏耍他,尔等无需担忧,今晚只管痛快享乐便是。”   吴三桂都发话了,单经等诸将还有什么话可说,自然是放宽了心,尽情的喝酒,尽情的吃肉。   他们知道,等魏军杀到之时,他们就连享乐的时间也没有,眼下难得有空闲,自然要抓紧时间享受。   酒喝到月上眉梢时,吴三桂方才尽兴,下令把从城中抢来的几名美貌妇人,赏于了单经诸将。   众将酒足饭饭之后,自然是思淫欲,个个欢欢喜喜的抱着美人离去。   片刻后,诸将皆一个不剩,唯独县令陈翔被留了下来。   “陈县令,你知道本将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吴三桂冷冷问道。   “下官不……不知,还请将军明示。”陈翔额头在滴汗,声音在沙哑。   吴三桂不悦道:“本将只抢光了你县中粮草财物,没有一把火烧了你的县城,本将的这份大恩大德,你难道就不懂的知恩图报吗?”   陈翔就郁闷了,心想这吴三桂也脸皮真够厚的,把自己地盘蹂躏成这等地步,竟然还说对他有大恩大德。   心中恼火,陈翔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忙是赔笑道:“将军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所以为了报答将军,下官早就准备了几名侍妾献于将军,以慰劳将军的辛苦。”   “陈县令,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吴三桂表情转阴为晴,眼中闪过一丝邪笑,“既然你这么有心,本将岂能不领你这份孝心呢,美人在哪里,还不快让本将瞧瞧。”   “是是,马上就为将军奉上。”陈翔暗松了口气,忙是传令将自己的几位侍妾,统统都招进来,任由吴三桂玩弄。   吴三桂端起酒杯,起身走上前来,围着这几名娇羞的侍妾转了几圈,像是在挑牲口一般,摸摸那名侍妾的肥臀,捏捏这名侍妾的酥峰,挑了半天却没一个满意的,摇了摇头又回到了座上。   砰!   吴三桂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摔,怒道:“陈翔,本将待你是仁至义尽,你却找了这么几个平庸姿色的女人来糊弄本将,你是想恩将仇报吗!”   此言一出,那陈翔吓的脸色惨白,忙是拱手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这几位已经是下官侍妾当中姿色最出众的几人了,下官怎么敢糊弄将军,将军若是不满意,下官这就再去为将军找更好的。”   “不用了,本将想要的女人,就在你府中。”吴三桂一摆手,嘴角钩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陈翔一怔,一脸茫然,还听不出吴三桂是什么意思。   吴三桂向陈翔召了召手,示意他附耳近前。   陈翔不敢不从,只得小心翼翼的凑上近前,把耳朵竖了起来。   吴三桂则一搭陈翔肩膀,笑眯眯道:“陈县令,本将听说你有一女,闺名圆圆,长的貌若天仙,如今还待字闺中,你若是能把她献于本将,那本将就真的感受到你发自内心的那份感恩之心了。”   “什么!”陈翔大吃一惊,急是摇手道:“小女她未出嫁,下官岂忍心让她做这样的的事,还请将军开恩啊。”   “没出嫁正好。”吴三桂笑呵呵道:“本将原就想纳一房妾室,既然令爱还未出嫁,那就说明与本将有缘,今夜他伺候了本将之后,本将就带她回山海关,纳她为妾,也算给了她一个名份,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小女能嫁与将军,确实是小女的福份,只是,只是……”陈翔又是尴尬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绝。   啪!   吴三桂脸色一沉,一拍案几,怒道:“陈翔,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将要纳你女儿为妾,那是给你面子,你若不识抬举,本将恼起火来,休怪本将心狠手辣!”   陈翔显然也是胆小如鼠之徒,被吴三桂这么一吓,顿时吓到胆碎,忙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下官这就把小女叫来侍奉将军,将军且稍待片刻。”   陈翔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大堂,去了好一会,才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连拖带拽的带进了大堂。   那少女,便是陈翔之女,陈圆圆了。   只是她脸色羞红,神情抗拒,显然内心一百个不情愿,却被自家父亲连逼带求,被迫前来。   “这就是小女圆圆,承蒙将军不嫌弃,小女的终身,还有下官的身家前途,就托付在将军的手里了。”陈翔一边奉承陪笑,一把把女儿强推行推到了吴三桂的跟前。   吴三桂上上下下打量着那陈圆圆,立时就被她绝色的容颜,丰盈却不失窈窕的身姿吸引到神魂颠倒,不由哈哈一笑,啧啧赞叹道:“早听人说你陈县令生了一个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很好,很好,本将很喜欢。”   “将军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陈翔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向陈圆圆叮嘱道:“圆圆啊,吴将军对咱家有恩,是咱家的贵人,你要好好伺候吴将军吃好酒,为父还有些事,先走了。”   “父亲,你怎么能——”   陈圆圆还未说完,陈翔便忙不跌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逃出大堂,将堂门反掩上。   “陈小姐,今夜花好圆月,陈小姐就安心陪本将喝上几杯,咱们好好的谈一谈心,来,咱们先满饮此杯。”吴三桂笑眯眯的举起杯来,邪恶的意图皆写在了脸上。   陈圆圆脸色泛红,一脸的抗拒,看着案几的酒杯,却不肯拿起。   “怎么,难道陈小姐不给本将面子吗?”吴三桂脸色立时一沉,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冷哼道:“那这样的话,本将今晚就不只是抢光你们临渝城的粮草钱财,本将一生气,很多人也许会人头落地,说不定还包括你的父亲。”   这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陈圆圆娇躯一震,心中顿生恐惧,在吴三桂的威胁下,只得不情不愿的举起酒杯,放在唇边浅饮一口。   “这才像话,咱们先好好喝几杯,待喝尽兴了,本将再让你深入了解本将,哈哈哈——”   大堂中,回荡着吴三桂狂傲邪恶的大笑声。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双胞胎的脉脉深情   夜已深。   临渝城西。   沉沉夜色中,陶商一袭金色的身影,横刀立马,傲立于城西,一双鹰目,紧紧锁定灯火闪烁的城头。   左右两侧,关银屏和关晓彤两姐妹,拖刀而立,就像是黑夜中的玫瑰般,盛开在陶商身边。   那两姐妹,不时的还会偷偷的瞟上陶商几眼,眼神之中,流露着丝丝缕缕的脉脉深情。   陶商虽没有看她们,但他却能感受得到,来自于那双胞胎的柔情注视,款款深情。   这一战,陶商并没有带太多的大将来,只带了李存孝和关家姐妹。   李存孝一人有万夫不挡之勇,有他一将,足以收拾了吴三桂这样的货色。   至于关家双胞胎,说实话,陶商带她们前来,并非是要让她们征战沙场,而是要借机跟她们培养感情。   红拂的速愈天赋已经到手,接下来就是关家姐妹了。   根据系统规则,陶商若想突破半步武圣,冲上初级武圣的境界的话,就必须迎娶三名武力值70以上的武将才可以。   光红拂一个显然不够,他自然还需要关家姐妹身上的联姻附加武力值。   除此之外,陶商更看重的,还是她姐妹身上的相性技。   超神级相性技,可持转乾坤的相性技,陶商是志在必得!   所以,陶商才要把两姐妹带在身边,尽可能快的培养感情,好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收取她们的附加武力值,获得她们身上的相性技。   夜已深。   陶商拨马上前数步,鹰目扫望敌城,借着城头火光,他可以清楚的看清城头上的形势。   山海关军还在如往常一般,巡视于城头,未见警觉的样子,显然并没有察觉一到他大军的到来。   陶商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吴三桂自以为,他的一道诈降书,可以蒙混过关,谁想陶商早就对他的投降不抱希望。   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吴三桂身上有“反骨”天赋,更是因为他有戴宗时迁这样的情报专家。   吴三桂派出使者前往满州的当天,时迁便将刺探到的情报,由戴宗以八百里的日速送到了陶商手中。   陶商因此断定,吴三桂必明着降他,暗中却已降了完颜阿骨打,所谓降书,只是拖延战术,意图拖到完颜阿骨打的援军赶到而已。   而在那之后,戴宗紧接着又送来情报,声称吴三桂尽起山海关之后,杀奔临渝城而去。   陶商便推测,吴三桂这是怕山海关粮草不够,想要抢先一步把临渝城洗劫一空,便有足够的粮草坚守山海关,守到完颜阿骨打的援军到来。   陶商岂会让他得逞。   于是他便令主力大军随后慢行,自己却率三千轻骑,倍道而行,星夜兼程的潜到了临渝城附近,为的就是杀吴三桂一个措手不及。   照眼前敌城的布防情况来看,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觉半个时辰已过。   性如烈火的关晓彤,便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陛下,咱们都已经杀到临渝城下了,还等什么,赶紧破城而入,宰了吴三桂那棵墙头狗尾巴草啊。”   “姐姐莫急。”关银屏却是一笑,劝道:“陛下向来用兵如神,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只需静静的等便是了。”   “还是银屏最懂朕啊……”   陶商满意的向关银屏笑了笑,随后手中青龙刀一扬,喝道:“把烽火给朕点起来吧!”   号令传下,李存孝一声令下,五堆狼烟烽火即刻被点起。   熊熊烈火骤然而起,直冲夜空,临渝城内外十余里的范围,皆清楚能看到。   魏军看的清清楚楚,城头上,山海关军同样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值守的士卒,立时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狼烟,他们更同时看到,火光映照下,城外数百步外,已密密麻麻的列满了魏军。   魏军袭城!   铛铛铛——   鸣锣示警之声,骤然大作,刺破了夜的沉寂。   城头一线的敌军,立刻惊慌震动,尖叫声,示警声响成一片。   “立刻去禀报吴将军,都他娘的不许慌张,快去禀——”   负责值守的那名官军,正挥剑大叫,试图弹压动荡的军心,陡然间,一袭鬼影从他的身边掠过。   寒光穿脖而过,那军官人头,便飞上了半空。   城头一线,本就慌张的敌军,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却不是骇然变色,惊恐的目光向那鬼影望去。   黑暗中,时迁如同幽灵一般走了出来,手中提着染血的短刀,脸上钩着冷笑,大手一挥,喝道:“锦衣卫的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话音方落,杀声骤起。   城内侧的阴影处,突然间杀出了百余黑衣人,个个武道精湛,如索命的鬼兵一般,扑向了城门处的山海关军。   西门的敌军只有七百余人,而城门一线的守军,则不过两百多人,被这突然杀出的一百精锐锦衣卫,杀的是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血染城门,顷刻间,敌军便被杀散,七十号人马把城门轰然推开,其余三十余人,则杀上城头,协助时迁杀散了城楼上的敌军,将吊桥悬索斩断。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吊桥轰然砸落地面,溅起了漫空狂尘。   临渝西门,就此大开。   城西,百步之外。   立马数横刀的陶商,一清二楚的欣赏了城头上,时迁那精彩的夺门之战,英武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冷笑。   “怪不得陛下按兵不动,原来早就伏下了这一路神兵啊。”李存孝回过头来,敬佩的向陶商道。   陶商笑而不语。   关晓彤则是一脸惊奇,奇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城门突然间自己就开了?”   不等陶商解释,关银屏则恍然大悟,兴奋道:“阿姐,你还没看明白吗,这是陛下早就料到吴三桂会洗劫临渝,提前就派时迁统领率锦衣卫潜入城中,趁吴三桂没有防备,里应外合助我们夺下城门啊。”   关晓彤猛然省悟,同样敬佩的目光急望向陶商,惊喜道:“陛下,你真是太了不得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白急了半天。”   陶商哈哈一笑,英武的脸上杀伐之气狂燃而起,青龙刀向着敌城一指,厉声喝一声:“李存孝听令!”   “臣在。”李存孝慨然上前。   陶商刀指敌城,杀气凛凛道:“朕命你速率三千铁骑,杀入临渝城中,凡是山海关的兵卒,统统杀光,朕不要一个活口!”   “一个不留,臣得令!”   李存孝慨然领命,猛然回头,一身杀气狂燃而起,禹王槊一指洞开的城门,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随杀入城中,杀尽顽抗之敌,一个不留!”   狂喝声中,李存孝如黑色的疾风,轰然射出。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黑暗中列阵已久的三千铁骑,放声怒吼,如决堤的洪流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洞开的城门卷涌而上。   喊杀之声,震动九霄,马蹄声令天地变色。   漫空的狂尘中,魏军滚滚铁流,挟着天崩地裂之势,轰然辗至。   李存孝如黑色的闪电,呼啸如风,每一个踏过吊桥,穿破城门,当先辗入城中。   魏军铁骑如潮水一般,漫空城门,汹涌的灌入城中,向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山海关军,狂杀而上。   鲜血飞溅,惨叫声震天,数不清的敌卒,转眼就被辗为粉碎。   城外的关晓彤,此刻已兴奋如狂,激动的大叫道:“陛下,咱们还等什么,咱们也一并杀入,杀他个痛快呢。”   “是啊,陛下,下令吧。”关银屏也是热血沸腾。   陶商却冷笑道:“今日当先要杀个痛快,不过正面辗杀这种事,就交给李存孝去吧,还有更重要的杀戮等着我们,我们走。”   说罢,陶商纵马而出,却并未杀入西门,而是绕城而过,向着东门杀去。   关家双胞胎对视一眸,彼此眸中皆涌起了一丝疑惑,也不及多想,忙是拍马提刀,追随陶商而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这点本事,也敢造反!   血路铺天!   临渝城内,早已血流成河,长长的血路从东门直入,沿着街道铺展开来。   李存孝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在他的眼中,那些山海关军士卒,当真连蝼蚁都不出,中期武圣的武道之下,数不清的惊慌敌卒,被轰为肉泥。   李存孝无人能挡,一直杀入城中百步,方才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队敌军援兵。   是鲜于辅。   异变骤生之时,鲜于辅尚自搂着吴三桂赏给他的妇人淫乐,正快活之时,听到士卒飞马来报,西门魏军攻入。   鲜于辅大吃一惊,提起裤子就出营,当即率千余兵马赶来增援。   只是,他还没赶到西门时,迎面就碰上了李存孝的铁骑狂流,滚滚而来。   李存孝根本不给他惊异的机会,纵马舞禹,率领着大魏铁骑狂辗而上,又是一顿乱杀。   乱军中,李存孝雄目锁定了敌将鲜于辅,二话不说,纵马舞禹,斩破乱军,狂杀而至。   正自乱杀的鲜于辅,蓦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向着自己迎面扑来,抬头一看,却见一员魏将正朝自己杀来。   鲜于辅也算伪汉旧将,虽不是什么名将,当年也算跟刘备东征西讨,见识了不少大场面。   魏军名将他见的多了,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姓李的无名小卒。   “无名小卒,吃我鲜于辅一枪!”目中无人的鲜于辅,一声傲啸,纵马舞枪就迎击而上。   瞬息间,两骑斩破血路,相距不出五步。   五步之外的李存孝,手中那一柄禹王槊,陡然间平刺而去。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之声,滚滚真气汹涌而出,瞬间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巨槊,穿破五步的空间,朝着鲜于辅就正面轰来。   “真气实质!中期武圣!这小子竟然是中期武圣,这怎么可能!”   鲜于辅骇然变色,交手前的一瞬,才惊恐的发现,眼前这名魏军无名小将,实力竟然强到已是中期武圣的地步。   辗压般的实力!   惊恐之时,真气巨槊已轰天而来,覆盖了周遭三丈范围,将沿途两侧的房舍尽数摧毁掀翻,将脚下的石板地面寸寸击碎。   这一刻,鲜于辅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却已没有机会品味恐惧,只好紧咬牙关,尽起生平之力,举枪相迎。   轰!   震天的巨响声中,真气巨槊轻松的击碎了鲜于辅的兵器,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声响起,鲜于辅连人带枪被轰上了半空,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七八步之远。   这还不够。   那力道未消的真气巨槊,紧随而至,将身在半空的鲜于辅,瞬间轰为漫空肉泥,连渣都不剩。   只轻轻一槊,李存孝轰杀鲜于辅。   “吴三桂的部下,原来这般不堪一击,就这点实力,竟然还敢造反,当真是不自量力!”   李存孝不屑一哼,脚下战驹不停,纵马穿过漫空血雨,禹王槊搅动腥风血雨,轰杀向那些惊恐失措的敌卒。   主将一招被秒杀,山海关军的战斗意志,瞬间土崩,惊恐尖叫着一哄而散。   李存孝却率领着大魏铁骑,在狭窄的街道上,如辗羔羊一般,追辗着敌卒,一路杀入临渝城腹地。   杀戮开始。   ……   县府大堂,吴三桂还在高坐于上,一杯接一杯的逼迫着陈圆圆饮酒。   酒饮三分的他,已是毫无顾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陈圆圆的脸上,连片刻都不肯移去。   “美,真是太美了,这天下竟然有这么美的女人,竟然叫我吴三桂给碰上了,真是我的福气啊……”   吴三桂吞着口水,肆意的目光从陈圆圆的凸凹有致,丰盈却不失纤细的身段上走过,再游过那衣衫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傲峰,最终定格在了那精致绝美,如雪堆彻的绝美脸蛋上。   吴三桂实在是太满意了,满意到哈哈大笑,血脉渐贲。   至于陈圆圆,心中厌恶恼怒,却碍于吴三桂对他陈家的威胁,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勉强的陪着吴三桂吃了一杯又一杯。   酒醉五六分,吴三桂已是难以忍受胸中的兽念,将自己的衣襟一扯,站起身来,带着一脸的邪笑,走向了陈圆圆。   陈圆圆只恐失礼,赶紧站了起来。   吴三桂便手端着一杯酒,围着陈圆圆转起圈,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审视,如同在欣赏一件物品。   他那邪恶的眼神,令陈圆圆感到如芒在背,又是厌恶,又是慌张,精致的脸蛋上,不觉染上了一层羞红。   她却不敢有所表露,只能强行压制住不安的心神,立在那里,任由吴三桂眼神的侵凌。   “当真是美到不可方物啊……”吴三桂突然间伸出手来,将陈圆圆的三千青丝撩起几缕,在鼻间轻轻一嗅。   这动作已相当的轻薄,陈圆圆身子一颤,脸色愈红,却又不敢发怒,只能将身子侧了侧。   嗅了片刻,吴三桂又绕到她跟前,笑眯眯地问道:“陈小姐,你知道本将是谁吗?”   陈圆圆淡淡道:“民女当然知道,吴将军乃大汉国山海关守将,现在,也是这临渝城的主人。”   “知道就好。”吴三桂得意一笑,“明跟你说,本将已看中了你,打算把你带回山海关收为姬妾,你愿不愿意?”   陈圆圆咬了咬牙,犹豫片刻,方低声道:“承蒙将军抬爱,民女受宠若惊,只是家父已老,民女想留在家父身边尽孝,将军的错爱,只怕民女无福消受了。”   她竟然敢拒绝!   吴三桂立时勃然大怒,怒瞪着陈圆圆,阴恻恻道:“陈圆圆,你别不识抬举,本将他日可是完颜大单于的开国功臣,你能做本将的姬妾,那是你的福份,你若不识好歹,本将直接宰了你父亲陈翔,叫你干脆敬不成孝!”   面对吴三桂赤裸裸的威胁,陈圆圆脸色立变,眼中现出惧色,心中虽是恨怒万千,但为了父亲的性命,却不敢再拒绝。   吴三桂脸色这才转阴为晴,笑嘻嘻道:“这才像话,放心吧,本将不会亏待你的,咱们今日就先在这里洞房,等回山海关后,本将再补你一个纳妾之礼,哈哈哈——”   说着,吴三桂便带着一脸的邪笑,一对爪子伸了出来,向着陈圆圆那欲罢不能的身子伸了过去。   “罢了,谁叫我父亲贪生怕死,也许,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命吧……”   陈圆圆心中无奈的长叹赏,紧闭上双眼,眼角含着泪水,打算忍辱负重,就此屈服于吴三桂的淫威。   就在吴三桂的爪子,几乎要碰到陈圆圆的小蛮腰时,突然间,单经急闯闯的推门闯入,大叫道:“将军,出事了,魏军夜袭,已经杀进城临渝啦!”   轰隆隆。   惊雷当头轰落,霎时间把吴三桂满脸的邪笑轰碎,惊恐骇然的表情,瞬间袭据全身。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吴三桂冲着单经吼道。   “魏军偷袭西门得已,铁骑已经冲进了城里,鲜于辅都被杀啦!”单经哭腔大叫,手指着西面。   吴三桂哪里还顾得上陈圆圆,几步冲了出大堂,站在门外朝着城西方向张望。   视野中,只见城西方向烽烟冲天而起,隐隐听去,杀声此起彼伏,隆隆的铁骑之音,似乎正由近及近的急速接近。   这等阵势,不是西门被破,还能是什么。   就在这时,秦桧也风急火燎的冲了过来,还没开口,吴三桂便冲着他吼道:“你不是说陶贼还在三十里外,临渝城安如磐石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个解释!?”   “这……这……这……我……我……”秦桧已是一脸苦样,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他不是人!   秦桧的精神也完全崩溃了。   他作梦也没想到,大魏之皇的智计,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轻易就识破了他的所谓诈降拖延战术。   他更没想到,魏军的铁骑,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潜近了临渝城。   而且,陶商事先已在城中埋伏下一支奇兵,里应外合,轻轻松松就夺下了西门,铁骑一举杀入城中。   这等神乎其神的用兵,早已超出了秦桧的理解力。   见得秦桧一副苦瓜脸,吱吱唔唔的不知如何解释,吴三桂知道斥责他也没有用,遂喝道:“鲜于辅呢,他人在何处,今晚不是他值守么,怎么不率军夺回西门!”   “将军忘了么,末将方才都说了,鲜于将军已被魏军所杀了!”单经苦着脸道。   吴三桂脸色又是一变,此刻才蓦然想起,背上不禁掠起深深寒起,浑身都骇到打了个冷战。   “难道,这就是大魏之皇的真正实力,我吴三桂当真是不该轻视他啊……”   惊恐之下,吴三桂懵在了原地,脑子一片混乱,脸形都惊到扭曲变形,仿佛受到了身平最大的惊吓。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理解,强如刘备,为什么能被陶商所灭。   原因很简单,陶商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了他们在陶商面前,形如蝼蚁一般,任何的举动,都显的那么的拙劣不堪一击。   大堂之内,陈圆圆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回眸瞧着吴三桂心惊胆战的那副德性,晕红的绝美脸蛋上,悄悄的闪过了一抹解气的痛快,心中更是暗暗叫好:“吴三桂,你作恶多端,这回终于遭报应了,活该你被大魏之皇打败……”   而这时,陈圆圆也很快冷静下来,看到吴三桂完全被外面的异变吸引,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便轻手轻脚的挪动,想要趁机溜走。   她得知了魏军破城,知道吴三桂败局已定,已无法再威胁到她们父女,自然是要趁机开溜。   就在此时,吴三桂无意间向着堂内瞟了一眼,正好瞧见陈圆圆想要逃离,不由大怒,大喝一声:“小荡妇,你还敢跑!”   话音未落,他几步冲回了堂中,一把扯住陈圆圆的手腕,几乎把陈圆圆的手腕掐碎,痛到她直皱眉。   吴三桂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冷冷道:“陶贼攻入城中又如何,这临渝城本将本来就没打算要,你这个尤物,本将却要定了,跟老子回山海关去!”   说罢,吴三桂便粗鲁的抓住陈圆圆的胳膊,连拖带牵将她拖出了县府,把她强行架上了战马。   接着吴三桂自己也翻身上马,不敢逗留于城中,带着不足千余的亲卫军,狼狈不堪的从东门出逃。   秦桧和单经也不甘落后,紧跟在吴三桂身边,一众人马出城而出,向着山海关方向狂逃而去。   受到惊吓的吴三桂,半步不敢停,一口气逃出了数里,直到天蒙蒙亮时,瞧见临渝城渐远,那震天的杀声也沉寂了下去,方才松了一口气。   “陶贼,你煞费精神,折腾了半天,不就夺下了一座小小的临渝城么,等你有种来攻我山海关时,看我再怎么羞辱你,哼!”吴三桂嘴角扬起讽刺的冷笑,眼眸中再次浮现出了不屑之色。   逃出生天的秦桧,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讪讪笑道:“将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带着咱们冷静的撤出了临渝,没有跟陶贼正面硬拼,当真是明智之举,我等佩服啊。”   被秦桧这么一拍马屁,吴三桂不但放松了戒心,还重燃起了几分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吴三桂已经从失利的阴影之中,彻底的走了回来,脑海中已开始盘算着,等会合了女真军之后,如何为完颜阿骨打效力,如何挫败陶商的进犯,洗雪今日之耻。   他是一路神思兴奋,越想越激动,不知不觉中,天光已是大亮,临渝城已看不见了影迹。   吴三桂和他的败军,确信自己已逃出了升天。   而在他们神经放松,自以为是的时候,却浑然没有察觉,斜向处的山坳子里,数百道杀机凛烈的凶光,正在兴奋的注视着他们。   就像是在盯着送到嘴边的猎物一般。   那一袭金色战甲,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陶商横刀立马,威然而立。   那一双慑人的鹰目,远远望着从眼前经过的敌人,眸中杀机如火焰般狂燃而起。   身后的关家两姐妹,那悄悄望向陶商的目光,依旧是充满了脉脉深情。   而李存孝等五百铁骑将士们,眼神中则尽是崇敬之意,就如同在仰视一个视高在上的神一般。   天光已大亮。   陶商借着天明之色,很快寻找到了吴三桂的身影,虽然相隔数百步,他似乎却能感受到,吴三桂那自以为是的得意心情。   身后的关晓彤,忍不住又赞叹道:“陛下你真是神了,竟然把吴三桂看的那么透,猜到他不敢死战,一定会从东门出逃。”   “就是就是,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关银屏也附合道。   双胞胎姐妹花赞叹之时,明眸中跃动着崇拜的火焰,就像是怀春的少女,在表达对自己情郎的仰慕一般。   陶商却只一笑置之,鹰目始终不离前方敌人。   片刻间,一千山海关军已从眼前奔过一半,恰好把队伍的腰部暴露在了魏军兵锋面前。   时机正好。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手中青龙刀陡然扬起,大喝一声:“全军出击,杀尽敌寇!”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击碎了这清晨的静谧,惊起满空的飞鸟。   “天子有令,杀尽敌寇,给我杀——”李存孝禹王槊一指敌军,一声长啸,如黑色的飓风般,狂飙而出。   震天的杀声随之响起,五百大魏铁骑之师,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山坳子里边汹涌而出,扑向了毫无防备的东逃之敌。   伏兵出动!   官道上,吴三桂脸上的得意还没散尽,脑海里憧憬将来之时,不时还会回过头,邪恶的眼目望着陈圆圆一笑。   他已迫不及待的回到山海关,将这个尤物拿下,让她变成自己的胯下玩物,好狠狠的宣泄一番,临渝城被陶商击碎的恼火。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震天的杀声中,大魏数百铁骑之师,突然间从斜侧的山坳之中冲出,如骤袭而来的利箭,向着他们截杀而至。   “伏兵?”吴三桂大吃一惊,神色立变,脸上得意和心中的憧憬,顷刻间土崩瓦解,骇然色变。   秦桧,单经尽皆骇变,一千多山海关军,也无不在瞬间吓破了胆。   他们原以为逃出了升天,却没想到,魏军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看那旗号,更是大魏之皇亲自率军截杀,如何能不叫他们惊魂丧胆!   被束缚在马上的陈圆圆,黯然神伤的眸中,却不禁涌起了深深的喜望,仿佛于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魏军明明在偷袭临渝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三桂终于惊醒,大吼大叫,一脸的惊愕,声音都已沙哑。   “将军,我早说过那陶贼诡诈多端,他这是料定我们会不战而逃,所以才抢先一步在半道上截杀我们啊!”单经苦着脸叫道。   吴三桂身形又是剧烈一震,方才猛然省悟,眼中掠起了深深的恐惧,再次被陶商神一般的用兵所震惊。   他背上跟着掠起一股寒意,就仿佛陶商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无时无刻的不在背后注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念头,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等洞察力,也太过可怕了!   极度惊恐的刺激之下,吴三桂完全失去了分寸,口中歇厮底里的颤声叫道:“怪不得刘备会败在他手上,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简直不是人,简直不是人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斩将!救美!   魏军却没人同情吴三桂的惊恐。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时,铁骑已滚滚杀至,杀机如狂的大魏骑士们,铁骑无情的将惊恐的敌人辗碎,刀锋无情的将他们的人头斩落。   血雾横飞,惨叫震天,只转眼间,数百山海关军,便被杀到血流成河,土崩瓦解。   “快,保护本将杀回山海关去,快!”惊恐的吴三桂,哪里敢决死一战,一面大叫,一面纵马狂奔。   单经便带着两百精锐的山海关骑士,保着吴三桂,秦桧,还有陈圆圆,一路向山海关方向夺路狂奔。   陶商却纵马狂奔,挥斥着大军,一路狂追。   他仗着赤兔马快,一路狂杀,眼看着就要追近了吴三桂。   逃跑中的吴三桂,没想到陶商得了赤兔马,速度如此之快,猛回头时,便见陶商已追到十五步外。   惊恐之下,他想也没多想,就大喝道:“单经,速速给我挡住那陶贼!”   单经脸色骇变,这道命令差点没把他的胆给吓出来。   身后追杀的,那可是大魏之皇,数百大魏精骑,斗志昂扬,杀机如狂。   而他吴三桂竟然要命他,率几十号斗志低落的人马,去阻挡大魏之皇?   这不等于是叫他去送死!   “将军,这……这……”单经结结巴巴,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   吴三桂就怒了,大喝道:“单经,你难道还敢抗命不成,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这威胁一出口,单经立刻脸色吓的一变,抗命之心倾刻间就蔫了。   没办法,谁让他当初打算跟吴三桂一条路走到黑,把家眷数十口都接到了山海关,他要是敢违命的话,以吴三桂的心狠手辣,绝对会说到做到,会把他全家杀个精光。   单经那个恼怒啊,怒到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他当然知道,吴三桂要用他和那几十号将士的性命,来为他争取时间,来保住他自己的姓命。   明知如此,单经却无可奈何,只得怨恨的瞪了吴三桂一眼,拨马转身,提刀杀向了陶商。   为了保住一家几十口的性命,他只能如此。   “弟兄们,为了吴将军而战,跟我杀啊!”单经悲愤的大叫,召唤士卒。   那百余号骑兵,皆是吴三桂的嫡系亲兵,对他可以说是死心塌地,这时虽然恐慌,却只能强撑着勇气,随着单经反身杀上。   “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也敢挡朕的路,朕就送你们统统下地狱!”陶商一声不屑冷哼,纵马舞刀狂杀而上。   刹那间,陶商如金色的闪电,撞入了迎面而来的敌群中。   赤兔马如风,青龙刀似电,漫空刀影轰斩而出,转眼间,便将数十敌骑绞为粉碎。   踏出长长血路,陶商一往无前。   迎面处,单经还在舞动着战刀,奋力斩杀着冲上来的魏军骑士,做着最后的血战。   “就凭你,也配挡朕的路!”   陶商一声不屑的狂喝,赤兔马狂飙而上,手中青龙刀卷起腥风血雨,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斩上。   半步武圣之力,100武力值的力道!   虽没有触发暴击,收拾一个武道低微的单经,却已足够。   “陶贼,焉敢小瞧我单经,吃我一刀!”   单经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大吼一声,舞刀迎击而上。   下一秒钟,赤兔马如风而至,两刀轰然相撞。   咔嚓嚓!   一声撕裂巨响,单经连人带刀,脆弱如纸扎的一般,被陶商斩碎。   一刀毙敌,陶商穿过血雾,连眼都不眨一下,直取吴三桂。   此时此刻,吴三桂借着单经片刻间的阻拦,已穿过了魏军的伏击范围,可惜身边只余下不过数骑。   其中就包括陈圆圆。   陈圆圆也是聪明的女人,眼瞧着吴三桂落荒而逃,似乎已顾不上自己,便想趁其不备,拨马而逃。   却不料,吴三桂就算是在逃跑时,心里边也惦记着身边的尤物,眼见陈圆圆想要逃走,即刻伸手抓住了她的马缰绳,大骂道:“贱妇,你是我吴三桂的女人,你还想不要脸的去向那陶贼投怀送抱不成!”   “你这个畜牲,你放开我,放开!”陈圆圆也不再畏惧,恨恼的大骂,素手拼命的拍打吴三桂的手。   只可惜,她到底只是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少力气,那点捶打对吴三桂来说,形同于挠痒痒,根本无济于事。   吴三桂一面抓着她的马缰绳狂奔,一面冷哼道:“小贱人,你这么不老实,看老子回到山海关后,怎么折磨到你欲仙欲死!”   陈圆圆忍受他的羞辱已经很久,此刻听着吴三桂那淫邪的侮辱,一想着要是今天逃不掉,被他捉回山海关去,自己要遭受到何等不堪的羞辱,原本娇弱的她,内心中的那点坚强和自尊,终于被点燃。   突然间,她竟是张开了樱桃小嘴,冲着吴三桂那抓着僵绳的手,就狠狠的的咬了下去。   吴三桂也是太小看了陈圆圆,只以为她不过是个寻常软弱的女子,却没想到,她软弱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刚烈之心,竟然出人意料的以这样的方式来反抗他。   那一咬的力气极大,吴三桂冷不防嗷的一声嚎叫,本能的就松了缰绳,低头急瞅,竟见自己的左手上,赫然已被咬出了两排深深的牙印,连肉都咬了出来,鲜血哗哗直滚。   陈圆圆就趁着他松手之际,也顾不得抹嘴上的脏血,拨马就向一旁远离逃去。   “贱妇,竟还敢咬我,给老子站住,不然我宰了你!”羞愤无比的吴三桂,怒火熊熊的大吼。   陈圆圆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又怎么可能停下,头也不回的拍马狂逃。   吴三桂怎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当下就准备拨转战马,追上去宰了那个小贱人,只是一回头时,却蓦然脸色一变,又犹豫了。   因为他看到,身后陶商已经纵马驰近,他这要是停下马来,还没等追上陈圆圆,恐怕就要跟陶商撞上。   大魏之皇武道超群,吴三桂心知肚明,借他十个胆,也没有敢与陶商一战的勇气。   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容忍,那个漂亮的小贱人,这样羞辱自己之后,又去投奔到陶商的怀抱。   进退两难之下,吴三桂眼中陡然闪过深深凶戾之光,口中骂道:“贱妇,老子我不能品尝你的味道,也绝不会让陶商尝到,你给我去死吧!”   大骂声中,吴三桂就已抽出了后腰别着的一柄小手斧,朝着陈圆圆的后背就掷了出去。   只听“呜”的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抹寒光呼啸而出,直奔陈圆圆后背。   吴三桂武道虽然不弱,但这一手斧掷出,若是换成陶商的话,根本连眼都不眨一下,就算懒得回刀拨挡,也能轻轻松松的闪身避开。   陈圆圆却一弱女子而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武道,更谈不说武者的感知力,那手斧斩向自己时,破风声已那么大,她竟是浑然没有听到,更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闪。   眼看,她就要香消玉殒。   就在此时,迎面而来的陶商,意外的看到了一名女子,似乎正挣脱吴三桂,反身逃来。   他还来不及看清那女子相貌时,就看到吴三桂手斧掷出,要取那女子的性命。   陶商想都没想,腰间佩剑出电光射出鞘,又如电光般甩掷而出。   那一剑旋转而去,半空中竟飞出一道弧线,绕到了陈圆圆的身形,不偏不倚,正中袭来的手斧。   分毫之间,那致命的一斧被挡下。   只是,陶商掷出去的佩剑,却在手斧的撞击反弹之力下,从陈圆圆的肩膀擦过,剑锋瞬间把她的玉臂刮出一道口子。   “嗯——”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柔弱的陈圆圆焉能受得了这等创伤,立时就痛到头晕目眩,身子一斜便从旁栽倒出去。   陶商猛一夹马腹,仗着赤兔马快,抢先一步冲了过去,手臂一捞,抢在她落地之前,将她的蛮腰稳稳的揽住,将她搂入了自己怀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受宠若惊的圆圆   当陈圆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陶商宽实的臂弯之中。   陶商也不及看怀中这女子长相,把她往怀中一放,纵马提刀,继续穷追吴三桂。   这个汉奸卖国之贼,陶商岂能轻易放过他。   吴三桂见没能击杀了陈圆圆,惊恨之下,只得纵马向东狂逃。   只可惜,陶商胯下可是天下第一神驹赤兔马,尽管同时驮着两人,但速度依旧奇快。   追不出里许之地,吴三桂已在十步之外,再不出里许,必可追上。   吴三桂是胆战心惊,不时的回头瞟一眼陶商,眼见大魏之皇越追越近,心中慌张焦虑到了极点。   “莫非,我吴三桂就要命丧于此不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呜呜呜——   就在吴三桂痛苦之时,正前方向,号角声响起,滚滚尘雾中,又有一队兵马迎面袭来。   “难道,陶贼在这里还伏下了第二路伏兵不成?”   吴三桂吓到身形一震,慌到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要知道他本已被陶商快要追住,这要是前边再有一路魏兵,他是必死无疑。   几秒钟后,吴三桂那惊恐的表情,却在刹那间转忧为喜。   他看到迎面而来的,并非是魏军,而是他们山海关军的旗帜衣甲。   他还看到,那一面将旗上,大书着一个“李”字。   “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当真是天不绝我吴三桂啊,哈哈哈——”吴三桂一瞬间欣喜若惊,拼命抽打着马鞭,向着己军奔去。   十步之后,陶商却猛然勒住了赤兔。   他的鹰目中掠过几分意外之色,显然没有料到,在自己诛杀吴三桂的关键时刻,前方会突然意外的出现一队山海关军。   一眼望去,来敌至少也有千余人,这要是搁在方才,自然是没什么好怕,但眼下他已脱离了大部队,身边只带着二十余骑,这要是陷入了千余敌军的包围之中,那就不太妙了。   “吴三桂,就让你再多活几日吧。”陶商冷哼一声,勒马转身,就准备及时撤走。   便在此时,陶商看到了那面“李”字将旗。   “吴三桂麾下,还有一员姓李的将领吗?”陶商心生好奇,便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立刻给我扫描迎面的敌军,看看当中是否有召唤武将?”   “嘀……系统扫描完毕,发现武将李自成。”   李自成!   陶商神色一动,眸中不禁泛起奇色,这个名字的出现,还真是让他大感意外。   李自成,明末所谓的农民起义领袖,结果却在攻下北京城,逼死崇祯帝之后,迅速的陷入了腐败自大之中,结果没能及时招降吴三桂,致使其投降满清,召至清兵大举入关,他则为清军大败,最终退出北京,没几年后,被清兵杀的连战连败,最终身死名灭。   陶商依稀记得,这个李自成乃是他很久以前就召唤出来的敌对武将,甚至比刚刚才出现的独孤伽罗还要久远,久远到陶商实打实的把他给忘掉。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李自成竟然会神奇的出现在山海关,而且还讽刺的变成了吴三桂的部下。   要知道,历史上的李自成,可是被吴三桂给坑的很惨,没想到,如今他却反变成了吴三桂的部下。   这也太讽刺了吧……   “管你是吴三桂还是李自成,你们这帮投降异族的带路党,朕早晚都把你们碎尸万段……”   陶商暗暗发誓,拨转赤兔,向着临渝城方向退去。   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低下头来,去瞧瞧怀中所救这个女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吴三桂是非杀不可。   低头只看一眼,陶商心头却怦然一动。   这女子,简直太美了!   那如若盛开百合般精致绝丽的脸蛋,那如雪所染的娇嫩肌肤,那在自己怀中因挤压,而深深陷出的一抹峰峦深壑……   怀中这女子,每一分毫都美到让人欲罢不能,简直是女人中的绝品,堪比甄宓之流。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怪不得吴三桂逃跑都要带着,还宁可杀了她,不想让她落在我的手中,怪不得呢……”陶商心中是啧啧赞叹。   就在这时,晕过去的陈圆圆,此刻终于幽幽转醒。   当她从迷迷糊糊中苏醒之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个温暖宽实的怀抱之中,一张俊朗英武的脸正望着自己。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陈圆圆顿时脸畔生晕,扭动着娇躯挣扎起来,鼻鼻颤栗,眼眸中闪烁着紧张不安。   她这么一挣扎,正好触动了肩上的伤口,顿时痛到嗯哼皱眉。   “别乱动,你肩上有伤!”   陶商喝住了她的挣扎,将自己披风一角哗的撕下,腾出一只手来,三下两下将她的肩膀伤处裹住。   她情绪渐渐稍有平伏,感觉怀拥自己的这个俊朗男子,似乎跟吴三桂并非一伙,好像是魏国人。   就在她刚想再问陶商是谁时,迎面方处,李存孝已飞奔而来,一见陶商,欣喜道:“臣总算是追上陛下了,还好陛下没事,真是吓死臣了。”   “区区一个吴三桂而已,他还能奈何得了朕不成。”陶商傲然一扬,眼神回瞟了一眼身后,“朕差点就能追上宰了那吴三桂,可惜关键时刻,他的部下意外赶到,今天就暂留他一条狗命,走,我们也回临渝城,会合大军再攻山海关。”   “诺!”   听着这一连串的对话,怀中的陈圆圆神情先是茫然,旋即骤然惊变,脱口惊问道:“你是大魏皇……皇帝陛下?”   “正是朕。”陶商微笑着点点头,她既然已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没什么必要隐瞒。   “天子,你竟是大魏天子!”陈圆圆身形剧烈一颤,明眸中迸射出受宠若惊的的神色。   显然,她作梦也没想到,以自己区区一县令女儿的身份,竟然能被高高在上的大魏皇帝所救,此时此刻,竟还躺在大魏皇帝的怀中。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经历!   “朕又不是妖怪,用不着这么惊慌害怕吧。”陶商淡淡笑道。   陈圆圆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慌张道:“民女拜见陛下……”   “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安心躲下吧。”陶商轻轻一按,又把她扶按回了自己的怀中。   陈圆圆不得不重新枕回陶商臂弯,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看着那张俊朗却不失温柔的脸,原本苍白的脸畔,不禁浸出一层红晕,心中暗忖:“没想到我竟然会被大魏皇帝给救下,这得是多大的奇缘啊,而且他们说大魏皇帝是个残暴的男人,可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残存在哪里……”   陈圆圆心思如潮时,陶商却同样好奇问道:“你已经知道了朕是谁,朕还不知你的芳名,还有,吴三桂那厮,为什么要杀你?”   陈圆圆这才从暇思中清醒过来,幽幽叹道:“回禀陛下,民女乃临渝县令陈翔的女儿,那吴三桂卑无耻,以屠杀临渝城百姓,还有我陈家来要胁我伺候他,谁料民女差点要被他侮辱时,陛下却攻破了临渝,那吴三桂只好强带着民女逃走,民女方才想要逃,他一怒之下才想要杀民女。”   原来如此。   陶商望着那张绝丽的容颜,便想如此美人,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欲罢不能,也难怪吴三桂会为之疯狂。   男人想要占有女人,此乃天性,陶商倒还能理解,只是以屠城和杀人家父亲为威胁,这就让陶商有些不耻了。   心中不屑后,陶商忽又想起什么,便笑道:“你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朕你的芳名呢?”   “哦,看民女这记性,定是方才受了惊吓,有些糊涂了。”陈圆圆自嘲的一笑,低低道:“民女叫作陈圆圆。”   陈圆圆!   陶商身形一震,一双鹰目,瞬间就亮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从今往后,朕保护你!   陈圆圆!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惹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   陶商当然不会忘记,这个陈圆圆乃是他当日在潘县城东,大破汉军最后的进攻,活捉刘备之后,系统所召唤出来的,默认效忠于自己的武将。   只是陶商以为,以系统的尿性,独孤伽罗这样的女子,被召唤那么久后才出现,而似了陈圆圆这样新近召唤的人物,不定什么时候才出现。   他却没想到,陈圆圆会出现的这么快。   而且,还是从历史上,原本应该拥有她的那个吴三桂手心里,以反抗吴三桂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特么还真是太巧了。   陶商心中是思绪翻滚,望着自报家门的陈圆圆,不由的笑了起来。   传说的陈圆圆,有倾国倾城之姿,怀中这美人肌肤如玉,貌若天仙,确实是当得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典故。   可惜,曾经的陈圆圆是被李自成从吴三桂手里抢走,如今的陈圆圆,却是主动从吴三桂手里逃离,这对吴三桂来说,还真是一个大大的讽刺啊……   “陛下……我……”   看着陶商神情变化不定,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忽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陈圆圆心中一阵的茫然,脸畔晕色更浓,不由心跳加快起来。   她本是弱女子,身上中了剑伤,正自虚弱的时候,如今又这么一紧张,顿时便又晕了过去。   陶商眼见她晕了过去,笑声立刻收敛,方才真正紧张起来,当即拨马加鞭,直奔临渝城去。   他可不能让陈圆圆有任何差池。   毕竟,以陈圆圆这样的天香国色,换作是任何男人,都不会舍得令她有事。   何况,陈圆圆的身上,可是有着“冲冠”这样的神奇天赋。   虽说这个天赋,并非是什么超神级天赋,但有机率让敌方首领在愤怒的情况下,做出冲动的决策,本身也已十分奇妙,如果运用得当,也能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于公于私,陶商岂容陈圆圆有失。   当陶商回到临渝城之时,战斗已经结束,临渝四门之上,尽皆已高挂大魏战旗。   至于城中,早已是血流成河。   吴三桂从山海关带来的几千兵马,一口气被杀了个干净,大魏将士们很的执行了陶商的指示,杀到敌人一个不留。   陶商方一入城门,迎面就碰上了关家两姐妹。   这两姐妹征袍染血,俏脸上也染了不少鲜血,一脸的兴奋难抑,显然也是痛痛快快的大伤了一场,而且还是意犹未尽。   “陛下,你去哪儿啦,害的我们担心死了。”性情直爽的关晓彤,一瞧见陶商,就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可当她看到,陶商的怀中竟然抱了个女人时,小脸便一沉,不悦的嘟嘴抱怨道:“我们姐妹在这里为陛下你拼死杀敌,还担心你有失,却没想到陛下竟有闲功夫去强抢民女,真真是害我们白白担心了呢。”   关晓彤这分明是在吃醋。   关银屏的俏脸上,也泛起了醋味,却未如她姐姐那么浓,却依旧皱着眉头问道:“陛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会真是陛下强抢来的吧?”   “这双胞胎牌陈醋的味道,果然比别的醋味道更浓啊……”   陶商心中暗笑,便索性道:“没错,朕就是趁着有闲功夫,去强抢了这个美人。”   “陛下,你怎么能,你——”关晓彤气的小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关银屏虽没姐姐那么大火气,也只能摇头轻叹。   她二人虽心生醋意,却又明白,她们姐妹钟意的情郎,那可是大魏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他愿意,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就算是他抽空去强抢了个女人,那也是天经地义,她们没有任何资格去抱怨。   她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吃点小醋而已。   看着吃醋的二女,陶商心中乐够了,便是哈哈一笑道:“朕说是去强抢的,你们还当真了,看来你们还不够了解朕啊,其实这位陈小姐,乃是被吴三桂强抢走的临渝县令之女,朕在追击吴三桂之时,恰好被朕救下,还受了伤,你们说朕难道要把她扔在野外不管吗?”   这番话一解释,关家两姐妹脸上的醋味顿时淡了,再看那陈圆圆,果然肩上有伤,看来天子没有骗她们,二人的醋味顿时烟消云散。   “陛下原来是救人,不是抢人啊,怎么不早说。”关晓彤脸色转阴为晴,小嘴也不嘟了。   “是啊,赶情陛下是在戏弄我们,若是陛下早说,我们岂敢误会陛下。”关银屏也跟着笑道。   陶商却嘿嘿笑道:“朕要是直说了,怎么能看到你们姐妹为朕吃醋,对朕有情呢。”   “陛下,你说什么呢,谁为你吃醋了,我才没有。”关晓彤顿时面红耳赤,娇声否认。   关银屏不言不语,却也低眉羞笑。   陶商惦念着怀中陈圆圆,也就不再逗她们,便道:“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再打情骂俏,先给她治伤要紧。”   说罢,陶商便也不多言,怀抱着陈圆圆,策马直入城门,同时传令扁鹊前来。   入得县府,陶商令把陈圆圆送往后堂,叫扁鹊治疗,自己则高坐于上,听取众将汇报。   半个时辰后,临渝县令陈翔,被士卒押解上了大堂。   那陈翔一入大堂,便扑嗵跪在了陶商跟前,泣声道:“大魏临渝县令陈翔,拜见陛下,臣与一城百姓,盼望陛下多师,终于把陛下盼到,把臣等从吴三桂这逆贼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臣和全城百姓,拜谢陛下救命之恩。”   “盼着朕来么,哼!”   陶商冷哼一声,鹰目怒瞪着他,冷冷道:“你为了讨好吴三桂那逆贼,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厚颜无耻的献给吴贼凌辱,还敢在这里自诩忠臣,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了吗!”   那陈翔顿时吓到脸色惨白,一脸的尴尬吃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隐秘的丑事,眼前这个天子,竟然也能知道。   被当众揭出了丑事,陈翔又是尴尬又是惊慌,忙颤声解释道:“陛下息怒,臣对大魏忠心耿耿,臣把女儿献给吴贼,那是被迫的,臣非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救一城百姓,还请陛下明鉴。”   “贪生怕死就是贪生怕死,哪里来那么多借口!”   陶商猛一拍案几,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厚颜无耻的家伙,给朕拖下去,就地正法!”   左右士卒,一拥而上。   陈翔吓到胆裂,当场就跪软于地,口中叫着:“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知错了啊,陛下饶命——”   陶商却无动于衷,冷冷注视着他被拖走。   “陛下,手下留情啊!”   就在这时,偏堂之门忽然被推开,刚刚才包括完伤口的陈圆圆,慌慌张张的就冲了进来,扑倒在了陶商脚下。   “陛下手下留情啊,家父他那么做,确实是被吴贼所逼,还请陛下手下留情,饶他一死吧。”陈圆圆扑倒在陶商跟前,哽咽求饶道。   陶商忙是起身,伸手将陈圆圆扶住,皱着眉头道:“这厮为了自己苟活,竟然能无耻到把自己的女儿献给吴三桂,这样无情的父亲,值得你去为他求情吗?”   陈圆圆眼中含泪,苦叹道:“父亲的所作所为,确实不耻,只是他到底是圆圆的父亲,恳请陛下饶他一命,就算是让圆圆还了他的养育之恩,从此跟他父女两清了吧。”   说着,陈圆圆又要跪下来。   陶商一把将她扶住,沉吟了一下,叹道:“也难为你一片孝心了,朕就卖你一个面子,留他一条性命,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住在陈家了,就跟随在朕左右吧,有朕在,看谁还敢再伤害你。”   “圆圆多谢陛下。”陈圆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万般感激的样子。   那陈翔也险些软瘫过去,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巴巴的叩首谢恩。   陶商懒得再看他这副嘴脸,一拂手,喝令将他赶出去。   陈圆圆本是刚刚包扎好伤口,气血还虚弱,适才为了救其父,强撑着身体冲出来,情绪太过激动,这时神经放松下来手,只觉身子一虚,一副娇躯便软绵绵的向前倒了下来。   陶商不及多想,顺势便伸手将她一搂,本想搂住她的蛮腰。   却不想,她不是向后倒去,而是向前软去,陶商这么一搂,一只大手不偏不倚,正好搂按在了那一座雪峰傲峦之上。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美人依靠   圆!   真特么的圆啊,怪不得叫陈圆圆,没有叫陈扁扁……   陶商心头怦然一动,脑海顿时就剩下一个念头:   舒服!   倒在陶商臂弯中的陈圆圆,蓦然间也感受到了,那宽厚手掌的温度和力量,蓦的清醒,方才意识到自己正以这样不雅的姿势,被天子如此不雅的搂着。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陛下……”陈圆圆一声娇羞的哼吟,一张绝丽的俏脸,霎时间羞红到了耳根,呼吸急促到胸腔小鹿都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只是她呼吸一加剧,傲峰的起伏便愈加激烈,施加在陶商手上的力道,也更加汹涌,反过来的力道,又让她更加窘羞。   娇羞刺激之下,陈圆圆只觉自己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一声嘤咛,又晕了过去。   陶商神色一变,也顾不得手上的惬意,急是抽了出来,将她反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却见她已双目紧闭,脸蛋通红的晕了过去。   “扁鹊,快来瞧瞧她怎么了?”陶商立时担心地叫道。   偏堂中的扁鹊忙是冲了过来,只轻轻一搭她的手脉,便笑道:“陛下莫要担忧,这陈小姐只是心情太过激动紧张,一时气血激荡,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的,好好休息一下便无事了。”   陶商这才松了口气,抱起陈圆圆就大步而去,直奔她的闺房。   大堂中,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眼瞧着陶商对陈圆圆“动手动脚”,又见他那般关心她,跟她亲密接触的样子,二女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嘴上虽不说,醋意却都写在了脸上。   一刻钟后,陈圆圆幽幽转醒。   当她清醒过来,环看四周之时,才发现自己已躺在了闺床上,身上也被人贴心的掩紧了被子。   她是犯了一阵愣,蓦然间想到什么,吓的花容煞白,急是掀开被子向自己的身子看去,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尚在,冰清玉洁的身子还完好无缺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朕岂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耳边忽然间响起了陶商的声音。   陈圆圆吓了一跳,腾的坐了起来,扭头一扫,方才看到陶商正坐在几步外的案几边,一面品着小酒,一面欣赏着她的睡姿。   陶商当然看得出来,她方才那惊慌的样子,是害怕自己趁着她睡着之际,剥了她的衣衫,趁机将她占有。   陶商虽然风流,却不下流,这种趁人之危的下作之举,他根本不屑去作。   况且,她身上还有“冲冠”天赋,为了这天赋,陶商就算要占有她,也要等她心甘情愿之后,堂堂正正的把她拿下。   “是民女小人之心了,还请陛下恕罪。”陈圆圆脸色微红,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无妨,你一个女儿家,有此警惕也在情理之中。”陶商大度一笑,起身一拂手,“你既然醒了,朕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养吧,朕有空的时候再来看你。”   “那家父他……陛下真的可以宽恕他吗?”陈圆圆还是有几分担心。   陶商淡淡道:“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说不杀你父自然不杀,不过你父在刘备覆没之后,没有归顺我大魏,却投奔了吴三桂,现在还厚颜无耻的拿自己女儿的清白换取自己活命,他的所作所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已下令免了他县令之职,将他发配往交州充军。”   交州乃大魏最南端之州,本就偏僻,历来乃发配犯人之地,经历了太平天国之乱后更加的残破,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那陈翔被发配往交州,将要受何等之苦,可想而知。   陈圆圆听陶商保证不杀陈翔,一颗心终于是落下,但听到其父要被发配到交州那种不毛之地吃苦受罪,不免又有些伤感不忍。   不过,她又想起当初陈翔是如何无情无耻,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献于吴三桂那禽兽以苟活,心中不免又是无比的心寒彻顶。   “罢了,我能救他一命,已算还了他养育之恩,他今后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念及于此,陈圆圆心中方才释然,遂是跪在榻上,向着陶商深深的叩首,拜谢陶商之恩。   陶商这次却没有去扶她,问道:“朕已经打听过,你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后就跟随在朕左右,暂时先伺候朕笔墨吧,你可愿意?”   陈圆圆略略有所迟疑,她似乎已觉察出,眼前的大魏天子,似乎对自己有所钟意,所谓将她带在身边,伺候笔墨,多半只是借口而已,说不定哪天就会把她占有。   看得陈圆圆犹豫,陶商便淡淡道:“朕也不勉强你,你愿意朕自然是高兴,如若不愿的话,朕也会叮嘱地方官照顾你,保人衣食无忧,这辈子都没有敢再欺负你,你自己决定。”   陶商这番话倒是七分真心,因为想要拿下她身上的天赋,必须发她自愿嫁给自己才行,眼下让她自己抉择,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另外那三分,则是陶商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大魏之皇,征服天下的皇者,这个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就像是任何男人都会为美人动心一样,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对他不动心。   果然。   陶商一席坦然的话,瞬间令陈圆圆动摇,暗想:“陛下贵为天子,能这般漫柔待我,已经是我作梦也想不到的福气,何况他还救过我的命,还没像吴三桂那样逼迫我,就算他将来占有了我,做他的女人,也是一件幸福之事吧……”   思绪飞转,权衡了半晌后,陈圆圆微红着脸,低低道:“圆圆愿意,那从今往后,圆圆就全倚靠陛下了。”   “放心吧,朕的肩膀,绝对经得起你的依靠。”陶商自信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陈圆圆抬起头来,目送着陶商离去,直到那巍然如神的身影离去许久,她紧张娇羞,涟漪不断的心湖,方才重归于平静。   “没想到,短短一日之间,我的人生竟是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的后半生,永远就要跟大魏皇帝缠绕在了一起么……”   陈圆圆喃喃低语,感慨万千,脉脉明眸中,不禁悄然泛起一丝情愫,还有那深深的憧憬。   ……   山海关。   关门大天,吴三桂一脸的黯然,默默的步入了雄伟的城门,左右跟着的,是不足三百人的残兵败将,个个都精神恍惚萎靡。   唯有李自成所统的一千兵马,未有受损,能勉强的保持士气。   关城一线,那留守的千余士卒,看着自家主将狼狈而归的样子,个个都是唏嘘感慨,军心士气已然动摇。   山海关共有兵六千,这次吴三桂带走四千去洗劫临渝城,却几乎全军覆没,带回不到几百人马,可谓惨败。   这也就意味着,吴三桂手头只余下两千余兵马,却要面对魏国二十万大军,迫在眉睫的来攻。   如此悬殊的实力,焉能不令那些残存的山海关军,人心动荡,人人都捏了一把汗。   关城正堂。   吴三桂一屁股坐回上首,连饮了几碗酒,方才压住了惊。   举目一扫,只见堂前空荡荡一片,文官只余下个秦桧,副将也只余下了李自成,鲜于辅,单经等部将,几乎都死在了临渝一战中。   惨啊……   “唉!”吴三桂长叹一口气,仰头把一碗烈酒灌尽。   阶下李自成见状,便拱手开解道:“将军大可不必灰心丧气,临渝一败,说到底只是一个意外而已,陶贼虽胜了一仗,但山海关这座雄关却仍在我们手中,城中兵马虽少,有末将为将军拼死而战,足以坚守到完颜大单于的大军来援,到时候便是将军一雪前耻之时,将军还要打起精神才是。”   那秦桧忙也跟着附合道:“李将军言之有理,将军将来可是要做大女真国开国功臣的人,争的是将来,而非现在,区区一场小小失利,何足道哉。”   他二人一文一武的鼓励,点燃了吴三桂心中的傲意。   啪!   吴三桂将手中之碗摔了个粉碎,奋然起身,傲然道:“陶贼,我有山海关在手,你就算有百万雄兵又如何,有胆你尽管来攻,我吴三桂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破门利器!   两日后,山海关。   晨光初升,万道金霞将关城内外的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   天色明亮之时,两千余山海关军,早已布列于沿城一线,严阵以待,心怀不安的望着西面大道方向。   吴三桂也扶刀而立,一脸傲气淡定的远望着西边,那紧攥的拳头却热乎乎的,不知不觉中,早已浸出了一手心的汗渍。   蓦然间,吴三桂眼眸一聚,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西边大道,天与地的尽头,一条细细的黑线,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越变越粗,如涨潮的海水,滚滚而来。   终于,黑线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遮天蔽晶的战旗,无穷无尽的士卒,如森林般密集的刀锋,似滚滚洪流般的铁骑。   二十万魏军,铺天盖地而来。   最耀眼的那一面“魏”字皇旗,飞舞在前,傲气冲天,引领着大魏将士,缓缓逼近。   队伍最前方,巨旗之下,陶商坐胯赤兔神驹,手提青龙宝刀,金色战甲在朝霞的照耀之下,反射着炫丽的金光,金色的披风,如金色的火焰一般,在身后猎猎的飞舞。   他如天神一般,昂首徐行在前,身后二十万将士的目光中,尽是崇拜敬畏。   那如虹的士气,那志在必得的决心,仿佛他们坚信,他们所追随的帝王,乃是真龙下凡,为他而战,必胜不败。   晨光映照下,陶商就那么引领着二十万大军,漫卷而来,列阵于城前三百余步。   城头。   魏军尚未攻城,光是二十余万人往城前那么一站,就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填满了所有的空白。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感,那种千万人沉默如铁,同一呼吸的整齐,那种压迫感,只看一眼,还尚未攻城,便已令城头的山海关军胆战心惊,两腿都发挥。   就连吴三桂也倒抽了一股凉气,背后一阵的发毛。   “将军,没想到魏军竟然这么多,瞧这阵势,只怕咱们未必挡得住啊,不如弃了山海关,向东撤退,直接去投奔完颜大单于吧。”   秦桧被魏军这阵势,立刻就赫的怂了,脸色煞白,就连声音都已经沙哑颤抖。   吴三桂心头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也萌生了逃意,先前的豪言壮语,眼看就要忘个精光。   这时,李自成却沉声道:“吴将军,万不可弃城而逃,咱们想得到完颜大单于的器重,就靠这山海关,若是将军就这么弃城而逃,前去投奔,那对完颜大单于来说,就什么也不是,将军将来如何立足!”   一语点醒。   吴三桂猛的打了个冷战,方才想起自己先前之所以能首鼠两端,分别得到完颜阿骨打和陶商的封官许诺,就是靠着山海关这座咽喉之地。   而完颜阿骨打,之所以封他为平西王,也正是看重了他手握山海雄关,不然的话,他连个屁都不是。   惊醒的吴三桂,狠狠的瞪了秦桧一眼,骂道:“你险些误了我大事,给我滚一边去!”   秦桧被当众训斥,呛了一鼻子的灰,尴尬不已,只得讪讪退在一边,不敢再吱声言语。   吴三桂转过头来,傲望魏军,深吸一口气,高声大叫道:“我吴三桂的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有天下第一关在手,魏国就算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破,只要你们能助我守住山海关,到时候完颜大单于一到,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们的,都给我拿出血性来!”   荣华富贵!   这四个字,如一针鸡血,打在了两千多山海关军的身上,陡然间激起了他们残存的斗志,一个个勉强打起了精神,握紧了手中刀枪。   吴三桂也重燃斗志,大刀向着陶商所在一指,狂妄的喝道:“陶商,你胆你就放马来攻,老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山海关有多么坚不可摧!”   吴三桂这么一叫嚷,身边的李自成也跟着振臂疾呼,其余那些大小士卒们,也跟着叫嚷起来。   一时间,城头一线,狂妄的叫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三百步外,魏军中军。   陶商立马横刀,傲然而立,面对着关城之敌的叫嚣,只是不屑的冷笑,就像是在欣赏一群跳梁小丑的不堪表演一般。   “陛下,吴三桂这厮很狂啊!”身边的关晓彤,愤愤不平地骂道。   关银屏却道:“那吴三桂狂也有狂的道理,这山海关东南面是大海,西北面是大山,夹在山海之间,城墙又高又厚,比潼关都要雄伟险要,咱们想要强行攻下,只怕确实不易啊。”   陶商却冷一声,傲然道:“放在几个月前,这山海关对朕来说,确实是一座难关,不过今天,在朕眼中,只是形同虚设而已!”   “依我看呀,陛下还是不要太过自信才是。”关银屏却对陶商的自信,有所担忧。   “朕是太过自信,还是志在必得,你们只等着看好戏便是。”   陶商淡淡一笑,手中青龙刀高高扬起,向着关城一指,大喝一声:“擂鼓,全军攻城,给朕把山海关夷为平地!”   嗵嗵嗵——   嗵嗵嗵——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震碎了清晨的宁静。   魏军无边无际的军阵,开始轰然而动,以数以万计的将士,大大小小无数座铁阵,挟着天崩地裂的踏地之势,向着山海关逼城而上。   岳飞,马超,赵云,张飞,罗成等诸员大将,各自催促着本部兵马,如潮水般向着敌城逼去。   随军魏军的逼近,山海关的地利优势,终于显露了出来。   这山海关修筑于辽东走廊最狭窄之处,东边茫茫大海,西边是高耸大山,越是接近山海关,关前地势就越是收窄。   当魏军的兵潮逼近至城前七十余步时,关前的宽度,已不足两百余步。   两百余步的距离,最多也就够一次性投入五千余人而已,故魏军虽多,但实际上能同时用于攻城的兵马数量,也仅仅是敌军的两倍之多而已。   山海关的地利优势,终于显露了出来。   吴三桂则仗着地利优势,一面令弓弩手拼命放箭,阻击魏军的逼近,一面奔走于沿城一线,镇压军心,准备迎击魏军的登城近战。   就算地势狭窄又何,魏军依旧斗志如虹,攻势如潮。   数以万计的弓弩手,向着城头疯狂施放利箭,天罗地网般的箭雨,把城头敌军压到喘不过气来。   步军攻城队在弓弩手的掩护下,迅速填平了护城壕,将数百张云梯架了起来,成千的魏军勇士气,拼死向着城头爬去。   吴三桂只能喝斥着他的士卒,顶着魏军箭雨,拼死而战,将数不清的飞石檑木掷向登城的魏军。   魏军攻势虽猛,士卒虽舍生忘死,但这山海关实在太高,能投入攻城的人数也有限,未能对两千敌卒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攻城半晌,付出了千余死伤,却无一人能成功登上城头。   眼看着魏军的攻势被压制下去,吴三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望着远处那面“魏”字皇旗,嘴角扬起了讽刺的冷笑。   “陛下,咱们这样攻城不行啊,怎么不先用天雷炮轰城,还有,为什么不用经怒破城锤,直接把城门撞破呢?”关银屏忧虑的提醒道。   “用不着龙怒,因为朕已有更强的破门利器……”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笑。   更强的破门利器?   关银屏一脸茫然,一时未能听出陶商言外之意。   就在这时,陶商已大喝一声:“李存孝何在!”   “臣在!”等候已久的李存孝,慨然上前。   陶商刀指敌城,厉声道:“李存孝,该是你表演的时候了,给朕轰破山海关城门。”   “臣去也!”李存孝慨然领命,拨马出阵,直奔山海关城门而去。   李存孝纵马如风,手提着禹王槊,口中大叫道:“都给我让开!”   沿途的魏军士卒,哪敢挡他的路,皆是如浪而开,万军丛中分出一条道路,直通城门。   李存孝手中禹王槊高高举起,如黑色的飓风,穿过两百步的距离,直奔城门撞去。   城头上,正自得意的吴三桂,忽然瞧见城门一线的魏军如浪分开,又瞧见一员魏军单枪匹马,向着城门撞来,竟似要凭着一己之力,硬撞开城门似的,不由惊奇到两眼瞪大。   “他想干什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完颜阿骨打,朕等着你   “难道,他想凭一只之力,硬撞开城门么?”   吴三桂的脑海里,陡然间迸现出了这个惊人的念头,眼眸中也闪起惊色。   旋即,那惊色一闪而过,便被嘲讽似的冷笑取代。   “开什么玩笑,想凭一己之力就轰开我山海关的大门,你以为你是中期武圣吗,不自量力!”   吴三桂一声冷笑,无视狂冲而来的李存孝,只专注于阻击其余攻城的魏军。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瞬息间,李存孝已飞奔至了十步之内,陡然一声厉啸,手中禹王槊正面轰刺而出。   一身雄浑之极的真气,如海潮般滚滚而出,霎时间凝结成了一柄黑色的巨槊,浩浩荡荡的轰向了城门。   城头上,吴三桂瞧见这阵势,陡然骇变,脱口惊叫一声:“真气实质!他竟然是中期武圣!这怎么可能——”   一个“能”字未及出口,真气巨槊已穿过十步的距离,轰然撞上了那大铁门。   咣!   一声震天巨响,从门洞下发出,仿佛一惊惊雷炸裂,巨大的冲击波,竟然震到上方的城楼都为之一晃,许多敌卒直接就跌倒在地。   那铁皮包裹的巨门,连龙怒破城锤都几乎无法撼动,却在这一击之下,大门正中凹进去一个深深的大坑,四周铁皮处处龟裂,整面大门咔嚓嚓的作响,竟有崩裂之势。   “森罗天斥!”   李存孝一记真气巨槊刚刚轰中城门,紧接着一声怒吼,专属圣技轰然发动。   刹那间,那排斥一切强横斥力,急速膨胀而出,瞬间轰撞向了已然破损的铁皮城门。   咔嚓嚓!   一声撕裂巨响,厚重的铁皮城门,在森罗天斥的第二重轰击之下,瞬间被轰为无数碎片,向着城内飞射而去。   惨叫声大作。   堵在城门边的数十名敌卒,直接就被撞飞了出去,身子还在半空中时,便被那飞射的铁门碎片,扎成了漏勺。   城门,轰然碎裂。   破门的李存孝,横槊傲立于大开的城门,鹰目刃射着城中伏躺于地,狼狈惨烈的敌卒,如杀神一般巍巍可怖。   城头上的吴三桂,先是感到脚下剧烈一摇,紧接着便被那轰然破碎之声,震到耳膜刺破。   紧接着,他就听到内城门边的士卒一阵的惨叫,有人大叫着:“城门被轰破啦,城门被轰破啦!”   一瞬间,吴三桂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轰中了脑门,轰到他头晕目眩,肝胆欲裂,几乎当场就晕倒过去。   “怎么会这样,陶贼麾下,什么时间竟然冒出了一个中期武圣的大将,竟然单凭一己之力,就轰破了我的城门,这,这,这——”   吴三桂脑子一处眩晕,已是惊到手足无措,乱了分寸的地步。   身边的秦桧,更是吓到脸都发白,急是颤声叫道:“将军,咱们城门都被人家轰破了,山海关是绝计守不住啦,速速弃城逃跑吧,再不逃就来不及啦——”   弃城而逃么……   一瞬间,吴三桂心如刀绞,便想自己就这么丢了山海关,空手前去投奔完颜阿骨打,还有什么资本去耀功请赏,去在女真国中占据一席之地。   就在吴三桂还在犹豫时,本来主战的李自成,眉头一凝,一声不吭的就大步向着城下奔去。   吴三桂吃了一惊,急喝道:“李自成,你往哪里去?”   “山海关已破,跟着你还有什么前途,咱们就此别过,你好自为之。”李自成连头都不回一下,大步流星的就逃下了城去。   “李自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你你——”吴三桂气到嘴都歪了,气到胸中憋闷,几欲吐血。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先前不久才从陶商手下救了自己,更大表忠心,宣称要追随他血战到底的李自成,竟然在一转眼的功夫,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背弃他就背弃他,那么的干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吴三桂恨怒万千,当场就想追上去,一刀宰了李自成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但就在此时,沿城一线的山海关士卒们,皆已军心崩溃,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一个个拼命挤下城去,夺路而逃。   全军崩溃!   “将军,快逃吧,再不走,等到魏军冲进来就完啦!”   秦桧也几乎用哭腔叫道,如果不是他就站在吴三桂身边,怕被吴三桂一怒之下宰了,恐怕早就拔腿开溜。   “罢了,罢了,没想到那陶贼如此之强,我吴三桂果然不是他的对手。”吴三桂摇头一声无奈的长叹,突然间大叫一声:“撤退,全军撤退!”   话音未落,吴三桂便大步流星的奔下城去。   秦桧如蒙大赦,急也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的一并逃下城去。   城头山海关军,全线崩溃。   破门的李存孝,则将手中禹王槊一扬,大叫一声:“大魏的将士们,随我杀进山海关,杀光敌寇,一个不留!”   长啸声中,李存孝已纵马狂飙而入,手中禹王槊浩荡挥出,一道道真气巨槊轰然撞出,将败溃的敌卒,无情的撕为粉碎。   身后,如浪而开的魏军士卒,紧接着便如潮水一般重新汇聚,一波接一波,汹涌的从那洞开的城门灌入山海关中,将不及逃走的敌军,辗为粉碎。   沿城一线,成千上万的攻城魏军,也势不可挡的登上了城头,将一名名不及逃走的敌卒斩倒于地,将一面面“吴”字将旗,斩翻于地。   年轻的二傻子罗士信,更是肩扛着一面大旗,赤着膀子爬上了城头,连兵器都不屑于用,直接抓起一名名敌卒,如拎小鸡一般,将他们扔下高达数丈的城墙,直接摔成粉碎。   他一路无人能挡,直接杀到了城楼中央,一脚踹出去,把那面巨大的敌旗踹断,随后双臂奋然用力,将那面金色的“魏”字皇旗,插在了山海关城楼之上。   望着城楼上,那高高升起,飘舞飞扬的大魏战旗,陶商笑了,放声大笑。   身边的关家双胞胎,则是惊喜万分,关晓彤更是激动赞叹道:“没想到陛下竟然把李存孝当作了破城利器,怪不得陛下胸有成竹,我们真笨啊,怎么就没想到李存孝这个中期武圣的大将呢。”   “朕早说过,叫你们静看好戏便是。”陶商豪然一扬,青龙刀一指关城,“走,我们入城。”   陶商策马而出,关家两姐妹赶忙紧随于后,率领着中军直入关城。   天光大明时,陶商已站在城楼上,站在那面“魏”字皇旗之下,面带着雄心壮志的豪迈笑容,俯视着这座被他踩在脚下的天下第一雄关。   “山海关已被朕踩在脚下,完颜阿骨打,下一个被踩在脚下的,就是你了,朕等你前来送死!”   霸绝豪气的笑声,回荡在关城上空。   ……   山海关东北,滨海大道。   狂尘滚滚,马蹄声碎,六万女真铁骑,正沿着环勃海的滨海道,一路南下,直奔山海关。   前方距离山海关,已不足百里。   自完颜阿骨打接到了吴三桂的降表之后,便尽起六万女真铁骑,星夜兼程的赶往山海关。   尽管他知道山海关坚不可摧,吴三桂也非泛泛之辈,即使面对二十万魏军的进攻,也足以拖上十天半月。   完颜阿骨打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虽然没有跟陶商交过手,却深知陶商既能扫灭中原群雄,一统天下,必然有超凡之能,绝不可小视。   所以他才怕夜长梦多,不放心吴三桂,急急忙忙的就率大军赶往山海关接收。   他没有轻视陶商,心中却有击败陶商的钢铁决心。   战马上,他神情变化不定,目光深远,已经在构想着接手山海关后,如何击败陶商的二十万大军,如何大举南下,征服中原的宏图远志。   一骑从南面绝尘而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多尔兖。   勒马于前,多尔兖皱着眉头,沉声道:“禀大单于,山海关急报,陶商已于昨日攻陷山海关!”   “什么!”   完颜阿骨打神色立变,一脸的雄心壮志,顷刻间瓦解。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不同的铁骑   山海关竟然被攻破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就在三天之前,他才刚刚接到了吴三桂的降表,怎么才过了三天时间,山海关就破了?   魏军的攻城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吴三桂未免也太弱了点吧。   不光完颜阿骨打色变,庞统也神色惊变,一脸的难以置信,急道:“吴三桂此人统兵能力不弱,麾下还有六千精锐的山海关军,还据守的是山海关那样的天下第一雄关,就算被魏军攻破,又岂能这么快,这不合理啊!”   “士元言之有理,多尔兖,你不会是情报有错吧?”完颜阿骨打也质疑的反问道。   “这是我们安插在山海关的细作送来的情报,绝对不会有错!”我尔兖很肯定道:“根据细作情报,那吴三桂几天前率军出关,想要洗劫关西的临渝城,结果却被陶商偷袭,遭受大败,昨日又被魏军一口气攻破了关城。”   “吴三桂这家伙,就是太贪心!”   庞统好似很了解这个昔日的同僚,咬牙骂了一句,却又疑道:“就算吴三桂大败一场,可他还有山海关在,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攻陷啊?”   多尔兖却叹道:“本来我也不信的,可细作说,魏军中出了一个叫李存孝的武将,此人武道竟然已在中期武圣,陶商正是凭借此人之力,单枪匹马的轰破了城门,才致使山海关失陷。”   众人恍然大悟,同时又骇然变色,个个被惊到嗔目结舌。   完颜阿骨打更是难以置信的望向庞统,惊奇问道:“士元你不是对魏国了如指掌,怎么你从未曾跟本单于说过,陶商麾下竟然还有一名中期武圣的强者?”   “臣当初在汉国为官之时,确实没听说过魏国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庞统手一摊,一脸无奈,“只是臣知那陶贼麾下设有一个讲武堂,常会提拔一些默默无闻的奇人异士,将他们命名为主人之名,近些年来,他又屡屡挖掘出了一些实力超强的无名之士,想必这个李存孝,就是前些时日投奔陶贼的一位强者。”   完颜阿骨打表情变化,心中再次深深的震撼,对陶商的戒心又提升了一个层次,越发的意识到,陶商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没想到这陶贼麾下,还有这样的强人,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他,如今山海关一失,我们染指中原的大业,只怕就没那么顺利了。”一声沉默的洪承畴,捋须轻叹道。   完颜阿骨打眉头一凝,沉默不语,一颗雄心壮志已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庞统却毅然道:“山海关失了又如何,大单于夺取天下的宏图大业,岂能因这一场意外的挫折就打退膛鼓!”   完颜阿骨打身形陡然一震,眸中重燃一丝精光,他便欣然问道:“那依士元之计,本单于现在该怎么做?”   “依臣之见,大单于当继续率军进逼山海关,最终决定是退回满州,还是继续南下,还要跟那陶贼打上一仗才能决断。”庞统毫不犹豫的回答。   完颜阿骨打眼中斗志狂燃,马鞭一扬,傲然道:“士元说的有理,本单于率六万铁骑远道而来,岂能连魏国军队的影子都没瞧见,一箭未放就退回满州,传扬出去,本单于如何服众!传令,大军继续前进,直逼山海关。”   号令传下,六万女真铁骑继续开拔,向着山海关浩浩荡荡奔去。   在离关三十里之地,完颜阿骨打碰上了从山海关逃来,前来投奔的李自成。   李自成则自称吴三桂不听他劝告,才致使山海关失陷,他对吴三桂失望之极,又对完颜阿骨打敬仰已久,才脱离了吴三桂,以独立的身份前来投奔。   完颜阿骨打想染指中原,除了庞统之流外,自然是深知还需要更多像李自成这样的带路党,故对于李自成的投奔,自然是极为欢迎。   于是,在收降了李自成之后,完颜阿骨打在他做向导下,继续率大军南进。   是日黄昏,在距离山海关二十里地时,完颜阿骨打终于碰上了随后逃来的吴三桂。   安营已毕,中军大帐。   “大单于,那吴三桂已在帐外等了已久,要不要传他进来。”多尔兖问道。   完颜阿骨打灌了一口烈酒,冷哼道:“吴三桂这个没用的废物,枉本单于还许诺他做平西王,他竟然失了山海关,坏了本单于的全盘布局,还有脸来见本单于。”   洪承畴和庞统对视一眼,二人那眼神,显然不太赞成完颜阿骨打的态度。   庞统与吴三桂曾为同僚,不好为其开脱,洪承畴只好笑着劝道:“大单于息怒,这吴三桂虽然可气,但他到底乃汉国曾经的大将,又主动献表归降,大单于若是冷落了他,只怕会寒了人心啊。”   一席话,令完颜阿骨打身形一震,陡然间省悟过来,眼珠子转了一转,即刻命将吴三桂传入。   片刻后,神色羞愧的吴三桂步入了大帐,一进来就跪伏于前,拱手愧然道:“三桂无能,失了山海关,还请大单于恕罪。”   看着卑微求绕的吴三桂,完颜阿骨打就心里有气,眼眸中掠过一丝凶光,恨不得一跃而起,一刀子把吴三桂给捅死。   洪承畴却在一旁向他连连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完颜阿骨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怒火,突然间哈哈一笑,起身上前将吴三桂扶起,拍着他的肩道:“你们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叫作胜败乃兵败常事,山海关失了就失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得到三桂你这员大将的归顺,那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完颜阿骨打便叫给吴三桂上酒压惊,又亲自扶着他坐下,好不热情。   吴三桂刚开始都懵了,他原还以为自己失了山海关,完颜阿骨打必对他恼火之极,不然之前也不会把他晾在帐外那么久,可眼前完颜阿骨打的这份热情,却着实令他倍感意外。   惊喜之下,吴三桂忙是感激道:“大单于如此厚待三桂,三桂无以为报,愿为大单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好,本单于得三桂相助,何愁不能夺下中原,哈哈哈,我们来喝酒。”完颜阿骨打是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吴三桂也赶紧举杯饮下,酒下肚,激动的情绪方才平伏下来。   他便又问道:“未知大单于此番前来,带了多少兵马?”   “不多,六万而已。”完颜阿骨打随口道。   “才六万?”吴三桂吃了一惊,苦着脸道:“实在不是三桂动摇军心,那陶贼这一次可是带了二十万雄兵,大单于只带六万兵马前来,这敌我兵马数量,只怕相差有些悬殊呢。”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多尔兖就不高兴了,傲然道:“吴三桂,你可别小瞧我们,我们女真有句话,叫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何况我们这可是六万铁骑,又岂是魏国那些步卒蝼蚁可比。”   被多尔兖这么一呛,吴三桂神色尴尬,只得讪讪笑道:“多将军误会了,三桂如今已是大女真之臣,又岂会小瞧我们自己,只是三桂想当初那刘玄德麾下,骑兵数量不下十万,最终却仍为陶贼所败,我们虽有六万铁骑,只怕……”   吴三桂没敢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明了:   人家刘备十万铁骑,都被陶商击败,你们才只有六万,又何来的必胜自信。   只是,吴三桂此言一出,多尔兖却哈哈大笑起来,其余年羹尧,鳌拜等女真大将们,尽皆大笑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   就连完颜阿骨打,嘴角也扬起一丝讽笑,好似在嘲笑吴三桂的无知。   吴三桂则是懵在了那里,茫然不知所措,只能望向了庞统这个昔日的同僚,向他求助。   庞统只好笑道:“三桂啊三桂,你难道不知道,骑兵与骑兵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能光以数量来论强弱?”   “先生的意思,三桂有些听不明白。”吴三桂依旧是一脸茫然。   这时,完颜阿骨打却将手中酒杯,啪的摔成了案几上,豪然叫道:“来人啊,速给本单于写一道战书,送往山海关给那陶商,本单于要让他尝尝我大女真铁浮屠的厉害!”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就是这么肆意!   山海关。   关城之中,豪烈的欢声笑语,震天作响,浓浓的酒香,弥漫在关城内外。   一场大胜后,陶商照例要好酒好肉的赏赐有功将士,大肆庆贺一番。   正堂中,气氛更加热烈。   “存孝啊,你今天的举壮,可谓空前绝后,史书上必定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说你李存孝单凭一己之力,就击破了天下第一雄关,哈哈——”   陶商毫不吝啬对李存孝的赞美之词,手中一碗酒端起,痛快的一饮而尽。   李存孝话不多,兴奋开怀都写着了脸上,跟着陶商开怀大笑,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饮尽,旁边侍奉的陈圆圆忙端着酒壶上前,为陶商斟上一碗,双手笑盈盈的奉于了陶商。   陶商接酒之时,大手顺势在陈圆圆的酥手上,轻轻的摸了一把,暧昧一笑。   陈圆圆娇躯微颤,粉白的脸畔悄生晕色,低眉浅笑的就想要退下。   这时,陶商兴致一起,却笑呵呵道:“圆圆,难得朕今天高兴,你也陪朕喝一杯如何?”   “这……圆圆只恐不胜酒力啊。”陈圆圆娇红的面庞,流露出一丝为难。   “没关系,一杯而已,又喝不醉。”陶商说着,亲自给她倒了一杯。   陈圆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酒杯端了起来,面带的感激之色,浅浅笑道:“陛下攻破山海关,赶跑了吴三桂,也算是给圆圆和临渝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圆圆此杯权当感谢陛下的大恩大德,圆圆先干为敬。”   说罢,陈圆圆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她果然是不胜酒力,只这一杯便微呛了一口,嘴角溢出了一缕美酒,顺着她粉晕的脸颊滑下,滚过雪白的香颈,半掩半现的酥脯,坠入了那圆峰傲峦山坳之间。   这副美景,看的陶商是心头怦然大动,一股冲动的念头,顿时就鼓动了起来。   一时间,他看的有些痴了。   陈圆圆饮下美酒,一手轻抚着胸口,一只轻拭着嘴角酒渍,抬头之时,却瞧见陶商端着那碗酒也不喝,只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   而且,那眼神肆意火热,明显是别有意味。   “陛下,我都喝了,怎的陛下还不喝啊……”陈圆圆衣袖抬起,遮住了胸前微露的风光,嘟着小嘴抱怨道。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心中愈加喜欢,哈哈一声大笑,将一碗好酒灌尽。   陈圆圆又斟了一碗,方才端起酒壶退在一旁。   她跟陶商这暧昧一幕,阶下诸将们光顾着喝酒,自然是无人注意,但关晓彤和关银屏两姐妹,却由始至终都看在眼里。   “哼,还说没什么,喝个酒都能眉来眼去,我就不住你没有看上她。”关晓彤扁嘴一哼,一脸的醋意,把酒杯砰的放在了案几上。   关银屏眼中自然也难掩妒色,却明显没有她姐姐那么大的脾气,只是幽幽一声轻吧,将杯中苦饮仰头灌下。   关晓彤却越想越不爽,便倒上一杯酒,一拉妹妹,愤愤不平道:“凭什么那小骚蹄子就能跟陛下对饮,我们也要,走,妹妹,我们也一起去敬陛下一杯。”   关银屏一怔,眼瞧着自家姐姐犯了醋劲,只好劲道:“算了吧,陛下是天子,跟哪个女人喝酒还轮不到我们管,阿姐你还是别闹了。”   “什么叫别闹了!”关晓彤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我们也算跟了陛下许久,也没见他跟我们那么亲近,这小骚蹄子才来几天啊,就能迷到他神魂颠倒,我们要再沉默下去,只怕他都要把我们两姐妹给忘了。”   说着,关晓彤猛一拽关银屏,强行把她拉了起来,拖着她步上台阶,走向了陶商。   “怎么,你们两姐妹这又是?”陶商的目光,立时又转向了那两个镜像一般的双胞胎上。   关晓彤便把酒杯向陶商一举,说道:“我和妹妹当然是来敬陛下一杯。”   说话之时,关晓彤还扯了扯关银屏的衣角。   关银屏无奈,只得也把酒杯举起,附合道:“是,是的,我和姐姐是特意来敬陛下,恭贺陛下夺得山海关。”   陶商盯着她二人,一脸奇色,笑道:“这倒是新鲜事,你们两姐妹自归顺于朕后,从未主动敬过朕酒,怎么今天就想起要敬朕了。”   “我也觉得奇怪呢,怎么方才陛下你逼着那陈小姐跟你喝酒,如今我们姐妹主动来敬陛下酒时,陛下反倒是问这问那,好似不情不愿了。”   关晓彤语气中透着一丝讽刺,说话时还不时瞄陈圆圆一眼,嫉妒二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陶商先是一怔,旋即就笑了,赶情这对关家双胞胎,这是又吃起了陈圆圆的醋,这是在变法着的跟自己这里撒娇呢。   “好好好,朕喝还不行,喝还不行嘛。”这醋味陶商闻着酸爽,笑着举杯饮尽。   见得陶商饮下酒,关晓彤这才满意的翘了翘鼻子,仰头把酒灌下。   关银屏也暗自开心,跟着把酒饮尽。   酒饮下,陶商望着这对俊俏的双胞胎,虽然单个儿拉出来,论相貌,论身材,都不是陈圆圆的对手。   但在这个人口稀少的古代,能有这么一对貌美可人的双胞胎站在自己面前,本身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那种新鲜的味道,非是陈圆圆一人可比。   眼珠子一转,陶商嘴角扬起一抹邪意,便故作神秘道:“你们两个过来,朕跟你们说句悄悄话。”   悄悄话……   这三个字是相当的暧昧,表明了陶商与她们亲密的关系,听得关家两姐妹心中又羞又喜,不觉脸畔泛起桃晕。   “陛下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么,还非得悄悄说……”关晓彤心中甜蜜,嘴上却在嘀嘀咕咕。   陶商嘴一扁,不悦道:“不想听就算了,朕就说与圆圆听。”   这激将法一使,关晓彤顿时就急了,嘴里嚷嚷道:“我偏不让那小骚蹄子听,悄悄说就悄悄说。”   说着,关晓彤就起身凑上近前。   关银屏却还在犹豫,要不要当着众臣的面,表现的跟天子这般亲密,似乎有失几分矜持。   “银屏,你快过来啊,傻站着做什么!”关晓彤却冲着她直瞪眼,生怕陶商一反悔,把悄悄话说与了陈圆圆那小骚蹄子听。   关银屏无奈,只得忍着羞意,起身凑上前来。   “再近此,这悄悄话朕只能跟你们说,可不能让别人听到。”陶商冲她们招招手,示意她们靠近。   双胞胎姐妹彼此对视一眼,愈加的好奇,却也没多想,两人的俏脸朝着陶商就越凑越近,相差不足寸许。   “朕要与你们说的悄悄话就是——”   突然,陶商嘿嘿一声坏笑,趁着她二人不备时,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她二人粉嫩的脸蛋,就各自亲了一口。   待她二人反应过来时,陶商已经坏笑起来,一副阴谋得逞的坏样。   “好啊,陛下你竟然骗我们,还敢欺负我们,占我们便宜!”回过神来的关晓彤,顿时羞红到了耳根,又气又羞的抱怨。   关银屏也捂着吻痕,羞红着脸埋怨道:“陛下,这里还有这么多大臣们,你怎么能这样。”   就在她二人还在娇羞抱怨时,陶商哈哈一笑,猛一伸手就将她二人蛮腰一揽,搂入了怀中,狂道:“当着他们的面又怎样,你们是朕喜欢的女人,朕不光要亲你们,这次击败女真人之后,朕还要娶你们做朕的妃子!”   时机已成熟,陶商终于把这层窗户纸挑明。   关家双胞胎本来还想挣扎,一旦到陶商当着众臣的面,竟然宣布要娶她们,二女顿时是又惊又喜,一颗心儿立时便化了,哪里还有挣扎的心,身子便软软的瘫在了陶商的怀中,沉浸于惊喜与幸福之中。   阶下那些大臣们,看到这一幕,早就习以为常,忙是笑呵呵的恭敬陶商。   唯有一旁侍酒的陈圆圆,看着陶商左拢右抱着美人的样子,不由暗暗轻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怅然若失。   大殿中,气氛达到了愉悦的顶点。   就在这时,一名御林卫士匆匆而入,拱手将一道帛书奉上,高声道:“启禀陛下,胡酋完颜阿骨打刚刚有战书送到,放出狂言想邀我军明日出城决一死战!”   完颜阿骨打竟敢主动挑战!   笑声戛然而止,陶商剑眉一凝,鹰目中,陡然涌现杀机。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关外第一战   大堂中,立时鸦雀无声。   众将们停下了欢声笑语,一双双吃惊的目光,望向了那御林卫,望向了他手中那道挑战书。   “他娘的,这个完颜阿骨打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敢主动挑战我们,他是找死啊!”   “我们不去灭他,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送死,正好一口气干死他,收复满州。”   “陛下,咱还等什么,回复那胡酋,跟他决战啊。”   “好啊好啊,又有仗要打啦,这回俺一定要拧下那完颜什么的脑袋啊,哈哈——”   大堂中,众将像是炸了锅一般,豪迈自信的叫战之声,响成了一片,热血沸腾,战意如狂。   没办法,他们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源自于大魏强大的国力。   女真军满打满算,不过六万人而已,而大魏却有二十万大军,足足是敌军三倍之多。   而且,这支大军还是挟着歼灭伪汉,夺取山海关的余威而来,众将自信心焉能不爆棚。   他们原以为,山海关失陷后,完颜阿骨打如意算盘落空,忌惮于强弱之别,会选择退往辽河以东,据守满州。   却没想到,完颜阿骨打竟然主动率军前来挑战。   这不是自己前来送死,主动把功劳往他们手里送么,众将焉能不兴奋如狂。   “陛下,那女真军虽然只有六万,却皆为骑兵,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小视的好。”一片狂放自信中,却唯有赵云还保持着冷静。   话音方东,李存孝却不以为然道:“子龙将军太高看女真人了,就算他们六万兵马,皆为骑兵又如何,当年的刘备骑兵数量不比女真人多么,不照样被陛下灭的干干净净。”   李存孝这么一说,众将即刻又兴奋叫战起来。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大魏的骑兵数量虽然总是逊于对手,但却凭着各种利器,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以步克制的战法,六万敌骑虽是听起来数量多,未必就能吓到众将。   众人的止光,最终都集中到了陶商的身上。   “完颜阿骨打,你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么,好,朕就陪你玩玩……”   陶商嘴角扬过一抹冷笑,深吸一口气,傲然道:“胡酋主动挑战,朕岂能示弱,回复那完颜阿骨打,明日朕就跟他一决胜负!”   旨意传下,大堂中立时沸腾,众将是兴奋如狂,皆是憧憬起明日一战,仿佛大把的功劳,已经唾手可得。   “陛下……适才说的话,不是当真的吧……”被陶商紧搂不放的关银屏,忍不住低低问道。   陶商的思绪这才回到了两个双胞胎的身,笑眯眯道:“朕方才可是说了许多话,不知银屏你指的是哪一句啊。”   “陛下,你讨厌啦,明知故问……”关银屏娇嗔浅笑,小粉拳冲着陶商的胸膛轻轻打了一下。   “朕真的不记得啦,到底是哪一句啊?”陶商有意撩逗她们,故作茫然。   关晓彤就不高兴了,小嘴一嘟,哼道:“还有哪一句,当然是你说击败了女真人后,就要娶我们姐妹啦,怎么,刚说过的话,就打算不算数啊。”   “原来是这件事,哼,你们也太小看朕了,朕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时候么。”陶商冷哼道。   他这话,等于是再次做出了承诺,那关家姐妹这回才彻底放心,两姐妹对视一眼,低眉浅笑,欢喜都写在了脸上。   “放心吧,朕知道你们心急,用不了几日,朕就会跟你们一起演一出洞房花烛夜,一龙戏二凤的好戏,哈哈哈——”   陶商邪声大笑时,双手还同时在两姐妹丰盈的翘臀上,狠狠的抓了一大把。   “陛下,做什么呢!”   “好讨厌哦……”   ……   次日。   天色将明未明,山海关城门已是大开,陶商坐胯赤兔,手提青龙刀,身裹着金色战甲,第一个昂首步出了山海关。   晨光照耀下,他一身金甲反谢着耀眼夺目的金光,巍巍如身沐骄阳的天神般气势夺人。   关凤和关凰两姐妹,身着银甲,如两翼银色的翅膀,跟随在陶商左右。   李存孝,赵云,张飞,岳飞,杨再兴,尉迟恭等诸将,紧随于后,率领着成千上万的将士,井然有序的出城,追随于后。   紧接着,驻于城外的各座营盘之中,各部大魏将士悉数出营,四面八方的汇集而来,如一条条江河汇聚在一起,最终汇成了无边的大海。   二十万魏军,横亘无际,如平铺于地的云团一般,浩浩荡荡的沿着滨海大道,向着女真大营杀去。   与此同时,戴宗也如风而来,如风而去,将女真军已出营,正相对而来的消息,不断的送到。   一个时辰之后,在山海间的宽阔的原野上,陶商终于看到了女真大军的身影。   六万铁骑,无边的旗帜,如涌动的铁塔一般,徐徐辗压而近。   那一面象征着海东青的鹰头旗,在铁骑军团的正中央,猎猎的飞舞,彰显着完颜阿骨打这大单于所在。   午前时分,两军默契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相隔七百余步对峙。   中军。   “陛下,恕臣直言,陛下既然要与女真人决战,却为何要将二十万大军分为两阵,五万人为前阵,十五万人为后阵,兵力这样分散,只怕前阵五万兵马压力会很大。”身边的赵云,忍不住对陶商的排兵布阵,提出了自己质疑。   关晓彤也跟着道:“是啊陛下,晓彤也很不解啊,咱们既然人多,就应当发挥人多的优势才是,二十万人压上去,直接跟女真狗对决,不给他们留半点机会,那不是更好吗?”   陶商的鹰目中,却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之色,冷笑道:“朕就知道你们会有疑问,不过你们只需要知道,朕这么排兵布阵,自有朕的道理便是,至于原因,你们很快就会见分晓。”   陶商话中透着几分深邃的玄机,似乎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们。   当下他们也只好按下狐疑,只静观其变,等着玄机揭晓。   七百步外。   完颜阿骨打骑着黑色辽东健马,手提着狼牙棒,一双枭目如冰刃一般,凝视着魏军。   很快,他就看出来,魏军二十万大军并没有全军压上,而是分为两阵。   “大单于快看,那陶贼把兵马分为了两阵,前军只有五万余人,后军却有十五万之众,他这多半是想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主动进攻。”吴三桂语气言辞充满了忌惮,显然他之前是被陶商给打败了。   完颜阿骨打浓眉微凝,看向了庞统:“士元,你跟陶商交手多年,对他的虚实和战法应该最了解不过,你觉的陶商这么摆阵,可有什么阴谋吗?”   庞统捋须道:“陶贼用兵诡诈多端,最善长出奇制胜,他这么排兵布阵,确如吴将军所言,有故意示弱,引诱我们主动进攻之嫌,臣猜想他军中多半布有暴雨连弩,或是弩车,神威弩炮这种威力强大的弩箭,这些年来,陶贼也是多靠着这些奇技淫巧,多次击败强于他的骑兵。”   完颜阿骨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你之见,陶贼的那些暴雨连弩什么的利器,能够洞穿本单于的铁浮屠吗?”   庞统沉思片刻,肯定的回答了两个字,“不能”。   “既然不能,那无论陶商排出什么样的阵形,在本单于的铁浮屠面前,都将没有用武之地了。”   完颜阿骨打松了一口气,脸上傲气狂燃,狼牙棒一摆,喝道:“多尔兖听令。”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最强骑兵!   “多尔兖在!”   “本单于命你率铁浮屠正面出击,给本单于一举冲垮敌阵,只许前进,不许后退。”   “诺!”   “鳌拜,年羹尧听令。”完颜阿骨打又是一声厉喝。   “臣在。”   “本单于命你们率领拐子马,一旦铁浮屠冲乱敌阵,就给我从两翼包抄魏军,协助铁浮屠击垮敌军。”   “遵命!”   完颜阿骨打一句不停,娴熟的下达了一连串的号令,诸员女真大将们,驰疾而出。   “完颜大单于,咱们这铁浮屠真有这么强悍,能够不怕魏军的强弓硬弩吗?”吴三桂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问道。   完颜阿骨打自信一笑,便道:“既然三桂你这么担心,本单于就命你跟多尔兖一起出击,让你亲自体验一回铁浮屠的可怕!”   吴三桂心头顿时一震,暗骂自己多嘴,这要是冲着多尔兖一起冲上去,万一抗不住魏军强弓硬弩的狂射,岂非是前去送死。   “完颜大单于,臣……臣……”吴三桂一时犹豫,不敢领命,又不知该怎么找借口。   完颜阿骨打见他迟疑,不由脸色一沉,喝道:“怎么,吴三桂,莫非你贪生怕死,不愿为本单于效死命不成?”   “臣不敢,臣这就去。”吴三桂心头一震,不敢再有迟疑,忙是拨马而去。   此时此刻,他已没有选择,只有捏着一把汗,心怀着不安,硬着头皮赶去与多尔兖会合。   诸将就此,完颜阿骨打狼牙棒一挥,号角声冲天而起。   前军处,多尔兖狼牙棒一指魏阵,狂声大吼道:“大女真的铁浮屠们,随我多尔兖辗碎魏狗!”   “辗碎魏狗——”   “辗碎魏狗——”   铁浮屠的女真骑士们,挥舞着手中扎满倒刺的狼牙棒,如发疯的群兽,震天咆哮。   多尔兖一夹马腹,狂射而出。   轰隆隆!   五千铁浮屠,如崩毁的山岳一般,破阵而出,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向着迎面的魏军前军阵,狂辗而上。   只有五千铁骑。   但这五千铁骑,每一名士卒都披了三层铁甲,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除了两眼之外,几乎密不透风。   除了骑士之外,他们胯下的辽东健马,也裹了厚厚两重铁甲,一与马结合在一起,仿佛铁铸一般。   这铁浮屠,就是重骑之中的重骑!   当年完颜阿骨打的女真部,实力远逊于汉军,能拼凑起的战斗力量,不过是两三千人而已。   而完颜阿骨打为了造反,处心积虑,利用部落里捕获的海东青所换来的钱财,用数年的时间里,才打造出了五百铁浮屠。   正是仗着这五百铁浮屠的秘密武器,完颜阿骨打才能连连击败张飞的数万大军,短短时间里,就夺下了整个满州。   而拿下满州之后,完颜阿骨打家底也厚了,利用从汉军中缴获出来的铠甲,扩编出了五千重甲铁浮屠。   这五千铁浮屠,就是完颜阿骨打敢跟陶商叫板,妄图争夺天下的自信所在。   铁骑滚滚,转眼便冲至了一百五十步的范围,进入到了魏军弓弩射程内。   主持军阵的张飞,望着滚滚而来的铁浮屠,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忌惮,回想起了当年在满州时,一次次被铁浮屠冲垮,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绝望和惊心动魄。   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而眼下,仿佛命运的巧合一般,在这山海关,他曾经镇守过的地方,他再一次撞上了铁浮屠。   惨痛的教训历历在目,他焉能不忌惮。   强行压制住了忌惮之心,张飞深吸一口气,眼眸复仇的怒火骤燃,大喝一声:“所有弩兵,给老子冲着女真狗狂射!”   嗖嗖嗖!   号令传下,令旗摇动,弦响之声如万鸟振翅般响起,数以万计的利箭几乎在同一时间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无数道弧光,如天网地网般,向着迎面而来的铁浮屠倾泄而下。   箭如雨下。   混杂在铁浮屠间的吴三桂,眼见魏军漫空箭雨袭来,吓到脸色惨白,急是将早已准备好的,昂贵的大铁盾举起来。   下一秒钟,利箭轰然落下。   数不清的利箭,被厚重的铁盾弹落,没有一支能够洞穿,但那雨点砸落的声音,却听的吴三桂几乎要窒息。   “这么密集,威力这么强大的箭雨攻击,这五千什么铁浮屠,不被直接射翻在怪,还怎么可能冲破魏阵……”   吴三桂心中暗暗叫苦,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听到女真人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声音,等着看这五千铁骑,被射杀精光,那个时候,他就得择好时机,掉转马头逃回去才行。   可惜,想象中的惨叫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吴三桂透过盾缝,向着四周张望过去,竟是惊奇的发现,在魏军密如疾雨的利箭覆盖下,大部分的女真骑士,竟然屹立不倒。   那强劲的利箭,根本无法洞穿女真人的三重铁甲,人甲射不穿,更别提厚厚的马甲。   五千铁浮屠,被射倒者不过数十骑而已,其余皆顶着箭雨,继续昂首前进。   蓦然间,吴三桂恍然惊悟,眼眸中迸射出了无尽的惊喜。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这铁浮屠的真正厉害所在,原来就是仗着厚重的具装铠甲,无视任何利箭的远程打击,再以超强的防护力和冲击力,无情的撞破敌阵。   “怪不得完颜大单于那般自信,原来这铁浮屠无坚不摧,根本就没有破解的办法,这下那陶贼完蛋了,莫说是二十万大军,就算是百万大军,也非被冲垮不可,哈哈哈——”   惊醒过来的吴三桂,斗志骤燃,复仇的怒火狂燃而起,再没有半分畏惧,只高举着大铁盾,混在铁浮屠中一路狂冲。   他似乎已看到了复仇的曙光。   魏军将士们,却已然色变。   当他们看到迎面而来的女真铁骑,在己军如此强悍密集的远程打击之下,竟然依旧能屹立不倒,顿时惊到目瞪口呆,军心受挫。   张飞那张黑脸,亦是变色,口中咬牙道:“这铁浮屠当真强悍到这等地步,连大魏的强弓硬弩也穿不破么,可恨——”   他是以为,当初自己身为汉臣之时,汉国的弓弩无法破解铁浮屠,但魏国的弓弩威力向来要胜于汉国,如今他统领着魏国弓弩手,或许能够破解铁浮屠。   结果却依旧让他失望。   眼见五千铁浮屠,无可阻挡,转眼已冲至五十步的距离,张飞别无选择,只得恨恨一咬牙,蛇矛一挥,大吼道:“枪盾手稳住,为大魏死战,半步不退!”   号令传下,军中战鼓声大作。   军阵前,数万大魏盾手,将手中大盾深深插入地面,结成密不透风的盾墙,后排的长枪手,则将一支支大枪加于大盾之上,排出了密密麻麻的刃墙。   一道铁盾巍然不动,傲迎狂辗而来的敌军。   三十步,转眼间,敌骑已冲近三十步。   就在这时,多尔兖手中狼牙棒一扬,大喝一声:“各骑给我钩起来,结连环马!”   号令传下,奔腾中的女真骑士们,即刻将连在马鞍上的钩索,钩住了左右同伴的马鞍,五千铁浮屠,或三人一队,或五人一队,以数百连环马的阵势,向着魏阵冲来。   几百步外,完颜阿骨打的嘴角,已扬起了狰狞得意的冷笑。   铁浮屠的威力,不仅是强悍的铁甲防御力,还有他自创的钩索相结,连环战马的冲击模式。   战马一旦连接,就等于是变数马为一马,将拥有数倍于单骑的冲击力,这样难以想象的冲击力,世上任何的步卒,都绝无可能抵挡。   “陶商,听说你的魏国步卒是天下最精锐的步卒,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经不经得起我这浮屠一冲,哈哈——”   狂笑声中,铁锁连环的铁浮屠,挟着天崩地裂般的冲击力,轰然撞上了魏阵。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谁敢言退,杀无赦!   轰轰轰!   瞬息间,大盾破碎,长枪断折,数不清的血肉之躯,被撕为了粉碎。   铁浮屠凭借着那强到恐怖的冲击力,刹那间就把魏军的枪盾阵轻松撞开了一道口子,那连环战马一路向前辗压,所过之处,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纸糊的一般,轻松被撞飞,被撕碎。   五千铁浮,滚滚向前,一路辗压而上,竟在转眼间,就把五万人的魏阵,从中撕为两半。   摧枯拉朽,这一连串的冲击,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掠阵的五万余女真军,看着自家铁浮屠势不可挡之势,顿时兴奋到欢声雷动,狼啸声震天响起。   “这……这就是大女真的铁浮屠吗,竟然强悍到这等地步!”李自成惊叹到嘴巴张到老大,惊骇到了极点。   庞统也捋着胡须,倒抽着凉气,心中暗暗感慨:“铁浮屠不愧是铁浮屠,怪不得当初我们会败在完颜大单于铁骑之下,有这样一支无敌的铁骑,即使是那陶商也要甘拜下风,看来女真铁骑横扫天下之势无人能挡,这完颜大单于才是真命之主,我庞统这一次总算是找到明主了……”   庞统李自成等汉国降臣在惊叹,唯有洪承畴却眯眼而笑,好似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他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眼见魏阵被破,洪承畴便抬手遥指,笑道:“一切皆在大单于的掌控之中,铁浮屠已辗破魏阵,该是拐子马登场的时候了。”   完颜阿骨打哈哈一笑,狼牙棒向前一指,傲然喝道:“号角声响起来,传令多尔兖和鳌拜,即刻率拐子马出击,给本单于杀尽魏狗!”   呜呜呜——   鹿角号冲天而起,直抵天际。   两翼处,蓄势已久的多尔兖和鳌拜,就等着这一刻,二话不说就纵马而出。   左右两翼各两万的拐子马,呼啸而出,以快如疾风的速度,从两翼向着魏军袭去。   铁浮屠为重甲铁骑,拐子马则为轻骑。   女真人的战术,就是以重甲铁浮屠正面冲击,硬生生冲垮魏阵,再抓住魏军陷入混乱之机,以拐子马轻骑迅速向侧翼发动截击。   这就是女真人在短短时间里,就能纵横辽东,一举夺下满州的绝杀战术。   魏军已乱,兵败就在眼前。   后军处,十五万大魏将士,清楚的目睹了铁浮屠的恐怖冲击力,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陛下,女真狗那是什么骑兵,竟然这么轻易就冲垮了三叔的前军!”关晓彤吃惊地叫道,满脸的惊愕。   关银屏也忍不住惊道:“敌军已出动轻骑袭击前军的侧翼,只怕三叔他们很快就要溃败,到时候敌骑趁势掩杀过来,只怕我们这十五万人也挡不住啊。”   双胞胎惊骇到语气都颤抖,其余大魏诸将们,也尽皆变色,各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跟许多精锐铁骑交过手的,无论是汉国的幽燕铁骑,匈奴铁骑,还是鲜卑铁骑,想要正面冲垮他们精锐的步兵阵,都绝无可能。   而今日的这支女真铁骑,竟然可能无视他们的强弓硬弩,如此轻松的破阵,此等强悍之势,大大超出了众将的意料,如何能不叫他们震惊。   唯有陶商,却信旧是从容淡定,望着所向披靡的女真铁骑,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冷笑,口中喃喃道:“时迁啊时迁,你的情报果然没错,完颜阿骨打的克敌利器,果真是铁浮屠。”   “铁浮屠,那是什么东西?”关晓彤茫然的看向陶商。   陶商青龙刀遥指敌骑,冷笑道:“铁浮屠乃是身披三重铁甲,当世甲具最厚的重骑兵,完颜阿骨打正是靠着这样一支铁骑,才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夺取满州,他若不是仗着这铁浮屠,又怎敢跟朕挑战。”   “三重铁甲!”关银屏惊的直咋舌,“那怎么可能啊,三重铁甲得有多重,穿这么厚的铁甲,不被压垮就不错了,还怎么战斗,还有,那战马自己也披了厚甲,再驮这么重的骑士,还怎么跑的动。”   陶商目光深远,缓缓道:“女真人以渔猎为身,生存环境艰苦,练就了壮硕的身躯,只有那样的身体,才能负担得起三重铁甲,也只有满州所产的健马,才能负担得起那么重的重量。”   他这么一解释,关家两姐妹方才恍然省悟。   关晓彤却是惊疑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应当对女真人了如指掌,陛下既然知道他们的铁浮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冒险跟他们决战啊?”   知己知彼这个道理,陶商如何会不懂,又怎会单凭一时傲气,不冒然以二十万大军出关,跟完颜阿骨打决一死战。   其实,早在陶商身在燕京,还没有娶红拂之时,就已提前派时迁率锦衣卫细作潜入满州刺探女真人的虚实。   以时迁神出鬼没的侦察本领,没用多长时间,就把铁浮屠,拐子马这等女真军杀手锏级别的战术战法,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否则,以陶商不打无把握之仗的性格,又岂会轻易出关,跟完颜阿骨打一战。   面对关晓彤的质问,陶商只是付之一笑,青龙刀又是一扬,大喝道:“鸣金,命张飞所部前军,即刻从两翼撤退。”   铛铛铛——   后军中,退兵的惊声咋起,遍传四野。   前军已被冲乱的张飞,正是拼死苦战,蛇矛收割着敌骑人头,听到金声响起,又是松了一口气,却又是不甘心。   只是他心中虽不甘就此再败于完颜阿骨打之手,却不敢违抗军令,只得恨恨一咬牙,下令全军撤退。   于是,五万魏军轰然而散,抢在两翼的拐子马轻骑袭至之前,分从左右两翼,向着自家后军退去。   魏军金声响起及时,兵马抢先退走,才不至于被女真的拐子马贴上,付出更惨重的死伤。   至于女真人的铁浮屠,威力虽然强大,但再壮硕的骑士,再强悍的战马,如此负重冲击,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   故铁浮屠在冲垮了魏军之后,眼见魏军溃散,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再加起速度辗杀魏军。   尸横沃野,血雾横飞,魏军在付出了近四千人的死伤之后,败军终于是脱离了战场,向着后军退来。   只是五万前军这么一败,后军门户大开,军心震动,若是女真人趁乱继续发动冲击,魏国十五万后军也极有可能被一鼓作气的冲垮。   关晓彤看出了危险,急是提醒道:“陛下,那铁浮屠太过厉害,若是给他缓过劲来,冲着咱们后军再一冲,咱们十五万大军就完了,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恢复体力,大军即刻撤退,退回山海关吧。”   “是啊陛下,现下败局已定,我们万不可意气用处,先退回山海关才是上策。”关银屏也跟着劝道。   陶商却青龙刀一横,傲然喝道:“朕若就此退却,我大魏国威何在!谁敢再言退,立斩不赦!”   那霸绝威然一喝,令关家两姐妹吓了一大跳,花容为之一变。   她二人对视一眼,眼神苦涩无奈,显然是她二人皆以为,她们钟意的天子情郎,乃是因为好面子,不愿承认败给完颜阿骨打这个女真胡酋,才因怒行事,强行要战。   她二人虽知这样很危险,陶商的这个冲动决定,有可能致使魏军全军覆没,但畏于陶商的杀令,却不敢再言。   无奈之下,她们只能眼望向正在复聚的铁浮屠,暗暗祈祷着女真人见好就收千万莫要再发动第二次冲击。   几百步外。   女真人上下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之中,兽吼声震天动地。   “这个陶商倒也知趣,及时鸣金撤兵,若是再晚一步,给我的拐子马贴上去,他五万大军必被我杀个精光!我要是他的话,这个时候就该趁着我铁浮屠未重组之前,即刻收兵逃回山海关。”   完颜阿骨打得意的冷笑,他已经在想象着,如何庆祝这场胜利,如何兵临山海关,向兵败的魏军耀武扬威,如何叫天下人知道,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竟然败在了他完颜阿骨打的手下。   不知不觉中,前方多尔兖的铁浮屠重组已毕,人马已恢复了七成体力,但让完颜阿骨打感到惊奇的是,陶商却并没有趁着这宝贵的间隙期,带着他受惊的大军狼狈逃回山海关。   相反,未尝到苦头的那十五万魏国后军,依旧肃然而列,摆出一副决死迎战的架势。   “陶商,你是自寻死路吗?”完颜阿骨打的眼中,不由掠起兴奋的精光。   而在这时,那庞统也看出了魏军的不对劲,眼珠子一转,欣然道:“这必是那陶贼从未吃过败仗,今日遭逢大败,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之下,才想继续一战,大单于,这是天赐给我们的良机啊!”   洪承畴也兴奋笑道:“大单于,这是天要亡魏,只要我们击灭了魏国这二十万主力,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杀入中原,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大单于踏平天下的脚步啦!”   二话的兴奋劝说,陡然间将完颜阿骨打本就沸腾的热血,燃烧到爆。   兴奋如狂之下,完颜阿骨打手中狼牙棒一扬,狂叫道:“吹响号角,叫多尔兖率铁浮屠给本单于继续冲击魏军后军,本单于要一举歼灭魏军主力,踢开杀往中原的大门!”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再度吹响在血染的上空。   前方已经重组的铁浮屠,伴随着多尔兖一声令下,再度挟着天崩地裂,无坚不摧的冲势,向着十五万魏军冲去。   夹杂在铁骑中的吴三桂,血丝密布的眼眸中,充斥着复仇的兴奋火焰,口中狰狞冷笑道:“陶贼,你夺我山海关,抢我的女人,今日就是我吴三桂报仇雪恨之时,等着被我碎尸万段吧,哈哈哈——”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女真克星!   轰隆隆!   天崩地裂之声再度响起,重新集结的铁浮屠,如黑色的巨刃,穿越数百步的距离,向着魏军后军突破而来。   虽然目睹了前军兄弟被击破的惨烈一幕,十五万的后军将士们,却无一人畏惧退缩,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只写着“决死一战”四字。   他们握紧了刀枪,握紧了大盾,抱着必死的决心,傲然迎击来敌。   因为,那面“魏”字皇旗尚在,天子那金色的巍然身影尚在,这给了他们极度的自信。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那女真人的铁浮屠再可怕,只要追随着大魏之皇,他们就会必胜无疑。   中军大旗下,陶商横刀傲立,注视着滚滚而来的敌骑,鹰目中没有一丝畏惧。   那眼神,那气势,依旧是胜算在握,仿佛将那滚滚铁骑,视为草芥。   左右处,关家双胞胎的心儿却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紧握战刀的双手,已是浸出了一层的冷汗,紧张二字统统的写在了脸上。   她们不时的向陶商张望一眼,似乎期望着天子能够回心转意,下达撤退的命令。   她们看到的,却始终是那张刚决如铁,自信如狂的英武面孔,没有一丝退意。   七十步!   转眼间,铁浮屠已经冲进了七十步的范围,这样的距离,即使是陶商再下令撤退,也将无济于束,全军只怕还不等掉头时,就要被铁浮屠从背后撞上。   正面迎击,尚有挡扛住的一线生机,倘若将最脆弱的后背暴露给敌骑,必将死路一条。   关家姐妹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硬扛了。   “罢了,我们姐妹既然已把心交给了他,大不了今天就在这里陪他战死!”   双胞胎姐妹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彼此心领神会,便是一咬牙,以悲壮刚决的神色,毅然面对滚滚而来的敌骑。   五十步!   敌骑转眼已冲近了五十步,陶商甚至都没有下令放一支利箭,似乎他已对弓弩的洞穿敌骑放弃了希望一般。   没有了箭雨的迟滞,多尔兖和吴三桂更加没有忌惮,挟着兴奋如狂的怒火,喝斥催动着已结成连环马的铁浮屠,滚滚辗压而上。   三十步!   眼看撞击在即。   陶商眼眸陡然一聚,青龙刀一扬,大喝一声:“传令,变阵!”   圣旨传下,陶商背后那面赤色的巨大皇旗,即刻旋转摇动,发出了号令。   前排枪盾阵,杨再兴瞅见信号发出,没有一丝迟疑,即刻扬刀大喝道:“陛下有令,枪盾手,裂阵!”   号令一下,原本密集如鳞甲一般的盾阵,即刻裂开,大盾手们迅速的扛起大盾,向着两翼散开。   紧接着,处于盾阵之后的长枪手,也即刻向后退去,让出了空档。   而藏于枪盾手之后,近五千余名手执金枪的敢死之士,即刻补位上前,以分散的队形,无畏的傲迎冲涌而来的铁浮屠。   那五千金枪手所执之枪,并非是普通的大枪,而是将枪与镰刀结合在一起,一种全新的兵器:   钩镰枪!   钩镰枪阵之中,岳飞双足稳稳的扎在地步,手拖金枪,无畏的目光,冷冷注视着逼近的敌骑。   这突然变阵一幕,把关家两姐妹瞧的是花容骤变,惊奇的目光望向陶商,眼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惊疑。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天子竟然给了她们这么大一个意外,竟然在临近敌骑撞击之时,突然间变阵。   变阵也就罢了,却竟把对抗敌骑冲击的重要防御兵种大盾手给撤出,只以五千零散的金枪手去迎击敌骑。   陛下他……他疯了吗?   刹那间,关家两姐妹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涌起了同样的念头,紧张到大口呼吸,连惊骇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陛下,你怎么——”   关银屏刚想要劝时,陶商却猛一抬手,打断了他,冷冷道:“什么也别说,睁大眼睛,只管看岳飞的精彩表演就是!”   关家两姐妹身形一震,一腔的惊疑只能憋了回去,只能惊慌的目光看着眼看冲到的敌骑,一颗心儿紧张到几乎就要从胸腔里逃出来一般。   十步!   前方处,多尔兖和他的铁浮屠,已冲至了十步距离,就在他准备享受铁骑把魏军盾阵撞碎的快感之时,却意外的看到魏军临阵变阵,把密密的鳞甲盾阵退下,补上了几千金枪手。   而且,还是几千没有密集结阵,只零散分布的枪手。   “竟然想凭几千连阵都列不起来的枪手,就击破我的铁浮屠,陶商啊陶商,看来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也不过如此嘛。”   多尔兖眼中惊色只是一人而近,旋即燃起狂烈无匹的傲意,狂舞着狼牙棒,摧动铁骑狂飙。   吴三桂同样是惊讶一瞬,紧接着脸上就燃起了讽刺的冷笑,他仿佛持到,自己离报仇雪恨,只差一步之谣。   下秒钟,铁浮屠轰然撞到。   身在阵前的岳飞,雄目一凝,陡然间大喝一声:“钩镰枪,斩马腿!”   厉啸声中,岳飞身形陡然斜向一蹲,避过了迎面而来,铁塔般的敌骑,手中钩镰枪顺势就往敌骑战马的前蹄下一伸。   噗!   鲜血飞溅,战马的惨嘶声骤起,顺势就向前栽倒了出去,连同马背上身着三重厚甲的骑士,加起来几百斤的重量,轰然倒地。   而这倒地的战马,还有锁链连接着其余两匹战马,这般一栽倒,顺势把其余两匹战马也一并带倒,栽了个人仰马翻。   这才是开始。   那五千钩镰枪手,皆似久经训练一般,虽没有结阵,却正好避免了被铁浮屠直接撞翻在地,有了闪避的空间。   而他们在闪避的瞬间,纷纷将钩镰枪斩向铁浮屠的马蹄,一斩一个准。   又因为铁浮屠是三马一队,或是五马一队,一旦一匹马倒地,其余几匹马在连锁反应之下,也皆跟着被牵倒在地。   五千钩镰枪手,五千柄钩镰枪,片刻间便把五千铁浮屠斩到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而那些栽倒于地的铁浮屠骑士,又因为身着重甲,反应迟钝,被紧接着扑上来的钩镰枪手们,四面八方的用枪头扎死。   镰刀斩马蹄,枪头扎骑士,眨眼间,五千铁浮屠就此崩溃。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人!   避退两边,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们,目睹了前一刻还无坚不摧的女真铁骑,下一刻便被轻松摧毁,这戏剧性的剧变,把万千大魏将士们都看到目瞪口呆,无不倒抽凉气。   然后,足足过了几分钟,魏军将士们才惊喜而醒,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动天地。   “陛下,这……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关晓彤看傻了眼,惊喜的目光急看向陶商,都激动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岳飞率领的那队枪手,怎能这般厉害,这样就轻松破了铁浮屠,这也太……”关银屏也惊到目瞪口呆,又惊又喜。   望着大显神威的岳飞和他的金枪军,望着前方人仰马翻的铁浮屠,陶商笑了,放声狂笑。   任谁也不会知道,岳飞天生就是女真人的克星。   历史上的女真人,建立了实力强大的金国,铁骑屡屡南下侵宋,却屡屡败于岳飞之手,最终发出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感叹。   金国最强大的铁浮屠,也正是毁于岳飞之手。   故陶商在侦知女真军有铁浮屠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将岳飞密召御前,将情报告诉了他,询问他有何破解之法。   岳飞也不愧是女真人的克星,一眼就看出了铁浮屠的软肋,其虽然人与马都包裹着重重厚甲,重弩不破,但唯有马蹄没办法裹甲,否则战马就无法行动。   于是,岳飞就根据这软肋,设计出了钩镰枪这种斩马蹄的利器,陶商当即拍板决定,让岳飞暗中抽调军中精锐之士,打造出了这支五千人的钩镰枪军,专门克制铁浮屠。   陶商为了避免底牌泄露,除岳飞之外,再没有与第二名将领透露这支秘密军队,只令岳飞悄悄将其带在军中。   而今日一战,他更料定了完颜阿骨打会动用铁浮屠,所以提前就把钩镰枪军布于后军阵内。   张飞那五万前军,只不过是为了确信完颜阿骨打会动用铁浮屠而已,确信之后,才是他用后军中所藏的钩镰枪军,大破铁浮屠之时。   几百步外,原本志在必得的完颜阿骨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坚不摧的铁浮屠,在片刻在,莫名其妙的土崩瓦解,整个人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夺取天下的野心,也随之土崩瓦解。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梦碎了   梦碎了!   这一刻,完颜阿骨打染指中原的美梦,就这样爽了一地。   他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从天堂坠落到地狱,那种巨大落差所造成的沉重心理打击。   他之所以敢凭着满州偏僻一州,就敢叫嚣着入侵中原,仗着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无敌利器铁浮屠。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大魏之皇陶商,只用了五千平平无奇的枪手,就毁了他苦心经营,重金打造出来的五千铁浮屠。   “为什么?那陶商为什么凭着几千枪手,就能破了本单于的铁浮屠,庞士元,李自成,这是为什么?”   惊醒过来的完颜阿骨打,悲愤万分的冲着庞统和李自成怒吼。   他以为,那支金枪军乃是陶商的秘密武器,他以为,李庞二人多曾跟陶商交过手,如果魏军中有这样克制铁浮屠的利器,他二人理当的提前告诉他。   庞统早已是一脸懵样,被完颜阿骨打这么一喝问,是既震惊又尴尬,苦着脸道:“臣也确实不……不知,陶贼军中竟然有这样一支奇兵,就算有真,光凭一支枪军,又怎么可能击破铁浮屠,这不合理,真的不合理啊……”   “臣也从没见过,陶贼军中有哪一支枪军,竟然能洞穿铁浮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李自成也苦着脸,一脸茫然,结结巴巴道。   完颜阿骨打是又气又恼,一时间失了分寸。   这时,同样震惊的洪承畴,已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长叹一声,劝说道:“大单于,不管怎样,我铁浮屠被破已成事实,无法再挽回,这场仗我们败局已定,赶紧鸣金撤退,只保住一名铁浮屠是一名啊!”   完颜阿骨打身形一震,方才猛然省悟,不及多想,急是颤声叫道:“快,鸣金撤退,叫幸存的铁浮屠,速速撤回来!”   铛铛铛——   女真军中,撤退的金声终于响起,幸存的不足两千名铁浮屠,急是强行掉转马头,想要逃跑。   可惜已晚了一步。   三千铁浮屠已被扎成了漏勺,伴随着陶商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士气如虹的从两翼包围过来,扑涌向了试图逃跑的铁浮屠。   铁浮屠的强项在于冲击力强悍,机动性却很差,一旦停下脚步来,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够提起速来。   那幸存的几千铁浮屠,才刚刚掉转马头,想要逃跑之时,就被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魏军吞噬。   虽然占有居高临下之势,但沉重的铠甲也严重的拖累了他们的出招速度,一对一尚可,现在被魏军四面八方,数不清的刀枪招呼上来,焉能抵挡得,眨眼间便被扎成了蜂窝。   “可恨啊,魏狗竟然使出了扎马腿这样卑鄙的战法,我铁浮屠竟然就这样憋曲的被破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尸山血海中,侥幸没有落马的多尔兖,眼看着自己落马的骑士们,毫无抵抗的被冲上来的魏军金枪扎死,气怒到要吐血的地步。   悲愤归悲愤,多尔兖却并不愚蠢,也没有抱定必死决心,眼见四面魏军围裹而来,他眼珠子一转,即刻将一身沉重的铠甲卸掉,拨马转身,夺路而逃。   重甲一卸,多尔痛彻终地能提起战马的速度,舞动狼牙棒一路狂杀,抢在被魏军围死之前,终于从一道缝隙杀出,狼狈不堪的向着本阵逃去。   多尔兖逃过一劫,吴三桂却就没那么幸运了。   尽管他跟多尔兖是单独一骑,幸运的没有跟着被拖倒于地,但当他从惊魂落魄中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四面八方皆已是仰马翻,堵的密密麻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堵住了他的逃跑之路。   “怎么会这样,铁浮屠应该无敌才对,怎么刚刚才击垮了魏国前军,却竟被后军给击破,这怎么可能?”   惊恐万状的吴三桂,勒动战马慌张的在原地打圈,整个人都陷入了茫然震恐,不知所措之中。   蓦然间,他看清楚了魏卒所使的那柄特殊的大枪的形状。   “镰刀!那陶贼竟然在枪上装了镰刀!专门用不转马腿!”恍然惊醒的吴三桂,身形剧烈一震,后背陡然间掠起一道彻骨的寒意。   他不仅仅是惊奇于,魏军竟然发明了钩镰枪,这种专门斩马腿,克制铁浮屠的利器,他是惊恐于魏军竟然大规模装备了这种利器。   这也就意味着,陶商其实早就已经侦察出了铁浮屠的虚实,提前很久就打造了这种钩镰枪利器,为此还专门训练了一支特殊的枪队。   更可怕的是,陶商那么沉重住气,把这支钩镰枪军藏的如上隐秘,甚至连张飞那五万前军都没有装备,而是藏在了十五万的后军中。   这也就是说,陶商早有破解铁浮屠的利器,也早料到今日他们的挑战,会使用铁浮屠,更早料到了他们在击败张飞的前军之后,还贪心不足,会继续发动第二波的冲击。   而这五千钩镰枪手,便以逸待劳,在他们最骄狂,最自以为是,以为胜利在望之时,给他们以致命一击。   一步步,一招招,皆在陶商的撑控之中,意料之中。   “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用兵,怎能神出鬼没到这种程度,这是人能做到的吗,不可能,不可能啊——”   吴三桂仰天悲问,精神都快要崩溃,这天堂坠入地狱的沉重打击,几乎已令他开始怀疑人生。   就在这时,震天的战鼓声响起,列阵的十五万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涌出,向着已经残破不堪的他们辗了上来。   吴三桂从惊恐中被吓醒,也顾不得许多,拨转战马就想发逃跑。   此时此刻,什么开国功臣的荣耀,什么复仇的怒火皆已不重要,吴三桂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   保住这条性命!   “吴三桂,你这华夏奸贼,你往哪里逃!”斜刺里方向,一声震天的怒喝声轰响而起,震到吴三桂险些从马背上坠下去。   他急夹住马腹,举目望去,却见一员魏将正纵步如风,踏过铁浮屠的尸骇,纵舞大枪直取自己而来。   岳飞杀到。   岳飞虽出身于无名小卒,但这些年来,随着陶商东征西讨,立功无数,早已扬名于天下。   吴三桂很清楚岳飞的武道有多强,哪怕寻常对战,自己都不是对手,何况是处于这等不利的局面。   眼见岳飞杀到,吴三桂更加丧胆,拼命催动战马,想要逃走。   只是他虽然骑着战马,但四周到处都是铁浮屠的尸体,严重制约了他的速度,甚至还不如岳飞步行杀到的快。   “给我滚下马来吧!”   暴喝声中,岳飞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手中沥泉枪朝着吴三桂的战马头颅就刺来。   一枪,正中马头。   那可怜的战马一声惨嘶,马面喷着鲜血,斜着栽了出去。   吴三桂无奈,只得双足奋力一蹬,抢在倒地之前,纵身跳下了战马,就地一滚,翻出三步之远。   就在他还未站稳之时,岳飞又是一个箭步杀上,手中大枪挟着雷霆之力,漫空枪影便将吴三桂包裹其中。   二将顷刻间战成一团。   吴三桂的武力值,仅仅只是80出头而已,岳飞的基础武力值,却有99之高,即使不触发暴击天赋,也足以压制吴三桂。   果然。   不出五招,吴三桂便被全面压制,十招之后,吴三桂已被逼到手忙脚乱,十五招之后,则是破绽百出,二十招时,身上已被扎出数洞。   三十招走过。   鲜血飞溅而起,吴三桂一声惨叫,肩头已被洞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华夏之贼,必杀!   吴三桂跪了。   三十招之间,被岳飞击落马下,受伤不轻。   就在他忍着肩上剧痛,刚想要爬起来时,岳飞已大喝道:“把这个华夏之贼绑起来,交于陛下处置。”   号令传下,周围掠阵的大魏士卒们,一拥而上,把吴三桂五花大绑。   岳飞则马不停蹄,继续杀往乱军中,狂杀溃逃的铁浮屠。   中军处,陶商亲眼目睹了铁浮屠的覆没,看到多尔兖的将旗倒落,他一声狂笑,大喝道:“吹响号角,全军出击,杀尽女真狗贼!”   呜呜呜——   全线出击的号角声,终于吹响,十五万大魏将士,还有溃败下来的前军几万将士,无不为之热血沸腾。   绵延数里许的大魏阵线,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轰然破裂,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辗去。   那几千来不及逃走的铁浮屠,如洪流之下的蝼蚁般,顷刻间就被吞噬掉了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下一根。   大军辗尽敌骑,尾随着那不足七百的败溃之敌,一路又向着完颜阿骨打所在的中军辗去。   此刻,面对着魏军排山倒海的辗压之下,眼见己军最强的铁浮屠崩溃覆灭,余下的五万多女真军,早已惊魂丧胆,斗志尽失。   无论是拐子马也好,还是完颜阿骨打最精锐的亲卫虎骑,都被吓破了胆,没有一丝战意。   “本单于的五千铁浮屠,就这样完蛋了吗?”完颜阿骨打望着冲涌而来的魏军,悲愤无比,心在滴血。   那可是铁浮屠啊,他赖以夺取了满州的关键所在,是耗费了多少财富才打造而成的昂贵兵种,每一名骑士,更是女真人中最强壮的战士,拉出来一个都是以一挡十之士。   这样一支可以说是,以他倾国之力打造的铁骑之师,一旦被摧毁,想要再重建,何其之难。   完颜阿骨打能不滴血才对。   “大单于,胜败乃兵家常事,铁浮屠虽灭,但我们还有五万多铁骑尚在,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保存实力才是王道。”最先冷静下来的洪承畴,叹息着劝说道。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完颜阿骨打望着那面耀武扬威而来的“魏”字皇旗,咬牙切齿了半晌,才只能恨恨道:“传令全军,即刻撤兵!”   左右洪承畴等文臣武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急将号令传达下去。   完颜阿骨纵马先走,众将也紧随而去,五万多女直骑兵轰然而散,沿着滨海大道,向东逃去。   惊魂丧胆的女真人,丢盔弃甲,一路望风而逃。   大魏二十万将士,则是如狼如虎,在后穷追不舍,一口气追出了二十余里远。   女真人虽败,但毕竟以骑兵为主,逃起来速度也非快,大魏军虽是士气如虹,却到底是以步军为主,击败女真人容易,想要追上全歼就难了。   追出二十里后,眼见女真人已逃远,陶商又担心战线拉的太长,步军失了阵形,反而会破绽百出,被重整队伍的女真铁骑反身一南,遂是果断的下令收兵。   黄昏时分,这场酣畅淋漓的追击战,终于是魏国获胜而收尾。   不过因为除了铁浮屠之外,大部分的女真骑兵实则上并未直接参战,陶商是以二十万大军,灭了五千铁浮屠,兵力对比远远超过了10比1,故而未能触发召唤条件。   对于陶商来说,却已足够满意。   五千最难缠的铁浮屠已消灭掉,女真人的战斗力已被严重削弱,军事力量已不如当年的刘备,对于陶商来说,已不能构成致命的威胁。   最后一抹残血落山之前,陶商引领着他得胜的大军,踏着血染的沃野,昂首阔步的迈入了山海关。   步入关城,登上大堂,陶商高坐上首,计点诸将军功,论功行赏。   首功者,自然非岳飞莫属。   “岳鹏举,你给朕破了女真人的铁浮屠,今日一战首功非你莫属,将来朕收复满州,扫灭女真,你也功不可没,来,朕敬你一杯酒!”意气风发的陶商,笑着高举酒杯。   “陛下言重了。”岳飞忙站起身来,谦逊道:“若非陛下料事如神,提前很久就探查到了女真人铁浮屠的虚实,叫臣打造训练了这支钩镰枪军,就凭臣一人之力,也无法破解铁浮屠,说到底,还是陛下有先见之明,臣只是依令行事而已。”   “哈哈哈,岳鹏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不过这马屁拍的朕舒服啊,哈哈,喝酒!”陶商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岳飞也是自嘲一笑,一杯酒饮尽,忽然想起什么,方道:“陛下,臣险些忘了,臣已生擒活捉那奸贼吴三桂,请陛下发落。”   一听到吴三桂,陶商鹰目中陡然间涌起猎猎怒火,拍案大喝一声:“把这个勾结胡虏的狗东西,给朕拖上来。”   要知道,陶商生平最恨的就是汉奸带路党了,那些勾结夷狄,祸害华夏的带路党,陶商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刘备这个最大的汉奸带路党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证。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备这个汉国皇帝喜欢勾结胡虏,他麾下的文武部将,一个个也都喜欢勾结。   什么司马懿,什么石敬塘,什么诸葛亮,哪一个不是跟胡虏勾勾搭搭,现在这个吴三桂更是狗改不了吃屎,直接把山海关这样的华夏门户献给女真人,还企图帮着完颜阿骨打鲸吞中原,做女真国的开国功臣。   这样一个出卖华夏,出卖汉人利益的奸贼,陶商怎么可能放过他。   大堂中,众将一听说吴三桂被活捉,顿时也是火冒三丈,这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坐等着吴三桂被押到。   片刻后,一身鲜血的吴三桂,被如死狗一般拖了进来,扔在了堂前。   吴三桂痛叫着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正撞见了陶商那霸绝凌厉,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目光。   吴三桂心中一寒,双腿一软,扑嗵又跪了下来,额头伏地,战战兢兢道:“罪臣吴三桂拜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他这一跪,看的左右大魏文臣武将们,无不流露出了鄙夷之色。   “不愧是反骨天赋,跪的可是真干脆,一点假装视死如归都没有……”   陶商眼中也掠起鄙色,脸上杀机却未减分毫,沉声喝道:“吴三国,你这卖国奸贼,你勾结女真胡虏,妄图引完颜阿骨打入关,祸害我华夏,你的罪死十次都不为过,竟然还有脸向朕求饶!”   跪在地上的吴三桂,身形又是一颤,眼珠子悄悄一转,却忙辩解道:“陛下请容臣解释,其实当日臣收到陛下的招降诏书,立刻就下定决心归顺大魏,只是那秦桧,李自成之流却执意要降女真贼,臣也是被他们所胁迫,不得已之下才伪降了完颜阿骨打,本想忍辱负重,帮陛下里应外合击败女真贼,好戴罪立功,却没想到陛下神威无敌,轻松大破女真贼,臣才没了将功折罪的机会,还请陛下明鉴,请陛下开恩啊。”   吴三桂喷着唾沫星子,悲悲凄凄的一番自辩,把勾结女真人的罪责,统统都推到了没法到场证明的秦桧之流身上,顺道还不忘拍陶商一顿马屁,这嘴皮子倒也利索。   陶商又岂会信他,冷哼一声,沉沉道:“临渝城一战,你有机会降朕,你没有。山海关一战,你也有机会降朕,你还是没有。你难道想说,你错过一次次归降朕的机会,都是被你的部下胁迫不成?”   “是是是,陛下英明,正是如此。”吴三桂点头如蒜,苦巴巴道:“臣是身不由己,臣是心在敌营心向大魏,还请陛下开恩,给朕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臣愿为先锋,为陛下扫平满州,亲手斩下完颜阿骨打的首级献于陛下!”   啪!   陶商勃然大怒,猛一拍案几,怒骂道:“好你个吴三桂,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会被你一番花言巧语的蒙骗吗!你无非是嫌朕许给你的封赏不如完颜阿骨打,为了名利二字才不惜出卖我汉人利益,勾结胡虏,朕今天若不宰了你,怎么对得起那些被胡虏害死的冤魂!来人啊,把这奸贼给朕拖出去,把他先阉掉,再削成人棍,然后泡在粪坑里给朕活活泡死!”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两条路   吴三桂当场就吓尿了。   左右的文武大臣们,解气之余,却不禁都乐了,暗暗佩服自家天子的想象力丰富,要杀吴三桂也就罢了,亏他竟然能想出这么恶趣味的杀人方法。   御林武卫得令,一拥上前,拖起吴三桂如拖死狗般拖走。   “陛下饶命,臣知错了,陛下饶命啊——”惊恐无比的吴三桂,惊魂落魄,歇厮底里的放声嚎叫,哭的连嗓子都哑了。   陶商却无动于衷,只闲品着小酒,冷眼看着吴三桂被拖走。   当吴三桂被拖出门槛时,心已绝望,知道陶商杀意已决,绝无反转,不由露出了真面目,悲愤的破口大骂道:“陶贼,你这暴君,你这奸贼,你不得好死,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完颜阿骨打手里,早晚有一天——”   他骂的越响亮,陶商越是享受虐杀他的快感,只当他是在犬吠而已。   就在吴三桂被拖出门外时,正好碰上了拎着酒壶,前来给陶商侍酒的陈圆圆。   陈圆圆看着他一副惨状,心中好生争解气,便愤愤道:“吴三桂,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的下场,真是活该!”   歇厮底里中的吴三桂,瞧见陈圆圆时,已是又羞又恼,被陈圆圆这么一讽刺,更加羞怒到要发疯。   这也难怪啊……   眼前这个羞辱他的女人,可是他看中的姬妾,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品尝她的芳泽玉体。   可偏偏在关键时刻,陶商杀到坏了他的好事,使这等尤物落在了陶商手中,沦为了陶商的玩物。   而现在,那个几天前还对自己畏惧万分,被迫要委身的女人,如今却在这里看着自己这副落魄的德性,竟然还敢出言讽刺。   这是何等的羞辱,哪怕是吴三桂即将被虐杀,他又焉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他恨不得把陈圆圆在活活吃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像发疯的野狗一般,对陈圆圆破口大骂而已。   吴三桂的犬吠声,堂中的陶商听的清清楚楚,本来闲然饮酒的他,陡然间鹰目一凝,眼中怒火燃起。   “且慢!”他酒杯往案几上一砸,沉声大喝。   大堂外正泼妇骂街的吴三桂,还以为陶商回心转意,打算饶他一条命了,立刻闭上了嘴巴,惊喜期望的回过头,巴巴的望向陶商。   “圆圆,你过来。”陶商招了招手。   陈圆圆忙是提起裙角,拎着酒壶,三步并作两步,盈盈入堂,来到了陶商身边。   “尉迟恭,朕再给你个差事,去把吴三桂的舌头给朕割下来!”陶产冷冷喝道。   尉迟恭正瞧着吴三桂不爽,等的就是陶商这句话,腾的就跳了起来,拎着刀子就兴奋的朝着吴三桂冲了上去。   陈圆圆却娇躯抖了一抖,向陶商福身一礼,低低道:“圆圆知道陛下是想给圆圆出气,圆圆感激不尽,陛下下令将吴贼处死,圆圆已经很开心了,现下再拔他舌头的话,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圆圆有些于心不忍。”   “一点都不残忍!”   陶商却一伸手,搂住了陈圆圆的蛮腰,将她顺势搂入怀中,“朕曾经答应过要照顾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骂你一句也不行,这吴贼竟敢那样对你出言不逊,朕若不给他点教训,朕岂非言而无信,这吴贼的舌头,朕非割不可。”   一席轻描淡写的话,却在无意间道明了对陈圆圆的关心疼爱,顿时把她听的是感动不已,眸中盈起感动的泪光。   当下她便再无言语,只心怀着感激,脸畔羞红,任由陶商搂抱着自己,享受着天子的这份关爱。   大堂外,吴三桂的心刚从地狱升到天堂,才几秒钟的功夫,便又从天堂跌落地狱。   陶商依旧要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他临死之前,对陈圆圆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动手动脚,肆意搂抱,简直是要把他气到吐血。   羞愤万分的吴三桂,咆哮大骂道:“陶贼,你不得好好,陈圆圆,你这个贱人也不得好死,你们啊——”   “你们”二字未及出口,尉迟恭在脚已踹在了吴三桂的脸上,当场把他踹翻在地,鼻子都踹塌,牙齿不知踢断几颗,满嘴喷血的惨叫着倒地。   吴三桂晕头转向,不没来得及爬起来时,尉迟恭就大步上前,一脚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紧接着,尉迟恭一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另一手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刀子割了下来。   “唔——”   吴三桂发出一声杀猪般,撕心裂肺的惨叫,舌头就被割了下去,紧接着满嘴的鲜血就跟着喷了出来。   大堂上,陶商看到吴三桂的惨状,心头才长出了口恶气,摆了摆手,示意将他拖下去。   尉迟恭这才松开了脚,御林武卫们便拖起满嘴喷血,嗷嗷嚎叫的吴三桂离去,一条长长的血污,从堂门外一直延伸远去,甚是血腥。   “今晚好酒好肉管够,朕与尔等喝他个痛快!”陶商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欣然大喝。   “喝他个痛快!”   “不醉不休!”   堂中众臣的兴致,立时被燃了起来,欢呼大叫,陷入了狂热的欢庆气氛之中。   ……   山海关以东,六十里。   当陶商和他的大魏众将们,正在山海关上庆贺之时,失魂落魄的完颜阿骨打,却在带着他的女真铁骑,夺路狂逃。   一口气逃出近六十里地,确信陶商没有继续穷追而来之时,完颜阿骨打方敢停下逃跑的脚步,喘一口气。   就地安营扎寨,计点战损,这一场仗下来,死伤的铁浮屠,再加上损失的其余骑兵,共计损兵近六千之众。   最让完颜阿骨打心痛的则是,五百铁浮屠几乎损失殆尽,只余下了不到五百余骑。   单于帐中。   完颜阿骨打高坐于上,脸色阴沉灰暗,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以宣泄这场兵败的不爽。   “大单于,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军只是损失了几千兵马而已,元气未伤,大单于不必太过灰心。”洪承畴宽慰道。   “元气未伤?”完颜阿骨打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五千铁浮屠,死的只余下五百,这还不叫元气大伤?”   洪承畴被呛住,一时神情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   大帐中,一片死寂。   完颜阿骨打连灌了几口酒,恼火的情绪方才压制下去,便又用缓和的语气道:“本单于方才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并不是怪承畴你,你千万莫往心里边去。”   “臣明白,臣岂敢。”洪承畴忙是笑呵呵道。   完颜阿骨打又轻吸了几口气,方缓缓道:“今损了铁浮屠,下一步当怎么做,你们可有什么计谋?”   洪承畴摸了摸脑门,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完颜阿骨打的目光,只能又望向了庞统。   沉吟已久的庞统,方拱手道:“臣以为,大单于现下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完颜阿骨打顿时眼前一亮,洗耳恭听。   庞统便道:“这头一条路,就是大单于继续在山海关一线跟陶贼对峙,同时派人出使鲜卑,跟那耶律阿保机结盟,共定平分中原,邀他即刻起鲜卑铁骑南下,攻击山海关侧后,让陶贼首尾不能相顾,我两军合力,共灭陶贼。”   “联合耶律阿保机,瓜分中原,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完颜阿骨打微微点头,却又问道:“那这第二条路呢?”   庞统抬手向东面一指,高声道:“这第二条路,就是大单于以退为进,先退回满州,向南攻取新罗,百济和乐浪三郡,从孙策手中抢回韩半岛,以弥补我军损失,充实我满州国力,介时大单于便可借征服韩半岛之威,建国称帝,积蓄国力,尔后待中原有变,再兵发山海关,击灭魏国,夺取天下!”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真正的强敌   南取韩半岛!   完颜阿骨打身形陡然一震,眼眸中迸射出一丝精光,似乎突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韩半岛,乐浪,新罗和百济三郡,当年本为汉国边郡,只因刘备为了换取孙策从海上袭击魏国青徐沿海,方才把这三郡割让给了孙策。   结果却是,孙策被魏帝陶商大败,被赶下了大海,刘备什么也没捞着,把失了三郡。   而退回倭岛的孙策,自然是不甘心就此被赶下大陆,所以近年以来,一直都在经营着半岛三郡,试图以之为跳板,继续反攻大陆。   不久前,当完颜阿骨打起兵,夺取满州之时,孙策还趁机派大将太史慈北上,试图染指满州。   只可惜倭军陆战实力平平,被完颜阿骨打的铁浮屠几次击败,不得不乖乖的把趁乱吞下的满州南面两郡,又吐了出来。   完颜阿骨打为了专心兵进中原,为了安抚孙策,便又趁着得胜之机,跟孙策进行了和谈,为此还割了边界的三四个县给孙策,算作是礼物。   孙策见识了完颜阿骨打的厉害,知道凭自己的陆军能力,无法侵占满州,也只好顺水推舟,收下了几个县之后,跟完颜阿骨打名义上结成了盟友,共同对付陶商的大魏。   尽管两家名为盟友,但彼此却心怀鬼胎,完颜阿骨打很清楚孙策的贪心,故即刻大军出征山海关之际,也在半岛边界地区,留下了至少一万精锐,防范孙策背后捅刀子。   诚如庞统的计策,如能把韩半岛三郡全部拿下,确实可大大的充实国力,而且还可以解除来自于孙策方面的威胁,将来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尽起全力兵进中原。   最关键一点,庞统看出了完颜阿骨打称帝之心。   完颜阿骨打的如意算盘,本来是想借着这次夺下山海关,大破魏军的威望,压服任何反对之声,实现他称帝的梦想。   不幸的是,铁浮屠的覆灭,严重打击了他的声望,如果勉强称帝的话,只怕会难以服众。   所以,完颜阿骨打急需要另外一场胜来,来弥补他损失的威望,以助他压服反对之声,登基称帝。   征服韩半岛,为大女真开疆拓土,就是最好的机会。   思来想去,完颜阿骨打陷入了犹豫不决中。   “大单于,吞并韩半岛三郡,跟夺下山海关,攻取中原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们若就这样放弃,我多尔兖第一个不甘心啊!”   一片沉寂中,身上负伤的多尔兖,忍着伤痛跳了起来,愤慨悲愤的大叫道。   不甘心!   这三个字,如一根棒子,当头砸在了完颜阿骨打的头顶,将他当头棒醒。   “没错,就这么放弃,本单于岂能甘心!”   完颜阿骨打猛一拍案几,愤然道:“说得对,我大军好容易杀到山海关,岂能就此放弃,先联合耶律阿保机,联手齐攻魏国,若不能成,再用士元第二道计,回师满州,攻取半岛三郡不迟!”   完颜阿骨打决意已下,当即派出使者,由草原进入鲜卑地图,星夜兼程赶往平城,去拜见耶律阿保机,共商联手之事。   与此同时,完颜阿骨打又对麾下将士赏以酒肉,重新激起士卒斗志,大军再次南下,逼近山海关。   而鉴于铁浮屠已灭,完颜阿骨打自然不敢再狂到跟陶商决战,甚至是不敢正面交战,在离山海关三十里外安营下寨,形成对峙之势。   女真人这么一深沟高垒,守而不战,反倒是陶商所不乐意看到,他几次三番发进了数次进攻,却并未能攻破女真人的营垒。   敌我双方,遂是在山海关一战,形成僵持对峙这势。   ……   不觉一月已过。   山海关。   关城大堂之中,陶商正负手而立,凝视着壁上所悬满州地图,与刘基李存孝等谋臣大将,共商着退敌之策。   “报——平城急报!”声音未到,一道人影便如炮弹一般,先行射入大堂中。   是戴宗。   “耶律阿保机又想趁机生事不成?”陶商缓缓转过身来,不慌不忙的问道。   “陛下真神机妙算也。”戴宗一拱手,“回禀陛下,那完颜阿骨打的使者,在七天之前已抵达平城,据说已跟耶律阿保机达联盟协议,妄图联手瓜分我大魏,鲜卑地界内的兵马也开始有暗中集结的迹象,那耶律阿保机很有可能会趁机再次入侵我大魏。”   堂中众臣,神色皆是微微一动。   “联合耶律阿保机,嗯,这倒是一步好棋。”陶商拂手转身,接过了戴宗呈上的情报。   情报上明明白白称,完颜阿骨打的使者带了大批厚礼,星夜兼程赶往了平城,受到了耶律阿保机的盛姑娘儿接待,平城中已消息四起,声称耶律阿保机已答应完颜阿骨打,两人约为兄弟,克日就起兵再度南下。   大堂内,一时议论纷起。   “耶律阿保机近月以来,已是拿稳了从刘备手中割走的长城内外诸城,实力爆涨,正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获得足够的威望称帝,如今完颜阿骨打主动联合,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这样看来,他极有可能会大举南下。”李存孝分析道。   岳飞也语气凝重道:“那耶律阿保机混合了胡汉之兵,麾下既有鲜卑铁骑,又有我中原步军,实力已远非当年冒顿之时可比,臣听说那马钧在安禄山之叛时,也因畏惧逃往了鲜卑,受到了耶律阿保机的厚待,此时正帮着阿保机制造天雷炮等诸多攻城利器,一旦成功,鲜卑人的攻城能力必将大增,到那个时候,我们幽并边境所面临的威胁,可想而知。”   岳飞一席话,令在场诸将,形容皆是一变,眉宇之间,不禁闪过一丝悚色。   先前之时,他们一直以为,刘备和他的汉国,才是大魏最大的敌人,灭了汉国,天下将再无大魏敌手。   而今看来,汉国虽灭,中原虽已统一,但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草原帝国,却已无声无息的崛起在了北疆。   这个草原帝国,已非单纯是当年的匈奴那样,逐草而居的游牧帝国,而是将爪牙已延伸到了长城内外,得到了数十万口汉国遗民,混合胡汉,将胡人强大的骑战能力,还有汉人的步战能力和攻城能力,尽皆据为己有,并得到了石敬塘,高长恭,刘黑闼,司马懿等一众汉臣相助。   这样一个鲜卑帝国,其实力之强,已远胜于了当年刘备统治下的汉国。   如此强大的一个帝国,若是大举南侵,大魏对付起来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联合了同样新兴崛起,斗志正盛的女真一族。   “两敌联合,确实是大魏的大……大患!”刘基摇着羽扇,语气断然的下了定论。   “陛下,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关银屏忍不住问道,语气已有些不安。   关晓彤却皱着眉头道:“那还能怎么办,鲜卑人那么强大,我们怎么可能两线作战,当然是留下一员大将,在这里跟完颜阿骨打对峙,陛下亲自率主力往西线对付耶律阿保机了。”   关晓彤虽不善长用兵,但她这一番话,还是得到了大多数将领的首肯,众将多也认为,耶律阿保机是大患,当由陶商亲自回师对付。   一片凝重的气氛中,唯有陶商,表情始终淡定从容,仿佛对此没有一丝忌惮。   听完众臣的议论,陶商才冷冷一笑,不以为然道:“慌什么慌,不就是一个耶律阿保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待逼得完颜阿骨打退兵,滚回满州之后,朕自会尽起全师去收拾他。”   滚回满州?   众将神色一怔,面面相望,皆是狐疑茫然。   “那完颜阿骨打避门不战,为的就是把我们拖在这里,我们强攻数次都无济于事,他又怎么可能自己滚回满州呢。”关晓彤忍不住疑问道。   陶商一笑,英武的脸上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诡色,傲然道:“你们放心吧,不出十日,完颜阿骨打必会乖乖的卷铺盖滚蛋!”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惊破阿骨打   卷铺盖滚蛋?   关晓彤身形一震,面露奇色,阶下那些大魏众将们,也无不是为陶商的自信而惊奇。   “陛下,你莫非是有什么破敌妙计吗?”关银屏不禁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明白。”陶商诡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关晓彤的好奇心远比她妹妹重,被钩的心痒难耐,便跳了起来,几步扑到陶商跟前,摇着陶商的手,撒娇似的恳求道:“陛下,你就别卖关子了,求求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我这心里边憋的难受啊。”   “是啊,陛下,你就告诉我们吧,悄悄的,我们绝不告诉旁人。”关银屏也恳求道。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指着自己的脸道:“想让朕告诉你们也可以,那你们就过来,一人在朕这里亲一下,朕就告诉你们。”   他这分明又是在故意的撩逗那双胞胎姐妹,两姐妹脸蛋顿时一红,不我而同的面露羞色。   这要是没有旁人的话,她们或许还会忍着羞耻,亲上陶商一下,可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的面,她们又怎么好意思。   “陛下,你坏,你欺负人!”关晓彤小嘴一嘟,粉拳在陶商的胳膊上,狠狠的捶了一下。   关银屏虽没有她姐姐那么大胆,敢对陶商“动手动脚”,却也羞红着脸扁了扁嘴,不高兴的样子。   刘基却眼眸一亮,欣喜道:“陛下莫非是暗中已动用了——”   话未说完,陶商便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笑道:“伯温知道便是,何多言。”   刘基会意,呵呵一笑,闭上了嘴巴,只轻摇羽扇。   关家姐妹还待再求之时,陶商已举起了酒杯,豪然笑道:“尔等只需耐着性子,陪朕好好喝酒便是,咱们状好精神,坐等完颜阿骨打滚蛋。”   陶商这是铁了心的要吊他们胃口,众人也没办法,既知天子已有妙计,却也只得宽下了心,举杯再饮。   一连十天,陶商按兵不动。   这十天的时间里,他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做,而是下令后方停止再往山海关运调粮草,并传出风声,称他将班师归朝,准备去对付鲜卑人的进攻。   用不得几日,不光是女真人那头收到消息,以为魏军将要撤兵,就连魏军将士们也以为天子将撤兵,都开始收拾行装,准备随时拔营西归。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觉已是半月。   二十里外,女真大营。   鹰帐中,一只肥羊已经被烤到滋滋的冒油花,完颜阿骨打兴致极好,正亲自动手,为众臣割羊肉,大帐中弥漫着一种胜利在望的轻松气氛。   给众臣分完了肉,完颜阿骨打给自己割了半条羊腿,狠狠的撕下一大口,赞不绝口,连叫好吃。   他便连大口嚼肉,便笑道:“大家伙都放开了肚皮吃,吃饱喝足了,等那陶商一走,就给本单于一口气攻下山海关。”   完颜阿骨打是意气风发,志在必得。   这也难怪,就在六天之前,他出使鲜卑的使者顺利归来,不但带回了堆积如山的回礼,还带回了耶律阿保机欣然答应联盟,克日将出兵伐魏的好消息。   庞统的献计成功,只等强大的鲜卑人一出兵,陶商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那个时候,也将是完颜阿骨打反败为胜,重夺山海关之时。   “耶律阿保机的实力已强悍之极,只等他一出兵,陶商必得亲率主力往西面抵抗,到时候这山海关咱们是唾手可得,大单于打开中原打门,饮马黄河,指日可待啊。”庞统高举起虎骨酒,笑呵呵的相敬。   完颜阿骨打哈哈一笑,将一碗虎骨酒饮尽,抹着嘴角油渍,赞赏道:“本单于若能夺下山海关,饮马黄河,你庞士元就是第一功臣,来,咱们再饮一碗。”   这君臣二人又是举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鹰帐中,充斥着志在必得的气息。   就在这时,年羹尧却匆匆入帐,神色凝重,拱手颤声道:“大单于,大事不好,后方出事了。”   后方出事?   完颜阿骨打正处在兴头上,还听出年羹尧语气的严重,一边吞着酒,一边不以为然道:“后方能出什么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徒河城被魏军攻陷了!”   咔嚓嚓!   晴天霹雳,猝不及防的轰在了完颜阿骨打的头顶,轰到他愕然惊变,被刚刚咽到嗓子眼的一大口肉憋住,差点背过气去来。   大帐中,众臣无不是愕然变色,洪承畴,庞统,多尔衮等文臣武将,无不大吃一惊。   “是不是误报,徒河城怎么可能被魏军攻隐?”多尔衮第一个跳起来质疑。   完颜阿骨打也强行将肉咽下,顾不得喘一口气,便厉声道:“徒河城在我大军之后数百里之远,陶商和他的大军皆被我们堵在山海关一线,难道他还能插了翅膀攻下山海关不成?”   所有人惊疑困惑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年羹尧。   年羹尧苦叹一声,默默道:“禀大单于,那陶贼并非是从陆上攻下我徒河城,而是派了海军从海上登陆,偷袭徒河城!”   海上偷袭!   完颜阿骨打身形剧烈一震,陡然间恍然省悟,一双鹰目之中,骤然间涌现出了深深的懊悔,深深的震惊。   这时,年羹尧已将羊皮情报奉上,完颜阿骨打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心惊胆战的急扫。   情报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三日之前,魏国海军大将郑成功,率两百余艘战船,突然出现在了徒河城以南海面上,一万多的魏国海卒迅速登,出其不意的杀至了徒河城下。   那徒河城虽为女真重镇,但因位于山海关以东,北面有群山险要,魏军想要从陆上偷袭,必需先进入到草原鲜卑人的地盘,绕行八百余里,翻越重重险山,方才能杀到。   有鉴于此,所以完颜阿骨打压根没想过徒河城会有失,故城中留下的守军,不足千弱兵而已。   那点弱兵,如何能是郑成功的对手,转眼就被杀了个干净,魏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徒河城。   “海上!陶商竟从海上偷袭了徒河!竟然从海上!”完颜阿骨打是又气又惊,抓着情报的手都在颤抖,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恍然惊醒过来的庞统,则是拳头一击自己的额头,苦着脸自责道:“该死啊,我竟然忘了,那陶贼还有一支强大的海军,我早该想到,早该提防才对,我怎么就疏忽了呢,该死啊——”   懊悔自责的庞统,此时才蓦然想起,当年孙策入侵青徐沿海之时,最后一场海上大决战中,陶商正是凭借着郑成功的海战大胜,才最终把孙策的日军赶下了大海。   女真人地处满州这等寒冷之地,以骑兵称雄于陆上,别说是没见过海军,很多人甚至连海船这种东西听都没听过,包括雄才大略的完颜阿骨打,他们忽视了魏国的海军倒也情有可愿。   而庞统,作为曾经的汉臣重臣,辅佐刘备跟魏国交战多年,理应对魏国的虚实再清楚不过,却竟然也忽略了魏国海军存在的实事。   此刻恍惚,为时已晚,庞统也只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庞士元,你为何不早报醒大单于,你是干什么吃的?”愤怒的多尔衮,冲着庞统无礼的斥问道。   “这……我……我……”庞统又是尴尬,又是羞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完颜阿骨打虽然没有直接喝斥庞统,但他瞪向庞统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埋怨和失望。   大帐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而在这时,洪承畴最先冷静下来,摇头一声轻叹,无奈道:“如今木已成舟,再怪怨谁也没用,徒河城乃连接满州的咽喉之地,又是我军的屯粮之所,既然已被魏军所占,看来我们攻破山海关,染指中原的大计,只能暂时搁浅,大单于,速速下令,全军东退,绕过徒河城,退还满州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注定要做朕的爱妃   退还满州!   四个字,如四柄钢刀,狠狠的扎进了完颜阿骨打心头,扎到他心痛欲绝。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意气风发,指望着跟耶律阿保机联手,畅想着瓜分中原的美梦。   甚至,他都已经开始构思着,将来瓜分中原之后,再如何与耶律阿保机一决雌雄。   他却万没想到,片刻之后,陶商就用一场羞辱性的海上偷袭,狠狠的打了他的脸,撕碎了他的美梦。   此时此刻,他仿佛能想象的到,山海关城上的陶商,正以何等讽刺的目光,远远望着他的所在。   咬牙许久,不甘了许久,完颜阿骨打终于还是压制住了冲动,长叹一声,拂手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绕过徒河城,退回满州。”   洪承畴松了口气。   显然,完颜阿骨打并非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很清楚徒河城的失陷,对他意味着什么。   徒河失陷,意味着屯集的十余万斛粮草,皆已落入魏军之手,粮道也就此被魏军斩断。   而且,他和他的五万多大军,也将被夹在山海关和徒河城之间,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威胁。   眼下他军中存粮不足七日,若是不赶紧撤兵的话,恐怕等不到陶商动手,他自己就要土崩瓦解。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夺回徒河城,可惜,他却没有信心。   完颜阿骨打对他女真人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野外交战,他的女真铁骑可以纵横无敌,可碰上攻城,他却没有多少信心。   何况,坚守徒河城的,还是魏国名将郑成功,麾下还是一万精兵,还抢了他十万斛粮草,根本不怕被他围城断粮。   倘若他执意攻城,一时片刻未能速破,那时陶商率大军追击而来,内外夹击之下,他的五万大军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权衡种种不利,完颜阿骨打人能选择无奈的退兵。   尽管郑成功夺下了徒河城,但他的一万兵马,毕竟只是步军,必不敢出城阻击,完颜阿骨打收复徒河城的信心没有,率铁骑绕过城池,顺利回师的信心还是有的。   面对完颜阿骨打这个无奈决定,麾下众将皆默然不语,就连飞扬跋扈的多尔衮,此刻也只能一声不吭,默默咽下这口恶气。   他们也皆是女真名将,自然知道徒河失陷意味着什么,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也没有理由反对。   大帐中,弥漫着失败主义的气息。   一片沉寂中,秦桧却眼珠子转了一转,笑呵呵的宽慰道:“大单于莫忧,其实就此撤兵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正好用庞大人的第二条计策,攻取韩半岛三郡,充实我大女真国力,再让耶律阿保机跟陶商去厮杀,待他们杀个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挥师入关,摘现成果子也不迟。”   秦桧一席话,既是宽慰了完颜阿骨打,又等于是替庞统解围,令庞统心中一阵感动,感激的看了秦桧一眼。   完颜阿骨打到底也是枭雄,在秦桧的激励之下,刀削的脸上,很快又重燃起了雄心傲意。   啪!   他一拍案几,目光傲然道:“秦桧说择,本单于将来不指要夺取中原,还要连鲜卑也一起来,就让陶商和耶律阿保机狗咬狗好了,等本单于平定了韩半岛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他们!”   ……   山海关。   云淡风轻,秋高气爽。   陶商坐在城楼上,有滋有味的品尝着杯中小酒,远远欣赏着天海的秋景。   他一派闲然,就跟那天气一样,云淡风轻,看不出半点担心,仿佛根本就不把耶律阿保机近在咫尺的入侵放在眼里。   站在身后的关家双胞胎,却是秀眉暗凝,不断的彼此相望,焦虑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   “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喝酒赏景呢。”关晓彤忍不住道。   陶商却吸一口气,不以为然道:“你急什么,朕不是早说过了么,不出半月,完颜阿骨打定会自己卷铺盖滚蛋。”   关晓彤无语,看向了关银屏。   关银屏只好皱眉道:“可是这眼看着半个月期限就快到了,敌人半点动静都没有,陛下你那神秘的诡计,不会是失败了吧。”   “你们不相信朕?”   陶商放下酒杯,嘴角扬起一丝别有意味的诡色,便笑道:“既然你姐妹二人这么不相信朕,可敢跟朕打一个赌吗?”   赌?   双胞胎姐妹神色一怔,彼此对望一眼,神色狐疑,皆猜不出陶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陛下想怎赌?”关晓彤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就赌三日之内,完颜阿骨打会不会卷铺盖滚蛋。”陶商干脆道。   两姐妹又对视一眼,关银屏便问道:“那陛下的赌注又是什么?”   陶商手一挥,笑眯眯道:“赌注就是,朕若输了,随便你们姐妹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朕能做到,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朕也给你们摘下来,要是你们输了的话,就要在这山海关中嫁给朕,做朕的妃子。”   此言一出,关家两姐妹顿时脸蛋通红如霞,羞如如潮泛滥。   “陛下,你这叫什么赌啊,明明又是故电逗我们。”关银屏红着脸,娇声抱怨道。   “就是就是,陛下你就不能正经点吗,再不正经,小心我不客气了。”关晓彤嘟嘴抱怨时,还扬起了小粉拳,作势要捶打陶商的样子。   陶商却一脸认真道:“朕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朕可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正经过,朕只是在跟你们打赌而已,你们两个若是没这个胆量的话就算了。”   说罢,陶商不再理她们,继续端起酒杯来。   关家两姐妹这才意识到,天子这并非是跟她二人说笑,而是在当真跟她们打赌。   而且,是拿她们的终身幸福打赌。   两姐妹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双双暗自点头,显然心里已达成了默契。   当下关晓彤便一拍酥峰,一脸傲气道:“赌就赌,我们两姐妹怕过什么,反正输的那个人也定是陛下你。”   她两姐妹的心思,自然是想自己早已钟情于天子,就算是输了,也正好顺水推舟,嫁与了天子便是。   而且,若是她们羸了的话,还可以向陶商提出任何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当然也可以包括,让陶商迎娶她们,纳她们为妃。   总之,无论输羸,她们似乎都不会吃亏,而且也不能让陶商小瞧她们胆小,这个赌当然要打了。   “痛快!”   陶商一口酒饮尽,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看来朕离洞房花烛夜又不远了。”   “陛下你想的美,还说不定谁输呢。”关银屏脸一红,小嘴一嘟,“到时候陛下你输了,可不许说话不算数啊。”   关银屏话音方落,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岳飞大步流星,兴奋的挥舞着手中一张帛书情报爬上城楼,口中叫道:“陛下,捷报,海上捷报,我军已攻陷徒河城,断了女真人的后路了!”   岳飞这一声吼不要紧,关家两姐妹却是骇然变色,惊异无比的目光急看向陶商,那匪夷所思的表情,好似见了鬼一般。   陶商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起一丝波澜,好似对岳飞这道捷报,早有所料一般,只缓缓接过那道捷报,不以为然的瞄了几眼。   岳飞却已向他深深一躬,口中叹服道:“没想到陛下深谋远虑,暗中早已密派郑将军率海军绕往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下了徒河城,陛下用兵如神,臣算是心服口服了。”   真相大白,关家两姐妹方才恍然大悟,那惊骇的表情,转眼变成了崇拜和惊叹。   陶商却伸手在她二人小脸上轻轻一摸,笑道:“看来你两姐妹是逃不掉了,注定马上要做朕的爱妃了,哈哈——”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豪烈自信,却又贪着几分邪意的狂笑声,回荡在城楼之上。   关家双胞胎的俏脸上,却是流转着复杂的时神,时而惊叹,时而敬佩……   所有的表情,最终却变成了低眉浅笑,羞意浓浓。   她们只低着头,红着脸,任由陶商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抚着自己酥红含羞的脸蛋。   这一幕把岳飞瞧的则是尴尬,脸也跟着微红,干咳几声偏开头来,不敢正视陶商对关氏二美的肆意。   他又听得陶商的话中,有纳她二人为妃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忙是拱手道:“徒河城被我军攻陷,完颜阿骨打粮道被断,必会退兵,今陛下又要迎娶两位娘娘,当真是双喜临门,臣先在这里恭喜陛下了。”   关家双胞胎听到岳飞已改称呼她二人为娘娘,脸色又是一红,表面上有些难为情,心下却是暗喜。   陶商的心情更好,豪然一笑,拂手道:“把这道捷报,还有朕要纳妃的消息,速速宣布给三军将士吧,喝酒吃肉的时候又到了。”   “臣遵命!”岳飞欣然领命。   当下岳飞便将郑成功偷袭徒河城的捷报,遍传全军,一时三军振奋。   沉浸半个多月的大魏众臣们,此时此刻,也终地是恍然惊悟,终于明白了他们战无不胜的大魏之皇,为何要这么久按兵不动,为何料定不消一兵一卒,完颜阿骨必会不战而退。   原来,天子早在前番大破铁浮屠之前,就已秘密诏令海军大将郑成功,由海上奔袭女真人的后路,如此爆了完颜阿骨打的菊门,那胡酋不吓到撤兵回满州才怪。   果然。   就在山海关上的魏军将士们,刚刚收到了海上捷报的第二天,斥侯便传回消息,报称女真大营已是人去楼空,完颜阿骨打丢弃了大批的军资辎重,连夜带着他的五万多女真骑兵,仓皇的向东逃去。   消息传来,山海关再次为之沸腾,将士们士气高涨之极,不少武将们兴奋之下,还向陶商请战,大军一路追击,一鼓作气的收复满州,灭了完颜阿骨打。   众将立功心切,脑子发热,陶商却时刻保持着冷静。   满州他当然是要收复的,完颜阿骨打也一定是发灭,但满州地处辽东,距离中原有千里之远,中间只有一条地势不太平坦的滨海道可行,无论是兵马转进,还是粮草运输,难度都极大。   如今幽州新得未久,人心未抚定,经济尚未完全恢复,还不具备作为陶商远征满州的坚强后盾。   何况,比起地处辽东偏远的完颜阿骨打来说,爪牙已经伸到了长城以南,实力更强大的耶律阿保机,显然才是更有威胁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陶商又岂会放着耶律阿保机不管,却先去劳师远征完颜阿骨打。   当下陶商便保持冷静,在刘基的提议下,任命岳飞为镇东将军,率罗成,杨再兴,曹参,秦琼诸将,领兵三万,前赴徒河城代替郑成功驻守,以防御完颜阿骨打的再次进犯。   如此一来,陶商就等于把东面的战线,从山海关向东推进至了数百里外的徒河城,获得了足够的缓冲地带,基本解除了燕京以东的威胁。   东面之事安排已定,陶商便下旨,命山海关一线余下的十几万大军,分批陆续班师还京,准行收拾耶律阿保机。   陶商估计,耶律阿保机在闻知完颜阿骨打退兵的消息之后,多半不会再独自挥师南下,来死磕国力强盛的大魏。   虽如此,陶商却也做好了准备,鲜卑人的铁骑若敢踏入大魏境内一步,他必会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成千上万的大魏将士,撤回关内,退往燕京,数天之内,大军便已撤的差不多。   陶商却没有马上动身,因为他君无戏言,必须要完成自己的诺言。   他要娶关家双胞胎。   ……   这一天的山海关,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处处都洋溢着喜庆气氛。   对于最后一批尚未班师的大魏将士们,他们是幸运的,他们再一次等到了他们的天子纳妃的喜事,酒肉的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因是不少文臣武将,已先行回往了燕京,故今晚能有幸参加这场纳妃大宴的大臣们并不多。   但这却并不影响婚宴的热闹,陶商一手牵着一位新娘,在完成了祭拜天地祖宗的仪式后,新娘照例被送入洞房,而陶商也照例接受文臣武将们的敬酒。   所幸在场的大臣们,不过十余人而已,区区十几杯酒,丝毫影响不了陶商的雄风,故每一杯酒,陶商自是来者不拒。   一片张彩结彩,红烛高烧的宴厅里,却有一个寂寞不合群的身影,打坐在角落里,显得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那个人就是鲁智深。   所有人都给陶商敬过酒,只余下鲁智深一人没有,陶商知他是出家人,自然不能饮酒,便也丝毫不戒意。   可就在陶商与众臣饮罢,打算入洞房之时,鲁智深却站了起来,意外的端着酒走到陶商跟前,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鲁智深,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陶商眼睛顿时亮了,没想到鲁智深竟然会敬他酒。   还没等陶商说什么,嘴大的尉迟恭便第一个惊奇的嚷嚷道:“我说鲁大师啊,你不是出家人么,出家人应该讲什么戒律,不能沾酒才对,你这么敬陛下,就不怕破戒啊?”   鲁智深却淡淡道:“阿弥陀佛,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又何必抱泥于形式。”   “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的好,朕喜欢,朕就饮了此杯!”陶商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鲁智深也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敬完酒后,鲁智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改先前的正襟危坐,捋起袖子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潇洒痛快。   于是乎,这喜宴的大堂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个光头的和尚,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什么清规戒律,统统都视若无物,四周的众臣们则是看到目瞪口呆。   “不愧是花和尚啊……”陶商一笑,转身扬长而去,径往后堂的洞房去。   一路穿过几道沿廊,来到了那间张彩结彩的新房前,门口的宫女们很识趣的盈盈行礼,将房门推开。   陶商轻吸一口气,迫不及待的迈入了房中。   洞房中已是红烛摇曳,暖意融融,弥漫着暧昧靡靡的味道,这气氛令陶商一进来,血脉就开始贲张,就有一种想要做点坏事的冲动。   房门关上,陶商几步转过那道屏风,便瞧见两位身着喜服,头戴喜帕的新娘,正手牵着手,端坐在喜榻上。   新娘二人感觉到了陶商的到来,呼吸明显变的窘促起来,喜服裹之不住的傲峰,也随之开始起伏,愈演愈裂。   她姐妹二人,更把彼此的手牵的更紧,慌促不安,全都显露了出来。   她们越是紧张,陶商就越有感觉。   他便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缓缓步上前来,双手轻轻一抓,便将她二人头上的喜帕,一起给掀了下来。   两张霞飞双颊,低眉浅笑,娇羞可人的俏丽脸庞,顿时便映入了陶商的眼中。   那粉白的脸蛋,那脉脉含情的水眸,那精致的香颈,那半露的玉肩,还有那起起伏伏,若隐若现的山峦,顿时搅到陶商是心潮澎湃,念火熊熊而生。   还折腾什么前戏,直接开干便是!   陶商的脑海中,翻腾出这个念头,一屁股坐在她二人中间,便将她们紧紧搂入了自己怀中,左右各亲了一口。   关家两姐妹嘤咛轻哼,更加羞意如潮,慌到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将喜服撑爆一般。   就在陶商琢磨着打算先从谁开始时,瞧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可人脸蛋,不由就犯起了糊涂,茫然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妹妹,谁是姐姐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浴火重生   陶商分不清楚她们谁是谁了。   原先这对关家双胞胎,姐姐关晓彤喜欢穿赤色如火的衣服,而妹妹关银屏则喜欢穿银色如月的衣服,所以她们两人往跟前一站,陶商自然轻松能分得出,她二人谁大谁小。   可今日洞房之夜,她二人穿戴着同样的喜服,发饰相同,模样又相同,这要是陶商还能认出来的话,那才奇了怪了。   听到陶商这么一问,两位新娘子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其中一人媚惑的钩了陶商一眼,娇滴滴的道了一句:“陛下你猜。”   她二人,还跟陶商玩起来了。   陶商愈加起了兴致,一双手便在她二人身上游移起来,拿捏着每一处尺寸,回味着曾经抚摸的感觉,试图想要区分开来。   那姐妹二人一脸羞笑,却也不抗拒,只含羞带笑,任由陶商肆意。   摸了半天后,陶商不由暗自感慨,这两姐妹不愧是双胞胎,不光脸蛋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身材也一模一样,似乎每一寸肉都相同,就凭自己记忆中的手感,根本就区分不出来。   摸了半天后,陶商就烦了,索性道:“管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反正都是朕的女人,既然分不出来,那就一块来吧,哈哈哈——”   邪烈的狂笑声响起,陶商大笑着将她二人扑倒在榻,如雄狮般抖擞精神,再度开启了他的征伐之旅途。   这一次,他征伐的猎物,可是一对双胞胎啊……   一模一样,每一处肌肤,每一处细节,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几乎相同,就仿佛是彼此的镜像一般。   陶商以前也不是没有同时迎娶过两位妃子,但她们的模样都不相同,只不过是异姓姐妹而已。   现如今,他却要与一对长相一样的双胞胎洞房,那种妙不可言的新鲜感觉,岂能不叫陶商兴奋如狂。   洞房中,雄浑的狮吼声,女子似痛非痛,似乐非乐的哼喘声,还有那时而如飞瀑,时而又如涓涓细流般的水声,很快便混杂在了一起,不分彼此,靡靡无尽。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关凰和关凤的联姻附加武力值,宿主武力值突破100,达到105。”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关氏姐妹情谊相性技——浴火重生。”   征伐中的陶商,愈加痛快得意,不由笑了,放声大笑。   关家两姐妹的相性技,他终于拿到手了。   这个相性技,可是不同于别的相性技,乃是超越了神级相性技,达到了超神级相性技的级别。   关晓彤姓关名凤,字晓彤。   关银屏姓关名凰,字银屏。   一个关凤,一个关凰,各取她二人的名,组合起来就是凤凰。   凤凰,传说中的不死神鸟,可在火焰中燃烧自己,在灰烬中获得重生。   浴火重生这个相性技,正是根据她两姐妹的“凤凰”之名所设置。   简单来讲,只要陶商把她二人带在身边,并拥有400点的仁爱点,那么他被杀死之后,就会拥有死而复生的重生机会。   死而复生!   这就是这个相性技,可以被称之为超神级相性技的原因所在。   在此以前,无论是天赋还是相性技,虽然各种神奇层出不穷,但就算你天赋再神奇,相性技再强性,也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一旦被杀便将身死名灭,所有传奇都将化为乌有。   而浴火重生这个相性技,却超越了生死的规则,让陶商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就相当于,陶商原来在游戏中,只有一条命,就算是他装备再豪华,死了也就Game over了。   可是现在,他却开了外挂,拥有两条命,而且,只要他有足够的仁爱点,就还会有第三条命,第四条命……   这样牛逼的相性技,如果还不能称之为超神级相性技的话,那就没什么相性技配称超神了。   “浴火重生,妙啊,真是妙,关羽,朕还要感谢你,为朕生了这么一对宝贝双胞胎,哈哈哈——”   更加狂烈畅快的大笑声,回荡在洞房之中,雄风与耐久天赋全开,今夜对于关家两姐妹来说,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一晚,陶商自己都不记得,他把关家两姐妹征伐了多少次,折腾了多久。   他只记得到最后,关家两姐妹已被他折腾到筋疲力尽,几乎虚脱一般,两段娇体也被香汗淹没,不得不向陶商哀求求饶。   陶商也不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这才作罢,左拥右抱着香酥玉体,沉沉入睡。   新婚过后,第二天,陶商便下旨,封关凤为凤妃,封关凰为凰妃。   为了尽享这两对双胞胎爱妃的曼妙滋味,陶商并未急着离开山海关,而是足足在关城中逗留了五日,整日整夜的跟两位爱妃,尽享鱼水之欢,肆意的寻欢作乐。   享尽风流快活之后,陶商才从温柔乡中勉强抽向而出,带着两位爱妃,带着数万雄兵离开山海关,浩浩荡荡的归往燕京。   ……   大魏北都,燕京。   这座曾经的伪汉都城蓟城,曾经的幽州治所,如今已被升为大魏北都,其地位仅次于邺城,位在洛阳,长安和建业三座陪都之上。   原因很简单,自灭伪汉之后,大魏的敌人已变成了塞外的鲜卑和辽东的女真,陶商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尽灭北狄,彻底解除大魏来自于北面的异族威胁,为华夏开万世太平。   而邺京离黄河较近,离长城却太远,不利于粮草转进,兵马集结。   所以为了将来的北伐考虑,陶商早在东征吴三桂之时,就已下令位于邺城的百官,后妃,公主皇子,悉数迁往燕京,以燕京取代邺京的位置,变成大魏新的军事政治中心,以方便陶商就近北伐。   大军班师还朝,入城当天,燕京是万人空巷,提前已抵达京城的文武百官,后妃们,尽皆列队迎接。   在万众仰视,山呼万岁垢中,陶商坐胯赤兔,如天神一般,昂首入城,径往皇宫。   登上金殿,陶商享受着百官跪伏,意气风发,心中已在酝酿着北伐之策。   “报——草原急报!”   就在陶商刚想让众臣各抒已见,说说怎么个北伐胡虏之时,一名御林卫急匆匆的冲入了大殿,打断了陶商的思绪。   “禀陛下,草原急报,耶律阿保机已在塞外登基称帝,建国号为大辽,自称为大辽可汗!”   听得这个消息,大殿上立时一片哗议,尽管众臣们对耶律阿保机的野心,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们真听到其称帝的消息之后,还是为之震动。   “耶律阿保机,你果真也耐不住诱惑,也要尝尝当皇帝是什么滋味了么……”陶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没有半分的震动,似乎对耶律阿保机的称帝,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因为,耶律阿保机本就是系统召唤出来,后世的辽国开国之君,“天命”天赋在身,他要是不称帝,陶商反倒觉的奇怪了。   “嘀……系统扫描,宿主已得知耶律阿保机称帝消息,根据系统规则,系统将为耶律阿保机召唤五名部下。”   “第一名,耶律斜轸,统帅94,武力98,智谋86,政治75;天赋,突击。”   “第二名,耶律德光,统帅90,武力81,智谋88,下治89。”   “第三名,耶律大石,统帅93,武力97,智谋90,政治93;天赋,强运。”   “第四名,萧燕燕,统帅64,武力40,智谋93,政治93;天赋,敌叛。”   “第五名,萧达凛,统帅91,武力99,智谋80,政治71。”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南院大王   五名被召唤的辽国武将的名字和数据,统统出现在了陶商的脑海中,勾起了他关于辽国的历史记忆。   陶商记得,这头一名耶律斜轸,乃是与耶律休哥并称的辽国最强三大将之一。   当年宋太宗率兵北伐,一路高奏凯歌,一鼓作气杀到了幽州城下,企图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把辽国逐出中原,赶出长城以北。   结果,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奉命率辽国主力南下,前来救援幽州,高梁河一战,大破宋军,杀到宋太赵光义骑着毛驴狼狈逃跑。   数年之后,赵光义不服,再次发三路大军伐辽,还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结果其西路大军却屡屡被辽军所败,名将杨业也死于耶律斜轸之手。   这耶律斜轸,实乃辽国名将,与耶律休哥一起,并称为宋军克星。   “不是耶律斜轸太强,而是宋军太弱,就算耶律阿保机有他相助又如何,朕可不是赵光义!”   陶商心下傲然,并未将耶律斜轸放在眼里,却对他的天赋起了兴趣,“这个突击天赋,又是什么鬼?”   “嘀……系统提示,对象耶律斜轸善于使用骑兵,如果他率领骑兵对敌军发动冲击的话,有一定机率触发三倍冲击威力。”   听过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剑眉倒是微微一凝。   鲜卑人本来就以骑兵为主,骑战能力已经超强,耶律斜轸的这个天赋,竟然还能让他们骑兵拥有三倍的冲击威力,实在是有些让人发毛。   这就意味着,大魏若以三十万大军,跟辽国十万铁骑对阵,本来要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来抵消部分辽军骑兵的优势。   可当耶律斜轸的“突击”天赋发旦触发,以十万铁骑对魏军进行冲击,就等于在以三十万骑兵发动冲击。   三十万步军对阵三十万骑兵,这仗要是能打羸了才怪了。   “这个突击天赋,倒是有点吓人,看来朕得提前对这个耶律斜轸有所提防才是……”   陶商这才稍稍产生了几分忌惮,目光又落在了第二名召唤武将的身上。   耶律德光,辽国第二任皇帝,被称之为辽太宗。   陶商知道,如果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乃是辽国的开创者,奠基人的话,那这个辽太宗耶律德光,就是把辽国从一个北方地区性大国,变成了可与宋朝南北对峙的超级大国的最关键人物。   耶律德光为辽国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趁着石敬塘背叛后唐,向其称子,割让燕云十六州,乞求援救之时,不顾辽国内部的反对之声,果断率军出兵杀入中原,助石敬塘击败后唐军,并帮助其登上皇位,做了自己的儿皇帝。   正是凭借于此,辽国才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渗透到了长城以南,拿下了关键性的燕云十六州,不但使中原王朝失去了北方屏障,也使辽国获得了大片的土地人口,以及南下入侵中原的前进基地。   耶律德光若能借此安抚中原百姓,收取人心,假以时间,倒也说不定能够饮马黄河,一统天下。   只可惜,他胃口太大,为人就太狂妄,纵容部下劫掠百姓,引得中原士民群起反抗,最终自己不得不仓皇北归,病死在了归途上。   总而言之,这个耶律德光文韬武略,确实可以成为耶律阿保机的左膀右臂。   陶商的目上光,从耶律德光的名字上掠过,又落在了第三名召唤者的身上,看着那个名字,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肃然起敬之意。   耶律大石,辽国末期,最后一位雄才大略的人物。   此人本为辽国末期名将,那时辽国国力已衰落之极,宋朝和金国签定海上之盟,约定南北夹击,攻灭辽国,耶律大石正奉命镇守燕京。   结果北宋朝廷认为天赐良机,派出二十万大军北伐,企图收复燕云十六州,结果却被耶律大石所败。   而当辽国灭亡之后,耶律大石又不甘心做亡国之臣,于是率一部分辽人西征,凭借着他个人的能力,建立了西辽,征服了西域诸国,将辽国的国祚又延长了八十余年。   “这耶律大石凭借一己之力,硬是开创了西辽八十余年的基业,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的数据倒也符合史实,至于他这个强运天赋,又怎么解释?”陶商目光落在了“强运”二字上。   “嘀……系统提示,所谓强运天赋,就是对象耶律大石在兵败逃跑时,可增加逃跑成功机率,是为强运。”   原来这是一个专门逃跑的天赋,倒是跟刘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陶商很快就记起,历史上,耶律大石在居庸关抵抗金军失败后被俘,结果他却幸运的摆脱了金兵的看押,成功的逃跑。   而他逃往辽帝那里后,又因为被辽帝猜忌,周围被安插了大批监视者,结果这个耶律大石在辽帝与金兵进行决战之前,又杀了监视他的人,成功逃走。   两次死里逃生,这个耶律大石的逃跑能力,确实堪比刘备,这个“强运”天赋,倒也是为他量身打造。   “这个耶律大石倒确实是个人才,不过最多也就是个自保的人才,并没有扭转乾坤的实力,威胁还不如耶律斜轸大,不足为虑……”   陶商思绪飞转,目光又落在了第四名召唤武将上面,不由眼前为之一亮。   萧燕燕啊……   本名萧绰,小字燕燕,大名鼎鼎的辽国萧太后就是她!   这萧燕燕号称辽国第一美人,十七岁就做了辽国皇后,并代辽景宗处置辽国军政,凭借着其出色的政治能力,使辽国国力蒸蒸日上。   而萧燕燕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在辽景宗病逝,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摄政之时,带领辽国上下击败了宋朝的三路北伐,并斩杀宋朝大将杨业,一战扭转两国实力对比,从此辽国对宋朝开始转守为攻。   而在宋太宗去世之后,萧燕燕更率倾国之兵大举南下,仅两个月就杀到了黄河北岸,距离宋朝都城开封仅一河之隔,最终逼迫宋朝签定了著名的澶渊之盟,以宋朝每年向辽国提供三十万金帛为代价,取得了这场南侵之战的胜利。   这个萧燕燕,绝对是一个可与武则天相提并论的女杰。   “辽国第一美人,大名鼎鼎的萧太后,嗯,又是一个厉害的奇女子,朕倒是想见识一下她的风采……”   陶商神游片刻,目光盯住了萧燕燕的“敌叛”天赋上,不禁问道:“这个敌叛天赋,又是什么鬼,莫非是可以让敌人叛乱吗?”   “嘀……恭喜宿主猜对了,所谓‘敌叛’天赋,就是可以增加敌对势力的叛变机率。”   “那这个机率又是怎么算,假如我手下的大将,忠诚度都是正的,难道萧燕燕也能让他们叛变吗?”陶商狐疑问道。   “嘀……这就是敌叛天赋的神奇之处,就是可以无视忠诚度,而且忠诚度越低的武将,越容易被成为敌叛天赋的作用对象。”   “我靠,这个敌叛天赋,这是想逆天啊,要是让她辅佐耶律阿保机,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嗯,得尽快俘获这个女人才是……”   陶商心中暗暗寻思,对于最后一名萧达凛,倒也没有太多忌惮,此人虽然与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并称辽国三大名将,但却没有什么过人天赋,倒也不足为惧。   “既然耶律阿保机已称帝,为何不召唤出他的敌人?”陶商忽然间觉察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嘀……根据第三阶段规则,系统将不再为称帝势力召唤敌对武将。”   “嘀……五名武将数据已显示完毕。”   华光一闪,陶商脑海中立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他思绪回到现实时,阶下的群臣,已经是对耶律阿保机称帝一事,议论纷纷,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为之愤慨。   陶商正要开口时,那名御林卫接着却道:“禀陛下,根据我细作回报,那耶律阿保机除了自己称帝之外,还封其心腹大臣李渊为南院大王,镇守辽国南京平城,主持南面汉地军政大事。”   李渊,竟然成了耶律阿保机手下,还被封为南院大王!   陶商心头一震,心中立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脑海里本来已消失的华光,突然间再次显现。   “嘀……系统扫描,宿主已得知李渊称王的消息,现在开始为其召唤五名效忠者。”   “第一名……”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豪华阵容!   “第一名,李世民,统帅100,武力80,智谋96,政治100;天赋,天命;隐藏天赋,未知。”   “第二名,李建成,统帅75,武力71,智谋89,政治83。”   “第三名,房玄龄,统帅70,武力53,智谋100,政治95;天赋,洞察。”   “第四名,李靖,统帅100,武力91,智谋91,政治90;天赋,奇袭。”   “第五名……”   今天可真特么的是个好日子啊……   陶商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前脚要耶律阿保机才称帝,召唤出了五名部下,这转眼间,李渊又被封王了,又召唤出了五名部下。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一天的时间里,陶商就凭空的多出来了十个敌人!   陶商深吸了一口气,平伏下了情绪,便想李渊这个人,历史上为了争天下,也曾选择向强大的突厥称臣,那么他现在变成了耶律阿保打的亲信重臣,被封为南院大王,也就不奇怪了。   而辽国向来是实行“两院制”,塞外草原的辽国本部,他们实行的是契丹旧制,称之为北院。   而长城以南的汉制,为了收取汉地士民之心,则实行的汉制,最高的行政军事长官,则被封为南院大王。   看来耶律阿保机建国称汗之后,为了收取汉地人心,也明智的选择实行两院制,以他所信任的汉臣李渊为南院大王,替他统治官理长城以南之地。   想通了这一节之后,陶商便对李渊被封为南院大王这件事,没那么惊奇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那五名召唤者的名字上。   “李世民,你终于也登场了么……”陶商剑眉深凝,鹰目之中,燃起了一丝忌惮。   这个千古一帝,一代天骄,由不得他不忌惮。   李世民,大名鼎鼎的唐太宗,与秦始皇,汉武帝,以及宋太祖齐名的四帝之一,古往今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出身世族的李世民,少年从军,雁门关救过隋炀帝的命,唐朝创立之后,又为其父东征西讨,先后平定了薛仁杲,刘武周,窦建德,王世充等各路诸侯,为唐朝开国立下赫赫之功。   玄武门之变,他杀兄逼父,最终登上了皇帝宝座,开启了伟大的贞观时代。   成为皇帝后的李世民,历精图治,虚心纳谏,数年间便使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国泰民变。   凭借着强大的国力,和他非凡的雄才大略,他更在对外战争中,攻灭突厥,扫平薛延陀部,征服高昌,灭掉龟兹,覆亡哇谷浑,重创高句丽,为唐朝开疆拓土,更被四夷尊称为天可汗。   “一代天可汗李世民,朕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风采,可惜你是李渊的儿子,李渊要与朕作对,你注定也只能做朕的对手了……”   陶商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心中燃起一股兴奋冲动,想要与传说中千古一帝,一代天骄一较高下。   轻吸一口气,强按下激荡的心绪,陶商的目光很快从第二名扫过。   李建成,李渊的长子,唐朝的开国太子,虽然被后世种种抹黑,但陶商却相信此人绝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么不堪,他还算不错的数据,也证明了确实是个人才。   可惜,他也只是人才而已,却非什么绝世奇才,最终还是败给了他的弟弟李世民,落得个身死名灭的可悲下场。   这个人,不足为虑。   第三名,房玄龄,这个人就不一样了,足以令陶商眼前一亮,心中暗生几分忌惮。   这房玄龄传闻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天下大乱李唐入关之时,果断的投奔了李世民,从此成为李世民最倚重的谋士。   而他也不负李世民对他的信任,屡屡出谋划策,为李世民东征西讨,登上帝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被李世民赞为“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   这个房玄龄,乃是堪比刘基,诸葛亮和张良一般的绝世谋士,他100点的智谋,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满百的智谋值,已经足以让人忌惮了,这个洞察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眉头暗凝。   “嘀……洞察天赋就是,对象房玄龄有一定机率,可以百分之百识破敌人计谋。”   我靠,这个天赋就有点略吊了。   要知道,陶商之所以能扫灭群雄,一统华夏,除了有一大批的召唤武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依重张良和刘基这两个满百谋士的绝顶智谋。   因为有他二人存在,所以陶商屡屡屡能在计谋上压倒敌人一筹,但是现在,房玄龄的出现,就让形势变的有些复杂了。   “洞察”天赋一发动,甭管刘基和张良能设计出多精妙绝伦的智谋,皆有机率被房玄龄识破,而计谋被破,则意味着要吃败仗。   “这个房玄龄,也是一个棘手的敌人呢……”陶商的心头,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暗暗忌惮时,陶商的目光又转向了第四名召唤武将。   李靖!   看到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时,陶商不由轻吸了一口冷气,脑子里立刻想起了两个字:   军神。   没错,李靖就是堪比白起,韩信,有着军神级别的统帅之才。   自幼熟读兵法的李靖,在其五十岁之时,成为了唐朝大将,为李唐王朝南平萧铣,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立下了赫赫战功。   其中,在唐朝与东突厥的决战之中,十几万唐军分道大举进击突厥,而李靖一人则在寒冬之时,率领大唐最精锐的三千骑兵,冒着严寒,孤军深入,出其不意的杀到突厥腹地,大破突厥,杀的颉利可汗仓皇而逃。   正是李靖的奇袭胜利,扰乱了突厥全局部署,使诸路唐军得以顺利挺进,把突厥诸军打的溃不成军,最后又被李靖追至阴山,再次大破突厥,俘敌十余万,牛羊数十万,擒获颉利可汗,就此将东突厥灭亡。   自隋朝以来,突厥一直是华夏北境强国,李靖以首功诛灭东突厥,不但解除了唐朝边境之患,还洗刷了唐太宗父子先后向突突厥屈尊的耻辱。   可以说,李靖这一战,立下了不世之功,足以被传诵千古,绝对当得起“军神”的尊称。   “100的统帅值,其余三项数据都在90以上,用文武双全已经不能来形容这个李靖,怎么竟然他还有天赋,这也太逆天了,这个奇袭天赋又是什么鬼?”陶商就有点不爽了。   “嘀……系统提示,因为李靖生平用兵,最善长的就是奇袭,所以本系统为其设置了奇袭天赋,只要李靖对敌人发动奇袭,必定成功。”   必定成功!   这四个字,着实令陶商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天赋也太吊了点吧,前边那个耶律斜轸的突击天赋,好歹也是在发动骑兵冲击的时候,有一定机率三倍攻击力,现在李靖的这个奇袭天赋,竟然是百分之百成功。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李靖只要采取了奇袭之计,哪怕自己这边早就料到,早就有所防备,还是要输。   “奇袭天赋!这个天赋也太逆天了吧!”陶商冲着系统精灵开吼。   “嘀……历史上的李靖,生平未尝一败,百战百胜,每逢奇袭必胜,本来就是一个逆天的武将,本系统这么设置,也符合历史原型。”   陶商这下就无话可说了。   想想历史上李靖的传奇战绩,无论是平定江南,扫荡西面,还是北定突厥,确实是每战必胜,他还用三千铁骑,就破了十几万突厥大军,用百战百胜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好吧,李民世,房玄龄,再加上一个李靖,李渊,你的阵容确实够豪华的,朕倒是要看看,最后一个,你还能有什么牛逼的部下……”   陶商不屑一扬嘴角,脑海中的目光,又落在了最后一名召唤者的名字上。   刹那间,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猛的打了一个寒战。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卧榻之侧,岂容酣睡   李元霸!   统帅25,武力120,智谋2,政治0;专属神技,未知。   “李元霸!隋唐第一好汉,武力值120,巅峰武圣!他终于出来了么!”陶商背上掠过一股深深的寒意,生平头一次,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没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特么的牛了!   天下第一条好汉,隋唐好汉之首,战无不胜,天下无敌,面如病鬼,骨瘦如柴,却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力,一对铁锤八百斤,坐骑万里云,日行一万,夜走八千。   这特么还是人么,简直就是神了!   陶商当然记得,这李元霸传闻也是李渊之子,天生异象,传说跟岳飞一样,也是大鹏金翅鸟下凡,十二岁之时便力大无穷,一手拎一只四百斤的大铁锤,一顿饭呼一斗米,肉十斤。   传闻隋唐之时,天下好汉竟然没人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三个回合,就连号称天下无敌大将军的宇文成都,竟然连李元霸伸直的一根胳膊都没办法撼动。   再看李元霸的战绩,对战拥有门神天赋的秦琼,哪怕是不愿意下杀手,只把锤子轻一拨,就把秦琼的兵器给震飞,吓到秦琼直接求饶。   对战玉面寒枪俏罗成,李元霸也仅仅一锤子,就轻松把罗成的枪震断,吓到他回马逃命。   再有雄阔海,伍云召和伍天锡三人围攻李元霸,也是被李元霸一锤子就震到三人虎口开裂,吓到逃走。   这个李元霸,实在是太强悍了,强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120的武力值,巅峰武圣的境界,足以匹配李元霸那可怕的武力,不败的战绩了。   陶商想起了李存孝。   李存孝的武力值还仅仅只是中期武圣而已,就已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真气实质无坚不摧,森罗天斥的专属圣技,几乎如同原地爆了一颗大当量的炸弹,连山海关那种厚大的铁门都能轰碎。   一个中期武圣,就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地步,陶商实在想不出,李元霸这个巅峰武圣,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专属神技?怎么又成了专属圣技吗?怎么变成神技了?”陶商再度产生了疑问。   “嘀……专属圣技只能匹配中期武圣,巅峰武圣的武道境界迈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达到超圣入神的地步,所以叫专属神技。”   我去,120的武力值已经够吓人的了,竟然连武技也升级了,这还了得!   陶商又暗抽了一口凉气,继续追问:“那这个神技又是什么鬼玩意儿,跟圣技又什么区别?只是威力更强大了吗?”   “嘀……神技跟圣技运行原理完全不同,当对象武力值达到120之后,体内的真气雄浑致密程度将突破极限,进化到粒子状态,催动五行,以风雷水火土的形式发动攻击,这就是专属神技的攻击模式。”   粒子状态?   催动五行?   风雷水火土!   陶商思绪翻滚如潮,身心再次震撼,完全没有想到,武力值达到120之后,实力能够强大到这种程度,竟然都已经能以五行之力发动攻击了!   这还能叫武道吗,简直就是神道法术了!   “你开什么玩笑,还发动五行攻击,你当是神仙玩法术,魔法攻击吗?”陶商厉声质疑道。   “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武道的发展,从黄帝时代开始,本来就是在越来越没落,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三国时代,已经属于中武时代,再往上还有高武时代和神武时代。”   “高武时代?神武时代?那又是什么鬼?”   “当武力值达到120时,就等于进入高武境界,而120的武力值,放在几百上千年前的高武时代,只能算是末流级别的武道。”   “当年武王伐纣,商周大战之时,150,甚至是160武力值的强者都层出不穷,随随便便一名小兵,都是半步武圣的武力值,象李元霸这样的所谓巅峰武圣,放在商周时代,最多也就跟现在这个时代的于禁,乐进之流差不多。”   强如李元霸,在商周时代,竟然只跟于禁乐进之流相当?   随随便便一名小卒拉出来,竟然都是半步武圣的实力?   这特么也太强了吧,强到离谱!   要知道,当年陶商还未崛起之时,吕布仅凭100的武力值,就能做天下第一的武者。   哪怕是如今天下武道昌盛,许多武将都突破到了半步武圣,那也是为数不多的稀有存在。   而如此宝贵稀少的半步武圣,到了商周时代,竟然成了烂大街的存在,随便拉出个老弱病残,竟然都是半步武圣。   陶商听着是直咋舌,思绪翻滚如潮,心中是翻江倒海,理解能力快要跟不上系统精灵的解释了。   “我说的还只是高武时代,再往远,在夏朝之前,尧舜禹,以及更远的三皇五帝的神武时代,武道更是高到不可想象的地步,算了,先不跟你说了,反正说了你也接受不了,而且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年代,跟你也没太大关系。”   系统精灵终于闭上了嘴巴,却用一堆数字,堆出了一张嘲讽的脸,似乎在嘲讽陶商的无知一般。   陶商又岂会真被他的话给唬住,思绪飞转,急速消化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半晌之后,激荡的心情便已平静下来,理解了系统精灵所说的一切。   说白了,其实就是越往古了去,武道越厉害,时间越往后推移,武道却是式微,等到了现代的时代,武道基本已消亡。   当然,时间发展到现代,智力被极大开发,各种先进武器被发明,就算是李存孝这样的中期武圣,挡不挡得住一发子弹很难说。   至至李元霸,就算你再牛,最多也就一炮解决。   武道式微,科技日昌,这便是这个世界发展的规律方向吧。   陶商蓦然间眼神一动,想起一件疑事,便问道:“朕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说越往远古,武道越强,朕记得后羿应该是神武时代的武将,为什么他的武力值连半步武圣都不是?”   “嘀……宿主今天的问题还真是多啊,其实根据系统规则,宿主目前是不能召唤高武时代的武将,更别提神武时代的武将,但系统会挑选出个别高武和神武时代的武将,作为福利,允许宿主召唤,但却对该武将的武力值进行了削弱,以维持系统的平衡。”   原来如此……   陶商这才明白过来,按理说后羿拥有着“后羿射日”的传说,即使放在神武时代,也应该是一员强者才对,但到了陶商这时,武力值连半步武圣都没上,还仅仅只有一个“箭圣”天赋,实在是太弱了点,赶情是被系统给故意削弱了。   “平衡,又是平衡原则,真是处处不忘平衡啊。”陶商心中冷笑,讽刺的白了系统精灵一眼。   “本系统今天已经解释了很多,非常疲劳了,现在将进入休眠状态,再见。”   大脑中华光一闪,恢复了一片黑暗中。   陶商的思绪也平静下来,回到了现实之中,抬头一看,却见整个大殿已经是鸦雀无声,一众文武大臣们都晨齐刷刷的望着他,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天子发呆出神已久的样子。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厉声道:“耶律阿保机野心勃勃,意图入侵我大魏,实乃我华夏大敌,就算他不来找朕的麻烦,朕卧榻之侧,也绝不容他人酣睡!传朕旨意,即刻动员三军,调集粮草,准备克日发兵北伐,朕要灭了辽国!”   霸绝豪烈的帝王之音,如雷霆一般,回荡在大殿之上。   众臣神情立时肃然,沉寂未久的热血,终于又再次燃烧起来,猎猎如狂的战斗意志,尽写脸上。   鲜卑,那个早在七国并立时代,就开始把爪牙延伸到长城以南,妄图趁着中原大乱,诸国争雄之际分一杯羹。   而今,多年已过,最后的汉国已被灭,华夏也已一统,而曾经那个部落联盟形式结合在一起的鲜卑一族,如今已摇身一变,赫然变成了大辽帝国。   这个辽国的疆域,东及满州西陲,西接西域,北抵阴山,向南翻越长城,染指幽州北部诸军,人口数百万之众,带甲铁骑数十万。   如果说曾经的鲜卑人,还需要结好中原诸侯,趁乱渔利的话,今日的辽国,便已强大到了无需借助带路党,就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大举南下,威胁到大魏的生死存亡。   除此之外,辽国还得到了李渊做他们的鹰犬,麾下更有李世民,李靖和李元霸这样实力强悍之将,实力更增。   为了给华夏开万世太平,也为了他的大魏江山永固,陶商绝不能纵容辽国再壮大下去。   伐辽之战,箭已在弦!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该羞愧的是你!   燕京,皇城,景仪宫。   那一座冷清的宫殿,宫门紧闭,环绕着宫殿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环立了数以百计的御林卫。   就连那些侍立于门口的宫女,也都是个个带剑,皆是陶商从皇后花木兰那里调来的女武卫所扮。   昏暗的宫殿中,唯有顶部开了一道四方形的小天窗,此时明月光空,如水的月光从天窗洒下,那一袭落寞的身影,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之下,透着几分寂寞美人的清冷之美。   独孤伽罗就那么枯坐在锦榻上,仰头望着天窗外那一轮明月,怔怔的出神发呆。   许久之后,她的薄辱微微而动,发出了一声幽幽轻叹。   那轻叹声中,暗含着几分寂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懊悔意味在内。   “你是怎么回事,当初我明明认定他是一位明君,是结束这个乱世的真命之主,我怎么就那么糊涂,竟然被大哥唆使,帮他去刺杀陶商呢,唉……”   就在她幽幽轻叹时,紧闭的的殿门吱呀呀大开,一袭俊朗巍然的身影,从容步入殿中,站在了她的面前。   独孤伽罗的思绪从懊悔中回来,抬头一望,身儿不由一震。   是陶商。   这位大魏之皇,不知何时步入了大殿,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眼神中看不了喜怒。   独孤伽罗忙站了起来,面对着陶商,咬牙犹豫了半晌,还是福身盈盈一礼,低低的道了一声:“伽罗见过陛下。”   看着态度还算恭敬的独孤伽罗,陶商不由笑了,心想那系统精灵还算像话,没有坑自己,果然起效果了。   先前系统精灵说过,独孤伽罗从本质上来说,并非要跟陶商敌对,只是受到了独孤求败的影响,才会做出对陶商的敌对行为,而想要解除她的这种敌对心理,就必须要把她隔绝起来,避免她再跟独孤求败接触。   而现在,独孤伽罗竟然主动起身向他行礼,言语态度还十分恭敬,照这样看,应该是隔绝已经起了效果。   “平身吧。”陶商轻轻拂了拂手。   “多谢陛下。”独孤伽罗一谢,这才直起了身子。   她虽然态度已有恢意,却并没有表现出羞愧尴尬,依旧从容的站在陶商跟前,面对陶商的注视,面对他锐利如刃的目光。   “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从容不迫,果然是一代开国皇后的气质……”   陶商心中暗暗赞赏,却用质问的语气道:“独孤伽罗,朕关了你这么久,你现在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有一丝后悔吗?”   “伽罗确实后悔了。”独孤伽罗毫不掩饰自己的悔意,轻声叹道:“伽罗当初也曾跟大哥说过,司马懿此人心思阴毒,不值得为他卖命,大哥却偏是不听,伽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是昏了头,竟去帮着大哥去刺杀陛下,现在想想,伽罗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陛下想怎么处置伽罗,伽罗都没有怨意。”   说着,独孤伽罗又向陶商盈盈福身,一副甘心情愿领罪伏首的样子。   陶商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得出来,独孤伽罗这一番话,确实是出自于本心,她确是知错了。   当下陶商脸上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便伸出手来,扶住了她的纤纤玉臂,轻轻将她扶起,大度道:“知错能改,善没大焉,既然你已知错,朕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独孤伽罗相貌绝美,要知道,漂亮的女人,不管在哪一个时代,那都是有特权的,况且还是一个身负“盛世”天赋的奇女子。   陶商怎么可能杀她。   “多谢陛下宽恕之恩。”独孤伽罗也松了一口气,这才盈盈起身。   抬起头来,两人相隔不过半步,正好四目相对。   空空荡荡的大殿中,两袭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下,就那么四目相对,静静的伫立。   刹那间,独孤伽罗就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凝固,时间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天地万物都停止了运行,这天地之间,只余下了她二人。   望着眼前这张雍荣华贵,风华绝代的美丽容颜,陶商心中怦然而动,禁不住缓缓低下了头去,想要亲吻她温润的朱唇。   独孤伽罗岂能感觉不到陶商的意图,心颗心儿顿时加速狂跳起来,脸蛋晕色如潮泛起,明眸中也闪烁起了丝丝缕缕的羞意,耳边全都是砰砰的心跳声,还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她明明知道,陶商这是在故意轻薄于她,却不知为什么,她竟是鬼使神差的无法抗拒,就那么红着脸站在原地,任由陶商的嘴巴,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朱唇。   就仿佛,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大魏之皇的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她失去了自我,无比的着魔,不知不觉中,就放弃了抵抗。   甚至,她的内心深处,还产生了一丝悸动,一丝冲动。   慢慢的,慢慢的,她竟是闭上了眼睛,剧烈急促的呼吸,准备迎接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头顶的月光,在一瞬间,仿佛被一片抹过的乌云遮挡。   “有杀气!”   中期武圣所具有的强大感知能力,让陶商即刻感觉到,凛烈之极的杀气从头顶袭来。   他蓦然抬头,猛的瞧见一袭黑影,从那天窗中飞速降落,一道寒光破空而下,直刺自己头顶而来。   刺客!   陶商鹰目一凝,猿臂急搂住独孤伽罗的纤腰,脚下一点,搂着她如风而动,瞬间平移出三步之远。   一剑扑空,黑影落地。   火云袍,寒冰剑。   独孤求败!   “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那么小的天窗你也钻的进来,你是属蛇的吗。”陶商瞟了一眼头顶那狭小的天窗,冷笑着讽刺道。   此时的独孤伽罗,蓦然间从失神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从榻边移开,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被陶商紧紧搂在怀中。   当她正自惊羞之时,却猛的瞧见,自家大哥,竟然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大哥!”独孤伽罗脱口一声惊呼。   孤独求败鹰目死死扫过她的脸,眼中流转着失望的神色,冷冷道:“小妹,没想到你竟然会被这陶贼迷惑,做出屈从于他的丑事,你真是太让为兄失望了。”   “大哥,我……我……”独孤伽罗一时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解释。   陶商却冷笑道:“独孤求败,你自己被司马懿那奸贼迷惑,竟然不顾自己妹妹的死活,逼着她帮你来刺杀朕,失败了,你又自己独自逃走,你还好意思说对她失望,应该是她对你失望透顶才对。”   “陶贼,你——”   独孤求败鹰目一聚,怒从心起,险些就被陶商给激怒了,那愤怒之词涌到嘴边,却又被他硬是给咽了下去。   轻吸过一口气,独孤求败沉声道:“陶商,我独孤求败也不跟你逞口舌之快,你若还有几分帝王的体面,就休要拿我小妹做挡箭牌,有胆你放开他,跟我独孤求败一决生死。”   陶商就笑了。   独孤求败这是在使激将法,他以为自己是怕了他,所以才要紧紧的搂住独孤伽罗做挡箭牌。   独孤九剑威力确实强大,神出鬼没,难以抗衡,如果在十几天前,独孤求败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确实还有可能忌惮。   今时却不同往日,武道已突破半步武圣,冲上初级武圣的他,又岂会再忌惮独孤求败半分。   “伽罗,你就先站在一边,看朕怎么敲打敲打你这兄长的嚣张气焰吧。”陶商笑的从容淡定,手一松,轻轻将独孤伽罗推开一边。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独孤兄妹的震撼   独孤伽罗也以为,陶商会拿她做人质,却没想到陶商竟然放开了她,这一举动令她大感意外,心中一阵的震撼。   旋即,她又担心起陶商的安危来,急道:“陛下,你武道还太弱,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你还是快逃吧。”   此言一出,独孤伽罗顿时勃然大怒,冲着她怒斥道:“独孤伽罗,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护着这暴君,你难道真被他迷惑了不成,你还是不是我独孤求败的妹妹!”   独孤伽罗脸庞一红,又羞又急,却咬着嘴唇恳求道:“大哥,陛下他其实是个明君,你听小妹一句劝,不要再为难他了,小妹求你了。”   “你——你——你,你竟然还替他求情,你也太不知廉耻了!”独孤求败气到肺都要炸了。   “大哥,我……”独孤求败被他骂到面红耳赤,似乎心中也生了惭愧,一时间尴尬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独孤求败,够了!”   陶商看不下去,厉喝一声,怒斥道:“你要替司马懿卖命,那是你自己的事,独孤伽罗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凭什么听你的使唤,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如此逼迫自己的亲妹妹,不知羞耻的人是你才对!”   独孤求败被陶商骂的是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陶贼,焉敢羞辱我,我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独孤求败如一道疾风,瞬息间扑至陶商跟前,手中寒剑电闪而出,直取陶商,却忽的又消失在了空中。   刺王天赋触发。   独孤九剑!   又是独孤九剑!   陶商当然清楚,这独孤九剑关键就在于一个快字,独孤求败手中那柄寒剑,并非真的是平空消失,而是舞动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快到了肉眼都无法看清的地步。   独孤求败不知虚实,以为陶商的武道,还停留在他第一次刺杀之时,以为这一次只要东方不败不出现,自己必能刺杀成功。   “独孤求败,自以为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商口中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腰间佩剑陡然出鞘,以快如疾风的速度,在周身急速一舞。   “可笑,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出剑的速度,能挡得住我的独孤九剑吗,你就算是剑网再密不透风,我也照样能找出破绽!”   半空中的独孤求败,嘴角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鹰目急转,即刻便从陶商的剑网铁幕之中,寻找到了一丝破绽所在。   志在必得的冷笑声中,独孤求败消失在空中的剑锋,陡然间从虚空中闪现而出,直奔陶商的剑网破绽而出。   眼看,就要得手。   嘣——   蓦然间,独孤求败的长剑,在半道停了下来,再难前进半分,就象是被一道无形的铁壁挡住了去路,明明那破绽就在眼前,却无法穿透。   “护体气壁!?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有真气护体,又焉能挡得住我这全力一刺?”   独孤求败脸色骇变,手上急是加力,滚滚的真气灌入寒剑,试图强行洞穿陶商的护体气壁。   陶商英武的脸上,却扬起一脸讽刺的冷笑,喝道:“独孤九剑,也不过如此,给朕滚开吧!”   龙啸声中,陶商剑锋翻转,朝着独孤求败就是一剑刺出。   独孤求败眼见先机已失,只得放弃了这一击,双足一点,身轻如飞燕一般向后飘纵而出,转眼已在三步之外。   “就凭你这么慢的出剑速度,也想伤我,笑——”   一个笑字尚未出口,独孤求败蓦觉迎面方向,一股强悍无匹的压迫之力,穿破五步距离,朝着他浩浩荡荡轰压而力。   那压破之力,并非是强悍的剑力,挤压空气所压缩而出的刃风,而是远较刃风致密的真气。   真气之剑!   陶商竟能把真气之剑,外放出五步之远,还威力如此强悍,就证明他的武道已突破了半步武圣,冲上了初级武圣的境界。   “真气外放!初级武圣,他竟然冲上了初级武圣的境界?这怎么可能,这才过去了多少天啊,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独孤求败骇然变色,心中瞬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几个月前的那场刺行动中,陶商才只是半步武圣的实力,若非东方不败出场搅了局,他早已将陶商人头拿下。   可现在,才过去不到数月,陶商的武道竟已突飞猛进,突破极限,达到了半步武圣的境界。   这等天赋,简直是匪夷所思,达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独孤求败惊骇时,那雄浑无匹无形真气之剑,已轰压而来,覆盖面之广,竟是封住了独孤求败的躲闪路线。   任你身法再快,也无从躲避,只能正面相抗。   “该死,只能硬接了!”   独孤求败无路可退,只能狠狠一咬牙,手中长剑正面刺出,挟着生平之力相挡。   轰!   无形的真气之剑,与独孤求几手中有形之剑,轰然相撞。   刹那间,独孤求败便感觉到,天崩地裂的疯狂巨力,如天河之水,铺天盖地的轰压而来,震到他虎口开裂,手臂震颤,连长剑都几乎拿捏不住。   他更感觉到,那强劲无匹的真气流,如无数的利刃扑面而来,扫刮到全身外露的皮肤隐隐作响,压迫到他喘不过气来。   “好强的真气,他不单单是冲上了初级初武圣,似乎已快要逼近中期武圣,怎么可能——”   独孤求败心中震骇之际,只能紧咬牙关,使出了呼奶的劲力,拼力抵消下了那真气之剑。   陶商到底比不得李存孝,无形真气的威力,也远不及实质真气,这一击下去,虽然给独孤求败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但光凭真气之剑,却无法击倒独孤求败。   终于,真气爆炸四散,那强劲的真气之剑,总算是被独孤求败勉强的给撕碎。   这还没完,真气之剑虽破,还有陶商手中长剑。   下一秒钟,剑与剑轰然相撞。   吭!   雷鸣般的金属碰撞声,轰然响起在大殿中,那刺耳的激鸣声,却针一般扎进了独孤伽罗的耳膜中,刺到他耳膜剧痛无比,不得不急捂耳朵。   同时,却天崩地陷般的爆炸冲击波,更如狂风一般,直接独孤伽罗柔弱的身躯直接推翻在地,沿着光滑的地板滑出了五六步之远,险些就撞在墙上。   剑与剑相撞,那海潮般的无匹狂力,崩决而来,无情的泄入独孤求败的内脏中,瞬间震到他五内欲裂,气血翻滚如潮,几有吐血的冲动。   巨力震击下,他脚下再也无法站稳,偌大的身形腾空而起,直接被陶商震退了七八步远,眼看就要倒撞在了墙上。   情急之下,独孤求败也顾不得胸中剧痛,急是腾出一只脚来,反撑向墙面,方才勉强抵住,避免了直接撞在墙上。   气流随风四散,空空荡荡的宫殿中,终于又恢复了沉寂。   勉强撑下的独孤求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惊怒的目光死死盯着陶商,震撼与恨恼的神色,在眼中流转。   而被掀倒在地的独孤伽罗,此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杏眼中已涌满了惊骇,小嘴也缩成了夸张的圆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片刻之前,她还在为陶商担心,害怕他武道不济自己的兄长,强行一死,非死在兄长的独孤九剑之下不可。   她却万没有料到,这一击交手,陶商不但破解了独孤求败的九剑绝技,竟然还被独孤求败逼到如此狼狼狈的地步。   “怎么可能,大哥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伽罗是又惊又喜,双手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看到独孤求败那大口喘气的狼狈样子,她绝对不敢要信眼前一幕,恐怕还会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   长剑缓缓抬起,遥指向独孤求败,陶商鹰目中燃烧着傲色,冷冷道:“独孤求败,弃剑投降,归顺于朕,看在伽罗的面子上,朕饶你一死,若再执意为司马懿卖命,明年这时,就是你的祭日!”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刺王又如何!   陶商的最后通牒,如天威雷音一般,隆隆作响,回荡在空荡的宫殿中,震到独孤伽罗娇躯震颤,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她从陶商的话中,感受到了帝王的无情,凛烈如寒冬一般的杀机。   独孤求败却从陶商的话中,听出了极度的羞辱和讽刺。   堂堂刺客之王,三番几次的刺杀失败,今日竟然还被刺杀目标,威胁要反杀于他,对于刺客之王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羞辱的。   “陶贼,你焉敢羞辱,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独孤求败恼羞成怒,勃然大怒之下,双足一蹬,如疾风一般纵身而出,再度扑向陶商。   “自寻死路,不可救药!”陶商不屑的一声冷哼,猿臂一抖,手中长剑挥斩而出。   剑声如雷,真气如潮,漫空的无形真气之剑,浩浩荡荡的轰辗而出,转眼之间,便将独孤求败包裹在了剑气之中。   尽管独孤求败有独孤九剑的刺王天赋,但他到底只是半步武圣的武道,与陶商105点的初级武圣相比,有着质的差别,只有护体气壁,却无法真气外放。   饶是他剑绝妙,神出鬼没无从窥视踪迹,陶商却根本也不屑于看破他的踪迹,只管不断的斩出一道道真气之剑便是。   真气之剑强悍无匹,覆盖面极广,足以封住他一切的破绽,即使是独孤九剑,也无法击破他的破绽。   无懈可击之下,那层层叠叠的剑气,将五步范围尽皆覆盖,更把独孤求败逼到了五步之外,根本没办法近陶商的身,只能被陶商远距离压着打。   转眼二十招走过。   这二十招间,陶商是气定神闲,从容出剑,独孤求败则被压制在了五步之外,重重剑气的重压之下,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满面,胸中五内不断的受到冲击,已然受伤不轻。   独孤求败是越战越吃力,越战越是破绽百出,更被屡屡震伤内脏,渐渐已落到了手忙接乱的地步。   败局已定。   远处观战的独孤伽罗,看的已是心惊胆战,心中是喜忧参半。   喜的则是,陶商武道超出了她的想象,独孤求败已不可能杀得了他,再无性命之忧。   而她忧的则是,看起来陶商的武道远在自家兄长之上,瞧着独孤求败应战如此吃力,只怕再这么打下去,死的那个人,就要是他的兄长。   尽管她在理念上,早已决定跟独孤求败分道扬镳,但兄妹二人毕竟有骨肉血脉关系,她又岂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兄长就此毙命。   情急之下,独孤伽罗便大声劝道:“大哥,你不是天子的对手,你快逃跑,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独孤伽罗本是好心劝说,怕他有性命之忧,但在独孤求败听来,却深深的刺痛了他骄傲的自尊心。   堂堂刺王,竟然沦落到被自家妹子劝的地步,今日一战若是败走,他独孤求败还有什么颜面在刺客界立足。   “我独孤求败不会败,我不能败,不能败,啊啊啊——”   蓦然间,独孤求败一声震天咆哮,整个人拔地而起,向着陶商就飞纵而去,手中一柄长剑飞速疾舞。   破风的剑声呜呜响起,刹那间,千百道流光剑影,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充塞了几乎整个大殿,向着陶商铺天盖地的轰压而下。   这是独孤九剑最强一招,千百道剑影看似实招,实际上却只有一道实剑,其余皆为虚影,只为迷惑对手,借着无数的虚剑,藏实剑地其中,发动致命一击。   “又是这一招,你以为还有用吗,哼!”   陶商冷笑一声,眉宇间没有一丝忌惮,手中长剑电舞而出,刷刷刷连出五剑。   呜呜呜呜呜——   五道真气之剑,瞬间呼吸而出,滚滚如海涛巨潮般的无形真气,如同一墙巨墙般,迎着那千百道剑光而上。   刹那间,真气巨墙与漫空剑影,轰然相撞。   一声轰隆巨响,剑气冲击波冲天而起,直接就殿顶捅了一个大窟窿,无数的木屑石瓦,分崩离析的坠落而下。   那巨浪的冲击波,压迫的独孤伽罗连连后退,揉弱的身了直接被压在了墙角的墙壁上,狂风铺压而来,几乎令她窒息。   爆炸声中,一声惨叫,一股鲜血飞喷而出。   紧接着,独孤求败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大门上。   咔嚓嚓!   紧闭的大门在瞬间被他撞破,独孤求败后坠的余力未减,直接就跌落在了殿外的院落里。   那殿外值守的士卒和宫女们,耳听着殿中传出动静,正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又不得天子号令,不敢擅入。   正纳闷之时,突然间殿门破碎,一人横飞了出来,跌落在了地上,满身皆已是血,一身的火云袍也破碎不堪,化成片片蝴蝶漫空乱飞。   又是火云袍!   是刺客!   殿外的士卒们猛然清醒,大叫声示警声响起,几百号人朝着他就扑了上来,欲要擒杀刺客。   躺在地上的独孤求败,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看着自己满身是血的狼狈样,看着洞穿的大门内,陶商那威然傲立,视他为蝼蚁的冷笑表情,心中是滴血欲碎,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示众,刺王的颜面就此扫地。   “可恨,陶商,今晶的羞辱,我独孤求败记在心里了,我对天发誓,不取你性命,我就不姓孤独,咱们走着瞧!”   独孤求败一声咬牙切齿的怒骂,发下重誓,向着宫墙方向就飞奔而去。   魏军士卒岂能容他走脱,迎面便有七八名士卒封路,独孤求败虽败给了陶商,但对付这些小卒子还是是不在话下,手起剑落连杀数人,杀出一条血路,几步窜到了宫墙下,奋力一点,身形便飞纵而起,跃上了宫墙。   “弓弩手在哪里,快射杀刺客!”   闻讯赶来的百余名弓箭手,即刻弯弓搭射,朝着墙上的独孤求败,就乱箭一顿射去。   “陶商,我独孤求败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咱们后悔有期!”   独孤求败充满怨气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陶商所在,手中寒剑疾舞,挡退了蜂拥而来的箭雨,一个腾跃便跳下了宫墙,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身法,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那些士卒们不甘,赶紧往大门方向奔去,试图继续追击刺客。   陶商却已走出宫门,长剑归鞘,大喝一声:“一只丧家犬而已,不必再追了!”   士卒们这才停下脚步,又赶忙蜂拥到陶商知身边护驾,生恐还有其他刺客会出现。   陶商屹立于破碎的殿门,望着独孤求败逃离的方向,口中冷笑道:“独孤求败,这一回你被朕打成重伤,没个百八十天恢复不了,朕的耳边总算没有苍蝇再嗡嗡的乱叫了。”   接着,他衣袖一拂,转身回往殿内。   此时,整个宫殿已被破坏到一片狼藉,到处是坍塌的废墟,所幸独孤伽罗被冲击波逼到了墙角,倒也没被砸伤。   而独孤伽罗尚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处于惊魂落魄之中,仿佛还沉浸在方才自家兄长,跟陶商那可怕的决斗之中。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起来吧。”陶商步上前去,向她俯身伸出了手。   独孤伽罗抬起头,怯生生的望向陶商,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仿佛不敢相信,陶商竟然是这场决斗的获胜者。   惊愕了半晌,她才稍稍回过几分神,犹豫了一下,还是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把纤纤素手,轻轻的放在了陶商的手心。   陶商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用力,便将她纤弱的身体拉了起来。   只是她在地上伏跪已久,两腿都已经发麻,这么一站起来,腿上血液不畅,一阵的酥软,脚下一软,嘤咛一声便嘲着陶商跌去。   陶商不及多想,忙张开双臂,将她迎入自己的怀中,下一秒钟,独孤伽罗那高耸的傲峰,就撞在了陶商坚实的胸膛上,一股沉甸甸的挤压感,顿时遍传全身。   舒服……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帝王的霸气   “嗯……”   独孤伽罗秀鼻发出一声令人遐想的轻哼,脸蛋粉红,羞意如丝,忙是纤手轻轻推拒,从陶商的怀里逃脱了出来。   独孤伽罗低头拢着发丝,不好意思正面相看陶商的脸庞,幽幽叹道:“大哥他执迷不悟,又一次想刺杀陛下,伽罗实在为大哥所作所为汗颜,伽罗愿替大哥接受一切惩罚。”   “你当真愿替他接受惩罚,那你可知道,刺杀天子,可是死罪!”陶商的语气中,陡然间也透出了一丝杀气。   独孤伽罗身形一震,听到“死罪”二字,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惧意。   但旋即,独孤伽罗便一咬牙,幽幽叹道:“大哥他是伽罗在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况且伽罗乃是大哥从小养大,他既是犯下了这样的死罪,伽罗愿意代他去死,也算还了他的养育之恩了。”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哟……   陶商暗暗点头,心中赞许,便想他果然没看出,这独孤伽罗确实非是一般女子可比。   眼眸一转,陶商语气缓和几分,却又道:“独孤求败确实有罪,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他能归顺于朕,朕就恕他死罪。”   “当真!”独孤伽罗欣喜万分,忙盈盈见礼,感激道:“多谢陛下开恩,伽罗一定想方设法让大哥归顺陛下。”   陶商却一拂手,冷冷道:“谢先不必,朕只是说饶了他死罪,但活罪却难逃,他照样还得接受朕的惩罚。”   “只要陛下能饶大哥死罪,别的什么惩罚,伽罗都愿意代大哥承受。”独孤伽罗忙应道。   “什么惩罚,你都愿意承受吗?”陶商的眼眸中,突然间透出了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   “愿意!”独孤伽罗很干脆的点头。   陶商便上前一步,手指端起了她尖尖的下巴,欣赏着那张集冷艳与端庄于一体的秀丽脸庞,一本正经道:“那如果朕要纳你为妃,让你做朕的女人,你也愿意吗?”   独孤伽罗娇躯陡然一颤,原本变粉晕的脸蛋,陡然间泛起了如霞的红潮,长长的睫毛急速扑扇着,惊羞的水眸惊望向陶商,表情又羞又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介平民女子出身,还是刺客的妹妹,以她这样的身份,天子不杀她已经是格外开恩,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她却万没有料到,天子竟然还看重了她,竟要纳她为妃。   一时间,独孤伽罗是又慌又羞,惊呆在了原地,眼眸波动如水,吱吱唔唔的揉着衣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陶商的鹰目,直射着她的双眸,以他洞察人心的眼力,隐然已看出,独孤伽罗对自己已有几分动心。   但也不过是几分而已,离心甘情愿,还有一段距离。   时机未到,现在还不是逼迫她太紧的时候,反而有可能起了反效果。   当下陶商便松开了她的下巴,淡淡一笑:“你也不用现在就急着回答朕,朕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朕可不喜欢强人所难,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心甘情愿了,再告诉朕不迟。”   陶商衣袖一拂,转身扬长欲去。   “陛下,且留步!”独孤伽罗突然间从窘羞中回过神来,轻呼了一声。   陶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明眸如水,望着陶商,贝齿轻咬着朱唇,犹豫了片刻,方才含羞问道:“陛下,伽罗能问陛下一件事吗?”   “说。”陶商点点头。   “伽罗想要知道,以伽罗的出身,陛下为什么就看重了伽罗,想要纳伽罗为妃?”独孤伽罗终于强压住羞意,正色问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长的貌美,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盛世”天赋,当然是因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了……   当然,这些心里的大实话,自然也不能道与你实话实说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朕喜欢!”陶商很霸气的给了她一个理由,转身扬长而去。   喜欢,只是因为他喜欢……   独孤伽罗愣怔在了原地,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陶商的回答,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此时此刻,她方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帝王的霸气,什么叫作帝王的肆意。   管你出身怎么样,管你是不是刺客的妹妹,只要喜欢,就要你做他的女人。   这就是帝王的霸气。   “仅仅只是因为喜欢,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吗……”独孤伽罗喃喃自语,望着陶商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怔怔出神之中。   陶商扬长而去,直奔金殿,同时传下旨意,即刻召集文武大臣前来殿中议事,共商灭辽之策。   灭辽乃是陶商的既定国策,而今天独孤求败这场刺杀,恰恰又提醒了他,必须要尽快灭掉辽国,灭掉司马懿那个搅屎棍,不然自己始终没有高枕无忧之日。   半个时辰后,金殿。   众臣齐集,陶商扫望殿前一眼,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你们既我都到齐了,朕也就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朕已决定克日出兵伐辽,尔等都说说吧,这辽国应该怎么个灭法。”   大殿中,气氛立刻炸开了锅,无论文臣武将,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尤其是一众武将们,个个都热血沸腾,都知道天子这句话,意味着他们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时候又到了。   众臣们立时各抒己见,献计献策,最后大部分的献计,都归纳为了两点。   尽倾国之兵北上,先灭掉辽了南院大王李渊,夺取辽国所侵占的幽并北部等长城内外诸郡,把辽人赶出长城。   第二步,大军北出长城,深入塞外,直取辽国上京,寻歼辽国主力,全灭辽国。   至于如何攻灭般踞在幽并北部诸郡的李渊,群臣的计策,多是建义兵分两路,一路由居庸关西进,一路由雁门关北上,分路攻城掠地,步步为营。   众臣议量出来的战略,也基本符合陶商的心意。   啪!   陶商猛一拍案几,腾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豪然喝道:“传朕旨意,即日起集结兵马,调拨粮草,朕要兵分两路,先灭李渊,再灭耶律阿保机!”   ……   辽国南京,平城。   南院大王府,大堂之中,那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正高坐于上,听着细作的情报,沉眉不语,看不出是喜是忧。   “根据我们安插在燕京的情报,魏主陶商已下达了北犯我大辽的旨意,目下正在集结军队,预计此次魏国能够动用的兵力,应该在四十万左右……”   四十万!   王座之上的李渊,听到这个数字后,不由暗吸了一口凉气,眉宇中透出了几分忌惮之色。   阶下文官武将们,也是一片哗然,一时惊议纷纷。   “父王,魏国四十万大军来犯,我南院只有兵马不过六万,焉能挡得住陶贼四十万大军的进犯,事不宜迟,我们还是速派人赶往上京,向可汗求援吧。”   阶下众臣中,大公子李建成第一个坐不住,站出来进言道。   此言一出,阶下众将们立刻点头,纷纷附议。   那石敬塘也附合道:“大公子言之有理,末将等当年曾屡次跟陶贼交手,此贼用兵如神,极难对付,况且此番还是四十万大军来犯,我们绝难抵挡,必须可汗亲率主力大军前来,方能与陶贼一战。”   李建成是李渊嫡系一派,石敬塘又代表着一众汉国降将,他二人都主张求援,自然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王座上的李渊,神色已然动摇,似乎也倾向于准备派人求援。   “陶商就算起倾国之兵又如何,父王若是向可汗求援,岂非显得父王无能,儿以为,我们不但不需要向可汗求援,还当先发制人!”   就在这时,大堂上,突然间发出一个自信狂烈的反对声音。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惊天伟业   反对那人,一身英武之气,眉宇中透着果断与决毅,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往人中间一站,便有鹤立鸡群的气势。   那年轻人,正是李渊次子,李世民。   “先发制人?世民,快说说,怎么个先发制人?”李渊眼眸一亮,朝着他拂了拂手。   李世民便走了出来,站在了大堂中间,郎声道:“那陶商以为他国力强盛,我们面对他的进攻,只能坐守,我们却偏要给他来一个反其道而行。”   他手一指壁上所悬地图,“所以,儿以为我们应当趁着魏军集结未毕之时,抢先一步率大军南下,袭破雁门关,直取晋阳,杀陶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我们已经拿下晋阳!”   话锋一转,李世民愈加自信,抬手往地图上一划拉,豪然道:“晋阳乃并州心脏所在,晋阳一得,魏国在并州的统治必当土崩瓦解,介时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下整个并州,那时我们据有太行之险,别说陶贼有四十万大军,就算是他有百万大军,我们难道还怕他不成!”   抢攻晋阳,夺取并州!   李渊身形猛然一震,眼眸中立时掠起了一丝精光,仿佛瞬间被儿子的蓝图给打动。   他腾的站了起来,拳头紧握,作势就要做出决断,可话到嘴边时,却又咽了下去。   他陷入沉吟不语。   大堂中,众将却因李世民这番话,顿时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起来。   “大公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吧,别忘了娘子关有魏国名将张郃驻守,晋阳城还有魏国宿将樊哙,这一关一城坚固无比,我们就算是突袭,又岂是一时片刻能够攻陷的,何况并州还有卫青和五万魏军,又怎会坐视我们从容攻关围城。”   众将中,降将代表石敬塘,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石将军所言甚是,大公子此计虽妙,但成功的机率却只怕不大啊。”张辽也表示了反对意见。   而这时,保持沉默已久的李建成,嘴角也扁了扁,用讽刺的口吻道:“二弟,为兄知道向来是足智多谋,但你这一次的计谋,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咱们好端端的冒这个险做什么,早点向可汗求援,等我主力集结完毕,再跟陶商正面一战不是更稳妥么。”   “那样做,只会令我们陷入被动防守的局面,错过了主动出击的大好时机。”李世民立刻反驳道。   “被动有什么不好?”李建成不以为然道,“被动好歹会稳妥,似那样冒险出击,虽然主动,却有可能酿成大祸,可汗封父王为南院大王,执掌长城以南军政大事,父王的责任只是守住南院之地便是,那么费力的冒险主动进攻,对父王又有什么好处。”   李世民鹰目一凝,用讽刺的口吻道:“大哥,做人要有远见,岂能只顾眼前之利。”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在讽刺我短视吗?”李建成立刻脸一沉。   大堂上,眼看着李家两兄弟,就快要争执起来。   李渊见苗头不对,便手一挥,喝道:“行了,你们两兄弟就不要再争执了,究竟要怎样,还需要容本王想一想。”   李渊一发话,那两兄弟也就不好再争吵,只得闭上了嘴巴,拱手告退。   其余大臣也尽皆告退,片刻之间,堂中众臣便走的一个不剩。   就在李渊刚想松一口气时,脚步声又响起,抬头一看,却见是李世民去而复返。   “世民,本王就知道你会回来。”李渊招了招手,示意李世民近前,态度比先前在大堂中议事时,少了几分王者威严,却多了几分为父者的慈爱。   李世民步上前来,拱手低声道:“父王,关于之前的军议,儿有几句心理话想跟父王明言。”   李渊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遂是拂手喝令左右闲杂人等退下,大堂中,只余上了他父子二人。   李渊这才淡淡道:“此间已无外人,你我父子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有话直说吧。”   李世民兴吸一口气,忽然间郑重其事地问道:“父王,儿就想问一句,以父王的雄心壮志,难道当真甘心臣服于那耶律阿保机麾下,替他看家护院吗?”   此言一出,李渊脸色立变,急是瞪眼喝斥道:“世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   “是父王说父王与我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儿才产出心里话。”李世民却无所畏惧,坦坦荡荡道。   “你——”   李渊想要教训他,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只衣袖一甩,叹道:“可汗与为父乃是结义兄弟,他待为父不薄,封为父为南院大王,委以长城以南军政大事,为父岂能辜负可汗的厚待和信任。”   “信任?”李世民冷笑一声,“耶律阿保机若真信任父王,却为何亲自任命耶律斜轸为云中太守,把云中郡这个咽喉之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这分明是不信任父王,要派耶律斜轸监视钳制父王。”   李渊眉头一凝,仿佛心头扎的那根刺,被儿子触碰了一下。   李渊这个南院大王,名义上掌管着五原,朔方,云中,定襄,雁门和代六郡,至于其余渔阳,上谷等幽州诸郡北部那些县,并非是辽国长城以南的核心地区。   这六个郡,呈带状分布在并州北部一带,而云中郡,正好位于几郡之间。   云中郡的太守,正是鲜卑大将耶律斜轸。   耶律阿保机的这招安排,意味着李渊只能替他看家护院,倘若有异心的话,耶律斜轸凭借着云中一郡,可以轻松的把李渊的地盘从中截为两断。   这也就是说,李渊如果是一条蛇的话,七寸之地,始终被耶律阿保机紧紧攥在手里。   “再说厚待。”李世民的语气又愤愤不平起来,“想当初耶律阿保机跟慕容垂争夺鲜卑大单于的位子,这并北诸郡本是握在慕容垂的手中,若非父王凭借着咱们李家在并北的威望,反了那慕容垂,他耶律阿保机又岂能夺下大单于之位,更别提今日当上大辽国皇帝。”   咽了一口恶气,李世民接着道:“那阿保机当初为了利用父王,主动跟王父结为兄弟,还信誓旦旦的许诺,等他坐稳了大单于之位,就扶持父王你据并北诸郡,自立为帝!可现在呢,他倒是好,当上了大辽可汗,却忘了当初的承诺,父王非但不能跟他平起平坐,却变成了他的臣子,为他看家护院,这就是他对父王的厚待吗?”   李渊是越听越气,积聚于胸多年的怨气,被李世民这番话,一股脑的给挑燃起来。   啪!   他猛一拍案几,愤然道:“耶律阿保机,当初若非是本王相助,他焉能有今日的威风,他却言而无信,竟让本王做起他看家护院的走狗,本王已经忍他很久了!”   看到李渊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李民世嘴角悄悄钩起一末欣慰的暗笑。   “不过……”   李渊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又变的顾虑起来,“眼下云中郡有耶律斜轸在,石敬塘,张辽这些汉国降将,对为父也未必死心塌地,为父空有南院大王之名,却无南院大王之实,就算心存他念,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着,李渊又摇头一叹,神情落寞起来。   “这就是儿向父王提议,一定要先发制人的真正原因!”李世民英武的脸上,却浮现一丝得意的诡色。   李渊眼前精光一闪,忙道:“世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言。”   李世民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父王之所以不敢跟耶律阿保机翻脸,无非是地盘不够大,实力不够强而已,如果我们能不靠耶律阿保机的主力兵马,就能够攻下晋阳,进一步夺下并州,那这些从魏国手里抢来的地盘,便都将牢牢的被父王掌握在手中。”   咽一口唾沫,李世世冷笑道:“到了那个时候,父王就有了足够的实力,跟那耶律阿保机翻脸,自立为雄,介时凭借着并州之险,父王便可从容的周旋于魏国和辽国之间,无论是陶商还是耶律阿保机,都将拿我们没办法,待天下有变之时,父王再率大军杀下太行山,何愁不能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惊天伟业”四个字一出口,李渊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三更补上)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往火坑里带   李渊眼睛亮了,眼眸中燃烧起了希望,燃烧起了雄心,猎猎如狂。   “没错,世民你说的没错!”兴奋的李渊,再次拍案而起,“并州表里山河,是割据的绝佳之地,而今魏辽两国争锋,正是本王周旋于他们当中,成就大业之时。”   李世民见父亲被说动,不由大喜,欣然道:“既然如此,那父王还等什么,即刻下令集齐我们的人马,杀奔雁门关而去吧。”   说到用兵,李渊眼中的兴奋火焰,立时熄灭了大半。   他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重重顾虑,叹道:“你此计的大方向是不错的,只是石敬塘也说了,雁门关有张郃镇守,晋阳城有樊哙驻守,此二人皆乃当世宿将,我们想抢在陶商大军来援之前,拿下此二处,只怕非是易事。”   顿了一顿,李渊又道:“还有,倘若为父尽起大军南下,那陶商却来了一个围魏救赵之策,一路兵马前去救晋阳,另一路兵马则由居庸关杀奔平城,那时当如何是好。”   “儿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李世民却从容一笑,拱手道:“儿向父帅表举一人,此人姓李名靖,乃是我李氏一族的旁支,此人精通兵法,用兵神出鬼没,三千兵马能被他用出三万的效果,介时儿率大军去袭晋阳,父王则与那李靖守平城,不消多少兵马,必可保得平城不失。”   “这李靖当真有这么神奇?”李渊一脸惊喜,似乎不敢相信。   “儿敢以性命做担保!”李世民斩钉截铁道。   李渊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却又道:“就算这李靖神奇,能助为父守住平城,那雁门关呢,晋阳城呢?你拿什么来速破这两座坚城险关?”   “父王,难道你忘了,我们李家还有一件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吗?”李世民的嘴角,钩起几许玩味冷笑。   神兵利器。   李渊先是一怔,接着眼眸中精光一闪,旋即哈哈大笑道:“若非世民你提醒,本王险些就忘了,我李家确实还有一件神兵利器,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中。   “那父王意下如何?”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气,笑问道。   “还用说么。”李渊一拍案几,第三次站了起来,大手一挥,“传本王之命,速速集结我南院大军,克日南下,先破雁门,再取晋阳!”   李世民大喜,忙拱手赞道:“父王英明,儿这就去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带着我李家去送死吗!”   就在这时,屏风之后,突然间响起一声清冷讽刺的女子声音。   李家父子吃了一惊,不约而出的寻音望去,却见屏风后面,缓缓转出一名亭亭玉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的清丽女子。   “秀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作声,把为父吓了一跳。”李渊不高兴的抱怨道。   这女子,正是李渊的长女,李秀宁。   李秀宁步出堂前,向着李渊福身一礼,淡淡道:“秀宁也是刚刚进来不久,持到父王正在军议,所以就没有站出来打扰,适才军议散了,正想出来跟父王说话的时候,不想三弟就进来了。”   李家父子对视了一眼,眼中透出几分做贼心虚的表情。   李世民便呵呵一笑,问道:“这么说,我跟父王方才的谈话,大姐都听到了不成?”   “一清二楚!”李秀宁语气硬冷,斥责道:“世民,你是吃错药了么,为什么要唆使父王做那样的蠢事,你想让我们李家死无葬身之地吗?”   李世民眉头一皱,不悦道:“大姐,你这话就有些危言悚听了吧,我明明是要帮父王成就大业,你怎么能说我是要带着李家死无葬身之地呢。”   “还嘴硬,你就是太过自负了!”   李秀宁愈加生气,厉声道:“那魏帝陶商何等的强悍,当年仅从一个纨绔子弟,硬生生的灭了天下群雄,一统华夏,多少跟他作对之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你却自不量力,想要怂恿父王去跟他作对,你不是带着我们李家去找死,还能是什么!”   李渊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是听到自家女儿,对陶商如此盛赞,心存有不悦,却又没有开口。   李世民则冷哼一声,依旧是一脸自信道:“大姐你说的没错,那陶商确实是强,但那又怎样,父王乃是天命之主,注定了要成就一番帝业,登上帝位,我们李家也注定要成为皇族,这是我们李氏一族的使命,就算那陶商再强,我们也要放手跟他斗上一斗,否则,我们就不配做李家儿郎。”   儿子的一番豪言壮语,再加上什么天命之主的吹捧,听的李渊是心中舒服,暗暗点头。   “什么我们李家的使命,世民,我看是你自己野心太大,太想当皇帝了,才这么怂勇父王的吧。”李秀宁讽刺道。   此言一出,李世民眼中立时闪过一丝窘色,似乎内心中的想法,被自家姐姐给一语点破。   但那一丝窘色,一闪而近,李世民旋即正色道:“大姐,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是一心一意为父王,为了咱们李家着想,就算父王将来登基称帝,那太子也应该是大哥,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父王,为了我们李家,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李世民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听的李渊心中感动,不由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好吧,就算你是为了我们李家,但你也不能以这样大义凛然的名义,就把我们李家往火坑里带,去跟魏主作对,我们李家绝没有好下场!”李秀宁语气斩钉截铁。   李世民也被呛的不爽了,脸色一沉,冷冷道:“大姐口口声声说我要把李家往火坑带,那我倒要反问一句,不采取我的计策,我们还能怎么办。”   “归顺大魏!”   大堂中,瞬间死一般静寂。   李家父子惊异的目光,望着李秀宁,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说出样的话。   死寂半晌,李世民才激动的斥道:“大姐,你是疯了么,父王乃是天命之主,我献这计策,就是要助父王成就帝业,才好不为耶律阿保机看家护院,你却想叫父王去降那陶商,被他个暴君踩在脚底下,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天不天命,可不是你说了算!”   李秀宁的语气也陡然加重,厉声道:“我只看到,那陶商崛起于寒微,多少次死里逃生,逢凶化吉,最终一统天下,要说天命之主,他才应该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大姐,你怎么——”   “你闭嘴,听我把话说完!”   李秀宁厉声喝断了李世民,神情愈加肃然,向着李难渊一拱手,“父王,依女儿之见,那耶律阿保机绝非陶商对手,辽国也早晚会被魏国所灭,我们无论是自立也好,为耶律阿保机卖命也罢,都只有死路一条,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以南院诸郡归顺陶商,如此一来,等于是立下一大功,那陶商乃是赏罚分明的英主,介时必会厚待父王,我李家才能在魏国立足,世代荣华富贵不绝啊。”   李秀宁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想要劝阻李渊的野心,换来的却是李渊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她话音方落,李渊便猛一拍案几,沉声喝道:“够了!荣华富贵在本王眼中,连粪土都不值,本王岂是那种甘心屈居人下之徒!”   “可是父王!”   “行啦,你不必再说了。”李渊拂手喝断,一脸的不爽,“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女儿家妄议的,这件事宁儿你就不用再多管了,咱们李家的前途命运,自有本王与你的兄弟们来把握,你就不用操心了。”   “父王……”   “你退下吧,本王你二哥还有要事要议!”李渊拂了拂手,一脸厌恶的样子,要哄她走。   李秀宁知道再劝什么,只好摇头一声轻叹,无奈的退出了大堂。   堂门重新关上,李秀宁仰望头顶乌云,就如同她的心情一样阴云密布,幽幽轻叹道:“大魏之皇无敌于天下,世民他野心太大,不自量力,非要一意孤行,恐怕我李家难改覆灭的命运了,唉……”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大堂内。   李渊的鼻孔中尚在吐着粗气,一脸的不高兴,显然还在为李秀宁方才的那番话而不开心。   “大姐终究只是女流之辈而已,妇人之见也是正常,父帅莫要太过在意,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李世民却笑呵呵的宽慰道。   李渊情绪这才缓和几分,叹道:“本王不是生气,只是失望而已,没想到你大姐竟然这么不识大体,本王这些年来,真是白教她了。”   李世民便陪着他的父王,又把姐姐李秀宁数落了一番。   “既然这样,那儿还按照父王适才的意思,即刻准备调集大军,南取晋阳。”李世民的把话转入了正题。   “就依你说的去办吧。”李渊点头答应,迟疑了一下,又笑着安慰道:“世民,为父知道你能征善战,这南取晋阳的重担,本王就交在你身上了,若为父当真能成就帝业,将来这太子之位,也未必非得立长,立贤也未尝不可。”   李渊这等于是给李世民许下了重诺,委婉的表示,将来会立他为太子,而不是长子李建成。   李世民的鹰目中,陡然间涌起一丝兴奋,却马上表态道:“儿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父王,为了咱们李家,绝非是为了自己,至于将来之事如何安排,一切听凭父王便是。”   李世民回答的也委婉,虽然没有明言自己心仪太子之位,但一句“一切听凭父王便是”,等于是暗示了李渊,他确实想当太子。   李渊当然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当即郑重其是道:“世民你放心吧,谁为咱们李家贡献的多,为父自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父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尽管放心去干吧。”   “多谢父王,那儿这就去了。”李世民欣然领命,意气风发,开开心心的告退而去。   ……   当天,李世民便领了李渊的诏命,以南院大王的名义,集结位于平城,雁门一带的辽军步骑,以兵马换防为掩护,准备克日发兵南下。   那日大堂议事,众将们皆听到了李世民的献计,如今李渊一调动兵马,众人很快就猜到了李渊的意图。   李建成也不例外。   当天晚上,李建成便带着一肚子的不高兴,前来密见李渊,反对采纳李世民的计策。   “建成啊,为父知道你跟世民都争强好胜,自小什么都喜欢争,凡是他赞成的,你总是反对,反是你赞成的,他又总会唱反调,但这一次,他可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咱们李家,为了你啊。”   听得李渊一番别有意味的话,李建成亢奋的反对情绪,顿时便平伏了下来,茫然惊奇的看着李渊,想不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李渊便将李世民对他说的那番话,经过一番修饰加工后,又原封不动的讲给了李建成。   什么帝业,什么李家的光明前途,那一个个极富诱惑力的字眼,转眼就把李建成听到热血沸腾,眼冒金光。   “这么说,二弟这条计策,确实是为了咱们李家?为了父王你?”李建成一脸惊喜道。   “当然了,他其实还是为了你这个兄长啊。”李渊一笑,语气玩味起来,“你想想看啊,为父将来若是能登上帝位,你身为长子,为父肯定会立你为太子,咱们李家的江山,早晚要交在你手里,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李建成身形陡然一震,胸中的热血瞬间沸腾到了极点,思绪顷刻间穿越到了未来,仿佛已然看到自己穿上龙袍,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帝王样子。   他甚至还看到,那个自己跟自己从小争到大,被大部分人都认为比自己优秀的弟弟李世民,不甘心的跪在自己脚下,向自己被迫山呼万岁的样子。   念及于此,李建成的心思,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反对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   当下他便向李渊一拱手,正色道:“其实儿也早想劝着父王自立为雄,带领我们李家成就一番伟业,只是不知父王的心思,所以儿一直不敢明言,没想到父王其实早有这等雄心壮志,儿这下就放心了,儿自然跟二弟一样,愿竭尽全力,辅佐父王成就大业。”   李建成一番慷慨表态,听的李渊也是心花怒放,不由暗松了一口气,捋须哈哈大笑起来。   陡然间,他一拍案几,欣慰道:“建成啊,为父有你这样深明大义的长了,何愁大业不成啊,你就即刻去做准备,不日与世民领兵南下,攻破雁门,夺下晋阳,为咱们李家开拓一番大业吧。”   “儿定当为父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李建成也是兴奋如狂,慨然领命。   父子二人,相视大笑起来,狂烈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   ……   燕京。   诸路魏军已经在云集京城,不出半个月时间里,已经集结了近三十万大军。   这个数字还不够,陶商的计划是集结四十万大军,调集尽可能多的军队,以倾国之兵北伐。   这一次的北伐,他不仅仅是要消灭李渊这个南院大王,还要一口气杀入塞外草原,连同耶律阿保机和他的辽国,一并覆灭。   金殿中。   阶前的地面上,已铺开了巨幅的地图,陶商立于高阶之下,俯视着脚下的大地图,鹰目在那一座座地标上扫来扫去,思索酝酿着灭敌之策。   “禀陛下,我后续五万大军,最迟三天后就可以集结完毕,合并州卫青将军的五万兵马,合计将有四十万大军,不日就可起倾国之兵北伐辽国。”   阶下处,李存孝向着陶商一拱手,汇报军情,猎猎的兴奋战火,全都写在了脸上。   陶商微微点头,一拂手,豪然道:“好!等大军一集齐,就克日北伐,灭了辽国!”   大殿中,众将的热血沸腾起一,一个个跃跃欲战,立功心切。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射入殿中,一道模糊的人影,很快清晰的站在了大殿中,拜倒在陶商脚下。   是戴宗!   陶商的心头陡然间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此前已派戴宗前往并州,通知卫青樊哙等大将,做好北伐灭辽的准备,并令戴宗就近潜往敌境,侦察敌情。   今戴宗一去一回,前后不到四天时间,如此匆匆的赶回来,令陶商心中不由产生一个念头:   并州出事了。   “启禀陛下,并州急报,数日前李渊发五万辽军突袭雁门关,张将军力战不敌,失了雁门关,五万辽军长驱南下,已围了樊将军所守的晋阳城,卫青将军正率兵马在赶往晋阳的路上,特叫臣赶回来向陛下求援。”   雁门关失守?   晋阳城被围!   这道噩报一出,金殿震动,殿中大魏文武重臣们,无不是骇然惊变,一片哗然。   并州果然出事了……   陶商鹰目为之一动,剑眉深凝,神色间有几分意外,心忖:“没想到,这个李渊竟然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竟抢在我四十万大军兵临之前,先动手犯我,李渊啊李渊,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啊……”   陶商惊奇时,殿中众臣们早已议论纷纷。   显然,大家伙都以为李渊势弱,面对大魏四十万大军即将到来的威胁,必会明智的选择坚守城池,坐待耶律阿保机的主力援军到来。   他们任谁也没想到,李渊竟然敢主动出击。   “李渊以区区五万兵马,就敢先发制人,难道他不怕五万大军兵围晋阳不下,被我们随后赶来的大军围歼于晋阳城外吗?还有,雁门关也算是险关,张郃也算是宿将了,怎么会给辽军这么快破关,长驱南下深入并州腹地呢,这也太不合理了……”   绝顶的谋臣刘基,情绪也激动动来,喃喃自语着,结巴也没有了,狐疑不解四个字,却写满在了脸上。   “刘半仙怀疑的对,张郃怎么会这么快失了雁门关,李渊的大军是怎么速破关城的?”   陶商的脑海中,也升起一个斗大的问号,思绪飞转,蓦然间身形一震。   “难道说,是那个人?”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我还能为大魏而战!   陶商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一场战争的能力。   “陛下,晋阳乃并州核心所在,万不容有失,请陛下速率大军前去解晋阳之围才是。”韩信立刻进言道。   话音方落,李存孝却道:“樊将军乃我大魏宿将,晋阳城也是天下坚城,樊将军守个十天半月应当不成问题,我们不若晚几天再去救晋阳,待辽军久攻不下,锐气丧尽之时,大军再一鼓作气杀到,将辽军聚歼于晋阳城下。”   此刻,刘基的情绪也平伏下来,点头道:“樊大胃守住晋阳应该没什么问……问题,李将军的提议,陛下可以考……考虑。”   “一刻也不能等!”   陶商却腾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拂,喝道:“传朕旨意,大军克日兵发晋阳,朕要亲自去救樊哙。”   此言一出,众臣们皆是神色疑惑,便想辽军不过五万人而已,怎么看起来天子却会如此忌惮,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前去救援。   似乎,天子也太把李渊当回事,对樊哙太没有信心了吧。   “陛下,我们用得着这么着急么?”尉迟恭忍不住问道。   陶商却沉声道:“晋阳城危在旦昔,朕再不着急,樊哙就要有性命之忧,必须要快。”   旁人不知李渊实力,陶商身为系统的拥有者,却深知李渊的底牌,别看他麾下兵马少,但却有几员实力可怕的文臣武将,绝不可小视。   既然他们能速破雁门关,那就有可能连晋阳也快速攻下,到时候樊哙这个自海西时代起,就跟随自己的元功宿将,就将生死难测。   陶商绝不容樊哙有失,他必须要快。   当天晚上,陶商便御驾亲征,离开燕京,率领着近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而去,准备由井陉关入并州,穿越太行山脉,从东面赶去救晋阳。   与此同时,陶商又传下旨意,命韩信率余下十万大军,由居庸关西进,攻取代郡,直取李渊的南院大王都城平城。   陶商当然知道李渊麾下只有六万兵马,如今分出五万大军入侵并州,那么就意味着平城一线可调用的兵马,不超过一万。   既是如此,陶商索性就改变了既定战略,由自己去救晋阳,从并州一路北上伐辽,改由韩信率偏师,从幽州出发,西进伐辽。   陶商相信,以韩信的统兵能力,率十万大军,足以收拾只余下一万人马的李渊。   大魏帝国的战争机器,终于在沉寂了几个月后,再次高遗运转过,四十万步骑大军,兵分两路直扑各自的目标。   同时,数以十万计的民夫,则被征调起来,将从天下各地调集来的百万斛粮草,紧跟着大军,运往既定的前线。   伐辽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   晋阳城。   “樊”字的大旗,在这座并州治所上空,猎猎飞舞,依旧是那么耀武扬威。   城池四周,五万辽军把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象征辽国的狼旗,和象征主师的“李”字将旗,铺天盖地,无边无际。   城头一线的魏军将士们,皆是握紧了刀枪,神经紧绷,准备着一场大战,脸上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并非是畏惧,也并非是害怕,而是仅仅被这突然杀至城下的敌人,搞的有些猝不及防而已。   原因很简单。   自天子灭了晋国,杀了袁尚之后,晋阳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尝到战争的滋味了,哪怕是前几年的辽军大举南下,也都是被挡在了雁门关外而已。   晋阳城的这支守军,已经享受了太久的安逸和承平,连手上的茧子都快要消掉了,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不少人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到战争,可以安安稳稳的等着天下太平,马放南山之时衣锦还乡。   却没想到,战争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在了他们眼前。   本来在几百里外的辽军,神兵天降之般围城而至,坚不可摧的雁门关,形同虚设一般。   一切的变化来的太快,快到他们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步。   所有人都在云里雾里,琢磨着辽军是怎么做到神兵天降之时,城头之上,却唯有一人根本就不当回事。   城楼上,丝丝缕缕的肉香在弥漫,勾的附近的魏军士卒们,直舔舌头。   篝火在熊熊燃烧,一根硕大的羊腿正在火上被烤着,不时发出滋滋的油花声,听着就让人嘴馋。   樊哙则蹲在旁边,杀猪刀一边拨弄着烤羊腿,一边哼哼着小曲,还时不时的灌几口晋阳产的烈肉。   又是一口酒灌入喉中,樊哙大呼过瘾,啧啧赞道:“老家的甘家美酒虽然醇香,却不及这并州的酒烈,够味道,哈哈哈——”   大笑声中,樊哙抓起了烤的差不多的羊腿,狠狠的连撕几口,喝的过瘾,吃的更加过瘾。   樊哙非但没有半分担忧,相反,他还很兴奋。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自从陶商一统两河之后,麾下强悍的猛将层出不穷,他樊哙虽然是元功宿将,但在众将群中,已显的不再那么耀眼。   故每逢大战,他樊哙已很难被委以重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也被调离了前线,做起了一方镇将。   现如今,他已经以太原郡太守,镇北将军,解良侯的身份,坐镇晋阳有三四年之久。   以他樊哙现在的能力,能坐上四镇将军的位子,还被封以县侯的爵位,放眼大魏,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樊哙知道,天子这是念着他从海西之时,就追随至今的元功宿将的身份,才给了他与自己能力不相匹配的官职地位。   而且晋阳这种地方,名为重镇,但北有雁门关拱卫,基实是高枕无忧之际,天子让他镇守这里,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让他养老,安享清闲和荣华富贵。   “陛下啊陛下,老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安享富贵,我老樊打心眼里感谢你,可你不知道,我老樊宁愿在沙场上战死,死的痛痛快快,也比在这里闲死好啊。”   樊哙心中暗暗念叨着,站起身来,俯视着城外茫茫敌军,猛啃一口羊腿,眼珠子里燃烧起久违的狂热。   辽国入侵,雁门失守,高枕无忧的晋阳城,一转眼间,变成了危如累卵之城。   这却正是樊哙所期盼的,他终于又可能再显雄风,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让他樊哙的名字,再次扬名天下,为世人津津乐道。   “陛下,我老樊会向你证明,我樊哙还可以为你征战沙场,我我还能为你的大业尽一份力!”   樊哙将口中之肉咽尽,将骨头渣子,狠狠的吐下了城,吐向了城外无边无际的辽军。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响起,城外的辽军围营,营门轰然大开,一队队的辽军步骑,开始步出营门,向着晋阳北门一线集结。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等着今天等太久了,姓李的小崽子,尽管放马过来吧,让你们瞧瞧我樊爷爷的厉害!”   樊哙把啃了一半的羊腿,直接扔下了城头,杀猪刀在手,大喝一声:“大魏的将士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向天子证明我们的机会到了,准备迎击辽狗!”   “痛击辽狗——”   “痛击辽狗——”   城头的魏军将士们,受樊哙的豪气感染,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震到城池颤抖,一时军气大盛。   城北,辽国中军。   立马扶剑,一身华丽金甲的李建成,嘴角却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轻蔑哼道:“这些魏狗,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还在大呼小叫,真是可悲,可悲之极啊,嘿嘿……”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樊哙之傲   李建成的不屑,全都写在了脸上,挂在了嘴上。   一旁,身着金甲的李世民,眼眸中却是几分敬意,淡淡道:“魏军皆乃百战精锐之士,就算我们今日能攻破晋阳城,也绝不能轻视,他日陶贼率大军前来,那才是真正的恶战。”   “就算陶贼亲自前来又如何,我们有三弟这柄神柄利器,还怕他不成!”李建成鼻子一扬,不屑的哼道。   李世民无法可说,转过头去远望晋阳城,眉宇间却悄然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大军列阵已毕,攻城的阵势已结成。   张辽策马飞奔而来,拱手道:“大公子,二公子,我军列阵已毕,请下令攻城吧。”   李世民微微点头,马鞭扬起,高声道:“传我命令,全军准——”   “全军准备攻城!”李建成抢先一步,打断了李世民,自己发出了号令。   李世民眉头又是一皱,回头悄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心有怨言,却又不好发作。   没办法,谁让李渊在临行之前有交待,叫他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凡事要商量着办。   这话的意思,等于李渊并未明确表示,谁是这五万大军的真正统帅,他兄弟二人自然谁都有权力发号施令。   张辽一时就愣住了,看看李建成,又看看李世民,不知该听谁的,谁也不好得罪。   “大哥都发话了,文远,你还没听吗?”李世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阴阳怪气的讽意。   他两兄弟都发话了,张辽这才敢令命,飞马而去。   呜呜呜——   号角声吹响,北门城外列阵的辽军两万大军,呐喊杀声冲天而起,撕破了午后的宁静。   一座座庞大的军阵,踏着震天动地的步伐,开始向着晋阳北门一线推进。   城头上,魏军士卒握紧了刀枪,弓弩手拉紧了弓弦,蓄势待发,只等只樊哙一声令下,就给敌人迎头痛击。   樊哙一脚将火架踢翻,手中明晃晃的杀猪刀一扬,豪然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放马过来吧,今天老子正好杀个痛快!”   “樊将军,末将怎么瞧着辽军有些不对劲啊。”身边的副将王基,指着城外的辽军提醒道。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难道辽狗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樊哙却依旧没有看出端倪来。   王基便指着敌军道:“将军快看,凡攻城之军,必然要携带大量云梯,可辽军中却看不见一张云梯,没有云梯,他们怎么爬上城头来,难道要用飞的吗?”   樊哙神色一震,经他这么一提醒,仔细一看,确实好像辽军阵中,看不到云梯的踪影。   他这下就奇了怪了,皱着眉头骂道:“他奶奶的,李世民和李建成这两小崽子,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这时,王基蓦然想什么,急道:“樊将军,你忘了雁门关了么,那可比咱们晋阳城还要坚固,却被辽军那么快攻破,莫非辽人有什么破城神器不成?”   樊哙身形又是微微一震,眼中不禁也闪烁起几分狐疑。   雁门关因为失陷的太快,张郃和他的败军败被辽军铁骑追上,都不敢前来晋阳与他会合,直奔西面去投奔卫青,而辽军围城又太快,致使樊哙根本就不知道,雁门关是如何被攻破的过程。   如今王基这么一提醒,樊哙不禁也疑惑起来,越发觉的辽军此番南下,实在是有些古怪。   “难道,辽狗也有了龙怒不成?”樊哙刚一猜测,马上又猛摇头,“那也不可能啊,当初陛下得知马钧投奔辽狗的时候,怕他给辽人仿制出咱们的龙怒,早已下令幽并边境诸城,统统都加厚了城门,增设瓮城,就算是辽狗有龙怒,也不于于在一天之内就攻下雁门关啊。”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樊哙想了半天,想到脑袋发痛也想不出来,索性不耐烦的一甩杀猪刀,叫道:“管他辽狗有什么厉害手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我就不信,他们能攻得破老子的晋阳城。”   他不再多想,只专心于应付逼近敌兵。   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两万辽军很快就逼近至一箭之地,樊哙没有一丝迟疑,杀猪刀一扬,喝令弓弩手放箭。   嗖嗖嗖!   城头上,立刻箭如雨下,数不清的流光箭影,铺天盖地的向着逼近的敌军狂射而去。   “全军,举盾!”统兵前进的张辽,一声厉喝。   走在最前排的辽军士卒,早有准备,即刻将手中的大盾,高高的举起,结成了密密麻麻的鳞甲盾壁。   铛铛铛!   无数的箭矢旋即落下,雨打窗棱声起此彼伏,绝大多数的箭矢,皆被大盾挡飞,只有为数不多的辽军中箭,响起了零零散散的惨叫声。   魏军的箭矢无法阻止敌军推进,转眼间,辽军已逼近七十步余。   张辽没有一丝犹豫,当即挥刀喝道:“弓弩手,放箭,压制敌军!”   号令下,藏于阵中的敌军弓弩手,即刻弯弓,向着城头的魏军狂射而上。   密集的箭雨,在天空中交织成一面光网,魏军的远程火力打击,稍稍被压制了下去。   张辽瞅准时机,即刻大喝一声:“全军突进,填壕!”   令旗摇头之下,辽军军阵即刻加快了推进速度,在盾手的掩所下,很快就冲至了护城壕前,士卒纷纷将身上事先就背好的土囊,扔进靠近城门前的护城壕中。   万余土囊被扔入沟中,片刻之间,宽达数丈的护城壕,便被填平。   城头上,看到这一幕的樊哙,不禁又面露奇色。   按照常理,敌军若以土石护城壕,必会把沿城一线统统都填满,这样他们的优势兵力才能全线攻城。   而眼前的辽军,还携带云梯也就罢了,连填沟也只填城门前的一片,实在是不合情理。   “李家两个小崽子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几万人人一块挤到城门前,硬把城门给挤破么,开玩笑!”   樊哙大骂一声,表情旋即又不屑起来,大叫道:“传令下去,把所有的弓弩手,都给老子集中到城门前,给老子往死里射。”   号令传下,数千支利箭即刻调转了方向,朝着城门前如雨射去。   辽军接下来的举动,却再次令樊哙大感意外。   因为辽军并没有如他料想那般,向着城门蜂拥挤去,反而是稍稍后退十余步,只以大盾挡箭,既不进攻也不后退。   而且,辽军的军阵还分出了一和空隙来,穿越而过,直通城门。   似乎,他们在等着谁,在给谁让路。   “奶奶的,辽狗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此刻的樊哙,陷入了深深的狐疑不解中。   辽军,中军。   李建成见城门前的护城河已被填平,眼眸中不禁燃起了狰狞的冷笑,兴奋之下,回头便冲着身后那少年,用命令式的语气喝道:“元霸,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把城门轰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那少年。   只见那少年长的尖嘴缩腮,头发中间促了一缕黄毛,脸色惨白如纸,就像是多年没有被太阳光照光似,身子骨单薄的如柴草般,整个人是相貌丑陋,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少年人瘦如柴,却骑着一匹极为雄健的黑色战马,那战马足有一般战马两倍之大,浑身的肌肉如钢筋般凸起,马眼之中,透着浓烈的凶光。   而那马鞍子上,则是左右两边,各挂着一柄巨硕无比的擂鼓瓮金锤。   那战马,那金锤,与少年的单薄的身体,显的极不相衬,甚至看起为还有几分滑稽。   面对李建成的喝令,那少年浑然没听到一般,竟然窝在马背上,象小孩子似的,正在舔着自己的手指玩,嘴里还不时发出“吧滋”的声音,舔的有滋有味。   李建成就火了,大吼道:“李元霸,你耳聋了吗,我命令你给我去轰破晋阳城门!”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霸!   骨瘦如柴的少年,名字就叫作李元霸。   “哇——”   万军之中,爆发出了一声婴儿般的泣哭声,就好象是哪家的小孩子,受了极度惊吓一般,哭的是好不伤感委屈。   “大哥骂我,大哥骂我,哇——”   巨马之上的李元霸,转眼间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双手可劲揉着眼珠,斗大的泪珠子,哗哗的往下直奔。   这一幕,把周围的辽军士卒们,一个个的都看呆了,谁又能想到,堂堂南院大王的三公子,竟然跟一个智障小儿似的,一言不合这嚎陶大哭起来。   李建成就尴尬了,急是皱着眉头喝道:“你个傻子,还嫌不够给我李家丢人么,还不快闭嘴!”   “大哥还骂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哇——”   李元霸非但没有被喝住,反而更加哭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骨瘦如柴的身子骨往后一仰,在马背上就打起了滚。   “你这傻子,还骂,小心我……”   “大哥!”李世民喝断了李建成,埋怨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元霸自幼就脑子不好使,为何还这样骂他。”   李建成一嘴的骂词被腔了回去,不悦的瞪了李元霸一眼,懒的再骂他。   李世民方才拨马上前,伸手摸着李元霸的脑袋,安慰道:“元霸不哭,元霸乖,大哥不是故意骂你的,乖,别哭了。”   “呜呜呜,还是二哥好。”李元霸这才哭声渐渐收敛,头枕在李世民的肩膀上,还不忘白李建成几眼,嘴里嘀咕着:“大哥一点都不好,就知道骂元霸,元霸不喜欢大哥。”   李建成眉头一皱,当场又准备发火。   “大哥,咱们能不能攻下晋阳城,全靠二弟,你到底还想不想破城了?”李世民抢先一步喝道。   李建成身形一震,骂言到嘴边,只好咽了下来,冷哼一声,厌恶的把头扭开一边,不去看李元霸。   李世民这才松了口气,从马背后边的皮囊之中,取出一物,笑道:“元霸,快看,这是什么?”   李元霸抹干净眼角泪珠和鼻涕,依依不舍的从李世民的肩膀上直起来,冲着李世民手中抓的那物望去。   “猪头肉!是元霸最爱吃的猪头肉!快给我!”   李元霸那张病痨子脸,顿时笑成了花,两眼直冒精光,口水瞬间就哗哗的淌了出来,伸手就想抢。   李世民却是一笑,偏不给他,又把那猪头塞回了皮囊里。   “二哥,快给我!快给我嘛!元霸给吃猪头肉!元霸要吃猪头肉啊!”李元霸顿时急的直吞口水,哇哇叫嚷起来。   李世民却又一摸他脑袋,笑眯眯道:“元霸是乖孩子了,元霸最懂事了,先帮二哥做件事,做完了,二哥再奖赏你猪头肉吃好不好。”   “那二哥叫元霸做什么事,快说,快说!”李元霸就像是个想要讨糖吃的小孩子,急不可奈的央求道。   “二哥叫元霸做的事很简单了。”李世民抬手向南一指,“你看到那座城门没有,好多坏人就躲在门里边,二哥想让你去把门给轰开,好让咱们李家军冲进城去杀坏人,元霸你做完这件事后,二哥就把那个大大的猪头奖励给你,好不好?”   “真的?二哥你不骗元霸?”李元霸眨巴着眼睛,半信半疑的眼神还在盯着装着猪头的那只皮囊。   李世民拍着胸膛道:“当然是真的了,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那我就去啦!轰完城门吃猪头肉啊,哈哈哈——”   李元霸发出激动又高兴的傻笑声,双腿一夹胯下万里云,提着两柄擂鼓瓮金锤就冲了出去。   那匹万里云太过壮硕巨大,马力惊人,四蹄蹬起来如同铁镐刨地一般,竟将地面掀起无数蹬坑,一路拖着长长的尾尘,向着城门飞奔而去。   看着远去的李元霸,李建成松了一口气,却又嫉妒的扁了扁嘴:“哼,这个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只听你的话,世民啊,你这哄孩子的手段,当世独一无二啊。”   他这番话,自然有几分讽刺意味在内。   李世民却不介意,只淡淡道:“大哥别总是叫元霸傻子,他只是小时候被雷劈过,烧坏了脑子而已,他终归也是我们的兄弟。”   他的话中,隐隐有责怪李建成,不顾念兄弟情谊的意味在内,听的李建成眉头暗皱,心中又是不悦。   当下他却也不表露,反而是笑道:“世民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把元霸当兄弟似的,其实我比你们谁都疼爱元霸,我只是不如你那么会哄人而已,我叫他傻子,就跟父王生起气来,骂我们是小兔崽子一样,亏世民你这么聪明,这都看不出来么。”   “原来如此,那赶情为弟误会大哥了,还请大哥见谅啊。”李世民不得不向李建成赔不是。   “算啦,都是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倒显的生份了。”   李建成很大度的一挥手,目光望向巍巍晋阳城,冷笑道:“咱们就等着元霸的好戏吧,让樊哙那厮知道,雁门关是怎么被我们攻破的。”   晋阳北门。   城楼上的樊哙,正瞅着堵在城前,既不进攻,也不撤退的辽军感到疑惑,猜不出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快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城门这边冲来!”眼尖的王基,突然指着更远处大叫。   樊哙举目一瞄,不由脸上惊奇之色更烈。   视野中,只见一道黑色的疾风,正卷着漫空的尾尘,如炮弹般向着城门飞射而来。   将及近时,樊哙方才看清楚,那飞奔而来的,竟然是有两匹寻常战马体积那么大的巨型黑马。   天下间,竟然还有这么大个头的怪马!?   樊哙不由吃了一惊。   当他看清楚那骑着巨马之人的身形之时,更是吃惊万分。   那骑士,竟然是一个骨瘦如柴,形如病鬼的少年,左右手却各拎着一只巨硕无比的金锤。   一个病鬼少年,一匹巨型黑马,单枪匹马,穿阵而过,直奔城门杀来!   他竟似要凭一己之力,击破城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辽狗们打算派这么个瘦干猴来破我不成?他们是在搞笑的吗?”   樊哙两个眼睛瞪的斗大,惊奇讽刺的冷笑写在脸上,根本没把那冲来的少年放在眼前。   而这时,那王基却似突然间想到什么,急道:“樊将军,莫非这少年有什么特异之处不成?说不定雁门关就是给他们这么攻破的?”   此言一出,樊哙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陡然间掠过一丝忌惮之色。   但旋即,他却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你就别吓我了,我只听说那个李存孝凭借着中期武圣之力,才能把山海关击破,你看那小子瘦的病猴子似的,难道你想告诉我,他其实是中期武圣不成?”   “话虽如此,可这小子虽然骨瘦如柴,但他拎的那两只金锤却看起来不轻,万一他是天生特异怎么办?”王基再次提醒,显然他想的比樊哙要更细。   这番话,不禁提醒了樊哙,令他不屑的眼神中,平添了几分忌惮。   举目望去,眼见那少年已冲近三十步的距离,樊哙的心头陡然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遂急喝道:“弓弩手,给老子放箭,射死那个骑黑马的小子。”   号令传下,城头上立刻箭如雨下,数百只利箭向着狂冲而来的李元霸射去。   马上的李元霸,根本不做任何抵挡躲闪的动作,只管埋头向前狂冲,只深吸一口气,陡然间一声沉喝。   嗡!   瞬息间,雄浑到无法想象的真气,掺杂着浓浓的血气,四面八方膨胀而出,连人带马,将三步范围之内,统统都被血色气壁笼罩。   下一秒钟,箭如飞蝗而至。   惊骇的一幕却发生了。   那威力强劲的利箭,射中血色气壁,竟如同射在了坚不可摧的铁壁之上,统统被弹飞出去,无一洞穿。   城头上,樊哙骇然变色,脱口惊道:“护体气壁!他竟然有护体气壁!还能把弩箭都挡开?这怎么可能!”   哗然骇变的一瞬,李元霸已冲至城门前十步之地,突然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手中巨大的金锤,朝着城门就挥出。   呜呜呜!   无匹强悍的真气汹涌而出,瞬间化出三柄巨大的金色气锤,穿越十步之地,浩浩荡荡的轰向了城门。   天崩地裂!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巅峰武圣之威!   三柄真气实质的金色巨锤!   要知道,武力值只有达到110以上,中期武圣的境界,才能施放出实质真气,每一击只能外放一次真气攻击。   而武力值达到120,冲上巅峰武圣之后,则能一击之中,连放出三道实质真气。   城前这飞冲而来的病鬼少年,不但有强悍的护体气壁,竟然还能一次性连放在柄真气巨锤。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病鬼少年的武力值,竟然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巅峰武圣的境界。   “巅峰武圣!这个瘦干猴,竟然是巅峰武圣!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樊哙身心震撼,彻底的震惊在了城楼上,眼睛睁到斗大,眼睁睁的看着那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巨锤,穿越十步的距离,掀起漫空的狂尘,将所过之处的地面,挤压出深深一道壕沟,轰然撞击了城门上。   咔嚓嚓!   顷刻间,那厚重巨大的大铁门,便在这三连击的巨锤撞击下,四分五裂,轰然破碎。   那余力未消的金色巨锤,破门而过,直接将堵在城门内侧,不及躲闪的四五十名魏军士卒,直接轰到了灰飞湮灭。   那破碎的铁门碎片,更如无数道的尖锐利器,如漫天的雨点一般,向着城内射去。   惨叫声大作!   城内数不清的士卒,还根本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便被那突然间射来的碎片。   又是成片成片的士卒倒地毙命,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躺在地上痛哭的嚎叫,飞溅的鲜血,将城门内侧十几丈的范围,从天空到地面,尽皆在一瞬间染成赤红。   城门破碎的瞬间,城楼上大片的土石,也在巨力的震击之下,塌落下了一大片,整道城墙都被震到地动山摇,仿佛要全线崩塌一般。   城楼上,数以百计的魏军士卒,被天崩地裂的巨响声,震到耳膜欲碎,被脚下的地动山摇,更是震到身形剧烈摇晃,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   就连樊哙,也被一瞬间震蒙了头,震到身形猛摇,不得不以杀猪刀插入地面,奋力的支撑,方才勉强的保持住身形不倒。   地动山摇之势,持续了整整几秒钟,方才复归平静。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从身后的城门内,传入了樊哙的耳中。   樊哙急是奔向了内侧城墙,向着城门里俯视张望,却被那遍地的肉泥尸块,数不清躺在地上挣扎嚎叫的士卒,还有那无数块城门碎片,骇到目瞪口呆,暗抽一口凉气。   “这就是巅峰武圣的破坏力吗……那个病鬼小子……竟然……竟然真的是巅峰武圣……这下可他娘的糟糕了!”   城门被一名病鬼少年,只轻轻一击便轰然破碎,沿城一线的数千大魏将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恐击,无不是骇然变色,惊到失去了分寸。   那王基也颤声惊道:“怪不得雁门关能在一夜之间被攻破,原来辽军之中,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巅峰武圣,樊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还要问我吗!”   樊哙深吸一口气,强行平伏下了震撼的心情,眼中再燃刚决如铁的战意,手中杀猪刀一扬,决然道:“巅峰武圣又如何!陛下要咱们守晋阳,若失了城池,还有何面目去见陛下,今日老子就与晋阳城共存亡!大不了就是一死!”   说罢,樊哙往城楼上挺身一战,扬刀大吼道:“大魏的儿郎们,报效国家,报效天子的时候到了,随我樊哙决死一战,与晋阳共存亡!”   一番豪言壮语,将惊慌中的魏军士卒们喝醒,曾经为百战精锐的他们,再次回想起了当初血战余生的经历,根植于血液之中的铁血之念,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   “报效国家——”   “报效天子——”   “决死一战——”   城头上空,响起了大魏将士们震天的怒吼声,数以千计的将士们,争先恐后的随着樊哙冲下城头,去封堵那洞开的城门。   城外。   当辽军看到他们的南院大王三公子,再次以威不可挡的神力,如轰破雁门关那般,轰松的轰破晋阳城门的惊人一幕时,顿时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兴奋狂叫声。   那李建成也喜笑颜开,得意地叫道:“好!干的漂亮啊,元霸,你不愧是我李建成的好弟弟,哈哈哈——”   李世民的嘴角也扬起一抹志在必量的冷笑,腰间佩剑奋然拔出,朝着洞开的城门,大喝一声道:“大辽的勇士们,给我冲入晋阳,杀尽魏寇!”   “杀尽魏寇——”   “杀尽魏寇——”   群兽狂吼般的杀声,如潮骤起,掠阵的辽军轰然裂阵,铁骑滚滚,朝着洞开的城门卷涌而去。   护城壕前,张辽也大刀一挥,大喝道:“城门已破,弟兄们,随我杀入晋阳城,先入城者,重赏!”   号令传下,本就兴奋如狂的辽军步骑,如出笼的群兽,四面八方的涌过被填平的土路,如如潮水般灌入了洞开的城门。   至于那李元霸,虽然大显神威,一击之下,轻描淡写的就打穿了城门,但在这之后,他便把金锤一挂,窝在马背上又啃起了手指,眼看着自家士卒,如潮水一般从自己的身边涌过,却纹丝不动,仿佛这场战争与己无关,他只是个看热闹的人。   片刻之后,李建成率先冲到,看着李元霸勒马在那里不动弹,顿时就火了,喝斥道:“傻子,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冲进城去,把魏狗给我杀光!”   李元霸却扁嘴道:“二哥说只要元霸轰破城门,就奖励元霸猪头肉吃,又没让我干别的,元霸只听二哥的话。”   “傻子,真是一个大傻子!父王那么英明神武,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大傻子呢,真是丢我们李家的脸……”   李建成又骂了他几句,也赖得再理他,便想反正城门已经破开,接下来无非是大杀一场而已,晋阳城已唾手可得,有没有李元霸这个傻子参与,也无关于大局。   于是李建成厌恶的白了李元霸一眼后,便打马扬鞭,杀入了城中。   “元霸,干的漂亮,二哥为你骄傲!”李世民紧随于后赶到,勒马在李元霸身边。   一见着二哥,李元霸顿时乐开了花,迫不及待的叫嚷道:“二哥,元霸要吃猪头肉,快给我,快给我!”   “瞧把你急的,二哥还能说话不算数么,拿去!”李世民哈哈大笑着,从皮囊里掏出了那颗猪头,扔给了李元霸。   李元霸接在手里,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的抱着猪头狂啃起来,仿佛饿死鬼转世,几辈子没吃饱过饭似的。   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李世民笑着安慰道:“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   李元霸哪管许多,跟疯了似的,没命的狂啃。   “走,咱们别走别吃,功劳可不能让大哥都抢了去。”李世民说着,拉起了李元霸的马缰绳,尾随在李建成之后,也冲入了城门。   晋阳城内,一场殊死的巷战已经在进行。   魏军将士们的战斗意志,远远的超过的辽军的想象,尽管城门被攻破,尽管有五倍的辽军涌入城中,形势恶劣之极,他们却在樊哙的率领下,决死而战,在每一条街道,与敌人进行拼死巷战。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他们也决死不退!   中央的街道上,一身金甲的李建成,一路策马狂奔,手中金枪乱弹,疯狂收割着魏军士卒的人头。   这些武道低微的魏军士卒,对于李建成来说,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他自可肆意狂杀。   斩敌数十之后,李建成是越杀越兴奋,越杀越自信,恍然间以就以为,自己的武道已无人能挡。   血雾中,他腥红的眼睛,一眼就锁定了那赤袒着膀子,正挥舞着杀猪刀,狂杀狂砍的魏将。   “那家伙必定就是樊哙了,这厮可是最早跟随陶贼的元功之臣,我若能宰了他,等于是立下大功一件,此番南取晋阳,风头就稳稳盖过了世民,父王必对我更加另眼相看……”   思索飞转之下,李建成眼眸中涌起了狰狞的冷笑,兴奋的大叫道:“樊哙狗贼,我李建成今天就要你狗命!”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自取其辱   狂傲的大吼声中,李建成纵马舞枪,杀破乱军,直取樊哙而来。   此时的樊哙,正挥舞着染血的杀猪刀,疯狂的收割着冲涌而来的辽军人头,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休想从他身前的大道通过。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长久的被闲置于一方,樊哙却并没有耽搁下自己的武道,武力值已练至了95之高。   95的武力值,已经是他的天赋所能练就的武力极限。   狂杀之声,他蓦听到斜刺里方向,响起一声狂傲的大喝,斜目一瞟,就看到一员身着金甲,自称叫“李建成”的辽国年轻武将,正朝着自己飞杀而来。   “李建成?莫非就是李渊的小崽子?你来的正好,爷爷正好宰了你!”   樊哙非但没有一丝忌惮,反而是兴奋如火,就感觉如同天上掉了一只大馅饼,一声厉啸,就欲拨马回刀去斩李建成。   只是这个时候,周围正好又有五名辽卒围杀了上来,五柄兵器同时围斩而来。   “猪仔子们,你们是自己找死!”樊哙大骂一声,手中杀猪刀如磨盘般斩出。   咔咔咔!   五柄兵器顷刻被震碎震飞出去,他那柄硕大的杀猪刀,便如绞肉机般一顿乱绞,将攻上来的五名敌卒,眨眼间绞成粉碎。   下一秒钟,李建成拍马杀到。   信心如狂的他,眼见樊哙一刀之间,绞杀五名士卒,武道之强,明显已达当世绝顶水平,远胜于他这二流水准。   一瞬间,李建成狂意大减,心里咯噔一下,就感觉自己冲昏了头脑,有些冲动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建成只能一咬手,手中金枪尽起生平之力,朝着樊哙当胸刺来。   敌枪来势太快,樊哙刚刚斩杀五名敌卒,未及蓄起全力,便见枪锋袭来,只能一声沉喝,杀猪刀挟着六成力道迎斩而上。   吭!   震天的金属激鸣声,响起在大街上空。   狂力震击之下,李建成顿时感到强如山骨的力道,汹涌的轰压而至,立时震到他五内受创,如被沾水的鞭子狂抽。   手中兵器脱手而落,李建成张口股血箭喷出,偌大的身形惨叫着被从马上震飞出去,倒飞而起,跌落在五步之外。   区区70多点的武力值,又岂挡得住樊哙这一记重击,要不是他只蓄积了六成的力量,这一刀下去,足以秒杀了李建成。   “李家小崽子,人头给爷仰留下!”   一击未能斩杀敌人,樊哙岂能善罢甘休,一声震天咆哮,手中狂舞着杀猪刀,要置李建成于死地。   受伤不轻的李建成,刚刚摔落于地,还来不及品味痛苦之时,便瞅见樊哙追杀而来,顿时吓到他魂飞破散,腿肚子发软。   “挡住这狗贼,保护本公子,保护本公子啊!”   惊恐的李建成,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硬是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兵器都来不及捡,一路连滚带爬的朝着北门方向逃。   樊哙却哪里容他逃走,今日他已抱定了与晋阳共存亡的决心,如今好容易撞上了李渊的儿子,若是战死之前能宰了李建成,也算是赚了。   他便大吼一声,驱马狂追。   这要是在野外地带,李建成徒步焉能逃得过樊哙战马追击,几下就被追上去斩成粉碎。   但在这街道上,地势狭窄,那些围上来阻护李建成的辽卒们往跟前一堵,大大迟滞了樊哙的追击速度,使得李建成徒步逃跑,逃出了三十余步,樊哙竟仍没有追上。   李建成逃了数十步,回头瞅了一眼,见樊哙没有追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嘴里骂道:“姓樊哙的狗东西,我李建成乃是未来的太子,天命所在,你想杀我,你也配啊——”   一个配字未及出口,李建成就感觉到后腿肚子上,被什么硬物重重的砸了一下,砸到他脚下一软,失去了平衡,一个狗吃屎就扑倒在了地上。   一枚头盔跌落在了身后。   再看身后的樊哙,脑袋上的头盔已然不见,竟是他方才情急之中,怕李建成逃走,干脆掀下自己的头盔,朝着李建成的腿掷去。   樊哙95的武力值,力量不小,这一铁盔砸下去,顿时砸到李建成小肚痛到快要失去知觉,再也跑不起来,只能忍着剧痛,一步一瘸的向前艰难挪动。   “李建成,你这个狗崽子,老子看你往哪里逃!”   樊哙兴奋到眼眸充血,拍马舞刀,斩碎阻挡他的一切无名小卒,踏着长长的血路,直奔李建成杀来。   眼看,李建成难逃一死。   完了!   李建成的脑海中,已浮现出了这绝望的念头,就在这时,一抬头,猛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李世民和李元霸两兄弟,正朝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   李建成瞬间大喜,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的大叫:“世民,元霸,救我,救我啊——”   前方处,李世民一眼瞧见了自己狼狈的兄长,瞧见了他身后不远处,那员舞着杀猪刀,穷追而至的魏将。   他立时认出,那敌将就是魏国镇北将军,追随陶商起兵,资历最老的元从大将樊哙。   至于他那狼狈的哥哥李建成,多半是不知樊哙实力,冒然的与之交手,才会被逼到这等连滚带爬的狼狈境地。   救?   还是不救?   刹那间,李世民的脑海之中,产生了一丝纠结。   他想起了临行之前,父王李渊暗示将来要立他为太子的许诺。   他转念又一想,父王只是暗示而已,并没有向他明确的承诺,到时候大业已成之时,万一父王改变了心意,他又能怎样?   只要他不救李建成,让李建成死在樊哙刀下,来一招借刀杀人,他这个次子就名正言顺的变成了长子,到那个时候,父王除了立他为太子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不立他,难道去立身边这个傻弟弟不成!   李世民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旁人莫能觉察的寒光。   “是大公子被敌人追杀,快救大公子啊!”   “快,大伙冲上去,挡住那个使杀猪刀的家伙!”   周围响起了部将们的示警声,大批的辽军将士,不用他的喝斥催督,自发的就冲上前去想要救李建成。   已经啃完了猪头肉的李元霸,也用油腻腻的手,指着连滚带爬的李建成,惊奇地叫道:“二哥你快看啊,大哥为啥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啊,他是在学狗狗找屎吃吗?”   李世民差点笑来,心头那个借刀杀人的念头,也瞬间被他屏弃。   眼前这一幕,这么多的将士都已亲眼目睹,倘若他无动于衷的话,他对自家兄长冷酷无情,见死不救的坏名声,很快就会传到辽军上下。   纸包不住火,相信,用不了多久,也一定会传到李渊的耳朵中。   那个时候,当李渊得知,他为了太子之位,竟如此残忍无情,不择手段之时,又会怎么看他。   到那时,李渊心寒之下,立李元霸这个傻子为太子,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毕竟,李元霸虽然是个傻子,却还有机会给李渊生出一个正常的孙子来,以李渊的年富力强,熬到孙子成年,把李家的江山跳过他们这一代,直接传给孙子辈,也不是没有可能。   权衡利弊之下,李世民即刻回心转意,向着李元霸急道:“元霸,快去拦下那员赤膀的敌将,救大哥。”   “元霸为啥要救大哥,大哥老骂元霸,元霸才不要救他。”李元霸却嘟着嘴抱怨道。   李世民只得哄道:“元霸乖,你救了大哥,二哥呆会再奖励你一颗猪头。”   “真的?”李元霸顿时两眼冒金光,舌头都舔起了嘴巴。   “当然是真的。”李世民拍着胸膛做保证,却又叮嘱道:“还有,那员敌将是魏国皇帝的心腹大将,留着他有大用处,你一定要捉活的。”   李元霸还不等他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纵马而出,舞动着硕大的擂鼓瓮金锤,就朝着樊哙杀了上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傻子和废物   此时的樊哙,方自杀散敌卒,正策马奔,直取李建成。   距离,只有五步之遥,眼看就可以冲上去,一刀宰杀了这个李家小崽子。   就在这时,迎面方向,一名手舞金锤的病鬼少年,大叫着掠过李建成,朝着他狂冲而来。   是那个一击轰破城门,拥有巅峰武圣的辽国小将!   樊哙心头一震,斗睁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惊悚之色。   毕竟,他所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一名巅峰武圣。   天下独一无二,最强的存在。   “巅峰武圣又如何,老子我这辈子还没跟这么强的怪物交过手,今天就让我过过瘾,老子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哈哈哈——”   心中的惧意一扫而空,樊哙发出悲壮却豪猎的大笑声,舞动着杀猪刀,无所畏惧的向着李元霸杀去。   相距五步,眼看就要碰撞。   李元霸却根本不给他近身交手的机会,右手中的金锤,只轻描淡写的,轻轻的那么撩了一下。   呜——   一股雄浑到极致的真气,汹涌而出,穿越五步之距,直扑樊哙而去。   那真气甚至都没有凝结成最强的真气巨锤,只如一道血色的狂风,劈头盖脸的就袭卷而上。   樊哙一咬牙,尽起全身之力,抡起杀猪刀,试图的破那真气狂风。   下一秒钟,他却骇然的发现,仅仅是一道真气狂风,就坚不可摧到了极点,他的杀猪用尽全力,竟是无法斩破一丝。   砰!   在那真气狂风的撞击之下,樊哙偌大的身形腾空而起,口中狂喷着鲜血,惨叫着便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   曾几何时,95点的武力值,也算是当世绝顶的悍将存在。   而今,在这个猛将怪胎频出的时代,拥有95点武力值的樊哙,却已变的脆弱不堪,连李元霸那轻轻的一撩之击都挡不住。   “巅峰武圣,竟然强到这等地步么,陛下恐怕要遇上麻烦了……”落地的樊哙,身受重伤,痛苦不堪,却还心心念念着陶商安危。   “哇,原来你这个杀猪的这么弱,活在世上多浪费粮食,二哥说粮费可耻,就让元霸把你砸成肉泥吧,哈哈哈——”   李元霸哈哈傻笑着,抡起锤子就要砸死樊哙。   随后赶上来的李世民,却大叫道:“元霸,锤下留人,这个人留着有用,别杀他!”   李元霸的锤子高举在了半空,险些落下,被李世民这么一喝,悬在了半空不动。   而此时的李建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李元霸已拿下了樊哙,死里逃生的他,不禁怒从心起,大喝道:“元霸,别听你二哥的,给我砸死那狗贼,给我把他砸成肉浆!”   李元霸回过头来,瞄了一眼满头灰的李建成,却把手中高举的锤子放了下来,扁嘴哼道:“元霸才不要听大哥的,大哥是坏淫,元霸只听二哥的,二哥叫元霸不杀他,元霸就不杀他。”   “你个傻子,你再给我说一遍!”李建成气到肺都要炸了。   “元霸才不要跟你说话,哼。”   李元霸却赖得理他,回头策马奔向了李世民,迫不及待的嚷道:“二哥,元霸已经活捉他了,快给元霸猪头肉,快给元霸猪头肉啊!”   “元霸做的好,接着。”李世民呵呵笑着,从皮囊中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了一只硕大的猪头,扔给了他。   李元霸一声欢叫,接过手中,抱着就狂啃了起来。   李建成气的鼻子喷火,眼见用不动李元霸,索性从身边部将手中夺下一柄剑,杀气腾腾的就朝着躺在地上的樊哙奔了过去。   他是肚子里有火啊。   想他堂堂李家大公子,未来李家王朝的太子殿下,竟然在自己的将士们面前,被敌将一击击落马,还连滚带爬的被辗着逃跑,可谓是狼狈之极,威风扫地。   今日这桩丑事传扬出去,他李建成的名望必定大损。   这口气,他焉能咽得下去,只有宰了樊哙这个羞辱他的可恶之徒,方才泄他心头之恨。   躺在地上的樊哙,心知今日难逃一死,却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是大笑着讽刺道:“老子今天才知道,原来李渊那老小子的儿子,竟然这般无用,一个是傻子,一个是没用的废物,就这还敢跟我家天子作对,真是笑死人啦,哈哈哈——”   废物!   樊哙死到临头,不求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讽刺他是废物。   刹那间,李建成感到自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般羞辱,不由勃然大怒,大骂道:“狗东西,敢辱本公子,我把你碎尸万段!”   咆哮声中,李建成手中长剑愤然挥起,朝着樊哙的脖子就斩了下去。   铛!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从斜刺里探来,挡住了李建成斩下之剑。   李建成蓦然抬首,却看到李世民不知什么时候已窜了过来,竟然出手阻挡下了他的长剑。   “世民,你干什么挡我杀这狗贼?”李建成恼火的喝问道。   李世民却道:“大哥,万不可意气用事,这个姓樊的乃是陶商的元从之臣,有很大的价值,与其杀了他,倒不如留他一条性命,说不定有大用。”   “有什么大用的,咱们有元霸在,陶贼来多少人,咱们杀多少便是,你让我宰了他出口气。”李建成傲慢的大吼,执意要杀。   李世民却耐心提醒道:“就算咱们有元霸在,也万不可小视那姓陶的,说不定他麾下还存着什么奇人异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留着他为妙。”   李建成就火了,怒瞪着李世民,喝道:“二弟,你到底什么意思,为兄今天就是要杀他,你到底让不让开。”   李世民心中也有火,却强压了下去,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笑着劝道:“大哥你消消气,其实为弟我也是为你好好啊,大哥想啊,这樊哙险些杀了大哥,大哥若是一怒之下杀了他,气是出了,却显出了大哥小气,倘若大哥能饶他一命,不反倒显出大哥你的大度了吗?”   这一席话,正打中了李建成的软肋。   他脸上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回头扫了一眼四周,便看到数不清的辽军士卒,正都看着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眼珠子这么一转,李建成刷的收了长剑,冲着樊哙冷哼道:“狗东西,本公子是大度之人,岂会跟你一般见识,今日就暂且寄下你的狗头,来人啊,把这厮绑起来,好生看管。”   “废物,有种你杀了樊爷爷啊,老子我还怕你不成,老子就知道你是个没种的废物,哈哈哈——”   樊哙却全然没有半点死里逃生的庆幸,反而狂笑着大骂李建成,一副求生的样子。   李建成心中有火,却只能强忍着窝火,看着樊哙一路大骂着被抬走。   李世民方才暗松一口气,笑着恭维道:“大哥当真是气量过人,为弟佩服,佩服啊。”   李建成却不领情,冷哼了一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望着李建成远去的身影,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转身向着北门城楼望去,却见那面“李”字大旗,已高高的飘扬在了城楼上空,象征着李家已征服了这座并州州治。   李世民英武的脸上,燃起了骄傲的火焰,口中喃喃道:“陶商,尽管放马来,我李世民等着跟你一较高下,我倒要看看,咱们谁才是天命之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关门弟子   太行山,进陉道西口。   前方山势渐矮,本是狭窄的官道,也开始越来越宽,越来越平坦。   陶商举目远望,扫视前方地形,估摸着再不出十里,就可以走出井陉道,进入太原盆地。   回头望去,只见长长的官道上,大魏将士们密密麻麻,战旗如涛,绵延不见尽头。   三十万大军,士气高昂,浩浩荡荡的追随着他杀奔晋阳而去。   这一次,他要交战的对手,不再是平庸的袁尚,也不再是勇武有余,智谋不足的冒顿,而是智勇双全的一代天骄李世民。   “希望能及时赶到吧,樊大胃,你一定要给老子撑住啊……”陶商心中暗忖。   大军继续前进,不觉已近黄昏,两翼山势已去,太行山的出口就在眼前。   就在此时,陶商忽然瞧见,前方尘雾忽起,隐隐约约瞧见数不清的身影,正在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莫非是辽军来袭?请陛下速速下令结阵,准备迎敌。”身边的赵云提醒道。   这一战,陶商知道辽军中有李元霸这样的怪物存在,故除了李存孝之外,马超,赵云,霍去病,张飞等大将,尽皆被他调来随军出征。   而这四员大将,除了较弱的张飞,武道还是半步武圣之外,其余马超赵云和霍去病三人,皆已再度突破,武道达到了初级武圣的境界。   听得赵云的提醒,陶商还未开口,旁边的刘基便道:“子龙将军不必紧……紧张,若是辽军来……来袭,必会结阵来攻,岂会这般人影散……散乱,我猜想,很有可能是逃难而来的百……百姓。”   陶商点头道:“刘半仙言之有理,走,随朕瞧瞧去。”   说罢,陶商一夹赤兔,如风上前而去,赵云等大将们,也忙跟了上前。   奔至大军之前,陶商举目一扫,果然见数不清的百姓,男女老幼,携家带口的正向着井陉道这边飞奔而来,一副举家逃难的样子。   看着这些逃难的百姓,陶商鹰目不由暗凝,心中隐约已有不好的预感。   当下,陶商便叫士卒,随便带了几名百姓来盘问。   那些逃难的百姓,得知站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大魏之皇时,又是激动又是畏惧,纷纷拜倒于地,山呼万岁,却没人敢吱声。   唯有名年长的老者,颤巍巍地答道:“回禀陛下,草民们乃是榆次城的百姓,为了躲避辽军兵灾,才不得不逃难到这里,幸亏陛下来了,这回咱们不怕了。”   榆次城。   隗商心头微微一震,要知这榆次城位于晋阳城以东五十里之远,按照常理,辽军只有五万余兵马,应该集中兵力围攻晋阳城才对,怎么还能分出兵马来攻取榆次城。   就算李建成用兵能力平庸,拥有满百统帅值的李世民,也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才是。   除非,晋阳城已破!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淡淡问道:“晋阳城目下的形势如何?”   “唉——”老者长叹一声,默默道:“陛下来迟了一步啊,晋阳城已经在三天前就被辽人攻破了。”   晋阳城破!   这惊人的消息,刹那之间,如晴天霹雳一般响起在了大魏君臣的上空。   赵云变色,马超变色,就连从容不迫的刘基,也神色为之一变。   “果然还是来迟了一步么……”陶商虽然神色也是一变,但情绪却显然没有众将那般震惊,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一般。   震惊中的马超,一脸难以置信,冲着那老者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晋阳城何等坚固,还有樊哙镇守,就辽人那点攻城的本事,怎么可能这么快攻下,莫非你是辽人派来的奸细不成,故意混在百姓之中,想要谎报军情!”   “草民不敢!草民哪里是辽人奸细!草民冤枉啊!”那名老者吓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就喊起了冤。   陶商却微微一拂手,和颜悦色道:“老人家,你别害怕,朕相信你,你告诉朕,辽人是怎么攻破晋阳城的?”   那老者这才松了口气,颤声道:“回陛下,草民是听说,晋阳城的城门是被一个辽国少年武将用锤子给轰破的,辽人这才能大举冲入城内,夺下了晋阳。”   一个少年武将?   单凭一己之力,用锤子轰破城门!   这个解释,又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响在了众将头顶,瞬间把他们震到了骇然变色。   众将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存孝。   要知道,当初山海关一役,正是李存孝凭借着一己之力,用真气之槊,再加上森罗天斥的专属圣技,才硬生的把山海关坚不可摧的城门给轰破。   所有人都以为,李存孝已经是当世最强的存在,却没想到,辽国之中,竟然也有一人,单凭一己之力,就轰破了晋阳城门。   这就意味着,那个人的武道,至少也达到了中期武圣的可怕境界!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老者口中的这名辽国中期武圣,竟然还是一个少年!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胡说八道,那辽将能轰破城门,武道必是中期武圣之上,怎么可能才是一个少年,天下间怎可能有这等天赋的人存在,不可能!”马超再一次不信,厉声反斥。   其余,赵云,霍去病等大将,也纷纷点头,表示难以置信。   那老者则惶恐道:“将军息怒,草民岂敢胡说八道,这都是草民听从晋阳城逃出来的人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草民也不知道啊。”   这时,赵云便道:“既然是道听途说,那很可能是以讹传讹的夸张谣言了,当今之世武道式微,早已比不得商周等近古时代,按常理来说,不可能存在如此天赋的奇才,少年儿郎就能练成中期武圣的武道。”   赵云这么一分析,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皆是觉的老者所言不可信,多半是遥传。   “那可未必!”   一片质疑声中,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另类的反对之声。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惊奇的目光寻声看去,却见反对那人,正是李存孝。   “存孝,你不会真的以为,当世还有人武道天赋比你还厉害,小小年纪能拥有跟你一样的中期武圣武道吧?”马超惊奇的口吻反问道。   李存孝却默默道:“当今之世虽然武道式微,但总会天降奇才,也许就是这个少年,而且,我看这少年的武道,恐怕还在我之上。”   此言一出,众将又是一片哗然。   李存孝的中期武圣的境界,已经是强到匪夷所思,放眼天下,除了闭关未出的项羽之外,恐怕也只有吕布能与他一战。   而李存孝竟然却说,辽国那个天降奇才的少年,武道竟有可能还在他之上。   开玩笑!   “存孝,你这也太危言悚听了吧,区区一个少年,就算他再有天赋,又怎么可能比你还强。”就连霍去病也忍不住道。   李存孝却没有回应他,而是向那老者问道:“老人家,我问你,你说的那个辽国少年,是不是叫李元霸。”   “对对对,他好像就是叫李元霸。”老者忙点头。   李存孝眉头一凝,轻叹了一声,眉宇间头一次,闪现出了忌惮的眼神。   “李元霸,果然是他。”陶商却早有所料,心中暗叹:“你们以为李元霸仅仅是强于李存孝么,他是整整超出了李存孝一个境界啊……”   蓦然间,他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的目光急看向李存孝,问道:“存孝,你竟然知道这李元霸的名字,莫非你认识他。”   李存孝深吸了一口气,默默道:“不瞒陛下,这个李元霸,其实是臣的七师弟,也是家师的关门弟子。”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反骨仔,你死定了!   七师弟!   李存孝竟然说,那个天生神力,拥有巅峰武圣,当世最强的怪胎李元霸,竟然是他的七师弟,是他师父的关门弟子?   在场众将,尽皆愕然。   陶商也着实是吃了一惊,大感意外,心中不禁在暗骂,这个坑爹的系统精灵,真特么的会狗血设置。   东方不败,独孤求败,还有李存孝这三个人,被设置成了同门师兄弟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连李元霸这个变态,也被设置成了他们的同门。   狗血,真特么的够狗血的。   陶商心暗骂,表面上却甚是平静,只一拂手,淡淡道:“原来是这样,继续说下去吧。”   李存孝便缓缓道:“之前臣已经告诉过陛下,家师一共收了七名弟子,独孤求败排名第四,东方不败排名第五,臣排名老六,那李元霸则是我们排名最后的七师弟……”   说话时,李存孝的眼神恍惚起来,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诸般往事尽皆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还是七八年前的时候,有一日师父从外云游归来,带回来一个骨瘦如柴,一脸病相,年纪不过六岁的小孩童,叫作李元霸,说是要收他为关门弟子,叫我们管他叫七师弟。”   “当时我们看这小孩体质太弱,实在不是习武的料,都以为师父看走了眼,收了一个废材为徒,要知道我们师兄弟六人,个个都是天赋过人,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没把这个小师弟,小屁孩放在眼里。”   “可是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李元霸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废材,实际上却是个天纵奇才,还是一个怪胎,才六岁的年纪,一顿饭竟然能吃一斗米,十斤肉,简直就是个大胃王!而不可思议的是,他虽然那么能吃,却怎么都不长肉,始终都是那副骨柴如柴,病殃殃的样子,多少年都没有改变。”   “而且,这位七师弟看起来单薄瘦弱,却是个天生神力的怪物,十岁的时候,双手就能扛起四百斤的大鼎。”   “他不光是力气大到可怕,武学天赋也强到不可思议,当年我们师兄弟七人被师父遣出师门之时,我才不过是初级武圣的武道,七师弟却已经是中期武圣,而那一年,他才不过是十二岁而已。”   李存孝洋洋洒洒的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如惊雷一般,轰响在众将的头顶,将他们轰到心神震撼,目瞪口呆,无不是暗抽凉气。   “十二岁?才十二岁的年纪,竟然就练就了中期武圣,这天赋也太……也太……”   就连马超的语气,也惊叹到了颤抖的地步,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震撼。   李存孝却不以为然道:“小师弟的武学天赋旷古绝今,十二岁中期武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今多年已过去,我只怕他武道又有突飞猛进,冲上了巅峰武圣,也不是没有可能。”   巅峰武圣。   众将又是心神震动,便想以李存孝的中期武圣,都已经强到了这等地步,若那李元霸当真是巅峰武圣,不得强悍到超出理解范围的地步。   众将在震撼,陶商却神色平静,丝毫不感到惊奇,在他得知李渊称王,知道系统召唤出了李元霸的消息之后,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令他费解之处,却并非是李元霸神一般的武学天赋,而是该死的系统,到底召唤了历史上哪位隐藏的高人,门下竟然聚集了如此众多武道高强的弟子,110点武力值的李存孝也就罢了,现在连120点的李元霸,竟然也是他的弟子。   这个人,必定是震古铄金般的存在了吧。   可陶商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来,这个神秘的师父,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蓦然间,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一件当他得知,李渊的大军兵围晋阳城的消息时,就一直在担心的一件事。   “老人家,朕的晋阳守将,你们的郡守樊哙呢,他是生还是死?”陶商急向那老人家问道。   毕竟,晋阳城破就破了,大不了再夺回来就是了,樊哙这个从海西就跟随自己起兵,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阶段的元从大将,他若然有失,就足够让陶商心痛的了。   “草民好象听说,城破之时樊太守死战不退,还差点杀了李渊的大儿子李建成,却被李元霸半招打成了重伤,不过听说李家兄弟没有杀他,而是把他给活捉了。”   陶商松了一口气,心中是既惊喜又疑惑。   惊喜的是,樊哙还活着,疑惑的则是,李家兄弟竟然没杀樊哙。   “传令下去,大军加速前进,先取朕夺回榆次,再直取晋阳,朕要让辽狗们知道,犯我大魏绝没有好下场!”   陶商一声肃杀的沉喝,猛一抽赤兔,如疾风般狂奔而起。   诸将也皆各自收敛了震惊情绪,纵马狂奔,催促着三十万大军加速前进,尽出井陉道口,一路向西狂杀而去。   ……   傍晚时分,陶商率领着六万前军,兵临榆次城外。   举目远远扫望,只见这座晋阳以东最近的城池,已是烽烟四起,道道火光冲天,完全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   城墙之上,大魏的守军们正同辽兵做殊死血战,一面面的大魏战旗已被砍翻在地,守军的形势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洞开的城门内外,依稀可见人影纷动,显然也是魏军将士们在拼死跟敌人做着巷战。   “陛下,幸亏我们来的及时,不然照这情势,榆次守军撑不了几日,就得全军覆没了!”旁边的马超感慨道。   陶商鹰目中杀机狂燃,青龙刀向着城池一指,厉声道:“那还等什么,全军随朕杀入榆次城,把辽狗给朕杀个干净,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龙啸声中,陶商纵马舞刀,如一团金色的火焰,呼啸而出。   “杀尽狗辽——”   “一个不留——”   身后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愤怒的大魏将士们,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挟着对入侵胡虏的仇恨,浩浩荡荡的向着榆次城涌去。   陶商一马当先,转眼间便杀至城门前,手起刀落,转眼间将十余名辽卒斩为粉碎,无可阻挡的杀入了榆次城。   赤兔马疾行如风,大魏之皇的金色流火过处,将目之所及的一切辽卒,统统都斩飞辗碎,踏着长长的血路,一路扫荡向前,杀入城池腹地。   “是大魏之皇杀到了,快跑啊!”   “妈呀,是魏帝陶商,这下完啦。”   “快跑,再不跑就没命啦!”   惊恐惶然的尖叫声,响起在了城中。   原本正杀的兴奋的辽卒们,正狂杀着残存的魏军,肆意的闯入百姓家中,抢钱抢粮抢女人,如强盗一般洗劫着整座榆次城。   他们万没有想到,魏军的主力援军竟然会来的这么快,出其不意的就杀入了榆次城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无情的击碎了他们洗劫榆次的美梦。   而且,还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神话般存在的大魏之皇亲临。   辽军崩溃,四散而逃。   陶商一路是纵马狂杀,将晋阳失陷,将樊哙被擒的愤怒,统统都宣泄在杀戮之中,冲至县府外时,死在青龙刀下的辽卒,已是不下五十余人。   正杀的痛快之时,迎面瞧见一队辽人从县府中冲了出来,马上驮着锦缎等财物,好不快活。   那领头的一员辽将,更是左右腋下各夹着一名掳来的女子,正狰狞狂笑着纵马而出。   “系统精灵,给朕扫描那员辽将。”奔行中的陶商下令道。   “嘀……系统扫描对象身份确认,为召唤武将石敬塘!”   石敬塘!   这个反骨仔,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他。   陶商正心中有火,无处发泄,石敬塘自己送上门来,正好拿他开刀。   “石敬塘,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一声震天长啸,陶商挟着满腔怒火,如金色流火一般,直扑石敬塘而上。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杀汉奸!   “没想到这榆次城中,竟然还能撞上这等姿色绝艳的美人,这两个娘们儿,够老子狠狠的玩上几天了,哈哈哈——”   凌乱的县府中,回荡着石敬塘邪恶的狂笑声。   这一支几千人的辽军,正是他带队。   辽国军制,乃是士卒自备粮草,国家并不提供后勤,全靠他们在侵掠之时,就地抢劫,以战养战,名为“打草谷”。   晋阳攻陷之后,辽军固然得到了屯集在晋阳城中的大批粮草,但要满足五万余众长期的吃喝,显然还是不够的。   于是,城破之后第二天,李家两兄弟便分兵四去,前去抢掠洗劫晋阳城周围的城池,以补充军用。   石敬塘所部正是奉命洗劫榆次。   因是太原郡的军队,大部分都集中在治所晋阳城,其他城池并没有屯集太多的兵马,又因为晋阳城失陷的太快,其余诸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故当石敬塘的军队突然杀至时,榆次守军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就被突破了城池。   石敬塘自以为魏军不堪一击,榆次城唾手已得,故杀入城中之后,重点并没有放在夺取四门要害上,而是放纵士卒,大肆洗劫城池。   普通士卒们身份低微,只有资格洗劫寻常百姓人家,至于最有价值的县府,自然只能留给石敬塘这位主将。   兴奋的石敬塘破府而入后,将库府中屯集的粮草布匹钱财,统统都抢之一空,又纵容部下,大肆抢夺县府中的妇女,他自己则是一刀宰了县令,杀了县令全家,却抢了县令两个漂亮的外甥女,准备拒为己有,等结束战斗之后,供自己好好淫乐一番。   就在石敬塘抢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蓦然听到,城东方向杀声大作,似乎突然间起了激烈的战斗。   “守军应该被杀的差不多了才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动静?”石敬塘心中一奇,便夹着那两个抢来的美人,想要出去看个究竟。   一门大门,石敬塘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立时傻眼。   举目望去,东门城楼上,本已树起的他的石字将旗,竟已被斩倒,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金色的“魏”字皇旗。   “魏国皇旗,难道说……”   石敬塘心头一惊时,便看见东面的街道上,数不清的魏国铁骑,如黑色的洪流一般,滚滚辗压而近,所过之处,将猝不及防的辽卒,冲了一个片甲不留。   魏军铁流的最前端,一团金色的火焰耀眼无比,那天神一般的金甲神将,骑着赤艳如火的神驹,舞着青光流转的战刀,所向披靡,辟波斩浪般冲破辽卒,直奔他杀来。   “陶商,魏帝陶商!果然是他!!”   石敬塘骇然变色,原本邪意密布的一张脸,刹那间被无尽的恐怖所袭据,惊到一时间失去了分寸。   他原以为,辽军南下的速度极快,这个时候的陶商,应该才刚刚收到了雁门关失陷的消息,才刚挥师出兵而已。   他却没想到,魏国的消息传输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们出兵才几天功夫,陶商就已亲率大军穿过井陉关,杀入了太原盆地。   他更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来这里打点草谷,抢几个美人玩玩,竟然会倒霉的撞上御驾亲征的大魏之皇。   就在他震惊一瞬,陶商已锁定了他所在,纵马舞刀,如一团流火般狂杀而来。   直到这时,石敬塘才清醒过来。   陶商的赤兔马速度太快,转眼间已冲至了七步范围之内,快到根本就不给他拨马转身,加速逃跑的机会。   他已被逼上了绝路!   “快,快给本将挡住那暴君!”石敬塘沙哑惊慌的大叫,同时双臂一松,将腋下所夹的两个美人一扔,急是抓起挂在马鞍上的战刀。   到了这个时候,性命要紧,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美人,只能咬牙全力一拼。   在他的喝斥下,一众亲军士卒,不要命的扑了上来,试图凭借血肉之躯,为他们的主将阻挡陶商。   “谁挡朕杀汉奸,谁就得死!”   龙啸怒吼声中,陶商手中青龙刀,挟裹着无尽的愤怒,狂斩而出。   呜——   雄浑的真气汹涌而出,无形的真气之刃,浩浩荡荡轰斩而上,伴随着阵阵骨肉碎裂之声,十余名挡上来的敌卒,转眼间被斩成了无数片血肉模糊的肉块,漫空落下。   陶商如金色的闪电般,穿过漫空血雨,瞬息间,便如一樽金色的巨塔一般,横在了石敬塘面前。   青龙刀挤爆真空,怒斩而出。   呜呜的爆鸣声中,又是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刃,轰斩而至,覆盖面之广,形如无形的巨墙一般,平辗撞至。   “真气外放!初级武圣,这厮的武道,竟然已突破到了初级武圣,这怎么可能……”   刹那间,石敬塘眼睛子都快惊骇到掉出来,全身都被无尽的惊怖所束缚,竟是惊到握刀的手都开始发软。   他的武道本就无逊于陶商,哪怕是尽起全力,都绝非陶商敌手,更何况心神震撼,双手发软。   轰!   一声震天的闷哼,一惨凄厉的惨叫,一股浓腥的鲜血,飞溅上了半空。   石敬塘手中战刀瞬间被震裂,脱手而飞,汹涌的真气冲击波撞击之下,口吐鲜血,身受重创,偌大的身形也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又重重的跌落于地。   一连串的撞击之下,他身受重伤,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狂喷鲜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亲军士卒们,还想要上来救石敬塘,陶商拨马上前,金色如塔的身形往他们跟前一立,手中染血的战刀一横,霸绝威凌的杀伐气势,吓到那些辽卒顿时丧胆,哪里还顾得了他们的主将,尖叫着一哄而散,夺路逃命去了。   陶商冷哼一声,手中青龙刀轻轻一招。   身后,大批的魏军将士,喊杀上前,如潮水般从他的身边掠过,向着崩溃而逃的敌卒就追辗而上。   “石敬塘,你还有什么话说。”   陶商巍然的身形,将吐血的石敬塘,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之下,滴血的青龙刀,就垂在他的脸前。   石敬塘挣扎了半天也扑腾不起来,看着那滴血的刀锋,骇到肝胆俱裂,忙是颤声求道:“石敬塘知罪,罪将愿归顺大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还望陛下恕罪。”   陶商却冷冷道:“朕生平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一种是勾结胡虏的奸贼,你两样都占全了,你以为朕会饶你狗命吗!”   石敬塘吓到又是浑身发抖,惨白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忙又道:“陛下息怒吼,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得已的啊,臣对辽国了如指掌,陛下若能恕臣之罪,臣定能帮着陛下对付辽国,恳请陛下开恩啊。”   “哼,朕灭辽国,还用得着你么,你也配替朕卖命!”   陶商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眼中杀机如铁,厉声道:“石敬塘,你这出卖华夏利益的奸贼,朕今天就送你下地狱,为那些被胡虏害死的华夏子民报仇雪恨,去死吧!”   怒啸声中,青龙刀愤然斩下。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应声而落。   斩杀过了这汉奸,陶商长出了一口气,拨马转身,目光落在了县府门前,那两名被石敬塘所虏的少女身上。   那两少女眼见石敬塘被杀,不由惊喜万分,双双伏在了陶商跟前,泣声跪谢道:“多谢陛下为我们舅舅报仇雪恨,多谢陛下!”   为你们的舅舅报仇雪恨?   陶商心下好奇,便问道:“你们的舅舅是谁,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的舅舅是这榆次县令,被石敬塘这奸贼给杀害了,我叫作王昭君。”   “我和昭君姐姐是表姐妹,县令也是我的舅舅,我叫……”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丰盈与骨感之美   “我叫杨玉环。”   王昭君!   杨玉环!   听到这两个耀眼的名字,陶商先是身形一震,旋即哈哈大笑,放声狂笑起来。   王昭君,四大美人之一,退敌天赋的拥有者,很早以前就被召唤出来,都已经快被陶商忘记时,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杨玉环,同为四大美人之一,迷歌天赋的拥有者,也是被召唤出来很久,不想却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两位名垂千古,令古往今来,为多少男人神往的美人,要么久久不出现,要么竟然奇迹般的一起出现,这可真是天降横财,意外之喜啊。   先不说退敌和迷歌两大专属天赋,拥有着神奇的威力,或许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极为有用。   最令陶商的看重的,则是集齐了四大美人之后,就可以发动四大美人才有的相性——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该相性技开启之后,就可以跟交锋的对手,在短时间内交换武道!   这是何等神奇的神级天赋!   试想一下,倘若陶商现在就拥有了“神魂颠倒”的相性技,就算是碰上了李元霸这个巅峰武圣又如何。   相性技一开启,他就可以轻松跟李元霸交换武道,到时候反杀李元霸,震惊天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如今西施和貂蝉两位美人,早已被他纳为后妃已久,如今杨玉环和王昭君也已现世,四大美人已集齐,正是开启神魂颠倒相性技之时。   不过王昭君和杨玉环两名美人,到底也是刚刚才出现,跟自己也才是第一面,想要即刻令她们爱上自己,心甘情愿的嫁与自己为妃,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而李元霸这个可怕的敌人,却是近在眼前,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利用四大美人打性技来对付李元霸,却是不太现实了。   那又如何。   神魂颠倒这等神级相性技,只要将来弄到手了,早晚必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   跪伏于地的王昭君和杨玉环二女,见得天子听到她二人自报家门后,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还笑的那么欣喜若狂,二女心有不解,水灵灵的眸子不禁彼此疑惑对望。   笑声戛然而止。   陶商重新俯视她二人,轻声道:“原来是榆次县令的外甥女,你们的舅舅为国牺牲,乃是我大魏国忠臣,朕必会厚葬于他,好生抚恤他的家眷,你们尽管放心吧。”   “多谢陛下恩,昭君待舅舅在天之灵,拜谢陛下隆恩。”王昭君感激的又是一叩首。   那杨玉环却是悲愤道:“可惜舅舅一家,除了我们两个之外,都已经被辽狗给害死,恳请陛下杀尽辽狗,为我们死去的那些亲人们报仇雪恨啊。”   陶商剑眉一凝,鹰目中顿时燃起了深深恨怒的火燃。   他是没想到,辽人竟然如此凶残,杀了榆次县令也就罢了,竟然还灭了他全家。   堂堂县令尚且如此,此番辽人南侵,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又不知有多少大魏子民,要死在辽人的“打草谷”之下。   拳头狠狠一握,陶商沉声道:“你们放心吧,你们的仇就是朕的仇,朕在此起誓,不灭辽国,杀尽胡虏,朕绝不收兵!”   两位美人大喜,忙是谢恩道:“多谢陛下,陛下若能灭了辽狗,为我舅舅一家报仇雪恨,我姐妹愿为陛下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大恩大德。”   “尔等皆是朕的子民,朕为你们做主,乃是朕的天职所在,你们不必言谢,快起来吧。”陶商向着她们拂了拂手。   他虽是叫她们平身了,但他身为大魏之皇,天子之尊,乃是何等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存在,而这两姐妹不过是小小县令的外甥女而已,身份地位跟陶商相比,差了千里万里之远。   如今,她们是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关键时刻,被神一般的天子所救,更没有想到,天子竟还发下重誓,要为她们覆灭辽国,报仇雪恨。   此时的她们,心中自然是感激之极,受宠若惊之极,哪里还敢起身,只颤栗着身体,恭敬的伏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陶商见状,便挂住了青龙刀,跳下赤兔,伸手将她二人的玉臂扶住,温柔地笑道:“朕要你们起来,你们起来便是,不必拘礼。”   二女被陶商亲自搀扶,又是一番受宠若惊,彼此相看一眼,方才红着脸盈盈起来。   她二人虽站了起来,却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陶商一下。   “怎么,朕难道长的有那么可怕,你们都不敢看朕吗?”陶商笑呵呵的开玩笑道。   王昭君和杨玉环这下就不敢扭捏了,方才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战战兢兢的望向了陶商。   刹那间,陶商屏住了呼吸。   美!   美到不可方物,足以当得起四大美人的名号。   那两张清涩的脸蛋,虽然各有特色,却是统一的肌肤如雪,明眸如水,美到让人心动怦然,让人神魂颠倒。   王昭君的美,美在静谧如雪,柔弱之中,透着几分傲骨。   而杨玉环的美,则美在雍荣华贵,就像那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光彩照人。   即使陶商早已拥有西施,貂蝉这样的绝世美人,看惯各种各样的美,当他看到那两张绝美的脸蛋时,还是情不自禁的为之怦然心动。   “不愧是四大美人啊……”陶商惊叹之时,目光又上下打量起了她们的身材。   她们的身材,也是美在各有特色。   王昭君的身材,纤细如柳,极富有骨感的魅力。   而杨玉环则恰恰相反,她体态之丰满,远胜于陶商此前所纳的任何一名妃子,让人看一眼都能想象得到,那沉甸甸的份量。   不过,她的身材比例那出奇的完美,绝不能用胖来形容,而是丰满到恰到好处,丰满到让任何男人只看一眼,都会遐想起那衣裹之不住的衣裳下面,会是怎样一种销魂的美景。   王昭君和杨玉环两姐妹,瞧着天子忽然间盯着她二人犯起了怔,眼神异样,不由脸畔生晕,低下了漂亮的脸蛋,难为情的轻咳起来。   陶商蓦然间从失神中清醒。   看着这两个脸蛋上尚且挂着泪痕的绝世美人,陶商忽然觉得,人家两姐妹刚刚才失去了舅舅,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人,正处在悲痛之中,自己却对她们心生别念,遐想无边,似乎太不厚道。   况且,如今重夺晋阳,救回樊哙方才是头等大事,对于陶商来说,也没功夫想其他的儿女之事。   当下陶商便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心神,拂手道:“此地眼下已成了战场,兵荒马乱的,你两个女儿家又没了亲人照顾,很是危险,朕自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等朕结束了这场战争,把辽狗赶走,朕再与你们一起拜祭你们的舅舅。”   说罢,陶商翻身上马,纵马提刀,再次杀向了溃败而逃的辽卒。   他鹰目射向晋阳方向,眼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口中冷冷道:“李世民,李建成,你们若是敢害樊哙,朕发誓必灭你们李氏一门,把你们统统碎尸万段。”   ……   晋阳城。   州治大堂之中,李世民和李建成两兄弟,正高坐于上,听取着诸将打草谷的汇报。   听过汇报后,李建成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道:“你们的草谷打的不错,不过这还不够,还要扩大打草谷的范围,一定要赶在陶贼的大军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抢劫粮草军资,最好把晋阳城周围的县城,统统都洗劫一空,让陶商来了之后,没办法就地取粮。”   李建成号令发下,一直沉默的李世民,忍不住道:“大哥,我觉的现在这种程度就够了,毕竟我们是来征服并州,不是只抢掠一番就走人,这草谷若是打的太狠的话,只怕会令并州百姓深恨我们,不利于将来我们收取民心,长久立足。”   “民心有什么用,拳头才是王道。”李建成扬了扬知己紧握的拳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粮草,能够击败陶贼的大军,并州就是咱们李家的天下,谁敢不服,咱们就用拳头打到他服为止便是。”   李世民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以沉默对待,却不知为何,他的背上忽然间莫名其妙的掠过一丝寒意。   李建成见压倒了自己弟弟,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目光又朝诸将扫了一眼,奇道:“对了,石敬塘呢?怎么不见他回来,按理说他打草谷的榆次城,离晋阳最近,他应该第一个回来才对。”   话音未落,堂外一名斥侯飞奔而入,惶然叫道:“禀两位公子,魏帝陶商突然亲率数十万大军杀至榆次城,石将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被魏帝陶商亲自斩杀,我三千兵马全军覆没!”   李家两兄弟,立时骇然变色。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他要战!我便战!   大魏之皇兵临榆次?   石敬塘被斩!?   大堂之上,不仅是李家兄弟变色,其余众将亦无不骇然变色。   尤其张辽,身形更是一颤,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没办法,李家兄弟没有真正跟陶商交过手,不知陶商的厉害,没有畏惧之心尚有情可愿。   张辽却不一样了,他可是自吕布时代起,就在跟陶商作战,屡战屡败,一次次被陶商杀到惊魂丧胆,直到刘备覆没,不得已而投奔辽国。   他最清楚陶商有多么恐怖,如今听到陶商突然兵临,石敬塘被斩的消息,焉能不为之震怖。   “我们大军南下才几天功夫,陶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率大军杀到并州?”缓过劲来的李建成,质疑地吼道。   众将茫然,没人能够回答。   这时,房玄龄却淡淡道:“我听闻那陶贼的麾下,有一名叫戴宗的武将,有日行八百里的神行本事,或许陶贼正是有此人刺探情报,方才能这么快做出反应。”   房齿龄这般一解释,众人言才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的李建成,不由咬牙怒道:“就算陶贼亲临又如何,我们有元霸在,足抵百万大军,还怕他不成!他敢斩我们的大将,我们就宰了那个樊哙,狠狠的报复陶贼!”   说着,李建成便喝令,将关押在牢中的樊哙,拖出去就地斩首,将人头挂在晋阳城头上,以向陶商示威。   “慢着!”李世民却厉声喝住。   “怎么,难道世民你还怕那陶贼,不敢宰他的大将不成?”李建成眼神中透出几分鄙夷。   李世民却淡淡道:“南下之策,乃是我为父王所献,我既然敢献此计,就做好了跟陶贼一战的准备,我怎么会怕他,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   “既然你不怕陶贼,为何阻我杀他大将?”李建成沉声反问道。   李世民却心平气静道:“那石敬塘先叛安禄山,再叛刘备,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样的小人留在我大辽之中,早晚都是祸害,如今被陶贼所杀,反倒是借陶贼之手,为我们名正言顺的除去了一个隐患,于我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损失。”   说到这里,李建成亢戾的情绪,方才稍稍有所平伏。   李世民便继续开解道:“至于那樊哙,为弟早就说过,此人乃是陶贼元从宿将,在陶贼心中份量极重,留着他将来必有大用,就这么一怒之下就杀了他,实在是太不明智,大哥素来是深谋远虑,该当不会这般意气用事吧。”   一席话,把樊哙的价值剖析的清清楚楚,再加上末了对李建成的几句马屁,转眼便将他一腔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李建成眼珠转了几转,便冷笑道:“世民你说的这些道理,为兄岂会不知,为兄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会杀那姓樊的啊,要杀他的话,我那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李世民心中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讽刺冷笑,嘴上却恭维道:“大哥的大局观,为弟一向佩服的紧,今后还得跟大哥多多学习才是。”   这马屁一拍,李建成听着受用,脸上不禁还绽出了几分自恃的笑意。   大堂中的震惊情绪,也因他兄弟二人这一唱一喝,渐渐平伏下来。   这时,张辽便问道:“两位公子,眼下榆次城已失,陶贼亲率数十万大军前来争夺晋阳,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这还用问么!”   李建成不屑一哼,傲然道:“我早说过,我们有元霸在,足抵百万大军,陶贼既然自己跑来送死,我们就正好毕其功于一役。”   “大公子的意思,难道是要用三公子一人,来在万军中取陶贼的首级?”张辽倒抽着凉气,吃惊的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李建成干脆的点着头。   张辽脸色骤变,咋舌道:“陶贼此番前来,至少带了三十万大军,且麾下猛将如云,光靠三公子一人,会不会有些……”   “你知道什么叫巅峰武圣吗!”   李建成大手一拂,喝断了张辽担忧,一脸傲然道:“巅峰武圣,意味着无敌于天下,陶贼纵使是来了百万大军,猛将千员,在巅峰武圣的面前,也形同于蝼蚁一般,巅峰武圣,在这个世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最后,李建成用讽刺的目光射向张辽,冷傲地问道:“张文远,我问你,难道神还杀不了一个人吗?”   张辽被问到哑口无言,虽被讽刺的心中不爽,却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雁门关外,晋阳城前,李元霸如何以轻描淡写的一锤子,就轻轻松松的轰碎了城门的骇人画面。   那可是厚重的铁门啊,连魏国的龙怒破城锤,也未必能够轰破,却被李元霸一个血肉之躯给轻松击碎。   那是何止万斤之力!   李元霸,确如神一般的存在。   转眼间,张辽已彻底被李建成的狂傲压服,默默退下,再无反对之言。   “怎么,世民,这一回你是不是又要习惯性的跟我唱反调啊?”李建成又转头望向李世民,语气中似乎暗含着不满。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捋着短须,沉吟片刻,方是笑道:“我军虽破晋阳,却只有五万之众,陶贼手握三十万大军而来,必是志在必得,不把我们放在眼中,我们倒确实可利用三公子神一般的武力,在两军对阵时,出其不意的击杀陶贼,一战定乾坤。”   李世民素来信任房玄龄的判断,他都这么说了,心存的疑议,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他嘴角当即便挤出了笑容,用恭维的语气道:“大哥这话说的,好像为弟专门喜欢跟大哥作对似的,其实为弟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大哥这次的决断如此英明,为弟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岂有反对的道理。”   压服了部下,压服了弟弟,李建成脸上得意之色更盛,便大手一拂,欣然狂道:“好!既然你们都没什么异议,那我们就这么决定,我们就养精蓄锐,坐等陶贼前来送死!”   ……   两日后。   陶商率领着近三十万大军,兵临晋阳之军,此时,卫青率领着五万并州军团,也从黑山赶来会合。   三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压城而来,于晋阳城东连营十五里,安营扎寨。   大营方才扎下,陶商屁股还没有坐稳之时,就收到了辽军统帅之一,李渊长子李建成的亲笔书信。   那是一封态度狂傲,目空一毁的挑战书。   书中,李建成狂妄的向陶商发出挑战,声称要在明于午后,于晋阳城东两军决战,必要斩下陶商人头,还用激将法刺激陶商,若是不敢迎战,就滚回魏国,把整个并州拱手让出。   “他娘的,李建成这个狗东西,竟敢如此狂妄,我马超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还没等陶商做出回应,马超便第一个愤愤不平的骂了起来。   皇帐中,张飞,尉迟恭等一众大将们,无不怒发冲冠,咆哮大骂,纷纷向陶商请战。   “李建成只有五万大军,却敢这等狂妄,还敢主动挑战,必是有所恃,存孝,你怎么看?”陶商的目光看向了李存孝。   李存孝沉顿了一下,方拱手道:“陛下,恕臣直言,这李建成之所以敢以五万兵马,就挑战我三十多万大军,必是仗着我那七师弟李元霸的强悍,介时两军对战,他多半是想让李元霸凭借巅峰武圣的绝世武道,于万军之中来击杀陛下,所以臣以为,陛下还是不要应战的好。”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愤怒,都被“巅峰武圣”四个字,给狠狠的压了下去。   在场的众将,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很清楚,巅峰武圣意味着什么。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巅峰武圣,绝对有这个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陶商身上,等着他们的天子来做决断。   陶商一时之间,也沉吟不语,难以做也决断。   就在这时,一名御林武卫匆匆而入,凑近陶商,附耳低语了一番。   陶商眼眸中的犹豫,陡然间被猎猎豪情所取代。   啪!   他猛一拍案几,腾的跃起身来,傲然道:“朕堂堂大魏之皇,还怕他一个李建成不成,他要战!我便战!”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巅峰武圣又何惧   决意已下,陶商要战!   帐中众将却是神色一变,面面相视,目光中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陛下,纵然是那李元霸再强,我等亦无所畏惧,大不了就是为陛下战死而已,但陛下却身系社稷,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臣以为,陛下还是当冷静行事,避敌锋芒才是。”   一直没有开口发表意见的赵云,忍不住开口劝道。   众人皆知,赵云一身都是胆,连赵子龙都对李元霸产生了几分忌惮,何况是其余众将。   李存孝也道:“陛下,我这个七师弟有多可怕,臣是再清楚不过,我军虽众,但若他发起蛮来,只怕也不好抵挡,臣以为,陛下还是慎重才是。”   大帐中,众将们的意思,多是劝说陶商不可应战。   陶商却深吸一口气,环扫众将,沉声道:“辽狗南侵我大魏,破我城池,害我子民,今朕率三十多万大军前来,辽人却以五万兵马就敢挑战,朕若不应战,三军将士的士气何在,我大魏的国威何在!”   陶商的话,如雷霆一般,轰响在众将的耳边,顷刻间将他们震醒。   一片沉默中,霍去病毅然道:“陛下言之有理,晋阳沦陷,樊哙被俘,本就对我军士气造成了打击,今若再不敢应战,将士们的士气必将再受沉重一击,这场仗,我们必须要打,若那李元霸真敢单骑冲阵,冒犯陛下,我等拼死也必会保护陛下。”   霍去病的番慷慨之言,如一丝火焰,瞬间将众将胸中的荣誉感点燃。   张飞拍案而起,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巅峰武圣又如何,我张飞就不信一个毛头小子能翻了天,战他娘的!”   “臣愿为陛下死战,就算是战死沙场,也要护我大魏军威!”马超也一拱手,慨然请战。   大帐中,叫战之声顿时,猎猎的豪情斗志,在帐中如火山般喷涌而起。   以了这个地步,李存孝也再无迟疑,当即一拱手,毅然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我李存孝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我那七师弟伤及陛下半分。”   诸将的热血,慷慨无畏,也反过来感染了陶商,转眼间,他已是热血狂燃,豪情万丈。   腰间佩剑愤然拔出,陶商向着晋阳方向一指,豪然喝道:“明日我们就君臣齐心,让辽狗们看看,什么叫作战无不胜的大魏雄师!”   ……   次日。   午前时分,绵延十余里的魏军连营中,已是炊烟四起,弥弥的肉香,飘荡在广阔的原野上。   各营各寨中,数千只羊已被宰杀下锅,今日陶商要给他们的将士们饱餐一顿酒肉,以鼓舞他们的斗志士气。   三十五万将士们,好酒好肉的饱食一顿,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无不是摩拳擦掌,要为大魏血战。   正午时分,诸道营门大开,精神饱满的大魏将士们,挟着昂扬的斗志,开出大营,向着晋阳东门集结而去。   一个时辰后,近二十万大军已在晋阳城前,汇聚成了茫茫无边的兵海,黑压压铺天盖地,一眼望不见尽头。   军阵之前,身着金甲的陶商,横刀立马,傲望晋阳方向,鹰目之中,涌动着帝皇的霸绝凌厉之势。   身后,那面巨大的金色皇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向数十万将士们,昭示着天子所在。   万千大魏将士,只要他们看到那个巍然如神的身影,心中就会充满唯一的信念:   跟随大魏之皇,必胜!   晋阳东门方向。   那一细细的黑线,开始在地平线的那头浮现而起,细线越变越粗,须臾,数万铁骑结成的军阵,如黑色的浪潮般,从地平线升起,映入了魏军眼帘。   五万辽军步骑,结成庞大的军阵,浩荡而来,那一面“李”字将旗,耀眼无比,猎长飞舞在战场上空。   辽军阵势虽然浩大,但兵马数量,到底不过五万人而已,又岂能比得上魏军浩荡。   看着区区五万敌军,不知虚实的魏军士卒们,脸上都洋溢起了几分不屑,便想敌军就这点兵马,竟然也敢跟大魏数十万天师叫板,实在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士卒们不知敌军中有李元霸这等巅峰武圣的存在,心存几分轻视,但陶商左右,那些大将们却不敢小视,皆已紧绷起了神经,时刻警惕。   辽军阵中。   李家两兄弟亦是横枪立马,并肩而立,李世民的脸色沉静淡定,而李建成的脸上,则洋溢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得意。   “二弟,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陶贼果然来送死了。”李建成枪指那面耀眼的“魏”字皇旗,傲然不屑道。   “大哥果然料事如神,为弟佩服,为弟佩服。”李世民顺势笑着恭维了几句。   李建成神色更加得意,回头瞅了一眼李元霸,喝道:“元霸,看到那个身穿金甲的敌将没有,那个就是魏帝陶商,还不快去把他给我撕碎!”   李元霸则是趴在马上,自顾自的舔唆着自己的手指,旁若无人一般,完全把他大哥的话当耳旁风。   李世风笑而不语。   李建成则是眼珠子一转,便也从皮囊之中,取出了一只猪头,笑眯眯的哄道:“元霸乖,看,这是什么啊,猪头肉啊,乖,听大哥的话,大哥就把这猪头肉赏给你,好不好。”   李元霸一看那圆滚滚的猪头肉,顿时两眼放光,舔了舔嘴唇,作势就想扑上去抢夺。   刚想抢的时候,李元霸却又把嘴一嘟,哼道:“大哥的猪头肉肯定不好吃,元霸才不要吃。”   李建成一听就郁闷了,火气顿时燃起,忍不住骂道:“好你个傻子,我的猪头肉怎么了,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敢矫情起来了,你个傻子!”   李元霸也不理李建成,只是嘟起个嘴,把脸一偏,也不去理会他。   看到这副情形,旁边的李世民,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他便从自己的皮囊里,掏出了一只猪头,向着李元霸一扬,笑呵呵道:“元霸啊,看,这是什么。”   “猪头肉,二哥的猪头肉我最喜欢吃了,快给元霸!”李元霸顿时两眼放光,惊喜的大叫着,嘴里直吞口水。   李建成这下就更郁闷了,气的把手里的猪头肉,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李世民却把猪头又塞回了皮囊里,笑道:“猪头肉二哥一定会给你吃的,不过吃之前,元霸能不能为二哥做一件事啊?”   李元霸马上点头道:“只要二哥给我吃猪头肉,元霸什么事都愿意为二哥做。”   “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李世民大赞一声,马鞭向着魏阵方面一指,眼中透着凶光说道:“元霸,你瞧见那面金色魏旗下面,那个骑着赤色战马,身着金甲的人了吗,那个就是魏国的皇帝陶商,只要你能冲过去把他给宰了,二哥就把这猪头肉奖励给你,好不好!”   “好呀好,元霸这就把他的头拧下来给二哥。”   李元霸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把陶商左右那几十万的魏军,统统都当作空气般存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见他把嘴里的口气一咽,两柄巨大的擂鼓瓮金锤一抡,双腿猛一夹马腹,纵驰着巨硕无比的万里云,如同一道黑色的飓风一般,单骑出阵,向着魏军,向着陶商所在,就飞辗而上。   李元霸单枪匹马,要取陶商性命!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中期对巅峰!   魏军阵中。   陶商鹰目中,清楚的看到一骑从辽军阵中冲出,在几十万人的注目之下,向着自己所在飞奔而来。   人影还未看清,那两柄耀眼无比的巨硕金锤,已令陶商清楚的判断出了来将的身份。   天下间,能使那么巨硕锤子的人,除了李元霸之外,还能有何人!   “陛下,那人正是臣的七师弟李元霸,他果然来了,陛下小心!”   李存孝即刻提醒,他说话的语气中,竟有几分轻微的颤栗,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那个七师弟,心中存有何等的忌惮。   他话一出口,左右大魏诸将们,一阵的震撼,不约而同的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他们知道,他们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传说中,比李存孝还要强悍,当世唯一的一名巅峰武圣,终于现身朝着他们单枪匹马,狂杀而来。   李元霸。   传说中的的这个李元霸,竟果真要单枪匹马,妄图来取天子的首级。   众将的心底,陡然间升起一股使命感,抱定必死的决心,哪怕是博上自己这条性命,也要誓死保护天子周全。   前方处,那万里云疾行如风,速度竟是不逊于赤兔,转眼间已冲至了百步距离。   “放箭,射杀闯阵的敌贼!”霍去病即刻大喝道。   号令传下,列阵的近万名弓弩手,即刻弯弓搭箭,伴随着一声轰轰嗡鸣声响起,万支利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向着李元霸射去。   漫空利箭,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那原野上孤身一人射去,这等密集的箭雨之下,任何生灵只怕都要瞬间被射到连渣都不剩下的地步。   那些不知虚实的魏军士坐们,都瞪大了眼睛,坐等着看那个奇特的不要命的敌将,被射成蜂窝的惨状。   “嘿!”   就在利箭落下的前一瞬间,李元霸突然间沉声一喝,积聚于胸中,那海量的致密真气,即刻如巨浪般四面八方的奔腾而出。   滚滚真气和蒸发的腥红血气混杂在一起,瞬息间,就在他周围五步范围之内,结成了一道致密之极,比钢铁之壁还要坚实的球形气盾。   下一秒钟,箭如雨下去。   数不清的利箭,瞬间如以卵击石般,四面八方的被弹落开来,无一箭以够洞穿。   力道强劲,可穿铁甲的利箭,竟然无法洞穿他的气壁!   天大的意外!   掠阵的魏军将士们,立时发出阵阵惊哗,所有人都惊到了脸色骇变,目瞪口呆的的地步。   “真气之壁!他的真气之壁,竟然已浑厚到了这种程度,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七师弟的武道,果然已冲了巅峰武圣,无人能够争锋的地步。”   看着这惊人一幕,李存孝也惊到直咋舌。   左右大魏众将们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光凭李元霸这一手气壁挡万箭的表演,就足以令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武道,远非李元霸的对手。   他们去战李元霸,无异于螳臂挡车!   那又如何!   为保护大魏之皇,纵使是螳臂挡车,粉身碎骨,又有何惜!   “姓李的小兔崽子,只要有我尉迟恭在,你休想伤我天子,老子来会一会你!”   决死的暴喝声中,尉迟恭无的畏惧的冲杀而出,手舞着大铁鞭就迎向了李元霸。   “黑炭头,我秦琼与你并肩而战!”秦琼也厉啸一声,舞动金锏杀奔而出。   门神二人组,第一个破阵而出,向着不可一世的李元霸冲去。   陶商依旧是平静如水,巍然而立,眉宇间不起一丝波澜,看着那两员爱将杀出,并没有加以阻止。   即使他感觉到,就算是拥有门神天赋的他二人出手,也未必能挡得住李元霸。   甚至,他二人还有可能死在李元霸的金锤之下。   就算如此,陶商也绝不能阻止他们。   因为他是大魏之皇,身负着三军将士的信心所在,身负着大魏的军威国威所在,面对敌方一骑的冲击,岂能就乱了阵脚。   哪怕有所牺牲,大魏军威也绝不容撼动。   他的鹰目注视下,李元霸已硬扛过了箭网的阻挡,转眼与秦琼二将就要相撞。   门神天赋触发!   铁壁相性技触发!   相性技一发动,二人联手,立时拥有了翻倍的防御力,无畏的迎向李元霸。   “谁挡我杀魏国皇帝,我就杀谁,都去死吧!”   相距十步,李元霸陡然间一声大吼,手中金锤呼啸的砸出。   呜——   真空爆炸的巨响声中,滚滚真气呼啸而出,瞬间化出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之锤,向着那门神二人组就轰了过去。   三重实质真气!   果然是巅峰武圣的实力。   万众惊撼的注视下,巨锤呼啸而至,跟那门神二人组,轰然相撞。   刹那间之间,尉迟恭和秦琼二人,就感觉到天崩地裂般的巨力,如天塌了一般,铺天盖地的撞辗而来。   那力道,那冲击力,前所未有的强悍,已强到了超出他二人想象的地步。   “啊——”   他二人几乎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口吐着鲜血,偌大的两躯身形腾空而起,倒飞出了十步之外,重重跌落于地。   拥有门神天赋,开启了铁壁相性技的二将,竟然挡不住李元霸一击,直接被震落于马,身负重伤。   掠阵的魏军将士们,立刻发出惊哗之声,无不愕然。   这也就是他二人仗着铁壁相性技,凭借着不到半步武圣的武道,才能被李元霸一击之下,只是打成了重伤,没有丧命,否则,以他二人现有的武力值,早已被李元霸轰为了粉碎。   所以,他二人被震飞出去,他们胯下的战马就没那么幸运,连惨嘶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轰爆成了漫空血肉模糊的烂泥。   “真是没用,真是没用啊,一点都不好玩,不好玩啊!”   李元霸却不爽的大叫着,胯下战马继续狂冲不停,朝着陶商无所阻挡的继续冲来。   “巅峰武圣的威力,果然是强悍到不可思议,连门神二人组都不是他的对手么……”   陶商眉头暗暗一凝,目光射向李存孝。   不用陶商开口,李存孝便即会意,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武道最强的他出手,才能跟李元霸一战,否则其他人出手,只能是自寻死路。   “臣去也!”   李存声一声大喝,手舞着禹王槊,狂冲而上。   瞬息间,李存孝已奔至阵前,挡在了李元霸跟前,大喝一声:“七师弟,住手吧!”   他的出现,终于令李元霸有所动容,不由勒住了胯下万里云。   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着李存孝眯眼瞄了几下,好歹是认出了他,一脸惊奇道:“六师兄,你竟然是六师兄?”   “还好他认得我……”   李存孝松了一口气,高声道:“元霸,听师兄我一句劝,不要再跟大魏天子作对,快快退下去吧。”   “那可不行!”李元霸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二哥说了,只要元霸杀了你们的皇帝,他就奖励给我猪头肉吃,元霸要吃猪头肉,元霸要宰了他。”   李存孝眉头一凝,暗骂自己这个七师弟,果然是个天生傻子,过了这么多年去,竟然还是那么傻。   “元霸,听六师兄的话,只要你乖乖的退下去,六师兄我就奖给你十颗猪头肉,乖!”   李存孝情知这小师弟是个傻子,没有可能用寻常的话来劝说他,只能也用劝小孩的口吻来劝自己这师弟。   李元霸却把头一摇,异常坚决道:“元霸才不要吃你的猪头肉,二哥说了,除了他,谁的猪头肉都不能吃,那些人都是坏人,会在猪头肉里下毒,会害死元霸的。”   李存孝一愣,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再劝说。   李元霸却已不耐烦,金锤一指李存孝,叫道:“六师兄,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元霸今天就不把你砸成肉泥了,你赶紧给我滚开一边去,别耽误我杀你们的皇帝,耽误我吃猪头肉。”   霸气。   眼前的李元霸虽然看起来傻,但言语却无比的霸气,仿佛弄死李存孝,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李存孝何时受到过这等羞辱,立时被激怒,禹王槊一横,傲然喝道:“李元霸,你这傻子,今日有我李存孝在,你休想伤我家天子!”   “好吧,那我就把你砸成肉饼吧!”   李元霸一声恼火的大喝,纵马舞锤,就杀向了李存孝。   中期武圣与巅峰武圣之战,一触即发。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以一敌六!   “变成肉饼吧!”   亢奋的傻叫声中,相隔七步,李元霸手中金锤,朝着李存孝就轰砸而上。   呜呜呜——   三声虎啸龙吟的巨响声,骤然响起,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金锤化出,挟着毁天灭地之威,浩浩荡荡的就向着李存孝轰压而上。   一击三连!   那轰击而出的真气实质金锤,也更强的致密,威力滔天之盛。   李存孝不情急这一击凶险无比,不及多想,急是提一口真气,大喝一声,手中禹王槊奋然荡出。   呜——   空气撕裂的巨鸣声中,浩浩荡荡的真气外放而出,瞬间凝结成了一柄黑色的真气巨槊,正面迎击而下。   下一秒钟,真气之锤与真气之槊,轰然相撞。   蓬!   一声轰天巨响,仿佛天崩,仿佛地陷,巨响声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让两军对阵的数十万敌我将士,都耳膜为之刺痛。   那撞击的冲击波,化成黑金乱窜的气流,如无数道巨蛇一般,四面八方的震散开来,所过之处,将地面锄起了无数道深沟。   方圆三十步范围内,狂尘遮天而起,余劲未消的冲击气流,将数不清的魏军士卒都掀翻在地。   撞击的中心之处,那向下冲击狂力,竟将脚下的地面,都轰出了一坑。   咔嚓嚓!   李存孝那道真气之槊,与李元霸所发出的第一道真气金锤,相互抵消,轰然破碎。   紧接着,李元霸的第二道真气巨锤,第三道真气巨锤,急轰而至。   真气之刃已碎,后面这两记重击,他只能硬接!   李存孝连思索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握紧禹王槊,咬紧牙关,向着轰压而来的真气巨锤对刺而上。   嘣嘣!   沉闷的巨响声再度响起,李存孝便感觉到那泰山压顶般的轰天巨力,当胸就轰压而来。   气血翻滚,真气鼓动,李存孝只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要被压扁一般,胸腔几乎都要被支撑不住,要被压塌下去。   终于,他艰难的顶住了这不可想象的强悍真气,击碎了两道真气之锤。   下一秒钟,槊与锤,轰然相撞。   吭!   一声刺破天际的金属爆鸣,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再次汹涌的灌入了李存孝的身体之中。   重击之下,李存存只觉内脏剧痛欲裂,一张口,嘴角便浸出了一股血迹。   只一招!   只一招之间,拥有中期武圣境界的李存孝,竟然就被李元霸震到了吐血的地步。   这就是巅峰武圣的可怕战力。   眼见李存孝吐血,大魏众将们无不变色,就连陶商也剑眉一凝,深中掠起一丝寒意。   “尔等都压上去,助存孝拿下那小子!”陶商断不容李存孝有失,即刻大喝一声。   圣旨传下,马超厉啸一声,第一个纵马舞枪杀了上去。   紧接着,张飞,赵云,霍去病三员大将,也策马而出,无所畏惧的杀了上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洪钟般的佛号声中,鲁智深发动佛魔天指,纵马舞杖,挟着不断上升的武力值,也杀了上去。   大魏五位大将,直扑李元霸。   而此时,李元霸见李存孝没死,不由惊奇叫道:“哇,六师兄,你竟然没碎,原来你的武道也进步啦,恭喜你呀,不过你还是太弱了,还是要被元霸砸碎啊,哈哈哈——”   傻笑声中,李元霸手中金锤再舞而出,又是三道真气之锤,汹涌化出,朝着嘴角淌血的李存孝轰去。   李存孝眼睛都快瞪裂了,生平头一次,心中涌起了一丝惧意。   方才那一击,已是令他受伤不轻,这第二锤子再发出来,若还只以真气之槊硬接的话,恐怕就要性命不保。   生死关头,必须要使出杀手锏了!   “森罗天斥!”   一声悲壮的怒啸声,冲天而起,李存孝发动了他的专属圣技。   瞬息间,强悍无匹的排斥巨力,以李存孝为中心,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所过之处,土石俱石,一切的物质都被排斥开来,辗为湮灭。   “哇,这就是你的圣技么,好像不咋样啊,吃我一锤!”   李元霸却对这威力强悍的排斥力,视若无睹一般,不屑大叫着,继续纵锤而上。   下一秒钟,真气巨锤,轰然撞向了那无形的反斥之墙。   咔嚓嚓!   森罗天斥的反斥之墙,仅仅是瓦解碎裂了李元霸的头两重真气巨锤,第三道巨锤,还是无可阻挡的破开了排斥之力,朝着李存孝就扑来。   “不好,连森罗天斥竟然也挡不住他!”   李存孝吃了一惊,不及震动时,第三道真气巨锤已袭至,此时他所有的真气,都已用来发动森罗天斥的专属神技,根本来不及再化出真气之槊来抵挡,只能擎起禹王槊,硬着头皮相挡。   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真气巨锤分崩撕碎,硬生生的被李存孝大槊开从中撕开,但那扑面而来的真气撞击力,却震到李存孝内腑欲碎,张口就狂喷出一口鲜血。   第一招交手,李存孝地震到嘴角淌血,第二招攻出,李存孝竟真接被震到喷血,已是受伤不轻。   这还不算完。   三重真气巨锤过后,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实体,挟着浩浩荡荡的疯狂之力,以压山压顶之势正面轰来。   已然受伤不轻的李存孝,气血还未平伏下来,哪里还有余力去抵挡这一击,形势千钧一发。   “姓李的小兔崽子,休得逞狂,吃我马超一枪!”   生死时刻,李元霸的斜向方向,陡然间响起一声怒吼,紧跟着一道无形的真气枪锋,便横空而来,直取李元霸。   马超杀到。   天赋超然的马超,经历了多年的锤练,武道终于再次突破,由100武力值的半步武圣,突破到了104点的初级武圣。   初级武圣,真气外放,无形的真气巨刃,隔空轰来。   几乎在同时,张飞,霍去病和赵云三人,也已飞奔赶到,手中三柄兵器隔空刺出。   呜呜呜——   三股无形的真气之枪,一股无形的真气之矛,挟着浩荡的辗压之力,分攻向了李元霸。   他三人跟马超一样,皆为天赋超凡之人,武道都突飞猛进,同样精进到了初级武圣的地步。   而随后赶到的鲁智深,虽然武力值没有到100,但却凭借着佛魔天赋,力道真接飙升到了107点的高峰,挟着水磨禅杖,也袭卷向李元霸。   五员大魏猛将,五道雄浑之极的力量,分从五个方向,向着李元霸围杀而至。   “你们人多欺负元霸人少,不要脸啊!”   李元霸嘴里发出一声委屈的骂声,他虽然平时很傻,但在武道交锋上边,却一点都不笨,立时判断出自己若强行杀李存孝,非被那趁虚而至的五人给围杀而死不可。   大骂声中,李元霸手中金锤电光收回,如车轮一般,向着四周疾旋而出,化出一圈坚不可摧的真气之壁。   砰砰砰砰砰!   下一秒钟,五道强悍的力道同时袭至,硬生生的轰击在了李元霸的真气之壁上。   天崩地裂,天崩地裂……   那刺破耳膜,震碎心脏的冲击爆炸声,震到几十万两军士卒,无不骇然变色,纷纷捂耳。   那掀起的漫空狂尘,几乎将头顶的太阳,都给庶挡了下去,甚至,那震动之力,连几十步外的陶商,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在颤抖。   然后,那齐攻的五人,却心头骇动。   因为他们五人合攻而上的五道力量,不但被李元霸的真气之壁挡下,那反弹之力更是扑面而来,压迫到他们几乎窒息。   “我五人联手,竟然都压制不住他,这就是巅峰武圣的实力吗?”   马超五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起了同样一个骇然的念头。   “你们这六个讨厌的家伙,你们都是坏人,元霸要统统杀了你们,啊啊啊——”   李元霸像是发怒的孩童,一声嚎陶大叫,即刻反守为攻,臂舞过去,真气巨锤再度轰杀而上。   “我们六人联手,压制住他!”   逃过一劫的李存孝,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一声大吼,忍着胸中伤痛,真气巨槊狂袭而出。   其余马超五将,也知今日面对的敌人,乃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强者,稍有不慎就要命丧于此,各自尽起生平之力,围杀而上。   李元霸以一敌六。   他虽是巅峰武圣,但有李存孝这么一个中期武圣,再加上四员初级武圣,以及一个“伪”初级武圣,六人联手的威力,也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竟是勉勉强强的跟李元霸战成了平手。   生平战无不胜,向来是一招秒人的李元霸,竟然被压制到了跟对手战成平手,心中是越打越有气,小孩子的暴脾气,终于被激怒。   “你们这六个坏人,让你们尝尝我神技的厉害,我要轰碎你们——”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五雷轰顶!   震天的咆哮声中,李元霸将手中一只金锤,朝着天空,高高举起。   只听“呜”的一声巨响,他体内雄浑之极的真气,顺着金锤喷出,如喷发的火山一般,直冲上了数十丈的天空。   那致密之极的真气,瞬间搅动云空气流,竟然在数十丈的高空之中,搅起了一团方圆数十步的乌黑云团。   那云团急速旋转,云气摩擦,隐隐竟是发出了闷雷的轰鸣之声。   李元霸突然间又是一声兽吼,头顶的云团之中,陡然间“咔嚓”一声雷响,一道炽烈的闪电垂天降下,直接灌入了李元霸的身体之中。   瞬间,李元霸那血气蒸腾的身体,陡然间溢出了银色耀眼的电火花,仿佛被一道道闪电织成的网所笼罩。   “五雷轰顶!”   蓦然间,李元霸吼头滚出一声杀伐无比的嘶吼,另一柄金锤四面八方的辗扫而出。   金锤过去,化出的不再是无坚不摧的真气巨锤,竟然是无数道噼啪闪烁的闪电!   李元霸竟然发出了雷电攻击!   李存孝六将,即刻骇然变色,一瞬之间,仿佛见了鬼一般。   惊骇时已晚,那如银蛇舞动的闪电,瞬间已与他们的真气之刃,轰然相撞。   真气之刃已致密到坚如钢铁的地步,但这闪电的威力,已远远超越了真气,达到了借助大自然的五行之力的地步,又岂是区区的真气之刃所以阻挡。   刹那间,无论是李存孝的实质真气,还是马超他们的无形真气,统统如脆弱的瓷瓶一般,被那炽烈的闪电击碎,化成青烟流风湮灭四散。   紧接着,就在他六人还来不及体会这恐惧之时,那坚不摧的闪电,就击中了他们的身体。   “啊——”   六人几乎同时间发出了一声惨叫,六具身体在这雷霆重击下,根本无法抵挡,惨叫着腾空而起,四面八面的仰天重重跌落。   他们胯下那六匹战马,更是惨到极致,在失去了主人真气的保护之下,直接就被电成了一堆焦黑的枯骨,原地坍塌了下去。   然后,伴随着一连串骨头断折声,那六员大将先后跌落于地,个个都口吐鲜血,身上腾起了丝丝缕缕的青烟,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这一击的力道实在是太强了,武道最强的李存孝,也被雷击到口吐鲜血不断,只能以槊撑地,勉强的半跪着站起来。   而武道最弱的鲁智深,因为没有真气护体,竟然直接被电击到僵硬在地,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至于其他的马超四人,也仅仅是仗着真气护体,才没有当场毙命,却也个个身受重伤,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人。   二十余万魏军将士,亲眼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惊人一幕,一个个惊到了目瞪口呆,愕然凝固。   那无数双原本刚决如铁的眼睛中,终于难以克制的迸射出了恐怖的神色,就仿佛是看到了这个世上,最恐怖,最不可思议,最匪夷所思的一幕。   “五行之力!这就是巅峰武圣的专属神技吗……”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陶商,看到这一幕时,也惊到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记起了先前系统精灵所说。   系统精灵告诉他,巅峰武圣拥有中期武圣的圣技,更加强悍无匹的绝技,称之为神技。   这神技乃是在巅峰武圣的致密真气作用之下,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催动五行之力来发动攻击。   人再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岂能抵挡得住大自然的煌煌之力!   陶商没想到,李元霸的专属神技,竟然是催动五行之雷,借天降雷电,对敌人发动攻击。   传说中,上天的雷神头颅似妖,长了张鸟嘴,背生双翼,活脱脱就是一个鸟首人身的形态。   而这李元霸长的嘴尖缩腮,脑袋就像极了鸟首,又传说他是大鹏金翅鸟下凡,形象正好跟雷神相符。   也许,正是因为李元霸跟传说中的雷神相似,系统才将他的专属神技,设置成了“五雷轰顶”。   陶商没想到,这五雷轰顶的神技,竟然强悍到了这等地步,竟只轻描淡写的一击,就把包括李存孝在内的六名大将击成重伤,甚至其中的鲁智深,竟还生死未卜。   “李元霸这家伙的武道,强大到远远超过了朕的料想,形势有些不妙了呢……”陶商剑眉深凝,手中青龙刀已然握紧。   前方处,李元霸电倒了众将,也不屑于杀戮,纵动胯下万里云,直扑陶商而来。   “保护陛下!”   “就是死也不能让他靠近陛下。”   “冲啊,大家围杀了这怪物!”   阵前的魏军士卒们,响起了悲壮的大叫声,尽管他们的主将都被击倒在地,但他们却无所畏惧,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向着李元霸的就蜂拥而上。   成百上千的普通士卒,如潮如海,欲要用血肉之躯,挡住那怪物的冲击。   “这么多蚂蚁啊,真是烦人,那元霸就把你们统统杀光吧!”李元霸不耐烦的一撇嘴巴,手中的擂鼓瓮金锤再度高高举上了天空。   五雷轰顶!   天空中,云团再度滚滚而生,一道闪电自左锤从天引下,右锤狠狠的锤击向了地步。   咔嚓嚓——   雷光电影的爆炸声中,一道巨大无匹的电流,如同电花缭乱的闪电之龙一般,从脚下的地面急速的向前飞驰而进。   电龙过处,每一名被电到的士卒,瞬间就被电成焦黑的干尸,坍塌倒地。   只一招五雷轰顶的神技,近百余名普通的士卒,便被当场电毙,一条通往陶商的大道,就此被破开。   “陶商,没有谁能救得了你啦,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跟二哥换猪头肉吃,哈哈哈——”   孩童般稚嫩却又充满了戾气的狂笑声中,李元霸策马提锤,穿过那焦黑尸骨铺陈出来的通道,向着陶商直扑而来。   “陛下快走,臣来挡下此贼!”   一声悲壮的示警之声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陶商的身后杀出,无畏的迎着李元霸杀去。   是曹参!   这员很早以前就被陶商召唤出来,资历虽然不及樊哙,但也算是一员老资历的大将,为了保护陶商,义无反顾的杀向了魔鬼般可怕的李元霸。   陶商神色一动,急喝道:“曹参,你不是他对手,快退下!”   曹参当年被召唤出来时,他的武力值91点之高,放眼当时的天下,已算得上了绝顶大将。   只是他的武根却只属于中品,虽历经了多年的苦练,武力值也只上升到了95点,与樊哙相当。   这顶点武力值,跟李元霸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   只是,陶商喝声出口时,却已晚了一步。   李元霸手中那柄金锤,毫不留情,朝着曹参就狂挥了出去。   伴随着撕天的呼啸声,三道真气巨锤辗压而出,以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轰然撞向了曹参。   大刀碎裂,衣甲碎裂,肌肉碎裂,筋肉碎裂……   瞬息间,曹参就被轰成了漫空的肉泥,到死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曹参!”   陶商一声怒吼,咬牙欲碎,手中青龙刀握紧,无尽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六员大将被伤,老将曹参被杀,李元霸一独闯万军,竟无人能敌。   陶商尊严被深深激怒,怒火中烧的他,决心如铁,要凭借着初级武圣的实力,硬扛李元霸这一击。   他若一退,二十万大军就要土崩瓦解,辽军趁势掩杀过来,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纵使这一战凶险万分,他也必须亲自来扛。   几百步外,李家兄弟的脸上,已流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冷笑,以为他们毕其功一役的计策,就要大功告成。   十步之前的李元霸,病鬼般的脸上也绽放着欢喜的笑容,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拧下大魏之皇的头,回去跟他的二哥换取猪头肉吃。   生死,就在几步之遥。   “世道真是变了,什么样的跳梁小丑都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天空中,响起一声低沉雄浑,冷傲如严冬般的声音,几乎在同时,一具巍然如山岳般的身影,挡在了陶商的面前。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霸王再临!   金色的铠甲耀眼无比,赤色的披风,如火焰般猎猎飞舞,那一柄染金的大枪,熠熠生辉,反射着凌厉的寒光。   “你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陶商笑了,紧握青龙刀的手松开,瞬间如释重负,仿佛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一切危机迎刃而解。   “路不好走,臣稍稍来晚半步,让陛下受惊了,陛下闲坐片刻,接下来,就让臣来收拾这个狂妄的小子。”   他头也不回,语气自信之极,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来撑着。   陶商一笑,青龙刀收回,欣然道:“好,接下来,就让朕瞧瞧你闭关修炼这么久的成果吧!”   “臣什么时候让陛下失望过。”   他头也不回,手中霸王枪缓缓抬起,朝着冲来的李元霸一指,威绝的口气喝道:“臭小子,我项羽面前,哪里还有你逞狂的份!”   项羽!   没错,这及时赶到,挡在陶商跟前救驾之人,正是项羽。   陶商岂是那种打无把握仗的人。   早在他得知了李渊称王,召唤出了李元霸这个巅峰武圣级别的变态之后,他就意识到,这样的变态敌手,大魏群将之中,除了霸王项羽之外,恐怕无人能是其对手。   所以,陶商第一时间就派了飞毛腿戴宗,以日行八百里的速度,前往南方召项羽前来助战。   而项羽也回复称,他闭关修炼有成,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数天之前,当陶商得知晋阳被围的消息后,立刻起兵来援的同时,又派人通知已进入河北境内的项羽,不必赶往燕京复命,直接前往晋阳前线来会合就是。   而在昨天,就在陶商收到李建成的那封狂妄的挑战书,心中对李元霸存有忌惮,犹豫着要不要应战之时,御林亲卫给他及时的带来了好消息,称项羽已赶到了太原郡,最迟今日午时就会赶到战场。   正是得知了项羽能及时赶到,陶商才有绝对的自信,不顾李存孝等大将的劝阴,执意下旨接受李建成的挑战。   否则,陶商作为系统的宿主,在比谁都知道李元霸有多强的情况下,又岂会以身涉险,中了李家兄弟的激将法。   项羽,就是陶商的护身符。   他没有让陶商失望,在最关键的时候,及时赶到。   接下来陶商要做的事,就是坐看项羽的表演。   正前方处,那李元霸本已冲到了五步之前,却被项羽这一员,本能的勒住了战马。   就连李元霸自己都感到一丝奇怪,生平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会对眼前这个突然出身,自称叫作项羽的魏将,产生了一丝忌惮。   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李元霸旋即金锤一扬,朝着项羽叫道:“元霸才不管你是项羽还是项毛,不想被我轰成渣都赶紧滚开,别挡我拧下那个陶商的脑袋。”   “原来是个傻子……”   项羽的脸上浮现一抹可悲的表情,摇头一叹,枪指李元霸:“傻小子,别再被人当枪使,滚回去吧,看在你是个傻子的份上,我项羽今天饶你一命。”   “你竟敢骂我傻子,你才是傻子呢,二哥说元霸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敢骂我,你是坏人,元霸要杀了你这个坏人!”   李元霸小孩的脾气再度被激怒,纵马狂奔而上,手中擂鼓瓮金锤顺势轰辗而出。   呜呜呜——   天量雄浑的真气呼啸而出,三道巨硕无比的金色真气之锤,穿越五步之距,挟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力,浩浩荡荡轰向了项羽。   “有意思,我项羽出关的第一战,就碰上一个颠峰武圣,这场战斗一定很有趣,哈哈哈——”   项羽傲然无惧,放声狂笑,虎臂一抖,擎起沉重无比的霸王金枪,迎面纵荡而出。   嘣嘣嘣!   真气的爆鸣之声,如山崩地裂般响起,那同样雄浑到了极致的真气,顺着项羽的兵器便外放而出。   刹那间,滚滚真气化成了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之枪,拖着耀眼无比的金光,浩荡迎击而上。   一击三连,真气实质!   “巅峰武圣!我果然没有猜错,以项羽的天赋,闭关这么久,怎么可能武道弱于李元霸,他的武力值果然也冲上了120点!”看到这一幕,陶商眼中不禁迸射起了狂喜。   下一秒钟,真气巨锤与真气巨枪,在半空之中,轰然相撞。   轰轰轰!   三道真气相继撞击,发出的巨响,吞噬掉到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仿佛开天辟地的混沌之音。   爆炸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如狂龙巨蛇袭卷而去,将三十步范围内统统都覆盖,将数不清不及退兵的魏军士卒,掀翻在了天上。   那冲击而来的真气波,更是将陶商身边的士卒,倒倒都扫倒于地,哪怕是陶商自己,也得真气全开,结成真气之壁,方才能勉强的保护住自己和胯下的赤兔神驹。   那一瞬间,狂尘冲上了五十丈的高空,遮天蔽日,就仿佛末日降临一般,令掠阵的几十万两军士卒,无不为之骇然变色。   下一秒钟,真气抵消,两骑相对撞至,擂鼓瓮金锤与霸王金枪,轰然相撞在了一起。   吭!   猎猎如狂的金属撞击之音,再度轰鸣而起,又是无数道的无形冲击波四面射开,掀起无尽狂尘,再度给这末日之影,笼上一层阴影。   项羽,巍然如山,屹立不动。   李元霸,同样是纹丝未动。   只是,他那张目空一切,把万物都视为蝼蚁的幼稚脸上,却前所未有的闪过了一丝惊色。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感到吃惊。   “你……你……你竟然是巅峰武圣!这怎么可能,二哥说这世上,只有元霸一个巅峰武圣,这怎么可能!”李元霸是惊到了哇哇大叫。   “巅峰武圣!他竟然也练成了巅峰武圣!不愧是传说中的项羽,怪不得陛下不惧怕李元霸,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项羽这杀手锏。”   十几步外,以槊撑地的李存孝,看着这惊人一幕,不由是惊喜万分,佩服惊叹的目光,不禁望向了淡然而立的陶商。   其余受伤的马超诸将,也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显神威的项羽,无不是欣喜若狂。   “老项啊,你他娘的真是珊珊来迟啊,害得我白吃了苦头,痛死老子我了,快给我宰了那傻怪胎,给我出气!”趴在地上的尉迟恭,也忍着剧痛,哇哇大骂。   百步之外,辽军。   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那脸上原本志在必得的表情,却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被无尽的惊愕所取代。   “怎么回事!那敌将是谁?竟然能挡得住元霸一击,这怎么可能,元霸可是巅峰武圣,天下第一啊,不可能!”   李建成惊到眼珠子都快要炸裂出去,激动惊骇到声音都沙哑,快要语无伦次的地步。   就连素来沉稳如山的李世民,也惊到连连倒抽凉气,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项羽不成?”李世民脱口一声惊呼,猛然间省悟。   魏辽两军,二十万将士,皆已被惊叹的情绪所包裹。   狂尘渐落,那势均力敌的二人,露出了他们对峙不下的身影。   震惊全场的项羽,眼中却是那不变的傲然自信,仿佛天下间所有的敌人,在他眼中,皆为无物。   面对震惊的李元霸,项羽只冷哼道:“傻小子,小小年纪就能练成颠峰武圣,看来你也是个天纵奇才,听叔叔一句劝,乖乖滚回你娘的怀里吃奶去,战场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再不听话,就别怪叔叔我虐杀小孩!”   “你敢叫我滚!你竟敢瞧不起我!我要把你撕成碎片,啊啊啊——”   李元霸就象一头被激怒的怪兽,咆哮大叫着,猛然间架开霸王枪,错马而过,转身之时,左手金锤再度高举向天空。   真气冲天,乌云再聚,狂烈的闪电垂天而下,顺着金锤灌入了李元霸的身体。   “你个大坏蛋,尝尝我五雷轰顶的厉害吧!”   愤怒之极的李元霸,再度动用神技,那滚滚闪电,蓄势将发。   项羽的眼中,却燃烧着不屑,口中冷冷道:“很好!今天是棋逢对手,正好试一试我神技的威力!”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项羽的神技   项羽陡然间一声暴喝,手中霸王金枪一抖,急转如风,瞬间搅出了一道巨大无比的旋涡。   旋涡之中,积聚于胸的海量真气,滚滚而出,直指地面。   马前的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在真气旋涡的引动之下,仿佛深埋在地底深处的一只巨兽,就要破土而出。   “五雷轰顶!”   几步外的李元霸,右手的金锤朝着项羽就挥砸而出,一道粗大如柱的闪电团,如银色的电龙一般,呼啸而起,卷着耀眼的电花,向着项羽就狂扑而来。   “力拔山河!”   项羽一声沉声吼,霸王金枪奋然向着地面砸去,那蓄积于旋涡之中的滚滚真气,汹涌的泄入了地面。   咔嚓嚓。   瞬息间,马前的地面轰然开裂,直径达五十余步的土石,竟如被拔地而起一般,形如一座山岳,迎着雷电就撞了上去。   雷与土,轰然相撞。   轰!   天崩地裂,末日降临,隆隆的巨鸣之一声,冲天而起。   雷与土相撞,那强悍无匹的两股能量,相互抵消湮灭,如一颗巨型炸弹在爆炸,四面八方的膨胀出数不清的电光乱尘,那爆炸冲击波所造成的地震,甚至连更远处的晋阳城,都能够感受到地面的微微动地。   膨胀开来的冲击波,甚至覆盖了五十步的范围,将许多来不及退开的士卒,再度掀翻出去。   “力拔山河!原来项羽的专属神技,乃是催动五行之土,多年未见,他竟然武道强大到了这等地步,不愧是我大魏第一猛将!”   陶商心中感慨之际,身前的真气之壁,已被电光乱尘的冲击碎片,撕开了道道的缝隙,他不得不拨动手中青龙刀,方才能抵开这些雷与土碰撞产生的余波。   雷消土沉,天地之间,复归平静。   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举目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项羽和李元霸所在的战场,脚下的地面竟已如同被陨石撞击一般,沉陷下去数尺之深。   而方圆三十步的范围,更是如同被雷电犁了一遍,被烧了一片,变成了一片圆形的焦土。   而项羽跟前的地面,竟是被掀出了一个宽达五十步直径,深达十步的巨大深坑。   项羽横枪傲立,屹立如山。   几步之外的李元霸,同样是屹立不倒,但那张病鬼般的脸上,却尽被震惊所取代,就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了他孩童般理解能力之事。   他的神技已经够强悍,没想到,项羽的神技同样强到不可思议,隐隐竟还有压过他之势。   这却是因为他先前已两次使用了神技,真气的消耗极大,哪怕他真气雄浑到超乎想象,但在这种同等对手的交锋下,真气就算是稍有所不济,也有可能落入下风。   李元霸震惊,他那两个观战的哥哥,同样是震惊满面,惊到到了嘴巴往往张开,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五行之土!神技!那厮竟然也能发动神技,竟然挡下了元霸的五雷轰顶,这……这……这……”   惊骇的李建成,一连说了三个“这”字,声音都已颤栗。   “那就是霸王的实力吗,看来我是低估了陶商的实国,忘了他麾下竟还有这么一个强者。”同样惊骇的李世民,口中喃喃自语,眉宇间闪过几分自责的神色。   这时,那房玄龄却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上前提醒道:“二公子,项羽突然出现,陶贼显然是早有准备,恐怕我们先前的计划要泡汤,这场战斗对我们已相当不利,必须即刻改变策略,速速召回三公子,立刻撤兵回晋阳城才是。”   房玄龄一语惊醒了李世民,他想也不想就喝道:“立刻鸣金,召唤元霸,全军速速撤往晋阳!”   此言一出,李建成顿吃一惊,急是恼火的睛向李世民,嚷道:“世民,你什么意思,怎的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下这撤退命令,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你到底——”   “大哥,现在不是你我争权的时候!”李世民突然大喝一声,吓的李建成身形一震,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李世民指着魏国,厉声道:“元霸杀不了陶商,我们毕其功一役的计策就此落空,魏军数十万大军若是压过来,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到了现在这个危急关头,大哥你还有心情跟我争这些没用的东西吗,到时若是全军覆没,这个罪责你来背还是我来背!”   一席话,把个李建成彻底的给呛住,呛到他哑口无言,尴尬的看着李世民,心中空有一肚了的火,却无从反驳。   李世民便不睬他,厉喝道:“你们都耳朵聋了吗,还不快鸣金。”   左右再不敢迟疑,即刻将号令传下,响亮的金声,即刻回响在了辽国军中。   前方处,正处惊异中的李元霸,立时也听到了金声,他立刻就想起了二哥跟他的叮嘱,只要听到了那金声,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下,必须即刻撤回去,只要他乖乖的听命令,李世民就会赏他一只大猪头肉吃。   此时的李元霸,正恼火着被项羽挡路,杀不了陶商,没有猪头肉可吃,一听到那金声响起,非但没有一丝不甘,反而是眼前一亮,高兴的乐呵了起来。   “太好啦,二哥鸣金啦,那就是说元霸不杀那个陶商,也能有猪头肉吃啦,太好啦,这架元霸不跟你打啦,你自己玩吧!”   李元霸欢快的大叫着,拨马转身,拎着金锤就飞马而回,没有半点的沮丧,反而好似打了一场胜仗似的,哈哈大笑着望着本阵冲去。   项羽看着乐呵呵“逃”走的李元霸,脸上却不由浮现出了奇色,慨叹道:“没想到,他拥有如此强大的武道,却竟然是个傻子!”   观战的二十万魏军将士,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喝彩之声,令天地变色。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才惊恐的看到,辽军中一员病鬼似的少年武将,狂悍无敌,杀到自家几员大将都向重伤,就连老将曹参也被轰为了粉碎,人人都震撼到了极点,军心都跟着动摇。   他们却万没有料一,一眨眼间,许久未见踪迹的项大将军,却突然间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挡下了几乎于无敌的那员辽国小将,转眼间逼到辽军不得不鸣金退兵。   这戏剧性的转变,如同天降之喜,顿时深深的激励了魏军将士受挫的斗志,令他们瞬间战意如火狂燃。   陶商也欣慰一笑,脸上豪情骤起,青龙刀向着敌军一指,大喝道:“全军,给朕辗上去,杀尽辽狗!”   “杀尽狗辽——”   “杀尽辽狗——”   震天的杀声响起,二十几万魏军将士,数不清的大小军阵,轰然破裂,无边无际的魏军兵流,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军辗去。   魏军士气如虹,辗压而上,斗志受挫的五万辽军,则在听到金声之后,纷纷掉头,向着晋阳城逃去。   李家兄弟更是夺路先走,慌张的径奔晋阳东门。   幸亏是李世民行事果断,眼见李元霸战不下项羽,果断的下令撤兵,五万辽军才能抢在魏军辗上前,抢先一步鸣金退兵,得以险险的退入了晋阳城中,未受到实质性的死伤。   魏军则是趁势掩杀,将大军直接推至了晋阳城前三百余步之地,逼城下寨。   ……   黄昏时分,李家兄弟立在晋阳城头,望着城前热火潮天下寨的魏军,焦虑凝重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环扫左右,逃过一劫的辽军士卒们,却个个是惊惊胆战,面对着逼城下寨的魏军,表现出了深深的忧虑。   毕竟,魏军可是有三十五万之众,兵力上是他们的近七倍之众!   他们之前之所以斗志如虹,完全是仗着他们三公子李元霸的无敌,而如今魏军项羽现身,李元霸所带来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他们却陷入了兵力上的绝对劣势,如何能不心生忧虑,如何能不士气大挫。   “世民,现在我们该……该怎么办才好?”李建成声音沙哑,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放下姿态,来向弟弟求问。   李世民沉吟了片刻,眼眸中燃起一丝阴冷,冷冷道:“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利用一下那个樊哙的时候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师徒   魏军主营,医营。   神医扁鹊正带领着他的医官们,往来奔走于一座座营帐,救治那些在这一战中,受伤未死的魏军士卒。   尽管项羽的及时出现,战退了李元霸这个怪胎,但先前李元霸动用“五雷轰顶”的神技,电杀了数百名魏军士卒,还另有几百名士卒,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电伤。   逼城下寨之后,陶商第一时间就下令,让扁鹊来救治这些受伤的士卒们。   大帐内。   秦琼,尉迟恭,马超等几员大将,都躺在榻上,接受着扁鹊的救治。   尽管他们这些大将,要么是有门神天赋护体,要么是有真气之壁护体,保住了性命,但在李元霸的重创之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外之伤,这个时候也都只能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唯有实力最接近于李元霸的李存孝,虽也受伤,却勉强能够下床走动,还能动用自己体内的真气,进行自我疗伤。   陶商则亲自来到帐中,安抚受伤的诸将,却琢磨着眼下虽然占据了上风,但这么多大将受伤,军中缺乏统兵之将,看来要暂缓对晋阳城的全面强攻。   正当陶商思绪沉吟时,一名亲兵匆匆赶来,拱手慌道:“陛下,扁神医请陛下速往鲁大师帐中一下,鲁大师他受伤太重,恐怕要不行了。”   鲁智深不行了。   陶商剑眉一凝,二话不说,转身出帐,大步流星直奔鲁智深的大帐而去。   冲入大帐时,鲁智深躲在床榻上,已经是呜呜一息,扁鹊则站在旁边,摇头叹息。   而断臂的武松,则神情悲愤的跪在旁边,口中哽咽道:“师父,你还未能渡化弟子,岂能就此而去。”   武松,竟是称呼鲁智深为师。   这还要说起当日对战吕布一役,武松就了保护陶商,被吕布击成重伤,甚至被断去了一只手臂。   断臂的武松,就此也成了一个无法再征战沙场的残废。   陶商不忘武松的救驾之功,就算是武松断了一臂,没什么用处了,陶商也没亏待于他,给予了他食邑千户的赏赐,让他从此躺在荣华富贵里,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老。   武松却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废人的事实,从此意志消沉,整日萎靡不振,沉迷于酒中,借酒销愁,消极度日。   陶商一直忙于国家大事,对武松能做的只是重重封赏,自然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他的心理状况。   鲁智深却不然。   他看到武松如此消积之后,心存悲天悯人之心,便以渡化之心,不断的开导武松。   武松也是有慧根之人,受到鲁智深的渡化开解之后,很快就有所领悟,就此从萎靡中爬了起来,重新振作,并拜鲁智深为师。   鲁智深便就收了武松为师,并为他取法号行者。   从此武松就卸下了战袍,学着鲁智深的样子,头戴金箍,身着袈裟,终于跟随在鲁智深周围,听佛学法。   这师徒二人,两个出家人,两袭袈裟,行走于军营之中,倒也成了一番别样的风景,被将士们传为了美谈。   武松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天下竟会迸出李元霸这么个怪物来,竟然将他的尊师打成了重伤不治,性命垂危。   身为弟子,武松眼见自己的师父就要离世而去,心中焉能不悲痛万分。   “师父,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武松紧握着鲁智深的手,哽咽的恳求道。   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鲁智深,却淡淡的安慰道:“行者你既然已皈依我佛,就该记得为师曾跟你说过的话,我们的身体,只不过是个臭皮囊而已,为师肉身虽灭,灵魂却可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去聆听佛祖的教诲,这正是为师梦寐以求之事,你该替为师高兴才是。”   武松却一脸惭愧,泣声道:“恕弟子佛法浅薄,尚不能有师父这等觉悟,师父今若去往极乐净土,谁来渡化弟子呢?”   鲁智深却轻抚着他的头,安慰道:“行者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乃有慧根之人,为师既已将你引入空门,相信你早晚有一天能大彻大悟,渡化自己,他日功德圆满之日,就是我们师徒再见之时。”   武松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流泪。   看到这等师徒别离的伤感情景,陶商余心不忍,便向扁鹊问道:“扁神医,你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当真就救不回鲁大师了吗?”   “臣要真有起死回生的医术,那就不是医者,是神仙了。”扁鹊自嘲的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李元霸的雷击威力实在是太大,鲁大师没有真气护体,血肉之躯直接被电到,身上经脉已尽断,内腑也被毁伤严重,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个奇迹,臣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陶商心中一阵的叹息,他素知扁鹊的医术神奇,既然他都说救不了了,那鲁智深应该就是没救了。   “贫僧未能帮助陛下平天下,造一个太平人间,实在是心有遗憾,不过贫僧知陛下乃天降圣主,早晚必会实现贫僧所愿,贫僧此去也就心安了,陛下也不必为贫僧叹息伤感,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   奄奄一息的鲁智深,反倒是乐观到了极点,在安慰过了武松之后,竟又安慰起了陶商。   听到“命里注定”四个字,陶商的鹰目中,却燃起了一阵的厌恶。   他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命里注定。   如果是命里注定,他早在赴任海西县令的路上,就被张飞派出来的那队杀手给宰了。   如果是命里注定,刘备,吕布,曹操,袁绍,这些枭雄随便拉出来一个,当年都有绝对的实力灭了他。   可他偏偏顽强的,奇迹般的战胜了一个个强大的对手,直到有今日的辉煌。   虽说这其中有系统精灵的帮助,可若非陶商顽强的精神,永不放弃的坚强斗志,光靠系统,也不会有今日的盛况。   “呸!朕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什么鬼命,朕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一定还有办法的!”   陶商看向了扁鹊,扁鹊无奈的耸了耸肩,依旧没有办法。   他剑眉深凝,踱步于大帐中,拳头击打着手掌,思绪飞转,蓦然间眼神一亮。   “差点忘了,老子还有系统精灵这个外挂呢。”   当下陶商便闭上眼来,集中意念问道:“系统精灵,快给朕调出所有的神医名单来,朕要召唤一名可以救鲁智深的神医。”   “嘀……系统提示,鲁智深的伤势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没有哪位神医能够治得好他。”   什么!   陶商心头一震,恼火道:“难道当真就没什么办法救他了吗,朕非得眼睁睁的看他死吗?”   “方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得消耗一百仁爱点,还需要消耗一名武将?”   陶商眼睛顿时一亮,惊奇道:“什么方法,快说。”   “嘀……系统提示,进入第三阶段后,系统为宿主开放了‘合体’技能,可以将两名有相性关系的武将,合体生成一名全新武将。”   合体!   生成新武将!   “我靠,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你为什么不早说?”陶商激动的差点叫起来。   “嘀……宿主又没问过本系统,本系统自然没有义务主动说明。”   陶商也赖得跟系统再斗嘴,惊喜的看向了那师徒二人,便想如今武松已成了废人,鲁智深也马上要死,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二人,合体生成一个新武将。   念及于此,陶商看着鲁智深剩不下几口气了,便果断的向武松问道:“武松,朕现在问你,如果牺牲你自己的生命,就能救活你的师父,你愿不愿意?”   鲁智深和武松二人虽是召唤出来的武将,却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血肉之躯,陶商待他们以诚,自然不会把他们当作没有思想的武器,不经他们自愿就强行将他们合体。   听得陶商所问,武松先是一怔,即刻道:“只要能救活师父,臣的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武松甘愿献出自己的性命,再看看鲁智深,只差一口气,话已说不出来,也没机会问他愿不愿意了。   “既然如此,那朕只好替鲁智深你做主了。”   陶商鹰目一凝,即刻决然的命令道:“就这么定了,一百仁爱点拿去,即刻把武松和鲁智深合体,给朕生成一名新的武将。”   “嘀……合体开始,十……九……八!”   倒数开始,原本清醒的武松,灵魂仿佛瞬间被抽走一般,无声无息的就伏倒在了鲁智深身边。   “三……二……一,合体完毕。”   系统精灵话音方落,原本双目已毕,一只脚已迈进了鬼门关的鲁智深,突然间睁开眼睛,腾的坐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一代宗师   众将吓了一大跳。   就在前一秒钟的时候,鲁智深还瘫在榻上,奄奄一息,看起来只剩下了半口气。   后一秒钟,他却冷不丁的这么坐了起来,还看起来红光满面,没有半点行将就木的征兆。   这等不可思议的情形,如何能不叫众将惊愕。   “成功了!”陶商却眼眸一亮,迸射出一丝惊喜。   这时,鲁智深则从榻上从容起身,向着陶商双手合十,淡淡道:“贫僧见过陛下。”   他不但坐起来,竟然还下了床,竟然还能从容的向陶商行礼。   那气势,竟似身上完全没有伤,而且还是头一次跟陶商见面一样。   “大师,快让我把把脉!”扁鹊从惊骇中清醒过来,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不经过鲁智深的允许,就抓起他的手把脉。   把了片刻脉,扁鹊是表情越来越惊异,口中喃喃惊道:“这怎么可能,他的内伤竟然完全好了,这怎么可能啊。”   “扁鹊,大师的伤势已经好了吗?”陶商明知故问道。   扁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陶商一拱手,感慨道:“回陛下,鲁大师的伤势确实是莫名其妙的痊愈了,这简直是臣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啊,真是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啦!”   “那武松呢,你再瞧瞧他吧。”陶商目光瞟向伏在榻上,已然没了知觉的武松。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武松身上,发现不知不觉中,武松就没了声音,大家伙还以为他是太过伤感,哭晕了过去。   “武将军,武将军!”扁鹊试着喊了他几声,见没有动静,便颤巍巍的伸出一指,向着他的鼻下试去。   这一试不要紧,把遍鹊吓的身形陡然一震,脸上顿现惊色,急是抓起了武松瘫软的手腕把脉。   几秒钟后,扁鹊骇然惊变,急向陶商道:“禀陛下,武将军他……他已经去了!”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无不骇然,个个都惊到懵了头,便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将死的鲁智深,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明明屁事没有的武松,却在悄无声息之中,就这么圆寂了。   这也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吧。   陶商却知道,这是武松的灵魂,已经跟鲁智深的灵魂进行合体,生成了新的一个灵魂。   武松并非是去了,而是获得了新生。   “原来是这样!”陶商却突然间恍然省悟似的,大叫了一声。   众人惊奇的目光,皆看向了陶商,想瞧着他们的天子,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陶商便感叹道:“适才武松说了,他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他的师父,莫非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才降下了这等奇迹,以武松的性命,换回了鲁大师的性命!”   众将又是一片哗然,无不觉的天子的这个解释,太过离谱,但很快,他们又不得不接受了个解释。   毕竟,大魏国有上苍护佑,这些年来奇事层出不穷,光是田单显灵,帮着大魏震塌敌城这种事,就发生了许多桩。   这样理解的话,上天再次显灵,让武松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鲁智深的性命,也未偿没有可能。   这时,当事人鲁智深,却淡淡道:“阿弥陀佛,此刻的贫僧,已非之前的贫僧,贫僧经历了生死,已获得新生,鲁智深已经不存在,贫僧法号达摩。”   达摩!   陶商的眼睛立时就亮了,他还正好奇,鲁智深和武松这师徒两人合体,会生成什么样的一个新武将,没想到,他们竟然合体成了大名鼎鼎的达摩。   这可是个极其牛逼的人物啊!   传说中,达摩驾一叶扁舟,乘分破浪,飘洋过海,历经三年艰险曲折,抵达了南北朝时期的南梁。   当时梁武帝虽然信佛,却与达摩话不投机,达摩遂以一苇横渡长江,抵达了中原。   达摩过江后,手持禅杖,信步而行,见山朝拜,遇寺坐禅,终于有一日抵达了嵩山。   达摩看到嵩山群山环抱,山色秀丽,便视为一块难得的佛门净土,便就地开设道场,建立了少林寺,首传禅宗。   从此以后,达摩便成了佛门禅宗的始祖,少林寺开山之祖。   达摩祖师,达摩祖师,正是说的他。   “达摩乃少林开山之祖,禅宗祖师,鲁智深和武松二人,又都佛门中人,两个佛门弟子,生成了一代佛门祖师,系统的这个设置,倒也是合情合理……”   陶商心中暗忖,便向达摩微微点头致意,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达摩祖师,竟能站在朕的面前,我大魏有这样的高僧镇压邪魔,看来是天注定大魏要兴盛。”   达摩毕竟是后世之人,陶商知道他的来历和厉害,左右那些臣子们,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看着天子跟他的对话,一个个皆是茫然错愕。   “不知达摩大师今后有何打算,是如你的前身鲁大师那般,继续辅佐朕扫平北狄吗?”陶商便又问道。   “阿弥陀佛。”达摩口颂佛号,淡淡道:“贫僧打算先去云游一番,向更多人宣扬佛法,当陛下有难之时,贫僧自会赶来相助,还望陛下恩准。”   陶商微微点头,欣然一拂手,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挽留大师了,大师请自便吧,只是不知何时我们会再会。”   “阿弥陀佛,有缘自会再见,陛下保重,贫僧告辞。”达摩合什一礼后,昂首而去。   大帐之中,众人直到达摩离去了许久,方才回味过来,一个个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今日,他们亲眼目睹濒死的鲁智深起死回身,完好无恙的武松,无声无息的离世而去,而活过来的鲁智深,又神奇的变成了闻所未闻的“达摩”,一系列的诡异惊奇之事,令他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后,扁鹊方才的回过神来,颤声道:“那鲁大……不,应该是达摩大师,就这样走了?那武将军的遗体,该如何处置?”   “传旨,把武将军的遗体,运回燕京安葬吧,再向潘妃报丧,叫她别太难过。”   陶商语气平静的下令,却看不到半点伤感的情绪,因为只有他知道,武松并没有死,而是以“达摩”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旨意传下,陶商便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达摩说过,只要自己有难之时,他一定不会视而不见,会赶来相助,那就只能等到那个时候再相见了。   ……   几天后,清晨时分。   鸣锣集结之声,响起在了魏营上空,将沉睡中的魏军将士叫醒。   数十万将士迅速起身,在饱食过一餐之后,在众将的率领下,开出营门,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晋阳城东门一线集结。   尽管马超等诸员大将,伤势未愈,还无法亲自领兵上阵,就连李存孝的实力也只恢复了六成左右,但陶商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夺回晋阳城。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把战争拖延到耶律阿保机率辽军主力进去并州,倘若那个时候,晋阳重镇掌握在辽军手中,形势就将对己军极为不利。   至于如此攻破晋阳,那也很简单,没了李存孝,他还有霸王项羽!   天光大亮时分,三十余万魏军将士,逼城列阵,铺天盖地,军势滔天。   陶商横刀立马,志在必得的目光,冷冷注视着晋阳城头。   列阵已毕,身边的项羽,便迫不及待的请战道:“陛下,请准许臣出击,轰破晋阳城门,好让我几十万将士,冲进城中,把辽狗杀个片甲不留!”   陶商微微点头,正要允了项羽的请战时,鹰目却陡然一凝,身形微微一震。   视野中,城头上,他看到了樊哙的身影。   五花大绑的樊哙,被辽人押解上了城头,高高架起在了城垛上,城外数十万大军,尽皆清晰可见。   李建成和李世民,这是要拿樊哙来做挡箭牌!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我樊哙绝不做累赘!   “二弟,为兄不得不说,还是你比较老谋深算啊,三番几次的阻止我杀姓樊的,原来是为了留着今日之用!”   城头上,李建成笑眯眯的瞟了李世民,那言辞,那语气,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大哥过奖了,比起智谋,为弟差大哥可是差远了。”李世民却是谦逊的紧,却又叹道:“用敌将做挡箭牌这种事,说实话是有些不太光彩,若非是为了父王的大业为重,为弟也决计是不会出此下策的。”   他这厢自讽的话刚出口,身后房玄龄便开解道:“二公子大可不必心中有愧,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那陶贼本就是残暴之徒,行事向来不择手段,我们这一计,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李建成也冷哼道:“房先生言之有理,大丈夫行事,岂能有那妇人之仁,世民你是领兵之人,哪来那么多无用的慈悲心肠。”   李建成一番话,正中李世民下怀,他便叹道:“大哥教训的是,其实为弟也是跟大哥学习,行事要不择手段,才会想出此计。”   李建成先前被恭维,脸上还洋溢出了得意之色,等到听到“不择手段”四个字时,才感觉到味道不对劲,李世民这是明着恭维自己,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择手段呢。   李建成脸一沉,脸上掠过几分恼火色,想要发作,却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李世民的目光,却已转向了城外,望着那一面耀眼的“魏”字皇旗,望着那一袭金色如神的身影,嘴角钩起一抹冷笑,口中讽刺的口吻,喃喃道:“陶商,一个是并州重镇,一个是跟随你起家的功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选择。”   百步之外。   魏军上下已被怒火笼罩,三军将士无不对辽军的行径恨怒如狂,大骂声震天动地。   要知道,樊哙的武道,统兵之能,虽然算不上有多出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乃大魏第一功臣,再加上樊哙为人向来豁达,更是深得将士们的喜爱,在三军将士心中极有地位。   如今,他却被辽人当做了挡箭牌,就那么屈辱的挂在了城楼上,将士们瞧见了,如此能不心痛,如何能不揪心。   “陛下,李家两条小狗,竟然用樊大胃做挡箭牌,怎么办,臣还要不要轰门?”项羽没敢纵马而出,回头向陶商请示。   陶商剑眉已拧成了一股绳,鹰目之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紧握青龙刀的手,握到骨节咔咔作响。   他从未有今天这等愤怒。   他原以为,李世民也算是一代天骄,自己还期待着跟他来一场旷世对决,却没想到,李世民竟会使出这等不堪的手段。   “想用樊大胃做挡箭牌么,李世民,李建成,不知是你们当中哪个想出这样的手段,你们都在宣告自己的死刑!”   陶商心中怒火狂燃,恨不得即刻下令攻城,把晋阳城夷为平地,杀尽辽狗,把李家两兄弟五马分尸。   最后,他却忍住了。   此刻,他若是一怒之下发动进攻,在宣布李家兄弟死刑的同时,也就等于宣布了樊哙的死刑。   陶商不得不承认,李世民的眼光确实是毒,自己生平头一次,被人拿捏住了软肋。   只有他的敌人,才会固执的认为,他是一个残暴无情的暴君,大魏的这些名将们却皆知,他们效忠的天子,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遥想当年,樊哙为自己拼死拼活,多少次命悬一线,才帮助弱小的自己,在徐州站稳了脚,杀出了一片天地。   那些并肩杀场,同生共死的峥嵘岁月,陶商岂能忘却。   尽管樊哙是被召唤出来的,但他却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对于这个最早追随自己起家的功臣,陶商焉能没有情义。   就算身为帝王,为了天下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可以牺牲之人,哪怕是元功宿将,同生共死过的功臣。   别的帝王获许能做到,陶商却不行。   “樊哙,朕绝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陶商暗暗发过誓后,深吸过一口气,强行平伏下了愤怒的思绪,缓缓拨马而出,向着敌城走去。   “陛下!”项羽吃了一惊,刚想阻拦时,便即会意了陶商的意图,便默默的跟随着陶商上前。   在敌我两军,近四十万人的注视下,陶商昂首向前,直抵护城壕前。   城头上,李建成瞧见陶商竟然以身涉险,敢接近城墙这么近的距离,顿时欣喜若狂,兴奋地叫道:“陶贼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自己来送死,快,弓弩手给我万箭齐发,给我射死他!”   “不必浪费箭矢了,我们射不死他的。”李世民却冷冷的泼了一瓢冷水。   “为什么,他离我们这么近,怎么可能射不死他!?”李建成却还没有转过弯来,冲着李世民嚷嚷道。   李世民抬起手来,向着陶商旁边一指,“你没看到吗,他旁边还跟着一人,必是那项羽,此人乃是巅峰武圣,有他保护陶商,你觉的我们能伤得了他吗?”   李建成一愣,这才注意到了陶商身边还有一个项羽,一腔的兴奋转眼间被踩灭,顿时哑口无言。   “那……那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他,什么也不做?”李建成一脸的不甘。   李世民却冷笑一声,“我们有樊哙这个挡箭牌在手,本来就什么也不需要做,我倒要看看,这陶商能玩出什么花招。”   护城壕前。   陶商横刀立马,抬起鹰目,向着城头扫过一眼,凌厉肃杀的目光,象刀子般刮过辽军士卒的神经,令他们无不暗暗打了个冷战,本能的就产生了一丝惧意。   大魏之皇,霸绝天下,威势无双,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话也不需要说,只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就令辽军上下,为之胆寒。   “好强的杀气……”   就连李世民知己,精神也为之一紧,暗暗吸气,强行压制住了陶商那强大的精神压迫力。   陶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城垛上,被五花大绑的樊哙,轻吸一口气,高声问道:“樊大胃,你还好吗?”   看到陶商以身涉险,亲自前来城前看他,樊哙早就感动到了热泪盈眶,又觉的自己不争气,成了陶商的累赘,心中是一万个自责,一万个惭愧。   当下樊哙便沙哑地叫道:“陛下,老樊我没事,这俩姓李的小兔崽子卑鄙无耻,想要用我老樊做他们的挡箭牌,你不用管我,尽管攻城便是,我老樊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不怕!”   樊哙果然是血性的汉子,视死如归,没让陶商失望。   陶商心中欣慰,目光锁定了李家两兄弟,鹰目陡然间肃杀无比,厉声道:“李家两个小子听着,朕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放了樊哙,朕可以让你们顺利撤出晋阳,卷铺盖滚回辽国,否则大军破城,朕可以保证,你们和你们的五万士卒,朕必杀个一干二净,朕说到做到!”   这雷霆般的最后通牒,把城头的辽卒听的个个心头一寒,暗自颤栗。   李建成却顿时被激怒,指着陶商破口大骂道:“陶贼,你的大将在我们手中,你嚣张什么,你以为我们怕你吗,有胆你就攻城,城破之前,我定叫你先看到这姓樊的被我碎尸万段!”   “陶商,你也不用吓唬我们,我知道你是投鼠忌器,不然的话早就发动进攻,也不会专程跑到这里来跟我们说这些威胁的话,我李家个个都是豪杰儿郎,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到。”   李世民果然是心机深察,一眼看出了陶商的心思,又继续道:“你想要救这个樊哙也可以,只要你乖乖的率大军退出太行山,不用多久,只需要一个月,我保证把你的樊大将军,完好无损的送还给你。”   这个李世民,他想的倒是美。   陶商的大军一旦退走,哪怕只有一个月,李世民凭借着李元霸这台攻城利器,也足以把整个并州拿下。   到时候,诸处要害皆被辽军所在,陶商就算大军再攻,也绝难在轻松收复并州。   陶商目光阴沉,一时不语。   樊哙却急了,大叫道:“陛下,你千万别听这小兔崽子的啊,你可是大魏之皇,岂能因为老樊我一个人,就受他威胁,快攻城,你快下令攻城啊,到时候替我杀光这些狗东西,我樊哙死也值了。”   樊哙大叫着“向我开炮”,恨不得即刻死在陶商的箭下,也不愿受此羞辱,成为大魏的罪人。   陶商却又怎忍心,空有肚子的火,最终却只能强行压下。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极力平伏下了情绪,拨马转身,向着本阵归去,口中沉声道:“传朕旨意,收兵回营,今日大军不攻城了。”   城头上,望着离去的陶商,李世民和李建成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陛下,别走啊,你快攻城啊,快啊——”   樊哙却是悲愤无比,大吼大叫着,泪都快急了出来,想要劝说陶商改变主意,却无济于事。   眼见陶商越走越远,眼见自己成了大魏的累赘已成定局,樊哙是又羞又恨,想死的心都有了。   陡然间,樊哙心中涌起如铁决然,悲愤大叫道:“陛下,老樊我无能,做了辽狗的俘虏,丢了你的脸,现在,我绝不能再做大魏的罪人,陛下,记得替我报仇啊!”   大叫声中,樊哙突然纵身一跃,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不知羞耻   三十万魏军将士,看到这惊人一幕,无不是骇然变色,一片惊哗。   背对城墙的陶商,听到三军哗然的声音,猛然间感觉到一丝不妙,急是转头一望,正瞧见樊哙纵身一跃那一幕。   “樊哙,你干什么!”   陶商惊喝时已来不及,樊哙已从城垛子上跳了下去,脑袋朝下,急速的朝着坚硬的地面撞去。   他这才蓦然明白,樊哙这是为了不做累赘,不拖累他收复晋阳,伐灭辽国,竟然不惜自尽,也绝不被李家两兄弟当做挡箭牌。   那一瞬间,陶商心头剧烈一疼,真恨不得长上翅膀,瞬间飞过去把樊哙救下。   可惜,他没有翅膀。   中间隔着一道护城河,相距数十步远,这么长的距离,就算是戴宗在,只怕也无法及时赶过去接住樊哙。   此时的陶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樊哙坠落,看着没有真气护体的他,撞成粉身碎骨的样子。   “樊哙,朕发誓,必会替你报仇!”   无可奈何下,陶商只能心中暗暗发誓,准备目送樊哙离去。   生死一线。   突然间,陶商眼前红光一闪,就看到一道红色的闪电,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抢在樊哙脑袋撞地前的一瞬间射到了他身边,挟裹着他斜落于地,几起几纵,已落在了护城壕的这一边,站在了陶商的面前。   异变突生!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几十万魏军将士,还没有从樊哙将要摔死的悲愤中反应过来时,樊哙已安然无恙的稳稳落地。   “你这个家伙,还挺沉的,姐我差点没接住。”   一个抱怨的女子声音响起,当所有人还未看清楚时,樊哙已经被扔在了地上。   糊模的红影清晰起来,陶商这才看清,脸上骤然涌起惊喜之色,脱口叫了一声:“东方不败!”   没错,那个身着红衣,妖娆无比的美艳女子,正是东方不败。   陶商眼眸顿时就亮了。   他万没有想到,当日在燕京之中,昙花一现之后,从此就消失到无影无踪的东方不败,竟然会奇迹般的在这样一个生死时刻出现,还用奇迹般的速度,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樊哙的命。   这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而东方不败的武道,虽是远不及项羽,但轻功速度却是天下无双,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在一眨眼的功夫间,把坠落的樊哙救下。   “我……我死了吗?”跌倒在地的樊哙,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欣喜若狂的陶商,却已策马上前,大笑道:“樊大胃,你没死,你活的好好的,哈哈——”   “陛下?”樊哙瞧见陶商时,不由大吃一惊,“我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能看见你?难不成你也死了不成?”   砰!   陶商抡起青龙刀,刀背朝着他的脑壳就是一磕,骂道:“死你娘啊!朕活的好好的,你敢咒朕!”   樊哙“哎哟”一声痛叫,摸着生痛的后脑勺,低头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回头又瞅一眼一片哗然的城楼,再瞧瞧眼见巍然而立,喜形于色的天子,还有那几十万惊喜万分的将士们……   足足愣了好一会,樊哙才蓦然清醒过来,那张脸陡然间咧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发狂似的大叫道:“神啦!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哈哈哈——”   看着大笑的樊哙,陶商也松了口气,方道:“先别急着傻笑,你能活着,还要多谢这位东方小姐的救命之恩,还不快谢谢人家!”   笑声戛然而止,樊哙这才想起,自己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忙回头看去,却看到东方不败正站在旁边,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瞟着他,似乎还在嫌他太重。   “你……救了我?”   樊哙语气眼神中流露出了狐疑,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美艳娇媚的女子,竟能有那样不可思议的轻身功夫。   “这还用问么。”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纤纤玉手自抚着脸蛋,“天下间,除了我国色天香,艳绝天下的东方不败,谁还有本事救得了你。”   “多谢东方小姐,多谢啦!”   樊哙不敢再质疑,赶忙拱手告谢,却又瞧着东方不败那绝美的容颜,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向陶商拱手笑道:“恭喜陛下又纳了这么一位厉害的娘娘,陛下咋早不派东方娘娘来救臣呢,害的臣白白视死如归了一回,现在我这小心脏还扑嗵扑嗵跳的吓人呢。”   东方娘娘!   樊哙以为,陶商风流无双,这么一位厉害的美人,竟愿为陶商出手救他,多半必又是陶商的红颜知己,后妃美人。   “咳咳!”陶商却干咳一声,斥道:“樊大胃,你瞎认什么娘娘,东方小姐可不是朕的妃子,他只是朕的一位朋友。”   “那又有什么区别,就算现在不是娘娘,那将来也迟早是娘娘,老樊我先拜了总归没错。”樊哙却一摆手,笑呵呵道。   陶商就有些尴尬了,只得无奈的笑看向了东方不败。   那东方不败却无半点娇羞,反倒是盈盈一笑间,突然间足下轻点,如一团红色的疾风流火,向着陶商就飞射而来。   “陛下小心!”身边的项羽沉声一喝,下意识的就想出手阻拦,保护陶商。   陶商却手一抬,示意他不必担心,任由东方不败纵向自己。   东方不败身法速度虽快,但毕竟只是半步武圣的实力,以陶商现在的武力值,就算跟不上她的速度,只要动用护体气壁,纵使她身法再快,也绝计伤不了自己。   他却没有。   因为他知道,东方不败本就是默认效忠于自己,绝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下一秒钟,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眼前花影一晃,当陶商看清之时,那东方不败的香躯玉体,竟然已坐在了自己的怀中,纤细如藕似的雪白胳膊,轻轻的扬起,钩住了他的脖子。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怀拥着那酥软的身子骨,闻着那慑人心魂的幽幽体香,再看着那钩魂夺魄娇媚的眼神,陶商禁不住是心中怦然一动。   “妈的,这个东方不败竟然这么开放,这么骚,又在主动撩老子了……”   身边的项羽看呆了,马前的樊哙也看呆了,那几十万大魏将士们,也被这一幕给看呆,好多毛头小子,禁不住脸还青涩的红了起来。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轻功绝世的美艳女子,竟然如此奔放,视世人的眼光为无物,竟然敢在几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就敢对他们的天子投怀送抱!   东方不败却把所有人的目光,当作是空气,笑盈盈的娇声问道:“俊俏的大魏之皇,那个死胖子的话是不是说到你的心坎里了,你是不是很想纳我为妃,很想把我东方不败按在床上,狠狠的征伐我的身体呀?”   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暗骂了一个“骚”字,他是真没想到,东方不败竟然能骚到这种程度,连这么“不知羞耻”的话,都能问的出口来。   好在陶商也是纵游花丛的人,又岂能轻易被她撩动,却是温柔的一摸她的脸蛋,笑眯眯的反问道:“你能及时出现,说明你一直跟随在朕左右,又这么巴巴的主动为朕救下了朕的大将,你这么做,难道不是想讨好朕,想要朕纳你为妃,好把你按在床上,让你接受朕君恩雨露的滋润吗?”   陶商这番话出口,竟仿佛戳穿了东方不败的心思,她那张原本肆无忌惮的狐媚笑脸,竟然掠起了一丝羞晕之色。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惊破天骄   “想的倒美,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倒还当真了呢。”   东方不败娇声一笑,手立刻松开了陶商的脖子,身形轻轻一动,便如闪电一般消失在了陶商的怀中,只留下一缕香风残影。   下一秒钟,东方不败便已飘落在了七步之外,一袭红影摇曳离去。   “朕还没谢你救下朕大将的功劳呢,真的不留下来,跟朕喝一杯酒吗?”陶商望着那远去的倩影,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那你可得随时把酒准备好,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不请自来了……”   一阵银铃般的大笑声中,东方不败纤足轻轻一点,突然间身法加速,如一团穿梭于时空间的流火,几起几纵,便消失在了万军丛中。   美人远去,只留缕缕残香,萦绕在陶商的鼻间嘴边。   出神片刻,陶商的思绪立刻回到了现实之中,鹰目中重新燃起了凛烈的杀机,直射晋阳城头。   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李家那两个小子,惊恐错愕,大跌眼镜的表情。   青龙刀陡然一指敌城,陶商厉声道:“顾忌已无,项羽,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朕把晋阳城轰破。”   项羽一身傲绝的杀气,顷刻间如火狂燃而起,大喝一声:“陛下就瞧好吧,臣去也!”   狂啸声中,项羽挟着炽烈的杀机,纵马如同,向着晋阳东门杀奔。   晋阳城头。   李家两兄弟,成千上万的辽军士卒,早已惊到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李世民和李建成两兄弟的脸上,早已被不可思议的惊愕所占据。   这兄弟两人,万万没有料到,樊哙竟然当真是视死如归,为了不拖累陶商,竟然敢从城头跳下,主动自杀。   他们更是没有想到,一名红衣女子竟然会奇迹般的出现,还会在最后一刻,生死一线间救下了樊哙。   “没想到,这樊哙,竟然真不怕死!”李世民神情惊叹,嘴里喃喃自语,甚至还浮现出了几分敬叹的表情。   李建成则是惊怒地骂道:“该死,那个红衣贱人到底是谁,竟然速度这么快!”   “恐怕现在对于我们来说,那贱人是谁并不重要,挡箭牌没了,陶贼的进攻只怕是近在眼前了。”李世民眉头已深皱,沉沉的目光凝望向了那面“魏”字皇旗。   果然。   魏军阵中,一骑飞奔而出,直奔城门而来。   是项羽。   大魏最强之将,单枪匹马的冲向了城门而来,看那阵势,分明是要凭着一己之力,轰破晋阳城门。   李家兄弟变色,城头万千辽军士卒,无不骇然变色。   前方处,项羽飞奔如风,转眼已奔近城前三十余步,城头之上,立时箭如雨下,拼命想要阻拦于他。   “护体气壁!”   项羽沉声一喝,胸中滚滚真气外泄而出,转眼结出巨大的暗金色真气之壁,将人与马统统包裹于其中。   铛铛铛!   那些密如飞蝗般的利箭,撞击在气壁之上,如同撞到了坚不可摧的钢铁墙上,直接就被弹飞了去。   项羽无可阻挡,瞬息间就奔至了护城壕边。   这时,项羽手中霸王金枪挥纵而出,正中两支被弹开的利箭,将之反转方向,如闪电般的向着吊桥的拉索射去。   咔咔!   那附着着真气之力的利箭,不偏不倚,正在悬索,如削豆豆腐般,轻松斩断。   悬索断,吊桥轰然落下。   项羽穿越吊桥,直抵城门前,马尚未停,手中金枪已高高举起,螺旋急转,化出一团涡流,滚滚无尽的雄浑真气,急速的充入了涡旋之中。   这是他要发动神技的征兆。   城头上,李世民脸色惊变,急朝着身后唆着指头的李元霸叫道:“元霸,快给我去拦下他,别让他轰破了城门,为兄奖励你十个猪头!”   十个猪头。   傻乎乎的李元霸,陡然间眼冒金光,激动到口水乱流,兴奋的大叫:“好啊好啊,十个猪头肉,可够元霸吃拉,哈哈哈——”   傻笑声中,李元霸已拎起了两柄巨硕的擂鼓瓮金锤,大步一胯,直接从高达数丈的城墙上跳了下来。   身在半空的李元霸,左手金锤朝天一举,一股强悍到极点的真气冲上天空,眨眼间就搅出一股黑色云团,一道炽亮的雷电垂天而下,直接就劈中了他的金锤,灌入了他的身体内。   刹那间,尚在坠落中的李元霸,浑身汗毛倒竖,须如针般挺立,银色的电弧在每一个毛孔间闪烁。   雷电蓄足,神技将发!   地面上,项羽金枪旋涡之中,雄浑的真气蓄积已足,没有半分迟疑,狠狠的向着脚下的地面砸去。   “力拔山河!”   咆哮声中,无尽的真气,如决堤的天河之水般,汹涌的灌注入了地面之中。   瞬间,地动山摇,土石龟裂,仿佛深埋地底的远古巨兽,再度要破土杀出一般。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项羽金枪奋然一挑,一座巨大如山的土石,便被拔地而起,向着那巍然的城门撞去。   “五雷轰顶!”   几乎在几时,李元霸右手金锤也奋力砸下,那蓄积已足的雷电,如一条闪电狂龙,呼啸而下。   巨土之山与雷电之龙,在天与地之间,轰然相撞。   轰!   一瞬间,混沌初开般的巨响声,轰鸣在天地之间,仿佛天被击穿,地被踏破。   轰响而起的巨音,更是震到两军数十万士卒,无不急捂欲破的耳朵,头脑被震到嗡嗡作响,甚至在一瞬之间,震到懵了过去。   土石瓦解,电流湮灭,漫空的冲击天气,急速的向着四面八方膨胀开来,就仿佛一枚巨大当量的炸弹,在半空中轰然爆炸。   那冲击波,无法阻挡的就朝着城楼方向,轰然奔辗而去。   咔嚓嚓——   咔嚓嚓——   又是崩解碎裂声响起,晋阳城那巍然坚固的东门城楼,竟如被一发炮弹打穿,直接轰然倒塌了半边。   电熄土沉,巨音消弥,天地之间复归平静。   三十万魏军将士们,脑子这才从嗡嗡作响声中缓过劲来,个个倒抽着凉气,吃惊的望着尘雾渐散的城门方向。   片刻之后,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便由吃惊变为了狂喜万分。   坚不可摧的晋阳城门,竟是轰然倒塌了大半,露出了一个三五丈的缺口出来。   城门已破!   沉寂一瞬间后,三十万魏军将士们,便是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叫好声,个个都如发狂的野兽,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去疯狂杀戮。   “不愧是项羽,李元霸也阻挡不住你为朕打穿城门啊,好!很好!”   陶商欣然大笑,手中青龙刀朝着那崩塌的城头一指,杀气凛凛的喝道:“大魏将士们,给朕杀入晋阳,屠尽辽狗,一个不留!”   “屠尽狗辽——”   “屠尽狗辽——”   杀声震天而起,宣泄着大魏将士们,对入侵他们家园的敌人最愤怒的吼声。   紧接着,大大小小数百座军阵,轰然而裂,如不精的魏军将士汹涌卷出,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兵流之海,向着那崩塌的城门就狂涌而去。   倒塌的废墟上,李元霸已从天降下,落在了瓦砾之上。   环扫着周围的废墟,李元霸恼火地叫道:“哎呀呀,城门咋还是破啦,该死,元霸的十个猪头没啦,都怪你这个坏人,都怪你这个坏人,元霸要宰了你,元霸要宰了你啊!”   愤怒的李元霸,就象是被抢走了手里糖果的小孩一般,撒泼似的发起疯来,抡起锤子就朝着项羽杀去。   “傻子,我就陪你玩玩。”项羽却不屑一哼,纵马舞枪,迎着李元霸傲然杀上。   两员巅峰武圣,再度战在一起。   而废墟中,幸存的李世民已从瓦砾中爬起,抖尽脸上嘴里的灰尘,环扫着四周的废墟,再看看前面铺天盖地般涌来的魏军,一代天骄般自信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只余下无尽的骇然与惊愕。   “怎么会这样,这完全不是我设想的,完全不是我设想的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兄弟?权力?   李世民陷入了愕然失神之中。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彻底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原先以为,凭借着自己三弟李元霸这个变态怪胎,可以轻轻松松的拿下晋阳,轻轻松松的击退了陶商的大军,甚至可以在百万军中取了陶商的首级,毕其功于一役。   他却万没料到,霸王项羽会及时赶到,为陶商化险为夷,将他的美梦击碎。   他又以为,拿樊哙做挡箭牌,可以轻松的逼退陶商,保住晋阳不失。   他却再次没有想到,樊哙竟然会自己跳城自杀,还会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给救下。   一次次的失算,他的雄心壮志,他的智谋,他的自信,一切切的被陶商无情的践踏。   直到眼前,巍巍而立的晋阳城门,也被轰然击垮,数不清的魏军士卒,如潮水般漫卷而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切努力,皆是化为了乌有。   “这么多年来,那个神秘的智者不断的托梦给我,说我是天命所在,说我要击败陶商,坐上皇帝宝座,难道,那些梦只是我的臆想不成?”   李世民从废墟中爬了起来,仰望苍天,灰暗的脸上,涌起了深深的茫然质疑。   “二公子,大势已去,快弃城撤往雁门关吧,再不撤就来不及啦。”一个惊慌的叫声,响起在身后。   李世民蓦然惊醒,回头看去,却见坍塌的城墙内侧,灰头土脸的张辽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翻身上马,招唤着李世民逃跑。   而在城内侧,已经城楼两侧的城墙上,那些幸存的辽军士卒们,更是早就吓破了胆,斗志顷刻瓦解,不得他的号令就开始纷纷抱头而逃。   魏军还未冲到,辽人就已军心瓦解。   “罢了,看来我的计策算是失败了,只能先退回平城,向耶律阿保机求援,我李家只能再在耶律阿保机的手底下委屈几日了……”   李世民无奈的摇头一叹,大叫道:“全军撤退,速速弃城撤退,退往雁门关!”   大叫声中,李世民二话不说,扭头就踏着废墟,向着城内侧逃去。   “世民,救我!救我啊——”   就在他没逃出几步时,耳边突然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寻声望去,就看到李建成被卡在了几根倒塌的柱子间,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正巴巴的向他求救。   李世民只得停下来,几步扑了上前,就想要帮着李建成抬起柱子,救他出来。   “好弟弟!赶紧救大哥出来!”李建成长松了口气,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左一个“好弟弟”,右一个“好弟弟”的叫着他。   就在李世民将要用力抬那根柱子时,却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停住了。   “好弟弟,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快帮大哥把这该死的柱子抬开啊!”李建成咧着嘴催促道。   李世民那双看向李建成的眼睛中,却暗暗涌起了丝丝厌恶,丝丝阴冷。   “父亲恐怕只是嘴上说说,将来打算立我为太子,只不过是想安我的心,让我好好带兵罢了,待到有朝一日得了天下,以父王的见识,他岂能不知立长不立贤才能稳固国本,多半仍会立他为太子,那我辛苦苦做的一切,岂不是都便宜了他……”   李世民越想越觉不爽,越想越觉窝火,蓦然间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世民,你是怎么了?”李建成语气慌张,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李世民却冷冷道:“大哥,对不住了,你要是活着,我就没办法当太子,而你才疏学浅,根本没能力坐好我李家的江山,我们辛苦打下的基业,早晚会败在你手里,为了我们李家,只能牺牲你了。”   四下无人,李世民终于不再有所顾忌,道出了自己积聚在心里多年的心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竟是感觉到了无比的畅快,如释重负一般。   李建成当场就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兄弟,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摊牌,选择无情的抛下自己。   惊愕之余,李建成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李世民,你这个禽兽,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你怎么能为了太子之位就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   “兄弟?”   听到这两个字,李世民冷笑一声,就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讽刺的目光俯视着李建成,“你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心存忌惮,怕我威胁到你的位子么,那我倒要反问一句,如果今天被压在下边的是我,你会救我吗?”   “我——”李建成被问的一时语塞,竟没有立刻回答。   愣怔了一下,李建成才急点头道:“我当然会救你了,我就算是再看你不顺眼,也还把你当作弟弟,岂会禽兽不如到见死不救。”   “哼,死到临头了,还谎话联篇,随你吧。”李世民赖得再跟他废话,拔腿就要走。   李建成这下就彻底慌了,急是伸出手来,抢先一步抓住了李世民的腿裸,哽咽着巴巴恳求道:“世民啊,大哥错了,大哥以前不该那么对你,是因为大哥嫉妒你比大哥强,比大哥优秀,大哥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就救救大哥,只要我能活着逃出去,我立刻去跟父王主动说,将来我绝不当什么太子,请父王把太子的之位给你,世民啊,别抛下我啊。”   “鬼才信你的话,安心的等着被陶贼杀吧,松手!”   李世民厌恶的喝斥,猛的甩腿,想要甩开李建成的手,但到这个份上,李建成求生心切,又怎么会死松手,使出了吃奶的劲也要死命抓着,就是不肯松手。   李世民就急了,眼看着废墟的那一头,魏军如潮的兵流,就要冲上来,要是还不能走的话,他就是真的走不了了。   情急之下,李世民眼冒凶光,恶念从心底升起,猛的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李建成的胳膊就砸了下去。   “我叫你松手!我叫你松手!”   李世民一面大叫,手中石头狠狠的砸下去,砸到砰砰作响,砸到李建成是痛不欲生,嘶心裂肺的嚎叫。   一连十几下砸下去,李建成的胳膊都被砸到血肉模糊,几乎就要断掉了,却始终是死命的抓着,就是不肯松手。   “李世民,你这个杀兄的禽兽,我李建成今天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你一块去死——”李建成却跟疯了似的,又是嚎叫又是大骂,拼了命的死死抓着,就是不肯松手。   李世民慌了,急了,急到眼睛都红了,石头一扔,猛的拔出了腰间佩剑,朝着李建成的胳膊就毫不犹豫的斩了下去。   “啊——”   又是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李建成的胳膊应声而断,痛到险些就昏死过去。   李世民这才甩脱了那半截断手,大步流星,慌慌张张的冲下了废墟,从一名部下那里夺下一匹战马,翻身跃上,一面拨马而逃,一面大叫道:“快鸣金,给元霸发信号!”   铛铛铛——   金声响起,正跟项羽激战的李元霸,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抢攻了几锤子,几步跃了下去,跳上他的万里云就狂奔而去。   李家两兄弟仓皇而逃,数以万计的辽军士卒,也跟着望风而逃,谁也没有注意到被遗弃的李建成,也没有注意到李世民斩下李建成手臂的那一幕。   而爬在废墟上,手臂已断的李建成,只能仇恨的望着李世民远去的身影,嘴里悲愤的骂着:“李世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圣贤   城外,数不清的魏军,已铺天盖地的从缺口涌入,扑向了惊慌逃跑的辽卒。   杀戮开始。   项羽开路在前,滚滚的真气之枪轰出,一轰就是一大片的敌卒被摧为粉碎。   数十万魏军将士们,则如虎狼一片追杀在后,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幸存敌卒们,无情的补刀,收取人头。   片刻之后,陶商跃马提刀,踏上了废墟城头。   举目扫望,整个晋阳城已是血流成河,五万辽卒如过街老鼠般,被自己的勇士们疯狂追杀。   那一面面“李”字大旗已然倒地,金色的“魏”字皇旗,耀眼如烈火般高高耸立于城头,迎风摇曳。   “晋阳城,终于被朕收复了,李世民,李建成,就算你们侥幸逃得了一时,朕早晚也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陶商望着重归于手的晋阳城,心中欣慰无比,脸上燃起了畅快的笑容。   “嘀……系统扫描,宿主取得晋阳攻防战胜利,现在按照第三阶段规则,开始召唤。”   “嘀……宿主开始随机召唤三名后世武将。”   “第一名,鸠摩智,统帅61,武力115,智谋84,政治78;专属圣技,未知;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西河郡。”   “第二名,墨子,统帅70,武力60,智谋110,政治90;境界,圣贤;专属法阵,未知;与宿主关系,敌对;召唤地点,云中郡。”   “第三名,宇文成都,统帅80,武力110,智谋62,政治59;专属圣技,未知;与宿主关系,效忠;召唤地点,未知。”   当陶商的脑海中,出现了鸠摩智这三个字时,他的眼睛就亮了。   “鸠摩智,吐蕃国师,竟然连他都能召唤出来,系统啊系统,可真有你的。”   陶商怎么可能不知鸠摩智是谁。   此人跟东方不败,独孤求败一样,皆为武侠时代人物,出身于北宋年间的吐蕃国,自幼天资聪敏,过目不忘。   此人习得“火焰刀”神功后,横扫吐蕃,以其高超的佛法和武道,被封为了吐蕃国师。   之后的鸠摩智东入中原,脚踢天龙寺,拳打少林寺,可谓风光无限,可惜却因内力尽失,最终省悟,放弃武学,专心精研佛法。   按照世间武道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弱的走向,鸠摩智出现的年代,应该在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出现的年代之上,所以此人的召唤武力值,竟有115点之高。   “既然系统能够召唤出来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那么鸠摩智同属于武侠世界的人物,被召唤出来,也没什么不可能的,115点的武力值,又是一个中期武圣啊,而且还在李存孝之上,嗯,又多了一个有所忌惮的敌人啊……”   陶商的目光,又落在第二名身上。   那才是一个真正让陶商震撼,甚至是肃然起敬的敌人。   墨子!   大名鼎鼎的诸子之一,墨家学派的创始者,《墨子》一书为传世经典,墨学与儒学,更是并称之为诸子百家中,两大“显学”。   “竟然连诸子之一的墨子也召唤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而且,他的智谋值还是110,比张良刘基之流还要高,这就有点不科学了吧?”陶商又是惊奇,又是狐疑。   墨子很伟大,这陶商当然很承认,但历史上的墨子,虽然创立了墨家学派,乃是一代宗师,但也止于学术上的成就,并未似张良,刘基这样的真正的谋士,出谋划策,奇计百出,他们的智谋值才100,墨子的智谋值,却直接跳到了110,这就让陶商有些想不通了。   “嘀……宿主对智谋的理解过于狭隘了,智谋智谋,最重要的不是谋,而是智。”   “墨子在谋略方面,确实没有张良之流出色,但在智慧方面,却远胜于张良刘基这样的谋士,可以说,已经从谋士进化为了思想家的境界,不然怎么可能创立一家学说。”   系统精灵这么一解释,陶商就很快明悟了。   刘基张良的智慧和成就,最多也就影响当代,而身为诸子之一的墨子,其创立的墨家学说,却能流传百代,生生不息。   墨子之智,在于思想,而刘基之智,则在于谋略。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墨子乃是有大智慧的人,而刘基则只是一个能耍小聪明的人,谁的智更高,自然分明。   “你说墨子的智慧在张良之流之上,我倒也可以接受,但他数据后边这个圣贤境界,还有这个专属法阵又是什么鬼?”   “嘀……当谋士的智谋值突破其极限的100值之后,就会发生飞跃式的升级,直接跳到110点的智谋值,达到了墨子这样,可以开宗立派的诸子境界,这种境界,被称之为圣贤。”   “达到圣贤境界后,对象的大脑就可以达到超常的开发,其思想的洪流,就可以化为有形的符文,而将这些符文按照某规则进行排列安放,就可以结成威力强大,效果不一的法阵,作用于某一片特定范围区域,这就是专属法阵。”   听过系统精灵的解释,陶商的脑海之中,立刻就迸出一个吃惊的念头:   这特么的不就是法师么!   武将靠武力值冲锋陷阵,谋士则靠奇谋妙计,杀人于无形,这是正常的标配。   而当武将的武力值,达到了110点,甚至是更高的120点之时,就可以使用专属圣技,或者是专属神技,发动毁天灭地式的破坏攻击,而在这种绝对的攻击力面前,任何的阴谋阳谋,都显的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可以轻松的被瓦解。   这样的话,谋士们似乎就没了用武之地,再精妙的智谋,在李元霸这样怪胎的一锤子面前,也都只有被辗压的份。   而这个时候,系统精灵却告诉他,谋士竟然还能突破100极限,上升到圣贤这种境界,竟能用思想的力量,像法师那样施放类似于光环的法阵。   如此一来,谋士跟武将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某种平衡状态。   “圣贤,法阵,又是出于平衡原则么,不过这一次,你的这个平衡很有点意思,可惜这个墨子被默认成了朕的敌人,朕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这个墨子究竟会有什么神奇的专属法阵。”   陶商思绪沉吟,目光一转,落到了最后一名的宇文成都身上。   他终于可以笑一回了。   宇文成都,大名鼎鼎的隋唐第二条好汉,力大无穷,威猛罕匹,使一柄凤翅镏金鏜,打遍天下无敌手,武道只在怪物李元霸之下。   传说中的宇文成都,虽然是宇文化及这个弑君者的儿子,但却武韬武略,勇猛过人,堪为大将之才,一生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只可惜,作为老二,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局,金殿比试被李元霸击败之后,从此就犯了“恐李症”,一听到李元霸之名就心有畏惧。   但在国破家亡之时,宇文成都孤军作战,明知败局已定,却为了仅存的骨气,拼死与李元霸一战。   尽管他最后被李元霸撕成两半,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却仍不负英雄之名。   “宇文成都啊,堪比李存孝的中期武圣,虽然没李元霸那么变态,但放眼天下,现在达到中期武圣境界的,也就是吕布和李存孝两人而已,如今我又添了一个宇文成都,倒也是极好的……”陶商微微点头,暗暗欣慰。   “嘀……按照第二阶段规则,系统现在开始召唤隐藏武将。”   “该武将乃春秋战国时期人物,为诸子之一,与墨子一样,皆为圣贤境界。”   圣贤!   又一个圣贤!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传说中的女人   诸子!   圣贤!   陶商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眉头却又皱起。   本来他还担心,墨子被召唤了出来,成为了敌对势力,那威力莫测的专属法阵,很有可能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一时间恐怕还找不出什么破解的方法来。   但紧接着,系统就给他也送了一个圣贤来。   既然墨子身为诸子之一,那诸子必定拥有同样的境界,这样算来个,这个隐藏武将,必定也是圣贤境界的高手。   只是诸子百家,什么孔子,老子,庄子,韩非子,孙子,晏子……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要想从诸子之中,猜出系统给他召唤的是哪一个子,自然是着实不易。   “就不能再多给点线索吗?”陶商用商量的语气抱怨道。   “嘀……根据系统规则……”   “好啦好啦,规则,规则嘛,我懂的。”陶商立刻不耐烦的打断,“反正我知道是个圣贤境界的智者就可以了,不是还有要三个全时代武将,供我挑选的吗,赶紧的呀。”   “嘀……根据系统第三阶段规则,现随选挑选三名全时代武将,供宿主自主从中选择一个召唤。”   “第一名,龙且,统帅79,武力99,智谋68,政治61;天赋,冲阵。”   “第二名,屈突通,统帅88,武力97,智谋70,政治71”   “第三名,嫦娥,统帅41,武力31,智谋66,政治51;天赋,长生。”   三名全时代武将的数据,即刻出现在了陶商的眼前,他眼中精光大作,兴奋的目光即刻从前两名武将掠过,直接就落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嫦娥!   特么的竟然是嫦娥啊,这也能召唤出来!   除非陶商不是中国人,否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嫦娥是谁。   嫦娥奔月的传说,千古以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依稀记得,传说中,这嫦娥本为天上的仙子,因贪恋凡尘而下凡,与陶商麾下大将后羿结成了夫妻。   结果因为后羿常年征战在外,嫦娥芳心寂寞,又畏惧起凡人生死,想念天上的逍遥生活,所以便偷吃长生不老的仙药,重新飞升上天。   不过,再度成仙的她,却被贬到了清冷的广寒月宫,终日只有捣药的月兔相伴,寂寞千年。   陶商本以为嫦娥乃是神话中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也能被召唤出来,不过转念又想,既然后羿都能被召唤出来,嫦娥被召唤出来,也就没那么好惊奇的了。   “长生?这个长生天赋又是什么鬼,难道说娶了嫦娥之后,就能够长生不老不成?”   陶商有些激动,这才是他真正关注的地方,毕竟,长生不老乃是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梦寐以求之事,秦始皇不就为了求取长生仙药,大费周章,派出童男童女出海寻访仙药的么。   至于后世的那些皇帝,又有多少人尝试着炼制丹药,想要长生不老。   对于那些饱一顿饥一顿的普通人来说,长生不老确实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对他们们来说,长生恐怕还意味着遭受更长的苦难和生活的折磨。   帝王却不同了。   帝王高高在上,掌握着世间最大的权力,只要愿意,想要多少女人就可以要多少女人,想要多少钱富就要多少财富,这是多少人梦想的生活。   只是,皇帝拥有的越多,对失去的恐惧也就越强烈,所以自古以来,许多皇帝都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就是想永远不会失去那无上的权力和财富。   陶商也不例外。   早在他召唤出红拂,得知有“速愈”这么个天赋时,就兴奋不已,以为得到了长生不老的天赋。   可惜,速愈天赋仅仅只是恢复被别人所造成的伤害而已,对于自身的生老病死,并没有作用。   而今,真正的“长生”天赋,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如何能不叫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催问系统精灵。   “嘀……长生天赋,确实指长生不老,但宿主迎娶嫦娥之后,并不会直接获得长生不老的能力。”   陶商眉头一皱,“不能获得长生不老的能力,那她这个长生天赋有什么鸟用?”   “嘀……当宿主迎娶嫦娥,进行洞房之后,嫦娥的长生天赋就会被触发,就有一定机率炼制出长生不老药,这才是长生天赋的真正含义。”   陶商明白了,原来嫦娥相当于一名炼丹师,自己要了她的身子之后,就相当于解锁了她的炼丹技能,由她来炼出长生不老药来。   联想起传说之中,“月兔捣药”的典故,大抵嫦娥在月宫之中,闲的无聊,每天所做之事,就是跟玉兔一起捣药制药,那系统的这个设置,倒也是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样啊,不就是多费一道手续么,等朕娶了她,解锁了她的能力,任由她炼药就是,失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八次,总有一定机率成功的。”   陶商心头早已燃起了激动兴奋的火焰,憧憬起了那激动人心的长生前影。   想想这他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可以永远的坐下去,永享帝王高高在上的权力,一代又一代,有多少风华绝代,风韵不同,情趣各异的美人,可以供他享用……   想想都特么的让人激动,让人欲罢不能啊!   “嘀……系统友情提示,宿主想要获得长生不老药,可不仅仅只是解锁嫦娥的炼药能力那么简单,还必须集齐炼药工具,炼药燃料,炼药材料,以及炼药助手,才有机率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我去!”陶商立刻一个脑袋两个大,抱怨道:“你在坑我么,怎么还这么麻烦,不就是炼个药么,为什么搞这么多名堂?”   “你以为呢,那可是长生不老药,你们这个世界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能炼成,要是跟蒸馒头那么容易制作出来,那还能叫长生不老药吗?”系统精灵用一堆数字,推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   陶商被他呛到无话可说,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毕竟那长生不老药,不是板蓝根冲剂,这么牛逼的药,制作起来麻烦点也可以理解。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说需要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吧,朕也好提前叫人去准备。”   “首先是炼药燃料,必须要一名可以催动五行之火的巅峰武圣级别的武将,利用他催动出来的五行之火来烧制,才能将药材融合。”   巅峰武圣,五行之火!   陶商这下就有些头疼了,到目前为止,天下间的巅峰武圣也仅有李元霸和项羽,其中项羽初始召唤时,还只是半步武圣,这中间还花了多少年的功夫,才冲上了巅峰武圣,拥有了催动五行之力的能力,而他的五行之力还是土。   至于李元霸那个怪物,就算自己把他收伏了,他的五行之力也是雷,跟火没有关系用不着。   至于历史上其他的巅峰武圣,要么是不开放召唤权限,要么就是初始武力值低,召了之后,还得等他多少年后才能冲上巅峰武圣,而且,就算冲上了,其所能催动的五行之力,也未必是火……   陶商是越想越头疼,不禁抱怨道:“你这设置的不是故意刁难我么,召又不让我召唤,我让哪儿去给你扫找个用火的巅峰武圣啊。”   “嘀……这个宿主大可不必心急,当第一名巅峰武圣被召唤出来后,系统将默认接下来的召唤中,会提高巅峰武圣召唤的机率,所以宿主只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召唤出催动五行之火的巅峰武圣。”   “这还差不多。”陶商这才松了口气,“那这个炼药工具又是什么?”   “嘀……由于五行之火的能量级别,远远超过寻常之火,可以把这个世界上现有的任何金属器皿都烧化,所以炼制所需要的鼎炉,不能用现有的金属打造,必须要用天外陨铁。”   “天外陨铁,那又是什么鬼玩意儿?”陶商就茫然了。   “天外陨铁,顾名思义,自然就是从天而降的陨铁,只有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铁,才能抗拒这个世界的五行之火。”   “陨铁,就是流星陨石吧!我靠,这玩意儿我上哪给你找去,你在逗我吗?”陶商又有点不爽了。   “嘀……宿主不必心急,根据本系统的数据库记载,在这个世界的西域三十六国的其中一国,曾经就坠落了一块巨大的天外陨铁,宿主可以前去搜取。”   西域三十六国!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让陶商立刻就想了曹操。   根据一年前的情报,此时的曹操凭借着雄才大略,还有从中原带去的精兵强将,已经征服了大半个西域,恐怕这个时候,整个西域都已落在了曹操的手中。   “看来,为了长生不老,朕跟曹操注定还有一战了……”   陶商沉吟片刻,感慨片刻,才问道:“好吧,天外陨铁就天外陨铁吧,西域那么大,你总得告诉朕,这块陨铁具体落在了什么地方吧?”   “嘀……根据数据库记载,这块天外陨铁应该落在了西域诸国中,精绝国都城精绝城附近。”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圣女!   精绝城?   精绝国?   陶商思绪飞转,再一次飘向了遥远的西域,根据情报,在那一座座绿洲中所建立的城邦国家,有大大小小数十国,西域三十六国,只是代表一个习惯性的总称而已,总的国家数目,或许多于三十六,或许少于三十六。   他依稀记得,那大大小小的数十个国家中,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精绝国,而且好像还是在天山南路一带。   “管他这个精绝国在天山南路还是天山北路,朕既然要灭曹操,就要连同西域诸国一并都灭了,到时候再从精绝国中,把那块天外陨铁弄到手……”   陶商沉吟一番,又问道:“炼制工具有了,炼制燃料也有了,那接下来,这个炼制材料又是什么?”   “炼制材料包括如下……”   接下来,陶商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长串的药材名字,数量竟然达到了百种之多。   陶商虽然不懂中草药,但根据他的印象,系统精灵所列出来的这些药材,应该都分布于大魏境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派人搜集回来,都不成问题。   当药材的名录,拉到了最后一味时,陶商顿时就呆住了。   东瀛圣女处子之血!   “东瀛圣女?还处子之血?这是什么鬼玩意儿?”陶商吃惊茫然的问道。   “嘀……东瀛就是倭国,也就是你曾经的敌人孙策,所建立的大日国,东瀛圣女指的就是原来倭国的圣女,现在的大日国天后卑弥呼,处子之血嘛,这个你应该再熟悉不过,自然指的就是卑弥呼的初夜之血。”   变态!   陶商差点就一口唾沫,直接就喷在了系统精灵的脸上,不由骂道:“妈的,你这个系统也太变态了吧,炼药就炼药,你要草药我可以理解,你特么的竟然还变态到要初夜之血,那玩意儿是药么,真特么的变态啊。”   “嘀……宿主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处子之血本来就是古代炼丹术里的一味重要药材,根据历史记载,你们原本历史中的明朝嘉靖皇帝,痴迷于炼丹术,就经常索取宫女们的处子之血。”   听系统精灵这么一解释,陶商都快喷到了嘴边的骂话,硬是又给咽了下去。   他猛然省悟,想起好像确有此事,而且史书上还有载,那些明朝宫女们不堪忍受嘉靖皇帝的变态折磨,还集体发动了一次叛乱,差点就把嘉靖帝给活活的勒死了。   而且,古代炼丹术里,那些道士们还经常把铅,汞这样有毒的重金属,作为炼丹的材料,这样看来,他们变态的把处子之血也作为炼丹的材料之一,似上也容易解释的通了。   陶商冷静了下来,便又问道:“好吧,算你这个解释勉强还说的通,但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是那个什么东瀛圣女的处子之血,而不是别的女人的?”   “嘀……因为历史记载,秦始皇曾经派徐福率童男童女,出海前往东瀛求仙,所以本系统就根据这个传说典故,设置成了东瀛圣女的处子之血。”   原来如此。   这下,陶商的情绪便没那么亢奋了,现在他要怪就只能怪秦始皇,吃饱了撑的非得派人往东瀛求仙,你就是派人上昆仑求仙也好呀,好歹大魏陆军无敌,灭起西域,将昆仑纳入统治的难度要小很多。   而现在,陶商却不得不率数十万大军,穿越茫茫大海,登陆倭岛,灭掉孙策,从他的手里边抢到卑弥呼,才能凑齐长生不老药所需的的材料,这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要知道,在这个航海技术还不算发达的年代,率数十万大军浮海登陆,去灭掉一个岛国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倭国本土,在历史上可是从未曾被外敌成功登陆征服过,哪怕是曾经历史上,最强大的蒙元帝国,其入侵的大军,也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风给毁掉。   “好吧,反正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孙策这小子我也非灭不可,这卑弥呼,就当是我灭倭时顺带的战利品吧。”   陶商吐了一口气,也没被这件事难道,却忽然间眉头一皱,想起了另外一件极重要的事。   “你刚才说卑弥呼已经是孙策的天后,那就是孙策的老婆呢,那早就不是处女了,我就算得到了她,从哪儿弄她的处子之血?”   “嘀……根据系统分析,卑弥呼原本为东瀛的统治者,在归降孙策之前,跟孙策达成了协义,虽然名义上嫁给孙策为天后,但却有权保持处子之身,继续充当东瀛的圣女,孙策出于收取东瀛人心,决定尊重东瀛本土的圣女风俗,此时此刻,卑弥呼应该还是处子之身。”   陶商这下就放心了,不由还乐的笑了。   他在笑孙策,白白娶了一个圣女,却偏偏碰不得,等于是先替陶商供奉着,等着他有朝一日去享用。   “好吧,看来我还得谢谢孙策了,作为对他的感谢,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亲自率大军去灭了他的大日国,抢了他的处子老婆吧。”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项上:   炼制助手。   “这又是什么名堂,炼个药难道还有帮手不成?”陶商奇道。   “嘀……传说中的嫦娥,是有玉兔精帮着捣药,所以玉兔精就是嫦娥的助手,嫦娥必须在玉兔的协助下,才能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玉兔精!   陶商就震精了,冲系统精灵嚷道:“开玩笑的吧,玉兔精不是妖精吗,那应该是神魔世界的东西,你召唤武侠世界的人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召唤神魔世界的人不成?”   “嘀……根据宿主现在的权限,并没有主动召唤神魔世界人物的权限,所以玉兔精在嫦娥被召唤之后,将以被动的形式被召唤出来,并且其能力将进行一定程度的削弱。”   “好吧,谁让你是系统,怎么都是你有理,别废话了,就召唤嫦娥了。”   “嘀……嫦娥召唤完毕,将在特定时候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嘀……玉兔精被动召唤完毕,将在特定时候前来投奔宿主,请宿主随时注意查收。”   “本次召唤完毕,本系统将进入休眠模式,再见。”   瞬间,陶商脑海里的华光熄灭,恢复了一片漆黑。   “嫦娥,玉兔精,天外陨铁,圣女之血……想炼制个长生不老药,还真是麻烦啊,不过,想想长生不老的好处,这点麻烦也算是值了……”   陶商脑海之中,已经在畅想着长生之后的情景,自己是如何君临天下,将这个大魏帝国,统治几百年,几千年。   “陛下,臣等抓到了一名断臂的辽将,自称是李渊的长子李建成,请陛下示意如何处置?”   耳边响起了李广的声音,打断了陶商的神游。   “李建成!”陶商神色一振,眼眸中陡然间掠起了一丝残冷的凶光。   这个李渊的小兔崽子,陶商还以为他侥幸逃走,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倒霉,不但没能逃走,还断了一条胳膊。   这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出这口恶气啊。   陶商大手一挥,喝道:“把李建成那个兔崽子,给朕带到州府去,朕要好好处置他不可。”   陶商策动赤兔马,拖着青龙刀,大笑着冲下废墟,直奔州府而去。   五万辽军已经土崩瓦解,弃城而逃,想要尽灭李氏一族,还等大军继续北上,夺取雁门关,与韩信会攻平城,非是今日一战而定。   今天,陶商要在晋阳城好好的喝他个尽兴,庆祝樊哙被解救,晋阳城被收复。   他还要用李建成的血,来尽情宣泄心中的愤怒。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出口恶气   州府大堂。   陶商昂首阔步,步入了本就该属于自己的华丽殿堂之中,环扫四周,杯盘狼藉尚在,显示着敌军逃走的狼狈仓促。   高坐于上首,染血的青龙刀往案几上一放,喝道:“来人啊,把李建成那狗东西,给朕拖上来。”   号令传下,片刻之后,李建成便被拖入了堂中,如野狗一般扔在了堂前。   陶商一扫,却见李建成浑身上下染血,手臂已断了一只,披头散发的,狼狈惨烈不堪。   陶商却没有一丝同情,向着旁边的樊哙道:“樊大胃,朕给你一个出气的机会,只要你不打死他,朕由你怎么揍他都行。”   “多谢陛下!”樊哙兴奋如狂,捋起袖子就朝着李建成扑了上去。   先前他被俘之时,因为之前得罪了李建成,虽然被李世民强行留下来当人质,但李建成却公报仇私,没少殴打羞辱樊哙出气。   今他听闻李建成被俘,早就憋着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陶商这话正中他下怀。   樊哙大步流星的扑向李建成,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骂道:“姓李的小兔崽子,你没想到吧,也会有今天,你落在了樊爷手上,我不把你打到屁股开花才怪。”   断臂的李建成,已然痛苦不堪,哪怕还有意志再承受暴揍,也顾不得什么李家大公子的尊严,巴巴的就求饶道:“樊将军,我错了,我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你大仁有大量,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留你娘个臀腚子,老子先把你的脸打暴再说。”樊哙二话不说,抡起铁拳朝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砸下。   咔!   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响起,李建成的两颗门牙应声而落,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瞬间染花了整张脸。   樊哙却哪管他许多,抡起拳头,左一拳,右一拳,雨点般的向着李建成那张英俊的脸就砸了下去。   七八拳下去后,李建成的一张脸已被打花,鼻梁也塌了,满口的牙齿也被打掉了一半,一张脸染的红到惨不忍睹。   光打花他的脸,樊哙怎能消气,一顿拳头之后,他紧接着就是一脚,朝着李建成的脸就踹了下去,当场就把他给踹翻在地上。   “噗——”   李建成狂喷一口老血,一个狗吃屎就扑倒在了地上,还没有回过神来时,樊哙就扑了上去,拳打脚踢的就招呼了上去。   “啊——啊——啊——”   大堂之中,回响着李建成那杀猪般,惨烈之极的叫声。   陶商高坐上首,解气的看着李建成被打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直到李建成被打到快要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之时,方才摆手制止。   樊哙这才长出了一口恶气,把拳头上的鲜血,在李建成的衣衫上擦干净后,方才退了下去。   陶商鹰目如刃,冷冷俯视着他,沉声道:“李建成,你身为汉人,却为契丹人做鹰犬,犯朕大魏,害朕子民,你可知罪!”   趴在地上的李建成,残存的胆气与自尊,早被樊哙那一顿老拳,打了个魂飞破散,面对陶商的斥问,哪里还敢有回嘴反斥的勇气。   他忙不跌的挣扎着爬起来,屁股高高的蹶起,跪朝向陶商,颤巍巍道:“建成有罪,建成身在李家,家父要为辽人卖命,建成也无能为力,这入侵大魏的混账主意,都是建成那禽兽弟李世民蛊惑家父的,建成也曾力劝,可家父被李世民蒙蔽,就是不肯听建成的,还请陛下明鉴,请陛下开恩啊。”   李建成一番委屈的哭诉,把南侵的罪责,全都拖在了不在场的李渊和李世民身上,俨然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什么都是迫不得已,反而是个受害者一般。   “真特么的会装啊,你以为朕记性会这么差,差到几天前你在城头是如何嚣张都忘了么……”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还没开口时,樊哙便抢先叫道:“陛下,你可千万别听这小兔崽子胡咧咧,你可没见他当初是多嚣张,现在成了阶下囚,就巴巴的装起了无辜,鬼才会信他。”   樊哙说着,作势又要冲上去接着揍他。   陶商轻轻一抬手,制止了樊哙,看着断臂的李建成,蓦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李建成,你那条胳膊,是怎么断掉的?”   一提到这胳膊,李建成顿时是恨到咬牙切齿,恨恨道:“回陛下啊,建成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我那个禽兽不如,冷血无情的二弟李世民害的啊,我的这条胳膊也是被他砍掉的!”   说着,李建成便理愤愤不平的,将李世民如何见死不救,又如何搬起石头狠砸他的手臂,最后不惜拔剑将他的胳膊斩断的经过,怨敢愤怒的道了出来。   这一桩惊人的奇事,听的左右这些大魏众将们,也不是为之咋舌,个个都面露震惊。   就连樊哙也吃惊道:“真没想到啊,李世民这个二兔崽子,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虽李建成这小兔崽子是活该,但他们到底也是兄弟,这李二崽子真也是下得了手!”   陶商却丝毫不感到意外,好似早在他意料之中,只冷笑道:“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到了哪个时代,你都要弄死你这个兄弟啊……”   陶商想起了玄武门之变。   那时的唐朝开国未久,李世民虽然功高,但李建成却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从法理上讲,太子之位绝对轮不到他李世民。   最终,李世民出于自保也好,出于对帝位的野心渴望也罢,还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亲手射杀了李建成,接着又逼迫李渊退位,最终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李世民自然是千古一帝,却也是个冷血的枭雄,这样的人物,为了争夺天下,父子兄弟又算得了什么,谁挡了他的路,谁就得死。   当年的刘邦为逃命,能把自己的儿女踢下车,李世民为了当皇帝,亲手宰了自己的大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今日的李世民,已经算是给李建成手下留情,只是砍了他的一只胳膊而已,没有直接宰了他就够不错的了。   “陛下,这李家两个小兔崽子都不是好东西,活该他们自相残杀,陛下就别听他胡扯了,直接把他五马分尸了干脆!”樊哙亢奋的大叫,恨不得亲手把李建成给手撕了。   陶商却没有急着下杀手,却看向了身边的张良,寻求他的意见。   张良微微凑近陶商,脸上也扬起讽刺的冷笑,只低声说了四个字:“祸起萧墙。”   陶商会心一笑,张良之计,正中他的下怀。   杀了一个李建成自然容易,只不过是一刀而已,但若往长远点把,把李建成活着放回去,让他回到李渊的身边,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试想一下,原本李家两兄弟就在明争暗斗,而眼下李世民竟不惜撕破脸皮,斩了李建成的胳膊,把他抛弃在战场,想要借自己之手,来除掉他的大哥,作为受害者的李建成,心中得对李建民有多大的恨。   这要是陶商把李建成活着放走,李建成回去之后,还不得往死里的跟李世民斗。   李家内斗,正中陶商下怀。   所谓兄弟内斗,祸起萧墙,正是此意。   念及于此,陶商便冷冷道:“李建成,朕杀了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朕今日就留你一条狗命,让你滚回去给李渊带一句话,告诉他,趁早归降于朕,休要再做契丹人的鹰犬走狗,如果他再执迷不悟下去,朕必灭你李家满门!”   李建成听到陶商竟然不杀他,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忙不迭的向陶商连连叩首,巴巴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建成一定把陛下的圣谕带到,建成一定劝说家父投降大魏,建成对天发誓。”   陶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樊哙一听天子竟要放走李建成,心里边就不高兴了,虽然知道天子英明,这么做自有其用处,心头却仍旧添堵,有些闷闷不乐。   就在李建成暗自庆幸之时,陶商鹰目一凛,又喝道:“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樊大胃,去把这狗东西的两只耳朵都割下来,朕要给李渊一个血的教训,让他知道跟朕作对是什么下场!”   此言一出,李建成顿时又吓到魂飞破散。   就在几秒钟前,李建成还在心中暗自庆幸,陶商有眼无珠,竟然放过了他一命。   他已经在琢磨着,回去之后,如何先向李世民复仇,然后再想方设法,找陶商报仇雪恨,以报今天他被陶商羞辱之仇。   他却万没想到,陶商也是心狠手辣的主,转眼之间,就要斩了他的耳朵。   想他堂堂李家大公子,一口门牙被打爆也就罢了,鼻子被打塌也就罢了,现在连耳朵也被割掉,如此丑态,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狠。   李建成瞬间吓到腿软胆碎,忙又拼命磕头求饶。   樊哙却立刻又高兴起来,抽出刀子,几步冲上前去,一把便将李建成的脑袋按住。   “陛下开恩,陛下开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樊哙不留情的两刀刷刷斩下,李建成两只血淋淋的耳朵便跌落在了地上。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谁才是天命之主   数千里之外,北海之畔(贝加尔湖)。   那一座金色的圆顶大帐,刚刚自封为成吉思汗的铁木真,正高坐于上,闲饮着刚刚热好的马奶酒。   旁边,则盘漆着坐着一名须发半白的智者,那是他最信任的谋士贾诩。   自从当年秦国覆没,曹丕和贾诩二人,带着几百秦军,在逃难的路上,被哲别劫到了柔然之后,号称毒士的贾诩,就深得铁木真的信任。   而铁木真也凭借着贾诩的出谋划策,带领着自己的蒙古部,连战连捷,击败了诸多强大的柔然部落,一跃成为了柔然最强大的部落领袖。   凭借着蒙古部强大的实力,铁木真终于统一柔然,于不久之前,在北海之畔宣布登上汗位,自称为成吉思汗,并将柔然建国号为大蒙古国。   野心勃勃的铁木真,终于成了漠北高原的主人,可以高枕无忧的坐在这里喝马奶酒。   他的野心,还不止于此。   一碗酒灌下,一名亲卫步入帐中,向着铁木真低语了几句。   铁木真便拂手道:“把他请进汗帐来吧。”   亲卫匆匆退下,旁边的贾诩却看出几分端倪,便笑问道:“大汗今日莫非有贵客要招待不成,老臣是否需要回避。”   铁木真却淡淡道:“文和先生你是本汗最信任的谋士,本汗对你没有秘密需要隐瞒,本汗确实要见一位贵客,而且这名贵客跟你一样,都来自于中原,说不定你们还都认识。”   中原的贵客?   贾诩苍老的眼眸中,掠过了几分好奇,就在猜测着,会有什么中原贵客,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漠北高原,所谓苦寒之地。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名身着儒衫,手摇羽扇,相貌英朗,身形修长的年轻文士,从步的步入了大帐。   年轻人从容入帐,走到铁木真跟前,微微一躬身,恭敬却又不卑不亢道:“臣诸葛亮,拜见大汗。”   诸葛亮!   贾诩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精光一闪,掠过了几分惊讶之色。   他虽与诸葛亮素未谋面,但大名鼎鼎的诸葛卧龙之名,又岂能没有听说过,早在秦国尚未覆没之时,他就已听说了刘备在诸葛亮孔明的辅佐下,扫平幽州,建立汉国的丰功伟绩,正所谓英雄惜英雄,贾诩对那个传奇般的的王佐谋士,颇为神往。   他却没想到,时隔多年之后,他竟然会在这漠北高原,远离中原万里之外的北海之畔,与这个传奇之人相遇在成吉思汗的大帐之中。   “孔明先生免礼。”铁木真笑着一拂手,喝道:“先生请坐,来人啊,给先生上马奶酒。”   诸葛亮盘腿坐在了贾诩的对面,一名蒙古女子,则给诸葛亮倒上了一碗马奶酒。   诸葛亮端起来闻了一下,那股难闻的星味,让他眉头暗暗一凝,未免拂了成吉思汗的好意,还是强忍着浅浅的喝了几口。   “孔明先生,本汗给你介绍一位同样来自于中原的同乡,贾诩,贾文和先生,你们一定认识吧。”铁木真笑着指贾诩引荐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目光转向贾诩,一拱手,笑道:“亮早听闻文和先生为避陶贼之祸,远避漠北,却得遇大汗这位真命之主,辅佐大汗一统柔然,建立大蒙古国,成就了一段传奇,今日能亲眼得见文和先生,当真是亮之荣幸啊。”   “诩只是略尽了些绵薄之力,是大汗神武雄略,方能成就今日的伟业,孔明先生当真过奖了,老朽亏不愧当啊。”贾诩却没有半分倨功,很是谦逊。   铁木真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却又笑道:“文和啊,你可知道孔明先生为什么来到咱们大蒙古国吗?”   贾诩沉顿一下,淡淡道:“孔明先生放着好好的汉国丞相不当,却不远万里来到我大蒙古,让老朽猜的话,莫非汉国已为陶贼所灭,贵国玄德皇帝,也被陶贼所害不成?”   此言一出,诸葛亮神色一震,眉宇间不禁平添了几分敬意,便是叹道:“文和先生远在万里之外,却料事如神,当真是叫亮佩服啊。”   他这话,等于是默认了贾诩的猜测。   “果然连刘玄德都不是那陶商的对手,也步曹孟德的后尘了么……”贾诩虽没有太多的惊讶,语气之中,却仍透出几分唏嘘。   诸葛亮跟着叹道:“玄德皇帝虽也是一代英主,可惜终究非是天命之主,败于陶贼之手虽有些可惜,却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的贾诩已从唏嘘中回过神来,听到诸葛亮称呼刘备为“玄德皇帝”,顿时便猜到了七八分,便问道:“既然玄德皇帝已殁,如果诩没猜错的话,孔明先生不远万里来此,应该是来投我们的成吉思汗的吧。”   诸葛亮精神立时一振,朝着铁木真一拱手,正色道:“亮先前在汉国之时,夜观天象,就看到帝现偏于极北,预示着真正的天命之主,将出现在漠北,而当亮听闻大汗一统柔然之后,亮就确信,真正的天命之主,正是大汗。”   话锋一转,诸葛亮又感慨道:“其实亮早就想来辅佐大汗,只是玄德皇帝对亮有知遇之恩,亮岂能弃之于不顾,所以亮竭尽所能的辅佐玄德皇帝,直到他和他的汉国,皆气数已尽,为陶贼所灭,亮才不远艰辛,前来辅佐大汗这个真命之主,成就不世伟业。”   诸葛亮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始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既表明了前来投奔成吉思汗之意,又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忠臣。   贾诩听罢,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却只是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接着,他又向铁木真一拱手,笑道:“诸葛孔明先生,在中原有卧龙之名,乃是不世出的绝世谋世,有经天纬地之才,大汗有这等智谋之士前来辅佐,何愁大业不成,老朽先在这里恭喜大汗了。”   铁木真看向贾诩的眼神中,悄然掠过了一丝欣赏。   他是在感到意外。   诸葛亮的大名,铁木真身在漠北都早有所闻,这样一个智谋之士前来投靠,他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但眼下贾诩乃是铁木真的谋主,一旦诸葛亮到来,势必会影响到贾诩的智谋,按理来讲,贾诩就算没有心生忌惮,多少也会表现出来不那么上心,不那么欢迎才对。   贾诩的态度却恰恰相反,把诸葛亮捧的那么高,如此盛赞,俨然要将自己谋主的位子拱手相让,丝毫不感到威胁一般。   铁木真心中自然很欣赏贾诩的大度。   尽管有他的盛赞,铁木真却没有立刻表示出对诸葛亮的热情相迎,或者是要言听计从,如鱼得水的激动态度。   相反,他却只是淡淡问道:“本汗确实有染指中原,一统四海之心,孔明先生既然有那么大的能耐,本汗倒想听听,先生怎么会本汗的大业谋划。”   诸葛亮早有准备,不假思索道:“大汗要一统四海,夺取中原,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陶商和他的魏国,但眼下大汗与陶商之间,有一个辽国阻挡着,且大汗实力虽强,却暂时还不是陶商的对手,亮以为,大汗所要做的有两件事,一面坐山观虎斗,一面扩充大蒙古国的实力。”   “怎么说?”铁木真起了兴趣,追问道。   诸葛亮便抬手遥指南面,“大汗要夺取中原,自然先要吞并辽国,一统草原,而辽国实力强大,大汗若直接挥师南下硬取,只怕颇有难度,就算是强行灭辽,必也元气大伤,到时候反会被陶商趁机渔利。所以,亮以为大汗当暂时不要攻辽,而是坐看陶商跟耶律阿骨打两雄争锋,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大汗再出手,必可摧枯拉朽一般扫灭辽魏二国。”   “嗯,这就是文和经常跟本汗说的,坐收渔翁之利吧。”铁木真也是极聪明,立刻听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又问道:“那本汗又当怎么个扩充我蒙古国的实力?”   “向东!”诸葛亮的手又指向了东面,“辽东的完颜阿骨打刚刚统一满州,前番山海关一役大败给陶商,威望实力大损,如今又正在攻打孙策的韩半岛三郡,实兵力多聚集于满州之南,西北一线兵力空虚,大汗若率我蒙古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满州,必可以最短的时间灭了完颜阿骨打,将满州纳入大蒙古国的疆域。”   “孔明先生继续说下去啊。”听到这里,铁木真的脸上已涌起了浓厚的兴趣,两眼也迸射出了一丝精光。   诸葛亮则忌扇再向南一指,笑道:“满州一得,大汗便可得百万丁口,实力剧增,到时候陶商和那耶律阿保机,想必已杀得个两败俱伤,介时大汗再挥师南下,必可轻易的吞并残辽,那个时候,整个长城以北之地,便尽在大汗的铁蹄之下,那个时候再南取中原,还怕杀不了陶商,灭不了魏国吗!”   说完了自己的宏图大计,诸葛亮腾的站了起来,向着铁木真一拱手,慷慨道:“这就是亮为大汗所设计的扫平四海的方略!我诸葛亮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大汗按照亮所说的方略去用兵,大业必成!”   诸葛亮一番话,铁木真听的心里,权衡着利弊,热血渐渐已沸腾而起,对诸葛亮的方略,已有了七八成的认同。   只是,他却并没有急于认同,而是看向了贾诩,问道:“文和,孔明先生的方略,你以为如何?”   贾诩沉吟良久,点头道:“老朽以为,孔明先生的此计,不愧为经天纬地之谋,比老朽不知高明多少倍,确实是大汗一统四海,夺取中原最可行的良策。”   贾诩,不愧是铁木真最信任的谋士,只有得到了贾诩的认可,铁木真心中的那份担忧,方才解除。   啪!   疑虑尽扫的铁木真,腾的跳了起来,腰间弯刀奋然拔出,欣然道:“既然上天把卧龙先生赐给了本汗,那就是上天在告诉本汗,我铁木真一定会一统四海,本汗就用先生的计策,先灭完颜阿骨打,再灭耶律阿保机,最后铁蹄踏灭陶商,把全天下都踩在我大蒙古铁蹄之下!”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琴与舞   晋阳城。   民心安抚已定,这座并州的州治所在,终于又回归了大魏的怀抱,插上了大魏的战旗。   陶商却没有即刻兵发北上,直取雁门关,而是令三十五万将士,就地于晋阳一带进行休整。   他在等粮草。   以大魏的国力,供应三十五万大军的粮草,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因此次陶商用兵神速,大军只携带了不到半月口粮,就一路飞奔至了晋阳,后续的大批粮草,还在转运的路上。   粮草不足,兵马难行,所以陶商要等到粮草运抵晋阳一线,才能再度发兵北上。   而且,陶商已收到消息,韩信率领的十万北路军,已过居庸关,一路连战连捷,攻破辽军多座城池,兵锋已逼近辽国南京平城。   陶商要等着韩信捅了辽军的屁股,让李世民和他的残兵败将,首尾不能相顾,介时再大军北上,必会势如破竹。   行宫,东南偏院。   巡视慰劳过诸营将士后,陶商心念一动,想起了什么,便一路信步来到了这间偏院中。   尚未步入院中时,陶商就隐隐约约的听到,悠扬的胡琴声响起,听的人是心旷神怡。   他兴致一起,便也不叫卫士们通传,悄无声息的低调步入了院中。   眼前一幕,顿时叫他鹰目一亮。   只见院中的那棵大槐树下,清瘦骨感的王昭君,正怀抱着胡琴,纤纤玉指熟练的拨弄着琴弦,弹奏着悠扬的旋律。   美人抱琴,那份神韵,当真是叫人心动。   再看院落中间,丰满熟美的杨玉环,则在起舞弄影,伴着那胡琴的旋律,翩翩而舞,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散发着一种丰盈之美,更是美到叫人欲罢不能。   原来,这两表姐妹心情甚好,正在这里偷偷的弄琴伴舞,自娱自乐呢。   乐声悠扬,舞姿翩翩,在这偏僻的小院落中,竟能上演这么一幕闲雅的美景,实在是难得。   陶商不禁的看的失神起来,享受着这一份难得的闲逸。   琴声渐急,杨玉环在原地旋转起来,水袖飞扬,整个人宛若被一团靓丽的云彩所包围,分外的光彩照人。   陶商看的不由怦然心动,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怕错过了她每一个镜头细节。   琴声戛然而止,落下帷幕。   杨玉环那小碎步也猛然停下,想要来一个精彩的收尾,来结束这段伴舞。   只是,她的舞步收的急了些,而脚下的青石板又有些滑,她这么一停步,惯性的旋转作用之下,脚步一滑,嘤咛一声失声惊叫,便向前栽了出去。   “妹妹!”   王昭君吃了一惊,本能的想放下胡琴前去搀扶却已来不及,只能无奈的惊看着杨玉环倒下。   就在倒地前的一瞬间,突然间一道金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她的眼前闪过,出现在了杨玉环的身边。   当她看清之时,才看到,竟是一个身穿金甲的俊朗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了过来,将杨玉环揽在了她的臂弯之中。   王昭君松了一口气,仔细一看,才认出那俊朗的男人,竟然是天子!   惊异之下,王昭君忙是将怀中胡琴扔下,慌忙的盈盈一福声,颤声道:“民女拜见陛下。”   王昭君已反应了过来,杨玉环却仍在失神惊慌中。   她旋转久了,头脑难免有几分眩晕,向前栽倒的时候,以为自己肯定要撞个狼狈,倒在陶商的臂弯中,足足晕了好一会,头脑才清醒过来,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没有倒地。   她低头一看,却才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只孔武有力的的手臂,竟然抢先一步揽在了她的胸前。   下一秒钟,她更是吃惊的看到,那只宽厚有力的手掌,不偏不倚,正好抓按在了自己右边的那座傲峦雪峰之上。   “不愧是以丰满著称的杨贵妃啊,真特么的大哦,都快比得上甘梅的巨峰了……”   那一瞬间,陶商感觉到了来自于手掌,那握之不住,沉甸甸的感觉,脑子里无法克制的就冒出了一阵愉悦舒爽的快感。   “我竟然被一个男人抓着我的……羞也羞死人了……”   臂弯中的杨玉环,却是顿时惊羞无限,国色天香的脸蛋上,顿时染上了一层酥醉的晕色。   惊羞之下,杨玉环急是挣扎转身,丰满的身段这么一扭,正好从陶商的手臂翻了下去,仰面朝天的就躺倒了下来。   “啊——”杨玉环又发发了一声美人惊恐的尖叫声。   以陶商现在武力值所有的身法速度,又怎么会让近在咫尺的这么一个美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地呢。   猿臂刷的一动,杨玉环的小蛮腰,已是躺在了他的手臂上。   四目相对,杨玉环终于也看清了,那个用“不雅”的手段,将自己及时救下的男人。   那温柔的淡淡微笑,那俊朗的面孔,那弥射着皇者霸气的眼神,还有那扑面而来,强烈之极的雄性气息,刹那间,竟是令杨玉环陷入了失神恍惚的状态中。   “陛……陛下!”   几秒钟之后,杨玉环方才认出,眼前这个救下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大魏之皇,不由发出一声惊羞无比颤声。   她的心跳,瞬间也加快到了极限,那扑嗵扑嗵的声音,仿佛心腔中的那头小鹿,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来似的。   她的一张俏脸,更是瞬间潮红如血,象那熟透了般的红苹果一般,垂涎欲滴,让陶商看了就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若非朕及时出现,岂非要摔的狼狈。”陶商笑着说道,手臂一直,便将她扶了起来。   杨玉环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赶忙红着脸盈盈福身,口中难为情道:“民女多谢陛下,民女久不习舞,步法有些生疏,让陛下见笑了。”   “免礼吧,你们都起来吧。”陶商笑着一拂手,也向一旁王昭君也拂了拂手,示意她们平身。   这两个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表姐妹,方才谢恩起身。   陶商便在石几上坐上,淡淡笑道:“朕今日难得有空闲,就想起来瞧瞧你们姐妹,没想到朕这么有福气,无意之间竟是听到了天籁一般的琴音,还有梦幻般的舞姿,你们姐妹两人,还真是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   得到了天子的亲口夸赞,那姐妹二人顿觉受宠若惊,彼此相望一眼,眼神中皆流露出一丝开心。   “陛下过奖了。”王昭君谦逊一笑,“我姐妹二人自幼一个喜欢琴,一个喜欢舞,所以经常在一起我弄琴她伴舞,我们只是闲时自娱自乐而已,让陛下见笑了。”   “你们就别谦逊了,朕看你们的琴技和舞姬,可比朕宫中的那些伶人们,都要强的多呢。”陶商又夸奖道。   两姐妹被陶商这般盛赞,心中愈加暗喜。   陶商看着这两姐妹,心中兴致更浓,便欣然道:“方才朕来的迟了一步,曲子只听了一半,舞也只看了一半,实在是意犹未尽,不知你们可否再给朕表演一遍,让朕好好大饱眼福。”   “承蒙陛下喜欢,实在是我们姐妹的福气,既是陛下有此雅兴,那我们姐妹就献丑了。”   两姐妹能得陶商赏识,哪里会有什么不情愿,当下便一个抚琴,一个弄影,又在陶商的面前卖力的表演起来。   陶商欣赏着美人起舞,心中暗暗寻思着:“等到跟她二人感情培养的差不多的时候,也该是把四大美人齐集,获得神魂颠倒相性技的时候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奇袭之策   平城。   南院大王府。   那一间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南院大王李渊正高坐于上,听取着诸将最新的战报。   “禀大王,魏国大将韩信所率的十万大军,已经逼近平城以东三十里,预计明日午前时分,就将抵达平城。”   大殿中,辽国众臣们神色皆是一变。   李渊也是眉头一凝,手一拍案几,恨恨道:“这个韩信,本王当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他竟如此了得,这才几天的功夫,就逼近了平城。”   “大王,倘若让韩信逼近平城,必会造成我南院人心震动,末将以为当趁韩信立足未稳之时,出其不意率军奇袭魏军,必可杀韩信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击溃进犯之敌。”   一片惊讶焦虑的议论中,却有一名三十岁出头,神情自信的武将站出来,慨然请战。   李渊举目一扫,那进言之人,正是李靖。   瞬间,李渊想起了二子李世民,临行之前留给他的嘱叮。   他想直李世民说过,这个李靖乃是不世将才,用兵神出鬼没,倘若平城有失,可将兵权尽数付于李靖,由他来主持大局,扭转乾坤。   面对李靖的请战,李渊却眉头一凝,心觉这个李靖的进言太过冒进,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   旁边的长女李秀宁,当即反驳道:“李靖,你是在开玩笑吗?那韩信乃是魏帝麾下第一将才,况且其麾下还有十万大军,而我平城只有一万兵马,难道你想用区区一万人马,去袭破人家的十万大军吗?”   大殿中,响起一阵的嘲笑声,大部分的文武们,皆是附合李秀宁。   韩信有多厉害,在场的辽国人,那可是再清楚不过,而他李靖有什么本事,大家伙却是无人知晓,只是知道二公子李世民说他很强而已,究竟有多强,就连李渊也不敢相信。   而且,还是以一万大军去偷袭人家十万大军,这等狂妄的想法说出来,任谁不会感到可笑。   李靖却丝毫不以为然,反倒是自信道:“自古以来,以少胜多,以弱敌强的例子,数不胜数,末将虽不才,却有足够的自信,必可率我一万精兵,袭破那韩贼的十万大军。”   “你好大的大气!”李秀宁却不屑一顾,反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就凭三弟他的一句话吗?”   李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看向了李渊。   李渊沉吟了片刻,却拂手道:“李将军勇气可佳,但宁儿说的也有道理,那韩信用兵诡诈,绝不可小视,麾下更有十万大军,朕以为我们还是不要冒然行事,还是固守平城稳妥,等建成和世民他们在晋阳击败陶贼的主力,那韩贼定然不战自退。”   “父王英明,秀宁赞成。”李秀宁忙是拱手道。   殿中其余的将领们,也纷纷附义,李靖无奈,只得默默的退了下去。   李渊见无人反对,便道:“既然大家都觉的本王的计策可行,那就这么定了,大家速速去加固城防,早做准……”   “报——南面急报——”   李渊一个“备”字尚不及出口,一声惊慌的大叫声,打断了他。   一名斥侯飞奔入内,跪伏于声,颤声惊叫道:“启禀大王,南面急报,大公子和二公子几日前被陶贼所败,晋阳城失守,我军损失惨重,二公子已兵败雁门关,大公子也落入魏军之手,生死未卜!”   咔嚓嚓!   一道晴天霹雳,轰响在了大殿中,轰在了刚刚站起来的李渊头上,瞬间轰到他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的一屁股跌坐了一下,一张脸顷刻间被无尽的惊愕所占据。   这个消息,也霎时间令大殿中一片哗然,包括李秀宁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败了?世民他们有元霸这柄神兵利器,怎么会败给陶商?连建成竟然也——”   此时的李渊,脑子里轰响着千百个念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对自己那个傻儿子李元霸的实力,可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拥有巅峰武圣的实力,莫说是陶商三十万大军,就算是陶商来了百万大军,又有何惧。   他也正是仗着傻儿子的变态实力,才敢生出背叛耶律阿保机,自立为雄的野心,才敢以区区五万兵马,就敢主动入侵魏国,挑战战无不胜的陶商。   可是现在,他的变态的儿子竟然败了!   不光是败了,连长子李建成,竟然也赔了进去。   “为什么会这样?世民他们有元霸,怎么可能败给陶商,本王不信!本王不信!”李渊清醒过来,冲着那斥侯吼道。   “回禀大王,三公子本来是无人能敌,还差点杀了魏帝陶商,谁料关键时刻,魏将项羽出现,他的武道竟然与三公子不相上下,三公子才没能杀了那陶商,最终晋阳城也是被魏将项羽给轰破。”   又是一道惊雷轰落,李渊身形再度一震,神情更加骇然,口中颤声道:“项……项羽的武道,竟然也冲上了巅峰武圣?这——这——这——”   李渊一连说了三个“这”字,竟已震惊到了匪夷所思,不知何言的地步。   大殿中,辽国众将也是无不骇然,皆被久不留面,一露面就横空出世,武道冲上巅峰武圣的项羽所骇然。   同样震惊的李秀宁,却最先冷静下来,叹息道:“父王啊,女儿早说过,那魏帝陶商无敌于天下,无人能敌,父王却妄图只仗着三弟的武道,就侥幸的入侵魏国,想要与陶商一较高下,父王现下总该相信女儿的判断了吧。”   李渊一屁股跌坐在了王座上,神情落寞,眉宇之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悔意。   惊骇了半晌,李渊才向李秀宁道:“为父确实不该不听秀宁你的劝告,低估了那魏帝陶商的实力了,到了这般地步,秀宁你有什么主意。”   李秀宁深吸一口气,拱手正色道:“女儿还是那句话,归降魏主,顺应天命,才是我们李氏一族唯一的出路。”   李秀宁,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劝李渊叛国!   要知道,在场的这些文武臣子们,可并非全都是他李渊的死忠,这其中有不少人,还是忠于辽国,忠于耶律阿保机的。   李秀宁的这番话,岂非是把李渊往火坑里推。   果然,此言一出,堂中那些忠于辽国的文臣武将们,无不哗然,皆是吃惊的看向了李渊,要看他的态度。   李渊则是心头一震,暗骂女儿不懂事,急是斥道:“秀宁,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与可汗乃是结义兄弟,可汗对本王有知遇之恩,又对本王推心置腹,委以本王镇守南院的重镇,本王岂能忘恩负义,背叛我大辽,背可汗!”   “可是父王……”   “你不必再说了!”李渊厉声打断,铁青着脸喝道:“本王绝不会背叛,你若再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休怪本王不念父女亲情,治你个叛国之罪。”   李秀宁被呛了回去,空有一腔愤愤之词,却不敢再说,只得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   眼见李渊表明忠于大辽的态度,那些辽国的忠臣们,皆是松了一口气,却依旧难以平伏他们焦虑慌张的心绪。   这也难怪,如今晋阳失守,陶商亲率的三十多万魏军,很快就会从南面杀过来。   而平城近在咫尺的三十里外,韩信的十万大军,旦昔就要兵临城下,形势发展到这等恶劣的地步,南院的形势可以说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如何能不叫众将惊慌失措。   这时,便有不少人向李渊进言,请他速速派人往草原,请可汗耶律阿保机,速率主力大军来援,方才能解南院之危。   对于众将的献计,李渊却沉默不语,迟迟没有答应。   他心中还尚存着一丝没有熄灭的野心,倘若一旦请了耶律阿保机前来,那他攻取并州,自立为雄,周旋于辽魏之间的美梦,便将就此破碎。   他不甘心。   众将之中,唯有李靖看穿了李渊心思,再次拱手道:“大王,末将以为我们不必急着去向可汗求援,让可汗觉我们南院无能,大王若信得过末将,末将依旧愿率军去奇袭魏军,只要能抢先击破韩信一路兵马,我们就能扭转两面受敌的劣势,形势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恳请大王三思。”   “事到如今,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能放弃,也只能信这个李靖了……”   李渊权衡片刻,眼眸中陡然间燃起决毅,猛一拍案几,豪然道:“好!世民说你乃旷世之才,本王就信世民的话,本王就把平城的一万大军统统交给你,坐看你李靖成就不世奇功!”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军神对军神   三十里外,魏营。   中军帐。   韩信高坐于上,目光凝视着案几上所铺的地图,久久不语。   “韩将军,现在才只是黄昏而已,我们为什么要停止前进,何不继续行军,此间离平城只有三十里远了。”   帐前,罗成上前进言,显然对韩信的停止行军,就地安营扎寨的决策,存有几分质疑。   韩信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诡色,冷笑道:“本将就是要故意放慢行军速度,好叫那李渊以为我们还在三十里外,不然怎么能叫他放松警惕,本将又如何率军奇袭平城。”   奇袭平城!   罗成吃了一惊,帐中的那些北路军将领们,尽皆吃了一惊,诧异的眼神看向韩信。   惊讶过后,罗成英俊的脸上,却掠起几分不以为然,说道:“根据细作回报,平城中李渊那条老狗只有兵马不过一万而已,我十万大军杀过去,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把平城给淹了,韩将军又何必大费周章,去玩什么奇袭的计策。”   “这你就不太了解这个李渊了,此人可是老奸巨猾,不可小视。”   韩信却显然要冷静的多,反问道:“你仔细想想,李渊那老贼明明知道我北路军有十万大军,却仍旧敢派他两个二人率主力南袭晋阳,自己才只留了一万兵马守平城,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罗成身形一震,沉吟片刻,忽然眼冒一丝精光,说道:“韩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说李渊那老贼暗中必有所恃,可以一万兵马,战退我们十万大军?”   韩信笑而不语。   “可是,末将实在是想不通,那李渊能有什么本事,仅凭一万人马,就能挡住我们十万大军的进攻?”   罗成却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李渊的能力。   “他若非是有恃无恐,就敢主动入侵我大魏,除非他李家全是一家子丧心病狂的傻子。”韩信斩钉截铁,对自己的判断极是自信。   罗成无话可说,便道:“那韩将军打算怎么做?”   韩信手掌往地图上的“平城”二字上一拍,杀气凛凛道:“本将就是要打乱李渊的布局,今夜率三万步骑,由北面小道绕往平城以北,出其不意的袭破平城,活捉李渊老贼!”   ……   夜已深。   崎岖的小道上,那一支三万人的魏军队伍,披星戴月,脚步匆匆的前进。   东方露出鱼肚白前,平城北门的轮廓,终于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之中。   韩信勒马横枪,举目远望,借着城墙一线的灯火,隐隐约约依稀可见辽军巡卒的身影。   粗粗那么一扫,北门一线的值守之军,至少也有五六百人之多。   五六百人的数量,看起来并不算多,但往这城墙上一放,足抵三五千之众的实力,这就是守城一方的优势。   “韩将军,辽军的戒备虽不算森严,但也颇为严密,并非看似全无防备的样子,我们的奇袭只怕胜算不足啊。”身边的罗成声音低沉,语气中透出了几分不自信。   “难道说,李渊麾下果然有高人,竟然提醒了他加强戒备?不知此人是谁……”   韩信心中暗自思索,眼眸中却燃起志在必得的烈火,手中大枪向着平城北门一指,厉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李渊老贼有所防备,今晚这场奇袭也势在必行,全军出击,给本将攻破平城!”   将令已下,罗成焉敢有所质疑。   他当即深吸一口气,挥舞银枪,大叫道:“韩将军有令,大魏的勇士们,随我罗成攻下平城,杀尽辽狗!”   “杀尽辽狗——”   “杀尽辽狗——”   杀声震天而起,刺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天地间轰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烈杀声。   罗成一马当先,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纵射而出。   隐藏于黑暗中的三万魏军将士,轰然而出,如黑色的潮水般,向着平城北门铺卷而去。   韩信却屹立于黑暗之中,远望着己军大军辗压而上,嘴角扬起一抹自信从容的微笑。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预感,就算是李渊早有准备,今晚这场奇袭,他也必胜无疑。   奇袭天赋,触发!   就连韩信自己也不知道,隐藏在他身体之中,那沉醒已久的“奇袭”天赋,终于不久之前的某一天,无声无息的觉醒。   奇袭天赋,奇袭必定成功!   正是凭借着这根值于血脉之中的天赋,韩信才怀着前所未有的强烈信念,发动了这一场奇袭之战。   将明未明的天色耀照下,魏军顷刻间已扑至了平城北门一线。   城头上,鸣锣示警之声,已然大作。   李靖虽然带走了李渊大部分的人马,却好歹还留下了近三千余精锐之士,并告戒李渊,要防着韩信偷袭城池,入夜之时一定要加强戒备。   可以说,李渊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稍有准备的,把余下的全部人马,都安排在了四门。   此时魏军突然杀到,辽军虽然震动,也并非完全手足无措,在将官们的喝斥下,那些打着瞌睡的辽军士卒们,纷纷拿起武器扑向了城垛布防。   转眼间,城头上箭如雨下,扑向了漫涌而至的魏军。   魏军将士却无所畏惧,将事先所负的土包,纷纷扔进了护城壕中,填出了一条通往城墙的路路来。   紧接着,成千上万的魏军士勇士们,便扑至城墙下,将数不清的飞钩铁抓掷出,挂住了城垛。   城头上的辽卒们,在将官的喝斥下,挥舞着手中弯刀,拼命的砍向那一根根绳索。   正常情况下,魏军没有云梯,光凭铁爪飞钩就想爬上城头的难度,何止十倍。   而辽军方面,斩断铁钩绳索的难度,也要比推翻云梯要容易的,所以尽管他们人少,想要击退魏军,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魏军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辽卒那一双双握刀的手,无不是颤抖的厉害,左一刀右一刀的下去,偏偏就是总砍不中绳索。   奇袭天赋,终于在无声无息之中,开始发挥出了作用。   趁着辽军手发抖之际,数以百计的魏军士卒,个个如豹子一般,顺着飞钩绳索,就窜上了城墙。   红了眼的魏卒们,如野兽般大吼着,纷纷跃下城垛,手中战刀无情的斩向了惊慌失措的敌卒。   惨叫声顿起,血雾笼罩了城墙一线,寡不敌众的辽卒们,转眼间便被杀了个血流成河。   吊桥被斩断,城门被打开,数不清的魏军步骑,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洞开的城门,灌入了平城之中。   北门突破!   城外观战的韩信,望着那面冉冉升起的“韩”字将旗,嘴角扬起自信的冷笑,打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去。   ……   三十余里外。   望着灯火通明的魏营,隐藏于黑暗之中的李靖,嘴角同样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   回望一眼身后,那六千辽兵个个已热血沸腾,跃跃欲杀。   几乎就在韩信率领着数万魏军离开大营,由北门小道潜入平城之时,李靖也率领着六千精锐的辽军离开了平城,由南面的小道,潜往了三十余里外的魏营。   东方发白之际,李靖率领着他的精锐,悄无声息的就摸到了魏营之南。   远望魏营,除了值守的士卒之外,一片沉寂,显然没有过多的戒备。   “韩信,你绝对不会想到,我李靖敢凭着六千兵马,就来夜袭你十万大军吧,今晚,注定我李靖就踩着你韩信的大名,一战扬名天下!”   眼眸中喷燃起豪烈自信的火焰,李靖手中大槊一指,厉喝一声:“大辽的将士们,随我李靖打穿魏营,杀魏军一个措手不及,成就不世奇功,给我杀——”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撕破了夜的沉寂,六千辽国虎狼之师,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杀出,挟着震天的杀声,扑向了沉睡中的魏营。   李靖策马狂奔,眼中热血狂燃,他心中燃起了一个无比强烈的信念:   此战,必胜!   奇赋天赋,触发!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隐藏天赋   “杀——”   震天的杀声中,滚滚的辽军步骑狂流,转眼间已冲至了魏营大门处。   魏营中,鸣锣示警之声,立时响成了一片,数不清的魏军士卒,从睡梦中惊醒,连眼都睁不开就出了营帐。   以魏军之精锐,就算是遭遇劫营,也不至于失去了分寸,那些值守的士卒们,在将官们的指挥下,准备拼死阻拦敌军的冲营,以拖延到营中主力们醒来,赶来支持。   却不知为何,这些身经百战,历经多少次险象环生都不曾慌张的魏卒们,面对这一次的突变,却个个莫名其妙的惊慌失措起来。   情绪失控的他们,竟是无视将官们的喝斥,纷纷倒退,不敢堵向营门。   李靖的奇袭天赋,在无形之中,发挥出了神妙的作用,严重扰乱了魏军士卒的精神斗志。   就在这短短片刻的慌乱中,当先的五百辽军重骑重,已呼啸着冲向了营门。   咔嚓嚓——   震天的撕裂声中,木制的营门被无坚不摧的重甲铁骑,如摧枯拉朽一般,轻轻松松的就撞翻在地。   重骑破门而入,如钢铁滚洪流一般,硬生生的辗压向了后退的值守魏卒,顷刻间便将数百魏卒辗为漫空飞溅的血肉。   重骑破门,紧接着,一千余轻骑紧随而入,更多的三千余步军,随后灌入魏营。   辽军无可阻挡,一路狂辗,无人能挡,径往魏营的中军的冲去。   此刻,数以万计的魏军士卒,已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开始从四面八方的赶了过来,试图阻挡狂冲的敌人。   韩信奇袭平城只带走了三万兵马,魏营之中,实则上还留有七万大军,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正面对战冲击,李靖这六千人马,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只是眼下魏军遭到突袭,在李靖奇袭天赋的作用下,完全被扰乱了章法精神,仓促之间毫无章法的乱冲上来,焉能阻挡得了辽军的冲击。   一波波的魏军被冲溃,百成成百的士卒倒在血泊之中,辽军一路畅通无阻,踏着长长的血路,直入腹地,眼看着距离魏营的中军大帐,已经不足五十余步。   尽管韩信人已不在中军,但全军将士却并不知道,一旦中军失守,将旗被斩断,全军的精神意志,必然会土崩瓦解。   那时,七万魏军将不战自溃。   李靖已经看到了胜利就在眼前,意气风发,杀气大盛,纵马舞槊,催动着他的铁骑一路狂冲。   前方处,环护在中军大帐前的数千魏卒,早已乱成了一团,匆匆结成的阵形仓促凌乱,一道接一道的防线,无情的被辽军冲垮,眼看崩溃在即。   “你们都是大魏的儿郎,你们的荣耀何在,尊严何在!都给老子拿出点骨气来,谁敢再退半步,我杨业杀无赦!”   关键时刻,众士卒的耳边,陡然间响起了一声粗犷豪烈,如沉雷般的咆哮怒吼声,震到所有人都心神为之一震。   那一声怒喝,如刺破乌云的骄阳,竟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眨眼之间,竟奇迹般的将笼罩在将士们心头那惶恐的阴云驱散。   原本精神慌张,情绪低落,斗志接近崩溃的魏军士卒们,转眼间竟似打了鸡血一般,眼眸中战意再燃而起。   “杀辽狗——”   “我们是大魏的勇士,绝不能后退!”   “他娘的,拼啦——”   一声声钢决如铁的怒吼声中,斗志重燃的魏军将士,立时又恢复了原先那支处惊不变,天下无敌的精锐之师,挟着狂烈如火的战意,迎着辽人凶悍无匹的攻势冲了上去。   魏军的反奇袭开始。   斗志狂燃的魏军士卒之后,那一员中年武将,玄甲赤袍,神情冷峻,如一尊铁塔般横枪傲立。   杨业!   他就是陶商召唤已久,却迟迟没有现身的杨业。   陶商却不知道,杨业早已以韩信部将的身份,存在于北路军中,只是一时间没有显露头角的机会,所以才会默默无闻,不为陶商所知。   今日,辽军奇袭大营,众多有名的魏将,都在李靖奇袭天赋的作用之上,失去了分寸,却唯有杨业没有受到影响。   意志坚如磐石的他,便在这危难时间,铤身而出,以一声威然大喝,来鼓舞将士人心。   望着斗志重燃,如狼如虎的将士们,就连杨业自己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一声大喝就鼓舞起了将士们的斗志,稳住了阵脚。   隐藏天赋。   破袭。   觉醒!   杨业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身上除了“七子”天赋之外,竟还有隐藏天赋“破袭”。   奇袭天赋,每每发动奇兵突袭,必定成功。   破袭天赋,凡遇奇兵突袭,必定破解。   破袭天赋,正是奇袭天赋的克星!   而在这关键时刻,杨业的这个隐藏天赋,正好及时的觉醒触发,于无形之中,化解了李靖奇袭天赋,施加在魏军将士身心的恐惧枷锁。   斗志重燃,大魏将士们结成铁壁之阵,无所畏惧的迎击辽军的狂冲,一队人倒下去了,另一队人前赴后继的补上去,决死不退。   终于,在魏军拼死的阻击之下,辽军的冲击被迟滞在下来,止步于中军前二十步的距离,再难前进半步。   辽军,攻势受阻。   后面跟随的李靖,本来以为胜算在握,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能攻破魏军中军,斩下那面“韩”字将旗,一举催毁魏军的人心斗志。   他却没料到,原本攻势如潮的前锋铁骑军团,竟是忽然间意外的被挡住了。   李靖大感惊讶,举目望去,却见一波波原本已接近崩溃的魏卒,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间又变的凶猛无比起来,抵死的以血肉之躯阻挡他的铁骑冲击,宁死不退半步。   他更发现,除了正面恢复斗志的魏卒之外,四周的魏卒也迅速的恢复了章法,不再似无头的苍蝇一般乱冲过来,而是开始组成队伍,稳步的四面围裹上来。   前冲受阻,四面又有魏军有序的围来,辽军的突袭优势很快就要化为乌有,陷入十倍魏军的围杀之下,将有全军覆没之危。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魏军就恢复了秩序,就算是那韩信,也应该没这个本事啊!?”   李靖心中涌起了深深的狐疑,举目穿越人群,向着魏军中军大帐前望去,借着初升旭日之光,他并没有看到韩信的身影,而只看到一员平平无奇的魏将,在指挥着魏军发动反击。   “竟然不是韩信在指挥?我李靖,竟然要败在一员无名的魏将手下!”   惊讶之余,李靖心中那份自傲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刺激,恼羞成怒之下,舞槊大喝道:“把全部的力量,都给本将集中到中央,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得给我冲破魏军中军!”   在李靖的催逼之下,辽军鼓起了最后的力量,数千步骑无视两翼的魏军,硬着头皮向着狂突。   终于,坚不可摧的魏阵,竟被从中硬生生的撕破了一道口气。   缺口一出,百余骑重甲铁骑,如挣脱束缚的钢铁怪兽,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中军大帐冲来。   前方,已无人能挡,杨业将直面百余重甲铁骑的冲击。   纵然他拥有99的武力值,又岂能以一己之力,独挡结阵冲来的重甲铁骑滚滚冲击。   “父亲,我们挡不住了,快撤吧!”身边的长子杨延平急是劝道,信心已然不足。   杨业见重甲铁骑突破而来,本来也以为大势已去,自己终究难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不由一声轻叹,也萌生了撤退之心。   当长子杨延平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之时,杨业心中却突然间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   我杨业,就是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这念头,瞬间令杨业斗志如狂,傲然喝道:“有我杨业在,辽狗就休想踏入中军半步!”   七子天赋。   长子之力触发!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长子之力   突然间,杨业把手中大枪往地上一插,竟然徒手跳下了战马。   在杨延平惊异的目光注视下,杨业几步冲到了帐旁,双手紧紧抱在了那一棵数丈高的杨树上。   “父亲,你这是——”   杨延平惊到目瞪口呆,连下巴都快要惊掉了下来,他竟然惊骇的看到,他的父亲愤然用力,竟试图将那棵数丈高的杨树给拔出来。   父亲他疯了吗?   刹那间,杨延平的脑海中,无法克制的迸射出了这个忤逆的念头,惊到差点从马背上给掉下来。   要知道,那可是一棵重达数百斤的杨树啊,就算是被砍倒了平放在地上,想要抬起来都要费些力气。   而若想把它从地下,连根拔起,所需要的力道,何止于杨树本身重道的十倍。   一瞬间,杨延平以为他的父亲是真的疯了。   正前方处,辽军的重甲铁骑,已冲到了十步之内,杨延平已别无选择,一咬牙,做好了跟已疯的父亲,为国尽忠,战死沙场的准备。   “啊啊啊——”   突然间,杨业喉头急滚,爆发出了困兽般最后的怒吼声,双臂青筋陡然紧绷欲裂,奋然向上拔起来。   咔咔咔!   地面轰然崩碎,那棵根系深植于地下的杨树,竟然破土而出,拔地而起。   奇迹发生!   杨业,竟然单凭着徒手之力,凭借着99的武力值,硬生生的把那一棵杨树给倒拔而起。   这一幕,把左右的魏军士卒,无不是惊到目瞪目呆,个个都看傻了眼。   “父亲竟然——竟然——”   马上的杨延平,更是惊到嘴巴张到夸张的大,惊到哑口无言,恍惚间以为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错觉。   正前方处,辽国铁骑已冲至五步之前。   “我说过,有我杨业在,你们这些辽狗,休想踏入大魏中军一步,都给我去死吧——”   雄狮般的怒吼声中,杨业挥舞着那重达数百斤,长达数丈,如同擎天之柱般的杨树,朝着迎面冲来的辽国重甲铁骑就狂横扫而去。   咔嚓嚓!   轰隆隆!   迎面而来,冲在最前面的五骑重甲辽骑,在大树的扫荡之下,瞬间被拍飞出去,拍了个人仰马翻。   那横飞而出的铁骑,直接就撞上了紧随于后的敌骑,如同骨牌一般发生了连锁反应,一倒就是一大片。   此起彼伏的倒地撞击声中,近五十余骑突破魏阵,杀奔而来的辽国重甲铁骑,转眼之间就统统倒地,倒成了一片人仰马翻。   中军的威胁,就此解除!   怒拔杨树,以一己之力横扫辽骑的杨业,气喘吁吁的横树而立,气势如天神一般。   这一幕,却把周围的魏军士卒,还有他的长子杨延平,直接就给看傻了。   目瞪口呆,愕然无语!   杨延平猛的揉了揉眼睛,以确保自己的眼睛没有坏掉,看到的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却又不可思议的事。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深藏不露,藏着一身天生神力,竟在关键时刻,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击垮了敌人的进攻。   魏军上下目瞪口呆,冲击中的辽军,更是一个个吓到骇然胆碎。   杨业的神威一击,彻彻底底的惊到了他们,令他们以为自己撞上了怪物,原本已在低落的斗志,转眼间瓦解一空。   “那人到底是谁?竟然……竟然天生神力?”   就连李靖,也惊到张大了嘴巴,眼神中迸射着惊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魏军中什么时候,又冒出了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强人。   心中的惊异,却很快被无奈的愤怒所取代。   冲击魏国中军的企图,在最关键时刻被挫败,己军精神遭受重创,而魏军的士气却越战越勇,拼死的封堵上来,补住了缺口。   前路已封,而四面的魏军越围越多,他若是再拖下去,他和他冲进魏营的几千士卒,就要被魏军反包围,全军覆没。   “该死!”   李靖心中大骂了一声,没有一丝迟疑,拨马转身,口中大叫道:“全军撤退,全军立刻的撤退。”   号令传下,数千辽军的斗志立刻泄尽,纷纷掉头,狼狈慌张的望风而逃。   魏军则士气如虹,如虎狼般驱杀,杀到败逃的敌军人仰马翻。   在付出了近三千余人的死伤,包括几乎所有冲锋在最前边,不及回身的骑兵之后,李靖终于杀出了魏营,带着他不足两千余人的败兵,由潜来的小道,灰溜溜的逃往平城而去。   危机解除,魏军反败为胜,成功的击退了辽军奇袭。   大营之中,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一双双敬佩的目光,纷纷的射向了大发神威的杨业。   “没想到父亲竟然有此神力,今日真是让儿大开眼界了,父亲真是了不起啊!”激动的杨延平,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   七子·长子天赋,结束。   天赋一结束,杨业立时感觉到,那双原本力大无穷的双臂,突然间就像是泄尽了力气一般,虚弱无力之极,怎能再拿得住那粗重无比的杨树,赶紧一撒手,“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环顾着四周偿奋喝彩的将士们,看着眼前敬佩激动的儿子,再看看远去逃走的辽人,杨业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了,真是奇了怪了……”   只是,那欣慰的笑容中,又涌动着丝丝困惑。   ……   平城。   战斗依然在继续。   韩信统帅的大军,破城而入,杀魏辽国守军血流成河,一路势不可挡,向着南院大王府杀去。   王府中,当异变突发时,李渊正搂着两个年轻的侧妃,正呼呼大睡。   那震天而起的杀声,立刻把李渊给惊醒,惊到他一屁股坐温柔乡中爬了起来,连裤子都来不及扎紧,就冲出了房门。   “怎么回事?外面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喊杀声?”李渊不安的冲着左右吼道。   那些亲兵卫士们,同样是惊慌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在李渊心惊时,一身戎装的长女李秀宁,已扶剑匆匆赶来,拱手沉声道:“请父王赶快穿好衣甲,秀宁要立刻护送父王撤出平城!”   “撤出平城?”李渊吃了一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撤出平城?难道说李靖奇袭魏营失败,已经回来了?”   李秀宁叹了口气,默默道:“李靖失败还是成功秀宁不知道,秀宁只知道那韩信也给我们玩了一手奇袭,他的大军已袭破了我们的北门,此刻正朝着王府这边杀来。”   韩信袭城!   李渊身形剧烈一震,霎时间惊到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嘴里神失的惊道:“怎么会这么巧,难道说,那韩信已料到李靖会偷袭他,故意来了一个将计就计不成,怎么会这样啊……”   李秀宁叹道:“秀宁早说过,我们绝不是那陶商的对手,父王若是早听女儿的劝告,又岂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先撤吧,再晚一步敌人就要杀到,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渊的一张老脸,已被无尽的苦涩所占据,耳听着女儿的叹息,心中也不禁涌起了阵阵悔意。   “世民误我,世民误我啊……”李渊跌足长叹,嘴里念念叨叨着抱怨,整个人已陷入了失神落魄之中。   李秀宁见他还在迟颖,秀眉一凝,喝令左右的士卒上前,将李渊强行架走。   “本王不走,这里是本王的都城,本王是南院大王,本王哪里也不去,本王要跟平城共存亡——”   无人理会李渊歇厮底里的叫声,那些只听从李秀宁命令的士卒,强行把李渊架出了王府,扛上了战马,一路匆匆的从西门出逃而去。   逃出西门,渐行渐远,魏军的杀声已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直到此刻,李秀宁方敢回眸一望。   远瞧着渐渐隐去的平城轮廓,李秀宁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樱口喃喃着;   “陶商,陶商……” 第一千三百章 不服输又如何   雁门关。   “李”字的大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   大旗之下,李世民扶剑而立,雄目凝视着南面方向,沉思不语。   在他的旁边,他的那位傻弟弟李元霸,则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狂啃着猪头,仿佛对任何事都浑不关心。   脚步声响起,张辽匆匆的爬上了城头,神情凝重。   “禀二公子,陶商已率三十五万大军从晋阳出发,长驱北上杀奔雁门关来了。”张辽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令城头的辽将们,无不身形一震,面露几分悚然的心有余悸之色。   晋阳一败,损兵过半,退保雁门关之后,收拢败兵,不过两万余人而已。   区区两万余人,如何能应对三十五万魏军的进攻。   如果没有项羽的存在,这些辽将们还可能信心十足,但自从经历被项羽轰塌晋阳城楼的噩梦之后,他们便再没有了信心。   “陶贼,你来的可真快……”李世民暗暗咬牙,虽然极力保持着冷静,但眼神中却难以掩饰那丝丝忧虑。   “其实,这雁门关也未必不能守的。”   就在众人都紧张忧虑之时,房玄龄却发出了自信的声音。   李世民眼前一亮,急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便指着雁门关的城墙,洋洋洒洒道:“雁门关夹山而立,一道城墙不过百步之宽,很好防御,只要咱们严加防范,盯紧了那项羽,一旦发现他想要攻我城墙,就即刻派出三公子,在远离城墙的地方阻止项羽,失去了项羽的威力,陶贼纵有百万大军,又岂能轻易攻破我雁门关。”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扫望雁门关外一眼,英武的脸上,重新燃起了自信的笑容。   “玄龄言之有理!”李世民拳头一击城垛,“前番我们之所以被项羽轰破城门,就是因为让项羽达过接近城门,只要能做到让项羽无法靠近雁门关,就算我们只有两万兵马,也足以守得住。”   李世民放出豪言,左右众辽将们紧张的情绪,方才稍稍有所缓解,重新燃起了信心。   “报——平城急报!”   就在此时,城下响起了急促慌张的叫声,一名斥侯匆匆而入,激动惶恐的跪在了李世民跟前。   “禀大公子,平城急报!魏将韩信于前日偷袭平城不敌,大王力战不敌,已弃城西撤,平城失守!”   平城失守!   城墙上,包括李世民在内,辽国众将无不是悚然变色,就仿佛是天突然间塌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头顶一般。   纵然是料事如神的房玄龄,也惊到神色骇变,一脸的惊讶。   “我不是留下李靖来辅佐父王吗?一个李靖足抵十万雄兵,韩信那厮怎么可能偷袭平城得手?”李世民激动的质问,不敢相信这惊人的消息。   那斥侯赶紧将详细的情报帛书递上。   李世民一把夺过手中,展开来细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脸上的疑色是消了,却又被震撼所取代。   情报中称,当韩信率军偷袭平城之时,李靖也在率军偷袭三十里外的魏营,不知是韩信看破了李靖的计策,还是双方的巧合。   结局不同的却是,李靖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了平城,奇袭得手,而李靖却在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之时,被一名叫杨业的魏国武将跳出来,以一手天生神力扭转乾坤。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李靖兵败,平城失守,向着西面诸郡逃去。   “纵然是偷袭,韩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袭破了平城?那个杨业又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破了李靖的奇袭?”   李世民的情绪已无法再克制下去,发出了一连串愤怒的质问,将手中那道帛书,狠狠的撕成了粉碎。   雁门关上,已是惊哗四起,那些劫后余生的辽军士卒们,尽皆陷入了平城失守的惊恐之中。   “大公子,平城既已失守,这雁门关,我们还要继续守吗?”张辽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世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许久之后,起伏波动的情绪,方才终于勉强的平伏了下去。   权衡再三,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这还用问么,平城失守,魏军就可以从北面进攻我们的背后,这雁门关已没有了再守下去的意义,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弃关西撤,去定襄跟父王会合吧。”   号令传达下去,本就惊慌失措的辽军士卒们,争先恐后的奔下城头,收拾行装,迫不及待的想要撤逃而走,生恐走慢一步就性命不保。   这时,房玄龄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二公子,看来我们袭取并州,自立为雄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为今之计,也只有速速派人往草原,向耶律阿保机求援,先渡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了。”   “我明白,也只有如此了,等我跟父王会合之后,我会立刻说服父王派出使者。”李世民又是无奈的一声叹息。   他恨怒的目光,再次向着南面,向着陶商将要杀来的方向看去,拳头紧紧暗握,口中冷冷道:“陶商,我李世民有仙人托梦,说我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我绝不会输给你,你我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三天后。   同样还是雁门关,但关城上的辽国战旗早已烟消云散,一面面大魏的皇旗,耀眼无比的在城头如风飞舞。   李世民带着他的两万败兵,狼狈不堪的逃离了雁门关的第三天,陶商就率领着三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至了关前。   他和他的将士们,本打算用一场空前猛烈的进攻,击破这座雄关时,却意外的发现,关城已人去楼空。   陶商不费吹力之力,便夺下雁门关,打通了北上平城的通道。   关城上,陶商远望北面,沉思不语。   “雁门关乃平城南面唯一屏障,李世民这小子,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弃了关城,他就不怕我们两路大军合围平城吗?”身边的项羽,一脸不解地说道。   “李世民没那么蠢,除非……”陶商却眼眸一亮,蓦然想到什么。   话未出口,一股疾风卷过,风尘仆仆的戴宗,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兴奋的拱手道:“禀陛下,北面捷报,韩将军已于数日前奇袭平城得手,同时击败了敌将李靖对我大营的偷袭,平城已得,李渊率败兵仓促向西逃去。”   平城攻陷!   城头上,项羽等诸将,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惊喜万分,兴奋的议论声骤然四起。   陶商的眼中,却只闪过一丝会心的笑容,口中喃喃道:“朕猜的果然没错,怪不得李世民弃关而逃,原来果然是韩信攻下了平城啊。”   欣喜之余,陶商心中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韩信是怎么攻破的平城,陶商并不感到好奇,好奇的却是,韩信是怎么在攻下平城的同时,又击破了李靖的奇袭的。   要知道,李靖的身上可是有奇袭天赋,但凡奇兵偷袭,必胜。   念及于此,陶商便接过了戴宗手中的情报,细细一看,当他看到战报中,出现了杨业之时,一切的狐疑,便即迎刃而解了。   “原来是杨业啊,召唤了这么久都不出现,没想到啊没想到,杨业,你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了韩信的军中,还立下了这等大功……”   陶商哈哈大笑起来,欣慰之意溢于言表,将手中的捷报,示于了项羽等众将。   “韩将军果然是了不起啊,只是这个杨业又是谁,竟能立下这等大功?”项羽惊喜之余,也不禁啧啧称奇。   陶商却意味深长一笑,说道:“这个杨业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他的能力只怕多到你们无法想象。”   项羽听陶商这等看重杨业,不禁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将领,愈加的好奇。   陶商却已大手一挥,欣然下令道:“平城失陷,李家父子走投无路,必定会向耶律阿保机求求援,传朕旨意,大军即刻挥师北上,朕要赶在辽军主力南下之前,先灭了李渊父子!”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无路可退   辽国,上京。   皇宫大殿之中,乐声靡靡,舞姿翩翩,一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景象。   大殿内,大辽国的可汗耶律阿保机正喝着美酒,欣赏着殿前的舞乐,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洋溢着皇者的自得。   “好酒,果然还是中原的美酒妙不可言啊……”一杯美酒饮下,耶律阿保机啧啧称赞道。   酒是中原的甘家美酒,乃是耶律阿保机从来往中魏辽两国的走私贩中,高价弄来的魏国名酒,传闻此酒源自于大魏皇帝梅妃的家族,乃是大魏国达官显贵们最喜欢喝的好酒。   而眼前这个起舞的舞姬,也并非是那些皮肤粗糙的鲜卑女人,则是从汉地里掳来的,水灵灵的汉家姑娘。   至于耶律阿保机屁股坐下的这座金殿,也是他利用从汉地里掳来的工匠,仿效魏国邺京的皇宫金殿所打造。   耶律阿保机虽然还没有吞并魏国,夺下中原,但已经在开始学着做汉人的皇帝,吃穿住行,歌舞乐器,都渐有中原皇帝的派头。   而他刚刚兴建好的这座上京,乃是动用了近三万余名从汉地掳来的奴隶,从一年前就开始营建。   京城已初具规模,今日,正是这座皇极金殿落成之日,耶律阿保机便在这新建的金殿中,举行起了盛大的酒宴,以庆贺新殿落成,顺便彰显他大辽可汗的威仪。   酒过三巡,司马懿举杯起身,拱手笑道:“今日皇极殿落成,象征着可汗天命已定,大辽国上下归心,实乃我大辽开天辟地的一件大喜事,臣司马懿在此恭喜可汗,祝可汗早已扫灭魏国,一统天下。”   司马懿一带头,其余耶律楚材,耶律大石,高长恭,吕布,颜良等蕃汉众臣们,纷纷起身祝贺。   “祝可汗早日扫灭魏国,一统天下。”   “祝可汗早日扫灭魏国,一统天下。”   看着群起拜贺的群臣,耶律阿保机愈加得意,哈哈笑道:“好好好,承仲达吉言,希望你们齐心协力,辅佐本汗,早日成就大业。”   一杯酒饮书,大殿中的气氛愈加热烈欢快。   这时,那耶律楚材却站了起来,说道:“可汗,我们今日在此庆贺皇极殿落成,固然是可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臣听闻那陶贼近来正在调集粮草,集结兵马,似有大举北上,入侵我大辽的迹象,我们还当早做准备才是。”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喧哗声,立时沉寂下来,众臣喜气洋洋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忧虑。   “这正是今日朕想与你们说的事。”耶律阿保机却没有一丝担忧,反而脸上还掠起一丝冷笑,“本汗那义弟李渊,早已向朕密报过陶商有入侵我大辽的迹象,还向本汗献计先发制人,抢先出兵袭取晋阳,夺取并州,将陶商的大军阻于太行山之外,叫他无从入侵我大辽。”   大殿上,立时一片哗然。   颜良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可汗,恕臣直言,南院大王手中只有兵马不过五万,如何能是魏国几十万大军的对手,他理应坚守南院,等可汗率我主力大军前去援救才是,岂能主动去进攻魏国,这不是去自寻死路么!”   颜良这么一说,其余辽国众臣们,无不附议,皆觉的李渊的这条计策,太过冒险。   耶律阿保机的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之色,将案几上的一封战报扬了起来,大声道:“这你们可就小看了本汗的这位义弟了,他不光已经用了此计,而且已经为本汗攻下了晋阳城。”   大殿上,颜良等群臣无不变色,顿时一片惊哗。   “怎么……怎么可能!就算南院大王秘密出兵,怎么可能这么快攻下晋阳,那雁门关难道是摆设吗?还有,那晋阳城乃并州治所,魏国有名的坚城,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被攻下?”   颜良惊异的殿前叫了起来,满脸的难以质信。   其余辽国众臣们,也无不是哗然惊变,个个匪夷所思,还以为耶律阿保机是在逗他们的。   这时,司马懿却眼眸一亮,喜道:“大汗,臣听闻南院大王有一位三公子,天生神勇,武道已练就到了巅峰武圣的境界,莫非是南院大王仗着这位三公子的神勇武力,才能成就这等不世奇功?”   “果然还是仲达的消息最灵通啊,哈哈——”   耶律赞许的朝着司马懿点了点头,笑叹道:“说实话,当初本汗那义弟送来密信,声称他要凭借着三子巅峰武圣的神力,为本汗先发制人,开疆拓土,本汗还有些不太相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把武道练成巅峰武圣那种境界,等到本汗收到他的捷报时,方才敢相信,这世上当真有这种奇人,而且还是本汗那侄子。”   耶律阿保机道明了真相,大殿中,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惊喜哗议之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燃起了惊喜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他们大辽国中,竟然会有巅峰武圣这等强者。   却唯有吕布,深陷的眼眶之中,闪过一丝的不愉快。   “臣当真没想到,南院大王竟然养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儿子,这真是陛下之福,我大辽之福啊。”耶律楚材唏嘘不已,起身向耶律阿保机道贺。   司马懿也拱手笑道:“如今南院大王攻陷了晋阳,魏国必然震动,那陶贼必定尽起全军前往并州,可汗只要等到陶贼的主力被拖在晋阳,无法抽身之时,便可尽率我大辽主力,越过长城直取燕京,介时陶贼两头不能兼顾,兵败覆灭指日可待也!”   耶律阿保机哈哈一笑,说道:“说不定,不用等到本汗出兵,本汗那位武道绝世的好侄儿,就已经在万军之中,为本汗取下了陶贼的首级了,哈哈——”   畅快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辽国君臣,此刻已沉浸在了兴奋当中。   只是,这阵阵的大笑声,却很快被仓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名信使匆匆而入,拜倒在了殿前,喘着气颤声道:“末将奉南院大王之命前来禀报可汗,陶商起四五万大军,兵分两路杀入并州,南院大王苦战不利,晋阳平城相继失守,如今已退至定襄一线,慝派末将前来向可汗求援,请可汗速派大军来援,稍晚几日,南院大王便将支撑不住,整个汉地诸郡,都有可能沦陷于陶商之手!”   咔嚓嚓!   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轰入了大殿之中,轰碎了辽国君臣所有的美好幻想。   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每一个人,包括高高在上的耶律阿保机,嘴巴都夸张的张大,惊到了目瞪口呆。   ……   定襄郡,桐过城。   李渊立于北门城楼上,遥望着北面方向,脸上流转着丝丝的不安,一逼望眼欲穿的急切样子。   桐过城,位于定襄郡最西北处,乃是浑河与黄河的交汇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一旦桐过城失守,魏国的大军就将长驱北上,云中,五原和朔方三郡,都将暴露在魏国数十万大军的兵锋之下。   所以,李渊退至桐无城之后,便不敢再往西退,只能下令残兵败将就地坚守,希望能守到耶律阿保机的主力大军从草原上赶来。   “桐过城虽然坚固,但四面城墙加起来有数里之长,那项羽有可能在任意一处发动神技,轰破城墙,就算我们有元霸,只怕也防不胜防啊。”   一旁的李世民,硬着头皮的给李渊分析的不利,哪怕他心中有愧,知道如今的不利处境,与他的判断失误,脱不了干系。   李渊叹息一声,依旧愁眉苦脸,无话可说。   “世民,都怪你,若非你执意鼓动父王抢先进攻魏国,我们又岂会陷入这等不利局面。”一旁的李秀宁抱怨道。   李世民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却双皱着眉头道:“谁能想到,那项羽竟然也练成了巅峰武圣,到了这个地步,再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   李秀宁冷哼一声,脸转过去,也不说话。   李渊轻吸一口气,苦着脸叹道:“世民说的对啊,我们根本防不住陶贼轰破桐过城,留在这里死守,只能是凶多吉少,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只有弃了桐过城退往云中郡了,哪怕将来被耶律阿保机降罪,也好过我们李家一门,全灭在这里的好。”   李世民沉默,李秀宁不语,李家父子陷入了失落之中。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匆匆上城,拱手道:“启禀大王,城外有一人想要见大王,自称可以帮大王守住桐过城,敌退魏军。”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连人带城,给朕一并辗碎   李家父子身形皆是一震,眼眸中迸射出了一丝精光,彼此相看一眼,神色惊奇。   “是什么人,竟有这等口气?”李世民喝问道。   “回禀二公子,那人自称他的姓名不重要,只是自称他有能力帮咱们守住桐过城,还说他只给大王一刻钟的考虑时间,如果过了一刻钟还不肯见他,他就自行离去。”   李家父子神色又是一震,惊喜的眼神中,又挟杂着深深的狐疑。   “我们有元霸这样的巅峰武圣,都无法守得住城池,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竟敢口出狂言。”李渊有些狐疑不信。   李世民也微微点头,父子二人就在犹豫着,要不要见这个狂人。   这时,房玄龄却劝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倒不如见见此人,万一这人当真是个世外高人,那岂非是天助大王。”   李渊眉头一挑,沉吟了一会,拂手道:“把那个人,给本王请到城头上来吧。”   士卒离去,片刻之后,脚步声便响起,一名身着黑布衫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步上了城头。   那黑衣人长的是奇貌不扬,脚踏着一双草鞋,大拇指处还破了一洞,露出了半截指头,头发也只用一根筷子束起,一身的粗布衣服上,零零散散的打了七八个补丁,一副穷困潦倒的乡野村夫的模样。   他就那么懒懒散散的步上城头,歪着身子站在了李家父子跟前,也不施礼,也不鞠躬,旁若无人一般。   左右辽将们尽皆露出愠色,对这个乡野村夫的无礼恼火。   李家父子对视一眼,眉头皆是暗暗一凝,神色中,掠过了一丝失望。   瞧这黑衣人的打扮,分明就是一副乡野无赖村夫的德行,要气度没气度,要风骨没风骨,能是什么世外高人。   多半是个疯子吧……   李家父子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起了同样一个念头。   虽心中不爽,但既然把人请来了,李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失礼,便冷冷问道:“敢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你就是南院大王李渊?”黑衣人没有回答,反面是斜眼瞄着李渊反问。   被一个乡野村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自己的名讳,李渊自然是心有愠怒,真想当场就把这人轰走。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淡淡的一点头:“正是本王,阁下又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千万个普通人中的一个而已,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守住桐过,逼退陶商,结束你们之间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黑衣人“口出狂言”之时,神情语气却平淡无奇,就仿佛是在聊家常一般,还一边用手抠着自己的后颈,甚至还搓出了几缕黑色的卷卷。   城上的辽国众将们,看着他这副粗俗不堪的样子,皆是眉头深凝,个个脸上都写着“厌恶”二字。   李渊不说话,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这黑衣人一眼,眼眸中却掠起几分奇色,心中便在想,这个虽然看起来粗俗,但似乎也并不是疯子,莫非当真是什么世外高人不成,不然怎敢有勇气如此倨傲无礼,口出狂言。   思索飞转,稍稍沉吟后,李世民便淡淡道:“先生说自己有通天之能,可帮我们守住桐过城,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就凭你一句自信的狂言,我们就要把这几万人的性命,放心的交在你的手里呢。”   “二公子说的也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试一试吧,否则,我也不好服众。”黑衣人语气依旧平淡无奇,但就是那轻描淡写的言语中,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般的自信。   “试一试?怎么个试法?”李世民又问道。   那黑衣人把抠下来的一缕卷卷往地上一弹,淡淡笑道:“听闻二公子有一位弟弟,身怀不世武道,拥有巅峰武圣的实力,那咱们就把他叫来试一试吧。”   ……   数天后,桐过城以南二十里。   战旗遮天,尘雾滚滚,北上的大道上,数不清的人影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四十余万魏军,浩浩荡荡的进行在杀奔往桐过城的路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绵延数十里不绝。   那一面耀眼的“魏”字皇旗下,陶商坐胯赤兔,徐徐而行。   “陛下,前方二十里就是桐过城了,李渊那条老狗若是识趣的话,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弃城而逃了。”跟随在侧的李存孝笑着说道。   “他不逃,难道还想等死吗?”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陶商很清楚,李渊是一个很识时务之人。   先前李渊敢主动入侵大魏,无非是仗着自己的三子李元霸的怪胎般的实力而已,如今李元霸的武力被项羽克制,他的杀手锏已无用武之地,他应该很清楚,单凭两万残兵败将,他是根本守不住桐过城的。   死守,等于死路一条。   以李渊的识时务,此时此刻,他应该早就弃城而逃,往更远的北面云中郡去与耶律休哥会合,等着耶律阿保机的主力大军来援。   一道疾风从前方卷起,眨眼间,戴宗停在了眼前,拱手道:“禀陛下,臣已刺探清楚,李渊已结集残余兵马于桐过城,摆出了决死守城的架势。”   “李渊竟然没逃?”陶商神色一动,眼眸中掠过一丝意外之色。   另一侧的项羽,则是冷哼道:“李渊这老儿,大概是怕逃了没脸去见耶律阿保机,所以才想在桐过城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不逃也好,到时候臣就为陛下轰破桐过城,陛下便可将辽国南院之军,还有李氏一族,尽数歼灭于桐过城!”   “李渊,你当真打算死守桐过城吗,你应该不是那种为了所谓的颜面,就不要了性命的人吧,就算你是,你那儿子李世民也不是……”   思索飞转,略一沉吟,陶商青龙刀向前一指,欣然道:“无论李渊有什么所恃,桐过城朕是必要拿下,既然他李家父子决心死守城池,那朕就把桐过城和李家,一并夷为平地吧,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号令传下,三军将士们刻即加快了脚步,连行二十余里,午后时分,大军进抵桐过城南。   陶商举目一扫,但见桐过城头,那面辽国南院大王的旗帜仍旧飞舞在城楼上空,两万辽国残兵败将,已悉数聚集于四面城墙,一副严阵以待之势。   李渊果然是没有跑。   陶商也不含糊,遂令全军就地安营,逼城下寨。   安营已毕,三军饱餐一顿,不觉已近黄昏。   由于魏军数量实在是太多,当陶商亲统的前部十五万兵马,已经抵达城前之时,后续的三十万兵马,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的路上。   十五万对两万,优势已经绝对的大。   陶商遂也不等四十余万兵马聚齐了,黄昏一至,便下旨令十五万大军,出营列阵,摆出进攻之势。   战鼓声震天响声,号角之声刺破天际,肃杀无比。   陶商一声令下,近十万的攻城部队,大大小数百座方阵,如一座座钢铁堡垒一般,便开始向着桐过南门逼近。   大地在震颤,飞扬而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陶商斜瞟一眼项羽,青龙刀向着敌城一指,喝道:“项羽,还在等什么,去给朕轰破敌城,让辽狗再次震颤吧。”   项羽豪情如狂,纵马提枪狂射而出,穿过一座座的军阵,向着桐过城门冲去。   城头上,两万辽军士卒,眼着项羽出阵冲来,顿时都倒抽一口凉气,慌到连刀枪都拿捏不停。   似乎,晋阳城那恐怖的一幕,又要上演。   城楼中央处,身披重甲的李渊,拳头已然暗暗握紧,故作镇定的脸上,依旧难逃不安二字。   李世民也是剑眉深凝,望着滚滚冲来的项羽,口中喃喃自语道:“希望他如先前试过的那样,能够挡得住项羽吧……”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圣贤再临!   那一骑金甲神将,穿过百千魏阵,直奔桐过城南门而去。   护城壕已被堵平,通往城门的道路,一路畅通无阻。   大魏第一猛将,在万众瞩目之下,眨眼间,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射至了南门之前。   令项羽惊奇的却是,那李元霸并没有跳出来,阻挡他接近城门,竟是任由他逼近。   “李家的小子们,难道已经放弃了么,很好,那我就连神技都省了。”   项羽雄目中泛起寒光,相隔七步,手中霸王金枪,在雄狮般的怒吼声中,轰然荡出。   呜呜呜——   飓风般的咆哮声中,巅峰武圣雄浑到不可思议真气,由霸王金枪汹涌呼啸而出,化成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巨枪,朝着城门就浩浩荡荡的撞去。   实质真气之枪已出,三连之招,威力已强大到令神佛退让的地步,莫说是桐过城门,就算是天下最坚厚的钢铁之门,也要被顷刻轰碎不可。   三军魏军将士们,兴奋已达顶点,已做好了欢呼的准备,等着城门一破,就一涌而入,杀尽辽狗,建功立业。   城头上,那些辽军士卒们,则无不捏了一把汗,瞬间腿都吓到发软的地步。   而在城楼上门,直面项羽这惊天一击的李渊,在这一瞬间,意志骤然接近崩溃,甚至不由自主的转身想要开溜。   那黑衣人万一失败,莫说是城门,只怕整座城楼都得被项羽直接给轰塌,他李渊直接就要粉身碎骨不可。   关键时刻,李世民却一咬牙,英武的脸上涌起了拼死一搏的决心,在后边暗暗抬起手,压住了李渊的肩膀,不让他临阵脱逃。   李渊动弹不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只能眼睁睁的,硬着头皮的看着项羽的攻击轰到。   那一刻,李渊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似乎已被死神之手掐住。   命悬一线!   下一秒钟,巨硕无比的真气之枪,挟着天崩地裂的狂力,轰然撞至。   砰!砰!砰!   三声轰天巨响,回荡在了城池内外,仿佛天被击穿,地被踩塌。   城门,却屹立不倒!   那三连真气之枪,仿佛撞在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屏障上,声音虽然是轰天巨响,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   那威力强悍无匹到可以开山辟海的真气巨枪,竟然尽数被弹开,碎成了无数道真气散流,四面八方的溅射开来,最后随风而逝。   掠阵的数十万魏军将士,立刻发出了阵阵哗然,个个都惊到了目呆口呆,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霸王项羽,那开天辟地的恐怖一击,竟然没有奏效?   别说是轰破城门,哪怕是连敌城的一块墙片都没能够震落!   怎么可能!   “项将军这神鬼一击,竟然无效?”身边的赵云,都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奇叹声。   左右的诸将,无不是惊异哗然,皆是想不通为什么。   那一瞬间,陶商也是大感意外,根本没有料到,项羽的惊天一击,竟似给敌城挠痒痒一般,全无效果。   就仿佛,那桐过城的城墙,被加持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无形中就化解抵消掉了项羽的恐怖一击。   陶商鹰目如刃,向着桐过城远望而去,蓦然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因为他看到,以南门城楼为中心的空间,在项羽的真气之枪轰击之下,仿佛产生了空间波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水纹状的气流,一圈圈的扩散出去。   而那空间波动之处,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数不清的文字,若隐若现,浮沉不定。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死罪矣。   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   样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   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   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费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   ……   那一个个的文字连在一起,竟似组成了一篇文章!   陶商虽然不算是博览群书,但好歹也算是酷爱历史,对那些青史留名的文章,不少都翻看过,虽然具体可能记不住,但至少能混个眼熟。   桐过城上空浮现的这篇文章,陶商就看着有些眼熟,竟似在哪里曾经见到过一般。   思绪飞转,陶商鹰目一聚,陡然间想到了一个,脱口道:“莫非是他?不会吧,竟然出现的这么快……”   桐过南门。   城墙之上,那些提心吊胆的辽军士卒们,先是无比惊愕,惊到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转眼间,便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霸王项羽的恐怖攻击,竟然无效,城楼城墙依旧屹立不倒,这等不可思议的意外惊喜,如何能不把他们惊喜到狂热的地步。   李家父子也长松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起了惊喜欣慰之色。   然后,李渊和李世民,还有城楼上的万千辽军,无数双惊叹敬畏的目光,统统都射向了那个奇貌不扬的黑衣人身上。   而那个黑衣人,却对所有人的目光都视若无物,仿佛对已经发生的一切,浑然都不关心的样子,只顾自顾自的抠抠鼻子,挠挠后背,不时的还要搓出几缕恶心人的卷卷来。   此刻,李渊却再也不觉的黑衣人恶心粗俗,朝着他一拱手,极是礼敬地笑道:“先生当真乃神人也,谈笑之间就把项羽的攻击化为无形,实在是神奇,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我说,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叫什么不重要。”那黑衣人却不以为然道。   李渊一怔,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也是一拱手,正色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正所谓民为贵,君为轻,民怎么能说不重要呢,还望先生千万告知我们先生的尊姓大名。”   那黑衣人神色一动,似乎李世民这一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说的他很受用,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顿了一顿后,黑衣人便拂手道:“也罢,难得二公子能说出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告诉你们我的名号也无妨,我名号墨子。”   墨子!   这两个字一出口,李世民顿时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开,那副吃惊的表情,好似自己听错了一般。   左右的李渊张辽等人,也无不是惊讶无比。   墨子!   那可是先秦春秋之时,墨家学派的创始人,大名鼎鼎的墨子。   诸子之一,位列圣贤!   可是,墨子已死了几百年,却没想到,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敢以墨子自居。   “听闻陶商麾下有个讲武堂,里边有许多奇人异士,陶商最喜欢给那些奇人异士,冠以已死的名将文士之名,也许这股风气早已传出,这黑衣人自恃神力强悍,所以就胆敢给自己改为了墨子之名,这倒似乎也说得通……”   众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样的念头,因是有讲武堂的先例在,对这个黑衣人敢以墨子自称,倒也勉强理解接受。   “原来是墨子驾临,失敬失敬。”李渊拱手陪笑,语气神情愈加的礼敬。   李世民也惊叹道:“原来是先贤墨子,我等先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怪不得先生有此神力,连我三弟李元霸,还有那项羽都无法破解先生的无形屏障,未知先生使的是什么神奇手段?”   “二公子过奖了,我只是略施小技而已。”墨子却淡淡一笑,“听闻二公子博古通今,难道没听说过法阵之说吗?”   “法阵?”   李世民先是一怔,旋即猛然省悟,惊喜道:“世民听闻那些智者的智力,超越极限,达到大智慧之时,就能够冲上圣贤境界,便能以不可思议的思想洪流之力,发动千奇百怪,威力强大的法阵,原来先生已达到了圣贤之境,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圣贤之境!   李世民这四个字一出口,在场包括李渊在内,知道什么是圣贤之境的人,无不骇然变色。   他们依稀记得,所谓的圣贤之境,所谓的法阵,只是传说而已。   而圣贤最后的辉煌,还以出现在数百年前的春秋时代而已,那是百家争鸣,诸子无一不是圣贤之境。   只可惜,春秋之后,时间进入战国,诸子尽逝,最后一名圣贤也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时,时至如今,几百年过去,再也没有出现过圣贤。   于是,久而久之,圣贤之说也渐渐变成了传说的存在。   直到今日。   墨子再现。   圣贤再现!   城头上,李家父子君臣们,统统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震撼到不能再震撼,先是惊于这黑衣人,竟然连巅峰武圣的攻击,都能化解于无形。   接着,又惊于他竟然敢冠以墨子之名。   现在,他们更震惊的发现,这个自称为墨子之人,竟然真的拥有传说中的圣贤之力,竟然能发动神话般的法阵。   那墨子却分开众人,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城垛前,冲着城前同样震惊的项羽,用命令的口气道:“项羽,你武道虽强,却破不了我的非攻之阵,回去告诉你的皇帝陶商,所有的战争都是不义的,有我墨子在此,就绝不许他再攻城掠地,让他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的退兵而去吧。”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非攻之阵!   此时项羽,尚也处在一瞬间的惊异之中。   他原来以为,李元霸没胆出来迎战他,凭着他巅峰武圣的惊天一击,区区一座桐过城门,瞬间就会被轰为粉碎。   他却万没有料到,自己的三连真气巨枪轰中城门,竟似给城门挠了挠痒痒而已,莫说轰破城门,就连一道裂缝都没有轰开。   “怎么回事,好象有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我的攻击,莫非是……”   项羽到底是武道绝伦,见识不凡,面对这种突发的意外状况,脑子里立时便迸出了“圣贤”二字。   正狐疑惊异时,城头之上,就响起了墨子那命令式的宣言。   “墨子!他竟然敢用墨子之名!莫非这又是李渊从哪里找来的奇人异士,竟然是圣贤境界,能发动法阵!”   项羽立时就判断出,那口出狂言的墨子,乃是圣贤,这挡住他惊天一击的法阵,正是圣贤才能发动的专属法阵。   墨子的话,却激怒了他。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大魏之皇口出狂言,再吃我一击!”   项羽一声怒吼,手中霸王急旋如风,一连刺出三枪。   呜呜呜——   撕天裂地的真气呼啸声中,先后九道真气巨枪,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硬生生的轰击在了非攻之阵上。   砰砰砰!   天地间,仿佛惊雷接连爆炸,那强悍到鬼神避让的九道真气巨枪,竟统统被反弹抵消,化为了无数道外泄的真气流,随风四散。   面对项羽一连串的恐怖攻击,整座城门只是微微颤了几颤,落下了缕缕灰尘而已,却依旧是巍然屹立不倒。   项羽怒了,一声厉啸,手中金枪急旋如风,沧海般的天量真气滚滚而出,聚集在了枪锋搅动出的涡流之中,致密到了扭曲空间的地步。   “力拔山河!”   一声惊天怒吼,项羽手中金枪,猛的就朝地面狂砸而下,涡流中聚集的庞大真气,汹涌的泄入了地面之中。   咔咔嚓!   一声裂天的破碎巨响,项羽身前的地面轰然开裂,一座小山似的巨土拔地而起,如移动的山岳,向着桐过南门城楼就压了上去。   神技发动!   城头上,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李渊父子,望着那横空撞来的小山,顿时骇到神色再变,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不由又起慌意。   没有见识过项羽的神技的李渊,更是吓到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就抬起了胳膊,本能的挡在了脸上。   “五行之土,这就是项羽的神技么,果然了不起。”   墨子却淡定如常,泰山压顶而不变色,嘴里甚至还发出一声佩服的赞叹声。   紧接着,他便将手中把玩的黑卷卷一弹,双掌一击,陡然间张开两臂,向着天空撑托开去。   “非攻之阵,给我固!”   长啸声中,只见数不清的水纹状思想洪流,挟裹着一段段记载着《非攻》篇章,若隐若现的文字,从墨子的大脑中汹涌而出,增补向了已经坚不可摧的无形屏障上。   下一秒钟,巨土撞至。   轰!   又是一声巨响,更剧烈,更恐怖,仿佛天与地在这一刻轰然相撞一般。   脚下的城墙开始摇晃起来,一层层陈旧的墙皮,也开始跌落下去,在项羽神技的攻击之下,整道城墙终于被震撼。   只是,也仅仅是震撼而已。   那巨土转眼间便撞到了分崩离析,碎成了分数道的土石碎片,四面八方的飞溅而起,掀起了漫空的狂尘,遮挡天日。   碎石沉落,震动消沉,整面城墙依旧是屹立不倒,顶多是脱落了几片不太牢固的墙皮而已。   南门,依旧未破。   李渊长松了口气,李世民长松了口气,城头一线的辽军士卒们,尽皆如释重负。   激动兴奋的欢呼之声,再度响起,回荡在了城楼上空。   李渊倒是兴奋到忘了方才自己惊慌失态,几步冲到了城垛前,冲着城前的项羽,傲然喝道:“项羽,就凭你的雕虫小技,也敢在墨子面前卖弄,当真是自取其辱,还不快识相的滚回去告诉陶商,本王早晚会找他洗雪前耻,为我建成报仇雪恨!”   城前,项羽神色再度震撼。   这圣贤境界的非攻之阵,其坚固程度,已是远远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没想到,连自己的忖属神技,竟然也难撼动分毫。   此时的项羽已知道,李渊有墨子这个圣贤高人相助,想单凭一己之力,攻破敌城,已是没有可能。   可就在这里,城头上,却响起了李渊那嚣张的嘴脸。   项羽再次被激怒,也不管有用没用,手中金枪发疯似的狂击而出,不惜直气的化出一道道真气之枪,如漫空陨落的金色星辰般,无休止的向着非攻之阵轰去。   砰砰砰!   真气巨枪,一次次的被反弹流逝,无济于事。   而此时此刻,魏军的攻城部队,已经将整条护城壕,统统都已填平,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已冲至了城墙之下。   一张张云梯被树了起来,沿城一线的将士们,即刻没有项羽为他们轰破城墙,他们也要凭借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强行为大魏攻下敌城。   只是,转眼间,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城墙之前约一步的距离,竟有一道高达数丈,形如玻璃的无形屏障,将整条城墙都隔绝在内,他们的云梯根本就架不起一,直接就被隔断在了一步之外。   惊呼怪叫声骤然响起,士卒们架不起云梯,却又不信邪,开始举起大刀来,朝那无形屏障砍去。   可惜,连项羽的神技都轰不破的非攻之阵,又岂是他们普通刀枪能够攻破的。   城头上,李世民却一声令下,数千支利箭俯冲而下,向着魏军扫去。   惨叫声四起,鲜血飞溅。   魏军的刀枪无法从外穿透的无形屏障,辽军的利箭却神奇的可以从内射出,转眼间,便将数百名魏军士卒射倒在地。   中军处,陶商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剑眉深凝片刻,挥刀喝道:“鸣金,收兵!”   铛铛铛!   金声响起,破阵不成的十几万魏军将士,只能强咽下这口气,高举着大盾倒退回来。   项羽虽有万般不甘和恼怒,却不敢不尊天子之令,只能愤愤平平的拔马而回。   看着魏军如潮退去,城头上的辽军如释重负,皆跟打了鸡血似的,朝着退走的魏军破口大骂,极尽嘲讽。   城楼上,李家父子对视一眼,不禁也大笑起来。   项羽纵马归阵,直抵陶商跟前,拱手道:“禀陛下,臣本待轰破敌城,谁料那李渊手底下,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个自称叫墨子的家伙,此人智谋极高,竟已达到了圣贤境界,还能发动非攻法阵,臣用尽了全力,就是无法击破这个非攻之阵。”   墨子!   圣贤!   非攻法阵!   这一系列惊人的名词,瞬间令左右李存孝,赵云等大将们,陷入了惊骇哗然之中。   “墨子,果然是你啊……”陶商却喃喃自语,没有一丝的意外。   当项羽发动第一次轰击,被无形屏障给抵消挡下之后,陶商就已经猜想,这必是有圣贤境界的人在帮李渊父子,而那无形的屏障,应该就是系统精灵所说的法阵。   而陶商看到敌城上空,出现的那些若隐若现的文字之时,就想起那可能是墨子名篇中的《非攻》。   墨家讲究“兼爱”,“非攻”之道,所谓非攻就是不应该攻伐,而这座法阵防御力极强,可以阻挡项羽的进攻,非攻之名,恰如其份。   “朕知道了,收兵回营。”陶商也不说什么,拨马就走。   项羽一怔,忙跟了上来,愤然道:“陛下,那李渊父子仗着有这个墨子相助,极是嚣张,咱们岂能就这么退兵,让那李渊猖狂。”   陶商却淡淡道:“非攻之阵连你也攻不破,今日再强行一战,只能是徒损士卒性命而已,就让李渊先嚣张几日再说,等咱们找到了破解非攻之阵的办法,再找他算账。”   说罢,陶商也不回头,纵马扬长而去。   项羽无奈,也只能按下怒火,追随而去。   二十余万大魏将士们,也只能压制下战意,一座座军阵井然有序的退归大营。   退兵之后,一连三日,陶商都只能按兵不动。   没办法,这非攻之阵实在是太强悍,在此阵面前,任何的进攻都是没有意义的。   陶商记得自己还有一名隐藏的圣贤境界牛人,默认效忠于自己,便想此人若是能在这时及时前来投奔的话,或许能帮他击破非攻之阵。   可惜,愿望是好的,一连三天,却并未有什么高人前来投奔。   而戴宗则从草原上发来情报,耶律阿保机已尽起十三万铁骑,星夜兼程的赶赴定襄而来。   陶商渐渐感觉到,他是没办法破掉这非攻之阵,只能等着耶律阿保机率主力前来跟李渊会合,再行决战了。   第四日,午后时分。   陶商正在皇帐中,琢磨着怎么赶在耶律阿保机到来之前,破解掉非攻之阵,这时,士卒却前来禀报,言是营外有一名自称叫作达摩的僧人求见。   “达摩,他怎么想起在这个时候来了?”陶商眼眸一亮,拂手道,“速请大师进来。”   片刻之后,一身紫金袈裟的达摩,徐徐步入帐中,向着陶商合什一礼,口中道:“贫僧达摩,见过陛下。”   “大师不是说云游四方,传道授业去了吗,怎么想起现在来看朕?”陶商笑问道。   达摩淡淡一笑道:“贫僧听闻陛下进攻桐过,却被那墨子的非攻之阵所阻,贫僧此番是慝意前来,助陛下破那非攻之阵的。”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四大皆空   达摩!   竟然说他有能力破解墨子的非攻之阵?   不是在吹牛吧……   陶商眼前蓦然一亮,急用意念下令:“系统精灵,别睡了,即刻给老子扫描达摩的数据。”   让回陶商用鲁智深和武松,合成了达摩之后,忘了扫描达摩的数据,眼下达摩主动前来请缨,这才让陶商想起,这个合成的一代宗师,说不定拥有超强的实力,不然怎么敢跟墨子叫板。   “嘀……系统提示,合成武将的数据,本系统不提供扫描服务。”   我去!   竟然特么的不能扫描,真是坑啊。   陶商心中暗骂,目光却看向淡然自若的达摩,问道:“那墨子的非攻之阵,连项羽都无法轰破,项羽的武道实力已达到了巅峰武圣,这个大师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朕想知道,大师何来的自信能够为朕破非攻之阵?”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话,贫僧既然说能破阵,就必然能破阵,信与不信,全在于陛下。”   达摩语气神态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争辩,也没有对陶商的怀疑表现不满,气度不愧是一代宗师。   陶商沉默,思绪飞转,暗想达摩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就算自己无法扫描其数据,想来也定然不会太差。   既然他请动请缨,倒不妨信他一回。   念及于此,陶商一笑,欣然道:“信!朕怎么会不信大师,朕立刻就集结兵马,看大师的精彩表演。”   说罢,陶商当即传下令去,命再次集结兵马,准备攻城。   号令传下,诸营将士们憋屈了几日的战意,再度狂燃起来,纷纷抄起武器,在将官们的调度指挥下出营,结成大大小小数百个军阵,向着桐过南门再次逼城而至。   桐过城,大堂。   酒香四溢,其乐融融。   大堂内,李渊正以一场盛大的酒宴,来祝贺前日击退陶商的胜利,而这场宴会的主角,自然就是墨子。   “墨尊,本王敬你一杯,多谢你为本王解除了生死威胁。”李渊笑呵呵的举起杯来,向着墨子敬去。   阶下上座的墨子,也不跪坐,就那么无拘无束,懒懒散散的盘坐,一面抠着自己露出来的脚丫子,一面胡吃海喝,全无形象。   听得李渊敬酒,墨子也没什么表示,只哼哼着摆了摆手,以示回应,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渊神情略有些尴尬,却又仰仗于墨子,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只得讪讪的笑了笑,自顾自的把酒饮尽。   “那个,本王有墨尊这位圣贤相助,早晚必能击退陶贼,还能收复失地,南图中原也指日可待啊。”李渊又没话找话,意气风发的笑呵呵道。   这时,一直爱理不理的墨子,却放下了酒杯,朝着李渊正色道:“我说南院大王啊,我想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来这里,只是帮你抵御陶商的进攻,至于陶商退却之后,你想反守为攻,我不但不会帮你,我也不赞成。”   李渊神色一怔,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不悦。   这时,李世民却眼珠子一转,笑道:“墨家兼爱非攻,墨尊的意思父王自然明白,只是那陶贼侵占了我们那么多城池,让多少我大辽百姓无家可归,我们反攻陶商,其实并非是进攻,而是为了收复我们的失地,保卫我们的家园,让那些流离失所的大辽子民,能够重新回家。”   李世民一番话,极富感染力,说的是声情并貌,俨然一副心系百姓的仁君气度。   墨子眼神微微一动,沉吟片刻,说道:“难得二公子如此仁爱百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好,我就助你们收复失地,仅此而已,若你们想再南侵魏国,那就别怪我袖手旁观了,也许,到时候我出手相助魏国,抵御你们的入侵,也并非没有可能。”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忖:“这个墨子太过拘泥于墨家之道,也是个迂腐之人,今日暂且敷衍他一下,稳住他,让他帮我们收复了失地,他日再想方设法,引诱他为我们攻掠魏国也不迟……”   李世民心中暗暗有了主意,便向李渊暗使眼色。   父子不愧是父子,李渊即刻会意,忙是保证道:“墨尊放心,我们只是想为大辽子民夺回家园而已,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们又怎么敢再去进攻魏国呢。”   “这样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分歧了,你们尽管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里一日,陶商的铁蹄就休想踏入桐过城半步。”   墨子语气平淡的表态,但平淡之下,却透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天下的气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李家父子对视一眼,皆暗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张辽飞奔而入,拱手道:“禀大王,城外魏军再次集结,正在逼近我南门,似乎又有大举攻城之势!”   “魏军又要攻城?”李渊吃了一惊,腾的从座上跳了起来。   李世民也神色一变,忙是看向了墨子,堂中辽国君臣的目光,统统都集中向了墨子。   墨子却是不紧不慢,继续喝着小酒,吃着好肉,将最后一根骨头啃完之后,还不忘舔一舔手指。   磨蹭了好一会后,墨子方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以为然道:“这个陶商,看来他是不死心啊,他既然这么想碰壁,那就再让他见识一下我的非攻之阵吧。”   说罢,墨子将油手在衣衫上随手擦了擦,背抄着后手,大摇大摆的扬长走出堂外。   李渊父子和辽国众将不敢迟疑,忙也跟了出去,同时下令鸣锣聚兵,将城中辽国即刻调往城头迎战。   片刻后,李渊一众登临南门城头,举目一扫,城外数十万魏军列阵已毕,铺天盖地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气势浩大森然。   “墨尊。”李渊巴巴的看向了墨子。   “大王莫慌,且看我布阵。”墨子说着,捋起了袖子,双掌合击,闭目沉思。   那滚滚的思想洪流,即刻便翻腾起来,如奔腾的江河,欲要争脱大脑的束缚而出。   “非攻法阵!”   墨子一声沉喝,双掌陡然间向着天空中撑去。   瞬间,江河般浩荡无边的思想洪流,涌汹而出,挟裹着若隐若现的《非攻》文字,冲下了半空之中,接着又如瀑布般垂泻而下,将整个桐过城都覆盖在了无形的法阵屏障之下。   非攻之阵结成。   这法阵一结,城头的辽军士卒们,紧张的情绪方才平伏了下来。   李渊也松了一口气,表情又重新恢复了那帝王般的淡定从容,负手往城垛前一站,傲视城外铺天盖地的魏军,视若无物一般。   李世民则站在他的身边,雄目远望着几百步外,那一面“魏”字皇旗,口中暗暗冷笑道:“陶商,前日的灰头土脸还没有尝够么,好,今天就再让你享受享受,什么叫徒劳无功的滋味。”   城前魏阵,中军。   大军集结已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皇旗所在,聚向了大魏之皇那金色巍然的身影。   将士们虽猎战意再燃,但心中却皆存有狐疑,就想着墨子的非攻之阵如此之强,连项羽都破不了,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天子又要攻城?   “陛下,非攻法阵防御力实在是太强,陛下今日再次攻城,莫非是找到了破阵的办法了不成?”旁边的赵云,忍不住问道。   “当然,朕岂能打无把握之仗,破阵的利器,就站在你们的身边。”陶商自信一笑,目光瞟向了达摩。   “鲁……鲁大师?”赵云眼中涌起惊奇。   其余诸将也皆怀有同样的惊奇,在他们看来,站在他们眼前的,就是鲁智深,却根本不知道,曾经的鲁智深,早已脱胎换骨成了一代宗师达摩。   而鲁智深的武道是什么水平,众将谁会不知道,陶商说要用他来攻破桐过城池,岂能不感到惊奇。   达摩却合什道:“阿弥陀佛,曾经的鲁智深已去,贫僧现在法号达摩。”   赵云等众将,这才想起,关于武松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鲁智深的传说,想起了起死回生的鲁智深,性情大改,自称达摩的诡异传闻。   今日,若非他们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传言是真的。   而在赵云众人眼中看来,起死回生的鲁智深,多半是被先前的重伤刺激到了脑子,变成了个疯子。   而他们的天子,大魏之皇,却竟要让一个疯子来破墨子强大的非攻之阵!   “鲁智深疯了,陛下怎么能跟着他一起疯呢……”   此时此刻,众将虽然不敢明言,但脑海里面,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同样的念头。   陶商当然看得出众将的狐疑,便是笑看向了达摩,“达摩大师,你看到了没有,大家伙都很怀疑你的实力,其实朕也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手段来破非攻之阵,事不宜迟,该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阿弥陀佛,贫僧去去就回,陛下且稍待片刻。”达摩口颂佛号,纵马而出。   紫金袈裟在身后猎猎飞舞,达摩在万众瞩目之下,单骑出很,穿越层层叠叠的魏阵,直抵敌城之前。   几十万魏军将士,看着天子派出了“起死回生”的鲁智深出阵,无不是大感意外,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被“惊疑不解”四个字所占据。   “陶商,竟然派了个和尚出阵?难道,他想让一个臭贼秃来破墨尊的非攻之阵不成?”   城头上,李家父子,辽国上下,看着策马而来的达摩,一个个也是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在敌我双方,无数双质疑惊奇的目光注视下,达摩勒马停步在了城前二十余步。   轻吸过一口气,达摩双掌合什,闭目不动,似乎进入了禅定状态。   片刻之后,他双掌猛然间向着敌城撑去,口中沉喝一声:   “四大皆空之阵!”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烈火之墙   呜呜呜——   海潮澎湃之声骤然响起,汹涌的思想洪流,从达摩的脑海中喷发而出,直指苍穹。   在桐过南门沿城一线的上空中,陡然间现出了四个若隐若现,巨大无匹的“卐”字佛印,如巨大的轮盘一般,在天空中缓缓的旋转。   紧接着,巨大的佛印,四柱密如瀑布般的佛光,垂天而下,倾泻在了南门一线的城墙上。   佛光覆盖之处,那些若隐若现的《非攻》文字,就如同玻璃上涂写的文字,顷刻间被佛光清洗一空。   非攻之阵,竟然被佛光破开了四个数丈宽的缺口!   更不可思议的则是,仿佛所沐浴下的那四段城墙,竟似平空消失了一般,城内的画面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一幕,震惊全场,震惊到敌军两军,几十万号士卒,无不是目瞪口呆,愕然色变。   “法阵!这竟然是法阵!”赵云惊喜的看向了达摩,“原来鲁大师……不,是达摩大师,竟然是圣贤境界的大智慧者!”   陶商的眼眸中,也迸射出了一丝惊喜,显然达摩露的这一手,太过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是料到了达摩很强,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一个圣贤。   思绪飞转,转念之间,陶商却又恍然省悟,不禁笑了。   那可是达摩啊,东土禅宗之祖,开创了少林一派,身为一代宗师,他的禅宗思想流传千古。   这样的人,可是跟墨子一样,都能开宗立派的思想家,既然墨子是圣贤境界,达摩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达摩,你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哈哈——”欣慰省悟的陶商,放声大笑起来。   阵前处,已布下四大皆空之阵的达摩,口中高声道:“陛下,贫僧已用四大皆法阵,为陛下打开了通往城中的四道空间之门,陛下还在等什么。”   空间之门!   陶商鹰目射向敌城,果然看到四道佛光普照之下,四段城墙仿佛凭平消失,一道空空如也的通道就此敞开,不光破开了非攻之阵的屏障,就连城墙也一并穿透。   “好一个四大皆空之阵,果然是神妙!”   陶商欣然喝彩,手中青龙刀一扬,猎猎杀机狂燃而起,指着敌城喝道:“擂鼓,全军进攻,给朕把桐过城和李氏一族,夷为平地!”   嗵嗵嗵——   嗵嗵嗵——   肃杀亢厉的战鼓之声,冲天而起,震碎云霄。   伴随着天子一声令下,二十万大魏将士列阵而出,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向着佛光普照下的那四处空间之门涌去。   城头上,辽国人早已陷入了无尽的惊恐当,看着头顶那若隐若现的佛轮,那垂天而下的佛光,还有汹涌冲来的万千魏军,无不是陷入惊恐惶然之中。   “墨尊,这是怎么回事?”脸色已变的李渊,声音颤抖的向墨子问道。   墨子那原本闲淡的脸,此刻也骤然惊变,眼中闪烁出了深深的奇色,仿佛不敢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这世上竟然还有第二名圣贤,用阵法破了自己的阵法。   惊奇之下,墨子眉头一皱,喝道:“魏军中也出了一个圣贤,这四大皆空法阵有撕裂空间的能力,南院大王,速派兵马去堵住那四个缺口,莫要让魏军冲进来。”   墨子的喝声非但没有喝醒李渊,反倒令他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世民却最先冷静下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喝道:“传令,全军尽数下城,堵住那四个缺口,绝不可让魏军冲进来。”   在李世民的催喝下,辽军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慌张的冲下城去,结成密阵的枪盾阵,堵在了那四道缺口处。   此时此刻,城墙已然不见,他们只能用血肉之躯,来抵挡魏军的冲击。   “杀尽辽狗——”   雷鸣般的狂喝声响起,万军之前,项羽纵马提枪,如疾风骤雨般冲锋在前,向着左侧的空间缺口当先杀去。   项羽现身,那些堵在内城侧的辽军士卒,个个骇然惊变,吓到腿肚子都发软,下意识的纷纷后撤。   李世民见状,急是大喝道:“三弟,快去挡住那项羽,完事二哥奖励你一个大猪头吃。”   “有大猪头吃哦,太好啦!”   李元霸兴奋的大吼一声,抡起两柄四百斤的巨锤,一跃跳下城墙,落在了巨健无比的万里云身上,一夹马腹,直奔项羽冲来的空间缺口而去。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谁让别挡老子吃大猪头!”   李元霸一路咆哮大叫,辽军士卒们赶紧让开一条路来,眼见怪胎三公子出现,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所有人都有了几分底气,不再后退。   眨眼间,项羽已冲过护城壕。   宿敌再见,分外眼红,项羽二话不说,抡起一枪就朝着李元霸轰去。   嘣嘣嘣!   汹涌的真气狂喷而出,化出三道巨硕无比的真气巨枪,挟着毁天灭地之式轰压而上。   李元霸也没有废话,手中擂鼓瓮金锤狂轰而了同,化出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之锤,正面迎击而上。   轰轰轰!   天崩地裂的撞击声轰然响起,仿佛天在发抖,地在颤栗,海啸般的冲击气流,四面八方有散射而出。   大部分的冲击气流,皆被非攻之阵和四大皆空之阵的结界所抵消,却有部分残留的真气流,绕过了李元霸,穿过他身后的空间缺口,直接喷入了城内。   “啊啊啊——”   惨叫声骤起,鲜血飞溅四起,二十余名枪盾手,直接被那强劲无匹的冲击气流给辗成了粉身碎骨,化成了漫空血泥点子溅落而下。   一招交手,二人再次战成平手。   “你这个大坏蛋,总是让元霸吃不成猪头肉,元霸要撕你,元霸要撕了你啊——”   被激怒的李元霸,就象是一个撒起泼来的孩,抡起金锤,催动战马就朝着项羽再扑而上。   “你个傻子,本将就再陪你玩几招。”项羽冷哼一声,傲然无惧,纵马舞枪迎击而上。   转眼间,两员巅峰武圣级别的当世最强者,便狂战在了一团。   有李元霸阻挡在前,项羽一时片刻间,又拿不下李元霸,他身后这一路兵马,便被阻挡在了空间缺口之前,无法突如。   也仅仅只是这一路而已。   李元霸只有一个,他能挡得了一路,又岂能挡得住三路。   其余成千上万魏军将士,则如潮水一般,向着其余三路的空间缺口,蜂拥杀去。   城头上的李世民见状,灵机一动,大喝道:“放火油,封住缺口!”   左侧第二道空间缺口处,张辽不及多想,急是喝令士卒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大桶火油,统统都倒在了空间缺口之中。   火把一扔,火势熊熊而起,刹那间便那那空间缺口,填成了一道火洞。   其余的两处缺口内,火油也尽皆被点起,封住魏军的冲路。   “区区火墙,就想阻挡住我大魏铁蹄么,笑话,看我破你火墙!”   不屑的厉啸声中,李存孝已纵马飞奔而至,手中禹王槊已高高举动,准备催动“森罗天斥”的圣技。   森罗天斥,排斥一切物质,所过之处,区区烈火自然会被扑灭。   “墨尊,是那李存孝,怎么办?”李世民慌了,急得墨子求救。   墨子眉头一凝,急是动用意念,分出一股思想的洪流,直扑李存孝而去。   刹那间,李存孝就感觉到,自己周身被无数水纹般若隐若现的文字围住,那是一座小型的非攻之阵,把他困在其中。   李存孝舞槊乱轰一气,真气巨槊却尽被抵消殆尽,一时间被困在其中,无法突破。   危机暂时解除,李世民长松了一口气,敬佩的目光不禁看向墨子,却惊叹于墨子不但能结出大阵守城,竟然还能分出小阵来困人,当真是神奇万分。   数十万魏军,被堵在了沿城一眼,虽有四道缺口,却无法突入。   右侧缺口处,杨业望着那熊熊烈火,皱着眉头骂道:“该死,这李世民果然是深谋远虑,竟备下了这么多的火油!”   “父帅,项将军和李将军都被阻挡,我军中恐怕没人再能破敌人的火墙了。”旁边的四子杨延辉,同样皱着眉头道。   就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杨业的脑海之中,突然间迸现出一个奇异的念头:   我,也许能破这火墙!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四子之力!   那一个神奇的念头,从杨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他的眼中便升起了某种恍然省悟的神色。   陡然间,他拍马舞枪,向着火墙冲了上去。   “父帅!”杨延辉大吃一惊,望着冲向火墙的父亲,一时间惊到目瞪口呆。   万千魏军士卒也不是骇然变色,一个个都惊愕到变色,完全不解他们的杨将军,单枪匹马冲向火墙做什么。   难道,他想独闯火墙不成?   他就不怕被火烧死吗!   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杨业穿过被填平的护城壕,转眼间,就冲至了火墙之前。   蓦的,他手中的杨家大枪,向着左右尚未填补住的护城壕中一指,就象是拔动无形之物一样,奋然拔起,朝着火墙就是一甩。   七子天赋。   四子之力。   发动!   哗啦啦——   护城壕中之水,竟似被杨业枪头之力所牵引,大股大股的水流,陡然间从壕中拔地升起,朝着火墙就喷了上去。   大水漫过,蒸汽四起,转眼间,熊熊烈火便被大水浇灭。   这一幕,震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愕然变色,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父帅什么时候竟然练就了一身引……引水的功夫?”四子杨延辉望着那水气蒸腾的空间缺口,惊到嘴巴张到老大,一副匪夷所思的惊状。   城门内侧,张辽和他的辽军士卒们,此刻也惊到愕然变色。   张辽原以为,这火墙燃起,足以烧上一两个时辰,这期间,他们足以用任何方法填补住这空间缺口。   可他却万没有想到,这熊熊烈火,竟然就这么凭空被浇灭,化成了一团水气。   就在张辽震惊莫名之时,就看到一员魏将,破开层层的蒸汽之雾,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就浩浩荡荡的狂杀而来。   杨业!   破雾而过的杨业,巍巍如战神一般,吓到那些辽军士卒,无不是闻风丧胆,连连后退。   “不许后退!谁敢后退半步,立斩不赦!”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张辽,歇厮底里的疯狂大叫。   可惜,辽军士卒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惊慌之下,纷纷掉头逃窜。   杨业纵马舞枪,狂杀入纷乱的辽军之中,大枪所过,杨家枪法施展开来,尽情的收割敌卒人头,将数不清的辽卒斩为粉碎。   在杨业的神奇和神勇激励之下,魏军将士大受鼓舞,杀声再度震天而起,朝着火势已灭的空间缺口,就狂涌而上。   片刻间,数以千计的魏军,便由空间缺口突入,汹涌如潮水般灌进了桐过城中,追随在杨业之后,战刀无情的挥向了狼狈而逃的敌卒。   杀戮开始。   只需要一处突破,辽军的整条城防线,就此土崩瓦解,崩溃的辽军不等魏军从其余各口突破,就开始全线望风而溃。   “大势已去,我张辽可没那个本事,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啊!”无奈之下,张辽只能摇头一声叹息,不敢正面迎战杨业,拨马撤逃而去。   城头上。   站在墨子身后的李渊父子,清清楚楚的目睹了那一员魏将,神奇的引动护城壕水,熄灭火墙的那一幕。   震惊,错愕,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那魏将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引动河水去灭火,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惊愕地叫道,就连他这一代天骄,此刻也失去了分寸。   “就是那个人,那家伙叫杨业!”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李靖,突然间开口,也只有他认出了杨业,而他前番的奇袭之战,也是被杨业给挫败。   杨业?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李渊父子神情皆是茫然,显然是想不起来,魏军中什么时候又多出了杨业这么一号强悍的人物。   李靖却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个杨业虽然多年默默无闻,却是一个奇人,他不但能引水灭火,还拥有身恐怖的怪力,能够徒手拔起一棵杨树,前番平城一役,我奇袭魏营险些成功,就是被这姓杨的恐怖怪力给破坏,功亏一篑。”   恐怖怪力?   倒拔杨树!?   听了李靖的话,李家父子身心再受震动,显然是没有料到,魏军中会藏龙卧虎到这种程度,区区一个无名之将,竟然能同时拥有这两种全然不相干的奇异能力。   “这……这……”   李家父子对视一眼,眼神中除了惊异之外,就是匪夷所思。   “墨……墨尊,我们该么办?”惊恐之余,李渊则是声音颤抖,结结巴巴的看向了墨子。   墨子的神情,早已不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眉头已然深凝,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那神色,就好像是一个自以为掌控着一切的神,生平头一次撞见了超脱于知己掌控的局面。   “魏国奇才倍出,藏龙卧虎之深,当真是远远的超乎我的想象啊……”   墨子一声慨叹,撑向天空的双手,陡然间一收,沉声道:“非攻之阵被破,今日此战已超出了我的掌控,速速弃城北撤吧。”   说罢,墨子也毫不迟疑,扭头就大踏步的下城而去。   墨子一走,非攻之阵顿时消失,那无数覆盖于城墙外围的水纹符字,顿时烟消云散。   城外处,被小型非攻法阵所困的李存孝,顿时感觉到周围的无形屏障骤然消失。   李存孝立时精神一振,一声长啸,专属圣技,森罗天斥发动。   那无形的排斥之力,如真空弹一般,朝着那火墙熊熊燃烧的空间缺口就辗了了过去。   斥力过去,那熊熊的烈火,立时便化为湮灭,又一处缺口被打开。   被封在火墙外的魏军将士们,顿时欢声雷动,杀声震天响起,如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洞开的缺口蜂拥辗入。   血腥的杀戮,又一次被掀起。   两处城墙被突破。   而法阵结消失,挡在魏军将士面前的,就变成了一道普普通通的城墙,被火墙所堵的其余各路士卒们,纷纷将云梯架起,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墙上涌去。   片刻间,数以千计的魏卒,便疯也似的爬上了城墙,战刀无情的斩向惊慌败逃的敌卒,转眼便将大半城墙血染。   桐过失守,已成定局。   “父王,大势已去,连墨尊都挡不住,我们再在这里死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速速撤吧。”   李世民已经丧失了信心,冲着李渊颤声劝说,不等李渊有所回应,便拉着李渊向着城下逃去。   翻身上马之际,李世民当然不会忘记他的傻弟弟李元霸,当即下令鸣金。   空间缺口前,李元霸正与项羽交锋,杀到天昏地暗,难分高下之时,耳边却响起了令他讨厌的鸣金声。   “该死,我的猪头肉又吃不成了,都是你这个坏蛋,你给我记住,我李元霸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李元霸虽然恼火,但那金声却如同有无形的魔咒一般,令他条件反射似的,不由自主的跳出战团,纵马逃回了空间缺口,向着北面逃去。   辽军全线崩溃,魏军全面攻入桐过。   中军处,亲眼目睹了杨业引水灭火表演的陶商,不禁惊喜万分,暗暗兴奋:“这个杨无敌的七子天赋,果然是了不起啊,屡屡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先是怪力拔杨,今天又演了一出引水灭火,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哈哈哈——”   兴奋的狂笑声中,陶商也纵动赤兔,策马入城。   黄昏时分,他巍巍的金色身影,终于登上了北门城头,远望北面,败溃的辽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而勇猛的魏军将士,则从北门杀出,漫山遍野的穷追敌寇。   陶商中眼眸中燃烧着冷绝的杀机,青龙刀向着敌军败溃方向一指,厉声喝道:“传朕旨意,大军一刻不停的给朕追击,这一次,朕非灭了李家父子不可!”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穷追   李渊父子,万余辽军,一路望风而逃,连夜逃过浑河,向着北面的云中郡逃去。   云中郡乃并北五郡的中间一郡,耶律阿保机为了防范李渊,命自己的契丹族心腹大将耶律休哥兼任云中太守,扼守云中要害,以防了李渊心存野心。   李渊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愿意去看耶律休哥嘴巴,但到了这等生死存忘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只能硬着头披去投奔耶律休哥了。   陶商却要在这一战,执意诛杀李渊,统帅着四十余万大军,追过浑河,一路穷追不舍。   因为耶律阿保机对李渊心存戒心,故他给李渊配备的兵力,反而并没有多少辽国善长的骑兵,反而是以步军为主。   反而魏国这边,此役参战的骑兵数量,就多达五万之众,以骑兵追击步兵,最的李渊是越追越近。   次日黄昏时分。   连逃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李渊,实在是又累又渴,无奈之下,只能停下脚步,坐在道边一棵树下休息。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灌水一般,仰头将一囊的水灌尽了肚子里,紧张的情绪方才有所缓解。   稳住心神的李渊,环顾四周,却见他的六万人马,死伤到了现在,只余下不到六千兵马,且多带伤,惨烈之极。   “我李渊,竟然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可悲,可悲啊……”悲愤的李渊,仰头长叹。   左右李靖,房玄龄等部将,个个神色黯然。   唯有李世民,神情却依旧刚毅,咬着牙劝道:“父王莫要懈气,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败又算得了什么,父王乃天命所在,早晚必可卷土重来。”   “天命所在么……”李渊摇头一声苦笑,嘴角钩起一抹自嘲的苦涩。   “什么天命所在!”   一声不吭声的李秀宁,突然间愠怒的瞪着李世民,喝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世民你还拿这什么虚无缥缈的鬼话来蛊惑糊弄父王,你当真是不把父王害死不死心么!?”   被李秀宁这般直白的斥责,李世民脸微微一红,尴尬恼火,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李渊身形一震,脸上却没有怒色,只是一声轻叹。   如果在一个多月前,李秀宁敢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极是恼火愤怒,当场就发作。   但是现在,李渊那所谓的自信,已经被这一场场的失败,打到了头破血流,面对女儿如此直白的言语,他只能沉默。   “父王,到了这个时候,你总该认清现实,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天命所在,现在省悟,还为时未晚,难道非得把我们李家带上绝路,父王才会醒悟吗?”   李秀宁现在也全无顾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白的把事实揭穿。   “大姐,你——”   “世民!”   李渊喝断了李世民,黯然的目光看向她,苦叹道:“宁儿你既然认定为父不是天命所在,那你说说看,为父该怎么办?”   “归顺大魏之皇!”李秀宁旧事重提,回答的斩钉截铁。   李世民脸色立变,张口就想斥现,李渊却一挥手,再次打断了他,示意李秀宁继续说下去。   李秀宁便正色道:“女儿先前就说过,父王绝非大魏之皇的对手,如今一次次的失败已经证明,唯有大魏之皇,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归顺天命之主,于父王,于我李家来说,也并非是一件丢人之事。”   李渊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似乎被女儿的话,说的心有动摇。   沉吟片刻,李渊却又摇头叹道:“秀宁啊,也许你说的确实有理,为父并非是什么天命之主,那陶商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但到了这个地步,你觉的为父就算归顺那陶商,他会放过为父,会放过我们李氏一族吗?”   李秀宁沉吟片刻,一咬牙,眼神坚定道:“女儿相信,那陶商有雄主之风,只要父王归顺于他,就算是父王不得重用,也必可保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女儿相信那陶商的气度。”   她话音方落,李渊还来不及表态之时,李世民便愤然道:“大姐,你昏了头了吗,天下间谁不知道,那陶贼是出了名的暴君,你竟然还想劝父王投降他,你是怕父王死的不够惨,怕我们李家不能覆没吗?”   李渊身形陡然一震,眼眸中那已然涌起的些许动摇,转眼之间,就被李世民这几句,给吓到了烟消云散。   “父王,女儿相信……”   “行啦,你不必再说了!”   李渊一抬手,打断了李秀宁,沉声道:“就算为父当初决定先发制人进攻魏国,乃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事已至此,为父绝不可能再投降那陶贼,任他鱼肉,秀宁你就不用再多说了。”   眼见李渊如此决然,李秀宁情知再劝无用,只能摇头一声长叹,那看向李家父子的眼神,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见李渊打住了投降之心,李世民方才暗松一口气,忙道:“父王,此地不宜久留,请父王速速动身,咱们继续北撤吧。”   李渊这才想起,他们还处于被陶商追击的状态当中,赶忙爬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就要翻身上马。   “杀李渊——”   “杀李渊——”   就在此时,震天的杀声陡然间大作,后方,两翼的,尘雾冲天而起,数不清的魏军铁骑,从三个方向狂辗而来。   迎面方向,那一道金色的巍然身影,踏着赤色的火焰,引领着魏军狂潮,无可阻挡的狂杀而至。   陶商!   “快!快走!”李渊一见陶商,顿时吓破了胆,不顾一切的爬上战马,纵马狂奔。   奔行中的陶商,锁定了李渊所在,冷笑道:“李渊,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他一夹马腹,纵马舞刀就疾追而上,身边项羽紧紧跟随,向着李渊就杀了上来。   李渊座下的战马,已是逃了两天两夜,累到快要口吐白沫,这时战马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陶商却骑的是赤兔神驹,哪怕是追了两天两夜,气力也不见减弱。   至于项羽,一路上早已换了数匹战马,胯下战马速度也不见减慢,紧随在陶商左右。   他二人一路杀入敌丛之中,如辗蝼蝼一般,把挡在他们前边的辽军士卒,统统辗为粉碎。   兵锋,直指李渊。   “怎么办,那陶贼就要追上了!”李渊慌到拼命的抽打马鞭,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陶商越追越近。   “非攻之阵!”   就在这时,先行逃走的墨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再次发动非攻法阵。   思想的洪流垂天而下,挟裹着数不清的文字,化成一道水纹状的结界屏障,挡在了陶商之前。   “有我墨子在,谁也杀不了你们,南院大王,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十步之外,墨子高声喝道。   墨子的再次出现,令李渊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狂喜不已,忙是趁机纵马狂逃。   “又是墨子!”   陶商眉头一皱,急欲勒住胯下赤兔,以免撞上了结界之墙。   旁边的项羽,也跟着急勒战马。   “四大皆空之阵!”   就在二人刚要减速之时,身后突然间响起了恢宏的佛号,天空间陡然间现出佛印,佛光垂天而下,在非攻结界上,撕开了一道空间缺口。   是达摩赶到。   陶商大喜,马蹄不收,趁势冲过了空间缺口,跟项羽一前一后,继续杀向李渊。   墨子眉头一凝,急是分出一股思想洪流,在项羽四周结出一座小型的非攻法阵。   项羽被暂时困住,难以再继续追击。   墨子却只能分出一座小型法阵,困得住项羽,却困不住陶商,只能任由陶商追向李渊。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佛武双修   “二哥,元霸没能杀了那个项羽,还给不给元霸猪头肉吃啊?”   就在李家父子奔逃之时,耳边突然间响起了李元霸的大叫声。   李渊和李世民精神皆是一振,蓦然回乎,就看到李元霸纵动万里云,从斜刺里方向赶了过来。   “霸儿来了,霸儿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李渊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叫了起来。   李世民欣喜的眼神,却是一闪而过,回望着追杀而来的陶商,再看看斜刺奔来的李元霸,欣喜的眼神陡然间国无尽的杀机所取代。   “陶贼猖狂,竟然自己追了上来,他真是自取死路,这真是天助我李家也……”   李世民眼中疯狂的杀机涌起,立时大喝道:“元霸,看到那个身穿金甲的家伙没有,他就是陶商,去宰了他,二哥奖你十颗猪头吃!”   “十颗猪头,太好啦,这下元霸就能吃个够啦,哈哈哈——”   李元霸兴奋到哇哇大叫,也不朝着李家父子奔去,拨转万里云,朝着身一的陶商杀了上来。   眼见李元霸意外出现,还朝着自己杀来,陶商神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自己这下是玩大了,没想到半道上李元霸会突然杀出来。   能挡得住李元霸这个怪胎的,可是只有项羽一人!   而现在,项羽却被墨子的非攻法阵暂时困住,眨眼间又如何能赶过来。   这也就是说,他要独战李元霸!   “开什么玩笑,老子怎么可能是李元霸这个怪胎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   陶商不及多想,拔马转身就走。   晚了。   他胯下的赤兔虽是神驹,可李元霸的万里云,也乃不世神驹,这般加速冲了上来,陶商战马还不及加速,只怕就要被追至。   “该死,有点托大了,看来得硬扛怪胎这一击了!”   陶商剑眉深凝,手中青龙刀舞起,尽起全身之力,准备正面迎击。   看着狂冲而来的李元霸,说实话,陶商心里也没有底,毕竟那可是巅峰武圣的怪胎,就连项羽也只能战成平手。   现在,陶商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暴击天赋,能在天命的作用下,及时触发,才能扛住李元霸。   瞬息间,李元霸已在七步之外。   “去死吧,哈哈哈——”   憨傻的大知声中,李元霸手中的擂鼓瓮金锤,浩浩荡荡,呼啸而出。   嘣!   狂烈的真气爆鸣声中,多到不可思议的真气,滚滚汹涌而出,瞬间化成了三柄巨硕无比的真气之锤,挤爆空气,卷起漫空狂尘,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朝着陶商就轰了上去。   神鬼一击!   陶商剑眉一凝,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中青龙刀,尽起全力迎击而出。   暴击天赋触发。   武力值,107!   陶商立时就郁闷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三重天命加身,的确不是盖的,第一招出手,就触发了暴击天赋。   可这暴击爆出来的武力值,也太特么的少了一点,才涨了几点而已。   107点的武力值,连李存孝都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扛得住李元霸的神鬼一击。   “这下可糟了!”   陶商暗叫一声不好,那一刻,他从脚底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毁天灭地的真气巨锤,越来越巨大,越来越逼近,眼看只差一步之遥,就要轰然撞至。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回头是岸啊。”   生死一刻,天空之间,突然间响起恢宏无比的佛号声,几乎在同时,一袭袈裟飘然而过,挡在了陶商跟前。   是达摩!   身法奇快的达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陶商跟前,一手捻动佛珠,一手朝着那迎面而来的真气巨锤拍去。   呜!   汹涌如海的真气,瞬间从达摩的手掌喷发,化出一道巨硕无比,金光闪耀的真气佛手印,浩浩荡荡的呼啸而上。   刹那之间,真气佛手印与真气巨锤,轰然相撞。   轰!   天崩地裂,巨响如混沌初开一般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吞噬掉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   那冲天而起的狂尘,飞上了十几丈的高空,将方圆五十步范围内的天空都遮蔽,俨然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那无数道膨胀而出的冲击气流,四面八方的飞射而出,将数以百计的敌我两军士卒,如同纸扎的一般,统统都撕碎。   狂尘落定。   达摩袈裟飘飘,如佛祖般从容不迫的屹立在那里,衣袖不沾片刻。   他竟然挡下了李元霸惊天一击!   “巅峰武圣!没想到,达摩不仅仅是圣贤,还是一个巅峰武圣,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瞬息间,陶商陷入了狂喜。   无前达摩发动“四大皆空之阵”,已经着实令陶商感到欣喜,心想自己麾下也有了一员圣贤境界的智力系最强高手。   此时此刻,达摩竟然又发出了一掌真气实质的佛手印,这就意味着,他的武力值竟已达到了120,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巅峰武圣境界。   智谋110,武力120,这也就是说,达摩是文武兼修,两方面皆达到了匪夷所思的最强存在。   这特么的还不算是天大的惊喜么!   “我差点忘了,达摩不光是禅宗的创始人,是一位思想家,还是少林寺的祖师爷,少林不就是武学界的泰斗么,达摩拥有巅峰武圣的武道,也不算是一件意外之事……”   陶商思绪飞转,立时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似墨子这样的一代宗师,虽然也开创了墨家学派,但这个墨家和儒家,还有法家等诸多学派一样,皆是学术组织,并非是武者组织。   达摩这个一代宗师却完全不同。   他所开创的这个少林寺,不光修佛,而且还习武,佛武兼修,与墨家,儒家等学派,有着极大的不同。   既然如此,达摩身兼巅峰武圣和圣贤两重境界身份,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达摩大师,没想到你武道竟然这等了得,你可是藏的够深的啊,怎么也不早跟朕说,难道就是为了给朕一个惊喜吗?”   陶商勒转战马,望着达摩的背影,语气神色已完全的放松下来,丝毫不再忌惮李元霸。   有达摩这个巅峰武圣在,他怕李元霸才怪。   达摩却淡淡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自恃武力,若非陛下身系天下苍生,绝不容有失,贫僧又岂敢妄用武力。”   “大师所言极是,可惜如今这个世界,你不动用武力,别人却发动用武力,先要活着,才能普渡苍生。”   陶商淡淡一笑,目光瞟向了张大嘴巴的李元霸,大声喝道:“姓李的傻子,达摩大师在此,岂容你撒野,还吃什么猪头肉,朕看你还是乖乖的把锤子扔了,下马投降,拜达摩大师为师,跟着大师去吃素吧。”   几步之外,李元霸的嘴巴本来是张的老大,惊奇于继项羽之后,魏国中又多了一员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武者,而且还是个光头和尚。   陶商那一番话,却瞬间把李元霸从惊奇,刺激到狂怒。   “谁不让元霸吃猪头肉,元霸就非宰了谁,啊啊啊——”   愤怒之极的李元霸,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左手金锤陡然间举向了天空。   汹涌的真气冲天而起,搅动头顶风云,瞬间就搅出了一团黑色的乌云,电闪雷鸣。   咔嚓嚓!   一道雷闪垂天而下,狠狠的击在了他的金锤上,直接就灌入了李元霸的身体,将他周身毛发电到倒竖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吐露着银色的电火花。   “五雷轰顶!”   怒吼声中,李元霸右手金锤朝着达摩轰击,无数道闪电呼啸而出,如同一道电龙,朝着达摩就轰了上去。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达摩的神技   五雷轰顶!   李元霸专属神技,发动!   那银光流转的雷电之龙,挟着湮灭一切的恐怖之力,呼啸而上,沿途所过,将地面都灼成了一道焦土。   “阿弥陀佛,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啊。”   达摩口颂佛口,手中所捻的那串碧蓝色的佛珠,陡然间在身着急旋起来,滚滚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向佛珠,在圈中急旋,如同一口涡流状的泉眼一般。   “梵海神击!”   恢弘如佛祖神音般的沉喝声响起,达摩手中那急旋的碧蓝佛珠,陡然间荡出。   哗哗哗——   惊涛骇浪的巨响声中,那泉眼般的涡流中,巨量的真气,竟然化成了澎湃的潮水,呼啸而出,形如涛天巨浪一般轰击而出。   五行之水!   达摩所掌控的五行之力,乃是五行之水。   下一秒钟,巨浪与雷电之龙,轰然相撞。   电闪雷鸣之声,水气蒸发之声,惊涛拍岸之时,大雨瓢泼之声,陡然间冲天而起,回荡在天地之间。   无数的水花,无数的电花,在空中相撞,两能五行能量彼此抵消,彼此湮灭,那蒸腾而起的白色水气,将方圆数十步范围内尽皆笼罩,仿佛凭空生出了一场大雾。   电花散尽,水气随风而散,天地复归平静。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陶商也打了个冷战,暗暗咋舌。   电龙与巨浪的撞击中心处,赫然已现出一个数丈直径的大坑,坑底竟然还积聚了数以斗计,未能蒸发干净的水。   神技交锋,胜负依旧未分。   “你这个死秃驴,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我要把你撕成碎片,啊啊啊——”   恼羞成怒的咆哮声中,李元霸抡起大金锤,纵动万里云,朝着达摩就冲了上去。   神技已无用武之地,李元霸只能发疯似,不断的轰出一道道的真气巨锤,朝着达摩铺天盖地轰上。   达摩却是从容不迫,一面口颂号,不断的度化李元霸,一面发出一道道真气手印,将李元霸恐怖的轰击,一一化解。   两员当世至强的巅峰武圣,就此战成一团,战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方数五十步的范围,尽皆变成了他二人的战场,就连陶商,为了避开他们的冲击波,也不得不退开二十步外。   李元霸被达摩所牵制,陶商的目光,再一次锁定了奔逃的李家父子。   这一次,没人能够再阻止他取那父子二人的性命,陶商当即拍马提刀,绕过了眼前恐怖的战场,继续朝着李渊父子追去。   几十步。   李元霸的出现,也就顶多为李渊父子,争取到了几十步的逃跑距离而已。   就在他父子二人,刚想松一口气,甚至想停下脚步,去看李元霸是否已取了陶商的性命之时,一回头,却惊恐的看到,一袭金色的身影,踏着赤色的流火,再次向着他们穷追而来。   是陶商!   “陶……陶贼又追来了!”李渊刚刚稍稍平伏下的心情,陡然间又跌落到了惊恐的谷底,就连声音都沙哑颤抖起来。   李世民同样也愕然变色,口中惊叫道:“这怎么可能,元霸竟然没能杀了了这陶贼,连拦都没能拦住他,这怎么可能!”   惊恐之下,这父子二人不及多想,拼命的抽打着胯下战马,奔路狂逃。   他二人狂逃,陶商则在穷追,一口气追出了里许之地,眼看越追越近,才有不出十五步,就能够追上。   李家父子已惊慌到了脸色煞白,仿佛已感觉到,死神的手已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呜呜呜——   关键时刻,北面方向,肃杀空远的号角声吹响,地平线下,滚滚的黑色洪流,升涌而起,漫卷而来。   铁骑!   那是数以万计的铁骑,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漫卷而至,仿佛从地狱杀出的幽灵军团,上空笼罩着森森的杀戮之气。   那一面黑色的“辽”字皇旗,在天空中肆意的飞舞,引领着数不清的铁骑狂潮,向着陶商所在,向着这片战场奔腾而来。   辽国主力骑兵军团杀到。   是耶律阿保机亲自率军赶到了!   “耶律阿保机,你来的还真够快呢……”   陶商眼眸中掠过一丝意外之色,陡然间勒住了战马,停止追击李家父子。   他料到耶律阿保机听闻平城失守的消失之后,会第一时间起兵,赶来南院救援,却没想到耶律阿保机会这么没命的赶路,竟然能提前数天赶到这里。   再追李渊下去,他就有可能陷入辽军的千军万骑铁蹄之中,以身涉险,显然非是明智之举。   “李渊,李世民,就让你们再苟延残喘几日吧。”   陶商冷哼一声,望着南面而去,同时下令撤退,及时的撤出辽军的铁骑冲击范围,以免在阵形不整的情况下,跟辽军发生正面冲击。   金声响起,正在追击的魏军士卒,即刻向南面桐过城方向撤退而去。   片刻之后,辽军方向也响起了金志,那李元霸听到了信号,条件反射一般,即刻拔腿而去。   至于那墨子,眼见辽国主力到来,魏军主动撤退,遂也撤掉了非攻法阵,向着辽军所在方向退去。   “那该死的墨子,竟然困住了臣,陛下,我们为什么不追了!”脱困而出的项羽,愤愤不平地叫道。   “看到没,耶律阿保机那厮的主力已经到了。”陶商的青龙刀回指了一下北面,“辽军结阵而来,我军若以这种追击状态跟他们硬碰硬,是吃不到好果子的,大军暂且后撤,四十五万大军集结完毕竟之后,再干他娘的不迟。”   项羽举目望了滚滚而来的辽军一眼,方才恍悟,遂也不再多言,只拨马护着陶商向桐过城方向撤去。   数以万计的魏军将士,跟随着那面“魏”字皇旗,如潮而退。   北面方向,李家父子终于可以长松了一口气,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心有余悸的望着陶商远去的身影。   “幸亏耶律阿保机来的及时,不然我们父子,今日就要死在那陶贼手上了。”李渊唏嘘感慨,庆幸不已。   “父王,耶律阿保机这个名字,从今天起,只怕就要暂时从我们口中消失了,应该是可汗才对。”李世民语气别有意味的进醒道。   李渊蓦然省悟,方才叹道:“世民言之有理,从今天起,我们必须要谨言慎行才是,走吧,先去见见我我的那位义兄去。”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拨马向着滚滚而来的辽国主力军团而去。   等到辽国庞大的铁骑军团,杀到战场时,魏军已从容退去,只有不足四千人的南院败军,前来会合投奔。   “辽”字皇旗下,身着金甲的耶律阿保机,看着这些他的残兵败将,不禁眉头渐皱,口中喃喃埋怨道:“这个李渊,本汗给了他六万兵马,他竟然给本汗败到只余下这么丁点兵马,真是废物!”   就在他恼火之时,前方处,李渊带着一众残兵败将,前来御前参见。   耶律阿保机听到李渊还活着,眼中立时浮现出了厌恶的神色,似乎巴不得李渊战死沙场,根本不想让他再苟延残喘的活着。   “让他过来吧。”耶律阿保机不悦的一摆马鞭。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李渊策马而来,相隔数步便滚鞍下马,拜伏于地,一脸惭愧道:“臣弟无能,损兵折将,没能为可汗守住疆土,还险些命丧于陶贼之手,幸得可汗及时赶到,惊走了那陶贼,才救了臣弟一命,臣弟有罪,请可汗责罚。”   耶律阿保机嘴角在微微抽动,拳头已紧紧握住了马鞭,真恨不得跳下马去,把李渊直接给抽死了。   愠怒的眼神在眼中一闪而过,耶律阿保机腾的一跃跳下了战马,大步流星走到了李渊面前。   他却并没有抽李渊,而是一把将李渊揪了起来,大声训斥道:“不就是死了几万人马吗,咱们再十倍杀回来,就算丢了点地盘,咱们再加十倍从陶贼的手里夺回来便,你是我耶律阿保机的兄弟,给我拿出点气魄来!”   李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决定国运之战   “多谢可汗,可汗教训的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臣弟不该如此惶恐,该想着怎么的那陶贼报仇雪恨,为可汗收复失地才是。”   李渊的语气神情,变的慷慨激昂起来,仿佛又重新恢复了自信。   耶律阿保机这才满意,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本汗的那个义弟。”   李渊也跟着笑了起来,兄弟二人是豪迈无比,仿佛先前的兵败阴影,只是挠了挠痒痒,根本不足挂齿。   “南院大王,适才我看到战场上,魏军虽有成千上万,却都往几处狭窄的地方挤,没能漫山遍野的追击你,我觉的甚是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   耶律阿保机的身后,狐疑已久的司马懿,忍不住问道。   李渊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本王遇上了一位自称叫墨子的奇人,此人乃圣贤境界的奇人,能够发动非攻法阵,布下无形屏障,坚不可摧,所以才阻挡了大部分的敌军追兵。”   墨子!   圣贤?   司马懿神色一变,脸上掠起深深奇色,显然对李渊的这个解释,大感意外。   其余耶律楚材,颜良等人,也个个惊奇不已。   “墨子是何人?圣贤又是什么?”耶律阿保机不知中原文化,却是一头雾水。   耶律楚材便解释道:“可汗有所不知,这个墨子乃是中原春秋时期的诸子之一,创立了墨家学派。至于这圣贤,则是智者的一种境界,当智者的智慧达到这种境界,就可以动用思想洪流的力量,发动诸如无形屏障之类的阵法,这圣贤,可是说是我们谋士梦寐以求的境界,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竟有这等奇人?”耶律阿保机啧啧称奇,却又疑道:“你方才说这墨子乃是春秋之时的人,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耶律阿保机一时便解释不来。   司马懿则接口道:“此事说来话长,只因那陶贼当年设了一个讲武堂,内中藏了许多奇人异士,他最喜欢给这些人冠以古人之名,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中原的一种风气,如果谁觉的自己实力很强,很像历史上的一位古人,那这个人就可能会给自己改成那个古人的名字。”   “原来如此。”耶律阿保机恍惚,却又道:“既然这个墨子这么了不得,他为何不用他的法阵,挡住赶所有的追兵,怎么本汗看到还有不少人在追你们?”   李渊无奈一叹,“可汗有所不知,臣弟虽有墨子相助,但那陶商手下,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叫达摩的僧人,此人竟然也是一位圣贤,用什么四大皆空之阵,破了墨子的非攻之阵,所以才会出现可汗看到的情景。”   达摩!   又一个圣贤!?   此言一出,辽国君臣再度震撼,耶律阿保机便罢,司马懿,耶律楚材这样的谋士,则是神色惊变,个个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以为圣贤乃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冒出了两位圣贤,果然是因为陶贼这个妖孽异数的存在,使得天下奇人倍出么……”司马懿口中喃喃自语,一脸厌恶的表情。   耶律阿保机则很快顺过神来,意识以墨子的重要性,便道:“既是如此,义弟你还不快把这位墨子圣贤,引荐给本汗。”   李渊忙是回头,想在自己的部众之中,找到墨子的身影,将之请过来,扫了一圈,却发现不见了墨子的踪影。   “墨尊呢?”李渊狐疑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则无奈道:“那位墨尊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才还在跟我们在一起,这会功夫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李渊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着脸看向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眉头一皱,顿时便有几分不满。   李世民见状,忙道:“可汗放心吧,那墨尊说了,只要陶贼要进攻我们,他就会站在我们这边,臣相信他一定还会出手相助的。”   耶律阿保机将信将疑,却又没办法,只好摆手道:“罢了,希望如此吧,传本汗之命,全军退往沙陵城集结休整,准备跟魏国进行决战。”   号令传下,十余万的辽国铁骑,以及李渊的少部分南院败军,便一路向着北面的沙陵城退去。   沙陵一城,西面是沙漠,东面是茫茫草原,背靠黄河支流大黑河,乃是云中郡南面的门户。   一旦沙陵城失陷,魏国的大军就能长驱北上,直逼云中郡治所云中城,而云中城一失,整个云中郡便将落入魏国之手。   云中郡一失,西面的五原和朔方二郡,便将切断跟漠南草原的直接联系,势不能守,到那个时候,辽国在长城以南的地盘,就将全都吐出来。   耶律阿保机虽率十三万铁骑前来,在骑兵上占有优势,但鉴于南院辽军新败,军心受挫,便不敢小看四十五万之众的魏军,决定暂时采取守势,但固守沙陵城,挫败魏国夺取云中郡的图谋,再寻机反守为攻,击破魏国大军,收复失地,进而南取中原。   当辽军退往沙陵城之时,陶商已集结了四十五万大军,过桐过城,沿着大黑河向云中腹地挺进。   为防止被辽军的优势骑兵劫营,陶商采取步步为营的方式,从容不迫的向前推进,数日之后,稳稳的进至了沙陵城以南。   大军就连安营,连营十里,修筑营墙,挖掘壕沟,设置重重鹿角,将一座座铜墙铁壁般的大营,扎在了沙陵城南面,形成了威逼之时。   时年夏,魏国四十五万大军,与辽国十三万铁骑,在沙陵一线形成了对峙之势。   一场决定两国国运的战争,一触即发。   优势,却在陶商这一边。   因为天气。   辽人地处长城以北寒冷之地,自古以来牧马南侵,都是挑选秋高马肥,天气凉爽之时。   而今春末夏初,天气渐渐开始炎热起来,这对那些习惯了秋冬南下的辽人来说,意味着痛苦折磨的来临,身体上渐渐便开始吃不消。   再说他们的战马,经历了一个冬季的寒凉之后,积攒膘肉皆已耗尽,体力下降不少,这个时候正应该是在草原上猛吃草料,补充体力的时候,却不得不拉出来上战场,来不及充分的补膘,使是马力恢复不足,这对于基本以骑兵为主的辽军来说,自然有不小的影呼。   时间一天天推移,天气一天天的炎热,辽军的军心士气也因酷热,一点点的被摧残。   是日,辽国大营,可汗帐。   “这个陶商果然是狡猾,他是看出来我大辽勇士不耐酷暑,所以才故意要把战争拖进炎夏,看来我们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   耶律阿保机说话之时,还不时的用毛巾擦一下额头边的汗珠。   大帐中,除了司马懿李渊等一众汉臣之外,其余耶律休歌,耶律大石等辽国文武,也都在不时的擦着热汗。   “魏国的营盘扎的极为坚固,他们的兵马又接近我们的四倍之多,以这样的兵力对比,陶贼若铁了心要打一场持久战,我们是无论如何也破不了魏营的,除非……”房玄龄话外另有玄音,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快说。”耶律阿保机眼眸一亮,催问道。   房玄龄便继续道:“陶贼四十五万大军在此跟我们对峙,每日所消耗粮草,何止以万斛计,而臣知陶贼的粮草皆由黄河经大黑河运往沙陵一线,南面黄河边上的箕陵城,则是最重要的一座中转之城,其大部分粮草,皆屯于该城,我们若能以一支骑兵,奇袭箕陵城,一把火烧光了陶贼的粮草,那时陶贼的数十万大军,必不战而退。”   “奇袭箕陵,烧敌粮草?”   耶律阿保机站了起来,盯着地图扫望几眼,不禁眼前一亮,点头道:“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计策,可以一试。”   他话音方落,司马懿便忙提醒道:“可汗,那陶贼诡诈多端,只怕箕陵城必会有所防备,到时候我们非但奇不破敌城,若再损兵折将,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司马懿是屡屡在智谋上被陶商羞辱,心中对陶商已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他这么一提醒,耶律阿保机顿时便又犹豫起来。   这时,一直在沉思的李世民,眼眸中悄然掠过一丝精光,当即站了起来,慨然道:“能不能袭破箕陵城,那也得看谁来带兵,可汗,臣保举李靖率军奇袭箕陵,定可马到成功!”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赌上性命   李渊身形微微一震,目光急看向了自家儿子,却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推荐李靖去统兵。   思绪一转,李渊旋即恍惚。   他的这个聪明的儿子,这是件着请战的机会,想要为他们李家揽兵权啊。   要知兵败之兵,他这个南院大王麾下,只余下了不到四千兵马,正所谓手下无法,说话没风,他在辽国的地位必将急转直下。   如果李靖这个南院之臣,能为他打个大胜仗,不但能挽回他的几分颜面,还可以顺势从耶律阿保机那里,得到几万兵马的指挥权,岂非是一举两得。   念及于此,李渊便也跟着道:“可汗啊,臣弟麾下这员大将李靖,平生最善长的就是出奇制胜,臣相信由他出马去袭劫魏军粮草,必能成功。”   说着,李家父子向李靖连使眼色。   李靖正也想用一场胜利,洗雪前耻,证明自己的能力,想也不想,便拱手慨然道:“臣李靖,愿率军袭取箕陵城,为可汗烧了陶贼的粮草。”   耶律阿保机见李家父子,如此坚决的保举李靖,不禁动了几分心思,便琢磨着要不要答应。   司马懿却道:“南院大王,恕我直言,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当初平城一战之时,你正是派了这位李将军去袭魏营,结果却失败,你现在又要推荐他去担当如此自信,不知你何来的自信。”   李渊神色一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靖却眉头一皱,沉声道:“前番失败,只是偶然而已,我本已快要成功,谁料魏营中半路闯出一个叫杨业的敌将,此人靠着一身天生怪力,才坏了我的好事,若非是这个意外,那一仗我绝对不会输。”   “是啊,杨业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绝不能说明李将军的实力。”李世民忙跟着附合,却又向其余众将一扫,质问道:“如果不派李将军,你们谁又有这个自信,敢带兵去袭箕陵。”   众将身形一震,皆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避开了李世民的眼神,无人敢吭声。   无论是耶律休哥这样的辽将,还是颜良这样的汉将,甚至是吕布这等中期武圣之将,都曾吃过陶商的亏,在这等事关重大的战役上,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自信请缨。   没人吭声,意味着耶律阿保机无人可选。   他眉头凝起,毛巾一面擦着汗珠,一面沉吟权衡。   沉默片刻,耶律阿保机猛一拍案几,欣然道:“好!既然义弟我贤侄你们这么信任这个李靖,本汗就相信你们的判断,李靖听令。”   “臣在!”李靖慨然出列。   耶律阿保机将鹰羽令箭一掷,喝道:“本汗给你三万铁骑,命你率军去袭劫箕陵城,渊弟他们如此看重你,本汗相信你必有过人之处,你千万别让本汗失望。”   李靖执起令箭,一拱手,毅然道:“可汗放心,臣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却又觉的不太妥当,便又环扫众将,问道:“尔等谁还有勇气,随着李靖一并出击,为本汗烧了陶贼的粮草!”   众将默默低头,无人应声。   就在耶律阿保机不爽,想要发火时,角落中高长恭却一咬牙,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可汗,臣愿随李将军出战。”   高长恭,汉国降将,因出身官职低微,却被刘备火线提拔,而遭颜良等汉国大将们的嫉妒,所以在归顺辽国之后,也没有抱团取暖的机会,在辽国中也不得重用。   他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以获取耶律阿保机的表睐,在辽国中占有一席之地。   今日,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哪怕有风险存在,他又岂能错过。   “你?”耶律阿保机眼神有几分质疑,显然他还不太了解高长恭的实力。   却没有一名汉臣,替高长恭说话。   唯有耶律楚材,却附耳向耶律阿保机道:“可汗,臣听闻这个高长恭身怀一种‘魔面’的邪力,只要一戴上面具,就能令敌人心惊胆战,精神受到打击,若由此人随李靖出战,或许能提高几分胜算。”   “这个高长恭竟然还有这等神奇的本领,怎么司马仲达他们都不曾跟本汗讲过!”   耶律阿保机眼中迸射出一丝惊喜,那质疑的表情顷刻间消散,当即赞道:“难生长恭你有这等胆量,本汗最欣赏你这样的人,好,本汗就命你做李靖的副将,我二人齐心协力,务必要给本汗袭破箕陵城,烧光了陶贼的粮草!”   高长恭大喜,忙拱手道:“多谢可汗信任,末将必不负可汗所托!”   ……   入夜,沙陵城北门。   耶律阿保机神色肃然,手扶着狼牙棒,立于北门之上,狼一双狼目,远眺着南面方向。   片刻后,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李靖步上城头。   “禀可汗,三万轻骑皆已就位,请可汗下令发出。”李靖的语气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耶律阿保机的目光,却又看向了耶律楚材,看向了他最信任的这位契丹族谋士,眼神中流露着几分隐忧。   耶律楚材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如今时将入夏,于我军越来越不利,既然南院大王父子如此信任这个李靖,说不定此人确能成大事,这个险,楚材以为可以一冒。”   耶律阿保机微微点头,深吸几口气后,眼神中已再无迟疑,唯有决然。   他便往前几步,出现在了城垛前,俯视着城门前已聚集的辽军骑兵,高声道:“大辽的勇士们,今日一战,关乎到我大辽国的生死存亡,本汗要你们拿出十二分的勇气,为了我大辽国,为了将来我们的铁骑能踏平魏国,抢他们的地盘,抢他们的女人,给本汗拼死一战。”   抢地盘,抢女人!   一番豪言壮语,只有这几个字,最能打动人心,辽军士卒的斗志,瞬间被点燃。   “咱们拼了,为大辽国拼死一战!”   “为了可汗,拼了!”   “抢魏国的女人,抢魏国的地盘——”   城下,辽国士卒们兴奋如狂,放声大叫,宣誓着今日一战的决心。   耶律阿保机满意的点点,目光落在了李靖身上,拍着他的肩道:“李靖,本汗相信本汗的眼光绝不会错,这三万铁骑本汗就交给你了,别让本汗失望。”   李靖一拱手,慨然道:“可汗放心,李靖用项上人头担保,此战必胜!”   “好,本汗就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耶律阿保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喝道:“打开城门,大军出发!”   号令传下,沙陵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徐徐放下。   李靖毫不犹豫的飞奔下城,一跃上马,深深的向着城外夜色望了一眼后,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全军出去,随本将奇袭箕陵!”   朗朗自信的大喝声中,李靖策马加鞭,第一个飞奔出城。   高长恭紧随其后,紧接着,三万辽国轻骑,如潮水般涌出了北门。   耶律阿保机立于城头,远远望着离去的己军队伍,看着他们由北门而出,向着西面方向折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的目光,最后转身了李家父子,“渊弟,世侄,希望你们保举的这个人,能为本汗成就大功吧,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耶律阿保机并没有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明了:   人是你们举荐的,若是没能成功,到时候可别怪老子我牵怒于你们。   李渊的后背立时掠过一丝寒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世民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不自信,一拱手,傲然道:“可汗放心,世民敢以性命担保,李靖此去必胜。”   见得李世民如此自信,耶律阿保机也就不再说什么,目光转向了南面,望着远方魏营的连营灯火,狼目之中,闪烁着丝丝阴冷的诡笑。   ……   魏营,皇帐内,灯火通明。   皇帐之外,一员员的大将,一员员的谋士们,正在陆陆续续的步入帐中,参加最新的御前军议。   赶在天子所定时间前的一刻钟,杨业赶到了皇帐,后面跟着的年轻副将,则是二子杨延定。   自从前番在平城一役,杨业凭借着破袭天赋,以及七子天赋,破了李靖的奇袭之后,便是崭露头角,一跃成名,被陶商封为了讨虏将军。   而前日攻破桐过城一战,杨业以引水灭火的能力,扑灭火墙,为魏军打开了杀入桐过城的通道,再立奇功之后,更得陶商的赏识,爵封亭侯,得到了参加入御前军议的资格。   今日,他就是应诏而来,参加军议。   杨业轻吸一口气,理了理衣容,准备入帐,杨延定则是一脸兴奋,跟着也要进去。   “为父参加御前军议,你跟着进去做什么?”杨业回过头来,瞪着杨延定。   杨延定忙道:“儿中说天子神武雄略,乃是真龙转世,儿早想见识下天子的风采,父帅就带儿进去长长见识吧。”   杨业却白了他一眼,喝斥道:“你个小兔崽子,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有什么资格去参加御前军议,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外边候着,等着我出来。”   “哦。”杨延定被训了一顿,闷闷不乐的退后下去。   杨业又瞪他一眼,方才转身准备入帐,就在他一只手刚刚掀起了帐帘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千里眼,顺风耳   数天后,箕陵城以西,粮营。   滔滔黄河水声,回荡在夜色中,临岸而建的粮营中,一艘艘的船筏已经靠岸,十余万斛粮草尚堆积在栈桥上,不及运入粮营。   岸上的粮营内,数不清的圆顶粮仓星罗棋布,密密麻麻。   魏国运往前线的大部分粮草,皆屯集于此,等着明日天亮,再由水陆转运往前线沙陵。   夜已深,营中是灯火明亮,一片安静。   北门一线,沿墙一线,一队队的哨兵,正巡营而过。   营门处,数十名魏卒警戒而立,尽管已有困意,目光却始终不离营外。   营外是深深夜色,与往日一样平静。   大营内,大部分的守营士卒,此刻皆已入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远离战场的沙陵粮营,似乎又要平静无事的度过一个夜晚。   平静,只是表面。   从营外方向,却无法看出,一个个营帐中,却并无一人,那一排排扎在营墙内侧的士卒,也皆是穿着衣甲的草人。   这是一座空营!   而近五万的魏军,此时此刻,却藏在岸边所停的那一艘艘的粮船上,数不清的血腥目光,正兴奋的死死盯着粮营。   他们在巴望着敌人的到来。   甲板。   火红的赤兔上,陶商手提青龙战刀,背上赤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飞舞,一身金甲反射着火光,鹰目如刃,冷冷的远望着大营。   左右的船上,数万大魏士卒,如鬼魅一般藏在舱中,狂烈的杀气弥漫在夜色中。   一场血腥的杀戮,蓄势待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依旧沉静。   魏军将士们却无半点怨言,兴奋不减的蹲在船中,血腥的目光仍旧死死盯着大营,斗志反而是越来越旺盛。   “天子不愧是真龙转世,能练出这等精锐之士,怪不得可以横扫天下,耶律阿保机怎么可能是天子的对手……”身边的杨业,暗暗赞叹,看向陶商的目光中,不禁又叹几分敬畏。   一个时辰已过。   “来了!”杨业那望向营外的眼睛,陡然一聚,迸射出一丝精光。   陶商身形一震,鹰目穿过粮营,向着北面望去,除了黑漆漆的夜色之外,却什么都看不到。   李存孝也瞅了半分,不禁奇道:“杨将军,你不会是出现错觉了吧,这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可能看得到。”   “信不信由你,辽军确实来了,而且,他们很快就会发动进攻。”杨业很肯定地说道。   李存孝一脸狐疑不信,但看着天子不发话,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心怀着极度的狐疑,继续在风中凌乱。   除了李存孝,左右这些大魏武将们,谁人不感到狐疑不解。   就在昨天的军议上,杨业突然说他看到耶律阿保机派出李靖和高长恭,要率军绕行沙陵以西的沙漠,再暗渡黄河,从北面奇袭箕陵的粮营,还说亲耳听到了辽国君臣的对话。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杨业疯了,出现了幻听和幻视。   唯有天子却深信不疑,亲率五万大军,乘船回程的粮船,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箕陵,并在粮营外设伏,准备给送上门来辽军一个瓮中捉鳖。   开玩笑!   耶律阿保机可是身在沙陵城中,跟大营隔着数里之遥,中间还隔着一座城墙,重重的房舍墙壁,杨业怎么可能看到耶律阿保机,还听到人家的对话。   除非他有千里眼,顺风耳。   他又怎么可能有呢。   魏国上下都不信杨业的胡扯,却又抵不过天子的一意孤行,李存孝等几位大将,只能跟着陶商前来箕陵粮营,等着辽军送上门来送死。   下一秒钟。   各船之上,魏军士卒的脸上,陡然间涌起无尽的惊喜,所有人都陷入了热血沸腾之中。   李存孝那质疑的表情,也瞬间骇然变色。   因为,他听到了喊杀声。   那震天的杀声,由北营墙外响起,天崩地裂一般,将平静的夜色刺破。   杀声大起,敌军来袭!   “难道,难道辽军竟然真的来偷袭粮营?”李存孝惊到额头滚汗,吃惊的目光看向杨业。   杨业的脸上,却涌起一份早有所料的得意冷笑。   片刻后,一骑斥侯飞奔而至,大叫道:“禀陛下,数万辽军突然从北面杀到,已突破我北营外墙,正向着粮仓区杀去!”   这一道情报,刹那间令所有人心中的狐疑,顷刻间烟消云散,陷入了无尽的惊喜。   “杨将军,你竟然真的看到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啊,你难道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李存孝惊喜万分的看向杨业,先前的狐疑不信任,早已荡然无存。   杨业只是笑了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当时就是眼睛和耳朵痛的厉害,等那痛劲过后,我就好像真有了千里眼和顺风耳,把耶律阿保机和李靖的谋划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清清楚楚,也许这是陛下洪福齐天,才让上苍保佑,让我有了这样的能力吧。”   “神了,这当真是神了,陛下当真是有上苍护佑啊!”李存孝敬畏的目光又转向陶商,对杨业的解释已坚信不疑。   没办法,他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只能相信,杨业有这样的能力,全是拜陶商的洪福所赐。   “这七子天赋,当真是神奇,杨业啊杨业,你可真是一员性价比奇高的福将啊,哈哈——”   陶商心中却在狂喜,目光悄然瞟了一眼,站在杨业身后,他的二子杨延定。   当日军议之时,杨业突然跑进大帐来,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看到了耶律阿保机要派李靖奇袭粮营。   和李存孝等大将一样,陶商第一时间也误以为,这是杨业出现了幻觉幻听,在胡说八道。   但他旋即就想起,杨业可是有着七子天赋之人,既然能突然爆发出神力,还有引水之能,那么现在触发出了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又有什么不可能。   于是陶商便问杨业,是否他的儿子也在帐外,杨业则回答,他的次子杨延定,确实就在帐外候着。   陶商便更加确信,这必是杨业七子天赋中的次子之力爆发。   所以,当所有人都以为杨业疯了之时,陶商却力排众议,决定率军秘密回往箕陵,准备给奇袭的李靖,再一次迎头痛击。   事实证明,陶商的判断无误,杨业确有千里眼顺风耳,耶律阿保机确实派李靖向他发动了奇袭。   微微一扬,掠起一丝冷笑,陶商的鹰目中,杀机狂燃而起。   手中青龙刀徐徐举起,向着粮营一指,陶商向杨业下令道:“杨业,朕现在就命你全权指挥五万大军,给朕再次羞辱李靖,杀到他片甲不留!”   “臣得令!”   杨业热血狂燃,慨然领命,手中大枪一指,大喝道:“天子有令,杀尽辽狗!”   “杀尽辽狗——”   “杀尽辽狗——”   四周的粮船上,现身的魏军将士,振臂狂呼,杀声震天动地,盖过了营外敌军的杀声。   “大魏将士们,随我杀上粮营去。”杨业大吼一声,纵马踏下甲板,向着粮营腹地杀去。   那一艘艘的粮营船上,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们,尽皆踏下战船,挟着山崩地裂之势,漫卷如潮水般,向着破营而入的辽军扑去。   魏军伏兵发动,五万将士从水上杀上岸来,越过空营,向着粮仓区杀去。   因为,陶商早已算定,李靖破营而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直奔粮仓区,放火烧粮,陶商就要让杨业在那里,痛歼敌寇。   陶商则立于甲板之上,凝目远望,欣赏这场破袭之战。   “没想到,陛下麾下竟有杨将军这等神将,当真是不可思议啊。”身后,传来一个女子轻柔惊叹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我要证明自己   陶商回过头来,目光望向了那名容颜绝色,身材丰满的女子。   是杨玉环。   今日一战,除了杨业之外,陶商破例把杨玉环也一并带到了箕陵城,至于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陶商可并非是为了听她的赞美敬叹,而是另有用处。   面对杨玉不的恭维,陶商却诡秘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可思议之事还在后头,玉环,你慢慢看吧。”   杨玉环眉色间愈加好奇,心中按下疑心,随着陶商的目光,向着战场方向望去。   大营。   五万魏军将士,此刻已从水上杀上,扑向了粮仓区所在。   李靖却毫无觉察。   他率军撞破营墙,率铁骑一涌而出,一路杀向魏营腹地。   沿营一线守备的魏军士卒,却是一触即溃。   李靖并没有疑心,他有奇袭天赋在身,只要发动奇袭,被攻击的敌人必定精神土崩瓦解,故魏军的崩溃也在他意料之中。   跟随在后的高长恭,还有那三万辽军铁骑,却无不是狂喜。   当他们看到,魏军不堪一击,营帐中的士卒都不及出营迎战时,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奇袭之策成功了。   剩下的,就是一顿杀戮之后,直奔粮区所在,一把火烧尽魏国的粮草。   “魏军果然没有半点防备,李将军当真乃神人也!”高长恭兴奋又惊喜,激动的目光看向了李靖。   李靖自信一笑,剑指魏营腹地,豪然道:“今日一战,就是你我扬名之时,高将军,随我前去一把火烧了陶贼的粮草。”   “好,烧了陶贼的粮草!”高长恭愈加狂烈,纵马舞枪狂杀而上。   转眼间,他们就打穿了魏军腹地,杀到了粮区所在,数百座圆顶粮仓尽收眼底。   “快,点起火来,给我放火烧粮!”高长恭迫不及待地叫道。   那些辽军骑士们,便开始点起火把,准备烧粮。   李靖环扫着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魏卒影子的粮区,眉宇间却掠起一丝疑心,心念一生,立时拔剑朝着一只粮袋刺去。   哗拉拉——   口袋一破,里边的东西就漏了出来。   李靖定睛一看,陡然间神色骇变。   从那里边漏出来的,并非是白花花的粮米,竟是黄黄的沙土。   李靖心头一震,急是连出几剑,接连刺破了数只口袋,里边漏出来的,无一例外全都是沙子。   “粮袋之中,竟然装的都是沙子,莫非陶贼知道我要来烧粮,事先把粮草都换成了沙子不成?”   蓦然间,李靖神色惊变,陡然间省悟,大叫道:“我们中计了,陶贼早有准备,快撤退,速速撤退!”   听得李靖惊慌的大叫声,高长恭和一众辽军,个个茫然不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为时也晚。   “杀辽狗——”   “杀辽狗——”   震天的杀声,陡然间在耳边响起,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转眼间达到天崩地裂之势。   李靖本就震惊的面孔,陡然间僵硬如冰,目光四下一望,惊见无数的魏军,如神兵天降一般,从西面黑暗中杀出,铺天盖地的涌杀而来。   魏军伏兵!   晴天霹雳,当空轰落。   李靖骇然变色,高长恭骇然变色,万千辽军士卒无不为之震恐变色,顷刻间陷入了惶恐之中。   “魏军竟然有伏兵,怎么可能,莫不成陶贼当真识破了我的奇袭之主,这怎么可能,我走西面沙漠之路,那么隐秘,陶贼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李靖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错愕无语,一张脸都惊到了扭曲变形。   “陶贼怎么可能识破我们的计策,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高长恭敬也惊异地叫道,神色中已尽是困惑。   三万辽军骑兵,瞬间陷放了恐慌之中,原抱着立功之心而来的他们,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魏军的伏兵圈中。   李靖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道:“快撤兵,趁着魏军没有围上来,撤退!”   大叫声中,李靖拨马转身,身着北面逃去。   高长恭敬等诸将也纷纷撤退,三万余名辽军士卒,如溃巢穴的蝼蚁般,纷纷抱头退倒,你推我挤的想要逃出魏营。   可惜,为时太晚。   辽军的骑兵冲势太快,前军刚冲到粮区,后军有大半截还在粮营之外,还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这么仓促一撤,后边的要往前,前边的要后退,立时撞挤在了一起。   就在辽人彼此拥挤之时,杨业已统领着五万兵马,如潮水般杀至,辗向混乱的敌军。   杀声四起,血雾横飞。   顷刻间,鲜血便覆盖了粮营上来,拥挤的辽军骑兵,在失去了机动性的情况下,被魏军的步骑肆意辗杀,转眼被杀眼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杨业更是亲率五千铁骑,长驱直入,如尖刀般将敌军拦腰辗断。   三万辽军首尾不得相顾,李靖的奇袭天赋又被杨业的破袭天赋克制,辽军转眼便陷入崩溃之势,各自为战。   整座粮仓,此时此刻,变成了戮宰场,而原本凶悍的辽军铁骑,此刻却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该死,我们的去路被封,只怕今日难以突围,高将军,我李靖连累你了。”面对重重魏军的围杀,李靖已有些失去了信心。   高长恭却深吸一口气,冷哼道:“李将军莫说丧气话,今日这一战,咱们还没有败!”   李靖一怔,正想说什么时,高长恭策马舞枪,率领着数百精锐铁骑,向着正面的魏军围兵撞去。   高长恭一路冲在最前,那俊朗的脸上,始终昂扬着一丝傲意,仿佛将万千魏军视为无物。   冲出十余步,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副狰狞的面具,迅速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口中大叫道:“大辽的勇士们,随我高长恭杀出一条血路。”   “想突围么,作梦!”   杨业却冷哼一声,手中大枪一指,厉喝道:“给我放箭,不得放一名辽狗突围!”   令下,左右七千余名弓弩手,即刻弯弓搭箭,准备向冲涌而来的敌骑乱箭狂射。   此刻,东方已然发白,晨光初升,照亮了敌我双方,也照亮了高长恭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当魏军弓弩手们,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具之脸时,内心中仿佛闯入了一只魔鬼,陡然间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刻下了深深的恐惧伤痕。   惊慌,失措,畏惧,退缩……   数不清的负面情绪,瞬间就扰乱了他们的精神,竟是扰乱到他们惊恐失神,连开弦放箭的勇气都失去。   杨业神色一变,急喝道:“你们都耳聋了吗,还不快给我放箭!”   杨业的威喝声,却全无效果,数千弓弩手完全被高长恭的面具吓到,精神错乱,根本就听不进杨业的喝骂。   魔面天赋,触发!   不知虚实的杨业,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步卒列阵,准备以死迎战敌骑的拼死一击。   可惜,那数万原本意志如铁,紧握刀枪的精锐步卒,跟着也看到了高长恭的狰狞面具,在魔面天赋的作用上下,心中立时被恐惧包裹,慌到手脚发软,连连后退起来。   “怎么回事,我的将士们,怎么都像是中了邪一样?”   杨业惊愕无比,他怎么也想不通,天下最精锐的大魏步卒,怎以会突然间变的胆怯起来,如同着了魔一般的陷入了恐惧之中。   前方处,高长恭已冲至十步之外。   他已清楚的看到魏军那一张张惊慌的脸,看到了他他们步步后退,精神接近崩溃的样子。   “哼,我高长恭终于等到了一展身的时候了,我要向大辽可汗证明我的价值!”   那张面具之下,高长恭的嘴角掠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抖擞精神,纵马势不可挡的杀向了惊慌的魏军。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迷歌   杨业怒从心起,口中大喝道:“都给我站住,谁敢再退半步,杀!”   他凌厉的喝斥声,回荡在天空中,震到的魏军士卒们的耳膜嗡嗡作响,数万士卒身心震动,似乎情绪有所缓解。   他们没有再后退,但精神却愈加恐慌,手脚在发抖,慌到连手中的兵器都快握不住。   “糟糕,怎么将士们的精神,突然间变的这么恐慌,如何能挡得住辽狗一冲……”杨业眉头深凝,暗暗咬牙。   敌骑来势太快,尽管形势不利,他却没有思考的机会,只能咬牙拼死一挡。   前方处,高长恭如疾风般狂冲杀至,手中大枪直接魏军,威势雄壮,口中厉叫道:“大辽的儿郎们,随我打穿魏阵,杀出一条血路来。”   “杀出一条血路——”   “杀出一条血路——”   辽军骑士们发出垂死挣扎般的怒吼,他们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兽吼震天,狂冲向前。   下一个瞬间,辽军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狠狠的一头撞向魏军。   刹那间,破碎声,断折声,粉碎声,还有士卒惨叫声冲天而起,数不清的血肉之躯,顷刻间被辗为肉泥,鲜血四溅而起,笼罩了天空。   这一冲,若是换成正常情况下,魏军必可决死挡下,天下间再强的铁骑,也休想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型。   现在,他们的精神却在魔面的作用之下,精神惶恐,斗志大削,在辽军的一冲之下,竟是难以抵挡,立时被破出一道缺口。   高长恭第一个破阵而过,枪锋四射,银光流转,将数不清的魏卒刺倒于马下。   有他开路在前,后边的辽军铁骑汹涌而入,将魏阵的缺口越撕越大,转眼间便如堤坝崩决,一泄千里。   “这个高长恭,当真是了不得,他竟然真的把魏阵给冲开了!”   看着狂冲在前,势不可挡的高长恭,李靖是狂喜万分,重新又看到了希望,急是催动士卒从缺口中涌入,向着北面拼命突围而去。   魏军勉强支撑了片刻,终于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天光已然大亮,栈桥处,高高在上的陶商,把这一幕看的是清清楚楚。   身边李存孝也看的清楚,眉头顿皱,沉声道:“陛下,杨将军快要抵挡不住辽狗的突围了,臣请出马,助他一臂之力。”   “没用的,那个高长恭有魔面邪力,可以扰乱我军士卒的精神意志,就算是你出马,也挽回不了败局的。”陶商却摇头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看着到手的大鱼,就这样溜走吗?”李存孝不甘心道。   陶商却冷笑道:“杨业已告诉朕,高长恭会参与此战,朕又岂会没有准备,就这么放他们溜走。”   李存孝一脸狐疑,还理解不了陶商话外玄音。   “杨小姐。”陶商的目光,却转向了身边的杨玉环,“朕听闻你极善歌舞,前日在燕京时,朕已见识到了你的舞姿,不知今日能否在让朕见识一下你的天籁之音?”   杨玉环丰盈的身躯微微一怔,明眸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莫非杨小姐不想让朕听听你的歌喉吗?”陶商又笑道。   “陛下想听民女唱……唱歌?”杨玉环这才反应过来,又怕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   陶商笑着点点头。   杨玉环那国色天香的脸蛋上,顿时涌起了深深的惊异,显然是没有料到,在这样一个两军交战的生死时刻,眼前这位天子,竟是突然间起了兴致,想要听她唱歌。   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连李存孝也是吃了一惊,惊异的目光看向陶商,一脸的迷茫不解。   “事不宜迟,杨小姐就赶快一展歌喉吧,若不然,辽军就要跑了。”陶商催促道。   “那……那民女就献丑了。”杨玉环这才反应过来,心中虽然不解,但天子有此雅兴,她又怎敢不从。   当下杨玉环便按定了狐疑,站在船边上,望着血雨腥风的大营,清了清嗓子,沉顿片刻后,朱唇轻启,轻轻的唱了起来。   天籁之音,顿时萦绕在了陶商耳边。   那声音,时而如泉水般清纯干净,时而又如莺歌燕语般靡靡,丝丝缕缕,如泣如诉,似媚似笑,就如一双无形的小手,瞬间抓住了陶商的心,听的他一时失神。   陶商听得出来,杨玉环所唱之歌,正是流传千古的《长恨歌》。   那迷人心神的歌声,飘然远去,飘向了正在厮杀的两军将士。   魏军士卒正处劣势,精神极度紧张,又岂会在意这突然间传来的歌声,根本就没有人去关注。   辽军却不同了。   那丝丝缕缕的歌声,无声无息的钻入了他们的耳中,侵入了他们的大脑。   时而宛转,时而凄凉的歌声,如同一支无形的画笔,瞬间在他们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妻儿别离的伤感画面。   那画面,让他们想起了远在草原上的妻子,想起了他们的家,想起了离别时的悲伤不舍。   他们原本如野兽般疯狂的挣扎之心,转眼间,被那一幕幕凄凉的画面给浇灭,他们的意志在迅速的崩溃,他们的信心在飞速的瓦解。   片刻后,他们的精神就崩溃了。   接着,原本还抱着必死决心,跟着高长恭埋头向北狂冲的辽军骑兵们,立时乱了阵形,开始四面八方,如无头苍蝇一般逃窜乱撞起来。   辽军的冲击阵形,土崩瓦解。   形势,转眼急转直下,迅速的向着魏军有利的方向倾斜。   魏军虽然被高长恭的魔面天赋困扰,但好歹也只是战斗意志低少,导致战斗力也跟着大幅度削弱,才会被辽军突破。   而辽军的精神意志,则是直接崩溃,厌战的情绪使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只顾全无章法,各顾各的四散而逃。   一支斗志低落之军,跟一支精神崩溃,连战都不想战的军队相比,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杨业就懵了。   就在前一刻钟,他的情绪还处于悲愤之中,不知自己的士气为何斗志大挫,只能睁睁的看着辽军突破他的防线,全军破围而去。   下一秒钟,他却惊奇的发现,原本斗志如狂的辽军,竟然直接就崩溃了,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怎么会这样,怎么辽军莫名其妙的就自己崩溃了?”杨业狂喜不已,一脸惊奇的看着崩溃的辽军。   紧接着,他就猛然省悟,兴奋叫道:“大魏的将士们,看到没有,这是天子有上天护佑,让辽狗自己崩溃了,给本将打起精神来,狠狠的杀辽狗。”   然而,魏军士卒的精神,仍在魔面天赋的控制之下,斗志依旧没有被提振起来。   只是在这场比谁更烂的战斗中,只要辽军的斗志,比魏军更崩溃就足够了。   斗志低靡的魏军,凭着勉强残存的胆量,转眼间,竟把斗志崩溃的辽军,杀到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这惊天逆转,粮船甲板上,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   “陛下,辽军竟然自己崩……崩溃了?”   李存孝是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目光,急望向陶商,仿佛看到了最匪夷所思之事。   陶商却淡定如常,仿佛眼前发生一幕,根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冷笑一声,口中喃喃道:“这就是杨玉环迷歌天赋的威力么,跟李白的诗想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尚蒙在骨里,只沉浸在自己歌声之中,纵情放歌的杨玉环身上。   迷歌天赋!   这就是杨玉环的天赋。   这迷歌天赋,乃是系统专为杨玉环量身打造,只要杨玉环在战场上歌唱《长恨歌》时,敌方军队有一定机率被歌中的凄凉气氛所迷惑,进而产生悲观厌战心理,导致士卒逃亡,不战而溃。   今日,果然是证明了迷歌天赋的威力。   杨玉环,就是陶商这场破袭之战,仅次于杨业的杀手锏。   当日杨业以千里眼窥破辽军虚实,告诉陶商高长恭将参与这场偷袭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李白,因为上一次,也是李白的诗想天赋,克制了高长恭的魔面天赋。   只是前不久李白已奏请归乡省亲,一时片刻间,陶商当然没办法把其召唤,权衡之后,陶商就想起了杨玉环,想起了她身上的迷歌天赋,所以,这场战斗,他才会出人意料的带杨玉环前来。   事实证明,这位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没有让他失望。   听着杨玉环迷歌之音,陶商鹰目远望向那血腥的战场,冷笑道:“李靖,高长恭,好好享受这迷歌之音吧,今天这场仗,朕定会让你们败的刻骨铭心!”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无颜见君王   高长恭就蒙了。   看着自己斗志崩溃,四下狂逃,被杀到血流在河的士卒,他惊到了目瞪口呆,错愕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将士们怎么突然间就崩溃了,怎么回事?”高长恭惊到声音都在发抖。   他的魔面天赋依旧有效,却不知为何,自己的士卒在一种无形力量的作用之下,比魏军崩溃的还要厉害。   “高将军,怎么回事,我们的士卒怎么精神崩溃了?”紧追而至的李靖,同样是声音沙哑。   高长恭额头滚着汗,惊慌道:“我也不知为什么,莫非是魏军中也有什么人物,用了跟我一样的魔面之力不成?”   李靖神情惊愕,一脸的无可奈何。   高长恭却先清醒过来,叹道:“李将军,反败为胜是没希望了,今日一战我们是输定了,好在我们已经破围而出,我们先走,至于后面那些士卒,只有……”   “抛弃”二字,高长恭欲言又止,没能说出口来。   李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戳了一刀,疼到痛不欲生。   “我李靖一身不世之才,老天啊,你怎么就不长眼睛,为何就不能让我胜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靖怒骂仰天,悲愤之极,怨愤之极。   就在片刻前,他还以为他能凭着高长恭的魔面之力,翻脸取胜,介时就算不能烧了魏军粮草,杀几万魏军也算勉强可以接受,回去之后,也好像耶律阿保机交差。   但他的如意算盘,却在转眼间就碎了一地。   他很清楚,他和高长恭是逃出来了,可他的三万铁骑大军,只怕就要全军覆没在此。   来时他可是向耶律阿保机拍着胸脯保证过,一定会取胜,可现在,却带着全军覆没的结局回去,他怎么还有脸去见耶律阿保机。   李靖心如刀绞,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将军,别再犹豫了,赶紧走吧,再不走,连我们也要死在这里了。”高长恭苦着脸劝道。   李靖身形剧烈一震,蓦然惊醒,放眼看去,便看到刚刚破开的缺口,又魏军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就要重新堵上。   那个时候,他想再破围而出,几乎将不可能。   “该死,陶商,我李靖发誓,我一定会胜你一次,一定会——”   李靖发了一通誓言后,方才一咬牙,纵马狂奔,抢在缺口被重新堵上之前,狂逃了出去。   至于那几万辽军兵,则被他无情的抛弃,任由陶商宰割。   李靖和高长恭两员主将一逃,本已崩溃的辽军,斗志更加一泄千里,如无头的苍蝇般四处乱撞,却难逃被魏军围杀怠尽的命运。   高长恭一走,魔面天赋作用消息,魏军的斗志转眼恢复如常,五万将士如虎狼般,把三万辽军杀了个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比及天光大亮之时,三万辽军已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除了李靖二人带走的一千余骑外,几乎全军覆没。   身后杀声渐远,追兵不见踪影,李靖和高长恭二人,一路不敢停歇,一直逃过黄河,逃到沙漠边缘之时,方才停下脚步,喘一口气。   “那陶贼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袭他粮营的,难道我们军中奸细不成?还是他长了千里眼?”冷静下来的李靖,依旧是耿耿于怀。   高长恭却叹道:“不管陶贼是怎么识破了我们的偷袭之计,总之这场仗我们是败了,而且还败的很惨,不知我们回去,如何跟可汗交待啊。”   李靖心头一震,背上陡然间掠起一丝寒意。   他很清楚耶律阿保机的手段,想他可是立下军令状的,如今兵败不说,还全军覆没,若是回去,只怕耶律阿保机非将他军法处置不可。   就算耶律阿保机开恩,留了他一命,以他两次大败的战绩,颜面早就扫地,还有什么脸再在辽国立足,还怎么去面对那么信任他的李家父子。   李靖沉吟不语,脸色铁沉。   他的那点心思,高长恭却感同身受,便想自己再一次失败,失去了向耶律阿保机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算不被治罪,也休想再在辽国有出头之日。   沉吟许久,犹豫许久,高长恭一咬牙,叹道:“李将军,你我这一战颜面扫地,还有什么脸回去,这辽国我们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就此离去,另投他主吧。”   另投他主?   李靖身形一震,灰暗无奈的眼眸中,陡然间掠起一丝精光,仿佛在走投无路之下,又看到了一丝前路。   “天下之大,不是大辽就是大魏,降魏是不可能的,我们还能另投谁呢。”李靖心已动摇,却又忧虑不知何往。   高长恭却枪指西面,说道:“咱们穿越这生沙漠,一路向西,从辽国和魏国的地盘间穿过,便可抵达西域,我听说当年的秦国皇帝曹操退往那里后,已快要一统西域,咱们不如去投奔他,或许会受到重用,将来曹操杀回中原之时,我们还可以跟着一并杀回来,那时再找陶贼复仇雪恨也不迟。”   前往西域?   投奔曹操!   李靖身形蓦然一震,眼中迸射出了一丝曙光,猛然间省悟过来,才想起西方世界,还有曹操这个当年从中原逃走的一代枭雄。   犹豫许久,权衡了许久之后,李靖长叹一口气,毅然道:“你说的对,辽国已经没有我们立足之地,我们就前往西域投奔曹公,他日再杀回中原,向陶贼讨还被他打掉的尊严!”   二将达成了共识,遂是将残存的千余辽军遣散,只带了三百余亲信,向着沙漠,向着西面而去。   ……   沙陵城头,西门。   城头上,耶律阿保机正喝着马奶酒,嚼着烤羊肉,神情一派淡然闲逸。   淡定的表情下,那双狼目之中,却悄然闪烁着几分担忧。   他在担心着李靖和高长恭的奇袭行动,是否已经成功。   想他虽然建立了辽国,把鲜卑人的铁骑,延伸到了长城以南,让鲜卑人的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可在跟陶商的战争中,他却从未获得过一场胜利。   而今,南院之地大部分失陷,李渊的南院军几乎全军覆没,辽国上下军心民心都受到震动不小,现在,现是他急需一场胜利,来稳住人心,鼓舞士气的时候。   李靖能否胜利,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   可鉴于他从未战胜过陶商的战绩,又让他对陶商的智计,深深的忌惮,实在是担心这一次又会跟从前那样,出现什么意外,让他的美梦落空。   他的形势已相当不利,他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   “可汗莫要担忧,臣敢保证,这一战,李靖必胜,相信过不得多久,可汗就会听到捷报了。”一旁的李世民宽慰道。   耶律阿保机眼中的那丝焦虑,方才压制下去,狠狠嚼了一口羊肉,冷笑道:“本汗有什么好担心的,贤侄你如此看重这个李靖,本汗对他是一百个放心,不然本汗怎么有心情在此喝酒吃肉。”   说着,耶律阿保机还晃了晃手中的骨头。   话音方落,就看到四门之外,尘雾大起,似有兵马奔来。   “李靖凯旋了不成?”耶律阿保机顿时兴奋起来,一跃而起,向着城外望去。   举目望去,确实看到一队兵马,正向着这边奔来,但数里却不过千人。   耶律阿保机眉头一凝,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便想倘若李靖凯旋,那也应该是千军万马得胜归来,怎么会只有不足千骑。   要知道,他可是给了李靖整整三万大军啊。   李世民也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同样不安的李渊,父子二人的脸上,皆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惊破胡酋!   片刻后,那一队兵马奔至,数量不但不足一千,还个个垂头丧气,惊魂落魄,一副兵败逃归的样子。   耶律阿保机脸色更是阴沉,默默的瞪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心头一颤,也不敢说话,心中暗暗祈祷:“不可能的,李靖奇袭必胜,不可能接连出现两次意外,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这时,耶律阿保机却已喝令,将城门打开,放那队兵马入内。   城门打开,败兵匆匆而入。   很快,数名辽军小校,便爬上城头,拜倒在了耶律阿保机跟前,却唯独不见主将李靖和副将高长恭。   耶律阿保机脸阴沉的更加铁青,喝问道:“奇袭可成功了吗?”   几名小校彼此相看,不敢回答。   “到底成功了没有,说!”耶律阿保机面露愠色,大喝一声。   几名小校吓了一跳,才有其中一人上前,颤声道:“回禀可汗,我们杀入箕陵敌营后,发现敌营里的粮草都是沙子,接着便中了魏军的埋伏,三万兄弟都死光了,只有我们这几百号人逃了回来。”   晴天霹雳!   耶律阿保机身形陡然一震,手中抓着的那块肉骨头,脱手跌落在了地上,那张阴沉如铁的脸上,刹那间被惊怒所袭据。   一双恼火的眼睛,立刻怒瞪向了李世民。   此时的李世民,早已被这一道惊人的消息,惊到目瞪口呆,整个人懵在了原地,惊魂落魄,茫然惊愕,根本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耶律阿保机那一瞪,更是令他背上一寒,额头滚下一层冷汗,厉声叫道:“不可能,陶贼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袭他粮营,不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我们怎么敢说谎,若非魏军早有准备,我们又怎么会中了他们的埋伏。”那小校苦丧着脸道。   “这……这……”李世民语塞,惊到说不出话来。   耶律阿保机忍着怒火,喝问道:“李靖和高长恭呢,他们死哪里去了,为什么没回来。”   “回禀可汗,那姓李的和姓高的害怕被可汗治罪,没敢回来,半路上逃跑了,说是去西域投奔什么曹操去了。”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无情的劈落在了耶律阿保机的头顶上,劈到他身形晃了一晃,心头积聚的怒火,如脱闸的洪流一般,狂泄而出。   “李世民!”   耶律阿保机勃然大怒,怒斥道:“你可是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这个李靖一定能得胜,可现在呢,那家伙不但折了本汗三万大军,还厚颜无耻的叛逃而去,这就是你给本汗保举的大将吗!?”   “可汗息怒,臣……臣……”   李世民也是震愕无比,没料到李靖兵败也就罢了,竟在还敢叛逃而去,惊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汗息怒,世民他也没想到,这个李靖竟然……”慌张的李渊,想在一旁替李世民开脱,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急的满头是汗。   “你不用再说了!”耶律阿保机喝退了李渊,怒道:“既然你以性命担保了李靖,如今他兵败叛逃,本汗若不拿你问罪,难消本汗心头之恨,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斩首以众!”   杀令一下,李世民陡然变色,惊到大口喘气,却又无语可说。   没办法,谁让他那么信任李靖呢,没想到,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汗息怒,可汗息怒啊,请可汗看在臣弟的薄面上,就饶世民死罪,让他戴罪立功吧。”李渊慌到扑嗵跪倒在地,巴巴的向耶律阿保机求饶。   耶律阿保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被李渊这么一求,一时又有些犹豫。   这时,身边的耶律楚材,却冷冷道:“可汗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能收回,况且,可汗若不能赏罚分明,何以服众。”   耶律楚材是看出李渊父子有野心,今日找到了机会,自然要顺势把李世民除去,折了李渊的一只胳膊。   耶律阿保机把李渊往旁边一拴,喝道:“你说的对,本汗若是顾念他是你的儿子就不杀他,怎么能够服父,李渊,你给本汗走开,今天本汗是非杀他不可!”   “可汗开恩,可汗开恩啊。”李渊哪敢让开,挡在李世民跟前,拼命的求饶。   这时,旁边的房玄龄眼珠子一转,便急向一名心腹咬了几声耳朵,那心腹急是飞奔下城而去。   李渊恳求了半天,耶律阿保机怒气难消,一把将李渊提了起来,扔在了一边,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本汗拖下去斩首!”   左右士卒们见他们的可汗是真的怒了,哪敢再犹豫,忙是涌上前来,把李世民拖起,就要往城下拖去。   “我看谁他娘的敢杀我二哥!”   就在这时,一声孩童般的怒吼声,如雷声般轰响而起,震到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紧接着,便见李元霸手拎着大金锤,怒气冲冲的从斜道冲上了城头。   耶律阿保机眉头一皱,脸色顿时怒火燃起。   旁边耶律休哥忙是拦上前去,怒斥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惊扰可汗圣驾,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在他喝斥下,左右二十多名辽卒,不知死活的就拦了上去,想要拿下李元霸。   眼见李元霸到来,李世民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却又神色一变,急喝道:“元霸,不可杀人!”   李元霸的金锤已经举起,本是打算一锤子下去,直接把他们轰成了粉碎,但听了李世民的喝声后,金锤才只是轻轻的抡了一小下。   呜——   一股雄浑的真气,顺着金锤泻出,瞬间化成了一顶真气之锤,朝着耶律休哥和那二十余名辽卒轰去。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击,力道已小到不能再小,真气之锤也远没有之前的巨大,可以说,如果先前是碎岳之力,现在不过是拍苍蝇的力道。   饶是如此,却听“轰”的一声,耶律休哥和二十余名辽卒,瞬间就被轰飞了出去,惨叫着,喷着血,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那四散崩碎的真气冲击波,更是将七步之外的耶律阿保机吹到身形摇晃,脚下站立不稳,慌忙扶住旁边的城垛,才勉强的站住。   “护驾,快快护驾!”旁边的耶律大石厉声大喝,一众亲卫一拥而上,将耶律阿保机护住。   李元霸已冲了上来,抡着锤子嚷嚷道:“谁他娘的敢伤我二哥,我把他的头拧下来喂狗!”   那些想要拖李世民的士卒,早就被吓的四散,李世民暗松了一口气,却站了起来,朝着李元霸喝道:“元霸,可汗面前,不得无礼!”   李元霸的暴性这才压制下去,却横着锤子挡在李世民跟前,气呼呼的瞪着所有人,不许任何人碰李世民。   此刻,耶律阿保机已稳住心神,看着刚刚爬起,身上带伤的耶律休哥,还有那几十名受伤的士卒,脸上反而涌起了惊奇,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傻少年,竟然有如此武道,轻轻一锤子就击伤几十人,还包括他的大将耶律休哥。   “渊弟,莫非这就是你那个武道已达巅峰武圣的儿子?”耶律阿保机好奇的问,语气中的怨气已悄然消近。   “是,他正是臣弟三子元霸。”李渊忙一拱手,惶恐道:“元霸他脑子不太好使,自幼就只跟他这个二哥亲,情急之下想要来护他二哥,才冒犯了可汗,请可汗恕罪。”   耶律阿保机却并没有怪罪,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元霸,一时不语。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你早晚是朕的女人   “可汗,魏国军中有项羽这样的巅峰武圣,唯有这个李元霸才能与之抗衡,为长远考虑,还请可汗慎重考虑,要不要杀李世民。”司马懿凑上近前,压低声音替李世民求情。   这时,房玄龄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可汗,我们的计策本来是天衣无缝,可陶贼那边竟然早有准备,臣猜想我军中必是出了叛贼,暗中勾结陶贼,将我们奇袭箕陵的消息透露给了陶贼,不然的话,李靖他们的奇袭必定可以成功,说到底,二公子虽然所荐有失,但也罪不致死,请可汗明鉴。”   房玄龄一番话,把失败的根源,又引到了叛贼身上。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沉吟片刻之后,阴沉沉的脸色方才缓和下来,一拂手道:“罢了,就先饶你一命,本汗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起来吧。”   “多谢可汗,可汗英明。”   李世民长松一气,连连叩谢,方才敢站起来,那双看向耶律阿保机的眼睛中,却悄然掠过一丝阴恻恻的恨意。   ……   沙陵,魏营以南。   南向的大道上,数万得胜的大魏雄兵,正雄赳赳气昂昂沿路向北,向着大营方向行军。   陶商则坐胯着赤兔,与杨玉环共乘一马,意气风发的策马徐行。   他双手从杨玉环滑嫩的臂下穿过,轻轻揪着缰绳,将她那沉甸甸的丰腴身形,半拥半抱在自己的怀中。   战马行走时,免不了有所颠簸,他二人的身体也会跟着晃动,陶商的手臂有意无意间,就会触碰到她的傲峰边缘。   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衫,陶商却足以从她触碰时的压迫强感,想象到那山峰玉峦,有多么的挺拔巨伟。   二人的身体这般亲密接触,陶商的手臂又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峰峦,这让杨玉环心儿是怦怦乱跳,呼吸窘迫暗羞,脸庞悄生红晕,每每触碰一下,都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如蚊音般的低哼声。   虽然娇羞窘迫,她却并没有抗拒,依旧是半推半就的躺靠在陶商的怀中,任由陶商把她越抱越紧,任由陶商的手臂,有意无意的肆意触碰她的傲峰。   似乎,她在心甘情愿的任由陶商“轻薄”。   “看来,杨玉环的心已经被征服的差不多了,其余三位美人也差不多,待收复了云中之后,也该尽快娶了四名美人,把该拿到的天赋和相性技都拿到手了……”   陶商心中暗暗思索,他虽然看不见杨玉环的表情变化,但从她渐渐躁热的体温,从她那紧张的呼吸,近似于享受的低吟,还有如此顺从,任由自己“肆意”的态度,让他感觉到,杨玉环已是钟情于他。   “既然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那我也不能流于表面,也该深入深入了……”   陶商眼睛一眯,闪过一丝邪光,腾出一只手来,悄悄的探入了她薄衫的下罢,摸摸索索的就朝着上边伸去。   就在杨玉环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龙爪已笼罩在了那酥软丰傲的巨峦之上。   这手感,舒服……   “嗯~~”   杨玉环却一声娇哼,丰腴的身儿陡然一颤,瞬间脸蛋红若桃花,羞意如潮,低低娇怨道:“陛下,你做什么呢,快把手拿出去啊!”   “朕早晚要纳你为妃,你的整个身子早晚都是朕的,让朕先摸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嘿嘿~~”   酥物在手,陶商正爽着呢,又岂会轻易放手,凑在她玉颈边嘿嘿坏笑,丝丝缕缕的雄性气息绕颈而过,撩的她更是潮红如血,羞意浓浓。   “陛下别这样,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让他们看到了,玉环羞也羞死了~~”   杨玉环慌窘的向陶商恳求,虽是羞极,却并没有反抗,任由陶商肆意,甚至还低眉浅笑,明眸间流转着一丝幸福和欣喜的意味。   显然,她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大魏之皇,竟然亲口承诺,他日要纳她为妃。   想她不过一区区县令的外甥女,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却,却能一朝侍奉君王侧,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等天降之喜,如何能不叫她受宠若惊。   “看到了又如何,朕就是这么肆意妄为,看谁敢说闲话!”   陶商却冷笑一声,根本视旁人的眼光为无物,那本就肆意的龙爪,陡然间猛一用力,狠狠就是一记猛抓。   “嗯~~”杨玉环情难自禁,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愉悦,不禁发出了一声享受身的娇哼。   感受到了那份曼妙无比,似羞似慌,偷情般的快活,再加上天子如此肆意,也不好拂逆了他的兴致,杨玉环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贝齿紧咬着朱唇,强忍着不再哼出声来,任由陶商妄为。   “陛下,臣有军情禀报!”   就在杨玉环倍受“煎熬”之时,马蹄声响起,身后传来了杨业的声音,陶商一扭头,就看到杨业父子飞奔而来。   陶商这才把手伸了出来,毕竟悄悄的摸是一回事,当着臣下的面公然摸又是另外一会事,他还是要给自己女人几分面子,不至于让她的太难堪的。   杨玉环长吐了一口气,窘羞之情方才如潮而褪,忙将头扭向一边,怕被杨业看到她脸色潮红的样子。   “禀陛下,臣适才看到,那耶律阿保机险些处死了李世民,却被那房玄龄给劝阻,那姓房的说辽军中是因为有叛贼,暗中将李靖要奇袭我箕陵粮营的消息透露给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提前有所准备。”   杨业勒马于前,将自己用千里眼和顺风耳刺探出来的情报,如实的向陶商禀报。   “房玄龄么,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呢……”陶商眉头暗皱,流露出几分厌恶,又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杨业又道:“回禀陛下,臣还听到,那耶律阿保机已从后方驱赶了二十万只羊前来沙陵,为了防止被我军袭掠,决定不沿着大黑河这么大路,而是从西面的沙漠北缘驱赶到沙陵。”   二十万只羊!   陶商眼眸一亮,心中陡然间涌过一个念头,便欣然道:“走,先回大营,找张良和刘基他们去商量商量。”   说罢,陶商快马加鞭,直奔大营。   傍晚时分,陶商已高坐在皇帐上首,喝过几杯解渴果酒,命杨业将他所看到的情报,道与了两位绝顶谋士。   “陛下,若杨将军的情报千真万确的话,臣这里倒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张良脸上已掠起一丝自信的诡笑。   陶商眼眸一亮,笑道:“子房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张良便不紧不慢,将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诿诿道了出来。   “妙啊,子房此计,当真是精妙!”   陶商一拍案几,赞不绝口,却蓦又想起什么,便道:“你这计策确实是妙,但耶律阿保麾下,却有房玄龄这个谋士,这个人可不一般,朕只怕你的计策再妙,也会被他识破。”   陶商当然不会忘记,房玄龄身上可是有洞察天赋,可以看穿任何针对于他所在阵营的计策。   先前房玄龄虽然在李渊阵营,但陶商跟李渊的交战,皆是面对面的正面交锋,属于硬碰硬,没玩什么计谋,所以房玄龄的洞察天赋,就没能体现出来。   眼下,两军进入相持阶段,既然要用计谋,那就绕不开房玄龄这一关,必须对他重视起来。   张良却自信一笑:“陛下放心吧,臣敢保证,臣的计策绝不会被他识破!”   眼见张良如此自信,陶商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便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给朕扫描张良,看看他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天赋。”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偷袭!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张良觉醒天赋……”   看到系统精灵扫描出来的那个天赋,陶商嘴角不由浮现起了会心一笑。   “不知臣的计策,是否可行?”张良看陶商忽然间恍惚起来,便又问了一遍。   神思收敛,陶商一挥手,欣然道:“很好,子房既然有这个信心,朕就用你这一石二鸟之计。”   张良精神为之一振,还待说话时,陶商话锋一转,却又别有意味的一笑,“不过,你这一石二鸟之计,一鸟由你来打,这另一鸟,却得让刘半仙来。”   “我?”刘基手指自己,一时神情茫然。   张良原本自信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许狐疑之色,两位绝顶谋士对视一眼,显然一时理解不到他们天子的言外深意。   ……   沙陵城,县府大堂。   耶律阿保机立于地图前,正与众臣指点江山,共商着御敌之策。   “可汗,我们的细作已经传回了消息,魏国那边似乎确实有风声,箕陵一役,陶商的确是从我们这里得到了秘密的情报,才会有所防备,这样看来,我军中的确有叛贼,暗中投靠了那陶贼。”   拥有残兵的司马懿,在情报刺探方面,有着旁人不可取代的优势,故他俨然已成了耶律阿保机的情报头子。   听得司马懿所言,耶律阿保机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个叛贼是谁,你可有查明?”   “暂时还没有。”司马懿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既然知道我们当中出了叛贼,臣早晚会查出来,臣建议在未查明之前,我们尽量不要有任何的动作,以免被那叛贼泄露给了陶贼,再出现箕陵之败那样的意外。”   耶律阿保机便点头道:“仲达言之有理,传本汗之命,诸军只坚守沙陵一线,任凭魏军如何挑战,都不许出战。”   旨意传下后,耶律阿保机又看向了房玄龄,赞许道:“玄龄啊,你果然是猜的没错,我大辽中的确有叛贼奸细。”   “是可汗英明而已。”房玄龄不敢有所自恃,反过来恭维道。   耶律阿保机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适才仲达建议本汗按兵不动,你有什么看法?”   房玄龄本打算全盘附合便是,可话到嘴边之时,却不知为何,心头深处,突然间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从心底深处升起,瞬间涌向了大脑,就象是一支无形的墨笔,在他的脑海之中,写下了一个念头。   沉吟了一下,房玄龄神色凝重道:“臣以为,我们若果真像仲达大人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做,那可真就要大祸临头了。”   司马懿神色一震,面露几分不悦。   耶律阿保机却顿生警觉,忙问道:“玄龄,你这话怎么说?”   房玄龄便道:“我军中既然有叛贼奸细,那这个叛贼一定已把我们那二十万只羊的路线透露给了陶贼,这批羊就跟箕陵的粮草一样,乃是我军是否能与魏军长期对峙下去的关键所在,臣以为,那陶贼必定会派出奇袭之军,前去袭劫我们的羊群,可汗万万不可不防。”   奇袭羊群!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摸了一摸下巴,皱着眉头道:“若那陶贼果真如此,本汗当如何应对?”   房玄龄便步上前来,指着地图上一指,比划道:“臣已研究地图很久,我们羊群所经过的路线,基本上都是一片开阔,不利于设伏,唯有这一带地形较为狭窄,臣推测,陶贼若是想袭我羊群,必会在此设伏。”   耶律阿保机盯着地图,连连点头。   “所以。”房玄龄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杀机,“臣以为,可汗当分出数万精兵,抢先一步赶到这里,等魏国奇袭之兵赶到之时,正好给他们以迎头痛击,借这一场胜利,洗雪我军前番箕陵兵败之耻!”   耶律阿保机眼冒精光,显的颇为兴奋,却并没有即刻采纳,而是看向了司马懿和耶律楚材。   司马懿点着头道:“玄龄言之有理,以那陶贼的诡诈,若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运羊路线,多半会派兵袭劫,当年他击败天下诸侯,就曾数次依靠袭破对方的粮草,才能取得最后胜利,若是我们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真能大破一回陶贼。”   耶律楚材也道:“这二十万只羊事关重大,就算那陶贼不来袭掠,我们也必须派出足够的兵马前去护送,所以这支兵马无论如何都得派出。”   耶律阿保机权衡许久,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本汗之命,由耶律休哥,吕布,耶律大石三将,领四万铁骑即刻出发,前去护送羊群,如遇魏军想要设伏,就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此战重要性,派出两员耶律氏的大将,还有吕布这员中期武圣的猛将,更是抽调出了四万大军。   话音方落,司马懿又提醒道:“可汗,前番我军损失了三万大军,今又派出四万兵马,我们在沙陵可用之兵就只余下六万,臣倒并不担心陶贼会攻我沙陵,就怕那陶贼再分出一支奇兵,前去偷袭我云中城,那就大事不妙了。”   偷袭云中!   耶律阿保机身形又是一震,目光又转向了北面的云中城。   这座云中郡的治所,乃是云中一郡核心所在,也是他是否能守住最后的南院三郡关键所在,他之所以率大军在此跟陶商对峙,就是为了拱卫云中城。   便如司马懿的提醒,倘若陶商真的分出第二支奇兵,去袭破云中城,那就万事皆休了。   “速速给刘黑闼增兵五千,叫他严加戒备,现在通往云中的大小道路上,增派两倍的斥侯,一旦发现魏军袭营的迹象,即刻回报。”耶律阿保机果断下令。   诸道旨意安排下去,耶律阿保机方才松了一口气,步向门外,望着魏营向,嘴角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陶商,任你玩出多少花样,本汗都以不变应万变,看你能奈我何!”   ……   次日,入晚,两支兵马先后离开魏营,一个向西,一个向北,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去。   ……   三天之后。   稒阳东南。   这一座小城望东南二十里,有一条前往沙陵城的必经之路,路北为黄河,路南为沙漠,南北宽不足十里。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整整一天的烈日,把沙子烤的滚烫,人站在上边,隔着一层靴子都觉的脚丫子烫的隐隐作痛。   四万辽军骑兵,却悄无声息的伏埋在沙漠的边缘,被烈日烤了整整一天,连头皮都快要烫掉下去。   吕布向北面望了一眼,只见数千辽人,正护送着二十多万只羊,从沙漠与黄河之间的这条通道穿行而过,差不多天黑之间,就能够通过这条狭道。   那个时候,沙漠就将渐渐远离,被茫茫的草原所取代,任何的伏兵都将无处藏身,魏军也将失去设伏的最佳时机,羊队所受到的威胁便将就此解除。   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吕布声音沙来地说道:“我说两位耶律将军,这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的羊群也快要通过狭道了,我看魏军是不会来袭掠了,我们还有必要再在这里被太阳烤吗?”   “我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天,还差这一个时辰么,再等等,万一可汗推测准了呢。”耶律休哥头也不会,目光始终盯着南面方向。   如果魏军想要奇袭羊群,就只有在狭道这里设伏,而想要在此设伏,就必须要穿越沙漠,从南面方向出现。   耶律休哥和他的四万兵马,就是在此等着伏击魏军的奇袭之军。   话音方落,耶律大石蓦的眼眸一亮,指着南面方向,兴奋叫道:“两位快看,魏军果然来了!”   那二人精神一振,急向南面望去,果然看到沙漠之上,尘雾飞扬,一队魏军衣甲的军团,正向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   “可汗果然是料事如神!”   耶律休哥兴奋的一扬马鞭,厉声喝道:“大辽的勇士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魏狗送上门来了,准备随我大杀一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号令传下,在炎日下烤了一天,都快要冒烟四万辽军,即刻强打起了精神,眼眸中都燃烧起了猎猎凶光。   数万双狰狞的目光注视下,那一队魏军正迅速接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进入他们的伏击范围之内。   “陶贼,今日终于到了我大辽胜一场的时候了,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耶律休哥的刀锋有多利吧!”   耶律休哥握紧了手中弯刀,血丝密布的眼睛中,已燃烧起了志在必得的凶光。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锦囊妙计   南面,沙漠。   大漠之中,数万人的魏军步骑,正沿着沙漠之道,一路向着北面方向。   马超策马提枪,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身边跟着的,则是熟知地形的徐霞客。   前方沙漠渐渐变浅,地势也在越来越开阔,隐隐约约,甚至能够听到黄河滔滔的水声,夹杂着泥土的芳香,从北面丝丝缕缕的传来。   “徐先生,我们到哪里了?”马超勒住了战马,目光转向了徐霞客。   徐霞客不紧不慢的勒住战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取下水囊仰头狠狠灌了几大口,才手搭凉棚,向着前方地形眺望。   天下地理地势,尽在他这个活地图的心中。   看不过片刻,徐霞客便将水囊一扬,遥指前方道:“前方再不出一里,就应该到了我们预定的伏击地点。”   “当真?”马超有些不信。   徐霞客仰头再灌一口水,有几分自恃地笑道:“天下山川地理,尽在我徐霞客的心中,哪怕是一条鸟不屙屎的羊肠小道,也瞒不过我,孟起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好吧,既然陛下都信你,那我更没有理由不信了。”马超点点头,扬起手中银枪,下令全军停止前进。   数万大军停止行军,在距离狭道一里之地,就地休息。   马超则挂住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   “孟起将军,咱们不继续赶路吗?”徐霞客好奇道。   马超则道:“我临行之前,张子房给了我一个锦囊,说快要进入伏击地点时,就打开这锦囊,依其中计策行事,陛下也首肯了的。”   说着,马超便拆开了那锦囊,取出了那道秘计。   秘计上只有段话:   辽军必有伏兵,放弃原定计划,立即撤兵归营。   马超身形一震,眼眸中迸射出一丝奇色,着实是没有料到,天子叫他远赴沙漠,走了这么多天辛苦路,好容易抵达了预定地点,却以张良的这一道锦囊之计,叫他在最后一刻撤兵而去。   “张子房啊张子房,你这是在玩我吗?”   马超暗骂了一声,皱起眉头,将手中秘计,揉成了一团,扔在了沙漠上。   “孟起将军,这子房先生的锦囊里有什么秘计吗?”徐霞客好奇的问道。   “能有什么秘计,他叫我们即刻放弃原定计划,立刻撤退,以防辽军有埋伏。”马超没好气道。   徐霞客一怔,向着前方望了一眼,但见茫茫沙瀑,却不见半个敌人影子,狐疑道:“辽军当真会在这里设伏吗?要是这样的话,那张良也太神了。”   “算了,陛下叮嘱我要依张良的秘计行事,陛下都发话了,有没有伏兵,咱们都不能抗旨。”   马超无奈的摇头一声叹息,扬枪喝道:“传令全军,撤兵回营。”   说罢,马超拨转战马,奔着来路飞奔而去。   数万辛苦行军的魏军将士们,虽然尽皆狐疑不敢,却不敢违令,只能掉转方向,又沿着来路回去。   不多时,数万雄兵,便又消失在了沙漠深处。   里许外。   耶律休哥傻眼,耶律大石傻眼,连吕布也傻了眼。   他们本来已热血沸腾,战意如狂,就等着魏军进入他们的伏击圈,好用一场血腥的屠杀,来扬辽国军威。   他们却万没有料到,魏军眼看着就要入瓮之时,却在关键一刻,竟然莫名其妙转头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魏军怎么突然间撤了?”耶律休哥一脸惊愕。   耶律大石和吕布,同样是满脸茫然,三人彼此对视,都懵在了原地。   ……   沙陵城。   夜色已深,辽军大营却是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六万辽军皆和衣而睡,严阵以待。   辽军已进入了高度戒备。   耶律阿保机是担心,军中的那个叛贼,会把他派出四万铁骑去保护羊群的消息,透露给陶商,而陶商则会趁着他分兵之际,尽起大军趁势前来袭营。   所以,耶律阿保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魏军的趁势来攻。   他相信,就算他只有六万兵马,只守不攻的话,也足以抵挡得住数十万魏军的进攻。   县府大堂。   耶律阿保机高坐于上,饮着马奶酒,一派闲庭信步的气势,心下却是忐忑不安,坐等着最新消息。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张辽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可汗,我北面斥侯传来最新情报,发现有约三千魏骑越过了我们大营,看方向,似乎是冲着偷袭云中城而去。”   魏军果然要偷袭云中!   耶律阿保机眼眸一亮,涌起几分意料之中的得意,转眼间却又被惊异所取代,奇道:“本汗的云中城有刘黑闼的一万兵马守备,陶贼想要偷袭,却只派三千兵马去偷袭,他在开玩笑吗?”   “莫非,那陶贼派出了项羽,想要凭项羽武力,强行破城不成?”耶律楚材狐疑道。   “就算那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魏军也仅仅有三千而已,光凭着一个项羽,又岂能袭破我一万大军守备的坚城?”房玄龄却不以为然道。   耶律阿保机微微点头,“那依玄龄之见,本汗当如何应对,是否派兵去增援云中城?”   房玄龄沉吟片刻,方道:“臣就怕陶贼只派出三千兵马袭云中,乃是故意想诱使可汗分兵回救,那是我沙陵一线的兵马再次减少,魏军就有可能趁势来攻,所以臣以为,我们还是应该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至于项羽……”   咽过一口唾沫,房玄龄又冷笑道:“先不说光凭一个项羽,魏军也很难以三千兵马破我云中,倘若陶贼当真派出了项羽,我们正好以李三公子冲锋开路,尽起铁骑反攻魏营,到时就算是云中失守,而魏国数十万主力却被我们击破,这个交换也值了。”   耶律阿保机眼眸中涌动精光,目光看向了司马懿和耶律楚材,这两位谋士沉吟许久,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房玄龄的判断。   啪!   耶律阿保机手中酒杯,往案几上一摔,冷笑道:“很好,本汗就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坐看那陶商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入夜。   茫茫原野上,三千人的魏军轻骑兵,正借着月色掩护,匆匆行军。   黎民将至,东方发白。   举目远望,云中城的影像,渐渐进入视野中。   “吁~~”   韩信勒住战马,凝目向前扫去,隐约可见云中城头未熄的灯火,还可以看到一队队的辽军,往来于城头巡视。   粗粗一扫,光东门一线的辽卒,至少就有三千之众。   “辽军看来是对我们偷袭有所准备,韩将军,你还有必胜的把握吗?”身边的赵云,目光看向韩信。   “有所防备又如何!”   韩信却不悄一哼,眼眸中却燃起志在必得的烈火,剑指敌城,大喝道:“今日我们绝不能无功而返,传令全军,即刻攻城!”   赵云眉头微微一凝,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三千轻骑兵。   三千人,他们只有三千人。   据他情报所知,云中城中的辽军守军,至少也有一万余人,守将还是刘黑闼这样,曾经汉国的猛将。   刘黑闼的本事,赵云这个曾经的同僚再清楚不过,光凭他们这三千兵马,就想袭破刘黑闼一万人防守的云中城,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天子,偏偏就是做出了这天方夜谭的决定,就是派出三千兵马,就他和韩信袭城。   当时赵云就提出了质疑,认为三千人马少了,可韩信却信心百倍,拍着胸脯自称,三千兵马足矣,多了反而引起辽军的防范。   这种质疑,直到此时,赵云也未曾消失。   纵然心存质疑,然将令已下,赵云岂敢违抗。   他当下强压下质疑,手中大枪向着敌城一指,大喝道:“大魏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攻破云中,让辽狗知道我们的厉害,杀!”   “杀——”   “杀——”   三千将士,咆哮如兽,狂烈的杀声,震碎了清晨的沉寂。   赵云一马当先,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纵射而出。   然后,三千将士追随于后,蜂拥而向,冲向了云中城东门。   城头上,一夜未睡,巡视至今的刘黑闼,黑漆漆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讽刺的冷笑,口中冷哼道:“可汗的提醒果然没错,陶贼,你果然来偷袭我云中城了,就凭这点兵马,你若是能袭破我云中,我刘黑闼的名字就倒着写!”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龙斩!   “传令全军将士,不得慌张,给本将痛击来袭魏狗!”刘黑闼长刀一扬,用自信阴冷的语气喝令。   号令传下,城头锣声示警之时大作,一队队的辽军士卒,迅速的进入各自的岗位,更多的士卒则闻讯从营房一线赶来。   辽军严阵以待。   先前耶律阿保机派来五千援军之时,就告戒刘黑闼,要提防着陶商派兵偷袭,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得松懈。   所以刘黑闼便不敢松懈,每晚将五千兵马布于城头巡防,另外五千兵马进行轮休。   现在魏军突然杀到,城头上的辽国守军数量有五千之众,光东门一线的兵马就达一千五百余人,这个数量,对于守军来说,已然是绰绰有余。   所以辽军并未被奇袭所惊,再加上刘黑闼平时练兵有方,士卒临阵不断,各知井然有序的列阵于城垛前,准备迎战。   前方处,魏军已奔至百步之内。   刘黑闼一声令下,城头箭如飞蜂而下,铺天盖地的射向了魏卒。   因是大部分的兵马尚在赶来东门的路上,城头刘黑闼所以调用的弓弩手,不过五百余人而已,这样数量的弓弩手,再加上晨光昏暗的限制,显然不能对魏军造成太大的杀伤。   转眼间,魏军轻骑兵们,在付出了百余人死伤的情况下,便顶着城头利箭,扑至了护城壕前。   “全军下巴,填壕!”赵云立马壕边,开启护体气壁,将袭来之箭尽数弹落,厉声下令。   骑兵们即刻下马,把马背上的土包,即刻扮进了壕中,片刻间便填平出数道路。   “飞钩,爬城!”赵云又是一声令下。   三千魏军将士们,即刻从背囊中的铁爪,乌压压的一片扔上了城头,转眼间便将城垛钩住。   随后,他们不用陶商催促,便抓着绳索,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头爬去。   “哼,不用云梯,光靠区区飞钩铁爪,就想攻上城头,你们也太小瞧我刘黑闼了。”   刘黑闼不屑的一声冷哼,当即喝令,将魏军的绳索砍断,他自己也手起一刀,将眼前一根绳索砍断。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声,那名爬到一半的魏卒,坠落城头,摔了个半死。   其余辽卒,也尽皆在刘黑闼的喝令下,纷纷举刀,朝着遍城所挂的铁爪砍去。   远方处,掠阵的韩信,看着那一排排高举起的战刀,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忌惮,唯有强烈的自信。   奇袭天赋,触发!   那天赋之力,如无影无形的枷锁,朝着城头辽军而去,转眼间,便将他们的精神困住。   几千号辽军,便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掠起了一丝寒意。   下一秒钟,他们手中的战刀就砍了下去。   他们的手却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颤抖起来,刀锋砍下,竟是无法准确的命中目标。   左一刀右一刀,只听到“吭吭”的城垛被砍的声音,却不见一条绳索被砍断。   奇袭天赋,威力显现。   正在爬城的魏军将士,趁辽军精神被扰乱,无法准确砍断绳索之际,迅速的飞身上爬,眨眼间,数百人就跃上了城垛。   “杀辽狗——”   疯狂的暴喝声中,一柄柄的环首刀,无情的斩向了精神恍惚的辽卒,一颗颗的人头,转眼就滚落城头,飞溅的鲜血,将整道城墙染成赤红。   顷刻间,数量占优的辽军,竟被杀了个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怎么回事,我的将士们,怎么突然间就慌成了这样,怎么回事?”   看着慌张无措的己军,看着如豹子般,蜂拥窜上城头,狂斩己军的魏卒,刘黑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惊到了目瞪口呆的地步,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就在这时,眼前两名魏卒爬上了城头,一扑而上,杀向了刘黑闼。   他这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手中战刀疾舞,横扫而出,94点的武力值之下,瞬间将两名魏卒斩为粉碎。   惊醒过来的刘黑闼,深吸一口气,舞动大刀扑向了蜂拥而上的魏卒,拼命的要护住城楼一线,不让魏卒砍翻吊桥。   凭借着当世绝顶的武力值,刘黑闼一时间倒是无人能挡,半数魏军虽已爬上了城头,一时片刻反倒是夺不下城门吊桥。   城下,城楼一线发生的战况,赵云是看的清清楚楚。   “让我来!”   赵云一跃下马,从一名士卒手下夺下了绳索,银枪往背后一负,纵身便同上攀爬上去,几下便纵上城头。   一跃上城,迎面三名辽卒,抡着弯刀就朝赵云砍来,赵云眼都不眨一下,手中银枪轻轻一抖,一股无形的真气便溅射而出。   只听“噗噗”两声脆响,两名敌卒便被无形的真气,洞穿了胸口,惨叫着倒毙于地。   赵云跃下城垛,纵舞大枪,直取刘黑闼而去,沿途阻挡的辽卒,如草芥般,被他轻松收割性命。   片刻间,赵云杀至刘黑闼跟前,厉声喝道:“刘黑闼,你好歹也算是一条汉子,怎能甘做异族的走狗,还不投降我大魏,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那熟悉的喝声,震到刘黑闼身形一颤,蓦然回首,惊见赵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他跟前。   “领兵的魏将,竟然是这厮!”   刘黑闼脸色立时一变,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当年他们在汉国共事之时,赵云就已是半步武圣之的武道,实力有多强,刘黑闼岂能不知。   如今,赵云站在跟前,与他为敌,他又怎能不心存忌惮。   “他就算是半步武圣又如何,我武道虽不及他,至少也能撑他几招,待我大队人马赶到,我就能凭借兵多的优势反败为胜……”   刘黑闼眼珠子一转,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手中长刀遂是一指赵云,傲然道:“姓赵云的,你不也是个背主之贼,有什么脸说我,老子替异族卖命又怎样,谁给老子荣华富贵,老子就效忠谁!”   此言一出,赵云勃然大怒,枪指刘黑闼,沉声骂道:“厚颜无耻之徒,再不觉悟,休怪我赵云不念旧日同僚之谊,我取你狗命!”   “就凭你!”   刘黑闼鼻子一扬,不屑哼道:“赵云,你不就是个半步武圣么,老子今天就会一会你,看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赵云了!”   赵云脸上怒气陡然一收,眼眸中杀机狂燃而起,手中枪锋缓缓抬起,寒光吐露的锋芒,指向了刘黑闼。   寒芒如电,就像是死神的眼睛,锁定了刘黑闼。   陡然间,赵云脚步一错,身形如疾风闪电般,扑向了五步之外的刘黑闼。   “老子就接你这招,看看半步武圣有多强!”刘黑闼傲然一啸,手中长刀扬起,尽起全身之力准备迎击。   下一秒钟,赵云的枪儿平刺而出,直接刘黑闼的脑袋。   呜——   风声响起,积聚于赵云胸中的真气,瞬间由银枪奔涌而出,化出一道无形的真气枪锋,直取敌首。   真气虽是无形,不及李存孝项羽那等实质真气声势浩荡,但那无形的真气同样威力强大,横扫过来,两翼城垛纷纷崩碎,就连脚下石彻的地板,也被斩裂。   “真气外放!他已突破半步武圣,冲上了初级武圣,怎么可能——”   刘黑闼脸色骇变,那自信的表情,顷刻间土崩瓦解,被无尽的惊悚震愕所取代。   他的脑海中,刹那间也涌起了一阵深深的悔意。   为时已晚。   无形真气,呼啸而至,强悍的力道,竟将刘黑闼挡在跟前的战刀,咔嚓一声震碎。   轰!   下一瞬间,力道未尽的真气,轰中了刘黑闼的脑袋,将之轰为粉碎。   飞溅的脑浆和血雾中,刘黑闼无首的躯体,晃了几晃,旋即栽倒于地。   赵云银枪一扫,傲然而立。   一招,秒杀刘黑闼。   龙斩天赋,触发!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叛贼!   赵云武力值上升,现有武力值108点。   这就是赵云最新觉醒的龙斩天赋。   此天赋的能国,就是赵云每斩一名武力值90以上的敌方武将,武力值就会永久性上升随机点数。   而且,这个天赋,并不似白起的杀神天赋,虽然可以靠杀戮来提升武力值,但在释放完毕之后,武力值又将恢复如常。   赵云的龙斩天赋,乃是永久性提升。   天赋触发瞬间,不知情的赵云,陡然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肌肉,似乎突然间变的更加坚实,感觉到自己的内脏也比先前大幅增强。   甚至,他还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中气海中积聚的真气,陡然间膨胀了许多,充沛了许多。   “我的武道,竟然又提升了,感觉再用不了多久,我也能突破极限,冲上中期武圣了吧……”赵云轻吁了一口气,眼眸中涌起了一丝惊喜。   随后,他的目光便重回战场,向着城楼中央,向着连接吊桥的绞锁一步步走去。   那些辽军士卒,看着逼近的赵云,个个都吓到失魂落魄,哪里还敢阻挡,一哄而散。   赵云手起枪落,将绞锁斩断。   砰!   吊桥轰然跌落,溅起漫空尘土。   紧接着,赵云几步冲下城头,杀至城门内侧,枪锋过去,将守门的数十名辽卒,杀的抱头鼠窜。   随后而至的魏军士卒,在赵云的喝令下,迅速的将城门从内轰然打开。   城外处,韩信眼见城门打开,眼眸中杀机狂燃,拔剑朝着洞开的城门一指,大喝一声:“随我冲入城中,杀尽辽狗!”   号令传下,韩信纵马狂奔而上,掠阵的三百未下马的骑兵,轰然跟上,一队人马灌入云中城,沿着街道向前辗杀。   一路上,那些赶来增援的辽军士卒,在韩信奇谋天赋的影响下,在刘黑闼已死消息的打击下,自然是望风而溃。   杀戮持续了有半个多时辰,杀声方才渐渐沉寂下去,平城的四门已高高飘扬起了大魏的战旗。   一万多的平城守军,除了逃走的四五千之外,近半数都被魏军歼灭,整个云中城是尸横遍地,血染城池。   韩信立于云中南门城头,血腥的目光望着南面方向,看着城外溃散而逃的辽军,手一拂,冷笑道:“速速将捷报送给陛下,就说我们已大功告成,云中城现在是我们大魏的了。”   ……   沙陵城。   大堂中,耶律阿保机依旧在故作镇定,一碗碗的喝着马奶酒,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他眼神中的“焦虑”二字,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境。   “禀可汗,我们的羊群已成功送至了沙陵大营,耶律将军他们也回来了。”一名斥侯忽然兴冲冲的前来禀报。   耶律阿保机精神一振,放下酒碗,拂手喝道:“快,快传休哥他们进来。”   阶下处,房玄龄已捋起了短须,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似乎已料定,耶律休哥会带回伏击得胜,大破魏军的好消息来。   片刻后,耶律休哥三将步入大堂,神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休哥,那陶贼可派兵来袭我羊群吗?你们这一战杀了多少魏狗?”耶律阿保机迫不及待的问道。   耶律休哥迟疑了一下,拱手叹道:“禀可汗,我们按照房先生的指点,提前在预定地点埋伏,本来已看到魏军出现,正准备伏击魏军,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刻,魏军突然间又掉头走了,这才使我们的伏击落空。”   耶律阿保机一脸的兴奋,顿时碎了一半,脸色立刻阴沉失望起来,侧目瞟了房玄龄一眼。   房玄龄的神情也有些意外,便忙问道:“莫非是魏军发现了耶律将军的伏兵,所以才在最后时刻觉察逃走?”   “不可能!”耶律休哥一摆手,断然否定,“我们埋伏的极为隐秘,魏军绝不可能发现,而且我看魏军的样子,好像是早料到我们会有埋伏,故意在最后一刻掉头逃离。”   最后一刻逃离?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丝奇色,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眼中也掠过疑色,却又故作从容,不以为然地笑道:“臣早说过,那陶贼诡诈多端,也许他也猜到了我们可能会防着他偷袭,所以这支兵马,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并没有真正想袭我羊群。”   “只是装装样子吗?”耶律阿保机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反问道:“就算陶贼只是装装样子,可是他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他派出几万兵马,辛苦的翻越沙漠,仅仅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吗?”   “这……”房玄龄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那耶律楚材却眼眸一变,急道:“可汗,也许陶贼这么做,只是为了声东击西,万一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偷袭我云中城呢?”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眼中开始掠起一丝慌意。   这时,被问住的房玄龄,却又不屑笑道:“楚材大人真是多虑了,先前我们的斥侯不是说了么,只有三千魏军杀往云中,就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攻得下我们一万兵马守备的云中城。”   话音方落。   张辽急匆匆的步入了大堂,一脸的惊慌,拱手沉声道:“禀可汗,云中城传来最新急报,魏军已于昨晚奇袭云中得手,刘黑闼被敌将赵云所斩,我一万守军死伤过半,云中城失陷了!”   晴天霹雳,当空轰落!   瞬间,整个大堂中,鸦雀无声。   耶律阿保机骇然变色,耶律楚材骇然变色,李渊骇然变色,李世民骇然变色……   这惊天的噩梦,瞬间把整个大堂冰封,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惊恐万状的表情。   房玄龄的一张嘴,更是惊到下巴都快要掉下去,那目瞪口中呆,匪夷所思的样子,仿佛是听见了鬼话一般。   “魏军只有三千?怎么可能袭破云中,还杀了刘黑闼,莫非陶贼派出了项羽不成?”房玄龄急切的问道,声音都有几分沙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害怕。   他不害怕才怪!   要知道,可是他一力主张,叫耶律阿保机派兵派兵去伏击魏国的劫粮之军,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而先前在得知魏军奇袭云中城的消息后,也是他认为魏军兵少,不足为惧,可以不派出兵去援救在云中城。   结果,转眼之间,云中城就被魏军袭破,就连刘黑闼竟然也被魏军所斩。   那可是云中城啊,辽国在南院五郡的关键所在,失了云中城,就等于失了南院五郡,辽国的势力就要被赶出长城以南。   而这一切糟糕的结果,竟然全都是因为他房玄龄的判断失误所致。   耶律阿保机若是怪罪下来,他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所以,才由不得他不害怕,他多想听到魏国是派出了项羽,才能以三千兵马袭破云中城。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劝耶律阿保机即刻起兵,趁着项羽不在之时,大举进攻魏营。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张辽却叹了一声,默默道:“根据情报,魏军此役并没有派出项羽,他们是以骑兵下马,以飞钩铁爪爬城,强行攻下了云中城。”   轰隆隆!   房玄龄头顶又遭惊雷一击,身形晃了一晃,那匪夷所思的表情,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远远的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魏军明明快要进入伏击圈,却突然间又退走……只凭三千兵马,就能攻破一万大军守御的云中城……那陶贼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是我哪里推测错了吗?不可能啊,天下间任何的诡计,都逃不出我房玄龄的眼睛!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一时间,房玄龄是失魂落魄的僵在了原地,喃喃自语,不知所言。   这时,耶律楚材却冷冷道:“可汗既然怀疑我军中有叛贼,而这房玄龄的一连串献计,不是落空,就是令我军损兵失地,陷入被动的局面,反倒是帮了陶贼的大忙,依臣之见,这个叛贼,多半就是他房玄龄自己!”   此言一出,耶律阿保机身形陡然一震,凶厉的目光,死死的盯向了房玄龄。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殊途同归   房玄龄身形陡然一震,脸色惊变,眼眸中迸射出一丝惊惧之色。   他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妙,他这一连串的献计失败,无形之中,竟是把他自己推入了“叛贼”的身份陷阱中似的。   没办法,谁让他的这一连串献计,竟像是在跟陶商里应外合,帮了陶商一般。   背过打过一个冷战,房玄龄忙是伏跪于地,拱手道:“玄龄虽然失策,但玄龄对可汗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叛贼呢,请可汗明鉴啊。”   “如果你不是叛贼,那为何魏军明明快要入休哥他们的伏击圈中,却偏偏又提前溜走?”   “如果你不是叛贼,当可汗想要往云中城派援兵之时,你为何又要反对,说魏军不足为虑?”   耶律楚材站在房玄龄跟前,居高临下的一番质问。   耶律阿保机也脸色阴沉,一脸的怒火,朝着他质问道:“楚材说的对,房玄龄,这一切疑点,你怎么解释?”   “我……我……我……”房玄龄又慌又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落入了陷阱之中,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这般吱吱唔唔的,更加令耶律阿保机疑心加重,越发的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叛贼。   当下耶律阿保机一拍案几,怒骂道:“好你个房玄龄,竟然勾结魏国,先让本汗折了三万兵马,如今又让本汗失了云中,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叛贼,本汗若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   大骂过后,耶律阿保机手一挥,大喝道:“来人啊,把这无耻的叛贼,给本汗拖出去,把他五马分尸,掉进山里喂狼!”   号令传下,一众士卒一拥而上,就要把房玄龄拖走。   房玄龄惊恐无比,目光急望向了李渊父子,那巴巴的眼神,分明想求着那对父子为自己求情。   李渊张口就想为他求情,却欲言又止。   李世民的嘴巴却从未曾张开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为他求情,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无奈的摇普通法叹息而已。   没办法,李家父子是爱莫能助。   平城失守,损兵折将,已经令耶律阿保机,对他李家父子心存不满。   前番李靖兵败,跟高长恭叛国而逃的事件,更是令耶律阿保机盛怒之下,牵怒于了李世民,若非是忌惮于李元霸的武力,早就杀了李世民。   可以说,他他家父子现在在辽国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自身难保,而他房玄龄偏偏又出自李渊麾下,如今被耶律阿保机怀疑为了叛贼,如果他父子出面求情的话,只怕耶律阿保机非便不会听,更还会牵怒于他们。   为了自保,李家父子只能选择沉默。   眼见李家父子,竟不为知己出头求情,房玄龄精神顿时遭受重创,悲愤欲绝,便想自己为李家忠心耿耿,出谋划策,如今自己落难,这两父子竟然忍心坐视不顾,实在是绝情。   此时的房玄龄是万念俱恢,两行清泪流下,也一辩解,也不挣扎,只悲怆的盯着李家父子,任由自己被拖走。   “这房玄龄竟厚颜无耻,胆敢背叛可汗,实在是无耻之极,臣请亲自将拖往山里把他五马分尸后喂狗!”   这时,张辽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竟主动请缨,要处死房玄龄。   耶律阿保机正在气头上,想也没多想,就一挥手,准了张辽所请。   “叛贼,我今天就宰了你,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张辽怒不可遏的大骂,一把提起了房玄龄,大步就出了帐外。   张辽离帐,带着耶律阿保机的旨意,说是要把房玄龄带往附近的山里,五马分尸之兵喂狼,自然是无人阻挡。   他带着百余亲兵,出营兵就往北策马狂奔,却没有去往附近山中,而是渡过了沙陵城北的大黑河。   过河之后,张辽方才下令停下脚步,下令把房玄龄从马上放下。   “玄龄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张辽也跳下巴来,扶剑站在房玄龄跟前,语气冰冷。   房玄龄仰天一声长叹,无奈的感叹道:“我真是没想到啊,这个陶贼用计是神鬼莫测,玩的我是团团转,他这一计不但让我变成了那个叛贼,还袭取了云中城,当真是一箭双雕的神技,此人当真是真龙转世,我等不是他的对手,不是他的对手啊。”   张辽身形一震,表情若有所思。   房玄龄又道:“文远将军,我房玄龄今日栽在了陶贼手上,我是认命了,我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不怨你,我临死之前给你一个衷告,那耶律阿保机绝非陶贼的对手,辽国很快就会被魏国所灭,你也早做打算,别等着给耶律阿保机陪葬吧。”   说罢,房玄龄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一副引颈就戮的赴死样子。   张辽盯着房玄龄,沉思良久之后,腰间佩剑突出鞘。   刷!   剑光过处,斩落的却不是房玄龄的脑袋,而是绑着他双手的绳子。   房玄龄睁开眼,惊异的看着张辽,一脸茫然,不知他这是什么个意思。   剑一收,张辽一脸的肃杀凝重,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亲和的笑容。   他向着房玄龄一拱手,说道:“实不瞒房先生,辽早在当年汉国之时,就有弃暗投明,归顺大魏之心,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辽已下定决心,投顺大魏之皇,还请先生代为引荐。”   房玄龄蓦然一怔,依旧是一脸的茫然,盯着张辽看了许久,方才猛然省悟,不由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先生笑什么,莫非先生不愿意为辽引荐吗?”张辽有些不安的看着房玄龄,神情紧张起来。   房玄龄收起笑容,反问道:“我说张文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已暗通了魏国,所以才故意借着要处死我为名,从耶律阿保机手中救下,等于是立下了一功,然后才想借此功劳,在我的引荐之下,投奔魏国呢?”   张辽身形一脸,眼神中掠过一丝尴尬,显然是没房玄龄戳穿了心思。   他却又从房玄龄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便奇道:“怎么,听房先生的话,难道先生没有暗中投靠魏主不成?”   “怎么可能!”房玄龄断然否认,却又摇着头苦笑道:“以我房玄龄的智谋,若真暗中已投靠了魏国,这一连串的献计失策,使辽国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我早就会防着耶律阿保机牵怒于我,必会早就想好脱身之计,此刻恐怕我已坐在魏帝的大帐中,喝着魏主御赐的美酒了,又岂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张辽大惊,急道:“这么说,房先生当真没有勾结魏国,是那耶律阿保机冤枉了先生不成?”   “他岂止是冤枉,他是忠奸不明,被那陶商的诡计玩的团团转,中了人家的离间之计啦!”提及耶律阿保机,房玄龄情绪又亢奋起来,一副恨其不争的怒状。   张辽打了个冷战,眼眸中陡然间迸射出了惊悚之色,方才猛然省悟。   啪!   张辽一拍额头,口中自嘲道:“我早该想到,这个魏帝诡诈多端,我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唉——”   看着唉声叹气的张辽,房玄龄也叹道:“我说张将军,现在真相大白,你想救我立功去投奔魏国的美梦泡汤了,你还打算继续杀我吗?”   张辽脸上浮现出一丝愧意,便把手一摆,“既然先生是被冤枉的,辽岂能再害先生,先生请自便吧。”   “张将军不杀我,回去怎么跟耶律阿保机交差?”房玄龄有些不敢相信。   张辽远望天边微云,叹道:“先生也说了,耶律阿保机绝非魏帝陶商对手,这一点辽也看出来,所以就算不去投奔魏国,我也不会再留下来为耶律阿保机陪葬了。”   房玄龄目露一丝奇色,便问道:“看来张将军也是个识时务之人,不知张将军打算去投奔谁?”   “天下之大,辽也不知哪里才有容身之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张辽无奈的叹息道。   房玄龄看着他,沉吟片刻之后,正色道:“既然张将军无处可去,那我们也算是殊殊同归,房某听闻近年来漠北崛起了一位成吉思汗,目下已一统柔然,建立了大蒙古国,现在正在征讨满州女真,我想这成吉思汗正是用人之际,张将军不妨与我远赴漠北,去投奔这成吉思汗如何?”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出塞!出塞!   投奔成吉思汗?   张辽身形一震,脑子里搜索起了关于成吉思汗的记忆,蓦然间眼眸一亮,似乎于黑暗之中,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成吉思汗,你是说,让我们去投奔那个成吉思汗?”张辽的语气中,尚有几分疑虑。   房玄龄看出了他的犹豫,方道:“方今天下,我们能投奔之人,屈指可数,唯有大日国的孙策,西域的曹操,再有就是这蒙古国的成吉思汗了。”   咽了口唾沫,房玄龄接着道:“大日国地处海外,我们若想去投奔,还要漂扬过海,凶险万分,至于那西域的曹操,我料他也非是陶商的对手,我们若是去投奔他,早晚还是要败在陶商手下,唯有这成吉思汗……”   房玄龄的眼中,浮现出几分精光,“我观此人雄才大略,乃是不世出的君王,方今天下,唯有他能跟陶商抗衡,我们唯有去投奔他,将来才有前途希望,文远以为呢。”   张辽沉吟不语,权衡利弊。   他想起了曹操,想起了孙策,这两个人当年可都是一方枭雄,七国的君王,最终却跟刘备一样,皆败给了陶商,落到远走他乡的地步。   当年,陶商还只是占有中原,七雄并立,他们都不是陶商的对手,何况今日陶商已坐拥整个华夏。   诚如房玄龄所说,投奔曹操和孙策,也许结局就跟投奔刘备和耶律阿保机一样,难道覆灭下场。   “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张辽口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犹豫之色,渐渐烟消云散。   沉吟良久,张辽猛的一咬牙,决然道:“好,就依玄龄先生所说,我张辽就跟先生一起远赴漠北,去投奔那成吉思汗。”   房玄龄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于是,房玄龄再度翻身上马,在张辽的护送下,带领着几百号亲信的士卒,趁着耶律阿保机尚未察觉之时,连夜向着北面遁去。   ……   沙陵,辽军大营。   皇帐之中,耶律阿保机还正喝着闷酒,生着闷气,等着张辽杀了房玄龄,回来复命。   等了一个时辰后,还不见张辽回来复命,耶律阿保机便有些不满,派了耶律大石前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不多时,耶律大石急匆匆的赶来了,拱手叫道:“启禀可汗,那张辽并没有把房玄龄五马分尸,而是带着他的几百亲兵,和那房玄龄一起向北逃走了。”   “什么!”   耶律阿保机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瞬间怒到脸上憋起的青筋都快要炸裂,大骂道:“好你个张辽,本汗竟没看出来,原来你竟然也是个叛贼,可恨,可恨!”   大帐中,司马懿,耶律楚材,李渊等众臣,个个也吃惊不小,显然没有料到,张辽竟然会上定这么一出。   房玄龄叛变也就罢了,张辽竟然也跟着叛变,还救走了房玄龄,这简直是雪上加霜,难怪耶律阿保机气到完全失去了分寸。   “可汗,张辽这狗贼实在可恶,绝不能放过他,臣请率军将他追回,把他跟姓房的碎尸万段,让可汗消气!”耶律大石愤愤不平的请战。   耶律阿保机想都没想,挥手喝道:“你立刻带一队铁骑出发,一定要把那两个叛贼抓回来,本汗要亲自动手,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以泄本汗心头之恨!”   “臣遵命!”耶律大石领命,愤然而去。   追兵已派出,耶律阿保机却仍然是恨意难平,气呼呼的坐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把个张辽是大骂不休,足足骂了有一刻钟,方才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咳咳。”   司马懿这才干咳几声,终于敢站出来,拱手道:“可汗,那张辽和房玄龄固然可恶,罪该万死,但事已至此,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如此渡过眼下的难关。”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这才想起眼前的困境。   他深吸几口,勉强压制住愤怒的情绪,方才问道:“仲达,到了这个地步,你觉的本汗应该如何应对?”   司马懿轻叹一声,说道:“如今云中城已失,我们等于是被夹在了魏国大军和云中之间,若再在这里强行跟陶贼对峙下去,恐怕就要陷入人心离乱,全军覆没的境地,所以懿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陷了放弃南院诸郡,撤回草原之外,已无路可走。”   放弃南院!   撤回草原!   耶律阿保机眉头一皱,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案几上,脸上尽是不甘之色。   要知道,这南院诸郡,乃是他花了多少年的时间,耗费了多少心思,才窃取而来。   这南院诸郡,乃是他染指中原,实现成为统治中原,第一位异族皇帝美梦的跳板所在。   而现在,他却要把这面跳板,就这么拱手让去。   美梦就此破碎,他岂能甘心!   见得耶律阿保机还在犹豫不决,耶律楚材也劝道:“可汗,云中城一失,不光南院诸郡不保,那陶贼很可能还要趁势出塞,杀入草原,妄图灭亡我大辽国,为今之计,我们当速速弃了南院诸郡,大军尽数撤往武泉城,堵住陶贼大军出塞之路,方能保住我草原之地,以图将来的反攻。”   耶律阿保要身形又是一震,眼中的不甘,被耶律楚材这一席话,轻松的瓦解,除而代之的,则一丝深深的畏惧。   沉吟片刻,他只能一咬牙,恨恨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绕过云中城,退往武泉!”   ……   十余里外,魏营。   皇帐中,气氛热烈高涨,充斥着欢欣鼓舞的气氛。   “韩信,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啊。”陶商看着手中那道韩信最新送到的捷报,欣慰的大笑。   帐前,带回情报的戴宗,又拱手笑道:“禀陛下,臣在回来的时候,还得以了时迁刚刚刺探到的情报,说那耶律阿保机把房玄龄当成了奸细,命张辽将之处死,结果张辽却带着房玄龄一起叛逃了,估计这会耶律阿保机那胡酋不气死才怪。”   又是一个好消息,大帐中,笑声再起。   陶商神色更加欣慰,目光看向了张良,语气别有意味地赞道:“子房你,你果然是神谋无敌,这一石二鸟之计,可是给朕立了大功啦。”   “陛下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怎敢妄称神谋。”张良一拱手,谦逊道。   张良当然不会知道,陶商方才的话,已在无意之中,点出了他身上所觉醒的天赋。   神谋!   凡此天赋拥有者,所献出的计谋,百分之百不会被识破,哪怕是“洞察”天赋也不可以。   这就是张良的神级天赋。   先前张良献上这一石二鸟之计时,陶商就在担心,对方有房玄龄这样的“洞察”天赋拥有者,只怕会看破张良的计谋。   但紧接着,陶商就用系统,扫描出了他身上的奇谋天赋。   正是仗着这个天赋,陶商才不用忌惮房玄龄,果断的采纳了张良的计谋。   所谓一石二鸟,这其中一石,就是派韩信率一支骑兵,长途奔袭,奇袭云中城。   这条计策乃是张良所献,房玄龄便无法洞察看破,而他更不知韩信有奇袭天赋在身,在得知韩信只有三千兵马之时,便不以为意,建议耶律阿保机不用增援云中城,使云中失守。   这第二计,则是陶商故意让刘基献上,命马超率一支兵马,越过沙漠去截击辽国的羊群。   刘基没有神谋天赋,他的计策自然被房玄龄看穿,献计给耶律阿保机派兵去埋伏,意图伏击马超之兵。   而马超那道锦囊妙计,却是张良的杰作,房玄龄无法洞察,自然也就料不到,马超竟然会在最后一刻,突然间选择退兵而去。   这一条计策,再加上之前的奇袭云中,加起来就是第二鸟,让耶律阿保机疑心房玄龄是叛贼,利间他们君臣,除掉房玄龄这个“洞察”天赋的拥有者。   现在结局已出,张良完胜房玄龄。   “报——”一名斥侯飞奔而入,惊喜叫道:“启禀陛下,最新情报,沙陵一线的辽军已连夜拔营,弃城北逃了。”   三喜临门!   大帐之内,大魏群臣们振奋无比,热烈激动的情绪,烧到了顶点。   啪!   陶商拍案而起,豪然笑道:“耶律阿保机弃城而逃,必会全力去据守武泉,阻挡我军出塞,传朕旨意,大军即刻北上追击,朕要一鼓作气攻破武泉,打开出塞的大门,杀入草原,一举扫灭辽国!”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你们小瞧我了   天子一声令下,数十万魏军即刻拔营,浩浩荡荡的向着北面追击而去。   辽军虽有十万铁骑,但李靖高长恭,房玄龄和张辽的先后叛逃,给辽军上下的精神士气,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云中城的失守,更是给了他们斗志最致命一击。   种种打击之下,此时辽军已是斗志低靡,军中已开始出现私自逃跑,逃回草原的恶劣迹象。   带着这样一支斗志低落之兵,面对魏军的追击,耶律阿保机根本不敢组织任何反击,只能抛下了辎重,绕过云中城,一路向着武泉山口逃去。   辽军在逃,数十万魏军则士气高昂,在后边穷追不舍,辽军落下的辎重,统统都落到了魏军手中。   尤其是耶律阿保机从草原上,千辛万苦的赶来的那二十万只羊,跑起来毕竟没有马快,跑不上辽军败逃的速度,最终大部分落在了魏军的手中。   这可是便宜了陶商。   云中一带本就多山,粮草转运不便,魏军粮草运输上,要消耗比平时多数倍的人力和物力,颇为不易。   这二十万只羊,就等于是二十万会自己移动的粮草,一定程度上,大大减轻了魏军的粮草负担,方便魏军的北征。   七日之内,魏军连追三百余里,终于在武泉山口一线,追上了辽军。   耶律阿保机一路不顾一切,抛弃一切的的疯狂逃跑,总算是还有回报的,那就是比魏军提前两天逃到了武泉。   抵达武泉之后,耶律阿保机即刻下令,全军停止后退,于山口一带安营扎寨,抢筑壁垒,准备迎击魏军的猛攻。   当陶商的大军追至武泉一线后,辽军已在山口一线,修起了长达绵延数里的营壁,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也难怪。   武泉一破,通往塞外草原的大门,便将就此被一脚踢开,大魏的步骑大军,就能够长驱直入,杀入辽国本土。   辽国的根基,就在塞外漠南草原。   自从汉末大乱以来,就只有他们草原人牧马南下,洗劫中原,从未曾有哪一支中原的军队,能够杀入草原。   而耶律阿保机又自诩草原上最伟大的君王,如今若是被魏军杀入草原,就等数十年来,第一次有汉人杀入了草原,这将对辽人的精神上造成莫大的打击,对他耶律阿保机的威望,又将是何等巨大的沉重一击。   何况,如今正值盛夏,乃是草原上放牧的黄金时节,一旦魏军杀入了草原,辽军不敌而退却,就意味着大片大片的草场,就要被魏军占据。   草场失去,意味着数以万计的牛羊就要被饿死,到时候就算是魏军退走,入冬之后,草原上也要陷入大饥荒中。   失去南院之地,接连的损兵失地也就罢了,再加上大饥荒的雪上加霜,耶律阿保机这个辽国皇帝,只怕也不用再当了。   所以,无论如何,耶律阿保机都退无可退,必须要死守住武泉山口。   陶商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知道武泉山口对耶律阿保机的重要性,而这个战略要地,他也是志在必得。   原因很简单,陶商此番北征,最终目的原本就不只是解晋阳之围,也不仅仅要夺回晋北诸郡,他还要一鼓作气兵进草原,彻底的灭了辽国,灭了耶律阿保机。   几天之内,四十多万的魏军,便集结在了武泉山口以北,连营十里,营盘铺天盖地不见尽头。   对于攻陷武泉山口,陶商一点都不担心。   武泉一带多山,不利于辽军的骑兵展开,反而是有利于陶商数量众多的步兵,在兵种和兵力,以及士气上,他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然后,他还有达摩这样的圣贤在,就算辽人有墨子相助,四大皆空之阵,也足以破解非攻之阵。   陶商所要做的,就是等着大军集结完毕,将士们吃饱喝足了,休整完毕,恢复了百分之百的体力,然后一鼓作气发动总攻。   ……   辽营。   全营上下,十万辽军士卒,都沉浸在士气低落,人心惶恐的气氛当中,失败主义的情绪,如瘟疫般在营中流转。   皇帐。   焦虑不安的气息,同样充斥着大帐。   耶律阿保机脸色铁青,怔怔的高坐于上,手里拿着的半条羊腿,攥在手里半晌也没有啃一口,眼眸中流转着恼火和焦虑的复杂神色。   “可汗,魏军四十余万大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还得早做打算才是。”司马懿向耶律阿保机提醒道。   话音方落,耶律阿保机还未表示,颜良便大声道:“陶贼大军虽众,可咱们好歹还有十万大军,攻不动陶贼也就算了,难道守还守不住一座山口。”   “就是,武泉山口地势狭窄,只要我们深沟高垒,我就不信那陶贼能攻的破。”耶律斜轸也自信的嚷嚷道。   大帐中,除了李家父子之外,众将似乎对于守住营垒,都表现的还算乐观。   李渊父子对视一眼,李民民眉头暗皱,向着李渊示以眼色。   李渊无奈,只得干咳几声,拱手道:“可汗啊,不是臣弟打击大家的士气,臣弟必须得提醒可汗,魏军中有达摩那样的圣贤,一个四大皆空法阵,连墨子的非攻法阵都能破掉,臣想那陶贼若是再令达摩出手,只怕我们想要守住武泉山口,实在是难如登天。”   圣贤达摩!   四大皆空之阵!   李渊这番话,立时引起了帐中一阵的骚动,诸将一时议论纷纷。   “我说南院大王,那个什么达摩,他当真有这么神乎其神吗?”颜良大声质疑道。   耶律阿保机也皱着眉头道:“渊弟,这达摩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李渊忙拱手道:“臣弟怎敢对可汗说谎,那达摩确实是了得,不然臣弟当初也不会在桐过城惨败给陶贼,有此人在,对我们来说,确实是莫大的威胁啊。”   耶律阿保机眉头皱的更深,口中喃喃道:“这么说来,武泉一战,着实是有些棘手啊。”   大帐中,众将的情绪跟着低落下来。   那耶律大石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可汗,若那达摩当真如此了得,这武泉山口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与其等着被魏军攻破,倒不如撤——”   “住口!”   耶律大石一个“撤”字未及出口,便被耶律阿保机厉声打断,吓了他一跳。   耶律阿保机脸色阴沉,目光决然,厉声道:“武泉山口绝不能失,本汗绝不会让陶贼的踏入了草原本土半步,方谁敢再言退,休怪本汗治他的罪。”   耶律大石吓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吱声,其余的辽国文武,生怕惹怒了耶律阿保机,也都不敢再提撤退二字。   大帐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这时,帐外亲卫步入帐中,拱手道:“启禀可汗,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南院大王旧友墨子,特来助战,想要求见可汗。”   墨子前来!   李渊眼眸一亮,精神一振,忙道:“没想到这墨尊关键时候会及时出现,可汗,这墨尊的本事非同小可,可汗快请他进来吧。”   耶律阿保机神色一振,正想说话时,耶律楚材却道:“南院大王不是说,连这墨子都不是达摩的对手么,就算他来相助,又能有什么用。”   “这……”李渊迟疑一下,只得道:“话虽如此,但这墨子好歹乃是个圣贤,有他相助总比没有的好吧。”   耶律阿保机点点头,拂手道:“那就请这位墨尊进来吧。”   号令传下,亲卫匆匆而去,片刻之后,一身粗布衣的墨子,大大咧咧的步入了帐中。   他见了耶律阿保机,也不下跪,也不见礼,只是微微拱了拱手,随意的道了一声:“见过可汗。”   这已是相当的无礼。   耶律阿保机正当用人之时,也不好发作,便强行挤出一抹干笑,说道:“本汗久仰墨尊大名,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一睹风采,当真是幸会啊。”   墨子也不吃他这套,却是一面抠着脖子,一面拂手道:“行啦,这些客套话咱们就不必说了,我就开门见山吧,我这回来,是来帮你们抵御魏军的进攻的。”   耶律阿保机精神一振,还待说话时,耶律斜轸却抢先不屑道:“我说那什么墨尊,你当初不也帮过南院大王么,却被那个达摩破了你的法阵,也算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了,你凭什么帮我们抵挡魏军的进攻呢?难道你想被那个达摩再羞辱一次吗?”   耶律阿保机眉头一凝,正想喝斥臣下的无礼,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确实也对这个墨子,心存疑虑,想要看看墨子是怎么回应,若这个人还只是仗着什么非攻法阵的话,那也就没什么可指望的了。   面对耶律斜轸近乎羞辱性的质问,墨子却丝毫没有半分恼怒,既不感到尴尬,也不感到羞愧,甚至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完全把耶律斜轸的话,当作空气一般存在。   他足足又抠了好一会脖子之后,方才把指尖的卷卷弹开,淡淡道:“你们也太小瞧我墨子了,你们以为,我墨子就只有那点本事吗?”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决战!   墨子语气自傲,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耶律阿保机神色狐疑,不知该不该信墨子所说,李渊想也不敢发表意见,只怕信错了墨子,到最后遭至败绩,被耶律阿保机牵怒。   倒是那司马懿,蓦然间想到什么,问道:“墨尊,我听说传说之中,墨家最擅长的就是制造机关,曾经制造出了威力强大的机关兽,莫非墨尊打算用这机关兽,来帮我们对付那陶贼?”   “这位司马大人,还真是博学多闻啊,连我们墨家的机关兽都知道。”墨子惊讶的目上光,看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目露精光,兴奋道:“原来传说中的机关兽,当真存在,若墨尊真能动用机关兽,陶贼纵有百万大军,也不足为惧了。”   墨子却一摆手,淡淡道:“机关兽乃我墨家镇教之宝,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岂能轻易动用,况用,对付区区一个陶商,又岂需动用我墨家的至尊神器。”   听墨子那口气,竟似不需动用机关兽,他也自有办法来对付魏国数十万大军,还有那达摩的四大皆空之阵。   “不知墨尊还深藏不露了什么高明手段?”司马懿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自见分晓,急什么。”墨子抠完了脖子,又开始抠自己的腋窝,卖起了关子不肯明言。   耶律阿保机这下就狐疑不决了,犹疑的目光看向了司马懿,不知该不该信这个墨子。   司马懿上下打量了墨子许久,沉吟半晌,向着耶律阿保机一拱手,毅然道:“可汗,反正我们也不是那陶贼的对手,既然如此,不妨破釜沉舟,就信墨尊一次,也许可扭转乾坤!”   司马懿支持墨子。   耶律阿保机脸上的疑心散了一半,目光又转向了耶律楚材,他的这位最信任的鲜卑谋主。   到了这个地步,耶律楚材也是回天乏术,权衡了半晌,纠结了半晌之后,深吸一口气,向着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   谋主也赞成,耶律阿保机心中最后的一丝犹疑,就此烟消云散。   他便轻吸一口气,向着墨子一拱手,毅然道:“我大辽的生死存亡,国运气数,就全靠先生了。”   ……   武泉山口以南,魏营。   皇帐中,陶商已在召集众将,宣布明日将对敌营发动总攻的旨意。   号令传下,陶商的目光又看向了达摩,笑道:“达摩大师,朕料那墨子在明日关键一战,必会跳出来多管闲事,到时候他若再结出非攻之阵帮助辽狗,还望大师出手相助。”   “阿弥陀佛。”达摩双手一合什,“陛下放心,贫僧定当尽全力,助陛下早日平定天下,还天下黎民一个太平盛世。”   陶商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又看向了杨业,问道:“杨无敌,辽营方面有什么动动向?”   此时的杨业,其二子在场,正发动次子天赋,动用千里眼,顺风耳,向着北面方向凝望。   片刻之后,他方才收了心神,拱手道:“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那墨子果然再次出现在了辽营,说是要再次出手,帮着辽抵御我们的进攻。”   “这个墨子,当真是不知好歹,明明知道自己的非攻法阵,被达摩大师的四大皆空之阵克制,竟然还敢再冒出来,他就不嫌丢人现眼么?”马超讽刺恼火地骂道。   杨业却道:“陛下,臣听那墨子的言语口气,他好像还另藏着什么高明的手段,很自信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另藏着手段?   陶商鹰目微微一动,心中涌起一丝警觉,便暗想这墨子好歹乃是诸子之一,圣贤境界,应该不止区区非攻之阵那么简单,深藏不露也未尝没有可能。   “陛下,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还要不要对辽营发动总攻?”李存孝问道。   陶商沉吟片刻,鹰目中燃起了决裂的战意,大手一挥,傲然道:“明日一战,朕是势在必行,就算那墨子还有什么高明手段,朕又何惧!传朕旨意,明日全军尽出,按既定计划总攻辽营!”   ……   次日,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魏营便已炊烟袅袅升起,诸营早早就开始埋锅造饭。   不多时,大营中便已是肉香四溢,耶律阿保机留给陶商的那二十万只羊,被宰了万余只,今天都变成了魏军将士的盘中美餐。   吃饱了辽人的羊肉之后,这些大魏将士们,就要挟着饱满的精神斗志,前去杀戮辽人,算是对敌人馈赠的回报。   天光大亮之时,魏军将士酒足饭饱,精神旺盛之极,斗志已然蓄足。   时机已至,陶商一声令下,诸道营门大开,各员魏国大将们,率领着本部兵马,井然有序的开出大营,向着北面的辽营集结而去。   午前时,除留守的十万大军之外,三十多万魏军步骑,齐集于武泉山口以南。   举目望去,数之不尽的魏军,如铺天盖地的黑云一般,横亘于敌营之前,排开数里的阵势。   战旗翻翻卷,滚滚如浪涛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刀枪如林,密密麻麻,反射着慑人的寒光,令天地肃杀。   那一面金色的皇旗之下,身着金甲的陶商,横刀立马,鹰目中燃烧着帝王雄霸的烈焰,冷冷的注视着敌营方向。   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正是进攻的时机。   陶商没有一丝犹豫,轻吸一口气,手中青龙刀向着敌营一指,大喝一声:“擂鼓!全军进攻!”   嗵嗵嗵——   惊雷般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将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淹没在了那震天的鼓声之中。   紧接着,天崩地裂的脚步声响,前排的十五万魏军将士,轰然裂步,向着敌军开始徐徐推进。   马超,霍去病,赵云,李存孝等魏国大将,各率着本部兵马,结成大大小小上百座军阵,浩浩荡荡的向着敌营推进而去。   “达摩大师。”陶商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达摩,“呆会若是那墨子再发动非攻之阵,还得有劳你出手了。”   “阿弥陀佛,贫僧随时听候陛下调遣。”达摩合什答道。   陶商微微点头,鹰目远射知营,坐观耶律阿保机如何应对。   辽营。   十万辽军也已列阵于营垒内侧,却个个神情紧张,无不捏了一把汗,慌张全都写在了脸上。   就连耶律阿保机,表面上一派从容淡定,那紧握狼牙棒的手掌心,却已悄然浸出了一层汗。   左右,李渊,李世民,司马懿,耶律楚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二字。   就连吕布这样的高手,眼眸中也闪烁着几分忌惮。   只有两个人淡定如常。   李元霸就是其中一个,这位李家三公子,一如既往的缩在他的二哥李世民身后,旁若无人的吮吸着手指头,啃的是有滋有味,浑然不把眼前将要发生的这场空前的战斗当回事。   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墨子了。   他竟然盘膝坐在了马背上,脱下了一只鞋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耶律阿保机这个辽国皇帝的面,抠起了脚。   何等的粗俗,何等的无礼。   耶律阿保机瞧见他这副样子,既是厌恶,心中不禁又心虚起来。   战鼓声响起,魏军轰然逼近,耶律阿保机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不由问道:“墨尊,魏军已经开始进攻了,本汗该当如何应对?”   “把诸道营门,统统都打开吧。”墨子把玩着手中的污垢,看似随意地说道。   打开营门?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眼眸中迸射出了惊茫之色,那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产生了错觉!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人人爱我,我爱人人!   老子他妈的还正愁着怎么挡住魏军的进攻,巴不得把所有的营墙都换在铁的,你现在却叫老子把大门打开?   你他妈的疯了吗?   还是当老子是傻子啊?   反应过来的耶律阿保机,张口就想骂人,话到嘴边时,还是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强行压制住恼火,耶律阿保机只得一脸狐疑道:“墨尊,敌军进攻在即,我们为什么要打开营门啊?”   “不打开营门,你的大军呆会怎么及时的反守为攻,反击魏军呢?”墨子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反守为攻?   还反击魏军?   耶律阿保机又懵了,恍惚间,又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产生了幻觉。   在他看来,能守住武泉山口,就已经是奇迹了,他作梦也不敢去想,还要反守为攻。   他立时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就开始在怀疑,这个墨子他到底是真有什么鬼神之力,还是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耶律阿保机急是转身,目光望向了司马懿和耶律楚材,寻求他二人的意见。   那二人也是一脸的惊疑,不敢有所回应。   就在耶律阿保机犹豫不决之时,沉默已久的李世民,却一咬牙,拨马上前,一拱手,毅然道:“陛下,墨尊乃圣贤的存在,其实力深不可测,他既然叫可汗打开城门,就必定有其道理,臣愿以性命为墨尊做担保,请可汗务必相信墨尊。”   这一刻,李世民再次铤身而出,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为墨子做担保。   他这是要拼死一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墨子身上,只要他赌羸了,就能够重新获得耶律阿保机的青睐,他李家才能挽回被冷落的命运,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看看正在逼近的魏军,看看一副粗俗样子的墨子,再看看一脸慷慨决然的李世民,思绪翻滚如潮,心中做着生平最艰难的抉择。   蓦然间,他的眼眸中涌起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然,再无犹豫,狼牙棒一挥,大喝一声:“传本汗之命,打开诸道营门!”   他也决心一赌,把所有的希望,统统都押在墨子身上。   号令传下,沿营的七八座紧闭的营门,转眼之间,便是轰在大开。   辽营,营门尽开!   这一幕,正在前进的魏军将士们,看的是清清楚楚,无不是神色一动,目露惊讶之色。   两百步外,观战的陶商也是眼眸一动,涌起了一丝意外的神色。   “竟然把营门自己打开了,耶律阿保机,你在玩什么花招呢……”陶商口中喃喃自语,鹰目中闪烁着疑色。   他的心中,忽然之间,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交战在即,耶律阿保机却突然自己打开营门,不是有所恃,就是在摆一出空城计!”   身边的张良,立时做出了判断。   项羽也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陛下,辽人举动反常,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吗?”   陶商略一沉吟,鹰目中再燃决毅,青龙刀一扬,傲然道:“箭已在弦,岂可不发,无论耶律阿保机耍什么花招,今天朕也非踢开通往草原的大门不可,全军,继续进攻!”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之声,再度吹响在了魏军上空。   在号角声的激励下,魏军将士虽心存狐疑,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向前推进。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魏军眼看着就要逼近到了营垒之下,却不见墨子有任何举措,急的耶律阿保机都快要跳起来。   “可汗,魏军马上就要攻到了,赶紧下令关闭营门,即刻和箭吧!”耶律休哥急切地叫道。   耶律阿保机看了一眼还在抠脚的墨子,狠狠的咬了咬牙,一副信错了人的后悔表情,抬起狼牙棒来,作势就要下令。   “慢着!”一直在抠脚的墨子,抠完了最后一道脚指头缝,突然间大喝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而射向了这位粗俗的墨尊。   墨子抬起头,目光望着营外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漫卷而至的魏军,眼眸之中,终于涌起了一丝阴冷的杀机。   “陶商啊陶商,你不听我的劝告,毫无悔改之意,非要把你的侵略战争进行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墨子冷哼一声,神情陡然间变的肃杀无比,深吸一口气,双掌陡然间向着天空中撑去。   顷刻是,汹涌如天河之水般的思想洪流,从他的大脑之中漫涌而起,夹杂着一段段如水纹般若隐若现的文字,朝着天空之中就奔涌而上。   那思想洪流冲上天空,在最高点处,立时又如瀑布一般,垂天而下,将整个辽营都覆盖其中。   “兼爱之阵!”   伴随着墨子一声宏钟般的厉喝,又一座法阵结界发动,挡在了魏军之前。   魏军,中军。   陶商看着那垂天而下,符文闪烁的法阵结界,剑眉不由微微一凝,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   他就知道,墨子这根搅屎棍,他是一定不会坐视自己攻灭辽国,一定会在关键出来站出来找事。   现在,这根搅屎棍,终于又跳出来搅动风云。   手段,依旧是他圣贤境界才拥有的法阵。   只是令陶商惊奇的是,墨子这一次所发动的法阵,却并非是上几次所使用的法阵,而是换了一座法阵。   兼爱之阵!   “兼爱,非攻,墨家的两大理念,前有非攻之阵,如今又有兼爱之阵,我以为墨子只会一座法阵,没想到他竟然会发动两座法阵,真是让人意外呢,只是不知这个兼爱之阵,又是什么鬼……”   陶商眉头越皱越深,心中那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前方处,魏军最前排的士卒,在没有得到退兵命令之前,依旧继续昂首前进。   他们心怀着不安,以为再向前一步,就要撞向了那思想洪流化成的结界,就像上一次的非攻之阵那样,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那样,把他们撞个头破血流,直接就撞回去。   下一秒钟,令他们惊奇万分的事发生,那水纹一般的墙壁,竟然没能挡住他们,他们轻轻松松,毫无阻挡的就穿透了进去。   “那法阵,竟然没能挡住将士们?”项羽吃了一惊,惊喜的目光看向了陶商。   陶商却冷哼一声,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看这非攻之阵,跟兼爱之阵必定不是同类型的阵法,绝对没那么容易被破的。”   话音方落,前方异变突生。   那迈入了兼爱之阵的近万余名大魏士卒,突然间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不但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竟然还主动的把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士卒们弃了兵器!   他们不但丢兵器,脸上身上的杀戮精神,也跟着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慈眉善目,和颜悦色。   不光如此,他们的口中,还一个劲的念念有词着:“人人爱我,我爱人人”。   人人爱我,我爱人人……   万余人像中了邪似的,异口同声的齐念着这八个字,汇聚成了令人毛骨悚然,如同狂热信徒般的声音,回荡在两军之间,盖过了震天的战鼓声。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后排数十万没有“中邪”的魏军将士,看着突然间“发疯”的前排将士,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那些士卒都疯了吗,怎么突然间竟敢放下武器,还念叨什么人人爱我,我爱人人,他们疯了吗?”   项羽也是惊到目瞪口呆,大声惊呼,完全陷入了茫然惊疑之中。   陶商却剑眉一凝,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口中道:“原来这兼爱之阵,竟是叫人思想错乱,放弃杀戮敌对之心,变成一个‘有爱’的烂好人!”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进退两难!   魏军上下在震惊,营壁之中,辽军上下,同样已惊喜到目瞪口呆。   “魏军……魏军竟然放下武器了?这……这……”耶律休哥惊到声音都在发抖,惊喜的目光急望向了墨子。   司马懿,耶律楚材,耶律大石……辽军文武们,惊奇的目光统统的看向了墨子。   李渊父子对视一眼,却皆松了一口气,李世民喃喃感慨道:“没想到,墨尊除了非攻之阵外,竟然还有兼爱之阵,竟能让魏军放下武器,这个法阵太无知了,陶贼,我看你怎么应对!”   众臣惊叹,耶律阿保机这个君王,同样已激动到狂喜的地步,望着放下武器的魏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汗,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么,现在就是你反守为攻之时!”墨子语气淡然地说道。   耶律阿保机蓦然清醒,眼前魏军在兼爱之阵的影响下,尽皆放下了武器,束手就戮,这不正是他反攻而出,大杀魏军的大好时机么。   就在他将要下令时,李渊抢先一步跳了出来,拱手道:“可汗,臣弟愿领兵出击,为可汗大破魏狗!”   墨子乃是李家父子推荐的,如今立下大功,耶律阿保机对李渊的埋怨,早已荡然无存,眼见他请战,想也不多想,欣然喝道:“好!渊弟,本汗命你统帅大军,即刻杀出大营,给本汗痛歼魏狗!”   李渊抢到了这大好的立功机会,跟儿子李世民对视一眼,父子二人现再加上李元霸,三父子直奔营墙。   奔至营墙,李渊拔剑在手,朝着营外魏军一指,大喝道:“大辽将士听令,可汗有旨,随本王杀出去,把魏狗杀个片甲不留。”   大喝声中,李渊第一个冲出大开的营门,长剑朝着一名魏卒就斩了下去。   死亡就在眼前,那名魏卒却依旧是一脸慈爱的表情,口中念叨着“人人爱我,我爱人人”,面对斩来的长剑,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噗!   长剑扫过,人头落地。   那名魏卒,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李渊斩杀。   这一幕,把营的辽卒们,看到惊喜万分,汹涌如兽的战意,陡然间燃遍全身。   “杀魏狗——”   “杀魏狗——”   群兽般的吼声响起,数不清的辽军铁骑,如一股股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洞开的诸道营门中疯狂的涌出,向着放弃抵抗的魏军就辗杀而上。   “人人爱我!”   “我爱人人!”   那“兼爱”的口号,回荡在震天的铁骑之中,近万名放下武器的魏卒,面对辽军的屠刀,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任由对方屠杀。   顷刻间,营前一线便被杀到尸横遍地,血雾遮天。   这是名副其实的屠杀。   辽军的杀戮简直轻松到不能再轻松,如同斩杀没有生命的稻草一般,将魏军成片成片的斩倒于地,一颗颗的人头飞上天空。   这一幕,陶商看在眼里,心中一阵肉痛,急看向了达摩,问道:“达摩大师,墨子这个兼爱之阵,你可有办法破解吗?”   “阿弥陀佛。”达摩歉意的摇了摇头,“这墨子果然是神通广大,如贫僧能力有限,这兼爱之阵无法破之。”   陶商眉头一皱。   旁边张良急道:“陛下,兼爱之阵无从破解,此役于我军不利,请陛下速速收兵。”   陶商反应何其之快,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一挥手,大喝一声:“鸣金,全军后退!”   铛铛铛——   中军上空,嘹亮的金声骤然响起,传往了前军。   推进至敌营前的十万魏军,正慌张不知所措,听到金声时,如蒙大赦一般,无不长松一口气,即刻移步兵退。   只是,前有辽军铁骑已经杀了出来,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能什么也不管,掉头就撒腿逃跑,否则阵形一乱,被辽骑从后面直接追辗上来,就可能造成四十余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所以,魏军只能继续保持着密集的阵形,从容不迫的徐徐后退。   前排的那万余被兼爱之阵所覆盖的士卒,却对金声浑若不闻,依旧是立在原地,口中念叨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半步不退,任由辽骑辗杀。   后退的魏军士卒们,既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万余同袍,被辽狗肆意的辗杀。   眼见大部分人马及时撤下,陶商松了一口气,便想全军先退回大营,再想办法怎么破解这个兼爱之阵。   就在此时,辽营之中,那墨子却忽然间一夹马腹,步出了营门,向着后退的魏军徐徐跟上。   他这么一动,他所结出的兼爱之阵,也跟着向前移动,速度快于退却的魏军速度,很快又将万余魏军,笼罩在了他的兼爱之阵范围内。   在那兼爱思想洪流的作用之下,又有万余魏军将士,思想受到了扰动,即刻像是着了魔一般,脸上涌满了慈爱的表情,手中刀枪扔在了地上,像是中了邪一般,齐声念起了“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的口号。   后边不远,血染片袍的李渊,刚刚杀尽了一万魏卒,正愁魏军会退走,却惊喜的瞧见,又有万余魏军被兼爱之阵给控制。   “陶陶贼啊陶贼,今日就是我李渊,向你复仇血恨之时,今天一定要杀个痛快,杀你一个血甲不留,哈哈哈哈——”   李渊那血丝密布的眼眸中,燃烧起了狰狞狂热的复仇之火,哈哈大笑声中,手舞着染血的长剑,策马再向魏军杀去。   “杀尽魏狗,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李世民也疯狂的大叫,策马挺枪杀了上去。   那些杀到意犹未尽的辽军骑兵们,如饥饿的野兽一般,再次扑向了魏军,要把他们连战连败的怒火,统统都宣泄在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之中。   耶律阿保机更是兴奋如狂,大叫道:“擂鼓,为将士们助威!”   嗵嗵嗵——   辽营之中,亢奋的战鼓之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激励的辽军士卒,更加杀戮如狂。   耶律阿保机还嫌不够,欣然喝道:“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耶律大石,吕布,颜良,统统给本汗杀上去,全军尽出,本汗今天要杀那陶贼一个片甲不留!”   大喝声中,早就蠢蠢欲动的五员大将,挟着狂烈的复仇怒火,狂杀而出。   大营内,余下的四万多辽军骑兵,也都倾巢而出,向着放弃抵抗的魏军扑去。   十万辽骑,全部杀出。   今日,耶律阿保机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鼓作气的扫灭魏国四十五万大军。   这几乎是魏国的全部主力兵力。   这四十几万大军一灭,魏国便将主力尽尚,无兵可用,那个时候,他的铁骑南下,谁人学能阻挡,即使没有墨子的相助,他也能踏平中原,把整个天下都踩在他的脚下。   这一刻,耶律阿保机那已然破碎的伟大梦想,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魏军,中军处。   “陛下,辽骑已经全部压上来了,那该死的兼爱之阵,似乎没办法破,我们该如何应对?”霸王项羽,此刻有变的焦虑的起来。   而张良这等神谋之士,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一时间,也难以想出应对之策。   毕竟,这兼爱之阵实在是太过强大,辽军这是要正面辗压,任何的阴谋诡计,在阳谋辗压之下,都将无用武之地。   一双双不安焦虑的眼睛,齐聚在了陶商身上。   陶商剑眉深凝,沉吟不语。   全军即刻退兵,阵形就要成,就要被辽国铁骑趁势追杀,必是一场大败。   若不退兵,就要被墨子的兼爱之阵,逐渐蚕食,最终还将是一场大败。   此刻,陶商就感觉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法不徇情   “形势特么的有些不太妙啊……”陶商心中暗忖,手中青龙刀已是握紧。   身边张良却叹道:“陛下,事不宜迟,即刻下令全军撤归大营吧,就算被辽军追辗大败,却不至于全军覆没,再这么强行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陶商心头一震,眼眸中掠起深深恨色,口中骂道:“好你个墨子,你不是说自己是只守不攻么,现在你却帮着辽狗反过来杀我大魏将士,什么兼爱非攻,都是狗屁!”   他眼中怒火熊熊狂燃,恨不得即刻将墨子拿下,将这个搅屎棍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前方处,辽军又再度杀入了己军之中,又掀起了腥风血雨。   看着束手就戮,被辽军肆意屠杀的己军士卒,陶商终于意识到,除了退兵之外,他无路可走。   深吸一口气,陶商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准备无奈的下令退兵。   “法不徇情之阵!”   就在陶商将要下令退兵前的一瞬间,脑海之中,突然间响起一声威严如雷霆般的声音。   那个声音,并非是来自于人的吼声,而是发自于一股强大的思想洪流。   这股思想洪流,不仅波及到了陶商,在场数十万士卒,包括对面的辽国君臣,也统统都听到。   陶商眼眸陡然闪过一丝精光,急向战场方向扫望过去,蓦然间,看到了一个异样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骑着一匹黑色如炭的骏马,一身庄严肃穆的气势,立于了两军之中。   只见他双手撑向天空,滚滚如雷色巨浪般的思想洪流,汹涌而出,冲上了百丈天空,垂天而下,化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幽黑结界,将魏军将士笼罩其中。   法阵!   那幽光流转的法阵结界上,数不清的文字若隐若现,如幽冥河中的鱼儿,在结界上游动。   所有的文字,只是一个字:   法!   那流转着法字的结界,随着黑衣人的驱马上前,迅速的向前移动,转眼之间,便与兼爱之阵的结界,碰撞了起来。   轰轰轰!   惊涛骇浪般的巨响,在绵延达数百步的碰撞线上响起,两股无形的思想洪流,无数的兼爱篇章和无数的法字,无情的发生碰撞,不断的湮灭,不断的爆炸,溅出无数道的思想洪流,撞向了两军的将士。   思想洪流作用的并非是两军士卒的身体,而是他们的精神意志。   他们立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是头疼欲,仿佛两股精神的力量,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的交锋。   片刻后,这场交锋便见分晓。   兼爱之阵的结界边缘,步步后退,法不徇情之阵的结界边缘,则步步向前推进。   转眼间,那原本笼罩在兼爱之阵下的魏军将士,便被解救出来,重新笼罩在了法不徇情之阵下。   万千魏军将士的脸上,那浓浓的慈爱表情,顷刻间烟消云散,眼眸中重新恢复了战意的意志。   那眼神,比正常情况下更坚决,甚至达到了冷血无情,叫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这些重归铁血无情的大魏将士们,迅速的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刀枪,向着正在耀武扬威,肆意屠杀他们的辽军骑兵就砍了上去。   噗噗噗!   明晃晃的刀锋斩过,瞬间成片成片的敌骑,被斩落马下。   辽军大惊。   他们原以为,魏军被兼爱之阵迷惑,变成了失去抵抗能力的木偶,却万没有想到,突然之间,魏军竟然恢复了正常。   一时间,辽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魏军怎么突然间好像是醒过来了?”耶律休哥吃了一惊,挥刀斩杀了一名向他扑来的魏军。   看着觉醒的魏军,耶律休哥惊异之余,却沙哑的大叫:“就算魏狗们醒过来又如何,他们的阵形已破,继续给我冲杀,冲乱他们。”   在耶律休哥的激励之下,稍稍受到惊动的辽国骑兵们,继续策马向前辗杀,试图趁着魏军阵脚已乱之时,凭借着自身的力量,羸得这场战争。   正常情况下,步军面对骑兵的冲击,必须要结阵迎击,一旦阵形被破,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也必然人心瓦解,崩溃离析。   何况,魏军的阵形已被冲乱成了一锅粥,这种情况下,更不可能挡得住敌骑的冲击。   奇迹却发生了。   这些魏军将士们,在法不徇情之阵的影响下,思想上仿佛铸上了如铁的钢印,铁血的军纪直接在血液中燃烧到了顶点。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忘记了恐怖是什么滋味,变成了脑子里只有“军法”二字的战争机器。   那一名名的战争机器,无视阵形已乱,无视着狂辗而至的敌骑,无视着居高临下斩落的弯刀,舞动着手中兵器,义无反顾的朝着敌军杀去。   百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千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万人被辗杀,无人后退!   面对着意志如此强悍,强悍到恐怖的魏军,辽人慌了,慌到握刀的手都在颤抖,慌到心中萌生了退意,不敢再向前冲击。   攻守之势,逆转!   魏军上下,数十万将士们,无不为这奇迹般的逆转而欢欣鼓舞,杀声震天而起,气势如虹。   “陛下,又有一个圣贤来相助我们,墨子那厮的兼爱之阵被破了!”赵云手指着阵前那黑衣人,兴奋的大叫道。   陶商笑了。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先前一战中他大获全胜之后,系统召唤出了一名默认效忠于他的隐藏武将,并且告诉他,这名武将也是诸子之一,圣贤存在。   而今看来,这位圣贤竟是在如此关键时刻登场,发动了这个什么“法不徇情之阵”,完全克制了墨子的兼爱之阵。   “墨家讲究兼爱,想让人与人之间无条件的爱彼此,法家却讲究以法治国,如今将士们变的铁血到了极致,也只有极端的军法才能让活生生的生变成战争机器,不畏生死,看来这个法不徇情之阵,必是法家的阵法,那个黑衣人,莫非是……”   陶商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的思绪很快收回,那黑衣圣贤,究竟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物,稍后自然会见分晓,现在最重要的,则是趁着这股东风,一股作气大破辽军。   深吸一口气,陶商眼中杀机如狂,手中青龙刀向着敌军一指,大喝道:“大魏的将士们,辽狗的邪术已破,全军压上,杀尽狗辽,活捉耶律阿保机!”   “杀尽狗辽——”   “活捉耶律阿保机——”   排山倒海般的狂啸声,令天地变色,神鬼畏惧。   项羽,李存孝,杨业,赵云,马超,霍去病等无数员大魏上将,挟着一腔的怒火,滚滚冲出。   四十多万魏军将士,停止了后退,轰然裂阵,如洪荒世界而来的洪水一般,挟着滔天巨浪之势,和着辽军,向着辽营漫卷而上。   在法不徇情之阵的影响上,魏军将士的战斗意志,达到了不可思议的恐怖地步,四十多万人,却爆发出了百万之众的战斗意志。   这是有史以上,规模最庞大,威力最强悍的一次冲击。   十万辽军幸运的成为了承受者。   无尽的兵潮漫过,转眼间,冲在最前边,杀的最凶的数万辽骑,便被淹没在了无尽的魏国兵潮之中。   成千成千的辽骑被辗翻在地,连人带马被斩为肉泥,尸骨被无情的踩斩,杀到他们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然后,辽军就崩溃了,惊慌失措的掉头狂逃。   “怎么会这样?”   望着反败为胜,滚滚而来的魏军,耶律阿保机惊到下巴都快要掉下去,从希望的天堂,瞬间跌落入了绝望的谷底。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父亲,对不住了!   就在片刻前,耶律阿保机还在做着全灭魏军,踏平中原的美梦。   片刻后,他的美梦就碎了一地。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魏军士卒不但重新拿起了武器,而且一个个还铁血到了极点,如同没有生命的战争机器一般,只知道前进前进,再前进。   他的十万铁骑,就此崩溃。   惊恐茫然下,耶律阿保机的目光,急是望向了墨子。   此时此刻,马上的墨子,整个人也已愕然变色,诧异的看着那流转着漫空“法”字的大阵,眼中迸涌着不敢相信的眼神。   “莫非……莫非是他?”   墨子蓦然间猜到了一个人,天下间,也只有这个人,能够破他的兼爱之阵。   眼见法阵已破,墨子情知今日一战,失败已成定局,自己再强撑下去,除了陪着辽军覆没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连那个人也出来相助这陶商,陶商啊陶商,你这是在逼我啊……”   墨子眉头一凝,双手陡然间一收,拨马便望西面逃去。   与此同时,他催动意念,化出了一座小型的非攻法阵,将自己周身都保护在其中,一路狂奔,魏军却是无法阻挡。   兼爱之阵被破,墨子临阵脱逃,辽军士气再受重创,崩溃之势更加无法挽回。   “李世民,这就是你用项上人头担保的人吗,你李家父子误我,误我啊——”耶律阿保机是又悲又怒,仰天悲啸。   这时,旁边的司马懿却最先回过神来,苦着脸叹道:“可汗,事已至此,兵败已成定局,我们还是趁着魏军没有杀到之前,赶快撤往草原吧。”   “是啊可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耶律楚材也苦苦劝道。   耶律阿保机咬牙半天,不甘了半天,最后只能愤愤的一哼,拨马转身,大叫道:“全军撤退,速速退往草原,速速退往草原!”   沙哑的大叫声未及出口,耶律阿保机拨马就落荒而逃。   大辽可汗一走,辽军崩溃之势更加无法克制,如溃巢的蝼蚁一般,望风而逃。   魏国数十万大军,肆意辗杀,杀的辽军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营墙一线。   李家父子已随着败军,被倒辗回了大营内,望着遍地的辽军尸首,看着铁血狂冲的魏军,李渊的心情是悲怆惊恐到了极点。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听秀宁的话,不该有野心,妄图跟陶商作对,当时若是以南院诸郡投靠了陶商,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啊……”   李渊心中悲凉之极,不禁已涌起了深深的懊悔。   同样脸色铁青的李世民,却咬着牙道:“父王,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后悔的话还有什么用,先杀出去,活下去再说。”   “杀出去又能怎样?”李渊苦着脸叹道,“就算我们杀出去,那耶律阿保机可能饶过我们吗,你忘了,李靖,房玄龄可都是我们南院的人,就连这个墨尊,也是你用性命保举的人啊。”   李世民心头一震,眼中掠过一丝慌意,却只得咬牙道:“那都是将来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活下去,若是我们父子死在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渊背上掠起一丝彻骨的寒意,不敢再自怨自艾,只得拨马转身,枉图逃跑。   可惜,他却没有耶律阿保机那么幸运。   由于他自告奋勇,率军出营杀戮魏军,想要立功,结果这功没有立成,却因为跟魏军贴的太近,无法及时抽身。   眼下成千上万的辽军,都在蜂拥着狂逃,彼此拥挤,堵塞了道路,李渊被堵在最后边,又岂能轻易逃出去。   李世民见形势不妙,眼中掠起了阴冷的凶光,大叫道:“元霸,快给父王开路,谁敢挡我们的路,统统杀掉。”   “好啊好啊,元霸最听二哥的话了,二哥说杀谁,元霸就杀谁!”   李元霸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慌意,反而兴奋的是咧嘴大笑,抡起大金锤子,朝着挡在李渊跟前,那些拥挤逃命的辽卒就轰了上去。   轰轰轰!   咔咔咔!   一道道的真气巨锤狂轰而出,将数不清的辽卒,连人带马都轰为肉泥,成百成百的士卒被当场轰碎。   李元霸靠着血腥的杀戮自己人,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通道来,李渊和李世民便跟随在后边,踏着自己人的尸骨,没有一丝愧疚的夺路而逃。   “李渊老狗,哪里逃!”   就在李渊以为,自己就要逃出生天之时,耳边蓦然间响起一声天雷般的暴喝,一道巍然身形,斜刺里狂辗而来。   所过之处,真气巨枪当先开路,将阻挡于前的辽卒,统统都轰为了粉碎。   是项羽!   李渊一见项羽,腿都瞬间发软,急叫道:“元霸,快保护为父,给为父挡住那项羽。”   李元霸却根本不鸟他,只听李世民的话。   李世民也忌惮项羽,只得喝道:“元霸,快去挡住你的老对手,别让那姓项的冲过来。”   李元霸这才听话,抡起了大金锤,朝着项羽就冲了上去。   李家父子松了一口气,继续埋头狂逃。   “森罗天斥!”   就在此时,右侧方向,陡然间响起一声威然长啸。   李存孝杀到,专属圣技,森罗天斥发动!   那无形的排斥之力,铺天盖地的膨胀而来,所过之处,将数不清的辽卒,连人带马都辗为粉碎。   瞬间,排斥之力,相隔七步,挤压而来。   李家父子大吃一惊,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闪避。   砰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两股血箭飞上半空,李家两父子在惨叫声中,腾空而起,直接被轰飞下马,重重的跌落于地。   森罗天斥这一击,好歹已是到了极限,只是把李家父子震落马下而已,若是他二人身处范围之内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已被挤压成了粉末。   落地的一瞬间,李世民脑子转的极快,想也不想就大叫:“元霸,快来救我!”   此时,李元霸已冲到了十步之外,正抡动手中大金锤子,打算跟项羽这个老对头,再一较高下。   听到李世民的求救声时,李元霸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着李世民奔去,仗着自己胯下的万里云乃是神驹,转眼间赶到,一把将李世民从地上提了起来,往在了自己背后。   “快,快带着二哥逃离此地,快!”李世民嘴里一边吐血,一边惊慌地叫道。   李元霸一夹马腹,望北奔路而逃,转眼已在七步之外。   这时,同样跌落于地的李渊,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两个儿子将要逃走,惊到沙哑大叫道:“世民,元霸,别丢下为父啊,救为父啊——”   李渊的求救声,李元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李世民却听的清清楚楚,心头不由一震,回头望了李渊一眼,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绳,眼眸中充斥了艰难的神色。   回去救李渊,他们就要陷入项羽和李存孝的合围,单凭李元霸一己之力,只怕难是那二人联手的对手,何况还有他跟李渊这两个拖累,最终只怕他父子三人,都得死在这里,谁都逃不走。   若不救,李渊必死无疑,而他李世民,就要背负上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的骂名。   是要名还是要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父王,我们父子不能都死在这里,不是儿不孝,是儿要为咱们李家保住血脉,保住一线希望啊,父王,对不起了……”   李世民狠狠一咬牙,万般无奈的转过头来,再不看李渊一眼,只顾跟着李元霸夺路狂逃。   看着抛弃自己,见死不救的儿子们逃离远去的身影,李渊已是失魂落魄,形如一具僵尸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最后阶段!   那一刻,李渊的心都碎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器重的儿子,竟然会在生死的关键时刻,如此果断的选择抛弃了自己。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他这个儿子的真面目。   什么说他是天命之主,什么说为了李家,为了他这个父王,都他娘的是谎话。   这个二儿子,之所以要鼓动自己跟陶商做对,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而已。   而当生死时刻,当他这个父亲无用,甚至是成为了他的累赘之时,他就会果断的,毫不犹豫的把他这个父亲抛弃。   “我李渊当真是瞎了眼啊,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我当真是瞎了眼啊——”悲怆绝望的李渊,捶胸顿足,大骂不休。   就在他悲愤的功夫,两边斜向处的项羽,还有李存孝,已双双杀奔而来。   李渊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就在今天了。   他还不想死。   生死一线,李渊在求生本能的激励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狠劲,拔出掉在了地上的长剑,一剑将一名辽卒刺翻在了马下。   紧接着,李渊翻身跃上战马,就向后逃了去。   前路有项羽和李存孝拦路,李渊也是逃命逃急了眼,竟然选择了朝后,朝着魏军兵潮杀来的方向逃去。   他是一边逃,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辽军衣甲标志卸去,顺手从地上拔起了一面“魏”字战旗。   李渊很聪明,他想扮成一名魏军,趁乱逃出这是非之地。   而现在魏军将士都杀红了眼,根本没功夫仔细辩认敌我两军,只见李渊没有披辽军衣甲,又扛着一面魏军战旗,便把他当作是己军一员,没人去截杀他。   李渊竟然就这么蒙混过关,借着纷乱的人群,把项羽和李存孝甩在了身后,穿过无边无际的魏军兵潮。   突然间,最后一道密集的魏军浪潮穿过,前方豁然开朗。   大片的魏军已被甩在了身后,眼前的魏军已经稀落了不少,而且都在往辽营方向杀,谁也没有注意李渊,还以为只是一个受伤撤回的寻常军官而已。   “当真是天不绝我李渊啊……”李渊长吐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唏嘘感慨。   他急是拨转马头,不敢再往南面逃,而是改向东面奔去,想要绕过魏军,走别路逃走。   就在他奔不出数步,迎面突然间响起一声天威般的厉喝:“李渊,你这条老狐狸,你往哪里逃!”   正回头瞅着后边有没有追兵的李渊,吓的全在一哆嗦,急是回头一看,只见正前方处,一员身着金甲,手提青龙刀,坐胯赤兔马,巍巍如天神般的武将,似金色的的巨塔般,赫然挡在了他的跟前。   大魏之皇!   挡在他前边之人,竟是大魏之皇陶商!   刹那间,李渊惊到脸色惨白如纸,吓到肝胆几碎,身形剧烈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   他只顾逃命,却没有料到,陶商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用系统精灵锁定了他的所在。   今日一战,岂能再容他走脱,陶商是亲自出马,务必要拦截逃跑的李渊。   藐视着神色惊慌的李渊,陶商青龙刀缓缓抬起,遥指着他,用命令的口气,冷冷喝道:“李渊,下马跪在朕面前求饶,朕就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跪!   狗命!   陶商那不屑傲慢的言语,俨然把李渊视为蝼蚁般存在,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   李渊的自尊心,陡然间被激怒了。   “陶贼,想让我李渊跪你,作梦吧,今天我就算是战死,我也绝不会跪你,看剑!”   恼羞成怒的李渊,咆哮大叫,纵马拔剑,朝着陶商狂奔袭来。   他明知自己武道不济,为了尊严,也要拼死一战。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不跪是吧,朕就打到你跪!”陶商冷哼一声,眼眸中杀机凛然,手中青龙刀缓缓抬起。   面对狂冲而来的李渊,他巍然不动,如视草芥一般。   几秒钟后,李渊狂冲而至,倾尽全力,憋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劲向陶商斩出一剑。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虎臂轻轻一抖,手中青龙刀轻描淡写的一刀斩出。   呜——   裂空之声轰鸣而起,滚滚真气袭出,一股无形的刀气,浩浩荡荡的轰斩而出。   咔嚓嚓!   无形的真气之刀,轰然撞上了利剑,如撞在豆腐块上,瞬间轰为粉碎。   那未尽的刀气,破碎长剑,余劲狠狠的削在了李渊的身上。   铁甲破碎!   李渊一声惨叫,偌大的身形腾空而起,口吐着鲜血,倒飞出七步之远,重重的跌落于地。   滚落于地的李渊,身上的骨头不知又碎了几根,痛到咧嘴大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之时,陶商巍然的身形,已将他笼罩在了巨大的阴影之中。   “李渊,现在你跪还是不跪?”   陶商那染血的刀锋,垂在了李渊脸上,只需轻轻一削,就能将他人头斩落。   “我李渊乃堂堂大辽南院大王,岂能跪……跪你……”   李渊的脸涨的通红,嘴上言语虽然依旧硬气,但音调却已经在发抖,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中生惧,底气不足。   陶商鹰目一凝,沉声道:“不跪是吧,想装硬骨头是吧,好,朕就成全你,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怒喝声中,染血的青龙刀陡然扬起,作势就要斩杀李渊。   扑嗵!   刀锋落下前一瞬间,李渊最后的自尊土崩瓦解,双腿一软,跪倒在了陶商跟前。   陶商笑了,高举的战刀这才放下,冷笑道:“李渊,你方才不是还很硬气么,怎么才转眼间就跪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渊技不如人,败给了陛下,正所谓成王败寇,渊跪陛下,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李渊低垂着头,口中给自己解释的冠冕堂皇,但语气却沙哑颤栗,显然心中有着深深的羞愧。   “好一个成王败寇!”陶商冷笑一声,“输了就是输了,该跪就跪,李渊,你倒是很想的开,朕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欣赏你了。”   说罢,陶商青龙刀一收,下令将李渊绑了,押解回去好生看管,稍后再做处置。   李渊乃辽国南院大王,又是耶律阿保机的义弟,在辽国地位非同一般,此人若是能够臣服归顺,对于辽国的人心士气,绝对是沉重一击。   既然如此,李渊又这么识时务,暂时留他一命,倒也无妨。   李渊被押走,陶商立马横刀,举目扫望整个战场,只见整个武泉山口的辽营,早已被大魏将士夷为平地。   血染沃野,十万辽军被杀的血流成河,至少有半数都覆没在这一场战斗中。   “今日一战,不但大破辽军,还打通了通往草原的大门,耶律阿保机,你就算是逃回了草原,也扑腾不了几天了……”   陶商脸上浮现着欣慰之色,有种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用意念问道:“喂,系统精灵,你睡着了吗,我已经获得这一战的胜利,你怎么不召唤了。”   “嘀……根据系统扫描,并北诸郡已被宿主收复,最后一股盘踞在华夏基本盘的势力被消灭,系统进入最后阶段。”   “根据最后阶段规则,系统将关闭现行召唤规则,每次宿主获得胜利,将只进行两次召唤,第一次召唤将召唤一名敌对武将,第二将召唤,将召唤一名效忠于宿主的隐藏武将。”   “根据最后阶段规则,本系统开始召唤敌对武将。”   “嘀……庄子,统帅54,武力61,智谋110,政治95;召唤地点,未知;与宿主关系,敌对;境界,圣贤;专属法阵,未知。”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四美   “嘀……隐藏武将召唤完毕,该武将为春秋时代武将,圣贤境界,诸子之一,曾经帮助一个弱国,成就霸主之业。”   “嘀……隐藏武将召唤完毕,随时可能前来投奔,请宿主注意查收。”   最后阶段!   从第一阶段到最后阶段,历时近十余载,现在,这个系统终于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放眼整个华夏本土,李渊覆没之后,九州之内,已再无敌对势力。   环顾华夏四周,陶商所余下的敌人,也只剩下占据西域的曹操,占据倭岛的孙策,还有漠北高原的铁木真,以及正在被铁木真攻打,快要灭亡的完颜阿骨打。   至于逃往漠南草原的耶律阿保机,十几万大军已灰飞湮灭,麾下所能调用之兵,已不足五万。   沦落到这个地步,耶律阿保机除了逃回他草原上的老巢等死之外,已无别的出路。   陶商征服天下的战争,确实已到了最后阶段。   既然进入了最后阶段,那系统的召唤规则,进行相应修改,也在意料之中。   “庄子,大名鼎鼎的庄周,道家跟老子齐名的圣人,竟然也被召唤出来,既然是诸子之一,不知他又会什么阵法?”   习惯了圣贤的陶商,这一次,对于庄周的召唤,便没有了先前的惊讶和忌惮。   墨子又如何,庄子又如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姜子牙降世,也休想阻挡陶商征服天一,扫平四夷的决心。   “这个系统精灵,倒不算是坑爹,召了一名敌对的贤圣,还好,也给我也召了一名效忠的圣贤,这个人也是诸子之一而且还帮着一个弱国成就了霸主之业,莫非这个人是……”   陶商的脑海之中,不由闪现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不过,究竟是不是此人,也无需太多猜测,相信用不了多久,等那位圣贤前来投奔之时,自见分晓。   陶商思绪收敛,目光却落在了另外一名圣贤的身上。   正是那黑衣圣贤,在最关键时刻出现,用他的“法不徇情之阵”,帮着他破解了墨子的兼爱之阵,一手缔造了今日大破辽军的辉煌战绩。   此刻,胜负已定,那黑衣圣贤也收了法阵,策马向着陶商所在而来。   他尚未勒马见礼之时,陶商便淡淡笑道:“幸得韩非子及时出现,为朕扭转了乾坤,此战大胜,朕要多谢先生,朕要替华夏百姓多谢先生。”   “陛下过奖了。”黑衣圣贤面露几分奇色,反问道:“陛下是怎么知道在下就是韩非子。”   陶商淡淡一笑:“先生那座‘法不徇情之阵’其中有一个法字,那阵法结界上到处流转着‘法’字,朕便想先生必是出自于法家,古往今来的法家人物,除了韩非子能称得上圣贤之外,朕想不出第二人。”   那黑衣圣贤这才恍惚,不禁浮现出几分赞赏之色,笑道:“陛下料事如神,有通天晓地,贯通古今的见识,我华夏子民,能有陛下这等圣君,当真是幸运之极呀,没错,在下正在韩非。”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韩非子,战国末期韩国人,乃是中国古人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法家思想集大成者,为后期尊为韩非子。   韩非子师从于儒家的荀子,思想理念却与荀子截然不同,并没有继承儒家所谓的仁道思想,反而喜欢刑法之术,最终将申不害和和商鞅等法家先贤所创立的法家思想集为大成,成为法家最伟大的圣贤。   陶商却没想到,这位被召唤出来的法家圣贤,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及时出现,帮了自己大忙。   当下,陶商便道:“朕向来主张以法治国,正缺先生这样的法家圣贤辅佐,待朕扫平异族之后,我大魏还需要先生帮着修立法律。”   “陛下客气了,以法治国,方能杜绝官吏以权谋私,方是我大魏长治久安之道,陛下能有此心,实乃我大魏子民之福,这也是在下的荣幸。”韩非子欣然答应。   陶商哈哈大笑,心情大笑,便摆手道:“传令三军将士,先在武泉山口休整三日,吃饱喝足了,再随朕杀向草原,彻底灭了耶律阿保机。”   当天晚上,四十余万大魏将士,便在辽营的废墟之上,重新修立营寨。   为了奖励将士们的奋勇,从辽人那里缴获的羊群,再度成了犒劳将士们的盘中美餐。   三军将士有酒有肉,士气高昂,人人欢欣鼓舞。   陶商则在皇帐中,设下酒宴,盛情款待了这场胜利的最大功臣,法家圣贤韩非子。   陶商的兴致当然是极好,不仅仅是因为这场胜利,更是因为,他麾下已有达摩和韩非子两员圣贤,达摩还是文武双修,同样是巅峰武圣级别的武将,再加上项羽和李存孝,陶商的阵容可谓空前豪华。   在这样的梦幻阵容面前,耶律阿保机那点家丁,便显的寒酸可怜,被灭是板上钉钉的事,陶商岂能不痛快。   ……   两天之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军营中举行。   陶商说到做到,在把辽人彻底赶出并州后,他决定履行对美人的承诺,纳她们为妃。   而这一次,陶商更将空前绝后的,头一次同时纳四位美人为妃,同时跟四位新娘子洞房。   陈圆圆,独孤伽罗,杨玉环,王昭君!   这四位美人,对陶商已然倾心,甘心情愿的嫁与陶商,做他的女人。   陶商自然也迫不及待的要一享美人芳泽,更要获得她们身上的天赋,还有那四大美人的相性技。   大魏将士们,自然是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天子风流,习惯了天子在军中纳妃的。   当天晚上,大营内外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诸营是肉香靡靡,酒香四溢,将士们尽情的喝酒吃肉,发自肉心的恭贺他们的天子。   皇帐之中。   这一次,因为张仪没有随军而行,所以陶商这场婚礼,乃是在刘基的主持下进行。   在与四位新娘子完成祭拜天地等诸项礼仪之后,四位美人被送入洞房,陶商则是照例接受文武众臣的轮番敬酒拜贺。   一杯杯酒下肚,陶商是喝的六七分醉了,想着今晚还要与四美大战三百回合,便推了众臣的敬酒,迫不及待的入往了内帐。   内帐洞房之中,红烛高烧,气氛香艳。   四位美人齐肩坐在那临时赶制,比平时的御榻大了一倍有余的喜榻之上,心情悸动,难以平静。   “四位爱妃,朕来了,让你们等急了。”   这时,陶商摇摇晃晃,笑眯眯的闯入了洞房中,语气中充满了邪意。   四位新娘子身形皆是跟着一震,心情立刻都紧张起来,心儿砰砰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就先从你开始吧。”   陶商手一伸,将最近的独孤伽罗头上的喜帕,刷的就揭了起来。   一张娇艳动人,低眉含羞的美人脸蛋,顿时就印入了陶商的眼帘,搅的他心头怦然一动,血脉跟着就贲张起来。   心动之下,他朝着独孤伽罗的俏脸,就是轻轻一吻。   独孤伽罗一声嘤咛,脸畔顿时滚烫发热,更加含羞不已。   接着,陶商依次揭开了杨玉环,陈圆圆和王昭君的喜帐,为了“公平”,每人都狠狠的给了她们一吻。   四位美人个个是娇羞无限,低眉含笑,又是紧张又是期盼,这洞房中的报气,立时便被浓浓的情素所淹没。   陶商血脉早已贲张到欲焚的境地,哪里还能再忍受下去,便将四位美人一搂,哈哈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四位爱妃,天色已不早,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把正事给办了吧。”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耶律阿保机的福星   洞房花烛夜,干正事,还能有什么正事,当然是不言而喻。   四位新娘子顿时脸色娇羞,晕色如潮,皆低头揉起了衣襟,含羞带笑不语。   看着四张娇羞可人的艳丽脸蛋,陶商心头欲念更加贲张如血,衣袖一拂,一股真气流荡出,将帐中的花烛尽数熄灭。   “哈哈哈,今天晚上,朕一定让你们知道朕的厉害,让爱妃们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欲仙欲死,哈哈哈——”   狂烈得意的大笑声,回荡在了大帐之中。   “陛下,你好坏哦~~”   “别啊陛下,你把臣妾的衣服都撕烂了呢!”   “陛下,轻点,轻点啊~~”   ……   嬉笑声,娇喘声,求饶声,霖霖的雨声,转眼已充斥了大帐。   一龙戏四凤,春光无限,云雨翻腾。   “嘀……系统扫描,宿主获得联姻附加天赋‘盛世’,天下人口开始加速增长。”   “嘀……系统扫描,宿主集齐四大美女,获得‘神魂颠倒’相性技。”   肆意畅快的大笑声,更加豪烈,回荡在那靡靡之音中,久久不绝。   ……   那一晚上,陶商凭借着雄风与耐久天赋,精力旺盛到了极点,跟四位爱妃大战了不知几千几百个回合,几度将她们送上云宵,让她们感受到了做女人的乐趣,让她们见识了大魏之皇的威猛。   一晌贪欢,陶商也算尽兴,一觉睡到了次日正午,方才懒懒的起身。   他立刻又从温柔乡中走了出来,当即下令,全军即刻拔营,出塞杀往草原,继续追击败逃的耶律阿保机。   天子一声令下,三军拔营起程,由武泉山口北出,穿越燕山山脉,浩浩荡荡的杀进了草原。   自汉末天下大乱以来,多少年过去了,中原王朝的战旗,重新又飘扬在了塞外广袤的草原上空。   陶商是一路不停,率领着四十余万大军,一路向着东北方向,向着辽国的都城上京杀奔而去。   辽国立国,疆域包括了并北五郡,以及长城以北的草原本部。   并北五郡原为汉地,多为城池,而塞北草原,却是辽国的基本盘,近七十余万鲜卑人居住在草原之上,逐草而居,没有定所。   耶律阿保机自立为辽国可汗之后,虽然也仿效汉地,在草原上修建了包括上京在内的数座城池,但数量既少,比起汉地城池来,也算不上坚固。   魏国兵锋所指,辽国那几座城池,自然是望风而降,不战自溃,陶商是一路畅通无阻,直逼上京。   至于草原上的鲜卑人,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秘中,面对魏国的大军辗压,不是随着耶律阿保机的败军,一路往上京方向迁移,就是向北越过沙漠,逃往漠北,前去投奔成吉思汗的蒙古国。   魏军畅通无阻,连战连捷,不出二十日,大军便已推进至了上京以西百里之地。   辽国的都城,最后一座城池,近在咫尺,刚刚建立未久的大辽国,已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   ……   辽国,上京。   皇宫。   那一座空荡荡的大殿中,耶律阿保机正盘腿高坐于上,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惆怅,落寞,萎靡,尽数都写在了脸上。   身前龙案上,则是堆积如山,雪片似的急报,上面是辽军不断失败,各座城池不断的陷入,魏军不断的在逼近……   “人人都说我耶律阿保机是真命之主,是这大草原上,最伟大的君主,为什么我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啊?”   耶律阿保机是捶胸顿足,嘴里念念叨叨,一脸的委屈。   曾经那个野心勃勃,雄心万丈的契丹雄主,早已烟消云散,只余下了一个精神倍受打击的落寞之主。   “敌军大军压境,皇兄不与大臣们商议如何御敌,却在这里喝起了闷酒,这可不是燕燕认识的那个耶律阿保机啊。”   大殿中,忽然间响起一个女子清冷责备的声音。   耶律阿保机身形微微一振,抬头望去,却见一名英姿绰约,相貌绝丽,眉宇中透着几分英气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跟前。   这女子,正是他的表妹,号称大辽第一美人的长公主萧燕燕。   “十几万大军毁于一旦,我现在手中可用这兵,不超过四万,你哥哥我也想御敌啊,可你叫我拿什么去御呢?”   耶律阿保机又是自嘲,又是苦笑,仰头又将一碗酒咽下。   看着耶律阿保机那副萎靡的样子,萧燕燕眉头一凝,流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几步踏上高阶,一把抓住了耶律阿保机的手,不让他继续灌酒。   “只有四万兵马又如何,皇兄你难道忘了,还有小妹我吗?”萧燕燕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诡色。   耶律阿保机一时没会意她的言外之意,抬手甩脱了她,不以为然道:“你一个女流之辈,能顶……”   一个“顶”字未及出口,耶律阿保机陡然间身形一震,眼眸中涌起一道惊喜之光,仿佛蓦然间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对啊,本汗怎么忘了,我耶律阿保机还有表妹你这个福星啊!”耶律阿保机陡然间跳了起来,兴奋的大叫道。   萧燕燕见耶律阿保机重新振作起来,暗暗松了一口气,俏丽的脸蛋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欣慰之色。   啪!   耶律阿保机将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雄目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咬牙恨恨道:“陶商,你以为你羸定了吗,我告诉你,你高兴太早了,只要有我燕燕表妹在,我耶律阿保机就还没有输!”   ……   上京城西,南院大王府。   空荡荡的王府大院中,李秀宁无聊的在院中踱步,秀眉暗蹙,眼神中流转着几分不安。   她在担心着父兄的安危。   此时此刻,她多想留在南院前线,与父亲李渊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可惜,耶律阿保机则以保护她这个侄女为名,把她从前线调离,送回了上京的王府。   李秀宁知道,这是耶律阿保机对他李家产生了猜忌,故意把她调回上京,名为保护,实则是想把她作为人质。   “耶律阿保机都败归上京了,不知道父王和世民他们怎么样了,唉~~”李秀宁望着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   正当神思时,一名心腹家兵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秀宁精神一振,二话不说,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赶往了后院。   在那一间昏暗的偏房里,李秀宁看到了神情灰暗,满脸沉重的二弟李世民。   “世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咱们王府,还要偷偷摸摸的回来?”李秀宁一见面就质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要怪就只能怪那陶贼!”   李世民叹息一声,便将之前战场上发生的种种一切,从李靖失败,房玄龄叛逃,再到墨子失败的事,告知了妹妹。   说罢之后,李世民叹道:“经过了这么多事,那耶律阿保机必对咱们李家怨恨无比,我此时若公开露面,一旦被耶律阿保机抓到,就是死路一条。”   李秀宁沉吟片刻,又问道:“父王呢,父王他也潜进了上京吗?”   “父王他……”李世民神情立刻沉重起来,欲言又止。   “父王他到底怎么了?”李秀宁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急是催问道。   李世民犹豫了片刻,只得道:“武泉一役兵败,父王跟我和三弟在乱军中失散,后来我才打听到,父王他已不幸被陶贼所俘,此刻想必已……已凶多吉少了吧。”   “什么!”李秀宁一声惊叫,花容变色。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争着领死!   “父王……父王竟然被俘了?”李秀宁的声音都变的沙哑起来。   李世民默默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李秀宁的眼眶里,立时就涌起了泪光,但紧接着,就被愤怒的火焰烧尽。   “李世民!”   她手一指那低头沉默的弟弟,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当初跟你们说了多少回,千万不要跟魏帝对着你,你偏不听,非要劝着父王去挑衅魏帝陶商,现在可好了,终于把父王给推进了火坑里,你终于满意了吧。”   李世民也不说话,闷头坐在那里,任由自己这脾气大的姐姐,把自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半晌后,李世民才默默道:“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父王,为了咱们李家,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看到,事已至此,大姐你骂我也没有用,不还如想想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那你有什么打算?”李秀宁这才稍稍消了点气。   “是这样的。”李世民干咳一声,“眼下辽国覆灭在即,我们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们把那陶商得罪的那么深,想要再投奔他也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我打算带着三弟去投奔那成吉思汗,借他之手将来找那陶贼复仇雪恨。”   “成吉思汗?”李秀宁神色有些意外。   李世民点头道:“就是北面蒙古国那个成吉思汗,此人雄才大略,蒙古铁骑所向无敌,目下更将要灭掉完颜阿骨打,实力大增,介时以此人野心,必会南下与陶贼争锋,我们既熟悉漠南的情况,又熟悉的并北诸郡的情况,到时候必会为成吉思汗重用。”   说罢了宏伟蓝图,李世民才拐入正题,说道:“我今天潜回王府,就是想来接姐姐一块出城北上,顺便把咱们王府中的钱财一起带走,事不宜迟,姐姐赶紧收拾一下吧。”   李世民说着就站了起来,吩咐交待左右的心腹家丁收拾细软,也不等李秀宁首肯。   李秀宁却冷冷问道:“你要逃往蒙古国,我不反对,可父王呢,你不管他老人家了吗?”   “父王?”李世民愣了一下,苦着脸叹道:“父王已经落在了陶贼手中,生死难料,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我们李家。”   “我看,最重要的是保住你自己吧。”李秀宁语气言辞,毫不掩饰讽刺意味。   李世民脸就黑了,不悦道:“大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父王有难,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不想救,可是你要我怎么做?难道你要我去闯魏营,营救父王,去白白送死吗?”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什么也不说了。”李秀宁站了起来,俏丽的脸蛋上,涌起几分悲壮,“你想逃跑,想抛下父王不管,你就自便吧,我自己去救父王。”   说着,李秀宁就要转身离去。   李世民吃了一惊,一把拉住了她,“大姐,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去送死吗?”   “送不送死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李秀宁甩脱了他的手,回头用讽刺的目光瞟了他一眼,“反正在你李世民心中,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李秀宁再无犹豫,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决然而去的大姐,李世民眼中闪烁着恼火的神色,半晌后,方才冷哼道:“你自己要去送死,那就别怪我这个弟弟不拉着你了,哼。”   说罢,李世民冲着左右心腹家丁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金银细软,天黑之前就离开上京,省的夜长梦多。”   ……   一天后,上京城西五十里。   魏营,四十余万魏军安营在此,茫茫草原上,数不清的帐篷一望无垠。   皇帐中,陶商正听取着斥侯的汇报,与诸谋士武将,商议着如何尽快攻破上京,完成这灭辽最后战。   “禀报陛下,营外有一名辽国女将,自称是辽国南院大王李渊的女儿李秀宁,想要求见陛下。”   正商议的热烈之时,一名御林卫入帐禀报。   “李秀宁?”陶商眼眸为这个名字一亮。   他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   如果他记的没错,这个李秀宁,这个李渊历史上的女儿,可是在很早以前就被招唤了出来,甚至是远远的早于李渊。   可是,当李渊都已经跳出来搅动风云之时,陶商却迟迟不见这个李秀宁的踪迹,都快要把她给忘记。   却没想到,李秀宁竟然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在李渊被俘,辽国覆没的前夜,突然间主动“自投罗网”。   陶商岂能不感到意外。   “快传这位李小姐进来吧。”陶商一拂手,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李秀宁。   要知道,这李秀宁可是默认效忠于他的,而且这李秀宁的武力值可是在70以上,有着联姻附加武力值,这对于陶商下一步在武道上,冲击中期武圣,那可是有极大帮助的。   片刻后,帐帘掀起,一名身着戎装,英姿绰约的女将,昂首挺胸,从容的步入了帐中。   “李秀宁拜见大魏皇帝陛下。”她也不福身行礼,而是向着陶商微微躬身,拱手行了一个带甲礼,语气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一身巾帼英雄的气质,丝毫不逊于穆桂英,花木兰之流。   “李小姐平身吧。”陶商欣赏的点点头,微微抬了抬手。   “谢陛下。”李秀宁直起身来,目光望向陶商,没有半点畏惧在内。   陶商便问道:“我说李小姐,你也算是辽国之臣,你李家跟朕作对,就是朕的死敌,你现在主动前来自投罗网,你就不怕死吗?”   “秀宁当然怕死。”李秀宁毫不迟疑的回答,神情却变的慷慨起来,“但秀宁听说家父为陛下所擒,秀宁身为女儿,岂能对父亲见死不救,所以秀宁才冒死前来求见陛下,想要请陛下饶家父一死。”   原来,这还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独闯龙潭虎穴,只为救自己的父亲……   陶商心中不禁对这个李秀宁,暗生几分欣赏。   欣赏归欣赏,表面上他却无动于衷,冷冷道:“李渊跟朕作对,罪无可赦,朕为什么要凭你三言两语,就饶他一命。”   “秀宁愿以一死,用自己的命,来换父亲的命,请陛下开恩。”李秀宁毫不犹豫地说道。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心中涌起一丝震撼,沉吟片刻,不禁感叹道:“李渊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他莫大的福气了,来人啊,把李渊给朕押上来吧。”   号令传下,片刻后,灰头土脸的李渊,便被拖进了皇帐。   “宁儿,怎么……怎么是你?”李渊一见着李秀宁,惊异到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李秀宁见李渊还活着,不由松了一口气,但见李渊这样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又有几分心酸。   陶商指着李秀宁道:“李渊,你养了个好女儿,她主动来到朕的营中,说要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你有何话说。”   李渊身形剧烈一震,惊愕的目光急望向了女儿,那震惊的眼神,显然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愿牺牲性命来换他活着。   这一刻,李渊是又感动,又悲凉,眼眶中,两行老泪不由自主的就滑落了下来。   扑嗵!   李渊双腿一软,跪倒在了陶商跟前,伏首哽咽道:“陛下啊,秀宁她由始自终都一直在劝说渊不该跟陛下作对,还不止一次的劝渊顺应天命,归顺大魏,是渊鬼迷了心窍,禁不住我那禽兽不如的二子鼓动,才犯下了这滔天大错,渊实在是死有余辜,甘愿伏诛,秀宁她却是无辜的,请陛下千万不要牵连于她,更不能拿她的命来换渊的命啊。”   说着,李渊便砰砰的磕起了头。   李秀宁的眼眶也瞬间湿润,忙也伏跪在陶商脚下,含泪恳求道:“陛下,父亲他既已经知错,请陛下看在他年势已高的份上,就饶他一条生路吧,秀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父亲的命,请陛下恩准。”   “不,罪臣甘愿一死,这不关宁儿的事,陛下千万不要牵怒于她。”   “秀宁愿为父亲去死,请陛下恩准。”   ……   看着这争先恐后的要自己去死,让对方活着的父女二人,陶商心中是感慨万千,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做决断。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我要清理门户   “陛下,这位李小姐孝行感天动地,而且这李渊已然悔过,看在李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陛下不如饶李渊一命吧。”   旁边的张良看到这一幕,便站了出来,替那父女二人说情。   刘基也结结巴巴道:“草原之中,有不少逃亡的汉人,陛下若能收降这李渊,也可以向这些汉人展示陛下的宽宏大量,有利于争取这些汉人的回归,进一步瓦解辽国的人心,臣也以为陛下可给李渊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陶商当然不可能杀李秀宁了,他还指望着靠李秀宁的联姻附加武力值,进一步冲击中期武圣呢,怎么舍得杀了她。   至于这李渊,本来陶商是必要宰了的,不过眼下李秀宁如此替他求情,甘愿牺牲了自己,倘若陶商执意还要宰了李渊的话,难免会让李秀宁伤心,如此一来,自然是不利于培养跟她的感情,要她心甘情愿的嫁与自己。   而张良和刘基所分析的,也不无道理,经他们这么一劝,陶商心中便收了杀心。   沉吟片刻,陶商便轻叹一声,拂手道:“行了,你们父女俩也不用争着求死了,看在李秀宁的一片孝心上,朕就网开一面,饶李渊一死,你也不用拿自己的命来跟他换了。”   此言一出,李家父女惊喜过望,惊到合不拢嘴,完全没有料到,陶商竟然会如此开恩。   正当他们要谢恩时,陶商却又道:“不过李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把他发配往琼州,除非到死那一天,否则永世不得登上大陆。”   琼州(海南岛),本是隶属于交州,因与大陆隔海相望,故一直与交州联系不够紧密,陶商为了开发这座海岛,才将之改为琼州。   与中原,甚至是与交州相比,琼州都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不毛之地,历来都是大魏发配犯人的地方。   听得自己被发配往琼州,李渊只是轻叹一声,倒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当即伏跪于地,叩首道:“渊罪大恶极,陛下能饶渊一命,渊已是感激不尽,渊谢过陛下恩德。”   李秀宁依旧是松了一口气,谢道:“秀宁多谢陛下恩德,陛下之恩,秀宁当铭记于心,做牛做马也必当报答。”   “很好。”陶商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李渊,你即刻就起程南下,前往琼州服刑去吧,至于你李秀宁,以辽国应该很了解,就留在朕身边,助朕扫灭辽国吧。”   “臣领旨。”   “秀宁遵命。”   父女二人谢恩领命,陶商便令李秀宁送李渊出营,也算是开恩,让他们父女能够临行送别。   二人出帐,李秀宁帮着李渊收拾好了行装,又亲自送到了营门。   李渊勒住了战马,回头对女儿说道:“秀宁啊,你如今已是大魏之臣,就送到这里吧,回去好好的辅佐陛下,也算是替为父赎罪了。”   “父亲,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待我建功立业之后,必会见机行事,向陛下求情,把父亲调回中原。”李秀宁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李渊却是释然一笑,淡淡道:“那倒不必了,为父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回不回中原也无所谓,为父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看到你也嫁的那一天,秀宁,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好歹为自己找个好的归宿吧,这样为父远在万里之外,也能安心入土了。”   “父亲~~”李秀宁哽咽不语,眸中盈起了泪光。   李渊转身将走,忽然间又想起什么,便压低声音道:“有件事为父本是不想告诉你,怕你伤心,但为父又怕你将来被你二哥害了,所以不得不告诉你。”   “二哥?”李秀宁面露疑色。   李渊深吸一口气,沉声叹道:“当日武泉一役兵败,为父落马,向你二哥求救,他却见死不救,狠心的抛弃了为父,只令你那傻憨的三弟救了自己逃走,为父算是看清了,你这个二哥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之徒,你今后千万要防着他,别因为姐弟之情,反过来被他给害了。”   李渊这一席话,听的李秀宁花容骇变,那震惊的表情,仿佛听到了多不可思议之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民他……他竟然对父亲见死不救,抛弃了父亲?”她声音颤抖沙哑,一脸难以置信。   李渊苦涩的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浮现起了伤感的表情,显然他的这个儿子,伤透了他的心。   震惊过后,李秀宁便是勃然大怒,贝齿紧咬着朱唇,恨恨骂道:“这个臭小子,我早看出来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他所做的一切,口口声声是为了父亲,为了咱们李家,其实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我却没想到他竟能冷血无情到这等地步,连父亲你都能见死不救,都能抛弃,他简直是禽兽不如,简直是——”   李秀宁怒到了极点,甚至怒到了语无伦次,怒到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怒意的境地。   “可惜啊,为父若是早一日看清这不孝之子的真面目,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   李渊自嘲了半晌,感叹了半晌后,方是一拂手,笑道:“罢了,往事已矣,不提也罢,为父想跟你说的话已经都说了,秀宁你自己保重吧,咱们父女就此别过了。”   说罢,李渊再没什么犹豫,拨马转身,在一队士卒的押解下,向着南面而去。   李秀宁站在营门,怔怔的目送着父亲离去,直到李渊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的尽头,方才作罢。   她拨马转身,回头一之时,眼眸中已燃起丝丝缕缕的愤怒杀机,口中恨恨道:“李世民,你给我等着,我李秀宁发誓,早晚必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为我李家清理门户!”   ……   西大营。   张飞大帐。   营帐之中,张飞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心情极好。   他的心情确实很好,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收到了女儿红拂从燕京发来的家,书,声称她已在天子离京之前,怀上了龙种。   自归降于大魏之后,天子对他是不计前嫌,予以重用,他也不负天子所望,屡立战功,在军中立稳了脚跟。   如今,身为国丈的他,又听到女儿怀了龙种的消息,到时候若是红拂能生下一位皇子,他张家在大魏的地位,便将更加稳固。   张飞的心情能不好才怪。   正喝的爽的时候,外面亲兵入内,附耳道:“将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旧日同僚颜良的亲信,有书信要交给将军。”   颜良?   书信?   张飞眼珠子转了几转,便猜想是不是那颜良看到辽国将覆灭,萌生了归顺之心,所以特意想求他引荐。   念及于此,张飞放下酒不,欣然道:“传他进来吧。”   亲兵出帐,片刻之后,便将那颜良心腹带了进来。   那心腹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上,拱手道:“小的见过翼德将军,这是大辽长公主萧燕燕托我家颜将军转呈给翼德将军的亲笔书信,请翼德将军过目。”   大辽长公主萧燕燕?   张飞身形一震,眼眸中顿时掠起一丝疑色,便想不是颜良么,怎么又冒出个大辽的长公主来,还有亲笔书信给他。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飞心中不解,却也没细细琢磨,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接过了那封萧燕燕的密信,展开看了起来。   那娟秀的字迹,映入了眼帘,字字句句的读下去,张飞那原本只是好奇的眼神,却渐渐变的阴冷起来。   就仿佛,沉埋于心底的某颗仇恨的种子,被重新点燃一般,当他读完那一封信后,黑炭般的脸上,已是燃起了狰狞的杀机。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真言   皇帐。   陶商高坐于上,目光始终在李秀宁的脸上,扫来扫去,欣赏着这位极有孝心的巾帼女子。   此时的李秀宁,已是陪坐在了下首,以臣子的身份听令。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陶商那不太寻常的目光,耳根不由微微有些发热,脸畔也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   陶商当然也没那么肆意,旋即收敛了眼神,问道:“秀宁,你从辽国而来,那耶律阿保机目下还有多少实力。”   李秀宁微微松了口气,想了一想,方道:“回禀陛下,那耶律阿保机目下可用之兵不过四万,能用之将无非耶律休哥,耶律大石以及耶律斜轸三员鲜卑将领,以及吕布和颜良两员汉国旧将,可以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这样啊。”陶商点点头,冷笑道:“那如此看来,耶律阿保机已是不堪一击,朕轻易就能灭了他。”   李秀宁却摇了摇头,“话倒也不能这么说,就宁所知,那耶律阿保机其实还有一件秘密武器,如果这件武器运用的好,未必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秘密的武器。   陶商的眼前一亮,饶有兴趣道:“耶律阿保机手中还藏着什么厉害的牌,朕倒是很想听听。”   李秀宁便道:“据宁所知,那耶律阿保机有一个表妹,名叫萧燕燕,此女最擅长蛊惑人心,她曾多次出手,帮着耶律阿保机诱降敌人,无一失败,耶律阿保机能迅速统一草原,这其中她是功不可没,宁想若是耶律阿保机让这个萧燕燕出手,诱使军中大将叛变,里应外合协助耶律阿保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萧燕燕。   蓦然间,陶商想起了这个不久之前,因为耶律阿保机称帝而召唤出来,历史上,辽国大名鼎鼎的萧太后。   如果陶商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萧燕燕的身上所具有的天赋,就叫作“敌叛”。   而这个敌叛天赋,正是有极大的机率,可以诱使敌方将领发动叛变。   经李秀宁这么一说,陶商才知道这个敌叛天赋,原来这么牛逼,丝毫不逊于上官婉儿的劝降天赋。   “这萧燕燕,当真有这以神奇?”陶商再次确认的问道。   “没错,她就是这么神奇。”李秀宁很肯定的点点头,“而且宁还敢保证,那耶律阿保机到了这般穷途末路,他已没有别的办法,一定会打出萧燕燕这张王牌。”   陶商点了点头,沉默下来,心中却暗忖:“既然如此,说不定此刻那萧燕燕已经诱降了我军中某员大将,这还不简单,我就以军议的名义,把所有的大将都召唤起来,扫描他们的忠度度不就知道了。”   “嘀……本系统友情提示,敌叛天赋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类诱导天赋,只是一时迷惑对象的精神,使其做出背叛的举动,诱导结束之后,对象就会产生后悔,该天赋并不能改变对象的忠诚度。”   我靠!   陶商心里大骂了一声,便想这个敌叛天赋,还真是贱啊,不改变忠诚度,老子又怎么查出来是谁被诱叛了,军中那么多的大将,多如牛毛,老子总不能统统把他们鉴监视起来吧。   陶商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可当着李秀宁的面,最终还是忍住。   他站起身来,踱步于皇帐之中,指尖敲击着额头,口中喃喃道:“究竟谁会被那个姓萧的给诱降呢。”   李秀宁也站了起来,看着陶商在她的眼前走来走去,几次想要说什么,却欲言而止。   犹豫了半晌后,李秀宁一咬牙,拱手道:“陛下若是信得过秀宁,秀宁倒是有办法,帮陛下查出来谁会是那个被诱降的叛徒。”   “你?”陶商目光狐疑的看向了李秀宁,却是猜不出来,她何来的自信。   李秀宁却道:“实不相瞒,秀宁也不知为什么,自幼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本领,任何人面对秀宁的正面盘问,都会忍不住吐露真言,如果陛下能让秀宁去一一询问军中大将的话,或许秀宁能为陛下查出,谁已被萧燕燕给策反。”   吐露真言?   李秀宁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陶商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正要质疑时,蓦然间却想省悟了什么,急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即刻给我扫描这李秀宁,看看她身上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天赋?”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李秀宁已觉醒天赋——真言。”   果然!   陶商会心一笑,又问道:“这个真言天赋,是个什么鬼?是不是可以让人说真话?”   “嘀……宿主猜对了,真言天赋拥有者,就是有让被询问对象,实话实说的能力,真言真言,即是真实的语言,顾名思义。”   原来如此。   陶商暗自欣喜,心想自己果然是三重天命加身,一瞌睡了马上就有人送枕头,这气运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好,朕信你!”陶商欣然一拍案几,拂手喝道:“来人啊,把军中文武重臣们,统统都给朕宣到皇帐里来,就说朕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半个时辰之后,众臣尽皆集结在了皇帐之中。   陶商却没在外帐中主持军议,而是与李秀宁在内帐中,把众臣一个接一个的召入内帐中,由李秀宁来亲自询问。   当然,陶商也不会那么傻,让李秀宁直截了挡的问这些文臣武将,是不是已经萧燕燕策反,背叛了大魏,这样难免会让臣下们感觉到陶商对他们的不信任。   陶商只是以闲聊的方式,让李秀宁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来旁敲侧击的询问。   二十余名文臣武将,不知不觉中已被询问过,却并无一人被萧燕燕策反,陶商都开始有点怀疑,李秀宁的这个天赋,是否真的有用。   就在这时,轮到了张飞。   “翼德将军,听说红妃娘娘怀有了龙种,真是可喜可贺呀,不知翼德将军可有收到书信吗?”李秀宁笑着问道。   “当然收到了,我已收到了红拂的书信,正想着恭喜陛下呢。”张飞笑呵呵的看向了陶商。   陶商也笑着点头道:“同喜同喜,恭喜翼德也要做外公了。”   说着,他又向李秀宁使了个眼色。   李秀宁便趁着张飞没防备,顺势又问道:“除了红妃娘娘的书信,将军就没有收到别的什么人的书信,或者是口信什么的吗?”   “当然没——”   张飞本是张口就想回答“没有”,可话到嘴边之时,目光无意中跟李秀宁发生了对视,李秀宁那双眼睛,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可以看穿他的心思,让他任何的念头,都无处遁形一向。   张飞身形猛然一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仿佛蒙在心头的一层迷雾,陡然间被震散了一般。   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层惭愧惶然的表情,犹豫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臣有罪,臣有不敢瞒着陛下,臣确实收到了辽国长公主萧燕燕给臣的一封诱降书。”   原来,竟是张飞……   陶商和李秀宁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很默契的掠过一抹会心的笑意。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国运之战   萧燕燕果然是对陶商的部下,发动了诱降攻势,这个人还是他的国丈张飞。   她还真是会选人啊。   陶商当下便不动声色,把脸一沉,故作愠色,沉声质问道:“张翼德,既然那萧燕燕给你写过诱降书,你为何不早报?”   扑嗵。   张飞双腿一屈,就跪在了地上,伏地叩首,万般愧疚道:“臣知罪,臣也不知怎么的,当时就鬼迷了心窍,没把这件事禀孤陛下,臣知罪,请陛下治罪。”   陶商也不说话,直接先扫描了张飞的忠诚度,果然还在忠于自己的范围内。   看来系统精灵说的没错,萧燕燕的这个敌叛天赋果然只是一时迷惑人的精神,并不能真正降低忠诚度。   “行啦,朕知道你是无心之过,起来吧。”陶商大度的拂了手,他知道张飞并非是真心叛变,自然就不会太过罪怪。   “谢陛下,谢陛下。”张飞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时,额头已浸出了一层冷汗。   陶商又令给张飞看座,给他喝了几杯酒压惊,让他心情平伏。   过了好一会后,陶商才又问道:“翼德,说说吧,那萧燕燕都在信里跟你说了什么?”   张飞不敢再隐瞒,忙如实道:“回禀陛下,那萧燕燕就是想让臣今晚在内营放火扰乱军心,耶律阿保机率辽军趁机从外进攻,里应外合,一举大破我军。”   果不出所料……   萧燕燕这一招也够阴的,敌军夜袭他倒是不怕,以大魏将士的精锐,以及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足以扛得住耶律阿保机的夜袭。   可这夜袭之时,倘若大营之内突然起火,张飞再率领着本部兵马叛乱,这对将士们的人心士气的打击就太大了,搞不好军心崩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萧燕燕啊,确实是耶律阿保机的杀手锏,幸亏我有李秀宁,还觉醒了真言天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陶商心下唏嘘片刻,又问道:“那翼德你是怎么回复的?”   “回禀陛下,臣当时还正在帐中纠结的时候,就被陛下传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萧燕燕。”张飞也不敢撒谎,战战兢兢的道出了自己当时的真实心境。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陶商把他召来,这时的张飞,可以已经欣然答应了萧燕燕,已经在秘密准备着,如何在营中制造混乱。   陶商略一沉吟,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拂手喝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这萧燕燕来个将计就计,翼德,你就尽管答应她便是。”   “是,臣遵命。”   当下,陶商便又吩咐了张飞几句,叫他去依计行事。   张飞领旨,拜退而去,后帐中,又只余下了陶商和李秀宁二人。   “秀宁啊,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啊,多亏了你,否则今晚后果不堪设想,来,这一杯朕算是谢你。”   陶商笑着起来,端着酒杯上前,亲自给李秀宁敬下一杯酒。   “陛下言重了,这是秀宁的份内之事。”李秀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万没有想到,陶商竟会亲自给她敬酒,赶紧站起来接酒。   只是,她太过激动,这般起的急了,双手没有接到酒杯,反而是撞到了陶商的手,把酒杯中的酒,溅了陶商一身。   “陛下息怒,秀宁不是有意冒犯的,陛下息怒。”李秀宁慌忙告罪。   隗商又岂会介意这等小事,一面伸手去掸衣衫上的水,一面笑道:“不小心而已,无妨,无妨。”   “多谢陛下,秀宁给陛下擦干净吧。”李秀宁松了一口气,也没多想,忙是蹲伏下来,蹲在陶商双腿跟前,用自己的衣袖给陶商擦上面沾着的酒水。   她也是一时慌张,只顾着给陶商擦酒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以这向姿势,蹲在陶商的双腿之前,动作有多么的不雅。   那一双素手,从陶商的衣衫上擦过,顿时撩的陶商心神荡漾,血脉贲张起来。   “陛下,这军议到底还议不——”   就个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在外面等不爽的尉迟恭,自己闯了进来。   尉迟恭顿时愣住了。   站在他那个位置,他那个角度,就看到天子叉着个腰站在那里,而李秀宁则蹲在天子的身前,面朝着天子的下腹,双手还在天子的裤子上动来动去……   天子在跟这们李小姐做什么,这还不明摆着吗!   “黑炭头,怎么就闯进来了,找打吗?”陶商瞪着他喝斥道。   尉迟恭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脸一红,讪讪笑道:“臣错了,臣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陛下继续,继续,臣告退……”   说着尉迟恭就赶紧放下帘子,扭头就走。   李秀宁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正瞧见尉迟恭那别有意味的笑容,听着他那句“臣什么也没看见”,立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瞬间,李秀宁脸蛋上涌起红潮羞晕,腾的站了起来,赶紧后退几步,跟陶商保持距离。   显然,她也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姿势不雅,给那黑炭头误会,还以为她正在蹲在地上,给天子……   “真是的,我怎么能那么蠢,做出那样不雅的举动来,还给那个黑炭头误会,他要是出去乱说的话,我的脸往哪儿搁,我的清白往哪儿搁,不行,我得赶紧去堵住了那黑炭头的嘴,叫他不能乱讲!”   李秀宁思绪如潮,又羞又急,忙一拱手:“陛下没什么事的话,秀宁就先告退了。”   说着,也不待陶商恩准,李秀宁便红着脸,低着头,匆匆忙忙的逃离了内帐。   望着李秀宁匆匆离去的倩影,回想着方才那暧昧尴尬的一幕,陶商却只是摇头一笑。   ……   入夜,上京城南。   城楼上,耶律阿保机手扶着狼牙棒,目光冷峻的俯视着城内列队的万千辽军士卒。   残存的四万铁骑,他的全部家当,都已经在这里了。   吕布,颜良,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耶律大石,辽国现存的五员大将,皆己听候调遣。   今晚,将是耶律阿保机倾尽全力的最后一博。   也将是决定辽国命运的最后一战。   “陛下,今日一战若失利,那就是万事皆休了,陛下务必三思啊。”司马懿神情凝重的提醒道。   “仲达言之有理,臣也觉的陛下把我大辽的国运,全都押在那个张飞身上,实在是太过冒险,还请陛下再考虑考虑。”耶律楚材也提醒道。   耶律阿保机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就算本汗今晚不冒险,难道你们觉的,本汗就凭这点兵马,就能守住上京,就能保住大辽不灭吗?”   司马懿和耶律楚材身形一震,皆是语塞,沉默不语。   耶律阿保机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身边的萧燕燕,郑重地问道:“表妹,今日一战事关大辽存亡,胜负生死就全靠你的判断,你当真认为,那张飞被你诱降了吗?”   萧燕燕淡淡一笑,反问道:“这些年来,燕燕为皇兄诱降过那么多人,燕燕可曾让皇兄失望过吗?”   她以问回问,表明了自己的自信态度。   耶律阿保机微微点头,眼中残存的犹豫,被那强行鼓起的决毅取代,手中狼牙棒一挥,厉声道:“传本汗之旨,全军出动,直奔魏营。”   说罢,耶律阿保机提着狼牙棒,大步流星下了城头。   城门大开,耶律阿保机昂首出城,率领着四万铁骑,浩浩荡荡的开出上京,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城头上,耶律楚材,萧燕燕,还有司马懿,默默的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最后的希望,消失在夜色中,消失在茫茫的草原深处。   “可汗,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希望上天保佑你,保佑我大辽,保佑我大辽能胜仗吧。”耶律楚材在心中默默的乞求。   萧燕燕也双手按着胸口,心中默默祈祷:“皇兄,你一直说我是你的福星,这些年来,一次都没有失手过,希望这一次千万不要出现意外,就让我这个福星,保佑你和大辽渡过难关吧。”   耶律楚材和萧燕燕,两自仰望苍天,默默的祈祷过后,方才下城而去。   唯有司马懿,站在城头,望着浓浓夜色,久久不曾离去。   “先生,那耶律阿保机此去,能成功吗?”身后,一名身穿火云黑袍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司马懿旁边,正是消失已久的独孤求败。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敢再做任何判断了,我们的敌人可是那个陶商……”司马懿幽幽一叹,已不再掩饰那份不自信。   独孤求败眉头一凝,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结果吗?”   司马懿轻吸一口气,冷哼道:“跟了我这么多年,还用我教吗,我司马懿行事,哪次不是要做两手准备。”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事有不利,随时护送先生撤离。”独孤求败一拱手。   司马懿摆了摆手,独孤求败身形一动,已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司马懿的目光再次投向深深夜色,望着西南方向,望着魏营所在的方向,口中喃喃道:“陶商啊陶商,我还真是希望你能败给耶律阿保机一回,我太累了,真的不想再逃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往枪口上撞   夜已深,魏营东北方向。   茫茫草原之上,借助着夜色的掩护,四万辽军人衔枚,马裹蹄,在茫茫草原上,向着魏营潜行。   队伍的前方,耶律阿保机手拖着狼牙棒,纵马轻快的前行着,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视野中,灯水照耀下的魏营,已是越来越清晰,而他的眸中,浓烈的杀机也在渐燃。   这生死一战,他已尽起了四万残兵,全部的家当,都已经动用。   今晚,他要借着张飞的里应外合,一举袭破魏军大营,杀个天翻地覆,就算不能一举击灭魏军,也把魏军击溃。   唯有如此,他才能羸得喘息之机。   “燕燕的诱降,从未曾失败过,这一次也一定不会失败,我相信,我耶律阿保机乃是天命所在,一定是的……”   耶律阿保机心中暗暗给自己打起,眼眸杀机愈浓。   举目远望,前方,魏营的轮廓已更加清晰。   “全军,放慢行军,莫要惊动魏狗!”耶律阿保机一声令下。   当下,那四万铁骑便放慢脚步,尽量悄无声息的逼近魏营。   潜近魏营不到三百步的距离时,耶律阿保机下令停止了前进,这个距离,正方便他藏于黑暗之中,再往前一点,就可能会被魏营的灯火照到。   耶律阿保机举目凝望,但见灯火通明的魏军大营,隐约可以看到营门值守的士卒,还有那一队队的巡逻兵。   魏军乃精锐之师,看样子虽处夜间,却也处仍于警戒状态,只是没有处于紧急戒备状态。   这说明,耶律阿保机和他的大军行踪,还没有被魏军发觉。   耶律阿保机沉住气,立于黑暗之中,默默等待着什么。   他在等着张飞动手。   一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耶律阿保机回头看了看东边天际,渐渐已露出了鱼肚白,天都快要亮了,却仍不见魏营中有任何动静。   “陛下,该不会是长公主的诱降失败了吧,现在我们撤回上京,还来得及。”旁边的耶律休哥提醒道。   耶律阿保机心中焦虑,却仍是强做淡定,沉住一口气,淡淡道:“急什么,天还没有亮,再等等。”   话音方落,忽然就看到魏营内部,骤然间燃起了冲天大火,一声间火势蔓延,锣声,叫声响成一片。   张飞放火了!   耶律阿保机的脸上,陡然间燃起了狂喜之色,举奋的大笑道:“好啊,太好了,燕燕果然是本汗的福星啊,太好了!”   耶律阿保机狂喜,左右耶律休哥等大将们,一个个也是惊喜若狂,猎猎的战意骤然在胸中狂燃起来。   耶律阿保机笑声骤止,手中狼牙棒高高扬起,向着魏营一指,咆哮大叫道:“大辽的勇士们,随本汗杀入魏营,杀他们个天覆地覆,血流成河,为了我大辽,杀——”   “为了大辽,杀——”   “为了大辽,杀——”   左右,耶律休哥等大将,振臂狂呼,响应大叫。   四万黑暗中的辽军骑士,跟着放声狂叫,如无数饥饿的野兽,发出了最原始,最残忍的咆哮。   耶律阿保机一夹马腹,手舞着狼牙棒,如一道疾风撞了出去。   今晚,乃是他大辽国的国运之战,到了这个时候,耶律阿保机只能身先士卒,激励士气。   可汗出击,耶律阿保机,耶律大石,耶律斜轸三员大将,紧随着狂杀而出,吕布和颜良两员汉将,对视一眼,出跟着杀了出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四万辽军也如决堤的潮水般,卷涌而出,挟着震天的杀声,向着魏营辗去。   异变突生。   魏营方面,似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大营内部火势突起,本来已令他们惊慌,这时外面的辽军再突然偷袭,更加更令他陷入了惶恐之中。   一时间,魏营中鸣锣示警声大作,尖叫声响成一片,沿营一线的士卒们,个个都慌张的跑来跑去,完全乱了阵脚。   冲锋中的耶律阿保机,瞧见魏营这副慌张的阵势,心中更加坚信,张飞是在里应外合。   狂烈的自信下,耶律阿保机纵马更快,手中大叫着:“杀入魏营,把魏狗杀个片甲不留!”   “杀光魏狗——”   “杀光魏狗——”   杀声天崩地裂,把黎民前最后的黑暗击碎,把茫茫草原都震到地动山摇。   四万屡战屡败,被逼入绝境的辽军骑士,压抑已久的愤怒火焰,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个个如发狂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用一场血腥的杀戮,来宣泄他们心中积聚的愤怒。   那滚滚如潮水一般的辽骑,呼啸而上,穿越三百步的距离,顷刻间,就要杀入魏营之中。   关键时刻。   呜呜呜——   魏营之中,突然响起了数十道号角之声,紧接着,就看到一股思想的洪流,从魏营中军处冲天而起。   紧接着,那滚滚的思想洪流,如瀑布一般泄下,结成了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整个魏营都笼罩在其中。   那无形的结界上,流转着无数水纹状的“法”字。   法不徇情之阵!   是韩非子的法阵。   这法阵一出,霎时间,营中本已陷入慌乱的魏军将士,转眼间便恢复了铁血冷静,一个个如战争机器一般,迅速的列成队形,准备迎敌。   数以万计的弓弩手,即刻间赶至营墙,数不清的利箭腾空而起,朝着扑来的辽军狂泄而去。   箭如雨下!   耶律阿保机张骇然变色,脸上的狂烈自信,瞬间化为乌有,被前所未有的惊恐所取代。   “是韩非子!糟了,我没想到陶贼手下还有这个韩非子,他根本不怕士卒陷入慌张,糟糕!”   就在耶律阿保机惊愕后悔之时,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狂扫而下。   惨叫声大作,鲜血横飞,顷刻间,辽军便被射到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魏营之内,望着腾空而起的万千利箭,陶商的鹰目中,已掠起了一丝冷笑。   “一切都在陛下的意料之中啊,那耶律阿保机果然起倾国之兵,前来袭我大营。”身边的李秀宁,赞叹敬畏的目光看向了陶商。   陶商却笑道:“此役得胜,最大功臣就是秀宁你了,灭了辽国之后,朕得好好赏你才是。”   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李秀宁的提醒,他又怎会想起萧燕燕,如果不是李秀宁的真言天赋,他又怎么能看出张飞已被萧燕燕策反。   如果不是看出张飞被策反,他又怎么能将计就计,在这营中故意放火,诱使耶律阿保机以为萧燕燕成功,放心大胆的来硬攻,往他摆好的枪口上撞。   而为了防止计策暴露,除了张飞之外,陶商事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半个字,所以众将士们也压根就不知道,还以为这场大火忽起,当真是营中有人叛乱,士气岂能不遭受打击。   若是以前,陶商这么做,说不定就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是现在,他有韩非子在,根本就不怕士卒斗志慌乱。   一个法不徇情之阵,轻轻松松就让将士们恢复了冷静铁血。   眼下,大营内部,那片提前圈出来的校场之上,张飞正带领着他的士卒,把一堆堆提前备好的草堆点起,以营造出内部生叛,有人放火烧营的假象。   而营前,耶律阿保机已然中计,扑上来被己军的弓弩手,射到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一切,皆在陶商的掌控之中。   望着被狂杀的敌军,陶商轻吸一口气,手中青龙刀高高举起,向着敌军一指,威然大喝道:“全军出击,杀尽来犯之敌,今日就是灭亡辽国之时!”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你已不是对手!   诸路魏军将士,倾巢而出。   营墙一线,魏军弓弩手的数量已达到了两万之众,不停的拉动弓弦,狂射辽军。   嗖嗖嗖!   狂风呼啸之声此起彼此,数以万计的利利箭嗡出,结成了密密麻麻如刃墙般的光网,铺天盖地的无情打击向敌军。   营前,辽军已冲至了五十步,以骑兵居多的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抵挡这箭雨的狂袭,只能硬着头皮,用血肉之躯抵挡。   铺天盖地的箭雨倾落而下,成片成片的辽军被扫倒在地,飞溅的血雾顷刻间将头顶的天空染成了腥红。   只转眼间,魏军便射出了近六七万支利箭,辽军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损失了近五千铁骑。   “撤退,速速撤退,全军撤退!”惊醒的耶律阿保机,一面舞动狼牙棒挡箭,一面沙哑的大叫。   可惜,晚了一步。   他和他的骑兵冲的太快,魏军箭雨反雨又疾如骤雨,当他号令还没传下时,前排的千余骑兵已被射翻在地,后边的铁骑还没弄明白,依旧在没头没脑的向前狂冲,却撞上了前边要掉头的骑兵。   两边互相撞击,互相拥挤,彼此乱成了一锅粥,形如活靶子一般,任由魏军利箭打击。   此时,得令的项羽,已赶至了营门一线。   看着被射成人仰马翻的辽军,项羽豪情大作,杀机如狂,霸王金枪一指敌军,大叫道:“天子有令,打开营门,杀尽辽狗!”   号令传下,营门轰然大开。   项羽纵马舞枪,一马当先,如一道流光闪电般撞了出去,直扑混乱的敌军。   营中的魏军将士,成千上万,如潮水一向漫涌而出,向着敌军铺天盖地辗去。   混乱的辽军,此刻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漫卷而来的魏军,转眼间杀了个鬼哭狼嚎。   乱军中,耶律阿保机惊恐到连眼珠子都快要迸出来。   他原本以为,陶商只是仗着韩非子的法阵,才能短时间内重振军心法纪,稳住混乱的人心。   就算如此,待魏军反应过来,大军杀出,还需要一段反应的时间,他就可以利用这宝贵的间隙,率军及时撤走。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魏军的反击来的如此之快,他连马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时,成千上万的魏军就已杀出了大营。   就仿佛,陶商早料到魏营中会有人叛变,早料到他会趁机来袭营,事先就已有所准备。   “难道说,那张飞只是假意投降,暗中却将消息透露给了陶贼,那陶贼给我来了个将计就计?这怎么可能?燕燕的诱降从来就没有失败过,从来没有过啊!”   耶律阿保机是悲怒万分,慌到失了了分寸,立在乱军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在这时,迎面魏军已滚滚而来,当先一员魏将冲锋在前,滚滚真气之枪挥荡而出,如草芥般将数不清的己卒轰碎,辟波斩浪一般就朝着他辗来。   是项羽。   魏军最强之将,巅峰武圣项羽杀来。   耶律阿保机瞬间就吓破了胆,急是拨马掉头而逃,口中大叫道:“挡住那姓项的,给本汗挡住那姓项的!”   左翼处,正自苦战的耶律斜轸,瞧见大汗被项羽盯上,顿时大吃惊,想也不想就朝着项羽堵截而去。   冲出几步后,他瞧见吕布就在不远,便大喝道:“吕布,你还等什么,快去保护大汗,挡住那姓项的!”   吕布本是不满于耶律斜轸对他命令式的喝叫,眉头不由一皱,抬头之时,却正望见项羽杀到。   仇人见面,岂能不眼红。   要知道,当年他吕布可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将。   直到项羽这个冒充古人之徒横空出世。   多少年来,他跟项羽交手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不分胜负,已然成了宿命之敌。   但那时,他虽与项羽不分高下,至少也还是并称为天下第一。   可现在,当他的武道还是中期武圣之时,项羽的武道却突飞猛进,奇迹般的突破至了巅峰武圣,将他无情的踏在了脚下。   曾经不分高下的宿敌,如今武道却压倒了自己,这份屈辱,对恢复记忆,心高气傲的吕布来说,如何能忍。   “项羽,我就不信你会比我强,我不信!”   心中怒火狂燃而起,吕布陡然间一声厉啸,舞戟策马,朝着项羽就迎杀而上。   转眼间,吕布杀至跟前。   项羽认出了吕布,雄目中掠起不屑,傲然骂道:“吕布,你自己来送死,今天我项羽就连你一并宰了!”   吕布怒了,一声震天咆哮,手中方天画戟螺旋刺出。   呜呜的真气爆鸣声中,一柄硕大无比的赤色真气巨戟,呼啸而出,挟着毁天灭地之力,朝着项羽正面轰来。   项羽嘴角不屑一扬,手中霸王金枪,骤然荡出。   轰天的巨响声中,滚滚真气如巨浪一般泄出,三道金色巨枪,浩浩荡荡轰击而出。   下一秒钟,真气之枪与真气之戟,轰然相撞。   轰!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真气巨戟与第一道真气巨枪猛击碰撞,掀起了漫天的狂尘,直接将地面炸出了一道数步宽的凹坑,那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将周围二十步范围内的敌我士卒,统统都掀翻了出去。   紧接着,第二道真气巨枪,第三道真气巨枪,穿透了尘雾激流,直取吕布。   “一击三连,他果然是巅峰武圣!”   吕布脸色一变,不及多想,疾舞方天画戟,硬着头破击向了袭来的真气巨枪。   咔嚓嚓!   真气巨枪轰然破碎,四散的真气碎片,又将周围的士卒斩倒于地。   第二道真气巨枪虽破碎,但吕布那擎戟的双手却剧烈一抖,胸中气血鼓荡,深深的被这一击所震。   他还来不及喘息之时,第三道真气巨枪紧随而至。   吕布一咬牙,只能尽起全力,方天画戟再迎而上。   又是一声破碎巨响,吕布使出吃奶的劲力,总算是将这一击给迎下,偌大的身体却被震到剧烈晃动,那握戟的双手更是剧痛无比,虎口竟已被震裂。   吕布大骇。   曾经与他交手不分胜负的项羽,如今一击之间,竟然将他震到虎口开裂的地步!   高下已分!   惊怒的吕布,瞬间明白了今日的项羽武道早已胜过自己,若现强行再战的话,只能是自取其辱。   刹那间,吕布的脑海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抢在项羽策马攻至之前,急是拨马一偏,临阵逃奔而去。   吕布败逃!   项羽也不去追击,目标直指耶律阿保机。   随后赶到的耶律斜轸,眼见吕布一招败走,手中又惊又怒,却义无反顾的继续迎上来,口中大叫:“姓项的,有我耶律斜轸在,你休想伤我家可汗!”   “蝼蚁般的东西,也配跟我一战!”   项羽不屑一啸,手中的霸王金枪,急速旋转,化出了一团涡流,无尽的真气急速填入那涡流之中。   “力拔山河!”   震天的虎啸声中,项羽大枪直指马前地面,滚滚真气如洪流般泄入了地面之地。   远古巨兽的怒吼声发出,地动山摇之间,一块巨大如山的土石,瞬间拔地而起,朝着耶律斜轸,朝着逃奔的耶律阿保机,轰然压去。   “神……神技!”   耶律斜轸神色骇变,决死之心顷刻瓦解一空,面对那横空压来的的“山岳”,竟是惊恐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   下一秒钟,土山压落。   不及躲闪的耶律斜轸,立时被压成了肉饼,连同数十名辽卒,连人带马统统被压为粉碎。   震天的巨响声中,那土山的边缘,直接压到了不及逃远的耶律阿保机的坐骑上,直接将之半个身子压碎。   战马倒毙,耶律阿保机直接从马上栽飞了出来,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时,就被一块滚过来的石块,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双腿上。   “啊——”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耶律阿保机双腿直接被砸碎,爬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起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夷为平地!   辽国可汗被掀落战马,双腿压为粉碎。   那一瞬间,耶律阿保机心中不仅仅是痛苦,更是无尽的悲愤,无尽的惶恐。   他知道,大辽国完蛋了,他也完蛋了,他的皇图霸业,雄心壮志志,都随着项羽这一击,灰飞湮灭。   “为什么?我耶律阿保机明明是草原上最伟大的君王,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为什么啊?”   耶律阿保机心中悲愤莫名时,项羽已策马提枪,横在了他跟前。   他以为,项羽会一枪宰了他。   项羽却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冷喝一声:“把这胡酋绑起来,战后交给陛下处置。”   说罢,项羽策马如飞,再入敌阵,金枪过处,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当项羽狂杀时,陶商这个大魏天子,也策马杀入敌阵,青龙刀尽情的收割敌军人头。   因为他很清楚,李元霸已随李世民逃走,辽国上下,除了吕布之外,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性命。   何况他现在已有神魂颠倒相性技,何惧吕布。   乱军血雾之中,陶商一双鹰目,锁定了几十步外,正在乱战的颜良。   此时此刻的颜良,正被怒火与惊悚的火焰所包裹。   从当年的袁家,到曹操,再到刘备,再到耶律阿保机,颜良可谓是数易其主。   多少次,他都自我欺骗,告诉自己终于找到了明主,可以随着新主灭掉陶商,找回当年的荣光。   每一次,却都以失败,以他落荒而逃告终。   今日,他的新主耶律阿保机,又一次沦落到了覆灭的边缘,颜良岂能不心中悲愤。   这一面,面对数十万魏军的辗压,他心中当真有一种想要决死一战,再也不逃的冲动。   很快,他却又恢复了理智,知道面对十倍魏军的冲击,再强行一战,无异于等于送死。   在理智的催促下,颜良只得压下了悲愤,大叫道:“撤退,速速撤往上京!”   他又岂能轻易撤走。   就跟耶律阿保机一样,因为先前冲的太猛,这时骤然形势突变,还来不及拨马而逃时,魏军就已狂杀而至。   那辗压般的攻势,将数以千计的辽军骑兵,如纸扎的一般辗碎,杀到他们鬼哭狼嚎。   颜良陷入了心慌,哪敢逗留片刻,只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只狠抽马鞭而逃。   可惜,士卒的拥堵,严重的影响了他的速度,而就在短短的间隙时,陶商已率大魏铁骑,浩浩荡荡的狂杀而至。   陶商更是身先士卒,朝着他所在杀来,将沿途阻挡的辽卒,统统斩为粉碎。   “颜良,你还要逃到何时,你武将的荣光何在!”陶商厉声长啸,纵马直奔颜良而来。   大魏之皇!   那个灭了他多少主子的大魏之皇,亲自杀到,那嘲讽的声音,如惊雷般回荡在颜良的耳边。   瞬息间,颜良的尊严被深深刺痛,刺痛到失去了理智。   “陶商,我颜良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为我死去的那些故主报仇雪恨,看刀!”野兽般的怒吼声中,颜良拨马转身,朝着陶商迎杀而上。   铁骑过处,颜良手中一柄战刀,呼啸而出,数不清的魏军士卒,被斩为粉碎。   “系统精灵,给我扫描颜良的武力值!”陶商见颜良的武力值似有精进,即刻用意念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对象颜良武力值100。”   “这个颜良,果然武学天赋不凡,武道竟然也冲上了半步武圣啊,曾经的历史中,被关羽一刀偷袭秒杀,当真是冤了他了……”   陶商眼眸掠过一丝欣赏,旋即鹰目冷峻如刃。   就算你是半步武圣又如何,时值今日,又岂入得了我的法眼。   一声狂笑,陶商手中青龙刀,卷出狂澜怒涛之力,轰向颜良。   一刀斩出,浩浩荡荡的真气,化成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刃,挟着他初级武圣的攻击,挤压着空气,就如同一堵墙般挤来。   狂冲中的颜良,蓦然间感觉到了陶商那强如海潮般的压迫力,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刃气。   “真气外放,这厮的武力值,竟然已达到了初级武圣!”   颜良吃了一惊,脑海里立时涌现出了,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不堪一击的徐州纨绔形象。   他却万没有料到,当年那个弱鸡,今日武道竟然能达到这等恐怖的境界。   “初级武圣又如何,我颜良今天就是不服你,我不服——”   惊怒之下的颜良,喉头滚出一声低沉的怒喝,手中大刀,挟裹着半步武圣之威,正面迎击而上。   下一秒钟,无形气刃轰至。   咔嚓嚓!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真气之刃被一寸寸的击碎,无形的气流溅射开来,将左右数十步之内的士卒,统统便掀翻在地。   真气之刃虽然击碎,但那强悍的撞击力,却让颜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力,震到他手臂发麻,身形剧裂震动,胸中气血更是翻滚激荡。   真气过后,还有真刀斩来!   吭!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两刀相撞。   惊雷般的刺耳之音,将周遭万千士卒的耳膜都捅破,那膨胀开来的冲击波,刹那间将七丈范围的人马掀翻在地。   两骑错马而过,陶商身形巍然如山,面色如常,不起一丝波澜。   颜良那握刀的双手,却已颤抖不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中五内隐隐生痛,气血激荡都快顶到了嗓子眼。   “这就是初级武圣的实力么,这厮的武道,果然在我之上,我不是他的对手……”   拨马回身的颜良,心中已涌起深深的震骇,那激怒的冲击,顷刻间被陶商这一刀瓦解。   “颜良,今日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是自己下马投降,要么就是被朕打下马!”   狂烈的啸声响起,陶商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青龙刀再度卷起破天之力,浩浩荡荡轰击而来。   这一刻,颜良胆寒了。   他知道,他与陶商武道上有着境界的差距,强行交手,不出百招,必败无疑。   可眼下四面八方都是魏军,去路已被封住,他就算不想战,也无法再逃脱。   横竖,都是一死。   “妈了个巴子的,我颜良好歹乃是河北上将,就算是死,我也要光荣的死在战场之上,陶商,我跟你拼了。”   无路可逃的颜良,在残存的尊严激励下,一声怒啸,拼死向着陶商杀来。   两骑战成一团。   几招之间,陶商便全面压制住了颜良,雄浑的真气之刃,压迫到他喘不过气来,很快便手忙脚乱,破绽频出。   七十招走过。   陶商蓦然一声龙啸,青龙刀化出最强的一道真气之刃,挟裹着毁天灭地之威,轰向了颜良。   一声惨叫,一道鲜血飞溅天空,一具受伤的身躯被震飞出去,重重的跌落于地。   落地的颜良,口吐鲜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瘫软在了地上。   “把他绑起来,等到上京之后,朕再收拾他。”陶商战刀一指,冷冷一喝。   活捉了颜良,陶商杀意未尽,纵马舞刀,再度杀向了败溃的敌卒。   数不清的敌卒被撕碎,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不知多少倒霉的辽卒,做了他的刀下之鬼。   耶律阿保机被擒,颜良被活捉,吕布败逃,耶律斜轸被杀,残存的耶律休哥还有耶律大石,只能夺命而逃。   辽军在留下了近四万尸体之后,残存的不足一万余人,狼狈不堪的逃往了上京。   陶商则率领着数十万大军,踏着辽军的尸体,如驱赶惊慌的羔羊一般,一路穷追。   天光大亮之时,上京城的轮廓,已进入了陶商的视野。   这座辽国最后的城池,近在眼前,只消攻下这最后一城,就可以宣布辽国的覆灭。   陶商意气风发,脸上燃烧着杀戮的火焰,青龙刀向着上京城一指,冷笑道:“传朕旨意,把上京给朕夷为平地吧,城中所有辽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血洗!   上京城。   城头上,此刻已聚集了大部分辽国的王公贵族,包括萧燕燕在内,所有人都立在城头,焦虑不安的望着西面方向。   他们知道,在那里,一场事关他们的国家生死存亡的战斗正在进行。   他们也知道,这场战斗如果失败,他们这王公贵族的尊贵身份,也将灰飞湮灭。   因为他们更知道,魏国的皇帝绝不会放过他,一定会把他们赶尽杀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已然大亮,却仍不见他们的皇帝,发回捷报的好消息。   此刻,就连萧燕燕也开始沉不住气,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诱降当真失败了。   “不会的,我从来都没失败,这一次也绝不会,绝不会……”   萧燕燕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这样安慰着自己。   十步之外,司马懿狼目也始终在盯着城外方向,眉头却越凝越深,直觉告诉他,这场战斗,很可能出现了意外。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阴风掠过,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结果如何?”司马懿没有回头也知道,独孤球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身着火云袍的独孤求败,轻叹一声,凑近司马懿耳边,低声道:“那陶商早有准备,辽军几乎全军覆没,据说可汗也被活捉了。”   司马懿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色,双手猛然间扶住了城垛,极立的保持住克制。   长长的深过几口气,司马懿总算才平伏下了心境,喃喃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难道真的没人能阻挡这陶贼了么,就连耶律阿保机也败在了他手下,唉——”   “先生,魏军已经向这边追来了,事不宜迟,也该是撤离的时候了。”独孤求败提醒道。   司马懿转身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默默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转身大步下城而去。   紧随其后的独孤求败,紧跟几步,低声道:“先生,魏军杀到,这上京城中的辽国王公们,大部分人都活不成,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   “不必了。”司马懿却断然否定,眼神冰冷道:“让他们留在这里,拖住了魏军,我们才好从容撤离。”   “嗯,我明白了。”   独孤求败会意,上前一步抓住司马懿的腰,几声几纵,便如鬼魅般消失而去。   城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任谁也没有注意到,司马懿已悄然离去。   “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可汗此战如何了,仲达,你以为呢?”耶律楚材随口问道,还以为司马懿就在他身边。   无人回答。   “仲达,你说——”耶律楚材没多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却不见了司马懿的身影。   他神色一怔,便四下张望起来,把半个城头扫了一遍,却找不到司马懿的人影。   “奇怪,这个司马仲达刚才还在呢,这会功夫跑哪里去……”耶律楚材喃喃自语,眉宇间掠起几分疑色。   忽然间,他打了个寒战,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正狐疑之时,城头上,忽然有眼尖的士卒,指着城外大叫:“快看,是可汗回来啦,可汗回来啦!”   这一场叫,把耶律楚材的注意力,立刻重新吸引回了城外。   他和萧燕燕,以及大多数辽人一样,都兴奋欣喜的向着城外张望去,巴巴的盼着他们的可汗,得胜归来的盛况。   城西南方向,果然见尘雾冲天,一直兵马正匆匆的前来,看衣甲旗号,分明是自家的军队。   随着这支军队的越来越近,耶律楚材们兴奋期盼的眼神,却是越来越灰暗,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直到那一瞬,当他们看清了这支军队的真面貌之时,所有人的脸都凝固在了惊愕惶恐的一瞬间。   那支回来的军队,确实是他们的辽军。   不过,却是一支旗帜东倒西歪,人人挂彩,灰头土脸的军队。   这是一支败军!   “难……难道,我军竟然败了?”素来沉稳的耶律楚材,这时也沉不住气了,声音中充满了惊异。   萧燕燕却一个劲的摇着头,声音沙哑道:“不会的,皇兄有张飞做内应,绝不会败,不不会的……”   城头上的王公贵族,留守的士卒们,个个也都陷入了惊慌狐疑之中。   片刻间,那一支不足万人的败军,便接近了上京城,令城头众人惊讶的是,这支败军并没有入城,而是贴着上京城折返北上。   城头众人的惊疑更浓。   而这时,数骑人马却飞奔而来,为首那员辽将,正是身染鲜血的耶律休哥。   他勒马城下,一脸的悲愤,大声叫道:“长公主,楚材大人,我们败了,可汗也被魏狗生擒了,魏军很快就会杀到,上京城是守不住了,咱们大辽国完了,你们快离城北逃,跟我们去投奔蒙古国啊。”   说罢,耶律休哥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也不入城,拨转战马,就随着他的败兵,狼狈不堪的向着北面逃去。   他这一席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上京城头。   城头上,辽国的王公贵族,留守的士卒们,瞬间陷入了无惊的惊恐之中。   “可汗被敌人活捉啦!”   “大辽国完蛋啦——”   “赶紧逃吧,等魏军杀到了就来不及啦,快逃跑吧!”   惊恐乱杂的尖叫声,响起在了城头,数千留守士卒一哄而散,纷纷各自逃命而去。   那些王公贵族们,也无不是惊恐万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逃下城去,逃回自己的府里,临逃之前也要把金银珠宝尽可能的带走。   “皇兄竟然——竟然被俘了?难道说,是我的诱降失败了吗?是我害了皇兄,是我害了皇兄啊——”   惊恐万状的萧燕燕,痛苦的自责起身,眼眸中已盈满了泪光。   身边的耶律楚材,也是一脸的悲愤,咬牙切齿,脸上写着不甘二字。   “可汗啊,你乃天命所在,你为什么会败啊,我耶律楚材怎么可能看走眼,么可能啊……”   耶律楚材仰天悲问,伤心痛苦的心境,全都写在了脸上。   不过,他到底是顶级谋士,很快就压制住了痛苦的心境,苦着脸向萧燕燕道:“事已至此,自责也没有用,长公主,我们速速撤离上京,去投奔蒙古国吧,若是落到了那陶商手中,我们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萧燕燕也从悲愤自责中清醒过来,擦干眼角泪珠,叹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逃往蒙古国了,我先回府里去收拾下东西。”   “来不及了,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用,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啊。”耶律楚材急切的劝道。   萧燕燕一震,想了一想,便点头道:“你说的,我不回府了,我们立刻就走。”   当下耶律楚材便带了一队人马,下令打西南门,当即护着萧燕燕出城,追随着耶律休哥和他的败兵,一路向着北面的蒙古国逃去。   半个时辰之后,魏军杀到。   此时的上京城城防已形同虚设,魏国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城门,把大魏的战旗插在了上京南门上空。   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魏军兵潮,如闯入羊圈的虎狼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入了上京城中,见人就宰,一个不留。   当年的辽国,常年的入侵大魏的边城,每每破城之后都是烧杀抢掠,不知杀了多少魏军民。   今日,陶商攻入了辽人的都城,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决无手软,要把辽人杀个干干净净,斩草除根。   一时间,城中是血流成河,鬼哭狼嚎,宛如地狱一般。   那些贪财的辽国贵族们,为了带走钱财没有及时逃走,这时却连命也带不走,统统都被歼灭在了城中。   陶商立于城门,巍巍身躯如天神般屹立,血腥的目光,俯视着已成血海的城池,欣赏着己军将士,血洗这座辽国的都城。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了遥远的北面,口中冷冷道:“收拾完了耶律阿保机,铁木真,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枭雄的落日   黄昏时分,杀戮结束。   整个上京城名副其实的是被血洗了一遍,一城的辽人被杀者,数量达四万之众,这其中包括了大部分的辽国王公贵族。   当然,这些贵族们靠着从汉地抢掠而来,堆积如山的财富,也统统都落入了大魏手中。   除此之外,上京城地处水草肥美之地,周边本就有数以万计的牧民,现在又聚集了数倍从西部逃来的牧民,放牧的牛羊马匹,数量更是达到了七十万余头。   这一战之后,辽国覆没,这七十万余头的牛羊马匹,也统统落入了陶商。   堆积如山的财富,多达七十万头的畜牲,这是何等丰富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足以抵消此番伐辽之战,陶商所需要的军费开销。   当天,陶商便下令把其中的十万只羊拉出来宰了,分发给四十余万将士,以犒劳他们拼死奋战之功。   赏赐发下,三军将士是欢声雷动,感恩的山呼万岁声,响彻草原上空。   上京城,辽国伪皇宫。   这座耶律阿保机动用了数万奴隶,苦心仿造燕京苦心营建的皇宫,如今也落在了陶商的手上。   金殿,陶商高坐在本属于耶律阿保机的龙座上,目光俯视,仿佛整个万里草原,皆已被他踩在脚下。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一身是血的颜良被押解入大殿之中。   神色灰暗的颜良,面对高高在上的陶商,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仿佛被颜良的帝皇之威所慑。   他却又强撑起身体,傲然屹立不跪。   “大胆颜良,身为天子手下败将,天子在此,焉敢不跪!”杨业厉声喝斥道。   颜良远远瞟了高高在上的陶商一眼,鼻子一哼,傲然道:“我颜良虽然败了,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向你屈膝,要杀便杀,休要废话!”   这颜良,倒是有几分气概。   陶商心中暗自欣赏,却将脸一沉,拂手喝道:“既然你想求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啊,把他拖出去,给朕五马分尸!”   号令传下,杨业一招手,几员武卫卒便扑上来,要将颜良拖走。   生死时刻已然到来。   颜良心中不禁涌起深深凄凉,便想自己这十几年来,投奔了多少主公,逃了又逃,最终却还是逃不出陶商的手掌心,实在是一种讽刺。   “天意难违,也许,这就是我颜良的命吧……”   心中一声长叹,颜良将胳膊一甩,挣脱左右那些士卒,傲然喝道:“都给我让开,我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说罢,颜良一转身,昂首大步而去,一副袒然赴死,无所畏惧的架势。   “陛下,且慢!”这时,犹豫了许久的赵云,忽然开口。   陶商一抬手,武卫卒们拦住了颜良。   赵云便站了出来,向陶商一拱手:“陛下,这颜良虽与大魏作对多年,却也是个忠义之士,只是为了报当年袁家对他的恩情而已,臣请陛下看在他忠义的份上,给他一个归顺大魏,为陛下效力的机会。”   陶商沉吟片刻,方道:“看在子龙求情的份上,颜良,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归顺大魏,你我之间的前尘旧怨,朕就一笔钩销。”   颜良身形一震,惊异的目光看向陶商,显然是没有想到,陶商竟然会如此大度,竟会给他一条生路。   要知道,他颜良可是自袁绍时代起,就跟陶商作对之人啊。   这份气度,不禁令颜良暗生了几分敬意。   一时间,他沉默不动,心中信念虽已动摇,却又犹豫不决。   陶商看了一眼赵云。   赵云便走向那位曾经的旧日同僚,轻叹一声,劝说道:“颜子正,袁氏一族非是天命之主,你为他们报仇,跟天子做对至今,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们,尽了忠诚的本份,如今天子这等宽宏大度,不计前嫌,你难道还要再执迷不悟下去吗?”   赵云一席话,听的颜良是心头无比震撼,那残存的坚持,就此瓦解一空。   沉吟了半晌之后,颜良长叹一口气,转身双腿一屈,跪在了阶前,拱手道:“陛下如此气度,当真乃是真命之主,袁氏覆没于陛下之手,也是他们的命,承蒙陛下不计前嫌,臣颜良愿归陛下,为大魏赴汤蹈火,还请陛下恩准。”   颜良,终于肯归降了。   陶商哈哈大笑,欣然下阶,将颜良扶起,拍着他的肩道:“颜子正,你终于想明白了,朕等你归降,可是等了很多年啊。”   “惭愧惭愧,臣此时才想明白,当真是愚不可及。”颜良愧然笑道。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陶商心情大好,笑道:“今天朕就跟子正你喝他个一醉方休。”   颜良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也大笑起来。   当下陶商便叫颜良先退下,命扁鹊先给他治伤,却命将那耶律阿保机拖来处置。   他大步上阶,重新坐在龙座之上,一双鹰目中,重燃凛凛杀机。   片刻后,两名士卒将那死狗一般的俘虏拖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这就是耶律阿保机,辽国的开创者,号称草原上最伟大的君王,此时此刻,却双腿粉碎,一身狼狈惨烈的趴在地上。   陶商俯视着那具残躯,沉声道:“耶律阿保机,朕容忍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自量力,侵我大魏,杀我子民,还妄图染指我华夏,你可曾想到,自己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耶律阿保机颤巍巍的抬起头,惊惧的目光看向陶商,口中咬牙道:“我恨啊,只恨当初没有尽全力去帮刘备,才落到今日的下场,我恨——”   “你以为,就算你当初没跟刘备互相算计,就算你二人齐心协力,就会是朕的对手吗,笑话!”   陶商不屑一哼,目光中尽是藐视,仿佛视他为蝼蚁一般,举手之间就可以捏碎。   耶律阿保机身形一震,被陶商的霸绝自信所慑,深深的震撼。   就在他张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陶商已赖的再跟他废话,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个胡酋给朕拖下去,把他吊在上京城门上,让他自生自灭,朕要让草原上所有的胡虏记住,犯我华夏者,耶律阿保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号令传下,武卫卒一拥而上,将耶律阿保机拖了下去。   “陶商,我耶律阿保机就算是做了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   耶律阿保机嘶哑悲愤的叫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在殿中。   啪!   陶商拍案而起,欣然笑道:“传令全军,尽情喝酒,尽情吃肉,吃饱喝足,养好了精神,随朕去灭了铁木真!”   ……   玄菟郡,高句骊城。   南门城楼的正对面,一座高台已被高高的树起,高台之上,完颜阿骨打被反绑在柱子上,正在执行千刀万剐之刑,浑身上下被割的血肉模糊,痛苦到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   正对的南门城楼上,成吉思汗铁木真正面无表情的欣赏着完颜阿骨的惨烈。   他的身边,木华黎,赤老温,哲别等大将,个个神情得意,目光中喷涌着兴奋血腥的火焰。   而多尔兖,年羹尧,洪承畴等降臣降将,一个个则默默不语,耳听着完颜阿骨打的惨叫声,每叫一下,他们的心中便跟着打个冷战。   当陶商在征伐辽国之时,铁木真也开始了他的扫平女真之战。   在诸葛亮的献计下,铁木真派人与大日国的孙策,结成了海上之盟,相约瓜分完颜阿骨打的地盘。   那孙策正恼于完颜阿骨打入侵他的韩半岛三郡,当即与铁木真一拍即合,尽起日国华国之兵登陆韩半岛,与蒙古军南北夹击女真。   势单力薄,被陶商重创的完颜阿骨打,如何抵得住两路强敌的夹攻,在连战连败,众叛亲离之后,终于在最后的玄菟一役,被铁木真生擒。   铁木真当然也不会手软,当即下令将完颜阿骨打凌迟处死,以彰显他的威势。   高台之上,完颜阿骨打在发出了最惨烈的一声嚎叫之后,终于没了声音,一动不动,就此毙命。   铁木真的脸上,这才掠起了一丝满意的冷笑。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匆匆而上,拱手道:“启禀大汗,魏军已攻破上京,辽国已灭!”   铁木真身形一震,脸上的冷笑骤然消息,眉头跟着就皱了起来,眼眸中涌起了一层阴沉沉的乌云。   他的目光转向了西南方向,口中冷冷道:“陶商,终于到你我交手的时候了,就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主吧。”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最后的联手   高句骊城,郡府正堂。   处决过完颜阿骨打之后,铁木真把文武重臣,统统都召集起来,将魏军已攻灭辽国的消息,道与了众臣。   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   无论是曾经的女真旧臣,诸如洪承畴,多尔衮,还是曾经的汉臣庞统,房玄龄之流,一个个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   要知道,他们当年可是都败在过陶商的手下,对陶商的强大深有感触,如今辽国一灭,陶商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蒙古国,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再次面对陶商这个恐怖的对手。   一败再败的他们,心中焉能没有一丝忌惮。   “大汗,辽国已灭,我大蒙古国与魏国的决战已势在必行,这一仗是无法避免的。”新投奔的诸葛亮,却无一丝惧意,神情语气慨然。   铁木真微微点头,却道:“本汗欲一统天下,很早以前就已把陶商定为了最后的对手,本汗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大汗,我蒙古国与魏国的决战势在必行,我相信,大汗乃天命所在,必会取胜!”   庞统先是一阵慷慨,接着却话锋一转,“不过,这个陶贼实在是诡诈多端,用兵如神,天下群雄有多少都灭在了他手中,现在连耶律阿保机也被他所灭,我们就算与他交手,也万万不可轻敌啊。”   庞统话音一落,什么房玄龄,什么洪承畴,无不是跟着附合,提醒铁木真千万不可轻敌。   看到这么多人泼冷水,铁木真眼眸掠过一丝不悦,目光却转向了诸葛亮:“孔明,依你之见,本汗当如何跟那陶商决一胜负?”   至从诸葛亮前来投奔,献上先灭女真的计策,并且成功之后,成吉思汗对他已是极为信任,甚至有些超过了最早投奔的贾诩。   如今贾诩与太子忽必烈留守漠北大都,诸葛亮自然就成了铁木真最信任的谋臣。   诸葛亮看似胸中早有帷幄,当即摇着羽扇,洋洋洒洒道:“士元他们所说不无道理,那陶贼确实极为了得,绝不可小视,臣以为,光凭我们大蒙古的实力,想要一口气吃掉陶贼不太稳妥,这一战,我们当调动全天下的反陶势力,与那陶贼进行一战。”   “全天下的反陶势力?说下去。”铁木真目露精光,点着头道。   诸葛亮羽扇一指东南方向,说道:“那陶贼眼下还没有能远赴漠北,直接进攻我大蒙古国,臣料想他必会先来夺取满州,今大汗已与孙策瓜分了满州,可以说孙策的利益已与我们绑在了一起,大汗当派使者前去向孙策晓以利害,邀他尽起日国之兵前来,与我军联手,共抗陶贼的入侵。”   蒙日联军?   共抗大魏!   铁木真眼中精光闪烁,微微点头,显然对诸葛亮的这个提议,很是首肯。   诸葛亮接着羽扇又一指西面,“当年远遁西域的曹操,已一统西域诸国,建立了西秦,大汗还当派使者急赴西秦,邀曹操尽起秦国之兵东进,威胁玉门关,抄了陶商的侧后,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西秦!   曹操!   铁木真眼中燃烧起了兴奋,他仿佛已从诸葛亮勾勒的蓝图中,看到了一个宏伟的画面。   西秦,大日国,这两个硕果仅存的国家,也是现在他唯一能够利用,跟陶商对抗的势力,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要调动起一切能够对抗的陶商的力量,才十足的把握,跟陶商一决胜负。   铁木真沉吟片刻,猛一拍案几,腾的站了起来,摆手喝道:“本汗就用孔明的计策,即刻派出使者分往东西,邀曹操和孙策跟本汗联手,共灭陶商,瓜分魏国!”   成吉思汗的号令传下,当天,便有两队使者,急匆匆的离开高句骊城,一个前往西秦,一个前往韩半岛。   ……   乐浪郡治所,日国西京,平壤城。   自孙策率八万日军主力,登陆韩半岛,与蒙古军合灭女真之后,孙策便率大军驻扎于平壤城,并没有班师倭岛,反而把平壤城提升为了日国西京,与倭岛上的东京遥相呼应。   因为孙策同样感觉到,陶商与辽国的战争已进入了最后阶段,很快就会分出胜负。   根据周瑜给孙策拟定的战略,一旦陶商兵败,则辽国必定实力大增,介时必会抽出神来收拾已经在辽国侧后构成威胁的蒙古国。   那个时候,他孙策的战略便是撕毁与铁木真的盟约,改与耶律阿保机结盟,趁机把铁木真的势力赶出满州,把整个辽东,以及原先的高句丽国地势,纳入他日国的版图。   如此一来,他孙策就等于是大陆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得到了辽东这片产马之地,便可大兴骑兵,一举扭转他的日国善水战而不善陆战的劣势。   然后,是联辽灭魏,还是别的什么方略,那就要从容的多了。   当然,在周瑜眼中,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他自然也不能不做两手准备,以防耶律阿保机不争气,也被陶商所灭。   那个时候,魏国的兵锋,必然直指辽军,铁木真和他孙策,都将变成陶商下一个目标。   失败,包括辽东郡,乐浪郡,吉林郡,百济郡,新罗郡这五个他辛苦多年才从大陆窃取的郡,都将被陶商夺走,他孙策便将永远被赶下大海,赶回倭岛,只怕永世都将没有能力再杀回大陆。   无论如何,辽东五郡,都必须死守。   不惜代价!   大堂中,孙策收敛了思绪,目光看向了周瑜:“公瑾啊,你觉的陶商跟耶律阿保机间的这场战争,谁将取胜。”   周瑜沉吟半晌,方叹道:“时值如今,臣已经不敢妄作论断,毕竟,耶律阿保机面对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陶商啊。”   周瑜的言语中,透着一股不自信,一种对陶商的深深忌惮。   孙策刚要说话之时,堂外卫兵入内,报称成吉思汗的使者已连夜赶到,正在堂外求见。   “请进来吧。”孙策一拂手,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疑色。   片刻后,使者匆匆入内,拱手道:“下官见过陛下,我家大汗不久前已收到消息,辽国已被陶商覆灭,耶律阿保机已死,我家大汗料定那陶商必会尽起倾国之兵来犯关外,特命下官前来,邀天皇陛下起倾国之兵,前去与我家大汗会盟,合我两国之兵,共抗陶贼。”   辽国覆灭!   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落入堂中,令孙策君臣无不为之变色。   尽管他们已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却仍难免震撼。   “没想到,这个耶律阿保机竟然败亡的这么快,大大出乎臣的意料啊,这个陶贼——”周瑜既是感慨,又是震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大堂中,日国文武们议论纷纷,无不为之震动。   孙策心情也波动了许久,方才平伏下来,深吸一口气,默默道:“看来,这一战是注定逃不了的,也该是跟陶贼进行最后决战的时候了。”   ……   西域,交河城(今吐鲁番)。   城头之上,一面面“秦”字大旗,在火炎烈烈之下,猎猎飞舞。   这座曾经西域三十六国之一,车师国的都城,如今已变成了西秦国的新都城。   皇宫,那一座高台之下,曹操负手而立,苍老的目光,凝望着东方,久久不动。   那遥远的家乡,那玉门关内的中原沃土,那无时无刻不想再一次踏足。   今日,西域已然一统,麾下雄兵十万余,秦国的力量恢复,也让他燃起了卷土东归的希望。   “启禀陛下,蒙古国的大汗已派了使臣前来,正在金殿中候见,陛下见还是不见?”身后响起了姜维的声音。   “蒙古国?就是那个自封成吉思汗,叫铁木真的人?”曹操转过身来,目光中流转着几分疑色。   显然,虽身处西域,但曹操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东方之事,连成吉思汗的存在都一清二楚。   “正是此人。”姜维答道。   “那派使者来找朕有什么事?”曹操并没有急着接见那使者。   姜维轻叹一口气,沉声道:“据那使者声称,陶商于前不久已攻灭了漠南草原上的辽国,那成吉思汗派他前来见陛下,正是想联合我大秦,请陛下率我大秦王师兵进玉门关,与他的蒙古国,还有孙策的大日国,联手攻灭魏国,瓜分中原。”   “那陶贼,这么快就灭了辽国?”   曹操身形一震,目光中涌起惊色,显然他也听说过辽国的存在,也知道这个国家的强大,自然会对其这么快为陶商所灭感到吃惊。   震惊片刻后,曹操很快平伏下心情,负手踱步许久,长长吐一口气,转身之时,苍老的眼眸中已燃起了复仇的杀机。   “看来,朕杀回中原,找那陶贼报复雪恨的时候终于是到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关外!关外!   燕京。   距离陶商击灭辽国,班师还京已过去了一月有余。   三军将士休整的差不多,陶商已做好准备,一声令下,大军兵出山海关,直取辽东。   完颜阿骨打新灭未灭,成吉思汗和孙策才瓜分关外之地没多长时间,陶商必须要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际,一鼓作气将他们赶出满州。   金殿之中,大魏群臣云集,陶商已在与众臣共商着收复关外之计。   “报——玉门关急报——”   一名御林武士飞奔而入,将一道加急快报,奉于了陶商跟前。   陶商展开一看,不由眉头一凝。   这是一道来自于镇西将军白起的急报,他在急报中声称,曹操已尽起十万大军,向着玉门关杀奔而来,分明是想卷土东进,重夺雍凉二州。   “曹操,你沉寂了多年,终于又耐不住寂寞了吗,哼。”陶商一声冷笑,将情报示于了众臣。   一时间,曹操进犯的情报,令众臣掀起了稍稍的惊议。   不过,也仅仅只是惊议而已,时值今日,以大魏的国力,单凭曹操十万大军,已不足以令他们产生震撼。   “陛下,曹操大军虽不过十万,但此人足智多谋,不可小视,当速速增兵玉门关才是。”张良立刻提醒道。   陶商微微点头,扫了一眼众将,喝道:“廉颇,李牧,王翦听令。”   “臣在!”   几员大将同时出班,慨然领命。   陶商抬手一指西面,厉声道:“朕给你们七万大军,即刻起程赶往玉门关,会合白起的玉门关三万守军,以十万大军抵御曹操的进攻,只守不攻,务必等到朕亲率大军前去扫灭伪秦。”   “臣听令!”   白起,李牧,廉颇,再加上刚刚未久前来投奔的王翦,战国四大名将,皆已聚齐。   曹操虽强,今陶商以四大名将一起派出对付他,想来已足够了。   “刘半仙何在?”陶商想了想,觉的不妥。   “臣……臣在。”刘基忙站了出来。   陶商便道:“朕命你随他们一同出发,赶往玉门关,为他们出谋划策。”   “臣领旨。”刘基领命。   四大名将,再加上一个顶级谋士刘基,十万大军,以这样的华丽阵容,对付曹操足矣。   号令传下,陶商的注意力,重新又回到了关外。   这时,张良又道:“陛下,根据戴统领他们发回的最新关外情报,那铁木真已与孙策合流,两军会盟于襄平,近二十万大军齐聚于辽水一线,明显是打算联手抵御我大军征伐,臣以为,我们当尽快起兵才是。”   陶商点点头,腾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大声道:“传朕旨意,尽起我大魏倾国之兵,即刻兵出山海关,踏平关外!”   号令传下,刚刚沉寂未久的大魏国,再次又沸腾起来。   四十余万刚刚覆灭辽国的大魏将士们,再次挟着高昂的斗志出发,浩浩荡荡的直奔山海关而去。   而两河一线,数十万的民夫也被调动起来,将数以万斛计的粮草,源源不断的由燕京,转运往了山海关一线。   七天之后,陶商率大军兵出关城,沿着滨海大道,直奔襄平城而去。   那襄平城位于辽水东岸,乃是关外重镇门户所在,一旦陶商夺下襄平,整个关外诸郡都将暴露在他的兵锋之下。   陶商神速出兵,就是要赶在秋水大作,辽河泛滥,道路泥泞之际,一鼓作气攻下襄平。   只要襄平一下,他就等于在关外站稳了脚跟,有了立足之地,接下来的战斗就要从容不迫许多。   蒙古人和日国人的细作,遍布于燕京,当陶商率领着大军一开拔,一道道急报便雪片似的飞往了关外。   ……   襄平城。   城头上,蒙古的大旗和日国的战旗,交错在一起,迎风飞舞。   城池内外,遍布着蒙军和日军的营盘,不时可见一队队蒙古骑兵,还有日国的步军往来巡逻,彼此打着召唤,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蒙军已与日军在襄平城成功会盟,这座关外重镇,此刻也俨然变成了一座和谐之城。   军府大堂。   大日国天皇孙策,蒙古国的成吉思汗铁木真,两人并肩高坐于上首,以示两位君王平等的地位。   “报——山海关急报!”   一名斥侯飞奔而入,拜于两人阶前,拱手道:“禀大汗,禀天皇陛下,我敌后细作已发回急报,那陶贼已尽起四十余大军出关,长驱东进,向着襄平城杀奔而来。”   这消息一出,大堂之中,顿时一片哗议。   孙策和铁木直也是眉头一皱,彼此意外的目光看了一眼,显然是没有料到,陶商竟然来的这么快,这才刚灭了辽国不到一个月,竟然就急着兵犯关外。   啪!   铁木真猛一拍案几,厉声喝道:“慌什么慌,陶贼不过四十万兵马而已,我蒙日联军合起来也有二十万人,我们以逸待劳,还怕他不成!”   大堂中,蒙日群臣为之一震,躁动的情绪稍稍平伏。   “成吉思汗言之有理,你们有什么好慌的。”孙策也点头附合,傲然道:“我们以逸待劳不说,还有蒙古兄弟的十万铁骑,优势未必就在陶贼那边,尔等都打起精神来,休要自己先挫了自己的锐气。”   两位君王的一席话,终于安抚下了人心,令群臣都平静下来,仔细一琢磨孙策他们的话,斗志渐渐重燃起来。   “孔明,你觉的我们该怎么跟那陶贼交锋?”铁木真并没有自恃过度,很快就转向诸葛亮求问计策。   诸葛亮羽扇一摇,不紧不慢道:“我军虽然实力强大,但那陶贼到底有四十万大军,又挟着新灭辽国之威而来,必定是士气高昂,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以稳妥为妙,不要跟魏军正面交锋,等耗尽其锐气之后,再大举反击不迟。”   铁木真点点头,示意诸葛亮继续说下去。   诸葛亮便道:“臣以为,我们当发挥我蒙古铁骑的灵活性,不断的以轻骑袭扰魏军,拖延魏军的进军速度,待秋水一至,辽河泛滥,道路泞泥之时,我们就可以稳稳的把魏军拒于辽水以西,只要能拖入魏军士气耗尽,寒冬降临之时,我们便可大举反攻,必可一举击破魏军。”   诸葛亮一席话,深得众人的心理,房玄龄,庞统等谋臣们,纷纷点头赞成。   成吉思汗却只是稍稍点头而已,看样子似乎还有几分犹豫,显然以他喜欢攻而不喜欢守的性格,诸葛亮的计策虽然够稳,却令他觉的太过于保守。   就在他犹豫之时,周瑜却站了出来,冷笑道:“孔明先生的计策太过求稳了,我倒以为,那陶贼挟着新灭辽国之威而来,必定是气焰嚣张,我们正好可利用这一点,杀那陶贼一个下马威。”   “公瑾有何妙计?”孙策眼眸中涌起一丝精光。   铁木真也精神一振,示意周瑜继续说下去。   周瑜便不仅不慢,将自己的计策道了出来,又补充道:“此计若能成功,我们说不定还能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将那陶贼除掉,成就不世奇功。”   毕其功于一役!   这五个字,听的孙策和铁木真是眼眸金光,精神立时有些亢奋起来。   诸葛亮却道:“公瑾此计也算不上什么高明之计,就算那陶贼气焰嚣张,疏于防备,但我没记错的话,那陶贼如今的武道已达到了初级武圣,公瑾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似乎不太可能。”   “那可未必!”周瑜脸上扬起一抹诡笑,目光看向铁木真,“瑜这一计能否毕其功于一役,还要看大汗帐下的那员大将了。”   铁木真神色怔了一怔,目光向着自己那些大将扫了一眼,蓦然间想到什么,眼眸中涌起了狰狞的喜色。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穿云之箭!   徒河城。   魏军出关十五日,兵不血刃连破数城,徒河城攻陷,前方距离襄平已不出五百余里。   兵马一过徒河城,等于走出了狭窄的滨海道,前方地势渐渐开阔,开始进入到辽东平原,利于蒙古军的骑兵发挥机动性。   陶商知道,蒙日联军真正的阻击,将从徒河城才真正开始。   徒河城大堂,陶商与众臣围站在壁上所悬的巨幅地图前,共商着如何攻破襄平之策。   人群之后,杨业却的目光却并没有在地图上,而是凝望着东面方向,耳朵也竖了起来,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蓦然间,杨业眉头一皱,眼眸中掠过一丝异色。   他几下推开人群,挤到了陶商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陶商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凝重,顿时会意,遂是下令众臣暂且退下,只留张良和杨业。   “莫非你又看到了敌人的什么阴谋不成?”陶商这才笑问道。   杨业一拱手,正色道:“陛下,臣适才看到,襄平城中,那铁木真和孙策合谋,打算用周瑜的奸计,想在巫医山一带伏击我军,还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射杀陛下。”   伏击?   陶商神色只是微微一动,并没有太多的忌惮,却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到了这个地步,周瑜也只能献上这样的计谋了,他以为,就算朕中了他们的埋伏,他们就能射杀了朕吗?”   陶商自信,自然有他自信的资本。   如今他已是初级武圣的武道实力,有真气护体,哪怕是世上再强的冷箭,也休想射穿他的护体真气。   这种情况下,周瑜想要靠一场伏击,想要靠冷箭来射杀他,岂不是天方夜谭,不自量力。   “既然我们已知道敌人要设伏兵,便可来个将计就计,先以前队兵马诱出敌军伏兵,再以后队兵马赶势掩杀,一口气灭了敌军这支伏兵,狠狠挫一挫蒙日联军的士气。”张良即刻献上了应对之策。   陶商点点头,欣然道:“朕就亲自率前队兵马,去引出敌军伏兵。”   此言一出,张良和杨业脸色具是一来,纷纷劝陶商不可以身涉险。   “怎么,你们不相信朕的武道吗?”陶商却是一脸自信。   杨业忙道:“臣当然相信陛下的武道,只是臣适才还看到,那铁木真派了他麾下大将哲别参与伏击,还说此人乃是蒙古国第一箭神,臣是怕此人箭术了得,万一有个意外,却当如何是好。”   哲别!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终于是再一次响起在了陶商的耳边。   这哲别,他依稀记得,可是很久很久以前被召唤出来的,曾经成吉思汗麾下的一员大将,如今终于是登场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哲别应该是个神射手,可就算是后羿这样的箭圣,也射不穿我的护体气壁,这个哲别难道还能比后羿更强不成?”   陶商心中先是有几分不以为然,但旋即,他的脑海里却闪现出一个令他忌惮的念头:   天赋觉醒。   那哲别的射术,虽然以往不如后羿,但万一觉醒出了什么牛逼的天赋,自己一时托大,到时候上哪儿去呼后悔药。   “嗯,你提醒的不错,朕确实是不该去冒这个险。”陶商谨慎了起来,却又道:“只是,朕若不亲自带兵在前的话,只怕引不出敌方伏兵,子房这将计就计之策,就要泡汤。”   杨业沉吟片刻,蓦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突然间有了某种觉悟。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拱手慨然道:“陛下,臣愿假扮陛下,带兵于前队,充当诱饵,引出敌军伏兵。”   假扮?   陶商吃了一惊,目光看向杨业,摇头道:“这怎么行,你劝朕不发去,是怕朕有个闪失,朕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朕宁愿不要这场胜利,也绝不能让你有失。”   “陛下,臣既然敢主动请缨,臣就有绝对的自信,定不会有事,陛下不必担心。”杨业脸上却燃起了自信的笑容。   陶商看着自信的杨业,眼眸中闪烁着奇色,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杨卿,你的儿子是不是在堂外等着你呢?”   杨业一愣,却是不知天子怎么突然会问这么一句没相干的话,愣了一下才道:“朕的三个儿子,确实在堂外候着呢。”   陶商微微一笑,心中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杨业可是有“七子”天赋的人,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就说明他必然有所恃,多半是他的儿子在附近,让他感觉到自己有神奇的有力。   当下陶商便欣然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朕岂能不信你,好,就依你之计,由你来假扮朕,引蛇出洞!”   ……   数日后,巫医山南。   北边是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山林,南面则是茫茫大海,一条山海道贯通东西。   就在这条山海所夹,已开始出现泥泞的道路上,数万魏军的先锋军团,正浩浩荡荡的从容前行。   “魏”字皇旗猎猎飞舞,象征着天子所在。   那匹赤色的战马上,杨业身着金盔金甲,手提着一柄青色的战刀,伪装成了天子的模样,昂首前行。   他尽量压低盔沿,藏住自己的脸,那双隐藏头盔阴影中的眼睛,却在悄悄的打量着道边山林的形势。   那茂密的山林中,数万蒙日联军,却已埋伏许久。   望着渐行渐进,毫无防备的进入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魏军,他们一个个眼眸都喷射着狰狞的凶光,个个都杀机狂燃。   哲别也在笑。   他那张布满络腮胡子的脸上,浮现出了狰狞得意的笑容,眼眸中也涌动着丝丝兴奋,眼珠子一动不动,死死锁定着那金甲的武将。   他知道,那人就是大魏皇帝陶商。   他更知道,自己立下不世奇功的时候,就要到了。   一旁的周瑜,远看着徐徐接近的魏军,那张沧桑多于俊美的脸上,渐渐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陶商,你羞辱了我那么多年,今日终于到了用命偿还的时候了吧……”   周瑜笑的愈加狰狞。   哲别看向周瑜的目光,却平添了几分敬意,不禁赞叹道:“周将军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啊,对这个陶商实在是太了解了,他果然就这么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前来送死了。”   “哲别将军过奖了。”   周瑜一笑,脸上的狰狞却愈加浓重,拔出腰间佩剑,向着已至眼皮子底下的“陶商”一指,沉声道:“天赐的良机就在眼前,该是我们创下不世奇功的时候了。”   哲别热血狂,哈哈笑道:“没想到,战无不胜的大魏皇帝,今日会死在我哲别的手下,这当真是上天对我哲别的恩赐啊!传令,号角吹响,伏兵发动!”   呜呜呜——   号令传下,山林中,肃杀狰狞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将林中鸟雀统统都惊飞。   “杀——”   “杀——”   杀声震天而起,近三万隐藏在山林中的蒙日联军,陡然间现身而出,从林中汹涌而出,漫山遍野的卷涌而,扑向了那些毫无防备的魏军士卒。   步骑伏兵发动。   同时,近三千余名精锐的弓弩手,却弯弓搭箭,三千支寒锋利箭,瞄准了那员身穿金甲的魏国武将。   所有人事先都得到了命令,第一箭定要瞄准身穿金甲的魏国皇帝!   “陶商,我哲别就是你宿命中的克星,去死吧,哈哈——”   哲别一声狂笑,弯弓搭箭,一箭破空而下。   专属圣技发动!   穿云箭!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金刚不坏!   那一支穿云之箭,破空而起,从高处俯冲而下,直奔近七十余步外的杨业而去。   利箭射出,力道速度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强悍,竟是发出了虎啸龙吟的破风之声,箭锋摩擦空气,竟是将所过之处的水气蒸发,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白色烟雾,如同穿云一般。   那穿云的利箭所过之处,左右五步之内的树木枝叶,更如纸糊的一般,统统被掀翻折断。   这一箭的威势,已远远超出了神射的范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强悍!   山坡下,杨业听到树林中杀声骤起,神色却无一丝慌张,嘴角反而掠起一丝讽刺的冷笑,口中喃喃道:“看来我的千里眼顺风耳果然没错,敌军果然在此埋伏。”   就在他一笑间,耳畔蓦然响起虎啸龙吟之声,他急提头一瞟,便见一道流云撕碎了山林,直扑自己而来。   冷箭来袭!   杨业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抓起了马背上的大盾,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哼,陶商,就凭一面大盾,就想挡得住我的圣技么,莫说是大盾,就算是你护体真气全开,也难逃一死!”   哲别出箭之时,嘴角已扬起了狰狞的冷笑,他仿佛已看到了“陶商”被他那穿云一箭,射成一堆烂泥的画面。   那穿云之箭,就在他志在必得的目光注视下下,狠狠的射向了大盾。   咔嚓嚓!   一声分崩离析的破碎声响起,那面三层牛皮所蒙的大盾,竟是崩纸如纸扎的一般,瞬间被射了个稀巴烂。   穿云箭力道几乎没有被半点抵消,击碎大盾后,直奔杨业的胸口而去。   这圣技一箭,力道太猛,速度碎快,杨业根本已无法躲避,眼看着就要被射中。   在这等强悍的力道下,只怕杨业的铠甲轻松就要被射穿,一箭穿心已无法避免。   咔嚓嚓!   利箭毫无意外的洞穿了杨业的胸甲。   下一秒钟,匪夷所思的一幕却出现了。   那连铁甲都能洞穿的利箭,在射中了杨业的胸口肌肤的一瞬间,却如同射在了坚不可摧的金刚之躯上,竟然直接被弹了出去。   不仅仅是弹了出去,就连铁打的箭锋,竟然也被崩断!   杨业,依旧屹立不倒。   山坡树林中,发箭的哲别,神色陡然间被无尽的惊愕所取代,整个人惊到是目瞪口呆,那眼神,仿佛是看到了这个世上,最最不可思议,最最诡异的一幕。   “这……这怎么可能?那陶贼,竟然挡下了我用圣技射出的一箭?这怎么……怎么可能?”   一时间,哲别僵硬在了马上,惊到失魂落魄,忘记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父帅——”   山坡下,离杨业不远处的三子杨延光,眼见自己父亲中箭,惊的大叫一声。   下一个瞬间,杨延光的表情就由惊慌变成了惊喜,狂喜惊异的目光看着毫发无伤的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七子天赋,三子之力,发动!   三子之力,正是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之身。   当日,杨业正是因为三子杨延光在附近,觉醒了三子之力,知道自己有了金刚不坏之身,所以才敢斗胆请缨,要假扮天子,以诱使蒙日联军发动伏兵。   他的计策成功了。   他假扮天子,不但诱出了伏兵,更凭借着金刚不坏之力,轻松挡下了哲别以圣技发动的穿云之箭。   面对儿子的惊喜,杨业却淡定如常,将手中战刀一扔,换下了杨家大枪,喝道:“全军休得慌张,举盾避箭!”   号令传下,万余魏军前队将士,面对着骤起的伏兵,没有半分慌张,将早就准备好的盾牌高高举起。   下一秒钟,数千利箭已铺天盖地而下。   这第一波的五千支利箭,呼啸而至,全部都扑向了杨业。   天罗地网的利箭,四面八方的轰向了杨业,却在此起彼伏的“铛铛”声,无一例外的被尽弹开。   专属圣技的穿云之箭,都无法奈何他,何况是区区普通的利箭。   漫空飞溅弹落的箭雨中,杨业立马横枪,傲然而立,一双讽刺的目光,冷冷的射向山林。   他仿佛在向哲别示威,在讽刺哲别的无能。   这一幕,把左右的魏军将士们,统统都看在了,无数双惊愕的眼神,如视天神一般,齐齐望着他们刀枪不入的杨将军。   山坡上,万千联军的弓弩手,一个个也惊愕到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一般。   “可恶,那陶贼什么时候竟然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可恶啊——”   哲别惊到眉头深皱,口中厌恶的大骂。   很快,他的目光中却重新燃起了狰狞,咬牙道:“既然我的穿云箭射不死你,我就用我手中狼牙棒轰碎你,陶商,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一骑呼啸而出,哲别纵马提棒,也杀下了山坡,只把陷入了惊愕的周瑜,留在了身后。   此时的周瑜,整个人还沉陷在方才那一幕的震惊中,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想不通陶商为何能挡得住哲别圣技级别的箭射。   就在他震惊之时,哲别已亲自杀出,那咆哮怒吼之声,方才把他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望着漫山遍野,向着魏军扑去的蒙日联军,周瑜那原本志在必得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山坡下,号角声隆隆而起,一瞬间便如天崩地裂一般直灌魏军耳膜。   群兽惊怒般的喊杀声中,数不清的联军士卒从左右密林中窜出,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杨业却没有一丝慌张,手中大枪一横,沉声喝道:“全军不得慌张,随本将迎击敌寇,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万余魏军将士,意志坚如钢铁,压制下心中的一丝慌意,在杨业刀枪不入,天神下凡般的激励之下,握紧刀枪,准备拼死一战。   斜刺里处,哲别率领的蒙古骑兵,已如洪流般杀至,手中那柄狼牙棒,挟着着狂澜如涛之势,呼啸而出。   呜呜呜——   真气涌动的巨浪声中,一柄柄巨硕无比,黑色的真气之棒扫荡而出,天崩地裂般的力道,将数不清的魏卒轰为粉碎。   真气实质,中期武圣!   哲别以真气狼牙棒开路,转眼之间,就杀向了杨业。   “陶商,去死吧!”   哲别并不认识陶商,只以为眼前这身穿金甲的武将,就是大魏皇帝陶商,大吼声中,手中一记狼牙棒挥出,浩浩荡荡的真气巨棒轰鸣而出,挟起漫空的狂尘,铺天盖地的向着杨业轰来。   “胡狗,我杨业还怕你不成!”   杨来傲气狂燃,面对武道已达到中期武圣的敌人,没有一丝的畏惧,怒啸声中,手中杨家枪电射而出,正面迎击。   轰!   巨响手中,杨业那柄大枪,在真气巨棒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直接就被震歪了出去。   破开他枪式防御的真气巨棒,威势不减,挟裹着摧山碎岳之力,直奔杨业正面轰砸而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真气巨棒,不偏不倚,硬生生的轰砸在了杨业的当胸上。   杨业身形只是微微一震而已,却依旧是屹立不倒。   哲别神色大变。   他这可是中期武圣的实质真气轰击啊,别说是90多的武力值,哪怕是半步武圣级别的武将,也非得被当场轰成重伤不可。   杨业,却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硬接了下来。   不但接下,甚至嘴角连一丝血都没有被震出!   “金刚之躯!这陶贼,竟然当真练就了金刚不破之身,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练成这等神功?”   一瞬之间,哲别陷入了无尽的困惑和惊骇之中。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倭将,岂堪一击!   “今天,我哲别无论如何也要宰了你,陶贼,我看你能撑多久!”   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哲别,一声恼羞成怒的咆哮,手中狼牙棒再舞而出,一道接一道的真气巨棒,无休止的轰向杨业。   杨业却巍然地惧,凭借着金刚不坏之力,硬扛哲别一记记的真气轰击。   就在杨业力扛哲别之时,两边近四万的蒙日联军步骑伏兵,已完成了对他一万前队兵马的包围。   杨业所领的将士,无不是精锐铁血之士,面对四倍敌人的围攻不乱阵脚,决死而战。   只是,敌军终究太多。   在四倍敌人,如潮水般的冲击之下,魏军被截成了数道,彼此失去了联系援手,各自为战,不断的被压缩阵形,形势越来越不利。   一名接一名的精锐魏卒,被敌军斩于马下,血雾染红了山道,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魏军陷入了全军覆没的危境。   山坡之上,周瑜却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山下的这场围杀之战,他那双眯起的眼眸中,流露着几分得意。   看起来,他的计策,成功在即。   “没想到,这个陶贼间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的邪门功夫,当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啊。”周瑜喃喃感慨,直到此时,还未认出那个假“陶商”。   身边的织田信长,却冷笑道:“就算陶贼有金刚不坏之躯又怎样,他太过嚣张,落入了我们的伏击圈,我数万大军的围攻,不出一个时辰,他的的一万兵马就要死伤殆尽,到时候他还不是死路一条,周将军,我先要在这里恭维你大仇得报,成就不世之功了。”   周瑜笑的更加得意,冷哼道:“多少年了,这陶贼终于要落在我的手里,我倒希望哲别不要宰了他,我要他跪在我面前,好好欣赏他求饶的嘴脸。”   周瑜自信之极,显然已认定这场战斗,他必胜无疑。   旁边的织田信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呜呜呜——   就在周瑜得意时,突然间,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动。   他急是竖耳倾听,便听到肃杀的号角声,乎正由远及近,飞速的向着战场这边逼近。   织田信长也听到了异响,本能的跟着周瑜向着西面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漫空的尘雾冲天而起,正袭卷而来。   “魏”字的战旗,在尘雾中猎猎飞舞,数不清的铁骑身,在尘雾中涌动。   魏军骑兵杀到!   周瑜俊美的脸庞上,得意之色瞬间消散,惊到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织田信长也是神色愕然。   掠阵的联军士卒,无不骇然变色,惊慌顿生。   西面。   狂尘内,陶商策马如风,鹰一般的目光,冷冷的扫向远方。   鹰目中,他看到了那混乱的战场,还看到,那面假冒着他所在的“魏”字皇旗,屹立不倒。   “杨业还活着,看来他的七子之力,又帮他立下奇功了……”陶商笑叹一声,眼眸中涌动着猎烈的杀机。   此时此刻,他再次感觉到,杨业这员武将,真是他所召唤出来的,性价比最高的一员大将了。   他先是以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帮他识破了周瑜的伏兵之间,接着又假扮自己引蛇出动,还不知凭借着什么新的七子之力,竟然能扛得住敌军弓弩对他的围杀。   这杨业,当真是物超所值。   蛇已出动,接下来,就是他将计就计,捕蛇之时!   陶商纵马如风,率领着大魏四万铁骑一路狂奔,片刻间便杀至,举目望去,便看到近四万的蒙日联军,正在疯狂的围杀杨业所部。   “四倍之兵,竟然派了这么多兵马来设伏,铁木真,孙策,你们这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可惜啊,你们作梦也想不到,我有杨业这个千里眼吧。”   陶商脸上燃起讽刺的冷笑,鹰目中,猎猎的杀气如火而起。   他的脚下,赤兔神驹仿佛也为陶商感染,长嘶如雷,载着陶商,如金赤流转的烈焰,向着混战之团就辗杀而上。   身后,四万魏军铁骑紧随于后,滚滚扑至。   天崩地裂!   那天崩地裂的马踏大地声,终于惊动了联军,杀的正兴奋如兽的他们,惊奇的回过头来,就看到数不清的魏军铁骑,如神兵天降一般,已辗向了他们的后背。   就在他们震惊到来不及喘一口气时,滚滚的大铁骑,便如一柄巨大的黑色巨矛,挟着毁灭一切的冲撞之力,狂辗而至。   一声间,惨叫声如潮而起,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数不清的血肉之躯被辗为粉碎,铁骑所过,数不清的联军士卒被踏为肉泥。   大魏之皇陶商一马当先,如流火般撞入敌阵,手中青龙战刀狂舞如风,滚滚的真气之刃扫荡而出,将联军敌卒无情的摧为粉碎。   他开路在前,无人能挡,把联军杀到闻风丧胆,四散而开。   联军围阵,被轻易撕破!   山林坡上,周瑜骇然变色,脸形扭曲到了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省悟,原来陶商早料到他会在此埋伏,那万余前军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诱饵,后边竟还紧跟着第二队援军。   他的计策,再次被陶商看穿!   他的智谋,再次被陶商羞辱!   “陶贼,你竟然——”羞怒惊恐的周瑜,一时间是惊到失了分寸,语无伦次。   一军的织田信长,同时是眉宇间闪烁着惊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眼看着魏军援军就要撕破他们的围阵,跟被围的“陶商”会合,一旦两军内外合会,他周瑜精心布局的围杀战,岂非就要功败垂成。   他毕其功于一役的梦想,也将随之破灭。   不甘心!   周瑜的脑海中,燃起了这三个愤怒的字眼,强行平伏下了心神,大喝道:“织田信长,速速率余下的兵马给我杀下去,务必要堵住魏国援军,千万不可让他们跟陶贼会合。”   号令传下,织田信长岂敢不从,慌忙率余下的七千兵马冲下了山坡,前去西面阻挡。   山海道上,陶商势如破竹,一路无人能挡,青龙不知斩下多少人头,眼看就要跟杨业会合。   就在这时,前方山坡上,突然漫山遍野的杀下了数千兵马,堵住了他的去路。   举目望去,只见一面“织田”的大旗,在血雾中耀眼飞舞,一员敌将纵马提刀,朝着他便狂杀而来。   “原来是织田信长,区区一名倭将,也敢挡朕的路,你是找死!”   陶商一声冷笑,胯下赤兔马也不减速,撕破乱军,迎面直取织田信长而去。   奔行中的织田信长,正自狂杀之时,蓦然间感觉到,正前方一肌强悍之极的杀气,正铺天盖地压迫而来。   他猛然抬头,便见一员金甲魏将,如天神般劈波斩浪,无可阻挡的杀向了他。   “陶……陶商!?”   织田信长认出了陶商,刹那间惊到目瞪口呆,身形剧烈一震,背上涌起深深恶寒。   他原以为,陶商是被他们的伏兵围住,正跟哲别激战,却没料到,陶商竟然会出现在了这里。   惊愕之时,陶商已电射而至,手中青龙刀挥斩而出,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刀浩荡而出,卷起漫空的血尘,轰压而上。   “真气之刃?初级武圣?他的武道,竟然已冲上了初级武圣?这……这……”   织田信长精神再受重创,惊到语无伦次的地步,眼珠子快要炸出来,眼神恐怖到就象是见了鬼一般。   下一秒钟,真气战刀已正面辗至。   惊恐下的织田信长终于惊醒,无处可避的他,只能咬紧牙,使出吃奶的力气举枪相迎。   轰!   撞击一瞬,织田信长连人带枪,被摧为了满空碎末。   一击秒杀!   陶商连眼都不眨一下,穿过漫空的血泥,战刀狂舞,继续杀戮。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升武!   山坡上,周瑜已恢复了几分从容,继续指挥着蒙日联军,围杀“陶商”。   他以为,织田信长派出,可以扭转战局,阻挡魏军的援兵杀过来。   但转眼间,他就看到魏军的冲势似乎无法阻挡,那漫空的尘雾,依旧在遮天逼近。   似乎,织田信长竟无法阻挡魏军。   周瑜不禁再次面露惊色。   “大将军,敌军看来是挡不住了,快撤兵吧。”旁边的一名副将劝道。   周瑜脸色阴沉如铁,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自己精心设下的一场伏击战,眼看着就能宰了陶商,却不想,就这样被破解了。   他紧攥着拳头,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但再怎么伪装,那眼眸中流露出了的丝丝恼怒与震惊,却无法掩饰。   “陶贼,陶贼——”他只能紧咬着牙,口中一遍遍的念着那个令他恨怒万分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飞奔上坡,惊声大叫道:“禀大将军,织田将军被魏帝陶商给斩啦!”   织田信长被斩?   还是被陶商!?   刹那间,周瑜身形剧烈一震,脸庞凝固成了一团冰,惊愕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思维一时陷入了困顿之中,半天回不过神来,转不过弯来。   “陶商……不是……不是在跟哲别将手吗?怎么可能斩了……斩了织田信长?”   周瑜惊到语无伦次,扫望着山坡下,那员威不可挡的金甲武将,满眼的匪夷所思。   蓦然间,他的眼中迸射出了一丝惊悟之色!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员跟哲别交手的金甲武将,根本就不是陶商本人,而是魏国大将假扮,目的只是为了引出他的伏兵而已。   那一路杀到的魏军,那斩杀织田信长的武将,才是真正的陶商。   “我竟然……竟然被陶贼玩弄到这等地步,可恨——可恨——”   周瑜是惊愤万分,拳头紧握到要骨节碎裂,一张脸怒到扭曲变形,狰狞无比。   “杀——”   “杀——”   那震天的杀声滚滚而来,那面真正的“魏”字皇旗,已飞舞杀至,无人能挡。   那才是真正的大魏之皇!   恨怒万分的周瑜,终于是冷静下来,意识到大势已去,再强撑下去,他就不仅仅是被陶商羞辱,连命也要交待到陶商这边。   一声长叹后,周瑜无力的摆了摆手,苦叹道:“传令吧,鸣金收兵,全军撤往襄平大营。”   铛铛铛——   号令传下,金鸣之声骤起,方圆数里皆清晰可闻。   而在山坡之上,周瑜的将旗也摇动起来,向全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此时此刻,被魏军援军冲的快要崩溃的蒙日联军,听得鸣金之声响起,诸将皆是松了一口气。   众将根本不用催促,慌忙掉转马头,率领着各自部卒,纷纷向西面退去。   此刻,杨业还在跟哲别交锋不下。   哲别就像是一头怪物,使出浑身的蛮力,一道道真气巨棒,无休无止的轰击,轰击向杨业。   杨业却不动如山,以金刚不坏之身,硬扛哲别一次次的惊天重击。   就在哲别心中焦虑时,退兵惊声响起。   怒不可遏的哲别,狰狞的脸上,霎时间涌上惊怒,想不通为何周瑜要下令退兵。   难道,是因为西面方向,魏军援兵杀到,他们快要挡不住了吗?   哲别的脑海中,涌起了这个念头,出招之际,不时向着西面看去,却因为有乱军遮挡,再加上魏军还没有冲到,所以一时间也看不清真相。   杨业的嘴角却扬起一抹会心的冷笑,便嘲讽道:“胡狗,有胆你别跑,跟老子分出个胜负!”   哲别被激怒,怒到眼眸喷血,恨不得把杨业撕成粉碎。   怒火攻心之下,他也不把周瑜的退兵之令当回事,大叫道:“陶商,我哲别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算草原第一勇士!”   咆哮怒吼声中,哲别手中狠牙棒狂舞,一道道的真气巨棒,再轰而至。   就在哲别狂怒,想要违背将令时,一名蒙古斥侯飞奔而来,大叫道:“哲别将军,我们中了魏军的诡计,织田信长已被陶商所杀,周将军命你不可恋战,速速撤兵!”   织田信长被陶商所杀?   那我眼前这员金刚不坏的敌将又是谁?不是他才应该是陶商吗?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陶商?”   哲别心中是震撼无比,脑子一瞬间如被灌了浆糊,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这时,他的侧后方向,己军士卒如蝼蚁般溃散,魏军铁骑狂冲而至。   当先处,身着金甲的陶商,如战神般杀至,青龙刀指着哲别,大喝道:“哲别,朕来取你狗头了,有胆莫跑。”   朕?   那金甲敌将自称为“朕”,赶情他才是真正的大魏之皇。   那这就意识着,他交手半天的这名武将,根本就不是陶商,而是一枚诱饵而已。   他们被陶商耍了。   惊恐之下,哲别心神动荡,哪里还敢再恋战,急是拨马便跳出了战团,头也不回的望东逃去。   望着败走的哲别,陶商也不去追击,只横刀立马,傲然喝道:“哲别,滚回去告诉铁木真和孙策,让他们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朕亲手斩下他们的狗头!”   陶商,竟然放出狂言,要宰了成吉思汗!   本是败逃的哲别,听得陶商如此羞辱他敬畏如神的大汗,登时是勃然大怒,扭头大骂道:“陶贼,敢辱我大汗,你找死——”   大骂声中,哲别弯弓搭箭,回头就是一箭射出。   专属圣技,穿云箭。   一支穿云利箭,拖着白色的烟云,卷着漫空的血雾狂尘,将沿途的士卒连人带马绞为粉碎,直奔陶商而去。   “圣技!这厮竟然是中期武圣!”陶商吃了一惊,眼前这一幕,令他大感意外。   “陛下小心!”   危机之际,杨业抢先一步策马赶到,挡在了陶商的面前。   砰!   穿云之箭,硬生生的射中了他的胸口,将他的铁甲射成成了粉碎,膨胀开来的冲击波,覆盖了十步的范围。   杨业的金刚不坏之躯,却依旧完好无损。   “可恨,陶商,我早晚要取你狗命——”   哲别见一箭不中,知道有杨业保护,自己是不可能杀得了陶商,只得恨恨的一咬牙,纵马狂逃而去。   陶商松了一口气,心想幸亏有杨业在,不然这一箭射来,自己可真是凶险难测。   “原来,杨业的新能力,果然是金刚之躯啊……”   陶商心中感慨,却马上想起了方才那凶险一幕,不由满脸疑惑,即刻用意念发问:“我说系统精灵,你不会是系统出毛病了吧,哲别被召唤出来的武力值,不过是96而已,他怎么现在却会使用圣技,变成了中期武圣?”   “嘀……对象哲别之所以武力值大增,是因为对象铁木真,觉醒了天赋,升武。”   “升武?这是什么鬼天赋?”陶商一脸惊奇。   “嘀……升武天赋拥有者,可以大幅度提升其麾下效忠武将的武力值提升速度,所以在短短几年时间,哲别的武力值才会提升到110,达到中期武圣的境界,能够发动专属圣技。”   升武天赋!   提升武将的武力值增长速度!   铁木真觉醒的这个天赋,也太特么的变态了吧。   陶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着实是没想到,铁木真觉醒双天赋也就罢了,竟然会觉醒了这样一个超神级天赋。   这也就意味着,铁木真麾下将领原本没有自己优秀,但在这天赋的作用下,却很可能涌现出大批的中期武圣,甚至是巅峰武圣。   “看来,朕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灭掉铁木真了,不然再拖下去,他麾下不定要爆出多少武圣来呢……”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抢时间!   陶商会合了杨业,里应外合,杀的蒙日联军是血流成河,死伤近三万之众,追出三十里方罢休,收兵而退。   当陶商退军之时,十余里外,周瑜还在惶恐不安,匆匆的逃往百里之外的襄平城。   包括周瑜在内,上至哲别,下至普通士卒,无不是惊魂落魄,士气低落。   他们心中同样很愤怒,而这种愤怒,并不仅仅是来源于计策被失破,而是陶商对他们的戏耍。   周瑜也倒罢了,反正他是被陶商屡屡戏耍,已然习惯,哲别却是头一交与魏军交锋,就遭到这样的羞辱,心中焉能不痛恨万分。   士气低落,死伤惨重的蒙日联军,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不停的逃回了襄平城。   辽水以东,襄平城。   军府大堂之内,气氛一片的肃静,高坐于上的铁森真和孙策,下首的文臣武将们,皆默不作声,眼眸中流转着几分焦虑和期待。   他们在等待着周瑜哲别伏击的结果。   这凝重的气氛,让孙策感觉到几分不自在,他便干咳一声,故作从容地笑道:“只要陶贼敢亲自前来,公瑾他们万千齐发,必可取了陶贼的性命,大家伙何必这么紧张,来,我们喝酒。”   说着,孙策举起了酒杯,自饮一杯。   一旁的赤老温也端起酒杯,笑着向铁木真道:“大汗,哲别兄弟的武道已练到了中期武圣,一手穿云箭的圣技无人能敌,有他出马,必可取了陶贼性命,大汗就等着好消息吧。”   铁木真微微点头,脸上的褶子平展不少,便是拿起酒杯来,呵呵笑道:“本汗什么时候担心过了,哲别出马,那必定是功成,本汗现在想的是怎么牧马南下,扫平魏国。”   说着,铁木真举杯一饮而尽。   大堂中的气氛,因两位君王的态度,变的轻松起来,众文臣武将们这才放松了情绪,纷纷站起酒杯,笑谈渴饮起来。   就在这时,斥侯飞奔而入,叫道:“禀成吉思汗,禀天皇,周将军哲别将军他们回来了。”   铁木真和孙策眼眸一亮,对视一眼,拂手令将那二人传入。   大堂中,气氛立刻激动起来,所有人都盼着,哲别他们能提着陶商的人头前来报喜。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响,周瑜和哲别铁青着一张脸,锤头丧气的步入大堂,拱手见礼,二人却皆默默不语。   堂中,鸦雀无声,气氛立刻死一般的静寂,所有人都从他二人的态度中,看出了不好的预兆来。   “公瑾,莫非你们没能杀了那陶贼?”孙策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周瑜叹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铁木真脸上的从容也不见,皱着眉头道:“哲别,就算是没能杀了陶商,这一战你们也当大胜一场才是吧。”   哲别说叹了一声,神色尴尬。   啪!   铁木真火了,一拍案几,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哲别无奈,咽了口唾沫,只得默默道:“回禀大汗,我们不但没能杀了陶商,还中了陶商的计策,被魏军杀的大败,损失了半数以上的人马!”   轰隆隆!   一道闷雷响起在大堂中,轰的铁木真和孙策身形一震,轰的阶下众臣们,无不是神情愕然。   “公瑾,当真如此?”孙策也急是喝问,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周瑜也叹了一口气,便将他们如何射杀不了金刚不坏,刀枪不放的杨业,又是如何被陶商的援军杀的大败,甚至是织田信长,也败在了陶商刀下的惨烈经过,如实的道了出来。   他的话,却如一个接一个的惊雷,深深的震撼着孙策和铁木真,两位君王不断的对视,仿佛不敢相信。   “这个杨业,真有这么厉害,连哲别你的穿云箭都射不死他?”铁木真惊异的问道。   哲别苦着脸,点了点头。   铁木真惊的不由咋舌,堂中所有人,都惊到目瞪口呆,倒抽凉气。   这时,诸葛亮却最先平静下来,叹道:“大汗,陶贼麾下这个杨业,确实是个怪胎,臣记得先前他就有力大无穷,引水灭火的神力,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竟然还有金刚不坏,刀枪不入的能力,当真是个奇人。”   听罢诸葛亮所说,铁木真和孙策更加震惊。   “陶商麾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人,真是让本汗没想到啊!”铁木真惊叹道。   “朕几年未登大陆,没想到陶贼的麾下,竟然又冒出了这样一个奇人,当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孙策也惊奇感慨不已。   两位君王尚且如此震撼,那些文臣武将又如何能平静下来,更是心神动荡,对陶商是畏惧不已。   蒙日联军上下,都弥漫起了恐惧的气息。   “大汗,我们其实也不必太过惊动,此役虽然折了数万兵马,还有一员大将,但我们依旧元气未伤,这场决战,还可能继续打下去。”   一片低落震惊的气氛中,诸葛亮却摇起羽扇,恢复了从容自信。   “那依孔明之见,我们当如何应对?”铁木真期许的目光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便不紧不慢道:“其实也很简单,本来我就不赞成周公瑾先前主动出击的计策,为今之计,我们更当吸取教训,坚决据守襄平一线,把魏军拒于辽水以西,待秋水大作,辽水泛滥,道路泥泞,魏军深陷其中之时,再发动兵击不迟。”   诸葛亮的也不隐讳,直接指责了周瑜的冒进,这位美周郎心有不爽,却又不敢吱声。   “好,就这么办法,从今天起,据守辽水,不得发一兵一卒过河!”铁木真拍案做出决断,又看向了孙策,寻求他的意见。   孙策还能说什么,忙点头道:“朕没有异议,就按孔明的意思去办吧。”   当下,铁木真便与孙策达成共识,各自对自己的部下传旨,继续以襄平为核为,构建严密的辽水东岸防线,任何人敢擅自渡过辽水,格杀勿论。   旨意传下,二十万蒙日联军,遂是放弃了幻想,皆龟缩在了辽水以东,等待着魏军的来临。   三天之后,四十万魏军,兵临辽水东岸。   此时已是夏末入秋,绵绵秋雨已有了迹象,从关内连接关外的滨海道,也渐渐开始出现泞泥的征兆,粮草转运方面难度开始有所增加。   为了尽早渡过辽水,众臣们建议,即刻打造船筏,强渡辽水。   陶商却拒绝了。   表面看起来,陶商确实有这个实力,他麾下有项羽这样的巅峰武圣,又有达摩和韩非子员圣贤,他完全可以凭着这几个强大的实力做开路,强渡辽水。   不过,在得知了铁木真觉醒升武天赋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办法,谁让他对铁木真麾下文臣武将的实力,没有个底呢。   万一除了哲别之外,敌方还有别的什么中期武圣,甚至是巅峰武圣,甚至是圣贤,自己强行渡河,岂非凶险万分。   所以,为稳妥之见,陶商便下令在辽水西岸下寨,与联军隔河对峙,暂时按兵不动。   这一对峙,就是整整七天。   七天的时间里,连着下了两场秋水,辽水迅速上涨,道路变的更加泥泞,地势环境已开始向着不利于魏军方面转变。   是日,大帐。   众将齐聚于皇帐,向陶商请命即刻强渡辽水,不可再拖延下去。   陶商却没有答应他们,反而是把手中一封亲笔信一扬,喝道:“来人啊,把这封挑战书送给铁木真去,朕要引铁木真自己渡河,主动来跟朕决战。”   信使带着他的书信离去。   堂中众将,却陷入了狐疑之中。   杨业忍不住道:“陛下,恕臣直言,那铁木真也算是个枭雄,他岂会因那区区一封书信,就中了陛下的激将法,主动过河跟我们一战呢。”   “放心吧,朕说他会过河,他就一定会过河。”陶商却自信一笑,不等众将再说,拂手道:“行啦,尔等皆下去早做准备吧,大战很快就要到了。”   众将心中是十二分的质疑,却不好再多说,只得心怀着不解退了下去。   皇帐中空了下来,陶商方才笑道:“爱妃,你可以出来了。”   盈盈的脚步声响起,陈圆圆从内帐之中走了出来,俏丽的脸蛋上风尘未消,看起来有几分疲倦。   陶商向她一伸手,陈圆圆抿嘴一笑,沉甸甸的身体便坐在了陶商的怀中,却又娇声抱怨道:“陛下就这么性急想要见臣妾么,让臣妾星夜兼程的赶过来,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陶商却摸着她的脸蛋,笑叹道:“朕也是没办法啊,不急着叫爱妃你赶过来,朕怎么能赶在秋水大作之前,大破敌军,杀过辽水去呢。”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冲冠一怒!   “臣妾?臣妾哪儿有这个本事啊,陛下真会开玩笑。”陈圆圆眨着眸子自嘲道。   “朕说你有,你就有。”   陶商的鹰目中,却闪过一丝诡色,默默的用意念下令道:“系统精灵,即刻给我发动陈圆圆的天赋吧。”   “嘀……冲冠天赋,发动。”   “陛下,陛下……”陈圆圆见陶商突然发起了呆,雪白的素手,便轻轻的抚起他的脸来。   陶商的意念转瞬收回,目光又回到了怀中美人的身上,嘴角钩起丝丝邪意,嘿嘿笑道:“为了奖励爱妃你对朕的帮助,今天朕一这要让爱妃你爽个够,哈哈——”   大笑声中,陶商身子一翻,便将陈圆圆摁倒在地。   “陛下~~”   大帐中,男女的嬉笑之声,很快变成了雄狮的怒吼,娇柔的哼喘之声,靡靡的气息充斥大帐。   ……   襄平城。   大堂中,同样弥漫着马奶酒的香气。   铁木真和孙策高坐于上,一面品着马奶酒,一面听着臣下的布防汇报。   听过赤老温的最后汇报,铁木真满意的点点头,目光看孙策,“我军的布防天衣无缝,料想那陶贼插翅也休想渡过辽水。”   孙策也冷笑道:“前两日下了几场雨,辽水水位又涨了不少,地面也泥泞了许多,用不了多久,陶贼和他的四十万大军,就统统都要泡在泥地里了。”   铁木真哈哈一笑,说道:“辽水两岸,西低东高,我们就驻军于东岸高处,坐看着陶商在泥里打滚吧。”   孙策也哈哈笑了起来,堂前那些联军文武,也附合着笑起来,大堂中充斥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气息。   便在这时,一名蒙卒步入堂中,将一道书信双手捧上,报称:“禀大汗,适才陶商派了使者前来,送上了这份给挑战书给大汗。”   陶商的挑战书?   铁木真和孙策对视一眼,目光中闪烁出几分奇色。   阶下的诸葛亮马上道:“大汗,这必是陶贼被堵在西岸,无计可施,所以想用挑战书来激怒大汗,使一出激将法,这挑战书大汗不看也罢。”   “原来是这样。”铁木真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一摆手,“若果真如此,那陶贼也太小看本汗的气量了,本汗若被他区区一封挑战书就激怒,失去了分寸,也不配叫作成吉思汗了。”   说罢,铁木真手一扬,傲然道:“来啊,把书信呈上来,本汗倒要看看,陶贼怎么个激将法。”   诸葛亮想想也是,遂也没有再阻拦。   书信逞上,铁木真接过手中,以一种不以为然的讽刺眼神,不紧不慢的展开了书信,眯起眼瞄去。   那确实是一封激将的挑战书。   书信中,陶商极尽羞辱之词,话有多难听就多难听,把铁木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末了还说铁木真如果没有勇气,过河与他一战,就赶紧滚回漠北老家去吃沙子去。   刚开始看到那些羞辱的字眼里,铁木真确实没有一丝怒意,甚至他还产生了强烈的讽刺心理,嘲笑着陶商的幼稚,妄图用这等雕虫小技,就想激怒了他,实在是可笑。   可是看着看着,铁木真的心底深处,却鬼使神差的燃起了愤怒的火苗。   那书信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股油,狠狠的浇在了那愤怒的火苗上,将那愤怒之火越烧越旺,转眼之间,已是燃成了熊熊烈火。   哗哗哗——   铁木真陡然间勃然大怒,几下将手中的挑战书撕成了粉碎,狠狠的扔在了阶下,激愤的大骂道:“好你个陶贼,竟敢如此羞辱本汗,小看本汗,本汗若不杀你,我铁木真三个字就倒着写!”   他这一发怒,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孙策送到嘴边的马奶酒也溅了出来,顾不上被呛道,忙是笑呵呵的劝说:“成吉思汗息怒,这只是那陶贼的激将法而已,用不着当真,没必要生气,消消气。”   诸葛亮也是目露狐疑,没想到铁木真这么沉不住气,刚才还那么自信,宣称不把陶商的雕虫小技当回事,这转眼间却又勃然大怒,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就在诸葛亮也想出言相劝之时,铁木真猛一拍案几,腾的站了起来,大喝道:“陶贼如此羞辱本汗,本汗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传本汗旨意,即刻尽起大军渡河,本汗要背水一战,跟那陶贼决一死战!”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瞬间掀起一片哗然。   上至孙策这个盟国君王,下至诸葛亮,哲别,赤老温等蒙古将领,无不是愕然变色,惊异无比,那震惊的表情,仿佛自己耳朵产生了错觉。   “成吉思汗,这分明是那陶贼的激将法,你怎么能轻易上当呢,你是在开玩笑吧。”孙策的脸马上铁青起来,沉声质问道。   铁木真瞪了孙策一眼,厉声道:“就算是那陶贼的激将法又如何,本汗还怕他不成,这口恶气本汗就是咽不下去,非亲自宰了那陶贼不可。”   “成吉思汗,你——”孙策惊到不知该怎么劝说。   铁木真却不给他劝说的机会,反过来质问道:“我说孙伯符,你到底是不是我铁木真的盟友,眼看着我被那陶贼如此羞辱,你竟然还能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我们当然是盟友了,只是……只是……”   孙策还没有只是出来,铁木真大手一挥,厉声道:“你不用再说了,你如果真把我铁木真当盟友,就当与我共进退,带着你的大军跟我一起过河,跟那陶贼一决死战,为我争一口气,不然的话,咱们联盟关系就一拍两散!”   孙策立时被堵到哑口无言。   诸葛亮这时才回过神来,忙道:“大汗息怒,大汗息怒啊,这是那陶贼的激将之计,大汗千万不——”   “你给我闭嘴!”   怒不可遏的铁木真,厉声喝断了诸葛亮,弯刀在手,杀气凛凛的喝道:“本汗已决意渡河,跟那陶贼决死战,谁敢再劝,就是不把本汗的荣誉当回事,本汗必亲手宰了他!”   这血腥的警告一出口,吓的诸葛亮是浑身一颤,纵然是有满腹的劝言,也不敢再出口,只得低头不住的叹气。   其余哲别等将领,也被铁木真的震怒吓到,个个心惊胆战,皆是无人敢劝说。   见众人不再反对,铁木真这才满意,收了弯刀,拂手道:“行啦,既然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了,克日兵渡辽水,跟陶贼一决雌雄!”   说罢,铁木真把案几上的马奶酒端起,一饮而尽,把碗狠狠的砸在地上,转身扬长而去。   铁木真走了半晌后,堂中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从震惊错愕中清醒过来,一时唏嘘声四起。   “怎么会这样啊?大汗他明明有枭雄的气量,怎么会突然间气度变的这么小,被陶贼区区一封挑战书,就轻易激怒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诸葛亮喃喃自语,神色黯然,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之中。   孙策也带着满腹的困惑,回到了自己的皇帐。   一进帐,孙策便把案几一脚踢翻,没好气地骂道:“这个铁木真,他是疯了么,这么轻易就中了陶贼的激将汗,竟然要率大军过河去跟陶贼决战,还要逼着朕跟他同过河去送死,疯了!他真的是疯了!”   孙策是喋喋不休,把铁木真大骂了一通。   直到他骂到没有力气之时,方才有气无力的,一屁股跌坐下来,继续生闷气。   眼见孙策情绪稍稍平伏,周瑜方才叹道:“没想到这铁木真也是外强中干之徒,根本算不得枭雄,我们算是看走眼了,只是,我们若是过河陪他去疯,去跟陶贼决一死死战,虽然疯狂,却还有一线生机,若不然,我们才是真的死定了。”   孙策身形陡然一震,情绪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周瑜说的没错,两军尽数过洁,以二十万大军对抗四十万大军,虽然胜算无多,但至少还有胜算。   倘若让铁木真自己率十万蒙军跟魏军决战,必然是全军覆没,蒙军一完蛋,他和他的十万日军,也只有死路一条。   铁木真的疯狂,已是把他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沉吟半晌,犹豫了半晌,孙策只得一咬牙,恨恨道:“铁木真,你这个蠢货,谁让朕跟你坐一条船,看来朕只能跟着你一块去疯一回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生死一战!   次日,魏军大营。   午前时分,陶商闲坐帐中,听取着诸将当天的汇报。   这时,戴宗却如一阵风似的急入大帐,拱手兴奋道:“启禀陛下,蒙日联军开始渡河啦。”   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一片惊哗,一双双惊喜的目光,无不齐聚在了陶商身上。   “陛下……陛下那一道挑战书,到底写了什么,竟真的把那铁木真给激怒了!”杨业激动惊奇的问道。   其余大魏众臣们,也无不是惊喜莫名,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的区区一道挑战书,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轻易就挑动了铁木真的神经,激其率军过河前来决战。   陶商却只淡淡一笑,没有半分惊讶,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就是冲冠天赋的威力所在。   陈圆圆身上的这个冲冠天赋,可是能够有极大机率,让敌对方因为愤怒,做出失去理智的举动。   陶商的那道挑战书,再加上冲冠天赋的作用,纵然是枭雄如铁木真,也能以抗拒,必定会被激动,主动过河决战。   “朕早就说过,咱们不用不着过河,坐等着铁木真和孙策自己过来送死就是了,你们就是不信啊。”陶商感慨一笑,一杯酒灌入喉中。   “陛下料事如神,咱们是彻底的服了!”项羽是啧啧称奇,又拱手道:“既然他们主动前来送死,那我们还等什么,正好集结大军,给他们来一个半渡击之,大破敌军。”   陶商却冷哼一声,“半渡击之,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陛下的意思是?”   陶商杯往案几上狠狠一砸,鹰目中涌起肃杀的火焰,大声道:“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后撤五里,放敌军二十万兵马过河。”   项羽神色一震,蓦然间恍悟,知道天子这是胃口极大,要一口气灭了蒙日二十万大军,毕其功于一役。   众将的热血立刻被点燃,各自退去,传达旨意。   很快,布列于辽水西岸的魏军诸营,便尽数拔营而起,主动后退五里,让出了沿岸数里宽的空地。   对岸的铁木真也不含糊,毫不犹豫的率领着十万蒙古骑兵,浩浩荡荡的渡过辽水,登陆于西岸。   而孙策和他的十万大军,为了保住联盟这条破船,也不得不跟着悉数过河。   一日的功夫,二十万的蒙日联军,尽数过河,背水安营。   当天晚上,铁木真便派人向陶商送来了战书,邀约明日午后,两军决一死战。   铁木真此举,正中陶商下怀,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回复应约,如期决战。   ……   次日正午,魏营中是肉香四溢,数万只羊被宰杀,陶商要在决战之前,让将士们吃饱喝足。   吃个管饱的魏军将士们,稍稍午休,正午一过,便承着陶商一声令下,开出各自营垒,浩浩荡荡的向约定的战场集结。   四十万大军,步骑错列,结成大大小小百余座军阵,横亘数里,严阵以待。   很快,对面方向也出现了蒙日联军的身影,茫茫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   那一面面“鹰”字大旗,还有那一面面的“日”字战旗,遮天蔽日,气势滔天。   最耀眼威武的,正然是那十万蒙古铁骑,密密麻麻的,层层叠叠,如山如岳。   联军的数量虽只有二十万,却仗着骑兵多的优势,结成的阵形,在气势上并不输于魏军。   午后时分,两军集结已毕,相隔四百余步对峙。   天高云淡,原野广阔,正是决战之时。   鹰日战旗之下,铁木真和孙策两位君王,并肩则立。   孙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目光中尚自涌动着底气不足的神色,显然这场决战,并非是他心甘情愿。   铁木真的脸上,却由始至终,燃烧着滚滚的怒焰,随着两军的逼近,怒火越烧越旺。   当他看到那面“魏”字皇旗,隐隐约约看到陶商所在这时,积聚的怒火便如火山般喷发而起,再也无法克制。   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将手中的弯刀一扬,大喝一声:“传本汗旨意,全军准备冲击!”   鹰字令旗摇动如风,号令传达下去,十万蒙古铁骑握紧了手中弯刀,蓄势待发。   铁木真的目光转向了孙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是在逼着他下令。   孙策眉头已拧成了一股绳,最后一次沉声问道:“成吉思汗,今日一战事关我两国的国运兴衰,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废话!”   铁木真回答的干脆,一脸决然道:“陶贼敢那样羞辱本汗,本汗今天非亲手宰了他,灭了他的四十万兵马,把他的魏国夷为平地!”   眼见最后的劝说无效,孙策情知已没有办法,到了这个份上,硬着头皮,一条道跟着铁木真走到黑。   “好吧,今天咱们就战他个痛快!”   孙策强行激起了自己的豪情,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大日的勇士们听令,准备殊死一战。”   号令传下,十万日军也严阵以待,神经紧绷,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见孙策已经响应,铁木真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弯刀向着魏阵一指,大喝一声:“吹响号角,全军进攻。”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之声,冲天而起,撕碎了两军对峙的安静。   伴随着号角声,赤老温,哲别,多尔衮,鳌拜,年羹尧,黄忠等一员员大将,各自策马杀出阵去。   紧接着,十万蒙古铁骑,如崩决的山岳一般,轰然裂阵,狂涌而出。   蒙军全军压上。   孙策深吸一口气,手中大枪一扬,喝道:“大日军的勇士们,成败在此一举,全军出击,杀尽魏狗!”   嗵嗵嗵——   进攻的战鼓之声,旋即敲响,震碎天地。   太史慈,周泰,泉盖苏文,武田信玄等一众日国将领,也尽数倾巢而出,杀向了魏军。   十万日军步卒,高举着盾牌大刀,如决堤的洪流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魏军扑涌而上。   日军出击。   二十万的蒙日联军已全线扑上,穿越四面步的距离,漫过茫茫原野,狂扑而至。   四百步外,四十万的魏军将此,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手中刀枪紧握,热血沸腾,杀机已狂燃而起。   皇旗之下,身披金甲的陶商,望着滚滚而来的敌军,眼眸中燃烧起兴奋的战意。   他知道,今日一战之后,无论是蒙古国还是日国,谁都没有能力再跟大魏抗衡,等等这两国,等待孙策和铁木真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狂烈的信念催动下,陶商深吸一口气,手中青龙刀向着敌军一指,豪情万丈,大喝一声:“大魏的勇士们,给朕全军压下,杀尽敌寇,一个不留!”   “杀尽敌寇——”   “一个不留——”   四十万将士,山呼海啸般齐声大喝,杀声震天而起,淹没了敌军的号角声和战鼓声。   战鼓起,令旗摇动,全军出击的号令,就此发出。   项羽,李存孝,杨业,赵云,霍去病,张飞,颜良,诸员大魏将领们,愁数策马而出,义无反顾的冲向敌军。   四十万将士轰然裂阵,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如卷席天地的洪流飓风一般,无所畏惧,向着迎面的蒙日联军辗压而上。   六十万兵马的冲撞对决,自陶商崛起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血战,交锋在即。   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飞沙走石   哲别一马当先,冲锋在前,马背上弯弓搭箭。   一箭破空而出。   呜——   伴随着海潮澎湃般的一声巨响,滚滚真气汹涌而出,围裹在箭矢四周,化成了一道巨硕无比的真气之箭,浩浩荡荡的向着迎面的魏军射去。   真气之箭,瞬间射至!   轰!   震天的巨响声中,当先的三十余名魏卒,顷刻间被连人带马射成了粉碎,就像是被一枚重炮击中一般。   一箭显威,魏军士卒无不是精神一慑。   蒙古骑兵们则是士气提振,挥舞着弯弓成群的扎入了魏军中,两军轰然相撞,溅起了漫空飞舞,数不清的血肉之躯,数不清的战马,顷刻间撞为了粉碎。   最先一波冲击,蒙古人仗着骑兵优势,再加上哲别的利箭开路,一时占据上风。   “圣技·穿云箭!”   又是一声长啸,哲别再接再励,手中一箭再射而出。   圣技发动,那一支离弦之箭,如同一支射日之箭,穿云破月,拖着长长的白烟,呼啸而去。   箭矢所过之处,方圆八步范围之内的魏军士卒,统统被绞为粉碎,脚下的地面也被轰出长沟。   这一箭的力道极猛,射程极广,一口气射出三十余步,连杀百余名魏卒,依旧力道不减,继续向前。   “森罗天斥!”   就在这时,魏军陡然间爆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李存孝杀到,专属圣技发动!   汹涌无比的真气,瞬间化成了无形的排斥之力,挟着湮灭一切,粉碎一切的力量,迎着穿云利箭膨胀而去。   轰!   一声巨响,天地崩塌。   两股圣技之力轰然相撞,巨大的力量相互抵消,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如同一颗巨大当量的炸弹爆炸,强劲无匹的冲击波膨胀出了二十步的距离,将四周的敌我两军士卒,统统都掀飞出去。   人仰马翻,血雾遮天,惨叫之声如鬼哭狼嚎,何其狼狈。   这是中期武圣间的对决,普通的士卒,如蝼蚁般被波及,湮灭于尘埃之中。   “中期武圣,魏军之中,果然有中期武圣!?”哲别见自己的穿云箭被破,心头吃了一惊,不由眉头一凝。   紧接着,他便被激怒,大吼一声,纵马不停,沿着被他一箭开出的血路,朝着李存孝杀去。   两人尚未接战,哲别不断的弯弓开箭,一支支的真气巨箭,轰轰的朝着李存孝轰去而上。   李存孝丝毫不惧,手中禹王槊呼啸刺出,化出一道道的真气巨槊,正面迎击。   轰!轰!轰!   真气之槊与真气之箭,不断的碰撞,爆炸出一团团球状冲击波,将数不清的两军士卒波及瓦解。   瞬息间,两骑奔出二十步距离,相对撞至。   哲别眼见箭已无用,强弓一搭,换上了狼牙棒,一声咆哮怒吼,当空斩下。   李存孝一声低吼,虎臂肌肉暴涨,禹王槊挟着天崩之力,正面迎击而上。   轰!   棒与槊瞬间相撞,又是天崩地裂,又是神鬼变色的。   两员中期武圣之将,就此战成一团,四溅的真气流,覆盖了方圆二十余步的范围,杀到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一时间,他二人不分高下。   横向百步之外。   黄忠也是宝刀不老,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眼看两军冲撞在即,黄忠弯弓搭箭,胸中真气滚滚而出,尽数附着在了箭锋之间。   “圣技·流星箭!”   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厉啸,那一箭离弦而出,直奔魏军而去。   那一箭却没有直射向魏军,而是朝着天空之中,仰射而出。   刹那间,那升上天空的一箭,仿佛拥有了强悍无匹的吸力,将飞射在天空之中,交错互射的两军箭矢,尽数吸上了半空。   几秒钟后,数万支利箭聚集在了天空之中,铺天盖地,俨然将太阳都遮挡。   下一秒,黄忠射出的那支利箭,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半空中坠下,朝着魏军的兵潮射去。   然后,那被聚起的数万利箭,在那一箭的引导之下,如漫空陨落的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魏军射去。   箭如雨下!   这一幕,大大震撼了魏军将士,任谁也没想到,自家射出的箭雨,竟然能被敌方聚集起来,反射向了自己。   “全军避箭!”奔行中的大魏诸将,急是大喝。   魏军士卒不及多想,急是高举盾牌抵挡,只是这变化来的太快,许多人还来及举动之时,箭雨就轰压而下。   惨叫声骤起,血雾飞溅上了天空,刹那之间,数百名魏军士卒,便被那铺天而下的利箭,扎成了刺猬。   紧接着,蒙日联军便轰然撞至。   在黄忠的流星箭打击之下,魏军冲势受挫,两军这般一相撞,顿时落入了下风之中。   “流星箭!”   就在魏军受挫之下,黄忠却毫不手软,苍凉的大啸声中,圣技再次发动,又是一箭升上天空。   数万利箭再次被吸上天空,再次铺天盖地而下。   而且,神奇的是,两军此刻已混战在了一团,那漫空射下的利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射向魏卒,而不射向敌人。   魏军将士又要跟敌军正面肉博,又要防着头顶射落的利箭,他们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能应接的来,一时间手忙脚乱,破绽百出,不是被利箭射杀,就是被敌砍死,转眼间死伤过千。   “这升武天赋,竟然这么厉害,连黄忠的武道,竟然也升到了中期武圣,可恶!”   望着天空中凝聚,那黑压压的箭云,陶商不由眉头深凝。   显然,这升武天赋的厉害之处,超出了他的想象。   “陛下,要臣出击去收拾了黄忠那老匹夫吧。”项羽怒从心起,愤然请战。   “阿弥陀佛,如有需要,贫僧也可以为陛下一战。”达摩也站了出来。   项羽和达摩的武道,皆已达到了巅峰武圣,由他二人中任意一个出马,自然是足以收拾了黄忠。   但陶商眼下见识了这升武天赋的厉害,不知敌军中还藏着什么出人意料的高手,而且李元霸和吕布还没有登场,陶商心存忌惮,岂能轻易就派出这两员杀手锏级别的大将。   就在陶商迟疑的转瞬间,黄忠第三支利箭,已挟裹着雄浑的真气,腾空而起,飞上了数十丈的高空。   在真气的吸引,数不清的利箭已被吸上了天空,密密麻麻的集列成了箭雨之阵,数量有三万支利箭。   下一秒钟,伴随着泰山压顶般的巨响,三万支利箭漫空陨落,每一支都长了眼睛,扑向了正在苦战的魏军将士。   眼看,血腥的杀戮又要发生。   “圣技·飞沙走石!”   就在箭雨倾落下的前一刻,乱军之中,突然间爆发出了一声惊雷般的厉啸。   地面之上,那些遍地散落的沙粒和石子,仿佛陡然间失去了地球引力的控制,逆升而起,急速的飞上了半空,一束束,一片片,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沙网,迎着箭雨就扑了上去。   铛铛铛!   沙与箭瞬间相撞,发出了密集的撞击声,如同倾盆大雨溅落在树林之中。   箭矢的体积和冲击力虽远大于每一粒沙石,但却抵不过沙石的数量多,在万千粒沙石的撞击之下,利箭的力道尽数被卸尽,失去了平衡,变成了一支支千疮百孔的竹棍,漫空的飘落下来。   流星箭,竟然被破了!   黄忠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骤然变色,暗自惊忖:“不知是谁,竟然用这飞沙走石的圣技破了我的流星箭,魏军阵中,果然还藏着中期武圣的高手!”   魏军中军处,看到这意外一幕的陶商,脸上不禁也涌起了惊喜,鹰目急是向着乱军中射去。   他很快就在飞沙升起的中心处,看到了一员身着金甲的陌生武将。   那武将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金面长须,浓目浓眉,手提一柄凤翅留金镋,一副威如猛虎之势。   看到这武将模样,陶商眼眸陡然一亮,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口中喃喃道:“你终于登场了,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乱军中,却金甲武将发动完了圣技,拍马舞镗,朝着黄忠就杀了上去,口中雷鸣般大喝道:“黄忠老贼,焉敢伤我大魏儿郎,我宇文成都今天就取你狗头!”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不再保留   宇文成都一路狂冲,无人能挡,手中镏金镗扫荡而出,无形的真气之镗呼啸而出,将阻挡于前的蒙日联军,统统都摧为粉碎。   瞬眼间,他电驰而至,金镗挥纵而出,滚滚真气之刃,挟着天崩地裂之力,狂轰而至。   “魏狗,老夫就看你能有多少能耐!”   黄忠老当益壮,转眼压制住了心中震撼,强弓换下了战刀,横扫而出。   呜——   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刀,浩浩荡荡袭出,挟着毁天灭地之威,正面迎击而上。   瞬息间,两道真气之刃,轰然相撞。   轰!   开天辟地般的破碎巨响,轰然响起,强劲无匹的真气冲击波,四面八方的膨胀开来,将十丈之内的一切生灵都辗碎了出去。   真气碎尽,两柄兵器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   吭!   又是一声天崩地裂般的金属撞击声,飞溅的火花如岩浆爆溅,刺耳的声音撕破天空,将多少人的耳膜刺破。   二人的身形剧烈一晃,胸中气血俱是翻滚。   不分胜负。   “老匹夫,去死吧!”宇文成都狂啸如狮,手中留金镗再度袭出。   “无名之徒,也配在老夫面前狂妄,我取你狗头!”黄忠也一声咆哮,手中长刀再斩而出。   真气四溢,天地变色,两员中期武圣级别的高手,再次战成一团。   哲别和黄忠,蒙军的两员中期武圣大将的进攻,皆被遏制。   两军六十万大军,已是撞在了一团。   方圆七八里的旷野上,六十万人混战在一起,杀的天昏地暗,神鬼变色。   魏军开始占据上风。   四十万大军,两倍于敌的数量,在韩非子“法不徇情之阵”的作用之下,个个铁血无惧,根本无惧蒙军十万铁骑的辗压,用血肉之躯硬扛。   蒙军铁骑的冲击,终于被血肉之躯阻挡迟滞,最终停了下来,变成了近距离的混战。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强大的冲击力,而今速度一旦被减上,优势全无,陷入了魏军两倍精锐步卒的围杀,不落入下风才怪。   至于那十万日军,就更不用说了。   日军多为步军,其战斗力本就逊于精锐的魏军,而今数量又落入下风,不陷入被动才怪。   蒙军,中军处。   孙策看着己军不利的形势,眉头不由一凝,忧虑的目光看向铁木真,沉声道:“成吉思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们已处于了下风,再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必然崩溃瓦解。”   铁木真却冷笑道:“天皇啊,你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呢,你以为我强行渡河一战,仅仅是因为愤怒吗?”   孙策神色一怔,一时听不出铁木真的言外玄机。   铁木真却马鞭一扬,喝道:“该是你们现身的时候了。”   话音方落,身后方出步出了三骑。   那三人,正是李世民,李元霸和吕布。   这三人在辽国灭亡之时,先后北上漠北,去投奔了蒙古国,而留守乌兰巴托的木华黎,得知李元霸和吕布的实力后,便连夜派他二人前往了襄平前线。   至于李世民,因为李元霸只听他一人的话,自然也跟着赶至了襄平。   就在铁木真中了陶商的冲冠天赋,一怒之下决心渡河一战的前一刻,这二人刚刚赶到了襄平报道。   铁木真之所以敢渡河一战,一方面是中了冲冠天赋,另一方面,也是仗着李元霸和吕布的超强实力。   而今,战事到了这般不利的地步,铁木真自然不敢再隐藏实力,终于搬出了杀手锏。   铁木真鞭指前方战阵,大喝道:“李元霸,吕布,你们不是要效忠于本汗吗,现在就是证明你们忠心的时候了,还在等什么!”   吕布鹰目中燃起傲然凶光,一言不发,纵马舞戟,狂杀而上。   李元霸却纹丝不动,只趴在马背上,有滋有味的嘬着自己的手指头,完全把铁木真的话当作耳旁风。   眼见李元霸竟然不动弹,铁木真立时脸色一沉,面露愠色。   李世民见状,急道:“三弟,快去杀了那陶贼,为咱们死去的父亲大哥大姐报仇雪恨,回来后二哥奖你一颗大猪头。”   一听有大猪头吃,李元霸顿时如打了鸡血似的,两眼中立刻喷出了血腥的火焰。   “好啊,有猪头肉吃,元霸要吃猪头肉啊,哈哈哈——”   傻子般的大笑声中,李元霸手舞着擂鼓瓮金锤,纵动着胯下万里云,如一头发狂的怪物,闯入了乱军中。   他也不屑于发锤,就那么开启护体气壁,一路前蛮冲。   那可是巅峰武圣的护体气壁,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这般狂冲过去,如同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一路绞杀,所过之处的敌我士卒,尽皆被他无情撞碎。   “五雷轰顶!”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大叫,李元霸发动了他的专属圣技,左手金锤陡然间指向了天空,滚滚的真气如巨浪秀,冲上天空。   刹那间,真气搅动风云,头顶数十丈的天空中,即刻聚起了一团乌云。   咔嚓嚓!   云中一声雷鸣,一道炽烈之极的闪电,垂天而下,灌入了李元霸的身体。   下一秒钟,浑身被闪电包裹的李元霸,右手金锤狠狠的轰向了地面。   瞬间,以他为中心的地面,溢出了炽如烈日的电光,四面八方的急速蔓延开去。   雷电所过之处,但凡被触碰到的士卒,无论是敌我,无论是人与马,瞬间便被电成了一团焦黑的枯骨。   圣技过后,方圆三十步的距离,只余下一个焦黑的圆圈,敌我双方数百名士卒,直接被他电为湮灭。   “好玩,好玩啊!”   一招杀了这么多人,李元霸却如孩童般开心的大笑起来,继续纵马狂杀。   魏军,中军处。   看着狂杀的李元霸,陶商冷哼一声:“朕就知道,铁木真还暗藏着杀招,这李家兄弟果然是去投奔他了。”   “陛下,这李元霸是臣的老对手了,让臣去收拾他吧。”项羽迫不及待的请战。   陶商不再犹豫,点头同意。   项羽策马而出,舞动着霸王金枪,直取李元霸而去。   以项羽巅峰武圣的实力,有他出马,自然能遏制李元霸的疯狂,铁木真的这一个大杀器,已不足为虑。   陶商的鹰目,很快又锁定了吕布,既然铁木真拿出了压箱底的实力,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保留。   当下他青龙刀一指,说道:“达摩大师,吕布朕就交给你了。”   “阿弥陀佛,贫僧去了。”达摩双掌合什,纵马而出,穿过乱军,直抵吕布跟前。   手中念珠一转,达摩轻吸一口气,高声道:“吕施主,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放下屠刀吧,回头是岸啊。”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兵败如山倒!   “死秃驴,凭你也想渡化我吕布,去死吧!”   恼羞成怒的吕布,一声疯狂的怒啸,手中方天画戟纵荡而出,直取达摩。   呜——   猎猎的真气澎湃之声响起,一道黑色的真气巨刃,朝着达摩主汹涌卷去,将阻挡在二人之前的一切生灵,统统都无情的绞碎。   “阿弥陀佛,不知悔改,贫僧就只有出手降魔了!”   达摩长颂佛号,单掌从容不迫的向前拍出。   嘣!   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三道金色的真气掌印,席卷而出,正迎迎击而上。   下一秒钟,第一道掌印与那真气巨戟,轰然相撞。   轰隆隆。   天塌般的巨响声中,实质的真气互相湮灭粉碎,所爆炸出来的巨大能量,将撞击中心的地面轰出一个深坑。   第二道真气掌印,穿过飞溅的狂尘气流,直扑吕布而来。   “这死秃驴,果然是巅峰武圣!”   吕布神色一变,眼眸中迸射出一丝忌惮之色,不有多想,急是高举方天画戟,尽起全身之力迎击。   砰!   真气掌印与方天画戟,轰然相撞,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到吕布双臂剧抖,虎口隐发麻,胸中气血更是翻滚激荡。   “好强的真气,这就是巅峰武圣的实力么……”   就在吕布咬牙死掌,硬扛下了第二道掌印之时,达摩的第三道掌印,已穿破尘雾,狂袭而至。   不好!   吕布的脑海中,立时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顾不得气血翻滚,双掌隐痛,只得再兴画戟抵挡,把周身的护体气壁,更是开到了极致。   下一秒钟,真气掌印轰然撞至!   咔嚓嚓。   吕布周围的护体气壁,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轻松被轰碎,真气掌印硬撞上了方天画戟。   吕布气血翻滚,已不及提起全力抵挡,手中画戟被重击之下,被震荡开去,残存的真气掌力,正中他的胸膛。   噗!   一声惨烈的叫声,吕布张口就喷出了一股血箭。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达摩这残存的真气掌力,威力虽已大减,却也足以把吕布震到吐血,受伤不轻。   这一击,震到吕布的躯体痛苦不堪,同样也震碎了他残存的傲气。   “该死,这秃驴实力太强,我不是他的对手,强行再战下去,我吕布今天必死无疑,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受伤一瞬间,吕布的脑海中流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连一口气都没来得及提起时,拨马便走。   达摩却并没有追击吕布,只是什道:“阿弥陀佛,贫僧今天就饶你一命,希望你早开慧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死秃驴,今日之耻,我吕布记下了,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必要你的命,你给我等着——”   吕布却没有丝毫悔悟之意,一边大骂,一面纵马狂逃而去。   达摩却无一丝怒意,一双慈悲的目光,扫望向了眼前战场,高声道:“阿弥陀佛,蒙日两国的士卒们,放下你们的屠刀,回到你们自己的家园去吧,这里不属于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杀戮了。”   达摩也是迂腐,杀到这个份上,他不但想渡化品布,还想渡化这些杀红了眼的敌军士卒。   敌人自然是把他的劝说,当作是放屁。   “杀了那个死贼秃!”   “砍死他!”   疯狂的蒙日士卒,全然不顾吕布刚刚被击败,一个个跟疯狗似的,大叫着涌向了达摩。   “阿弥陀佛,尔等既然执迷不悟,贫僧就只好用霹雳用段了。”   佛号颂罢,达摩手中那串蓝色的佛珠,陡然间急旋起来,瞬间化成一道蓝色的漩涡。   滚滚的真气从他的胸中汹涌而出,灌入那蓝色的漩涡之中,隐隐听到其中滔天巨浪之声不绝。   神技·梵海神击!   沉喝声中,那蓝色漩涡之中,陡然间喷出了巨量的水流,卷起层层叠叠的巨浪,朝着痛杀上来的敌卒就卷涌而上。   砰砰砰!   巨浪轰天砸下,顷刻间将数百名敌卒,连人带马直接吞噬淹没,那巨浪的重量,将几百血肉之躯,转眼就砸为粉碎,蓝色的水流也化为了赤染,四面八方的崩碎散流在了战场上,冲倒了方圆三十步范围内的人马。   一记神技,轻描淡写之间,就灭了四百敌卒。   达摩这一手神技,神鬼变色,瞬间击垮了蒙日士卒的精神,令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惊恐慌张之中。   敌军士气已挫。   百步之外,陶商清楚的目睹了吕布一招败北,目睹了达摩梵海神击的威力,心中也不禁为之震撼。   “这个和尚,杀起人来的手段,可是一点都不慈悲啊……”   唏嘘过后,陶商鹰目中陡然燃起了兴奋炽烈的火焰,青龙战刀向着达摩扫出的那片血水原野一指,大喝道:“敌军破绽已出,给朕集中全力攻击那片缺口,一举冲垮敌阵。”   雷鸣般的圣旨传出,三军将士斗志大作,一队队的骑兵,一群群的步卒,急先恐后的朝着那片缺口涌去。   达摩则开路在前,一道道的真气掌印不断击出,将阻挡涌上的敌军,无情的轰碎,将敌群越撕越深。   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则跟随在开路的达摩之后,如潮水般灌入缺口,一路所向无前。   片刻之间,二十万的蒙日联军,便被自西向东撕为了两截。   敌军被分割!   两军正面厮杀,最忌讳的就是阵形被破,蒙日联军的数量本来就少,原本形势就于他们不利,眼下又被从中截断,形同雪上加霜,立刻陷入了被分割包围,军心瓦解的状态。   崩溃开始。   战斗力最弱的日军步卒,眼见形势急转直下,斗志转眼间就瓦解崩溃,率先掉头溃退。   日军的溃散,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那些被杀的已经力不从心的蒙古骑兵,也耗尽了最后的勇气,纷纷拨马掉头而逃。   从北往南,连绵数里的战场上,联军丢盔弃甲,形如溃巢的蝼蚁,望风而逃。   兵败如山倒!   望着己军崩溃的局面,铁木真整个人已僵石在了原地,脸上的怒气和傲气,统统都化为乌有,被无尽的惊愕所占据。   “我竟然败了,我堂堂成吉思汗,一代天骄,竟然败了,为什么?为什么?”铁木真悲愤震惊,仰问苍天。   不远处的李世民,望着兵败如山倒的联军,长长的叹一口气,口中默默道:“没想到啊,连这铁木真都不是陶贼的对手,看来我投奔他是投奔错了,唉——”   铁木真在悲愤惊怒,孙策又何尝不是。   他咬牙切齿,恨怒难当,心中痛苦不堪的品味着,再一次被陶商击败的痛苦。   尽管他已不是第一次被陶商击败,但却没有一次比现在更绝望。   这十万日军,几乎已是他从倭岛带来的全部兵力,若就此灭在了这里,别说是光复大陆,只怕他连守住倭岛的实力都将灰飞烟灭。   “铁木真啊铁木真,我可真是被你害苦了,被你害苦啊啊!”   痛苦不堪的孙策,愤怨的瞪了铁木真一眼后,拨转战马,大叫道:“全军撤退,速速撤退!”   号令未及传下,金声还没有响起之时,孙策便已落荒而逃。   天皇一走,本就崩溃的日军,更是溃到了一发不可收拾,急先恐后的向着辽水方向逃去。   “大汗,我军已经全面崩溃,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身边的洪承畴,颤抖着声音劝道。   铁木真这才蓦然清醒过来,回头看看先走的孙策,再看看滚滚如潮水般杀近的魏军,心中纵有万般的不甘和愤怒,也没有胆量再死撑下去。   “唉,撤吧——”   他摇头一声苦叹,拨马转身,匆匆的向着辽水逃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战争之神!   蒙日联军全线溃退,二十余万兵马,如丧家之犬一般,向着辽水逃去。   魏军则一路穷追狂杀,从战场到岸边长达数里的原野上,杀到敌军是血流成河,尸叠沃野。   黄昏时分,魏军追至了岸边。   此时的联军败兵,正争先恐后的逃上船筏,拼命的驶离岸边,向着东岸逃去。   由于联军此前是一波波的运送过河,所以全部的船筏加起来,并不够运送所有人过河。   故敌军逃过辽水的兵马,不足十二万,其余的兵马不是被魏军辗杀,就是被抛弃在了岸边,不得渡河。   等待他们的命运,自然只剩下了被屠杀。   陶商下令,杀尽敌卒,一命不留。   于是,随后追至的四十万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涌至岸边,转眼间便将三四万的联军斩杀殆尽,尸体漂浮于水岸一线,将大片大片的水域都染成了赤色。   日落时分,陶商已立在岸边,以大胜者的姿态,冷眼看着残存的敌军,狼狈不堪的逃往对岸。   聚集在岸边的大魏将士们,则杀意未尽,向着败逃的敌军耀武扬威,尽情的狂欢。   这一仗下来,蒙日联军损失的兵力,达八万之众,几乎达到了半数的地步。   遭受这等惨烈的死伤,军心士气遭受如此沉重打击,联军哪里还有力量和勇气守住这条辽水。   对于陶商来说,眼前茫茫辽水,几乎形同虚设,对岸的襄平城,也将唾手可得。   “铁木真,孙策,恭喜你们向自己的灭亡,又大踏步的迈进了一步。”陶商望辽冷笑。   “嘀……系统扫描,宿主范得辽水遭遇战胜利,根据最后阶段规则,现在开始召唤一名忠于宿主的武将,和一名敌对敌宿主的武将。”   “嘀……敌对武将召唤完毕,蚩尤,统帅100,武力150,智谋92,政治90;原始形态,魔武神。”   “嘀……效忠武将召唤完毕,该武将为宿主可召唤权限内,武力值最强人物,乃是上古史诗般的存在。”   陶商倒抽了一口气。   这什么情况,特么的竟然连蚩尤也召唤出来了,这特么的也可以啊。   蚩尤是谁,以陶商的历史知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上古时代的战神啊。   传说这蚩尤乃是上古时代九黎部的首领,曾与炎帝大战,大败炎帝,逼迫炎帝与黄帝结盟,联手对付蚩尤。   蚩尤则毫无畏惧,率八十一兄弟举兵与黄帝争天下,两军在涿鹿展开大战。   传说这位魔武神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勇猛无比,甚至连黄帝也不是对手。   最终,黄帝是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之下,借助玄女之力,才打败了蚩尤。   而黄帝对这个强在的对手,也是十分尊敬,斩其首下葬,尊其为战争之神,还把他的形象画在军旗之上,以激励自己的军队勇猛作战,而天下诸侯见到蚩尤的画像,甚至吓到不战而降。   而黄帝战蚩尤,更是华夏最重要的历史事件,黄帝得胜之后,凭借着斩杀蚩尤之威,一举统中原地区,成为华夏正统,从此黄帝成为了华夏后世子孙的祖先。   想想那李元霸和项羽,武力值达到120的巅峰武圣,实力已经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随随便便一击出手,就是几百人的性命,已经是够吓人的了。   而这个蚩尤的武力值,竟然达到了匪夷所思的150!   整整高出了项羽李元霸30个点!   陶商顿时背上浸出了一层冷汗,就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都有点不太够用了,已经没办法想象的到,这个蚩尤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你妹的,竟然召唤出这么一个牛人来,你让老子怎么混啊,老子就算是把所有的召唤武将都加起来,连同那些圣贤加起来,恐怕都不是这个魔武神的对手啊!?”   陶商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二名效忠于自己的隐藏武将的身上。   这个人的武力值,既然是他可召唤权限里,武力值最高的武将,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武力值也有150,跟蚩尤武力值不相上下也说不过。   系统又说他存在的时代,是上古史诗时代,那又说明,这个人很可能跟蚩尤是同时代的武将。   “莫非,这个坑爹的系统,在召唤蚩尤的同时,顺便把他的死对手黄帝也给我召唤出来了不成?”   想到这里,陶商顿时就松了口气,便想这系统虽然比较坑,但好歹还是比较平衡,不可能召了一个无人能敌的蚩尤就完事了。   “还是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神话时代的人都强到不可思议,怎么蚩尤这个战神,武力值才只有150,他不是应该奔着200去的吗?”陶商立刻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嘀……蚩尤最强的实力,确实不止150,但考虑到平衡性,所以本系统此次召唤,对蚩尤的武力值进行了削弱,并没有召唤到巅峰时期的他。”   “原来如此。”陶商点点头,却又问道:“那这个原始形态,魔武神又是什么鬼,不是应该是神技吗?”   “嘀……神技是巅峰武圣才有的能力,蚩尤的武道境界已远远超出了巅峰武圣,神技对他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蚩尤属于神话时代人物,那是一个神与人并存的时代,蚩尤具有神之血脉,只有平时才会以人的形态生活,一旦进行战斗,就会燃烧神之血脉,恢复到其原始形态,也就是神之形态。”   “而神之形态又有许多种,蚩尤的神之形态,便是魔武神。”   陶商这下才算是彻底明白,心想设计这个系统的家伙,虽然比较坑,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符合史实的。   首先蚩尤武力强大,被黄帝都尊为战争之神,自然称得上“武神”。   而因为黄帝乃是华夏正统,蚩尤来自于被中原视为蛮夷的南方,又曾跟中原华夏的始祖黄帝作对,那么被蔑称为魔也在情理之中。   两种称号合起来,便是魔武神了。   “那他这个魔武神的原始形态,到底有什么牛逼之处,难道只是单纯的武力值高吗?”陶商又追问道。   倘若只是单纯武力值高的话,倒也没那么难对付,就比如杨业,武力值虽然远低于哲别之流,却能利用他的天赋来克制对手。   “嘀……魔武神形态的能力超处你的想象,这种神之形态,融合了天赋,圣技,神技,甚至是圣贤法阵的能力,你就不用妄想单凭天赋,就能够克制他了。”   系统精灵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陶商不由又倒抽一口凉气,口中骂道:“融合了天赋圣技神技和法阵,这特么得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陛下,敌军已逃过了河,没逃走的,统统没我们杀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边响起了杨业的声音。   陶商这才从神思中回过神来,目光重新回到了血流成河的战场,便想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尽快灭了铁木真和孙策,还有远在西面的曹操,一统了东方世界才是王道。   至于那个蚩尤,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他就算冒出来,也一定能有对付的办法。   当下陶商轻吸一口气,青龙刀向着对岸一指,厉声道:“朕料铁木真和孙策必定联盟瓦解,弃了襄城各自溃逃,传令大军即刻搜集船筏流过辽水,给朕攻占襄平,先南下灭了孙策,再北上收拾铁木真!”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冒牌货   日国西京,平壤城。   通往北面的大道上,那一支狼狈的军队,正在匆匆忙忙的向着平壤城逃去。   他们的旗帜东倒西歪,一个个都惊魂落魄,身上带血,仿佛经历了一场让他们终身难忘的败仗。   这是孙策和他的败军。   辽水一役,孙策的十万大军,折损了近五万之众,元气大伤。   兵败的孙策,不敢有半分逗留,只能一路连退数百里,弃却了北面两郡,惊魂丧胆的逃往了韩半岛。   孙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平壤城已经在眼前,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城中,还有他的天皇卑弥呼正在等着他,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几年前的那场入侵大陆之战失败,使倭国人损失惨重,孙策这个海外而来的天皇,在倭岛的威望遭受了大挫。   这个时候,正是凭借着卑弥呼这个倭国圣女的号召力,孙策才稳定住了倭民,才没有使倭岛叛乱四起。   而这一次,孙策不顾倭民中的反对之声,纠结起整个倭岛能战之士,倾巢而出再登大陆,也多亏了卑弥呼对他的支持。   卑弥呼在最初也是反对他再攻大陆的,只是孙策极力说服了她,告诉她这一次是多么难得的天赐良机,告诉她此次出征,一定会马到功成,收获巨大,告诉她这一次胜利之后,岛上的倭民就可以从那个贫瘠的岛国迁出,前往富饶的中原大陆,从此过上天国般的幸福生活。   正是凭借着这些美好的蓝图,孙策才成功的说服了卑弥呼,让这位倭岛圣女,他从未曾触碰过的妻子天后,支持他的决策。   也正是因为卑弥呼的支持,倭人才会砸锅卖铁,自己打造武器,自己携带粮草,追随着孙策来到大陆,妄图征服属于他们的新世界。   孙策却再次令他们失望了。   十万大军折损半数,孙策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已跌落至了谷底,残存的败兵对他已是怨声载道,甚至有人已经在暗中盘算着,推翻孙策对他们的统治。   孙策对倭人的统治,已是陷入了危机之中。   孙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平壤城,尽快与他的天后卑弥呼会面,好让她出面安抚倭人的不满情绪,以稳定自己的统治。   前方处,平壤北门已大开,迎接他们的归来。   孙策松了一口气,策马入城,怀着沉重的心情直奔皇宫,心中却在琢磨着,怎么说服了卑弥呼再次支持自己。   皇宫。   金殿后方的神殿之中,卑弥呼正跪在那座巨大的神像之前,默默的祈祷。   那尊神像是倭岛人所崇拜的天照大神,被倭人视为自己的祖先,视为他们的守护神。   而神像的面孔,正好与孙策的面孔有几分神似。   孙策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巧合,当年登陆倭岛之时,便索性宣称自己是天照大神下凡,前来统治倭岛,带领倭民开拓新世界。   倭民当时尚处蒙昧状态,很容易就孙策的谎言所蒙骗,再加上孙策当时带来的吴军装备精良,如同传说中的神兵一般,更加令倭民信以为真。   最后,在得到了可以和天照大神沟通神交的圣女卑弥呼的确认后,倭民便坚信了孙策就是天照大神下凡,尽数臣服于了孙策。   这也是孙策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征服了整个倭岛,得到倭民万民归心的主要原因。   “天照大神啊,恳请你保佑那孙策,这一战一定要取胜,不然的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向你的子民们解释……”   卑弥呼口中念念有词,那俏丽清艳的脸蛋上,涌动着一丝丝的不安。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一名婢女急匆匆的闯了起来。   卑弥呼的心头,立刻掠过不安的念头。   “天后娘娘,天皇陛下他回来啦。”婢女叫道。   “他……他胜了魏国皇帝了吗?”卑弥呼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示着她内心中极度的不安。   婢女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听说天皇陛下他……他被魏人打的大败,十万大军只带回来了不到五……五万!”   扑嗵!   本是跪在蒲团上的卑弥呼,双腿一软,沉甸甸的丰腴美臀,直接跌坐在地,那一张俏丽的脸蛋,刹那间凝固在了惊恐的一瞬间。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向天照大神乞求过了,乞求保佑他获胜,他为什么还会失败,还惨败到这种地步……”   卑弥呼喃喃惊语,惊到了声音都颤抖沙哑的地步。   “天照大神?咱们的天皇陛下不就是天照大神下凡吗,为什么还要向天照大神乞求?”婢女茫然不解道。   卑弥呼陡然间跳了起来,铁青着脸骂道:“呸,他才不是什么天照大神,他就是一个无耻无能的强盗!”   “天后娘娘,你竟然敢对天皇陛下——”那婢女惊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卑弥呼竟然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   卑弥呼却带着一脸的怒色,大步流星的奔出了神殿,前去质问孙策。   当她怒气冲冲的赶到了金殿之时,整个大殿已乱成了一团。   那些忠于天皇的亲卫队们,正在周泰的喝斥下,搬移殿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孙策则沉坐在龙座上,大口大口的灌着御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卑弥呼秀眉一凝,提起裙角走上高阶,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要做什么?”   孙策看了她一眼,摆手道:“你来的正好,赶紧收拾一下,随我尽快南下前往釜山,我们要退回倭岛。”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回倭岛?”卑弥呼厉声追问道。   孙策嘴角抽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尴尬,迟疑了半晌后,才不得不实话实说:“因为我们在辽水一战中,败给了陶商,联盟已经瓦解,我们损失了半数的军队,平壤城和整个半岛三郡都将守不住,必须要退还倭岛。”   孙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却又有些难为情,不敢正视卑弥呼的目光。   卑弥呼则一脸怨色道:“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这一次你一定会成功,我才会支持你带着那么多倭民儿郎跟你来大陆,现在你却说你又败了,还死了我们那么多人,你的承诺在哪里呢?”   孙策神情愈加尴尬,只得吱唔道:“朕当初是那样说过,那又如何,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将来朕自然会卷土重来,带着你们再杀大陆。”   “撒谎!你这个骗子!你还在撒谎!”卑弥呼突然间跟疯了似的,冲着他大骂起来。   孙策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惊愕的看着自己发疯的妻子。   卑弥呼则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假冒天照大神的骗子,你这个无耻的入侵者,早知道你会害死我们那么多倭国兄弟,我当初就不该为你撒谎,让我的子民们相信你这个骗子是天照大神下凡,我真是后悔啊,我现在就去向他们揭穿你这个骗子的真面目!”   大殿中,所有人都惊到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天后,大骂他们的天皇是骗子。   骂完后,卑弥呼拂袖转身,就要出殿而去,向那此残存的倭兵们,揭穿孙策的真面目。   这时,孙策方才反应过来,不由恼羞成怒,一跃窜到了卑弥呼跟前。   “你这个贱女人,你疯够了没有!”大骂声中,孙策抬手朝着她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仁川!仁川!   卑弥呼嘴角淌着血丝,捂着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惊恐愤怒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孙策。   她那眼神,显然是不敢相信,孙策竟然敢这样对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抽她耳光。   “孙策,你——”   未等卑弥呼开口,孙策便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嘴巴凑近她耳边,恶狠狠道:“你给我好好听着,若非因为你是倭人的圣女,我岂会留你到现在,识相的话,就给朕闭嘴,朕还会让你继续做你的天后,享受锦衣玉食,否则,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说着,孙策手已按在了腰间佩剑上,威胁的暗示已经再清楚不过。   卑弥呼打了个冷战,眼中涌起了深深的畏惧,到嘴边的怒骂,硬是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孙策这是恼羞成怒,跟她撕破了脸皮,再也不屑于哄骗于她,而是直接赤裸的以生死胁迫。   生死面前,她空有一腔的怒火,也不敢再发作,只能闭上了嘴巴。   孙策嘴角这才钩起一抹满意的冷笑,松开了卑弥呼,还温柔的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迹,安慰道:“这才像个聪明的女人嘛,朕就喜欢聪明白女人,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听朕的话,回倭岛之后,帮朕继续安抚倭民人心,你这天后的位子谁也威胁不了,而且朕还会更加疼爱你。”   卑弥呼沉默不语,不敢表现出喜怒。   孙策便一拂手,喝道:“来人啊,速速为天后娘娘收拾细软,送娘娘前往釜山港。”   周泰上前来,有礼的一躬身,却冷冷道:“天后娘娘,请吧。”   卑弥呼不敢不从,只能心怀着一肚子的窝火,在周泰的“护送”下,步出了大殿。   孙策也跟着走出了大殿,走下高阶几步,却又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来,望着那巍峨的金殿,眼眸中流转着深深的不舍。   “好吧,陶商,我承认你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这万里江山,我孙策就送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华夏之主,我做我的倭岛之王,咱们就此永别了……”   长长一声叹息后,孙策大步走下高阶,翻身上马之时,手中马鞭一扬,沉声喝道:“朕就算是输了,也不会把这座辛苦营建的皇宫留给你,来人啊,给朕一把火把这座皇宫烧在白地吧。”   策马扬鞭,直奔宫门,再无回头。   当他马不停蹄的奔出皇宫,奔出了平壤城,奔行在南下的大道之上时,身后的平壤城已燃起了熊熊烈火,烧红了半边天际。   身后火势熊熊,孙策却不敢有半分留恋,率领着五万残兵败将,带着他险些失去控制的天后卑弥呼,一路向着半岛三郡最南端的釜山港逃去。   在那里,水军大都督吕蒙,尚率领着两万余日国水军,近千艘大小战舰屯兵于港口之中,孙策将在水军的护送下,由海上退回倭岛本土。   ……   一路狂奔,不觉连逃了两个昼夜。   身后的斥侯不断的飞马传回情报,言是魏国的数十万大军进驻平壤,扑灭了大火之后,便就地安民休整,并没有继续穷追南下。   孙策这才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已脱离了险境。   “陶商那厮必是知道我军将要从海上退回倭岛本土,他想全歼我军的希望落空,待我军退走之后,韩岛各城将不战而得,所以才会放慢了追击的吧。”   身边的周瑜也松了一口气,洋洋洒洒的分析了一番。   “陛下,我军一路从襄平逃到了这里,将士们不知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个安稳觉了,既然陶商没有继续追来,不如就让将士们就地休息片刻吧。”太史慈也劝说道。   孙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马鞭指着道:“前边到哪里了?”   “回禀陛下,前边应该是仁川城了。”半岛本土出身泉盖苏文答道。   孙策沉吟了一下,方道:“既然如今,那就传朕旨意,全军抵达仁川城时,就地休息半日,再继续南下吧。”   这号令传下,众将皆松了一口气,忙是将号令传下。   那些累到几乎要虚脱的日军士卒,听到这道命令之后,一个个如蒙大赦,皆是打起精神,满怀希望的加快脚步,赶往那仁川城。   黄昏时分,仁川城的轮廓已映入了眼帘。   那座矗立于半岛西海岸的小城,在昏黄的阳光照耀下,显的格外的安静。   安静的有些诡异。   渐行渐近,不光是城池,就连茫茫大海,隐隐约约也依稀可见。   孙策眼眸一凝,勒住了战马,一双狐疑的目光,急是深深的射向了大海。   他隐约看到,海港之中,密密麻麻的似乎停靠了数不清的船只。   “吕蒙的水军不是应该在釜山驻扎的吗?怎么会在没有我的旨意下,就擅自开到仁川了呢?除非是……”   蓦然间,孙策狐疑的目光轰然瓦解,身形剧烈一震,脸上陡然间涌起了无尽的惊悚。   “快,传令全军,不得靠近仁川城,继续向釜山撤退,立刻!”大喝声中,孙策自己拨马转身,改道向南奔走。   左右部将皆是不解,却不得不跟着掉头。   周瑜紧抽几下马鞭追了上来,问道:“陛下,为什么突然间决定不进仁川了?”   孙策头也不回,马鞭反指着海边,沉声道:“你没看见港口中停了那么多战船么,我们的水军皆在釜山,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必是陶贼从海上登陆仁川,想要截杀我们。”   登陆仁川!   周瑜身形蓦然一震,突然间省悟过脸,脸上顿时涌起骇然惊色,急是大叫道:“天皇有令,全军速速掉头,即刻掠过仁川,向南撤退!”   号令传下,那五万不明真相的日军,只得闷闷不乐的掉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仁川城以东抹过,继续南逃。   七百步外,仁川城东门。   城头上,陶商扶刀而立,金色的战甲在斜阳照射下,反射着熠熠光辉。   当日,早在跟孙策在辽水进行决战之时,陶商就已算定孙策兵败之兵,会一路南逃往釜山。   所以,他提前就密令伍子胥率一支海军,游弋于鸭绿江边的丹东。   当陶商取胜,一路追着孙策到丹东之时,他便令赵云率主力兵马,继续从陆地上追击,而他本人则率数万精兵,乘船出海,从海上偷袭仁川,登陆韩半岛,以截杀孙策。   他的计策差一点就成功,孙策眼看着就要毫无防备的接近仁川城,自投罗网。   让陶商稍感意外的是,孙策竟在最后一刻,意外的选择了绕过仁川城,继续南撤。   “陛下,倭军竟然没有入城,咱们怎么办?”身边的杨业问道。   陶商回头看了一眼海边的战船,这是才省悟,便叹道:“是朕有所疏忽,孙策必是从海边的这些战船看出了破绽,不过,那又如何!”   他鹰目,陡然间杀机狂燃,手中青龙刀向着敌军一指,厉声道:“就算孙策识破又怎样,朕照样要杀他个片甲不留,传令全军,给朕全线出击,截杀倭寇!”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吹响,撕碎了黄昏沉寂,卸去了魏军的伪装。   仁川城城门大开,海港诸营大门洞开,埋伏已久的六万魏军步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杀出,如潮水般涌向了惊慌的倭寇。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宿敌再战!   魏军大举杀出,而此时的倭军,才刚刚掉头,准备改道南下。   由于孙策号令传下仓促,倭军掉头不及,大部分的士卒还都拥挤在道路上,形势一时间有些混乱。   就在此时,号角声响起,杀声震天,魏军铺天盖地杀来。   刹那间,倭军士卒大惊失色,对这突起的变化吓破了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望风而逃。   他们彼此推挤倾轧,魏军尚未杀到之时,自己便不知被自己人踩踏死了多少人。   “陶贼果然偷袭了仁川,全军撤退,立刻南撤!”孙策声音沙哑,厉声大叫。   为时已晚。   片刻间,魏军铁骑如潮水一般,撞入了混乱的敌军之中。   惨叫声震天而起,浓浓的血雾遮天,数不清的倭寇,眨眼之间,便被踏为了粉碎。   陶商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手中的青龙刀狂斩而出,层层叠叠的刀影,挟裹着无形的真气之刃,汹涌的撞出。   伴随着骨肉崩碎的声响,无数的敌卒,顷刻间便被斩为粉碎。   无人能挡!   陶商今天就是要杀个痛快。   孙策军中无大将,最强的周泰和太史慈之流,武道也不过是半步武圣,还在陶商之下。   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他,他自然杀怎么杀就怎么杀。   刀锋过处,一员狂杀,正前方处,陶商一眼看到员倭将,正舞刀乱杀,看起来武道不弱。   陶商用系统一眼,认出那敌将,正是倭岛大将武田信玄。   “倭狗,今天朕就先拿你来祭旗!”   陶商一声震天长啸,手中长刀舞动,如金色的流光火焰一般,辗碎阻挡的敌卒,转眼间杀向武田信玄。   正乱杀中的武田信玄,陡然间感觉到一股强烈无匹的杀气,浩浩荡荡的轰压而来,瞬间令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蓦然回首,便见一道金色耀眼的身影,已撞入眼前。   金甲金盔,青龙刀赤兔马,不是大魏之皇,还能是谁!   “传闻那陶贼的武道,已逼近中期武圣,我怎么可能是对手,糟了……”   武田信玄心中大骇,想要逃时已来不及,只得一咬牙关,尽起生平之力,舞动手中大刀拼力相挡。   土鸡瓦狗,岂堪一击。   海潮澎湃的巨响声,那无形的真气之刃,便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撞辗而至。   咔嚓嚓——   金属崩裂的巨响声中,武田信玄手中的大刀,瞬间被撞成了粉碎,那疯的巨力力道未消,硬生生的撞在了他身上。   一声惨叫,武田信玄偌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口中狂喷着鲜血,倒飞上了半空。   他人未落地,陶商便借着赤兔马超快的速度,从他的身上飞抹而过,青龙刀在半空如绞肉机般狂绞一通。   瞬间,一具躯体便连铠甲带身子,被绞成了无数肉块,四面八方的溅落下来。   一刀秒杀!   斩将的陶商,马不停蹄,继续长驱直入,狂杀无敌。   杀出二十余步,陶商举目一望,就瞧见数百精锐的倭军骑兵,正护送着一辆马车,拼命的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倭国本就缺乏骑兵,大部分的骑兵,几乎都在辽水一役覆灭了个干干净净,而在这个逃命的生死时刻,他们竟然还能分出数百精锐骑兵,来护送这一辆马车,可见这马车上必然有重要人物。   “听时迁发回的情报,那孙策这次登陆大陆,把他的天后卑弥呼也带到了平壤,莫非,车中坐着的,就是那卑弥呼不成?”   陶商心中陡然间闪现出这个念头,眼眸中立时迸射出了兴奋的精光。   要知道,那卑弥呼可是陶商获取“长生”天赋,所必须要的必要条件之一,陶商原本是打算亲征倭岛之后,将她夺取到手。   如今这马车上若就是坐的是卑弥呼,岂不是等于送到了自己碗里,省了他不少功夫。   想到这里,陶商愈加兴奋,舞刀狂斩,就杀向了那辆马辆。   那些保护的倭寇骑兵,眼见陶商威不可挡,却无人逃跑,依旧义无反顾的堵上来,试图阻挡陶商,却被杀的人仰马翻,转眼死伤大半。   车队前方四十余步。   孙策正乱舞大枪,杀出一条血路,一路望南狂逃。   就在这时,身边的亲兵大叫道:“天皇陛下,天后的马车被截住啦!”   孙策心头一震,急是回首看去,便见一骑金甲魏将朝着马车截杀而来,无人能挡,眼看着就要杀到马车旁边。   “陶……陶商!”   刹那间,孙策认出了那个宿敌,震惊之余,一双眼睛里陡然是填满了无尽的怒火。   当年那个把他从江东赶下大海,今日这个又将把他从辽东赶下大海,一次次羞辱他的死敌陶商,就在眼前。   而现在,这个死敌,竟然又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抢走他的天后卑弥呼!   想他兵败逃回倭岛,必然会激起倭民的反对质疑,圣女卑弥呼乃是他压制倭民反对之声,继续统治倭岛的唯一武器。   若是卑弥呼被抢了,他这个天皇还怎么在倭岛立足。   何况,卑弥呼现在的身份,不光是倭民心中的圣女,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妻子都被陶商抢走,他孙策岂非是颜面扫地,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陶贼,我绝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女人,绝不会——”   惊怒之下,孙策一声愤怒的震天咆哮,拨马转身,舞动着银枪朝着陶商杀了上去。   正大杀四方,无人能挡的陶商,听到了那愤怒的吼声,抬头一扫,便见一道流光电影撕破乱军,踏着血路向自己杀来。   “孙策,你终于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朕就收了你的人头!”   陶商一声冷笑,眼眸中杀机如火狂燃起,拨纵赤兔,舞动青龙刀,向着孙策杀来。   “陶贼,去死吧!”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孙策手中那杆银枪,电刺而出,伴随着呜呜的真气汹涌声,无形的真气之刃滚滚而出,径向陶商辗压而来。   真气外放!   初级武圣。   陶商眼眸一动,心忖:“数年没有交手,没想到孙策的武道,竟然也冲上了初级武圣,这江东小霸王,果然也是个武学奇才。”   心中的震动只是一瞬而已,陶商旋即傲气狂燃,手中青龙刀扇扫而出。   呜——   狂澜怒涛般的真气汹涌而出,化出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刃,正面迎击而下。   电光火石的一瞬,两道真气之刃轰然相撞。   天崩地裂,风云激荡,无数的真气流四面八方膨胀而出,将方圆十几步的两军士卒掀翻在地,撞击的下方地面,直接被轰出了一个大坑。   乱溅的气流中,陶商巍然不动,依旧拍马向着。   孙策却感觉在气流的撞击之下,身开微微一震,双手也隐隐有一丝发麻。   “这陶贼果然也是初级武圣,竟然还在我之上!”孙策的眼中,陡然间掠起一丝惊色。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圣女之怒   孙策焉能不震惊。   他自以为自己武学天赋绝伦,虽然没有项羽,李元霸那么变态,却也当世屈指可数。   他却万没有料到,短短数年间,陶商的武道不但突破至了初级武圣,而且还在他之上。   就在他震惊时,陶商手中青龙刀狂舞,层层叠叠的真气之刃,铺天盖地的向着孙策袭卷而来。   孙策没功夫惊骇,只得一咬牙,手中银枪舞动,化出无形的真气之刃,全力相撞。   轰轰轰!   一道道的真气之刃轰然相撞,天崩地裂的巨响不绝于耳,数不清的真气流,四面八方的飞溅开来,将方圆数十步覆盖,将脚下的地面统分裂,掀起漫空狂尘,遮蔽天日。   就在孙策跟陶商激战不下时,大批的魏军铁骑已杀至,将马车周围的敌卒杀了个七零八落,堵住了逃跑的路线。   三十招走过,孙策已有些力不从心。   他武力值不过103而已,差了陶商数点,虽然同样可以真气外放,但无论是真气的力道,还是浑厚程度,都要逊色于陶商几分。   武力不如陶商也就罢了,再加上倭军兵败如山倒,形势极度不利,这更给孙策精神上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四十招走过,孙策愈发吃力。   他瞅空向着战团外一瞥,更是焦虑的看到,载着卑弥呼的马车,此刻已被魏军团团围住,就算他能战退陶商,也无法再护着马车杀出重围。   “该死,我孙策的女人,难道这样要落在陶贼的手中不成,我已经失去了大乔,失去了一个妹妹,现在再把卑弥呼也失了,我还有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念及于此,孙策恨到眼眸喷火,恨到咬牙切齿。   陡然间,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冷酷的念头:   宁可亲手杀了卑弥呼,也绝不能让她落入陶商的手中。   对,杀了那个贱人!   杀念一生,孙策没有半分迟疑,手中大枪疾攻数招,稍稍逼退陶商三分,拨马跳出战团便走。   陶商以为,孙策要往南边方向逃去,却不料,他竟然向着马车方向杀了过去。   “孙策,你想干什么?”   他也不及多想,纵动赤兔,一路追了上去。   转眼间,孙策已杀近马车,手大枪扫过,将围在马车四周的士卒,无论敌我,统统都无情的斩为粉碎。   而此时的卑弥呼,刚刚掀起了帘子,惊慌的看着四周混乱的形势,以为自己身陷重围,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她惊喜的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孙策,竟然没有独自逃走,反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击破围兵,向着自己冲来。   看那样子,孙策竟是来舍命救他。   “他不但没有抛弃我,还奋不顾身的来救我,看来他对我还是有几分情谊,我先前获许真的是错怪他了……”   卑弥呼自作多情,心中感动之时,孙策手中大枪已高高舞起,分毫间就要发出致命一击。   他这一击发出,真气之刃必可轻松连人带车轰为粉碎,无人能挡。   身后的陶商,看到孙策出招的起势,立刻猜出他想干什么,不禁眉头一皱,骂道:“这个孙策,这是看救不出去了,要干脆杀了自己的老婆。”   陶商立时就急了,先不说卑弥呼乃是炼制长生仙药不可缺少的必要条件,若是她被孙策杀了,自己长生不老的美好蓝图主要泡汤,单就孙策要杀妻这等狠毒的手段,陶商就看不下眼去。   只是,孙策出招在即,自己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来不及出手相救。   千钧一发时,陶商一眼看到,斜刺里方向,出现了杨业的身影。   陶商不及多想,大吼一声:“杨业,给朕保护马车,拦下孙策!”   正狂杀中的杨业,听到天子的吼声,眼睛一扫便看清形势,二话不说纵马而上,拦在了孙策面前。   “杨业,他就是那个连哲别都射不死的杨业?朕就不信这个邪了!”   孙策剑眉一凝,陡然间一声暴喝,手中银枪正面轰出。   呜——   海潮澎湃的巨响声中,一道真气之刃呼啸而出,穿越十步距离,朝着阻挡于前的杨业,浩浩荡荡的轰去。   他是要一枪把杨业,还有后边载着卑弥乎的马车,统统轰为粉碎。   杨业却丝毫不惧,手中大枪正面迎击而上。   七子天赋,触发!   瞬息间,真气之刃轰至,武力值不及百的杨业,单凭枪锋之力,根本没办法抵挡,大枪立时被震荡开出,那力道未消的真气之刃,无情的就撞击在了他的当胸。   砰!   一块沉闷的巨响,就仿佛一块硕大的巨石,撞在了一道钢铁长城上,石块轰然四碎,长城却巍然不动。   陡然脸色陡然惊变,心中惊呼:“金刚不破!这姓杨的,竟然真有金刚不坏之身,这怎么可能?”   惊愕时,胯下战马却依旧奔腾向前,眨眼间他已杀到杨业跟前。   孙策急提一口气,趁着杨业手中大枪还没有收回之时,双臂灌足了力道,银枪顺势朝着他当胸刺去。   这一枪的力道,虽不及真气那般浩荡,却是初级武圣的超强身体本有的肌肉之力,同样是强悍无匹。   只听“咔嚓”一声撕裂脆响,那锐利无匹的枪锋,很轻易的洞穿了杨业胸前护甲。   下一秒钟,却只“铛”的一声,破甲的枪锋,就象是撞在了铁板上,硬生生的被咯了回来。   刀枪不破!   两击不中,孙策彻底的被杨业的邪门能力所震撼,惊到目瞪口呆,心中分寸大乱。   眼前卑弥呼他是杀不了,后边的陶商又马上追至,他思绪立刻转过千百个弯,即刻认清了眼前的形势。   逃!   念头一生,孙策只得恨恨不甘的咬了咬牙,立刻拨转马头,逃往了乱军之中。   此时两军混战,孙策逃往乱军之中,仗着自己的武道一路狂冲,倒是无人能挡。   陶商见马车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勒马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追击下去。   “陛下,让臣去追杀那孙贼!”杨业大叫着就要转身追击。   陶商却青龙刀一横,冷哼道:“不必了,就让孙策再蹦哒几天,他是掌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杨业这才作罢,下令四周铁骑护卫左右。   陶商拨马上前,走近马车,目光一眼看到了掀起的车帘内,那张秀美的脸蛋。   这女人,就是他长生所需的“处子之血”的来源,倭国的圣女卑弥呼了。   而此时此刻,卑弥乎望着孙策逃离的身影,却贝齿紧咬着朱唇,脸上涌动着深深的愤恨和失望。   直到此时,她才幡然省悟,原来孙策方才回来,并非是要救她,而是要亲手杀了她这个累赘。   省悟过来的她,焉能不悲愤无比,对孙策恨怒无比。   陶商一眼看穿了她心思,便冷笑道:“放心吧,朕不会让孙策活着逃回倭国,很快,朕就会替你出这口冤气。”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生死存亡,在此一战!   朕?   眼前这身着金甲,英气逼人,威武如山的男人,竟然敢自称为“朕”。   那就是说,眼前这男人,竟然是魏国皇帝陶商!   卑弥呼娇躯陡然一震,惊异的目光,目瞪口呆的望着陶商,红唇微微蠕动,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后,卑弥呼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他好歹是我的夫……夫君,我不需要你替我出气。”   陶商却冷笑道:“朕知道你二人是夫妻,但朕同样也知道,你和那孙策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如果朕猜的没错的话,你至今应该还是处子之身。”   此言一出,卑弥呼身形又是剧烈一震,脸畔瞬间涌起了浓浓的红晕,眼神震撼无比,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   “我以圣女不得破身为名,保住了自己的处子之身,这件事只有孙策一人知道,这个魏国皇帝远在万里之外,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就像孙策所说的,他真是魔鬼不成?”   卑弥呼震惊到哑口无言,脸色既是尴尬又是羞涩,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这个面如桃花,神情惊羞的倭国少女,陶商不禁有几分心动,便笑道:“朕知道你对朕还不太了解,必是听那孙策说了朕很多坏话,放心吧,等朕灭了孙策后,朕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了解朕。”   说罢,陶商一拂手,传令左右护送着卑弥呼折返北上,先回平壤城去。   陶商则策马提刀,再度杀向了败溃的倭军中,继续追击辗杀。   马车掉头,徐徐北归,卑弥呼望着陶商那巍然如神的背影,眼神复杂,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   南面方向,孙策和他的败军,则在一路狂逃。   这一次,孙策彻底的变成了惊弓之鸟,连停下来喘口气,收拢败兵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连逃三天三夜,逃往了釜山港。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周瑜,太史慈和周泰等文臣武将,又陆续的逃来港口会合,计点兵马,仁川一役,他的五万兵马又折损了近两万余人,只余下不到三万残兵败将。   河岸边。   孙策望着茫茫大海,听着部将们汇报损失,不禁一脸落寞的长叹道:“十万大军死的只余下不到三万,这一次,朕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左右诸将,尽皆黯然神伤。   周瑜则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不必灰心丧气,待我们回往倭岛,休养生息,整军练兵,他日再卷土重来便是。”   “休养生息?整军练兵?说的容易啊。”   孙策摇头又是一声苦叹,“倭岛本就是贫瘠之地,这十万大军已经是兵力的极限,如今损失几近,我们还从哪里来的兵源来整军练兵。”   周瑜语塞。   他跟着又叹道:“如今那卑弥呼也落在了陶贼手中,朕此番就算顺利退回倭岛,没有了卑弥呼,谁来为朕去压制那些反对质疑的声音,朕只怕整个倭岛很快就会叛乱四起了,朕自顾都不暇,还哪有机会卷土重来。”   周瑜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一片唉声叹息,黯然神伤中,反倒是孙策率先平伏下落寞的情绪,拂手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断了反攻大陆的念想,看来朕与尔等,注定此生只能在他国异乡,了却余生了。”   长叹一声后,孙策拂手下令,残兵败将收拾行装,尽快登上海营中的战船,准备由海上退往倭岛。   号令传下,那些瘫坐在地上,一堆堆的喘气,惊魂未定的残兵败卒们,皆是有气无力的站起来,默默的走上栈桥,默默登船。   铛铛铛——   栈桥上,原本属于孙策的坐舰桅杆上,放哨的士卒突然间敲响了锣声。   孙策脸色一变,左右的倭军将士,普通士卒们,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这时,吕蒙大步流星,一脸凝重的从战船上奔了过来,手指着海面方向,大叫道:“天皇陛下,大事不好,港外海面上出现了魏国舰队,他们想封港!”   魏国舰队!   孙策大骇,急是策马登上岸边高坡,凝目远望,脸色瞬间凝结成冰。   釜山港口外的大海上,云帆漫卷,铺天盖地,数不清的战舰,数不清的战旗,密密麻麻,如贴着海面的乌云一般,乌压压的向着海港逼近而至。   那一面面魏军的战旗,肃杀无比,耀眼的在天海中飞舞。   “陶……陶贼,竟然预先调了海军前来截击,莫非他已料定朕一定会败退倭岛不成?”   骤然惊悟的孙策,惊到目瞪口呆,失了分寸,声音都沙哑颤抖的地步。   孙策尚自惊到这等地步,那些残兵败卒们,无不是惊魂丧胆,吓到腿都发软,一个个都感到自己死期将至。   海上有魏国庞大的舰队封港,陆上又有数不清的魏国大军,正气势汹汹的向着港口杀来,他们已变成了瓮中之鳖,似乎已难逃被围杀在釜山的命运。   大日国的覆灭,近在眼前。   惊慌恐惧中,周瑜第一个平静下来,拱手慨然道:“天皇陛下莫要乱了阵脚,臣料魏国海军只略强于我,臣愿率海军出港一战,只要击退了魏国海军,我们就依然能从海上撤回倭岛。”   孙策也回过神来,连吸了几口气,极力的平伏下慌乱的心思,思绪飞转之下,很快就意识到,周瑜所说,乃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这时,太史慈,吕蒙和周泰三员大将,也齐齐跪伏于地,慷慨道:“臣等愿出海死战,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意志如铁的众臣,孙策心中稍感欣慰,便深吸一口气,向着他们一拱手,悲壮道:“我大日国的生死存,就拜托各位了。”   周瑜腾的站了起来,眼中狂燃着悲壮的火焰,大喝道:“凡能水战之士,统统随朕上船,与魏贼决一死战。”   说着,他飞身奔上栈桥,跳上了旗舰。   太史慈,李舜臣等几同大将,也尽皆登上了战船,随着周瑜一声令下,两万余的倭国海军,近九百艘大小战船,浩浩荡荡的驶向港口,结成阵形,向着港外的魏国庞大舰队,正面冲去。   岸边上,残存的两万多倭军士卒,则巴巴的翘首远望,目送着己军舰队,带着他们最后的希望驶向大海。   孙策脸色铁青,望着远去的舰队,口中喃喃道:“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公瑾,你们可千万别再让朕失望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海上最后一战!   釜山港以南。   茫茫大海上,号角声已响彻天海。   海上,近一千三百余艘魏军战舰,近三万三千大魏海军将士,在陆逊的率领下,向着敌港浩浩荡荡驶来。   时值入秋,北方的海面上气温已渐寒冷,数万大魏将士们,却是热血狂燃。   无数面大魏的战旗,在风中猎猎飞舞,彰显着魏军旺盛的士气。   巨大的旗舰上,陆逊扶剑而立,俊朗的脸透露着沉静,冷冷注视着开出港口,狂扑而来的敌军。   大魏最有资历的海军将领伍子胥,因为率部分海军,登陆夷州,前去平定割据那里的赵匡胤,故此番率领大魏海军截击倭军的战役,陆逊就成为了统率。   和几年前的那场海上决战不同,此时的陆逊已没有半分焦虑,脸上只有强烈的自信。   因为眼前日国海军,兵力比魏少了足足一万,战舰也少了近五百余艘,实力上已落入了下风。   况且,他身边还站着郑成功这员海上福将,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他这一边,他没有理由不志在必得。   “天子果然是料事如神,幸亏我赶来的及时,把孙策封在了港口,看来天也助我陆逊今日就成就灭日大功……”   陆逊心中暗自窃喜时,舰队已逼近北岸,前方处,茫茫的敌舰正列阵而来。   近九百余艘大小战舰,列阵井然有序的海阵,自北向南,徐徐而来。   陆逊举目扫去,却见倭军舰队的楼船不过十八艘左右,斗舰也不过两百,艨冲舰不过三百,剩下的全是小型的走舸。   而己方光楼船数量,就有的三十五艘,主力战舰的数量,远胜于敌军。   时隔数年,大魏国凭借着超强的国力,大造战舰,实力可以说已大大超于了日军。   海上的实力对比,攻势之势已逆。   从天空俯看下去,魏军的楼船大舰布列于前,形成海上的长城一般,巍然可怖,气势已压倒敌军。   倭军。   旗舰上,周瑜也已清楚的看到了魏舰的阵形,当他清楚的看到魏军楼船数量时,心中不由暗抽了一口凉气。   “魏贼到底国力强盛,这场仗,注定不好打啊……”周瑜心中暗忖,眉头已凝了起来。   身为主帅,尚且心中蒙上了阴影,更何况是那些倭卒,一个个都神经紧绷,额头滚汗,不安全都写在了脸上。   而魏军这边,却是将士们斗志昂扬,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都迫不及待的一战,书写属于他们海军的传奇。   陆逊身边,郑成功脸上燃烧着肃杀的战意,眼眸中奔涌着兴奋的火焰。   当年,正是在青州海面上的那场决战,他这位福将引来一场奇风,扭转了战局,也使他“海上福将”之名,就此闻名于大魏。   那一战之后,因为孙策远遁海外,大魏海上多年无战事,他一直都再无用武之地。   时隔多年,决定日军存亡的致胜一战,就在眼前,又到了他扬名天下之时,他焉能不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到身体颤抖。   他凝目远望,看到了那面“周”字大旗,知道指挥这支舰队之人,正是当年的手下败将周瑜。   他的眼中,杀机狂燃而起,心中暗暗发誓:“周瑜,让一次让你逃走,这一次,我郑成功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剑已握紧,大战在即。   大海上,双方舰队相对开进,转眼已相距一里多地,进入交战范围。   大魏旗舰上,陆逊没有一丝犹豫,手中长剑拔出,大喝一声:“擂鼓,全军准备战斗!”   嗵嗵嗵——   战鼓声震天而起,撕碎了海天的平静,一瞬间也点燃了魏军将士们的热血。   陆逊又是大喝道:“传令前军丁奉,率先发动进攻。”   号令传下,旗舰上令旗摇动。   前军的楼船上,已成长为可挑大梁的丁奉,没有一丝迟疑,当即下令出击。   云帆鼓满,三百余艘大小战舰,呼啸加速,向着敌军冲辗而去。   魏军先发制人!   倭军。   旗舰上,周瑜看到了魏军出周,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不安都收了回来,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眼前战势上。   他知道,决定日国国运,决定他和孙策生死的时刻,已经到来。   他必须屏弃一切杂念,专心于这生死一战。   佩剑出鞘,周瑜大喝一声喝:“传令周泰,命他率队出击,痛击敌寇!”   嗵嗵嗵!   敌军舰队中,战鼓声也震天而起,旗舰上令旗摇动如风。   前队的周泰,将膀子一赤,手中大刀一指,喝道:“为大日而战,为天皇而战,跟老子杀出去!”   号令传下两百余艘敌舰,如风而出,迎着丁奉的舰队冲了上去。   五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船行如风,转眼间,两军舰队便已进入到了各自的弓弩射程之内。   “放箭!”   精通海上战法的周泰和丁奉,几乎是同时大吼一声,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   破风之声骤然而起,几乎在同一瞬间,两军利箭同时腾空而起,如天罗地网一般,扑向了敌方,在天空中结成了漫天光网,遮挡了太阳之光。   瞬间后,箭雨铺天盖地而下。   尽管两军皆有准备,但仍有士卒被利箭洞穿,一声间惨叫声大作,鲜血在各舰上空飞溅。   利箭在不断的飞射,两军舰队却顶着箭雨,继续无畏的前进,转眼间,数百艘战舰便纠缠在了一团,形成了混方。   双方的楼船和斗舰凭借高度,以居高临下之势,向着对方乱射,中型的艨冲舰,则依靠机动性,肆机游窜,随时抓住时机撞上对方的大舰,发动登舰近战。   方圆数里的洋面上,血染天海,杀声惨烈,混战激烈之极。   魏军战舰不但装备了改进型神威弩断,破甲能力大大加强,且战船数量足足比日军多了一百多艘,楼船和斗舰的主力舰数量,也大大的超出了倭军。   战舰数量上和质量上的优势,使得这场混战,魏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很快就杀的倭军抬不起头来,转眼就损失了近五十余艘战舰,死伤数千之众。   周泰形势不利,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不得不打起求救的信号,向周瑜请求援兵增援。   看到己军不利的局面,周瑜脸上的阴影更加阴沉,深皱着眉头,口中喃喃道:“看来,今日一战当真是凶多吉少,罢了,陶贼,我周瑜就跟你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水神之战   “传令太史慈,命他率全部舰队冲上去。”周瑜长剑一扬,一声令下。   号令传下,旁边的李舜臣忙道:“大将军,我军战舰数量本就少于敌军,现在就把太史将军的舰船也压上去,会不会有些冒险?”   周瑜却指着前方道:“周泰所部已经交战不利,再这么耗下去,他的舰队就要溃败,到时候兵败如山倒,我们连压上去的机会也没有了,现在就必须破釜沉舟一战,扭转不利局面。”   李舜臣眉头一皱,不再言语,忙将他的大将军令传达下去。   周瑜的旗舰之上,令旗摇动如风,命令传递下去。   左翼处,太史慈早就蓄势待发,看到周瑜的令旗摇动,深吸一口气,战刀向前狠狠划出,大喝一声:“大日国的勇士们,为天皇陛下牺牲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全部的勇气,随我决死一战!”   咆哮声中,号角声呜呜响起,云帆高挂,两百余艘倭军舰船,呼啸而出,扑向了战团。   第二队倭军压上。   陆逊瞧的清楚,没有一丝迟疑,剑指敌方,喝道:“传令,甘兴霸所部也压上去,给敌军迎头痛击!”   旁边的郑成功,急将号令传下。   魏军旗舰上,令旗也摇动如风,传达下了统帅陆逊之命。   此时的甘宁,早就捋起了袖子,眼中猎猎战意如火焰喷射,瞧见令旗摇动,陡然间兴奋如狂。   “他娘的,终于等到让我甘宁又扬威的时候了,老子都快寂寞死了,全军给我压上去,狠狠的杀个痛快!”   伴随着甘宁豪烈的大叫声,魏阵中战鼓声冲天而起,甘宁所部三百五十余艘战船,呼啸而出,迎着斜刺里插来的太史慈所部撞去。   两路舰队,转眼间相撞在一起,又是漫空箭矢血雨腾空而起。   战舰数量加倍,两军投入到战场的战舰数,已达一千之众,覆盖了方圆数里的区域,杀的是天昏地暗,血染长空。   周瑜虽然派出了第二队兵马,但太史慈所部舰队的数量和质量,皆不是甘宁所部的对手,又岂能扭转乾坤。   魏军这边,凭借着两倍于敌的主力大舰,光弓弩手的数量,就足足比敌方超出一倍。   海上作战,最重要的武器就是弓弩,何况魏军还装备有神威弩炮这种大器,全面压制住敌军,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艘艘的敌舰被攻陷,数不清的倭卒倒在箭雨之下,尸浮大海,惨烈之极。   倭军已全面落入了下风。   “大将军,派我出马吧,再晚就要支撑不住了。”李舜臣慨然请战。   周瑜拳头紧张,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处,拳头紧张,神情复杂之极。   他知道,这场海战已到了最关键时刻,他已经打出了几乎全部的牌,却依旧无法挽回败势。   这是一场强弱分明,从开始就已决定了结果的海战。   现在,他唯一所以依赖的,就只余下了李舜臣这一员福将。   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再耗下去。   他知道,魏主陶商率领的大军,正在杀来釜山的路上,随时可能赶到,对海港发起进攻。   此时此刻,岸上的孙策还正等着乘船出海,如果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击破魏军舰队,一旦陶商从陆上杀到,攻陷了海港,一切就都完了。   他已没有时间,没有选择!   深吸一口气,周瑜脸上燃烧起背水一战的悲壮,沉声道:“李舜臣,我大日国的生死存亡,就全看你了,别让我失望!”   李舜臣顿时热血沸腾,拱手毅然道:“大将军放心,我李舜臣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为天皇陛下杀出一条血路来。”   周瑜点点头,傲然喝道:“好!去吧,去让魏狗再次见识下你水神的神威!”   “末将去也!”   李舜臣慨然领命,即刻跳上了走舸,换乘往了属于自己的旗舰。   登上战舰,李舜臣拔剑在手,鹰一般的目光,望向了魏军舰队,目光中燃烧起熊熊战意。   手中长剑向着战阵一指,李舜臣大喝一声:“为天皇而战,为大日国而战,随我杀尽魏狗!”   呜呜呜——   最后的号角声响起,李舜臣的旗舰一马当先杀出,三百多倭舰紧跟而出,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向了海上战阵。   这已经是周瑜最后的本钱。   李舜臣带着这三百战舰,带着周瑜,带着孙策最后的希望,扑向了战阵。   魏军,旗舰。   “周瑜,你终于把压箱底的本钱也拿出来了么……”陆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那笑容,就像是在看一只困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面“李”字将旗,他知道,周瑜最后的杀手锏,就是李舜臣。   他的脑海里面,顿时回想起当年青徐海战,李舜臣出现后,呼风换雨的可怕天象。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身边的郑成功。   因为他几乎在同时,又想起了身边这员大将,如何引动风雨,压倒李舜臣所引发天象的奇迹。   一个是大魏水神,一个是倭国水神,看来今天注定是两员水神间的最终较量。   没有一丝犹豫,陆逊大喝一声:“郑成功何在!”   “末将在!”蓄势已久的郑成功,早就迫不及待要一战。   陆逊剑一指敌阵,喝道:“你的宿敌已经杀上来,倭国能否灭亡,就在这一战了,郑成功,该你出马了。”   “末将等着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末将去也!”郑成功兴奋豪烈的一声大吼,转身下船而去,换承自己的坐舰。   就在郑成功换乘坐舰的空隙间,李舜臣已先行一步杀到战团。   水神天赋发动!   转眼间,本是水波不兴的海面上,骤然间起了北风,由弱到强,片刻的功夫,便演变成了呼啸的狂风。   倭军自北向南杀来,这北风一起,正好借了顺风之势,船速和弓弩的威力射程,陡然间倍增。   而魏军却处于了下风之势,弓弩射程威力则大减,射出去的箭矢大半直接就被吹偏了出去,而顶着狂风的魏军弓弩手们,甚至被狂烈的北风,吹到连眼睛都眨不开。   攻守强弱之势,逆转!   铺天盖地而来的倭军箭矢,转眼间洞穿了魏军的防御,将数不清的魏卒射倒在地,杀的魏军一声惨叫声此起,血雾遮天。   “果然天佑我大日国,勇士们,杀尽魏狗!”李舜臣兴奋如狂,指挥着战舰一马当先撞入敌阵。   “杀尽魏狗——”   “杀尽魏狗——”   扭转了劣势的倭军,本是将要跌落谷底的斗志,转眼间又死灰复燃,如野兽般咆哮大叫,声震天海。   在李舜臣所部的开路下,倭军开始转攻为守,借着风势的强弓硬弩,从容的射向魏舰,压到魏军抬不起头来,形势越来越被动。   借着李舜臣的水神天赋,这场海上决战的胜负天平,似乎正在飞速的向着倭军一方倾斜。   战阵之南,五百余艘魏舰,已在郑成功的率领下,顶着忽起的北风,向着战阵样去。   郑成功傲立舰首,望着横行猖狂的那艘“李”字战旗,眼中燃烧着必胜的信念,口中默默道:“我郑成功相信,只有大魏天子才是真龙下凡,天命之主,若天命果真在我家天子身上,就给我刮起南风,助我一臂之力吧!”   呜呜呜——   本是在身后猎猎飞舞的披风,瞬间倒卷而回,贴在了他后背上。   南风来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覆灭!   海上战阵。   凭借着北风之势,倭军占尽上风,倭国落入全面不利的局面。   近九百艘倭舰,两万余倭军海卒,压制着两万五千余名魏军抬不起头。   无论是甘宁还是丁奉,皆是处于劣势,他们的旗舰已被倭寇钉满了利箭,不得不躲在亲兵们结成的盾墙中,艰难的指挥魏军拼死而战。   而各艘船上的己军将士,则被狂风吹到站都站不稳,眼都睁不开,只能被动的挨打。   李舜臣则借着顺风之势,肆无忌惮的狂杀魏军,如雨的利箭铺天盖地的射向魏舰,将成百的魏卒射翻在地。   在大舰的掩下,倭寇的艨冲攻击队,则是轻易的接近并撞向魏舰,如虎狼般杀上船去,将一艘接一艘的魏舰攻陷。   短短片刻的时间里,魏军就被攻陷了近二十艘战船,其中包抱三艘楼船。   照这形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魏军必当全军瓦解。   战阵之后,只余下不到五艘倭舰,孤零零的漂浮在海上。   旗舰上,周瑜看着李舜臣大杀四方,不禁长松一口气,大笑道:“上天果然没有抛弃我天皇陛下,果然没有抛弃我大日国,陶贼,你休想阻挡我们退回倭岛,休想——”   就在周瑜大笑之声,南面方向,郑成功的水神天赋已经发动。   骤起的南北,呼啸北上,转眼间压倒了北面。   “南风,南风来了!是郑成功那小子!”盾牌下的甘宁,伸手感受着身来而来的南风,兴奋的大叫。   被压到喘不过气的魏军将士们,顿时陷入了无尽的狂喜之中,兴奋到放声大叫,声震天海。   斗志,重燃!   中军旗舰上,陆逊高举双手,感受着呼啸的南风,眼中涌动着激动的狂喜,声音颤抖地叫道:“天佑我大魏,天佑我大魏啊,郑成功果然是我大魏福将,哈哈哈——”   战阵中,李舜臣看着冲杀而来的郑成功舰队,看着那忽起的南风,脸色惊然惊变,凝固成冰。   “风向又……又变了?”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几年前的威海一战,那时,也是一场忽变的风向,将他的顺风之势吹的一干二净。   今日,同样的一幕,竟然再次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大日福将吗,为什么会这样?”李舜臣喃喃惊语,一时间,陷入了惊慌不知所措的境地,所有的自信狂傲,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前方处,郑成功却已长剑划出,狂叫道:“陛下乃天命之主,大魏的将士们,随我顺风杀尽敌寇!”   “杀尽敌寇——”   “天佑大魏——”   三万魏军将士齐声高呼,斗志狂燃如火,士气陡然间爆涨到了极点。   他们起了身子,放下了盾牌,再也无惧敌军的箭矢,从容的向着敌舰放起箭来。   嗖嗖嗖!   数不清的利箭腾空而起,借着顺风之势,铺天盖地的射着倭舰射去,转眼间将敌军射到血肉模飞,鬼哭狼嚎。   魏军的弓弩本就强悍,如今又借着顺风之势,更加威不可挡,敌军再强的盾牌,也被轻易洞穿。   成百上千的敌卒被洞穿盾牌,被连人带盾射翻在地,数不清的士卒惨叫着坠入海面,将大海染红。   天崩地裂的破风声中,魏军最强劲的神威弩炮,借着顺风之势,如漫空流虹一般,铺天盖地的轰中了敌舰。   利箭射至,强劲的洞穿力,甚至直接能射穿坚厚的船壁,将藏在其中的浆手扎穿。   一面面云帆被射落,数不清的桨手被扎成肉串,百余艘敌舰转眼失去了动力,开始原地打转,任由魏军宰割。   “不得慌张,全军死战!”   旗舰上的李舜臣,拼命的大叫,还在垂死挣扎,想要催督士卒在逆境中死死。   就在这时,三道流光呼啸而来,三支神威弩箭破空而至。   李舜臣不及多想,急是闪射身一闪,第一支半人长的弩箭,从身边掠过,直奔他身边一名亲兵而去。   那名亲兵没他反应快,只能本能的举盾相挡,却直接被连人带盾射飞出去,倒飞出数步之远,坠落在了海中。   就在李舜臣还来不及惊骇时,第二支弩箭已电袭而来。   弩矢来势太快,快到了以李舜臣的武道,根本都没办法躲闪的地步,一声惨叫响起,弩矢正中他的小腹,直接把他射飞出去,钉在了船壁上。   “可惜,我李舜臣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我——”   就在李舜臣满口喷血,来不及悲愤时,第三支弩箭已呼啸而至,直奔他的脑门射去。   砰!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李舜臣的脑瓜子就象是被石头砸中的西瓜一般,瞬间碎了一地。   李舜臣毙命!   他一死,他的水神天赋也随之消失,南风更加猛烈。   漫空的利箭覆盖下,李舜臣的旗舰上,鲜溅飞溅如雨,惨嚎声不断,失去斗志的敌卒,吓的纷纷跳下海去,却被魏军如雨的利箭,统统射杀,一个不留。   主将战死,旗舰崩溃,李舜臣的三百多艘战舰,在失去了指挥的情况下,转眼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而另一艘属于周泰的旗舰,则因其中一侧钉满了太多的利箭,整艘船直接翻倒在了海中,数以百计的倭寇,统统都跌落水中,包括周泰,成了魏军任意射杀的活靶子。   周泰的武道虽已练就了半步武圣,但如今落到了海里,空有一身的武道也无用武之地。   噗噗噗!   数不清的利箭射中周泰,转眼之间,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已被射了三十余箭,形如刺猬一般。   “我大日国不会亡,天皇陛下是天命所在,绝不会啊——”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痛叫,一支利箭正中周泰的脑门,他的表情凝固在了悲愤的一瞬间,便再也无法动弹,缓缓的沉落海中。   第三艘旗舰,却因为被魏军弩炮射穿了下层甲板,正在迅速的下沉。   数不清的倭卒,拼命的向着上层甲板逃去,却赶不上水势上升的速度,纷纷被淹没在了水中。   最顶层甲板上,太史慈看着正在下沉的坐舰,看着崩溃瓦解的己军战舰,脸上涌动着悲愤,眼眸中那最后一丝战斗的信念,也黯然熄灭。   “罢了,伯符,看来那陶商果然是天命所在,你跟他斗了多少年,最终还是输了,我太史慈就先你一步去了,我们黄泉路上再见!”   悲呛声中,太史慈举起战刀,朝着自己的脖子便狠狠抹去。   鲜血奔涌而出,太史慈闷哼一声,仰天跌倒在地,大股的鲜血从脖颈里涌出,转眼染红了甲板。   片刻之后,水面涌上,淹没了顶层甲板,太史慈的尸体,很快随着下沉的战舰,沉下了冰凉的海底。   倭军三员大将,尽皆战死。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艘孤零零的战舰上,周瑜望着崩溃覆灭的己军舰队,一声沙哑的惨叫,双腿一软,跪倒在了甲板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你已无路可逃   周瑜跪了!   跪,代表着精神的崩溃。   他生平不知败给过陶商多少次,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他却从未曾真正承认过输了,也从未曾放弃过希望。   今天,面对着这场惨败,他却生平头一次,放弃了希望。   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这场兵败之后,即使他成功的逃回到了港口里,他和孙策也将被彻底封死在釜山,等待他们的,只有被魏军攻破港口,最终死在陶商的刀下。   “大将军,魏军舰队杀过来啦,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旁边的副将的惊恐叫声,尖响在耳边,把周瑜从失魂落魄中叫了起来。   周瑜颤巍巍的直起身来,举目一扫,只见己军舰队已被杀的七零八落,数不清的魏军战舰,正势不可挡的狂杀而来。   当先的那一艘楼船上,一面“郑”字的染血战旗,在海天中猎猎飞舞。   “郑成功!”   周瑜的嘴里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扭曲的脸上,瞬间燃起了无尽的悲愤。   他想起了,威山一役,也是郑成功的出现,改变了本来对他们有利的风向,令他遭受大败。   今日,又是这个郑成功的出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重复了当年的那一场败仗。   一切,皆是因为这个郑成功。   “姓郑的,我周瑜今天跟你拼了,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啊——”   周瑜陡然间跳了起来,如一只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困兽,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咆哮。   拔剑在手,周瑜向着那面“郑”字大旗一指,歇厮底里的大叫一声:“战舰前进,给本将军撞上去,我要宰了那姓郑的!”   左右的倭军士卒,无不大吃一惊,骇到肝胆俱裂。   这个时候,大军兵败如山倒,主力舰队已然覆没,即刻掉头逃回岸上,才是最佳的选择。   哪怕就算是逃回岸上,最终依旧逃脱不了覆没,但至少能多活一日,也比立刻死在这里要强。   而他们的统帅周瑜,非但不逃,反倒还想以孤零零一艘战舰,去面对魏国上千艘的战舰。   简直是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刷!   一剑扫过,周瑜手起剑落,直接将身边一名迟疑的副将,斩落了首级,鲜血飞溅而起,染红了周围所有人,吓的他们无不脸色大变,本能的后退了数步。   周瑜瞪大了血丝密布的眼睛,怒瞪着他们,疯了似的大吼道:“谁敢不听本将的命令,他就是下场!”   这一声吼,震碎了众人的犹豫,在他的生死威逼之下,不敢不听令,只得无奈的驱动战船,迎着魏军庞大的舰队撞了上去。   只见茫茫海面上,一艘高挂“周”字将旗的楼船,如沧海一粟般,逆着崩溃的残兵败舰,无所畏惧的向着魏军冲去。   向着那一艘高挂“郑”字大旗的楼船冲去。   甲板上,郑成功鹰目远望,肃杀的目光锁定了周瑜的旗舰,眼眸中燃烧起兴奋烈火,大喝道:“周瑜自己来送死,真是老天送我一分大功,给我撞上去。”   号令传下,巨大的楼船满帆顺风,开足了马力,狂冲而上。   两舰相对疾行,很快就进入到了彼此射程,双方的弓弩手疯了似的向着敌方放箭。   魏军顺风,箭矢密如疾雨,威力强劲,远胜于逆风的敌舰,转眼间便占尽上风。   一名名的士卒被射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的有士卒坠落水中,那面“周”字大旗,已被射出数不清的洞,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周瑜立于顶层甲板之上,目光悲壮决然,没有一丝惧意,抱定了必死决心。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下一秒钟,两船轰然相撞,发出震天的巨响。   两艘巨大的楼船,几乎在同一时间剧烈摇晃,不少两军士卒,都直接被甩了出去。   由于魏船前端装了撞角,这一撞直接楔入了敌船之中,两船立刻联在了一起。   “杀上敌船,杀尽倭寇,一个不留!”郑成功手中长剑一扬,大吼一声。   恢复平复的魏军将士,抄起家伙,争先恐后的跃上敌船,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斗志低落,惊慌失措的敌卒。   惨叫声再度响,数不清的魏军蜂拥而上,从一层甲板砍上二层甲板,从二层甲板砍上三层甲板,杀的倭寇是鬼哭狼嚎。   顶层甲板上,郑成功的目光已锁定了同处顶层,相隔七八步远的周瑜,眼眸中燃起无比兴奋的火焰。   他向后倒退数步,陡然间加速狂奔,一个纵跃,腾空而起,穿越七八步的距离,从天而降,直奔周瑜而去。   此时的周瑜,正指挥着他的士卒,做拼死的战斗,妄图反杀上魏舰,宰了那个该死的郑成功。   他却悲愤的发现,他的将士们早就失去了抵抗意志,被魏军杀的是节节败溃,眼看整艘船都将失守。   就在此时,头顶处蓦然间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大吼,他猛然抬头,惊见那郑成功竟已从天而降,直扑他而来。   周瑜心头一惊,不及多想,急是高举长剑抵抗。   下一个瞬间,郑成功纵身扑至,剑与剑轰然相撞。   咔嚓嚓——   一声金属断折的清亮脆响,周瑜手中那柄剑应声而裂,郑成功长剑力道未消,硬生生的砍中了他的头盔,直接将头盔斩断,剑身直接砍入了周瑜的脑门之中。   周瑜一声闷哼,整个人立时僵硬在了原地,眼珠子瞪到斗大,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斩裂的脑袋缝中,哗哗的溢淌而出。   郑成功长吐一口气,松开了手中之剑。   周瑜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背靠在了舱门上,想要抬手触摸伤口,却浑身颤抖,再也没有半分力道。   “陶……陶商,这个天……天下,终于是你……你的了……”   周瑜的口中含糊的念叨着,双腿失去力气,身体缓缓的瘫坐下来,最后一动不动的瘫坐在了地上,任凭鲜血将那一张俊美的脸淹没,再也没有动弹过一下。   大日国大将军,曾经的江东美周郎,就此毙命。   主将一死,残余的倭寇们,斗志更是崩溃,纷纷跪下求绕。   魏军将士们却奉了天子之命,杀尽倭寇,一个不留,一口气将整艘战船上的敌寇,杀了个一干二净。   那一面“周”字将旗,也被斩断,飘落在了遍地的尸骨中。   郑成功踏过那面残破的旗帜来到船边,举目远望,釜山港口已是瓮中之鳖。   港口内,死一般的沉寂。   两万倭军步卒,齐聚在海边,清清楚楚的目睹了他们的海军全军覆没的悲惨一幕,他们的精神也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的痛苦煎熬。   孙策一张脸也已铁青到发紫,拳头紧握,英武的脸庞扭曲变形,深陷的眼眶之中,悲苦,愤怒和绝望的眼神在燃烧。   他知道,周瑜完蛋了,太史慈完蛋了,周泰完蛋了,连他的福将李舜臣,也随着那两万水军,灰飞湮灭。   湮灭的,还有他逃回倭岛的最后希望。   “陛下,北面传来急报,陶商亲率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杀到!”匆匆赶来的吕蒙,用颤抖沙哑的声音,送给了孙策雪上加霜的噩报。   孙策身形剧烈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北面营外漫空而近的狂尘,已是面如死灰。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灭倭最后一战!   釜山港以北。   尘雾遮天百起,二十万魏军步骑,浩浩荡荡杀至。   陶商身着金色战甲,手提青龙宝刀,坐胯赤兔战马,奔腾于最前方,一双鹰目燃烧着狂烈杀机。   就在他在辽水大破蒙日联军之前,就已密派人飞马前往青徐,授意陆逊尽起大魏海军,赶往釜山截孙策的败军。   如今孙策的兵败,一路南逃往釜山,尽在他的意料之中,接下来就要看,陆逊和郑成功,是否能不负他所望。   前方处,釜山港已隐约可见,日国的战旗也映入了眼帘。   就在陶商琢磨着,陆逊是否已成功之时,前方一道流尘射过,飞毛腿戴宗站在了他的眼前。   “吁~~”陶商勒住了赤兔,喝问道:“陆逊海军如何了?”   戴宗一拱手,兴奋道:“回禀陛下,陆将军海军大破倭军,倭军水师全军覆没,周瑜太史慈和周泰尽皆伏诛,孙策已被堵在了釜山港里,插翅难逃了。”   听到这个消息,左右大魏众将们,无不是兴奋如狂。   陶商也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拂手道:“很好,陆伯言和成功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所托,传令大军,逼近釜山敌营下寨,大军休整半日,明天一举踏破敌营,杀孙策,灭倭国!”   号令传下,大军停止前进,于釜山倭营以北五里下寨,连营十里,对敌营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圈。   ……   入夜,中军皇帐。   陶商召集了文武众将,共商明日破营之策。   “陛下,那孙策水路被截断,如今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继续顽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想必那孙策也很清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派人前往倭营,劝降那孙策?”   军议之上,赵云提出了一个和平解决的方案。   “绝无可能!”   陶商却手一挥,断然否决,厉声道:“孙策率倭夷屡屡入侵我华夏,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华夏子民,朕岂能饶过他们,朕意已决,杀尽残存的倭寇,一个不留!”   陶商字字都透着狂烈的杀机,令左右众将都感到不寒而栗。   “臣明白了。”赵云领会了他的意思,遂不再多言。   这时,宇文成都站了出来,慨然道:“陛下,臣请明日担当先锋,必为陛下一举踏平敌营!”   宇文成都这么一请战,倒是提醒了其余众将,一时间,杨业,张飞等大将,纷纷站了出来,慨然请战。   大家皆清楚,明日一战将是灭倭最后一战,注定要名垂青史,如此不世之功,自然谁都争着抢着想要。   这时,李存孝却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我这三师兄方投奔大魏没多久,便受陛下重用,实是受宠若惊,就请陛下给他一个建功立业,报效陛下的机会吧。”   宇文成都,正是李存孝的同门,这也是当日辽水之战结束后,他二人师兄弟相见之后,陶商方才知道。   他一门七子,宇文成都老三,独孤求败排行第四,东方不败则是老五,李存孝排名第六,怪胎李元霸是最小的七师弟。   那位神秘高人的五个徒弟,皆已经现身,陶商自然是很好奇,最后那两个老大和老二,又会是何方神圣。   思绪从好奇中收回,看着迫不及待想要立功的宇文成都,又看看替他说话的李存孝,陶商自然不能寒了他报效国家之心。   当下陶商便一拂手,欣然道:“好!既然成都你这么有自信,朕就命你为先锋,明日给朕一举踏平敌营。”   宇文成都大喜,慨然道:“多谢陛下给臣这个机会,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期望,必杀那孙策一个片甲不留!”   军议定下,诸将各自散去,各做准备。   ……   次日。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魏营中已是炊烟四起,靡靡的肉香弥漫在大营上空,将睡梦中的大魏将士们给馋醒。   天光大亮之时,饱睡一晚的将士们,尽皆出帐,等候他们的,则是好酒好肉,一顿管饱的早餐。   二十万将士们饱餐一顿,酒足饭饱,稍适休整之后,伴随着集结的锣声敲响,诸道营门大开,一队队的将士们井然有序的出营,开始向着敌营前方集结而去。   一个时辰后,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   釜山敌营正北方向,大大小小数百个军阵,黑压压如乌云铺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战旗遮天,刀戟如林,森然的军气汇聚在天空,竟是形成了惨淡愁云。   三军将士斗志高昂,眼眸中燃烧着嗜杀的火焰,个个热血沸腾,杀机狂烈。   敌营内。   残存的两万倭军士卒,却一个个战战兢兢,双腿在发抖,那紧握刀枪的手心,已浸出了厚厚一层汗。   面对着十倍的魏军,身处绝境的倭寇,尚未开战,士气便已跌落至了谷底。   营墙正面,孙策立马横枪,脸色阴沉如铁,眼眸中闪烁着困兽般绝望悲壮的火焰。   身边的吕蒙,同样是神情凝重,脸上看不到半点自信,唯有深深的绝望。   孙策和他的士座们都知道,魏国皇帝已下达了绝杀的命令,不会允许他们投降,今日他们已没有选择,除了拼死抵抗之外,就只有死在魏军刀下。   望着迎面无尽的魏军,孙策狠狠一咬牙,骂道:“陶贼,有本事你就尽管来进攻吧,今日我孙策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对面,三百步外。   陶商鹰目中燃烧着肃杀之火,眼见三军列阵已毕,没有一丝犹豫,扬刀大喝道:“传令宇文成都,即刻发起进攻,给朕踏平敌营,杀尽倭狗,一个不留!”   呜呜呜——   中军令旗摇动,进攻的号角声吹响,刺破了死寂的天空。   阵前处,宇文成都胸中的热血,在这一瞬间沸腾到了极点,手中镏金镗一挥,大喝一声:“击灭倭国,就在此时,大魏的勇士们,随我宇文成都并肩一战,杀尽倭寇!”   “杀尽倭寇——”   “杀尽倭寇——”   十万先锋将士们,振臂高呼,震碎天地。   宇文成都深吸一口气,纵马提镗,狂杀而出。   身后,十万将士轰然裂阵,黑压压如洪流浪潮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营席卷而去。   灭倭最后一战,开始!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小霸王的末路   十万大军同时发动冲锋,踏地之声天崩地裂,掀起的尘埃遮挡天日。   营墙之内,面对着滚滚而来的魏军,倭军士卒个个肝胆俱裂,一个个尽皆骇然变色,竟是吓到步步后退。   孙策见状,大吼道:“你们都给朕听着,魏狗是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的,今天只有拼死一战才有活路,想活命的,就给朕死守营墙!”   孙策的大吼,喝醒了退缩的倭寇,他们这才想起自己已无路可退,只得在求生的意志压迫之下,重燃起战意,抱着必死的决心,重新回到了营墙一线,准备拼死一战。   “吕蒙何在!”孙策又是一声大吼。   吕蒙从绝望中被喝醒,拱手道:“臣在此。”   孙策枪指营门,大喝道:“我大日国到了最危急的关头,是你该为国尽忠的时候了,朕命你守住营门,不得放一名敌寇冲进来。”   吕蒙身形一震,深吸一口气,拱手慨然道:“臣吕蒙,必拼死以报陛下厚恩。”   说罢,吕蒙拨马转身,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营门。   他奔至营门,勒马横枪,大喝道:“结盾阵刃墙,堵住魏狗,不得后退半步!”   号令传下,最精锐的三百余名倭寇,身披重甲,手举坚甲重盾,结成铜墙铁壁立于营门之前。   另有一百余名枪手,将两人多长的长枪,穿过营门缝隙林列,结成了密密麻麻的刃墙。   他们妄图用这道铜墙铁壁,来阻挡魏军的冲击。   前方处,魏军已冲至了三十步。   宇文成都冲锋在前,护体气壁全开,将漫空射下的利箭,如尘沙一般挡落。   手中镏金镗已高高举起,他要凭着一己之力,轰破那道铁壁般的营门。   营门内侧,吕蒙虽不识得宇文成都,但见他护体气壁强悍无比,便判知这员魏将的武道,已达到了中期武圣的可怕地步。   他脸色立变,大叫道:“所有弓弩手,都给我瞄准了那员魏将,绝不能让他靠近营门!”   嗖嗖嗖——   破空声大作,数以千计的利箭,如飞蝗一般扑向了宇文成都。   以卵击石!   箭矢虽密,撞在宇文成都中期武圣级别的护体气壁上,却如同挠痒痒一般,根本撼不动他分毫。   宇文成都无可阻挡,一路冲至了营门前十步距离,手中镏金镗向着营门猛然荡出,大吼一声:“飞沙走石!”   呜——   汹涌无匹的真气,如脱闸的洪流一般,陡然间狂泄而出。   圣技发动!   方圆二十步围内,数不清的沙砾碎石,如同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腾空而起,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下一秒钟,那数以亿计的尘沙,如有臂使一般,向着敌营营门,向着倭寇的盾阵刃墙,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上。   漫空沙暴辗至。   那可不是普通的沙暴,而是专属圣技催动出来的沙暴,每一粒沙子都相当于一柄细小锋利的利刃。   数以亿计的微小利刃,就这般铺天盖地的轰压而上,威力何等恐怖。   转眼间,倭军的盾手便在狂尘的击打之下,在积少成多的巨大冲击力的压迫之下,被压的步步后退。   更有无数的沙尘,直接穿过盾与盾间的缝隙,无孔不入的射向了躲在后边的倭寇身上。   惨叫声立时大作,魏寇的胳膊腿脚,转瞬间便被射刮到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盾阵崩溃。   前排的盾手被撞倒于地,后排的长枪手们失去了屏障保护,转眼间便被射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那一道木制的营墙,也在这飞沙走石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   狂烈无匹的沙尘暴,撞破了营门,力道依旧未消,继续向着营内冲去。   此时此刻,吕蒙已是惊到了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他已彻彻底底的被中期武圣的可怕实力惊骇,惊到失去了分寸。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见识到中期武圣,见识到传说中圣技的威力。   也是最后一次。   瞬息后,狂尘扑卷而至。   “啊啊啊——”   惨烈之极的惨叫声中,吕蒙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的肉脏,甚至是每一滴血液,皆被那无尽的狂尘扫刮切割,剥离连一丝肉渣都不剩下。   狂尘呼啸而过,天地重归沉寂。   吕蒙连人带马,皆被刮成了一堆沾着血丝的白骨,原地轰然塌陷下去。   吕蒙毙命。   不仅仅是吕蒙,堵在营门前的三百多倭寇,也在宇文成都这一记专属圣技之下被扫灭。   营门被破!   万千的魏军步骑将士,随后汹涌杀至,如潮水洪流一般,从破开的营门灌入,无情的辗向了惊慌失措的倭寇。   开战第一时间,敌营营门被破,数以万计的大魏将士,蜂拥破营而出。   倭军本就不够坚定的精神斗志,立时遭受重创,精神意志就此瓦解,纷纷放弃了营墙一线,向着海边退去。   失去了保护的营墙,就此失守,很快被魏军撞破了无数段,十几万魏军就如同漫过堤坝的洪流,追辗着倭寇,把他们逼向了海边。   孙策也没想到,魏军能在一瞬间突破营墙,无奈之下,也只能被逼至了海边。   此时港口里还有不少走舸小船,惊慌失措的倭寇们,完全被逼疯,争先恐后的抢上小船,向着海上逃去。   等待他们的,却是千余艘把海港堵到水泄不通的大魏海军。   “放箭,射杀敌寇,不得放一名倭寇离岸!”旗舰上的陆逊长剑一指,无情的下令。   千余艘大魏战舰上,数以万计的利箭,立刻如雨点般扑向了那些垂死挣扎的敌卒上,转眼间把他们射了个血流成河,血染海岸。   惊恐的倭卒们,很快又被逼了回来,纷纷又跳下小船,逃回了岸上。   而在此时,十万魏军已从旱营辗压而来,如踏蝼蚁一般,将他们肆意的辗杀在海滩上。   乱军中,宇文成都更是神勇难当,真气之镗狂舞一般,将倭寇如草芥一般辗杀。   血染征袍的孙策知道,自己已被逼入了绝境,离死亡只差那一步遥。   逃了多少年,今日,他将再无路可逃。   “我堂堂小霸王,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在沙场上,今天我就杀他个痛快!”   悲愤到极点的孙策,忽然发出了野兽般苍凉的狂啸,纵马舞枪,杀向了宇文成都。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挫骨扬灰!   宇文成都正杀的痛快,蓦然间感觉到一股狂烈无匹的杀气,冲着自己席卷而来,猛一抬头,正瞧见孙策正一脸悲愤的杀将而来。   “孙策,你自己送上门来,今日正是我宇文成都为大魏为下奇功的时候,哈哈哈——”   一声豪烈狂知,宇文成都纵马而上,手中镏金镗呼啸而出。   呜!   真气澎湃的巨响声中,一道金色的真气巨镗呼啸而出,朝着孙策辗压而上。   奔腾中的孙策,一咬牙关,手中银枪荡纵而出,化出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刃,正面迎击而上。   瞬息间,无形与实质的两股真气,轰然相撞。   咔嚓嚓——   崩碎的巨响声中,孙策的无形真气之刃,顷刻间被轰到四分五裂,崩碎四溅,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方圆三十步范围内的敌我士卒,统统都掀飞了出去。   那金色的真气巨镗,却仅仅是被削弱,依旧呼啸着穿过破碎的真气流,直扑孙策而去。   “这就是中期武圣的实质真气么,该死!”   孙策心头一紧,暗骂一句,却不及多想,只能狠狠一咬牙,举起银枪正面相挡。   轰!   真气巨镗轰然撞击,狂烈的冲击力,瞬间震到孙策双臂发麻,身体剧烈震动,胸中气血激荡,一股鲜血直接顶过了嗓子眼,直接从嘴角浸出。   毕竟是境界上的差距,宇文成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便令孙策受伤不轻。   “该死,他的武道果然在我之上——”   孙策身心震骇,那决死的悲愤之志,转眼也被打击到动摇欲碎。   就在他来不及平伏下胸中激荡的气血之时,宇文成都一声低啸,第二道金色的真气巨镗,再度轰压而来。   孙策只能忍住胸中的剧痛,勉力出招,拼死相挡。   轰轰轰!   有形与无形的真气一次次的相撞,爆炸声震天动地,刺破所有人的耳膜,方圆三十步范围之内,被他们人搅的是天覆地覆,风摧云乱。   “孙策,给我滚下马来吧!”   数招过后,宇文成都一声震天长啸,浩浩荡荡的金色巨镗轰压而出,威力之强,已是他至强一击。   而孙策内脏受伤已然不轻,无法再聚集出足够的真气,勉强轰出的一道无形真气之刃,已是威力大不出前。   瞬间,两道真气再度相撞。   天崩地裂的爆炸声,轰然而起,一柱狂尘冲上数十丈的高空。   爆炸声中,却掺杂着一声惨烈的叫声,紧接着,便看到铠甲尽碎的孙策,狂喷着鲜血,一路倒飞出狂尘之之中,重重的跌落在了八步之外,落地之时,又发出了“咔咔”的断裂之声,不知身上的肋骨又断折了几根。   战斗结束。   狂尘落定,血雨降沉,曾经的江东小霸王,如今的大日国天皇,已变成一具残破的伤躯,何等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口中狂溢着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一次次的趴倒在血泊之中。   孙策跪了!   宇文成都镏金镗一横,喝道:“来人啊,把孙策这厮给本将绑了,交由天子处置。”   一众魏卒一拥而上,将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的孙策,五花大绑起来。   宇文成都则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纵马再度杀向惊恐的敌府。   天皇被活捉,倭军士卒残存的一丝斗志,终于是轰然瓦解,碎到连渣都不剩下。   丧失斗志的他们,明知魏军不会容他们投降,却依旧放弃了抵抗,瘫软在了海边,任由魏军屠刀加身。   一场血腥的屠杀,就此展开,一直杀到黄昏时分方才结束。   销烟散尽,杀声渐渐沉寂,沿岸一线到处是堆叠的倭寇尸体,鲜血把海边数里范围都染成了赤红。   最后的两万倭军,终于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一命不留,十余万登陆大陆的倭军,全军覆没,死了个干干净净。   战斗结束,血战得胜的大魏将士们,拥挤在岸边,振臂狂呼,欢呼雀跃,庆贺着这场灭倭最后一战的胜利。   海上的海军将士们,也跟着激动的放声大叫,互应着岸上的同袍兄弟们。   陶商穿过敌营,踏着遍地伏尸来到岸边,环扫着海陆战场,看着那一面面高高飞舞的大魏战旗,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恭喜陛下全灭倭寇,臣这里还有一件大礼献给陛下。”一身染血的宇文成都,风风火火的飞奔而至。   “大礼?”陶商起了兴趣。   宇文成都一挥手,喝道:“来人啊,把本将献给陛下大礼带上来。”   号令传下,一众士卒一拥而至,将一名浑身是血的俘虏拖至跟前,扔在了陶商的马前。   陶商俯视下去,看着那颤巍巍的抬起头,血污的脸上,一双悲愤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   孙策!   “这个宇文成都啊,干的好,竟然给朕活捉了孙策!”   陶商心中暗赞,却俯视着惨烈的孙策,冷冷道:“孙策,当年被朕赶下大陆,你流窜海外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吧。”   孙策身形一震,咬牙切齿道:“陶商,我孙策只恨当年失策,没能杀了你,我恨啊,我恨——”   “要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你后悔,刘备,袁绍,刘表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呢。”陶商冷冷讽刺道。   孙策脸色愈加扭曲,咬牙道:“士可杀,不可唇,我孙策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就杀,休要羞辱我!”   陶商鹰目中,陡然间掠起一丝肃杀,沉声道:“朕本来是打算给你一个全尸,但你带着倭寇略犯我华夏,杀了我多少华夏子民,朕岂能轻饶了你。”   说罢,陶商一拂手,喝道:“来人啊,把孙策给朕先五马分尸,再烧成白骨,最后再给朕挫骨扬灰!”   此言一出,孙策神色大骇,歇厮底里的大叫道:“陶贼,我孙策好歹乃一方诸侯,你焉以这般对我,你的气度何在!你根本不配做中原的天子,你不配——”   沙哑的嚎叫声渐渐远去,孙策被魏军士卒,无情的拖走,去处以极刑。   陶商的目光则再次投向茫茫大海,拂手道:“传令给陆逊,命他不必登陆,率领海军趁势东去登陆倭岛,把倭岛也给朕趁势纳入大魏版图,改名瀛州!”   旨意传下,快船出海,前往海上向陆逊传令。   陶商拨马转身,傲然道:“孙策已灭,大军即刻回师北上,随朕去收拾了那铁木真!”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铁木真的不甘心   辽北,四平城。   六万斗志低靡的蒙古骑兵驻扎于此,环城下寨。   县府正堂。   铁木真一脸阴沉,高坐于上,默默的喝着马奶酒,听取着众大将们,关于各部军团的损失。   听着那数以万计的死亡数字,铁木真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心在滴血。   辽水一役,他可谓是惨烈,十万大军死伤四万,只余下了六万残兵逃至了四平城。   回想当初他意气风发,率领着十三万蒙古铁骑大举南下,何等的嚣张,宣称要一鼓作气,扫灭魏国。   而今,才过了几个月,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灰溜溜的逃至了四平城,刚刚征服的满州,大部分又全都被魏军夺去。   几死那么多蒙古勇士,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铁木真这个大蒙古的成吉思汗,可谓是威望扫地。   “没想到,这个陶商竟然这么难对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失算了,失算了啊……”   一杯苦酒灌下,铁木真心中怅然若失,他似乎看到,自己一统天下的梦想,正在是离他越来越远。   阶下处。   诸葛亮,司马懿和庞统三员谋士,面面相视,眼神同样黯然。   这三个曾经一起效忠过刘备的谋士,如今又齐聚在此,效忠于成吉思汗,此时此刻,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感到,这位被他们寄托了厚望的雄主,似处离步刘备的后尘已经不远了。   “报——南面急报——”   一声慌张急促的大叫声,打断了所有人黯然的思想,铁木真酒杯悬在了半空,背后不自禁的掠起一丝凉意。   诸葛亮等人也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预感着又有什么不妙的消息。   斥侯飞奔入堂,拜倒于阶前,颤声道:“启禀大汗,我细作从韩半岛传回的最新急报,日军与魏军在釜山一带进行海陆决战,日军在陆上海上皆败于魏军,全军覆没,日国天皇孙策也为陶商所杀,陶商正率灭日之军星夜北上,杀奔四平城而来。”   轰!   一道霹雳轰入堂中,轰到铁木真身形剧烈一晃,连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能拿捏住。   堂中的蒙古群臣们,亦无不是骇然变色,深深被这个消息所震惊。   “孙策竟然这么快就被……就被灭国了?”铁木真连声音都开始发抖。   他原还指望着孙策能够拖住陶商,就算不能守住半岛三郡,至少也能够成功的退回倭岛。   倘若陶商能尽起大军,前去浮海征服倭岛,那自然是最好的,这样的话,他不但能够得到宝贵的喘息机会,说不定还能趁着陶商去国远征之际,再度南下收复失地,甚至……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却被孙策的飞速覆灭,无情的打碎。   一片惊哗过后,大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恐慌的情绪,如瘟疫一般,在所有人之间,飞速的蔓延。   铁木真最先平伏下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向众臣喝道:“没想到孙策那么不中用,这么快就给陶贼灭了,看来抵抗陶贼的重任,只能由本汗自己来挑了,你们都说说,本汗现在该怎么做?”   众臣不语。   铁木真就火了,喝道:“你们这些个汉人,不是平时都自诩足智多谋么,怎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一个个却都哑巴了,诸葛亮,你说!”   铁木真把矛头对准了诸葛亮。   诸葛亮没办法,只得咽了口唾沫,拱手叹道:“大汗,臣以为陶贼兵强马壮,威势正盛,以我军现在的精神实力,实在难与其争锋,唯今之计,当速速退出满州,大军退入漠北,养精蓄锐,再度南下,方为上上之策。”   铁木真眉头一皱,一听说要把到嘴的骨头吐出来,他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爽。   “司马懿,你说。”铁木真又喝道。   “咳咳。”司马懿干咳了几声,方道:“臣以为,孔明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现在的确不是陶贼的对手,退还漠北蒙古本土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蒙古本土远在漠北,距离魏国有万里之遥,那陶贼必不敢劳师远征,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保存实力,将来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庞统,你说呢?”铁木真的目光又看向庞统,表情愈加阴沉。   庞统迟疑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满州乃是大汗从完颜阿骨打手中血战得来,就这样舍弃了,确实有些可惜,只是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保存实力,他日卷土重来之日,别说是满州,整个中原又何愁不是大汗的。”   三员谋臣,尽皆劝说他弃却满州,撤回蒙古本土,铁木真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沉思许久,权衡许久,铁木真却迟迟下不定决心,只能令斥侯继续打探魏军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不觉十余日已远。   这十几天时间里,陶商率领着得胜的大军回到平壤,继续北上赶往襄平,会合了驻守在那里的二十万大军,合四十余万步骑大军,一路长驱北上,连取高句骊城等辽北诸城,兵锋直逼四平城而来。   随着魏军的逼近,斥侯们的告急急报,如雪片般不断的飞往四平,送到铁木真的案头。   铁木真迟迟难做决断,诸葛亮这些谋臣们,却越发的沉不住气,只能三务五次的向铁木真进言,劝说他撤回蒙古。   是日,又一道急报送到,魏军前锋距离四平城已不到五十里。   “大汗,魏军已在五十里外,此刻弃城北撤还来得及,我们毕竟都是骑兵,魏国是绝对追不上的,若待陶贼兵临城下再撤,那时就晚了啊。”   诸葛亮已顾不得什么从容仪态,几乎是用哭腔来劝说,就差跪在地上恳求。   庞统,司马懿,甚至是哲别这等武将,也纷纷进言劝说。   铁木真手攥着那道急报,犹豫了许久,权衡了许久,最终,他所有的不甘心,却只能给残酷的事实让路。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铁木真站起知来,苦着脸道:“好吧,传本汗旨……”   话未说完之时,忽有亲兵匆匆入内,拱手道:“禀陛大汗,臣外有一人想要见大汗,说是可助大汗抵挡陶贼的进攻。”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墨门的底牌   谁这么大口气,竟然敢宣称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来抵御陶商的进攻。   铁木真身形一震,眼眸中掠起惊疑。   诸葛亮等文臣武将,也都面面相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狐疑惊奇二字。   唯有那李世民,眼眸中却透出几分会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连本汗都奈何不了陶贼,是何人敢口出狂言,定是疯了,不见!”铁木真反应过来,不耐类的挥了挥手。   亲兵正要去传话,李世民却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大汗,此人既然敢有这么大的口气,说不定他真有过人之处,若果真如此,大汗岂不就不用弃满州而去了。”   李世民的话,令铁木真身形微微一震,迟疑了一下,拂手道:“也罢,就传那人进来吧,本汗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敢口出狂言。”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亲兵便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一名身着黑色布衣,气态随意的男人,昂首轻闲的步入了大堂。   “墨尊,果然是墨尊!”李世民惊喜不已,脱口叫道。   眼前这男人,正是阔别许久的墨子。   先前武泉一役,墨子的兼爱之阵被韩非子破之后,便就此消失不见,李世民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墨子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尽管墨子的两种阵法,皆被陶商阵营所灭,但这位圣贤的神奇,李世民却是深信不疑,眼下他又重新现世,李世民便猜想,他必是又带着什么神奇而来。   听到墨尊二字,司马懿吕布一众辽国旧臣,自然不陌生,铁木真等蒙古君臣,却皆面露奇色。   “世民,这个人你认识?”铁木真狐疑问道。   李世民忙道:“当然认识了,他就是臣跟大汗提到过的,那个大名鼎鼎的墨尊墨子。”   墨子!?   铁木真精神一振,惊奇的目光望向了眼前这名奇貌不扬,甚至是有些粗俗的男人。   他想起了李世民所说的,那些关于什么非攻之阵,兼爱之阵的神奇,回想起了关于这个墨子的种种神奇。   既有这等神奇人物出手相助,或许,他还真有抵御住魏军进攻的希望……   铁木真思绪飞转,思绪如潮,脸上转眼涌现出了笑容,忙道:“来人啊,快快给墨尊赐坐。”   大汗的态度一变,左右那些臣下们自然不敢怠慢,忙是将墨子请入上座。   墨子也不拘礼,大大方方的盘腿坐下,抠撮起了脖子上的卷卷。   铁木真却也不介意,下令给墨子赐酒,笑呵呵问道:“本汗早就听说墨尊手段神奇,今有墨尊前来相助,四平城必定固若金汤,只是不知墨尊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那陶贼?”   墨子不客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道:“用什么手段,我也要卖个关子,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成吉思汗你可以绝对相信我便是。”   铁木真神色微微一震,一时不语。   旁边司马懿却用刺讽的口吻道:“墨子先生身为圣贤,阵法的确是了得,让我等佩服不已,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先生的阵法似乎皆可被那达摩和韩非子克制过,这一次又如何让我家大汗相信先生。”   诸葛亮,庞统等人,看向墨子的目光皆也充满了怀疑,就连李世民也是一样。   毕竟,墨子虽强,但两次法阵被破,导致了辽国的覆没,谁又敢轻易再相信他。   墨子却淡淡道:“前番我之所以没能阻挡陶商,那是因为我低估了陶商的实力,没有拿出我墨家真正的实力,这一次,是陶商逼我不得不认真起来。”   此言一出,铁木真眼眸陡然一亮,急问道:“不知先生还有什么高明神奇的手段。”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自见分晓。”墨子倒是沉得住气,依旧在卖关子。   铁木真眉头一皱,显然对于墨子的故弄玄虚,心存不满,却又不好逼问。   他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一方面,他实在是不想弃了满州,就此退回蒙古国那种苦寒之地,另一方面,他又对这个墨子心存侥幸,想要放手一博,在四平城击败陶商,扭转乾坤。   毕竟,南取中原乃是他经营了多年的梦想,此番若要就此退回蒙古国,不知何时才能再卷土南下。   况且十几万蒙古大军,在他手中损兵折将过半,令他威名扫地,严重动摇了他对蒙古诸部的统治力,他也不想就这么带着折损的威名,灰溜溜的退回蒙古本土。   “若是成吉思汗不信任我,那就算了,咱们就此别过,可汗自己保重。”墨子却已等的不耐烦,起身准备离去。   铁木真脸色一变,腾的跳了起来,大叫一声:“且慢!”   墨子回过头来,看着铁木真,也不说话。   铁木真深吸一口气,毅然道:“本汗岂有不信先生之理,铁木真心意已决,既有先生这样的圣贤相助,本汗就破釜沉舟,在这四平城外,与那陶贼决一死战!”   墨子笑了,也不说什么,一尼股重新坐下,大口大口的灌起了马奶酒,依旧是毫无拘束,仿佛击败陶商,击败魏军,只在他举手投足之间微不足道。   大堂中,诸葛亮,司马懿,庞统,李世民,黄忠,哲别,吕布等文臣武将,却神经尽皆紧绷起来,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丝的不安。   显然,他们对眼前这个“屡战屡败”,却又口出狂言的墨子,充满了怀疑。   但铁木真决意已下,他们纵有再多的质疑也无济于事。   现在,他们已无路可退,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墨子身上,陪着成吉思汗,以绝对的劣势兵力,在这四平城外,跟战无不胜的陶商决一死战。   “墨子啊墨子,我铁木真把所有的赌注,都押解在了你的身上,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铁木真脸色刚决如铁,心中却在暗暗祈祷。   “看来,我得赶紧告知独孤求败,随时准备好退路了……”司马懿面无表情,却在暗自寻思。   一杯酒饮尽,一身云淡风轻的墨子,目光中却悄然透出一丝阴冷,心中暗道:“陶商啊陶商,这是你逼我的,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墨门真正的实力吧。”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巨兽   两日后。   六万蒙古铁骑,背城列阵,严阵以待。   一名名的蒙古骑兵,脸上再也看不见嚣张的表情,一双双眼中闪烁着不安,紧握刀枪的手在不停的浸出冷汗。   铁木真脸色铁青,驻马远望,眼眸中也闪烁着不安二字。   尽管他把宝都押在了墨子身上,决心背城一战,但心中却仍存不安。   而决战在即,昨晚就临时离去的墨子,却迟迟不见踪影,这更让铁木真的不安升级。   “那家伙,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铁木真心中愈发不安,举目远望,只见南面方向,遮天的狂尘已席卷而近。   正南面,四十余万大魏步骑军团,结成大大小小数百座军阵,横亘十余里,如铺天盖地的黑云一般,漫卷而至。   战旗遮天,刀枪如无边无际的锋刃森林,反射的寒光,几乎要盖过太阳的光芒。   那一面巨大的“魏”字皇旗下,身着金甲的陶商,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如天神真龙般,引领着他的数十万将军,昂然逼近。   不出半个时辰,大军辗压逼近,两军要距五百余步,停止了前进。   强弱对比分明,这是一场胜负看似已无悬念的大战。   “陛下,那铁木真明知兵力远逊于我军,还敢背城决战,只怕必有所恃。”赵云提醒道。   陶商却傲然道:“就算铁木真有所恃又如何,今日决战势在必行,就长是铁木真把天王老子请下凡来,朕今天也非灭他不可。”   赵云身形一震,深为陶商的狂烈气势所折服感染,遂不再多言,眉宇间燃起刚决的自信。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没有一丝迟疑,手中青龙刀向敌阵一指,大喝道:“前军,冲击,辗压敌寇!”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骤然响响,森然的杀机,撕破了最后一线沉寂。   前军处,大将项羽一声令下,十万前军轰然而动,高举着大盾,高举着长刀,向着敌军浩荡推进。   魏军率先发动进攻,战事一触即发。   伴随着天崩地裂的巨响,魏军滚滚逼近,每一次大地的震动,都令六万蒙古士卒肝胆为之一颤。   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牙关也开始打结,豆大的汗珠大股大股的从额头淌落,恐惧如脱闸的洪流,正汹涌的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铁木真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手掌心浸出了厚厚一层冷汗。   左右,吕布,哲别,黄忠等一众大将,也尽皆精神紧绷,就连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元霸,似乎脸上也产生了一丝惧意。   所有人都知道,生死时刻即将到来。   然而,他们的希望墨子,却还不见踪影。   “难道,我真的被这个墨子给耍了不成?”铁木真暗暗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要瞪裂出来。   砰!砰!砰!   就在此时,身后的四平城方向,突然间传来了沉闷的巨响,脚下的大地也开始剧烈的,有节奏的震动起来,就仿佛有数只巨大的远古巨兽,正在飞奔而来。   巨响声越来越响,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铁木真和他的士卒,不自禁的扭过头来,向后回望。   突然之间,四只庞然巨兽,如横空出世一般,从城墙的那一头飞跃而出,从蒙古军团的头顶上空飞越而过,轰然降落在了阵前。   “巨……巨兽!”铁木真惊到牙关都打结,声音都颤抖,眼珠子都快惊到掉落下来。   万千的蒙古人,上至将军,下到士卒,无不在那一瞬间惊到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   然后,他们就看清,那并非是什么巨兽,而是四只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巨兽。   其中一只巨兽的头部坐舱中,墨子正通过巨兽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双手抓着操纵杆,控制着这只金属巨兽。   其余三只巨兽的头部里,同样坐着三名身着墨衣的墨家子弟,在操控着另外三只巨兽。   金属巨兽,这就是墨子的自信所在,这就是他所说的墨家真正的实力。   魏国中军。   “机关兽!”看着那突然间杀出的四只巨兽,陶商也不由吃了一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铁木真敢以弱敌强,背城一战,原来墨子这搅屎棍,再次现身,帮助铁木真了。   而让陶商感到意外的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墨家机关兽,竟然真的神奇的出现了。   “墨子,你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望着那四只金属机关巨兽,陶商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天子尚且震惊,何况是万千魏军将士,四十万将士几乎在同时震惊,发出了震天的哗然。   前方处,项羽看到那四只机关兽,脸色也不由一变,但他已冲至敌阵百步之外,箭已在弦,岂能停下。   “全军,不许惊慌,继续前进!”项羽大吼一声,纵马如风。   十万受惊的魏军将士,到底是精锐之士,强压下心头的震撼,继续埋头狂冲。   片刻间,万千将士便如潮水般,辗至了城墙多高的机关兽前。   上万的利箭腾空而起,射向了那机关兽,数不清的刀枪利刃,砍向了机关兽的四足。   坚不可摧!   无数的利箭被弹落,无数的刀枪被反弹到卷了刃,那金属打造的机关兽,竟是坚不可摧,刀枪不入。   俯视着下方蝼蚁般的魏卒,墨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绝之笑,手指轻轻拨动了操纵杆。   那巍然驻立的机关兽,前爪陡然抬起,紧接着便如巨山一般,向着密密麻麻的魏军拍去。   轰!   巨爪落地,瞬间将不及躲闪的百余名魏卒拍为肉泥,鲜血将方圆百步之地染红。   紧接着,墨子再次拉动操纵杆,那机关兽十余丈长的金属尾巴,呼啸着横扫而过,伴随着阵阵惨烈的叫声,又是数百名魏卒被撞碎,数不清残破的躯块,直接被掀上了天空,如雨点般跌落。   甚至,还有一名断了一半的士卒,直接跌落在了陶商的跟前,飞溅的鲜血溅染在了陶商的战袍上。   “该死!”   身为主将的项羽,眼见这机关兽这般虐杀他的将士,不由勃然大怒,一声狂啸,纵马直扑而上。   他手中那柄霸王枪,轰然荡出,雄浑的真气瞬间化出三柄巨硕无匹的金色巨枪,直奔机关兽撞去。   墨子的眼眸中,却流转着不屑。   下一秒钟,金色巨枪轰然撞击在了机关兽的前胸,狂烈的爆炸冲击波,直接将地面轰出了三道巨坑。   那机关兽在此冲击之下,却只是微微晃了一晃而已,躯体未受丝毫损伤。   项羽神色一变,心中不甘,陡然间又是一声长啸。   专属神技发动。   力拔山河!   伴随着震天的咆哮声,一块巨如山岳般的土石,硬生生的拔地而起,如轰倒的小山一般,向着机关兽压去。   墨子丝毫不惧,手中连连拨动机关。   那机关兽在他的操纵下,后爪陡然间人立而起,两只巨大的前爪,向着那巨土拍去。   咔嚓嚓!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那座小山立时被拍到四分五裂,数不清的碎块四面八方的从天空中跌落出去,将敌我两军数百名不及躲闪的士卒,直接砸为粉碎。   狂尘落定。   项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望去,却惊异的看到,那机关兽竟依旧巍然屹立,金属的躯体未及丝毫创伤。   “竟然连我的神技都轰不碎,这是什么怪物?”项羽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青铜圣铠   非攻之阵!   陶商一双鹰目,看到那机关兽的金属外壳上,隐隐流转着一个个文字,正是《非攻》的篇章。   这就说明,墨家机关兽之所以坚不可摧,不单单是因为它是金属打造,更是因为墨子竟然把非攻之阵小型化,覆盖在了每一只机关兽表面。   “该死,没想到,这个墨子竟然还留着这样的大杀器,这场仗不好打了……”   陶商剑眉深皱,不假思索的大喝一声:“鸣金,传令前军即刻后撤。”   铛铛铛——   金声响起,后撤的命令发出。   项羽眼见击不破机关兽,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下令撤兵。   被机关兽所震撼的魏军将士们,长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如潮水般后退。   看到这机关兽震撼人心的表演,铁木真足足愣了好久,直到魏军后撤之时,方才清醒过来。   随后,他便陷入了狂喜之中,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口中狂叫道:“墨尊果然是了得啊,陶商啊陶商,你万万没想到吧,本汗竟有墨尊相助,你想灭我,作梦去吧,哈哈哈——”   狂笑骤收,铁木真冲着机关兽上的墨子大叫道:“墨尊,快快驱动你的机关兽踏平魏军,本汗的铁骑随后辗压,咱们一举灭了陶贼四十万大军。”   机关兽上的墨子,却无动于衷,任由魏军退去,并不追击。   铁木真就急了,还想再叫声,身边的李世民却道:“大汗不用再催了,这墨子的理念是‘非攻’,他只会帮我们防守,不会帮我们进攻陶贼的。”   铁木真这才省悟过来,看着顺利退去的魏军,心有不甘,暗怨墨子迂腐,却又不敢直言。   恼火了半晌,铁木真才冷哼一声,自我安慰道:“今日一战,能逼退陶贼就足够了,已经算是我们大获全胜。”   魏军中军。   陶商的目光看向了达摩,问道:“达摩大师,那机关兽外表覆兽了非攻之阵,你可否用四大皆空之阵破解?”   “阿弥陀佛。”达摩摇了摇头,“贫僧的四大皆空之阵,没办法象墨子的非攻之阵那样小型化,只怕无法破解。”   陶商眉头不禁又是一皱,便想连达摩也束手无策,看来这机关兽今日是决无可能破解,只能先行退兵了。   就在他准备下旨退兵时,达摩却又道:“不过,贫僧却还有另外一个法阵,可以助陛下破了那机关兽。”   “大师原来还留着后手啊。”陶商大喜,急问道:“不知大师还会什么神奇法阵?”   达摩便淡淡道:“贫僧的这座法阵,叫作铜人之阵。”   “铜人之阵?”陶商目露精光。   达摩解释道:“铜人之阵一旦发动,便可为四名我方大将穿上以佛法所化的四套青铜圣铠,这四员大将穿上此铠之后,攻击力和防御力便将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拥有铜头铁臂,金刚不坏之身,陛下便可凭借他们的力量,来摧毁那四只机关兽。”   铜人阵!   青铜圣铠!   陶商眼眸精光闪烁,蓦然间明悟,想起少林寺有著名的十八铜人阵,想必达摩这个铜人法阵的设计灵感,就是来源于那十八铜人阵。   陶商当即兴奋道:“既是如此,那事不宜迟,请大师即刻发动这铜人法阵,朕立刻派四员大将出战。”   “陛下先别急。”达摩话锋一转,却又道:“并非所有人都能穿戴这青铜圣铠,必须是武道达到中期武圣级别的实力,方才够条件穿,而陛下军中,只有项羽,李存孝和宇文成都有能力穿,而贫僧又必须主持阵法,无法亲自上阵,所以陛下还缺一名中期武圣实力的大将来穿圣铠。”   “少一人也无妨,三个人也未必不能破他们的机关兽。”陶商却道。   达摩摇摇头,“贫僧这法阵发动,必须要四人同时承受才可以,少了一人,都无法维持。”   陶商想骂娘。   这特么的是什么狗屁限制,非得要四个中期武圣以上级别的大将,这时候老子让哪里给你找第四个人去,这不是坑老子么……   陶商脸上的兴奋之色,转眼间沉寂下来,一时间又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自告奋勇的声音:“臣愿为陛下出战,去穿那青铜圣铠!”   陶商身形一震,回头看去,便见一员虎熊武将,正拱手参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烈雄浑的真气。   能有如此浑雄的真气,武力值至少也达到了110,达到了中期武圣的境界。   陶商眼眸大亮,心中吃了一惊,却不想自己军中什么时候,竟然藏了这么一员中期武圣级别的高手,自己竟然还不认识此人。   “你是……”   就在陶商刚想问他姓名时,宇文成都却惊喜叫道:“二师兄,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竟然也参军了?”   二师兄?   宇文成都竟然称这个陌生武将为二师兄,他们竟然是师出同门,皆是那个神秘高手的七名弟子之一。   “成都,他竟然是你的师兄?”陶商目光惊奇的问道。   宇文成都忙道:“回禀陛下,他正是我们的同门二师兄,姓冉名闵。”   冉闵!   传说中的武悼天王,冉魏国的创立者,杀胡令的发布者,在中原被胡人荼毒之际,号召汉民群起反抗,杀尽胡俘,最终却因势单力孤,被胡人联合绞杀,如史诗般存在的悲情英雄。   没想到,他竟然很早就被知己召唤出来,竟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登场出现,竟然还是那七同门之一。   更让陶商惊喜的是,这位武悼天王的武道,竟然也是中期武圣的。   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陶商一声狂笑,欣喜道:“好,冉闵,你来的真够及时,朕就命你和李存孝,宇文成都,还有项羽四将一起,承接青黄圣铠,给朕共破机关兽。”   “末将尊命。”冉闵慨然领命,翻身上马,直奔阵前。   宇文成都和李存孝对视一眼,二人也策马而上,直抵阵前,与项羽冉闵齐肩而立。   四员中期武圣以上的武将,已经就位。   陶商看向达摩,欣然道:“达摩大师,你要的人朕已经给你凑齐,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   达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口中默念佛号,双手合十。   沉默片刻,达摩陡然间睁开眼来,双掌撑向天空。   铜人之阵发动!   陡然间,汹涌如海潮般的思想洪流,从他的头脑中奔涌而出,如沧海倒灌上天空,化成数以亿计,若隐若现的金色佛文,飘浮成天空之中,如祥云一般笼罩了整个战场。   紧接着,雷鸣声响起,四道金色的闪电垂天而起,挟裹着汹涌的佛文,灌注在了项羽四将的身上。   灿烂炫目的金光中,四员大将身的铠甲,骤然间发生了变色,衍生出了无数片炫眼夺目的青铜碎片,那些碎片仿佛有机生命一样,排列组合,转眼间,结成了四件青黄圣铠,覆盖在了四将身上。   项羽的圣铠四周一条青龙若隐若现,是为青龙圣铠。   李存孝的圣铠则浮动着一员白色的巨虎,是为白虎圣铠。   宇文成都圣铠映出的,则是一只炫丽赤艳,羽翼飘飘的凤凰,是为朱雀圣铠。   最后一人,冉闵的圣铠图腾,则是龟蛇缠绕,森然冷绝,是为玄武圣铠。   圣铠承接完成。   陶商马鞭向着前方机关巨兽一指,大喝道:“朕的猛将们,去吧,给朕摧毁那些阻挡朕统一天下的机关兽!”   旨意传下,四员身穿青黄圣铠的大将,一声长啸,足下一点,一跃纵上天空,竟是踏空而上,如四道金色的闪电,分别射向了四只机关巨兽。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战机关兽!   “什么情况!?”   机关兽的头颅里,墨子看到那飞射而来的金色光影,脸色不禁一变,眼眸中射出一丝忌惮。   转眼间,光影飞射近前,他惊奇的看到,那一道金色的光影,竟然是射穿着青铜铠甲的武将。   凡肉之躯,竟然能在天空中飞行!   墨子心头又是一震,不及多想,操控机关兽一声咆哮,扬起一只爪子就朝着迎面射来的飞行武将扇去。   正面处,冉闵眼见巨爪袭来,在天空中陡然停滞,抬手一拳狂轰而出。   呜——   一只硕大如山的金色巨拳,呼啸而出。   轰隆隆!   分毫一瞬间,巨拳与兽爪轰然相撞,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仿佛天已塌,地已陷。   那狂烈无匹的冲击波,膨胀出了百步之远,将脚下的地面都轰出一道十步余深的巨坑。   重击之下,机关兽竟然被震到倒退出五步之远,浑身的金属躯体剧烈摇晃,周身覆盖的非攻符文也剧烈波动,隐隐有瓦解之势。   甚至,机关兽那金属的躯干,更是现出了一道道的裂痕。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我墨家至宝机关兽也扛不住?”墨子大吃一惊,脸色骇变,之前的从容自信,瞬间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其余三只机关兽,也与身着圣铠的项羽三将,展开了撞击,对轰之下,机关兽的躯体,尽皆遭受了震击。   就在墨子惊异之时,冉闵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记巨拳击出。   墨子不敢小视,急是操纵机关兽,再度扬爪迎击。   轰!   天崩地裂,撞击的震荡冲击波,几乎将空是撕裂。   在震天的巨响声中,机关兽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那只坚不可摧的钢铁之爪,竟已龟裂。   不光是龟裂,那覆盖在表面的非攻符文,甚至被震出了一道缺口!   墨子脸色都青了,生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惧之色,显然是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墨家的至宝,竟然是遇上了更强大的克星。   “跟大魏天子作对,你只有死路一条!”   天空中的冉闵,发出一声天罚般的咆哮,金色巨拳,如漫空陨落的流火陨星,铺天盖地的轰击而上。   墨子骑虎难下,只能驱纵机关兽,硬着冰皮硬扛。   轰轰轰!   爆炸之声不绝于耳,巨拳与兽爪一次次的碰撞,每一次机关兽身上的非攻符文就被震碎一片,躯体上的裂痕就越来越明显。   “去死吧!”   狂啸声中,冉闵陡然间飞上了百丈高空,如炮弹一般垂天而下,朝着机关兽俯冲撞去。   高速飞行中,冉闵周围的空气被摩撕挤压,空间近乎扭曲,竟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玄武神兽轮廓,将他笼罩其中。   那只巨大的玄武,俯冲百丈高空,浩浩荡荡轰至。   胆战心惊的墨子,心知这是对方最强的一击,却是避无可避,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全力相迎。   轰!   机关兽与玄武神兽,天地大冲撞。   咔嚓嚓!   前所未有的恐怖冲击之下,巨大的机关兽轰然碎裂,非攻之阵土崩瓦解,金属打造的躯体,如倒塌的大厦一般,就此倾倒。   几乎在同时,项羽三将,也向另外三只巨兽,发动了最强的一击。   空间扭曲幻化出来的青龙白虎和朱雀三只巨兽,俯冲而下,将那三只机关兽,同样撞到土崩瓦解,轰然碎裂。   机关兽被破!   瓦解的碎片中,那颗巨大的兽头,从天空中跌落于地,砸出一个大坑。   兽头中的墨子,借着兽头的保护,才没有当场摔死,却被甩了出来,摔成了重伤。   落地的墨子,躺在烂泥地里,仰头看着漫空而落的碎片,一张脸惨白如纸,写尽了痛苦和惊愕。   “为什么,我墨家的机关兽,竟然也能被破,那个陶商,他到底是人还是人,到底是人还是神啊……”   当他还在语无伦次的念叨之时,天空中,冉闵已从天而降,朝着他轰了过来。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死期近在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   下一秒钟,冉闵轰然落地,双足直接就踩在了墨子的身上,把地面踩出一个大坑,直接把墨子的身体踩在了粉碎。   墨子毙命!   这一幕,把那几万号蒙古之敌,已看到目瞪口呆,惊到连马背也坐不稳。   原本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的铁木真,更是惊到脸色骇变,连手中的马鞭都要拿不住的地步。   天堂与地狱,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错觉。   “元霸,快走!”   惊恐中回过神来的李世民,一声大叫,拨马就走。   那李元霸二话不说,跟着李世民转身就逃。   紧接着,吕布也被吓破了胆,拨马就逃,然后,司马懿,庞统,诸葛亮,黄忠等一干曾经的汉臣,也无不心胆俱裂,望风而逃。   几首在同时,残存的蒙古铁骑,斗志土崩瓦解,纷纷掉转方向溃逃。   惊恐中的铁木真,这才回过神来,惊怒的大叫:“不许逃,谁敢逃,本汗就宰了谁!”   无济于事。   大部人的精神皆已崩溃,谁还顾得上他这个大汗的命令,只管夺路而逃。   “阿弥陀佛,贫僧已尽力,接下来,就要看陛下的了。”达摩盘膝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耗尽了精力。   铜人之阵结束,项羽四将身上的圣铠,也随之消失到无影无踪。   陶商感激地笑道:“大师做的已经足够了,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看朕的表演。”   说罢,陶商青龙刀在手,向着败溃的敌军狠狠一指,厉喝道:“全军尽出,杀尽敌寇,给朕宰了铁木真!”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再度吹响。   四十万斗志重燃的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漫卷而出,向着崩溃的敌人,向着歇厮底里的铁木真,浩浩荡荡辗压而上。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风起玉门   千军万马,冲杀而上。   绵延十余里的战线上,黑色的浪潮席卷而上,如淹没世界的洪流,踏着遍地破碎的机关兽残骸,扑向了败军。   六万蒙古铁骑由于距离魏军战线太近,还来不及加速之时,就被辗压而上。   屠杀开始。   大魏将士们的战刀,无情的斩向慌溃的敌卒,将数以千计的敌人斩落马下,将他们剁为肉泥,将他们踏为粉碎。   潮水席卷,很快就逼近了铁木真。   此时此刻,那个雄心勃勃,吞噬天下的一代天骄,早已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是一个失魂落魄之徒。   他看着魏军辗压而至,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恨与惧蒙蔽了他的心智,令他失去了分寸。   “大汗,赶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身边的哲别颤声大叫道。   话音未落,前方一道狂流杀至,所过之处,蒙古骑兵如纸糊的一般,轻易被撕为粉碎。   是冉闵!   斩杀了墨子的冉闵还嫌不够,冲破滚滚乱军,还要来取铁木真的项上人头。   “我来挡下这厮,楚材大人,你快护送大汗撤离。”哲离大吼一声,二话不说就纵马拦截而上。   两员中期武圣的大将,战成一团,杀到天翻地覆。   铁木真长叹一声,默默转身,跟随着败兵终于开始逃跑,耶律楚材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跟随而上。   就在他们未逃出十步之远时,蓦然听到身后方向杀声大作,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金色的流火,辟波斩浪一般撕碎乱军,无人能挡的穷追而近。   金色的战旗,如火的坐骑,霸绝天下的气势,除了大魏之皇陶商,还能有谁。   “陶……陶商!”   铁木真的嘴里颤抖的吐出了这个名字,恐惧到声音都沙哑,胯下坐骑都快要夹不稳。   十步之后,陶商策马舞刀,挟裹着毁天灭地的猎猎杀威,穷追而上。   他仗着胯下赤兔神驹,飞驰如风,渐渐已追近,转眼已相距不过五步。   “铁木真,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朕看你往哪里逃!”   龙啸声中,陶商双臂疾舞,手中青龙刀隔空斩出。   呜——   狂风怒吼声骤起,一股无形的真气澎湃而出,化成一道无形的真气之刃,穿越五步的距离,向着铁木真斩去。   “可汗小心!”   跟随在侧的耶律楚材,吓到一声尖叫,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往铁木真的身后一扑。   下一秒钟,真气之刃轰到!   咔嚓嚓!   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响起,耶律楚材偌大的躯体,瞬间被轰爆,化成了漫空的血泥,向着铁木真溅去。   铁木真回头之时,扑来的血泥当头溅了他一头一脸,未尽的真气余力,将他的头盔也无情撞落。   披头散发的铁木真,肝胆俱裂,拼命的抽打战马,想做最后的挣扎逃跑。   陶商的第二记真气之刃,却已如死神的索命之手,呼啸而来。   咔嚓嚓!   横扫而来的真气之刃,瞬间将铁木真拦腰斩断,两截断躯伴随着惨烈之极的嚎叫声,腾空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烂泥之中。   残躯落地。   铁木真虽然大股的肠子已经散落在了外面,一时片刻却还未死,口吐着鲜血,双手死死抠着泥地,艰难的在往前爬。   还没爬出半步之遥,一具巍然如山的身躯,就将他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铁木真颤巍巍的抬头望去,当他看到陶商之时,残躯陡然间剧烈一震,无尽的恐惧,无尽的悲怒从眼睛中喷涌而出。   “陶……陶商……”他吐血的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陶商手中染血的战刀,却已缓缓扬起,冷冷道:“铁木真,你确实很强,只可惜,你的敌人是朕,你应该很清楚,做朕的敌人,下场只有一个。”   战刀奋然斩下。   铁木真陡然间眼珠爆睁,仿佛要从眼眶中迸裂出来,仿佛看到死神的镰刀,正朝着自己落下。   他张开嘴,想要喊什么,却像是被堵住了嗓子眼,半个字都喊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刀当头落下。   咔嚓嚓!   鲜血飞溅中,铁木真的脑瓜子,被从中削为了两半。   一代天骄,就此毙命于陶商刀下。   斩了铁木真,陶商长出一口气,横刀立马,举目扫望,但见大魏将士滚滚如潮,杀的敌军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如血的残阳照耀下,那一面面“魏”字战旗,耀眼飞舞。   陶商目光却从战场,转向了西面方向,英武的脸上掠起冷绝的笑容,口中道:“铁木真收拾了,曹操,接下来,就只剩下你这个朕最后的对手了,该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   玉门关。   风沙怒吼,残阳如血。   古老的关城之上,白起,廉颇,李牧和王翦,四员赫赫有名的战国上将,并肩而立,远望关外。   关前方向,十几万秦国步骑,森然列阵,战旗遮天,气势逼人。   那十万秦国步骑中,有骑兵,有骆驼兵,有步兵,有黑眼的汉人,也有碧眼的西域人,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白起他们知道,这是曹操一统西域之后,收聚曾经的三十六国之兵,所组成的有史以来,西域最强的一支军团。   今天,这支军团就要趁着大魏主力尽在辽东之际,一举攻破玉门关,杀入凉州,杀入秦国故地。   今日这一战,乃是曹操卷土重来之战。   可惜,他面对的敌人,却是战国四大将。   “秦军气焰嚣张,各位,是战是守,该是做个抉择的时候了。”李牧率先开口道。   话音方落,王翦便道:“辽东之战没有我们的份,今日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若只守不攻,岂非叫天下人笑我四人无胆,今日,当战!”   白起深吸一口气,傲然道:“我白起镇守玉门关多起,都快忘了立功是什么滋味,今天曹操把功劳送上门来,我怎能不收,传令下去,全军出关一战。”   号令传下,玉门关关城大开,八万大魏边关步骑将士,悉数出关,背关列阵。   白起四将横刀立马,并肩傲立。   战刀在手,白起看了一眼三将,厉声道:“各们,今天我们四人威震天下之时,我们并肩死战,杀他们天翻地覆!”   “杀他们天翻地覆!”   廉颇李牧和王翦的豪情壮志,统统被点燃,豪情万丈,热血狂燃。   白起再无犹豫,大喝一声:“全军出击,杀尽敌寇!”   战鼓声冲天而起,令天地变色。   四员大将策马当先杀出,八万大魏将士如潮水般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迎面列阵的秦军卷去。   四大名将相性技,发动!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最后一敌   玉门关以西七十里。   “秦”字的战旗,沾满了血迹,一面面残破不堪,在如血的残阳下,东倒西歪的被扛在一名名士卒的肩头。   那一队队的士卒,个个垂头丧气,披红挂彩,士气低落之极。   荒凉的戈壁古道上,七万秦国的残兵败将,正在有气无力的向西撤退。   古道旁的一片小小绿洲,曹操和他的大臣大将们,正趴在泉水旁,大口大口的灌着水。   半晌后,曹操站起来,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败兵,无奈的摇了摇头,拳头暗暗握紧,深陷的眼眶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玉门关那一役,他是志在必得。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白起四将非但没有坚守,反而敢主动率军出击,背城一战。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白起四将的那一冲,魏军竟然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一举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十万大军。   然后便是惨败。   “朕连陶商的几个边将都打不过,何谈重返中原啊,唉~~”曹操自嘲的摇头一叹,尽显落寞。   话音方落,东边数骑飞奔而来,当先者正是许褚。   勒住战马,许褚拱手叫道:“禀陛下,臣在东北十里外,截住一队人马,贾诩也在其中,声称是带着蒙古国的亡国之众前来投奔陛下。”   贾诩?   蒙古国亡国之众?   曹操身形一震,思绪飞转,立刻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想当年他被陶商赶出凉州前的最后一战前,派出了贾诩和次子曹丕前去鲜卑求援,却万没有料到,此二人趁机脱逃,最终投奔到了蒙古的那个铁木真麾下。   他更没想到,事隔多年之后,那个新近崛起的成吉思汗,竟然如此快就被陶商所灭,贾诩竟然还厚着脸皮敢重新前来投奔。   曹操拳头紧握,眉宇间流转出怒色,迟疑了一下,喝道:“把那姓贾的给朕带来。”   许褚得令而去,片刻之后,便押着须发皆白的贾诩归来。   “臣贾诩,参见陛下。”贾诩却是不慌不慌的见礼,没有一丝害怕。   曹操马鞭一指,沉声道:“贾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年你背弃朕,如今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回来,你就不怕朕宰了你吗?”   贾诩轻叹一声,拱手道:“陛下误会了,臣当年确实是跟二公子前往鲜卑求援,怎奈半路被蒙古游骑给劫去了漠北,被那成吉思汗所扣,这些年来,臣其实是无时无刻不想来向陛下请罪,怎奈那成吉思汗对臣监视的太过严密,臣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直到不久前成吉思汗被陶商所灭,臣才有机会来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明鉴。”   贾诩一席话,解释的是天衣无缝,让曹操无话可说。   曹操脸上的怒容稍敛,又问道:“丕儿呢,他人在何处?”   贾诩又是一叹:“成吉思汗兵败之后,陶商率军一路追至了乌兰巴托,二公子逃跑不及,已为陶商所害。”   曹操心头一颤,如同被剜了一头,拳头再次握到咯咯作响,恨怒二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贾诩见状,忙道:“陛下,臣此番前来,不仅为陛下带了万余蒙古铁骑,还带了李元霸,哲别,黄忠等猛将,还有司马懿,诸葛亮和庞统等一众智谋之士,这些人皆是当世豪杰,有这些人相助,陛下何悉不能杀回中原。”   曹操眼前这才一脸,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李元霸的强大,他早就听先前来投奔的李靖等人说过,诸葛亮等谋士的旷世才华,他当然早就如雷贯耳,有这些人前来投奔,无异于天降了一笔横财给他,如何能不叫他欣喜。   曹操脸上的怨意,这才彻底平伏,点头满意道:“很好,贾文和,你给朕引了这么多奇人异士前来投奔朕,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朕就恕你前罪。”   “多谢陛下。”贾诩大喜,忙是感恩下拜。   便在这时,又是一骑斥侯,从东面方向飞奔而来,惊慌叫道:“禀陛下,那陶商已亲率四十万大军兵临玉门关,今已会合了十万关城守军,合五十万大军,正向我军追击而来。”   “陶贼来的这么快!”曹操吃了一惊,面露悚色。   他着实没想到,陶商的速度会这么快,方才灭了蒙古国,竟又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玉门关。   而且,还是带着四十万主力大军前来,这摆明了是要起倾国之兵,前来灭了他的西秦。   这个消息,不仅令曹操大感震动,左右秦军文武,也无不是骇然变色。   旁边李靖忙道:“陛下,陶贼尽起五十万大军前来,麾下还有项羽,李存孝这等大将,更有达摩和韩非这样的圣贤,我们就算是得了铁木真的旧部相助,只怕也未必是陶贼对手,臣以为我们当速速退往戈壁深处,避敌锋芒才是。”   曹操沉默不语。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陶商的厉害,也知道李靖所说的才是上策,但情感上,他却实在是不甘心就此离去。   因为他知道,蒙古和日国皆灭,天下诸国灭尽,只余下了他这么一个秦国,孤零零的与强大的魏国为敌。   倘若就此退去,他不仅再也没有希望杀回中原,更可能随着魏国国力的与日俱增,早晚会被陶商所灭。   沉默许久,曹操蓦然间想起什么,问道:“那位先生呢,他不是说会在关键时候,前来相助朕的吗?”   许褚正想回答之时,绿洲的北面沙漠中,突然间响起了阵阵驼铃声。   一众秦卒急是将曹操围住,摆出了警戒阵势。   片刻之后,一名身裹白袍的中年男人,骑着骆驼进入了视野。   曹操凝目一望,顿时大喜,忙叫撤了警戒,亲自迎上前去,欣喜道:“先生,你终于来了。”   那中年男人勒住骆驼,望了一眼曹操和他的败兵,问道:“怎么,难道我来晚一步了吗?”   曹操叹了一声,苦着脸道:“朕在玉门关为陶贼的部下所败,如今那陶贼又亲率四十万大军杀出了玉门关,正向这边追来,若不是先生及时出现,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中年男子只“哦”了一声,淡淡道:“我既与陛下有缘,今就略尽绵薄之力,助陛下反败为胜,灭了那陶商吧。”   此言一出,曹操顿时大喜,拂手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朕要跟那陶贼一决胜负!”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复仇之日   烈日当空,风起戈壁。   那广袤的戈壁滩上,战旗飞舞,刀戟森森,敌我两军三十万步骑,森然列阵。   西翼方向,曹操率领着残存的六万西域大军,自北向南列阵,一副慷慨决死一战的架势。   东面,二十万魏军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一战,陶商只带了十万大军前来。   因为兵出玉门关后,多为戈壁,运粮不便,无法再发动四十万大军出征,故此役他只从中原带来了十万人马,会合了玉门关的十万大军,合计二十万兵马。   在他看来,这点兵马,对付曹操的六万大军足矣。   魏字皇旗下,陶商立马横刀,傲势无双。   左右,项羽,冉闵,宇文成都,李存孝,达摩,韩非子,杨业等一众大魏猛将,雁立两翼,斗志如狂。   他们都知道,今日一战,将有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战。   天下群雄皆灭,只要再灭掉曹操,他们就可以放马南山,安享荣华富贵了。   这一战,他们是势在必得。   日过正午,陶商没有过多犹豫,深吸一口气,手中青龙刀缓缓抬起,大喝一声:“擂鼓,全军进攻,灭了曹操吧。”   嗵嗵嗵——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刺破黄沙,令天地变色。   诸将策马而出,上百座在大小小的军阵,轰然而动,二十万人踏着天崩地裂般的步伐,浩浩荡荡的向着对面的敌军开始推进。   最后的进攻开始。   西面处,面对魏军浩大的攻势,六万秦军尽皆捏了一把汗,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呼吸也急促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操,心中惊慌的琢磨着,他们的君王曹操,到底有何自恃,敢跟魏军决一死战。   曹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却将目光看向了身边那个身边的白衣人,颤声问道:“庄子先生,我大秦的生死存亡,天下的气运,就看你的了。”   庄子不答,默默的驱马上前数步,勒马于两军阵前,深吸一口气,突然间双手撑上了天空。   陡然间,他大脑中无尽的思想洪流,如倒流的瀑布一般,腾空而起,浩浩荡荡的涌向了天空,涌向了头顶的太阳。   转眼间,太阳便被遮挡,光芒被掩盖,竟然变成了形如月亮的银色光辉。   一瞬之间,白昼变黑夜!   戈壁上,两军数十万将士,看着这骇人的一幕,无不是惊到目瞪口呆,神魂欲裂。   他们忘记了进攻,忘记了战争,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望向那被思想洪流遮掩,变成了月亮的太阳。   “难道说……”陶商望着那银色的圆盘,心中涌起了深深的不祥预感。   敌军阵前,庄子抬起头,默默的注视着天空中的银盘,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环绕着瞳孔,转眼间出形了一团暗红色的螺纹,如同旋涡一般,在他的眼中急速旋转。   下一秒钟,他眼中的螺纹圆案,竟然神奇的倒映在了天空中的银盘上。   银盘上,竟出现了巨大的螺纹图案!   “梦蝶之阵!”   伴随着一声肃然无情的沉喝,银盘上的巨大螺纹,骤然间急速旋转起来。   几乎在同时,二十万魏军将士的眼中,也倒映出了螺纹圆案,也跟着急速旋转了起来。   眨眼间,成千上万的魏军将士们,迅速变的昏昏欲睡起来,一个个都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成片成片的栽倒于地,成片成片的栽下马来,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梦蝶之阵法力强大之极,竟连项羽这样的巅峰武圣,竟然也无法扛住,缓缓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庄周梦蝶,竟然是庄子,糟……糟了……”   陶商脸色惊变,还来不及震惊之时,便觉头脑一片昏沉,两眼一黑,便从赤兔马上栽倒了下来。   片刻间,二十万魏军,悉数陷入了梦蝶之阵的梦境当中。   不仅是魏军,这法阵的作用力极强,这连对面的六万秦军也被波及,也统统都陷入了昏睡当中。   唯有曹操一人是例外。   庄子在施法之时,绕过了曹操,使他成了这戈壁滩上,除了庄子本人之外,唯一一个清醒之人。   曹操就僵硬的坐在马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军数十万人昏睡倒地,陷入梦境,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自己的眼前。   当所有人倒下时,曹操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用了许久的时间方才缓过神来,确信自己的眼睛没坏,确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事,而非是幻觉。   “庄……庄子先生!”曹操声音沙哑颤栗,惊异的目光看向庄子。   庄子继续主持着法阵,口中冷冷道:“梦蝶之阵已发动,那陶商已经沉睡,曹操,现在想怎样,随你了。”   曹操这才清醒过来,惊异的眼神,骤然间被无尽的兴奋火焰所填满。   他没有一丝迟疑,策马扬鞭而出,从昏睡的己军将士中间穿过,从昏睡的魏军士卒间穿过,直奔那一面斜倒的“魏”字皇旗而去。   片刻之后,他勒住了战马,一双眼睛中喷燃起了狂烈无比,前所未有的腥红杀机。   他看到了昏睡于地的陶商。   那一瞬间,深埋于内心深处,那无边无际的屈辱记忆,那无穷无尽的愤怒火焰,统统都如火山般喷燃而出。   他想起了陶商如何把他从中原赶走,亲手毁灭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统天下的伟大抱负。   他想起了曹操是如何把他从关中赶跑,赶到西域那种不毛之地,历尽了风沙之苦。   他想起自己多少亲人,多少爱将,都死于陶商之手。   他更想起,自己的妻子卞氏,是如何落入陶商之手,如何被陶商肆意。   ……   多少年了,那一次次的失败,那一点一滴的羞辱,他从未曾忘记,全都给陶商记在了账上,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向陶商讨还。   他却万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奇迹般的出现在今天,出现在了陶商最为强大,出现在了他都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刻。   报仇雪恨的时刻就在眼前,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陶商啊陶商,饶是你猖狂了十几年,你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可曾想到过,你费尽心机诈取的一切,竟然会在今天毁于一旦,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中,曹操一跃下马,手提着长剑,高高在上的站在了陶商的跟前。   剑举起,眼眸中喷燃着复仇的怒火,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复仇信念,统统都灌注在了手中的长剑上。   眼中血丝密布到了极点,曹操深吸一口气,狂吼道:“陶商,你终究不是我曹操的对手,我曹操才是天命之主,去死中!”   咆哮声中,曹操手中长剑愤然刺下。   噗!   鲜血飞溅,那愤怒的一剑,毫不留情的洞穿了陶商的心脏。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火凤燎原   大魏之皇的心脏被洞穿,昏睡的身体剧烈一抽,随后一动不动,再没有半点呼吸。   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魏帝,就此死于曹操的剑下。   “我终于杀了陶商,我终于杀了陶商啦,哈哈哈——”   曹操高举着那染血的长剑,放声大笑,笑的歇厮底里,笑的无比的畅快,笑的是何等的开心。   此时此刻,他终于如释重负了。   多年的宿敌终于手刃剑下,多年的羞辱,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他焉能不感到痛快。   而且,他杀的不仅是陶商,更得到了整个天下。   陶商一死,魏国必定大乱,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那个时候,他的大军就可以长驱东进,杀回中原,覆灭魏国,夺取天下。   他曹操,将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在有生之年,君临天下。   此时此刻,他终于相信,自己才是天命之主,自己才是上天选定,平定这个乱世的唯一之人。   狂笑声回荡在戈壁上空。   地面上,那具正在冰冷僵硬的尸体,却轻轻的动了一下。   然后,一束微弱的火苗,从陶商那洞开的胸腔深处窜了起来,下一个瞬间,他那奔涌的血液,就像是油一样,立刻被点燃。   呜——   烈火突起,陶商的整具尸体,突然间燃烧了起来,转眼间就烧成了熊熊火柱。   笑声戛然而止,曹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了半步,看着自燃的陶商尸体,一脸的茫然不解。   “怎么……怎么突然间燃起来了?”   曹操口中喃喃自语,一脸的懵状,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心中的惊奇,很快就烟消云散,变的不再重要。   尸体为何会燃烧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陶商已经死了,这是既成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哈哈哈——”   狂烈得意的笑声,再度响起。   一秒钟后,笑声再次戛然而止。   这一次,曹操的表情不仅变的惊奇,而是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怖,吓的连连后退,甚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一双眼睛,瞪到几乎要炸裂出来,那惊魂落魄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这一辈子,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一幕。   那具尸经烧成烈火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没错,站了起来!   被烈火包裹的尸体,诡异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而周身的烈火,更仿佛被风洞所吸,四面八方的倒流入了那洞穿的伤口。   烈火越来越弱,那洞穿的伤口却奇迹般的自行修补,当最后一缕火焰被吸尽后,他胸前的伤口竟已恢复如初。   浴火重生!   关家两姐妹所产生的相性技,竟然是在这关键时刻发动,让已死的陶商在火焰中复活。   深吸一口气,陶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讽刺冰冷的目光,冷冷的凝视在了惊恐万状的曹操身上。   然后,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戏谑般的冷笑。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杀了他,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   曹操惊恐的沙哑大叫,肝胆吓裂,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爬上战马,扭头便逃。   “曹操,你还想逃么,哼!”   重生的陶商,一跃跳上赤兔,催动战马,穷追而上。   奔逃中的曹操,大叫道:“庄子先生,救我,救我啊!”   敌阵方向,从容冷酷的庄子,脸色也骤然惊变,万万没有料到,陶商竟然能死而复生。   他急是催动梦蝶之阵,企图让陶商再次陷入梦境之中。   无济于事。   浴火重生后的陶商,那全新的身体,已经对他的梦蝶之阵拥有了免疫能力,任他如何催动,也无法再让陶商陷入梦境。   不受控制的陶商,策动着赤兔,如风追上,追过了昏睡的尸军,越追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曹操。   庄子眉头一凝,眼中精光闪动,思想催动,急是调整了法阵。   秦军阵中,正在昏睡的李元霸,陡然间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来,举目望去,就看到他们新效忠的君王曹操,正在被陶商穷追。   李元霸的脑海中,顿时想起了他兄弟的叮嘱,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杀陶商的机会,就千万不可放弃。   心念一动,李元霸二话不说,纵动胯下万里动,舞动着两只大金锤,就朝着陶商扑了上来。   “陶商,元霸要宰了你,元霸要宰了你,啊啊啊——”   野兽般的咆哮冲天而起,李元霸仗着万里云的速度,转眼间从曹操身边抹过,迎着陶商就杀了上去。   曹操一见李元霸苏醒,顿时是松了一口气,便想李元霸武道已在颠峰武圣,而陶商武道再强,也超不过中期武圣,今有李元霸出手,必可要了陶商的命。   “哼,陶贼,就算你活过来又如何,我就再杀你一次,我看你有几条命!”   曹操心中的惊恐情绪急旋消散,一面纵马继续奔行,一面回过头来,想要瞧瞧李元霸是如何灭了陶商。   陶商却无所惧畏,继续纵马狂奔,迎着李元霸而上。   两骑转眼相距不出二十步,李元霸已抡起了擂鼓瓮金锤,准备发动真气之锤,把陶商当场轰成粉碎。   陶商却一声狂笑,大吼一声:“神魂颠倒,发动吧!”   相性技,神魂颠倒,发动!   奔行中的李元霸,瞬间感觉全身空荡荡的,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身体精神都为之一滞。   下一秒钟,他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力气竟莫名其妙的大减,原本如有臂使的两只瓮金锤,竟然变的十分吃力起来。   “我的武道变弱了,我的武道怎么变弱了?”   惊恐的李元霸,像是个受惊的孩童一般,发出了慌张的惊叫。   而十步之外的陶商,却感觉到全身力量陡增,胸中的真气也在一瞬间倍增,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原来,这就是巅峰武圣的实力,四大美人的相性技,当真是神奇,哈哈哈——”   陶商的狂烈的笑声,却响起在天地之间。   四大美人,神魂颠倒相性技,可以跟敌方的武力值进行交换,眼下一发动,便使陶商拥有了李元霸巅峰武圣的武力值,把自己初级武圣的武力值,转给了陶商。   “李元霸,就让你尝尝朕的神技吧,火凤燎原!”   狂烈的吼声响起,陶商手中青龙刀当空斩出,瞬息之间,胸中无尽的真气滚滚而出,化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火焰凤凰,卷积着漫空彻地的烈火,朝着李元霸呼啸而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惊恐的李元霸,连反击的勇气也没有,就被那迎面而来的巨大火凤凰无情的吞噬。   火凤过处,一片焦土,当烈火烧尽之后,李元霸已连人带马,被烧成了灰烬。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兵傀儡   李元霸死了。   一招之间,被陶商在火属性神技,火凤燎原之下,烧成了灰烬。   瞬间,曹操被吓到骇然变色,肝胆再裂。   他是磨破头皮也想不通,陶商的武道为何在一眨眼间,突破至了神奇的巅峰武圣境界,他更想不通,李元霸为何放弃了抵抗,任由陶商将他一击之间诛杀。   李元霸都被杀了,还有谁能阻止陶商来杀他。   “庄子先生!庄子先生!”曹操奔回了中军,冲着庄子惊慌大叫。   庄子眉头深凝,口中道:“陶商,没想到你竟然身负这等神奇,好,我就看你孤身一人,能掀起什么波澜。”   话音方落,庄子思潮飞转,再度调整了梦蝶之阵。   几秒钟之后,覆盖在六万秦军身上的梦蝶法阵,立时消息,他们眼中的螺纹图案,也随之褪去。   此起彼伏的奇叹声中,六万秦军尽皆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曹操的表情再次转危为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笑道:“陶商,我六万大军皆已苏醒,就算你有巅峰武圣的武道,我看你一人如何应对我六万大军!”   说罢,曹操大手一挥,喝道:“全军压上,把陶商活活拖垮,给朕杀了他!”   号令传下,六万秦军轰然而动,黄忠,哲别,李靖,许褚,典韦,姜维等诸员大将,尽数出动,向着陶商辗去。   陶商不由勒住了战马,剑眉一凝,眼眸中掠起一丝忌惮之色。   他武道虽已达到了巅峰武圣,但毕竟只是一人而已,且还不知这巅峰武圣能够维持多久,自然没有把握,以一己之力,单挑这六万敌军。   眼下,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拨转战马,掉头而逃。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把二十万大军,还有那么多大魏猛将,统统都置之于险地。   曹操大军辗来,这二十万大军还有众多名将,必将被杀个干净。   如此沉重的损失,即使以大魏雄厚的国力,也将是难以承受的了的。   何况,那些猛将们乃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肝胆相照,陶商岂是那种抛弃他们,独自逃跑的君王。   “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陶商横刀立马,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敌军,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眼看,敌军滚滚兵潮将近。   眼看,二十万大军覆灭在即。   就在这时,一骑黑色的身影,穿越数十万昏睡的魏军丛中,如疾风一般,出现在了陶商身边。   那骤然出现的中年男子,目光冷峻如冰,燃烧着钢铁般的意志,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平伏下了陶商心中的不安。   那黑衣中年人朝着陶商一拱手,沉声道:“请陛下把大军的指挥权让给在下,让在下来助陛下渡过难关。”   口气不小!   而且,竟然能无视庄子的梦蝶之阵,必为奇人。   “你是何人?”陶商立刻问道。   “在下孙武。”   孙武!   大名鼎鼎的兵圣孙子!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现身,前来为自己解危。   陶商心中顿时狂喜,不假思索的一拂手:“朕现在把二十万大军都交给先生,请先生为我领军一战。”   孙子点点头,勒马于陶商跟前,眼眸蓦然一睁,双手撑天而起,滚滚的思想洪流呼啸而起,化成了无数若隐若现的黑甲武士,如灵魂一般,钻入了二十万昏睡的大魏将士身中。   然后,那些昏睡的士卒们,一个个的便站了起来,重新翻身上马,重新拿起了武器,重新列阵,摆出迎敌之势。   “苏醒了?他们竟然苏醒了?莫非孙武破解了梦蝶之阵不成?”   陶商惊喜不已,却发现头顶的太阳依旧被遮挡,那些士卒眼中的螺纹图案依旧存在,一个个的精神状态,似乎依旧处于昏睡状态之中。   显然,他们的精神仍旧处于梦境之中,但他们的身体,却不知被孙武施了什么手段,竟然动了起来,就像是——   傀儡!   就在陶商脑中响起这两字的时候,孙子突然间大吼一声:“兵傀儡之阵!冲锋!”   大吼声中,在兵傀儡法阵的作用下,二十万处于昏睡状态中的魏卒,如被操纵的傀儡一般,一言不发,向着迎面而来的秦军就迎了上去。   曹操骇然变色,庄子骇然变色,万千冲锋中的秦军士卒,无不是骇然变色,万万没有想到,魏军竟然能“破解”梦蝶之阵,竟然醒了过来。   惊恐已来不及,下一秒钟,两军轰然相撞。   变成了兵傀儡的魏军,失去了感知能力,根本不知死亡为何物,也无所畏惧,只管在孙武的操纵下,如杀人的机器一般杀向惊慌的敌人。   六万秦军焉能是这样傀儡之师的对手,转眼间便被杀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覆没无可阻挡。   黄忠,哲别,许褚等一员员秦将,也尽数阵亡在了这场一边倒的杀戮之中,以死亡谢幕。   “庄子,你竟然敢阻挡朕一统天下之路,朕就送你下地狱,去死吧!”   震天的怒啸声中,陶商纵马杀破乱军,直取庄子而去。   原本沉稳的庄子,此刻已骇然变色,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他刚想拨马而逃时,陶商手中青龙刀已电斩而出。   呼啸起中,三道青色的真气巨刀,狂轰而至,瞬间把庄子轰为了粉碎。   庄子死。   梦蝶之阵骤解,天空中的云团消失,银盘重新变为太阳,万千魏军将士也重新恢复了神智,以自己的意志,继续狂杀敌人。   陶商纵马不停,穿破血雾,穿破狂尘,直取惊慌失措的曹操而去。   最后的敌人,就在眼前!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啊,枉我曹操竟然跟他斗了半辈子,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只是一个笑话啊——”   曹操失去了信念,万念俱灰,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放弃了生存的念头,只是仰头长叹,老泪纵横。   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了失败,承认了陶商才是那个结束乱世,一统天下的真命之主。   前方处,陶商已杀至近前,手中青龙刀已高高的举起。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纵然曹操是他欣赏的枭雄,他也必须斩草除根。   “曹操,安心的去吧,朕会把你的事迹如实的载入史册,让后世人永远记住你这个一代枭雄!”   霸绝的大喝声中,刀斩而出,又一道巨大无匹的真气巨刀,轰斩而出。   咔嚓嚓!   一瞬之间,曹操连人带马,被轰为粉碎。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纵横!   曹操死!   天下群雄中的最后一雄,终于覆灭,被陶商亲手终结。   灭杀曹操的陶商,没有一丝停步,继续纵马狂杀,烈火燎原,烧尽残存之敌。   诸葛亮,庞统,司马懿等大大小小的秦国文臣武将,尽皆来不及逃走,统统都死在了大魏二十万王师的辗压之下。   残阳西斜之时,血腥的屠杀终于结束。   陶商立马横刀,扫望战场,只见方圆十余里的戈壁,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泥泞,数不清的尸体遍野而横,等着入夜之后,被戈壁滩里的野狼尽情狂欢享受美餐。   曹操已死,秦国主力尽灭,意味着曹操辛苦经营多年的西域势力,就此土崩瓦解。   当天晚上,陶商于戈壁安营,令三军将士好酒好肉,一夜狂欢,以庆祝这场大胜。   次日天明时分,陶商便令白起等大半将领,带着十万大军东归玉门关。   因是秦国主力已灭,西域诸城中残存的兵力,已是所剩无几,甚至是无兵可守,陶商自然就不需要太多的兵力来征服这些诸国。   于是陶商便兵分两路,一路由韩信统帅,走天山北路,征服沙漠以北诸国。   陶商则自率五万骑兵,扫荡天山南路诸国。   当然,陶商之所以决定亲征南路诸国,最大的原因,则是因为精绝城就们于天山南路。   精绝城存在着天外陨铁,乃是制作炼制长生丹的鼎炉的金属,今天下已灭,陶商心头大事已了,所想的只剩下了长生不老,自然迫不及待的要亲往精绝城,前去夺取天外陨铁。   五万大军一路徐,沿途征服了楼兰等诸国,不出半月之后,便进入了精绝国所在的绿洲。   是日午后,陶商大军进抵了通往精绝城的必经山口。   举目望去,一条黑色的山脉,形同于城墙一般,成环状座落,将精绝城包围其中。   陶商登高远望,发现这精绝城所在的位置,竟是形如一座陨石坑,而周围黑色的山脉,则如同是陨石撞击之后,留下的环形山一般。   “原来这精绝城就建成一座陨石坑里,必就是当年那天外陨石撞击所形成,这撞击形成环形山,倒是成了精绝城的天然城墙,怪不得当年连曹操也没办法征服精绝……”   陶商思绪飞转,望山兴叹,倒也更加确信,这天外陨铁必然就在此地。   当下陶商便率大军继续前进,穿越片片石丛,来到了黑色磁山的山口处。   那是环形山唯一的缺口,宽达二十丈,精绝人早已在山口处筑起了一座巨大的铁闸门,封住了入口。   传闻环形山内别有洞天,有良田万顷,有连通地下河,长年不干的巨湖,森林草地一应俱全,所以当年精绝人才能关起门来自己自足,不惧曹操的围困。   大军进抵巨门之前,陶商派出使者,宣读了他对精绝人的诏书,命他们开城归降,献出天外陨铁。   巨门两翼的山墙之上,早已密布了上万精绝军队,自以为是的他们,自然是像对付当年曹操的征伐那样,断然拒绝了陶商的招降。   “你们以为,区区一座巨门,就能挡得住朕么,既然你们不肯开门归降,朕就亲手轰破你们的大门!”   一声冷笑,陶商纵马而上,项羽和达摩也紧随于后。   山墙上,精绝军瞧见魏军竟然只派三人前来攻城,顿时发出了阵阵嘲笑声,同时密集的利箭,如雨射下。   陶商三人护体气真一开,什么也不用做,轻松便将射来的利箭弹开。   进抵城门下二十步,陶商扫了一眼左右二人,冷笑道:“朕与你们三人合力,咱们就轰碎精绝人的幻想吧。”   说罢,陶商手中青龙刀狂斩而出,汹涌的真气浩浩荡荡辗出。   火凤燎原!   汹涌无匹的火属真气,瞬间化出一只巨大无比的火凤凰,扇动着巨大的火焰翅膀,朝着铁门飞撞而上。   “力拔山河!”   几乎在同时,项羽也使出了土必神技,一座山岳般的巨土拔地而起,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撞向巨门。   “梵海神击!”   宏大的喝声中,达摩也使出了他的水属神技,滔天巨浪凭空而起,排山倒海的狂涌向了铁门。   三员巅峰武圣同时发动神技,三股毁灭的力量,浩浩荡荡的向着那巨大的铁门轰辗而去。   瞬间,相撞。   轰隆隆!   宽达二十余丈的铁门,在三股神技的冲击之下,脆弱如纸糊的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被轰为粉碎。   狂烈的冲击力,将铁门两翼的山墙,竟也轰塌了大半,数以千计的精绝军卒,不是被震为粉碎,就是从数十丈的高处跌落下来,摔为肉泥。   一时间,巨门一线是天崩地裂,惨叫声不绝于耳。   狂尘落尽,天地复归平静。   阻挡于前的巨门,早已灰飞湮灭,通往精绝城的大门,就此畅开。   而那些幸存的精绝士卒们,则是一个个惊恐落魄,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逃窜。   “大军前进,随朕去灭了精绝吧。”陶商不屑一哼,招动身后将士,大军准备穿越环形山。   就在这时,头顶天空之中,突然间坠下一道紫色的光影,如流星撞击,轰隆一声掀起漫天狂尘。   尘雾散处,陶商凝目看去,便看到一名身着紫主,年纪有五十左右,眼神深不可测的男人,挡在了山口前。   那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背后负着两柄黑白大剑,巍然耸立。   “大……大师兄!”身后的宇文成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其余李存孝和冉闵二人,也脸色骤变,刚铁般的脸庞上,顿时被丝丝惧色所占据。   陶商眉头一凝,立刻意识到,原来眼前这紫衣男人,竟然是宇文成都七兄弟中的老大。   看他那架势,似乎想阻止自己征服精绝,想跟自己作对似的。   陶商按定心神,拨马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挡朕的路?”   “在下鬼谷子。”紫衣人冷冷回答。   鬼谷子!   陶商心头一震,不由吃了一惊。   没想到,系统的设置的这个大师兄,竟然是传说中,诸子百家中的鬼谷子!   要知道,这个鬼谷子可是一个极牛逼的人物,传说中精通百家学问,乃是纵横家的鼻祖。   数千年来,兵家尊其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谋略家尊其为谋圣,道家尊其为老祖。   更有传闻,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商鞅,李斯,白起,乐毅等一位位名臣猛将,皆乃鬼谷门下。   此人之强,已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系统精灵,扫描他的武力值!”陶商心中暗暗下令。   “嘀……系统扫描完毕,鬼谷值武力值130,已达到武神境界。”   130,武神境界!   陶商剑眉一凝,暗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鬼谷子果然了得,武力值竟然超超了武圣境界,达到了武神之境。   这个人要是跟自己作对的话,还真是棘手。   轻吸过一口气,陶商便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鬼谷子,不知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想助朕,还是想跟朕作对?”   鬼谷子冷冷道:“魏帝,你已一统天下,成就了前所古人,后无来者之功,你该满足了,现在你还妄想长生不老,万世为帝,实在是太过贪婪,我纵横一派不允许天下间有这样的帝王,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要劝你不要太贪心,退了吧。”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鬼谷子如此博学,竟然连长生药的秘密也知道。   陶商脸色阴沉下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朕就是贪心,就是要万世为帝,你觉的你能凭一己之力,挡得住朕前进的脚步吗?”   “既然如此,那你就问问我手中纵横二剑,让不让你过去吧!”   说着,鬼谷子抬起手来,缓缓的拔出了手中两柄大剑,那二剑一黑一白,剑上刻着“纵”与“横”二字,一剑名为纵剑,一剑名为横剑。   当年,鬼谷子就用这两柄剑,监视天下,搅动风云,暗中掌控着历史的走向。   今日,他却亲自跳了出来,要靠手中两柄神剑,来阻挡陶商通往长生不老之路。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神秘人   “既然如此,那朕就只有踏着你的尸骨过去了。”陶商眼中杀机骤燃,手中青龙刀已握紧。   这时,宇文成都忙道:“陛下息怒,我这大师兄武道太强,我们所有人合力都未必是他对手,我看我们还是暂且撤退为妙。”   宇文成都话音未落,鬼谷子沉声喝道:“现在想起,已经晚了。”   话未说完,鬼谷子右手黑色的纵剑,朝着陶商就当空斩下。   纵剑斩出瞬间,原本一人长的利剑,急速延长,眨眼之间,竟是伸长有百丈。   长达百丈之剑,撕裂天地,挟着浩浩荡荡的毁灭之势,轰天斩下。   陶商心头一震,心知这一剑威力无匹,自己绝非对手,想也不急多想,急是纵马闪避。   下一秒钟,百丈纵剑轰天斩下。   咔嚓嚓!   天崩地裂的巨响中,身后地面立时被斩出百丈长的深沟,不及躲闪的近千名士卒,竟被一剑之间斩为粉碎。   剑力的赫赫之威,向着两翼冲击而去,陶商都已经闪出十丈之远,竟然依旧被波及,震到他人马连连后退,几乎翻落马下。   一斩过后,鬼谷子剑势一手,百丈长剑转眼又缩成了一人之长,回到了他的手中。   尘血落定,陶商回头一扫,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方才他所在的位置,竟已被斩出一道长达百丈,宽达三丈,深不见底的长沟,近千余名士卒被一剑斩杀,深沟的边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骨。   区区一剑,威力竟然如此之强,竟是远远的超越了神技的威力!   陶商这时才想起先前项羽所说,当武力值达到130,冲上了武神的境界之后,浑身的真气就可以凝结成神兵利器,这种神兵威力极大,拥有移山填海,开天辟地之威。   武神级别的武者,不需要发动什么圣技和神技,只需要挥一挥手中神兵,便能发动天崩地裂般的毁灭之力。   而且,神兵不似真气,越是消耗威力就会随之减弱,一旦神兵凝结成功之后,便会永不衰弱,威力永存。   当时陶商听着还有些玄乎,这时亲眼目眼鬼谷子轻描淡写的一剑,便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杀伤,才由不得他不信。   “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横剑吧。”   就在陶商惊异之时,鬼谷子一声冷绝如冰的沉声,左手白色的横剑,轻描淡写的横斩而出。   横剑扫过,那白色的剑刃,陡然间急速变长,刹那间也延伸有百丈之长,就如同一道巨大的绞盘,横扫而出。   这一剑横扫而来,攻击面极广,不似纵剑那般,竟是避无可避。   “不好!”   陶商心头一震,不及多想,急是催动真气,再度使出神技,发动火凤燎原。   与此同时,达摩和项羽也各自发动自己的神技,李存孝,宇文成都和冉闵也跟着发动了自己的圣技。   六股强悍无匹的力道,汹涌而上,迎着扫来的横剑撞去。   轰隆隆!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眼前的黑色磁山剧烈摇晃,大块大块的巨石跌落而下。   那强悍之极的横剑之力,眨眼间轰破了陶商六人的合力,将他们震到吐血,震的他们倒飞出去。   失去了阻挡的横剑,呼啸扫过,一瞬之间,将近五千名魏军士卒的人头斩落,数不清的血柱喷上天空,将天穹染成了腥红。   陶商纵身落地,以刀撑地,倒退出了二十步之远,方才勉强停下脚步。   他嘴角已浸出一股鲜血,胸中气血翻滚,骨节隐痛,已然受伤不轻。   而那一击之下,赤兔马不及躲闪,竟然被轰为湮灭。   “可恨,竟敢杀朕赤兔!”陶商握刀的双手咔咔作响,恨到咬牙切齿。   他受伤不轻,左右的达摩和项羽,皆也被震到嘴里流血,而李存孝等实力又弱一层的大将,更是被震到狂喷鲜血,身受重伤。   横剑一收,再度恢复到那柄一人长的利剑。   鬼谷子眼中透着冷绝的杀机,手持双剑缓缓步上前来,仿佛主宰天地的圣人一般。   残存的魏军将士们,被这威力强大到恐怖的两剑,吓到肝胆欲碎,纷纷后退。   “陶商,你这等贪婪的帝王,留在这个世上,祸害无穷,今日我鬼谷子就代表纵横派灭了你,重建这个世界的秩序吧。”   天威般的大喝声中,鬼谷子同时举起了纵剑与横剑,竟欲双剑齐出。   单单一剑威力已强大到匪夷所思,这要是两剑同时斩出,只怕五万魏军将士,将无人幸免,统统都将死于鬼谷子的剑下。   “陛下,快走,我大师兄要同时发动纵横二剑,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快撤!”趴在地上的宇文成都,几乎是用哭腔恳求道。   陶商却拭干净了嘴角血迹,青龙刀一横,傲立不退,口中毅然道:“朕乃天命之主,三重天命加身,朕就不信,他区区一个鬼谷子,就能够逆天而行,就能杀得了朕!”   面对陶商的自信,鬼谷子讽刺的冷笑道:“狂妄,果然是狂妄之君啊,陶商,你的狂妄到头了,今天就是你的末日,看剑吧。”   话音方落,鬼谷子双臂一动,就要将纵横二剑斩下。   “鬼谷啊,天下运势,历史走向,自然有其自己的规律,你又何必自以为是,以监察者自居呢。”   生死一刻,天空中突然间响起一个老者苍凉的声音,那声音苍老却不失威严,充满了玄奥的意味,仿佛穿越了历史长河,看清了人世间的一切。   鬼谷子脸色立变,高悬的双剑竟是下意识的停滞在了半空中,没有落将下来。   陶商心头也是一震,回头寻音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道风仙骨的老者,手扶着松木拐杖,背上负着一柄木鞭,一步一顿,缓缓的穿越惊慌的众将士,走到了陶商身旁。   “师……师父!”鬼谷子的口中,结结巴巴的吐出了两个字。   旁边的宇文成都,李存孝和冉闵三人,个个也是惊喜万分,忍着剧痛伏跪于地,口呼:“弟子拜见恩师。”   师父?   眼前这个道风仙骨的白发老者,竟然就是那七名强者的神秘师父!   这个困扰了陶商许久,令他充满好奇的神秘高人,终于登场了,而且,看这架势,应该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当下陶商便松了一口气,问道:“不知这位长者尊姓大名?”   白发老者轻咳一声,淡淡道:“老朽名叫……”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神鞭   姜子牙!   白发老者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没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数百年前,就是这个姜子牙,辅佐周武王伐灭商纣,一手建立起了周朝八百年基业。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武庙,无不是把姜子牙尊为武庙主神。   而后世的兵家,纵横家,道家等诸门学派,其源头均可追溯到姜子牙身上。   可以说,姜子牙就是百家之祖!   今日,这个百家之祖,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要帮他迎战鬼谷子。   听到这个名字,陶商心中震撼之余,不禁暗自感叹:“能培养出这七个超凡入圣的弟子,也只有姜子牙了,我早该想到才是,鬼谷子虽然强横,却绝非是姜子牙的对手。”   当下陶商一颗心便放松下来,淡淡笑道:“原来是姜太公,你来的真是及时,既然如此,那朕就坐看太公你清理门户了。”   说着,陶商便知趣的退了下来。   没办法,鬼谷子已经是强到离谱,姜子牙指不定要强到何等程度,他二人之间的战斗,只怕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陶商生恐被殃及池鱼,自然是明智的选择退在一边。   姜子牙缓缓步上前去,用劝说的口吻道:“鬼谷,你是为师最杰出的弟子,为师不想把多年加在你身上的心血亲手毁掉,你知难而退吧。”   鬼谷子深吸一口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把牙一咬,沉声道:“师父,弟子敬你是我的师父,在此奉劝师父一句,不要挡我监视天下之路,还请师父识趣的离开吧,否则别怪弟子不念师徒之情。”   鬼谷子倒也是狂,竟敢威胁姜子牙,显然是仗着自己武道绝伦,以为可以青出于蓝。   姜子牙也不怒,只是摇头一叹:“鬼谷,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强者居之,魏帝竟然能击败群雄,便证明天意在他,就算他最终能长生不老,万世为帝,那也是天意所属,你又凭什么自诩监视天下,又是谁赋予你这样的权力?”   “我——我就是有这样的权力!”鬼谷子被戳中要害,说不出道理来,便强词夺理。   姜子牙又是一叹,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师徒也无话可说,咱们刀兵相见吧。”   鬼谷子眼眸中杀机骤起,沉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以下犯上了,师父,对不住了。”   说罢,鬼谷子手臂一扬,纵横挥斩而出,当空斩向姜子牙。   天崩地裂的破空巨响声中,纵剑瞬间化为百丈巨剑,辟天轰斩而下。   鬼谷子却不慌不忙,手指轻轻一扬,背上那柄木鞭便腾空而起,悬空护在了头顶处。   那鞭呈玄黄色,长三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节,每一节上刻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鞭身上刻有三字——   打神鞭!   姜子牙用真气凝炼出来的神兵,竟然是打神鞭。   神鞭一出,下一秒钟,百丈纵剑当空而下。   铛!   一声巨响冲天而起,仿佛天与相撞,震到天空的云团乱流,震到脚下的大地摇晃,黑色磁山上数不清的大块石头,纷纷滚落下来。   高悬的打神鞭巍然不动,那百丈纵剑却剧烈抖动,硬生生被反弹了回去。   巨剑缩回原形,在反震之力的作用下,鬼谷子脚步不稳,倒退了两步方才停住身形,看向姜子牙的目光变的吃惊无法。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同为武神,姜子牙的武力值竟已达到140,突破至了中期武神,压倒了他这个初级武神。   惊异之下,鬼谷子恼羞成怒,左手横剑再扫而出。   呜——   空间撕裂的破鸣声中,延长为百丈的横剑,如巨大的剪刀一般,横向姜子牙斩来。   姜子牙却依旧纹丝不动,一脸的云淡风轻,干瘪的指头轻轻一转,头顶的打神鞭便飞至了左侧。   铛!   又是一声天崩地裂的金属激鸣,疯狂的气流冲击的整座山脉仿佛都要塌陷下去。   一剑斩千人的横剑,被这一柄小小木制打神鞭,轻轻松松的再度弹了回去,更是震到鬼谷子连连后退。   “怎么会这样,当初我出山之时,他的武道明明只是初级武神,怎么才几年时间,就变成了中期武神,难道他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不成?”   鬼谷子心中是又惊又疑,有种被自己的师父羞辱欺骗的愤怒。   突然间,他大吼一声,手中纵剑与横剑合并为一,高高举起,愤然斩下。   双剑合壁,刹那之间,化出一柄长达千丈,宽达五十丈的庞然巨剑,遮蔽天日,横旦苍空,如那浩瀚的银河一般,斩破天地,浩荡斩下。   这是名符名实,毁天灭地的一击!   姜子牙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只是苍老的眼眸微微一动,多了一分认真的意味,手指向着一指。   那原本半人多长的打神鞭,鞭身上陡然间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神鞭急速膨胀,眨眼之间,便化成一只巨如山岳的巨鞭。   下一秒钟,巨剑与巨鞭轰然相撞。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凝固在了末日降临的一瞬。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风摧雷吼……所有的恐怖词语,都已无法形容那撞击的恐怖。   不知过了许久,遮天的狂尘方才降下,原来二十丈余宽的山口,竟然被冲击波硬生生的撕宽了数十丈。   鬼谷子已被震出三十步外,握剑的双手抖动不休,鲜血从五指间哗哗的渗出,嘴角也不停的淌出鲜血。   姜子牙却道风仙骨,飘然而立,变回原形的打神鞭环浮在左右,没有一丝撼动。   姜子牙眼眸中掠起一丝杀机,喝道:“三招已过,你我师徒之情已尽,现在,该是我姜子牙清理门户之时了,打神鞭,去吧!”   手指一划,悬浮于左右的打鞭神,陡然间一震,腾空而起,飞上了千丈高空。   紧接着,打神鞭金光闪烁,剧烈一陡,刹那间分裂成了两支打神鞭。   两支分裂为四支,四支分裂为八支,八支分裂为十六支……   片刻间的功夫,整个天空便被成千上万的打神鞭所覆盖,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结成了一道遮掩天日的打神鞭阵。   下一秒钟,随着姜子牙指间一指,那无穷无尽的打神鞭,便如漫空的流星一般,铺天盖地而下,向着地面上惊悚的鬼谷子轰去。   鬼谷子脸色骇变,却没有惊恐的机会,只能咬牙舞动纵横双剑,拼死抵挡。   轰轰轰!   很快,他的身影,还有他手中的剑影,便被淹没在了那无穷无尽的打神鞭阵之中。   一刻钟后,最后一支打神鞭陨落,天地复归平静。   狂尘渐渐沉去,只见鬼谷子所在的位置,竟已被轰成了一座宽达百丈的巨大陨坑。   而在坑底处,鬼谷子都已被轰为湮灭,连肉渣都不剩下,只余下了两柄残破的神剑,落寞的躺在尘石之中。   鬼谷子覆灭!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最终武器   鬼谷子被灭,通往精绝城的大门,就此畅开。   姜子牙收了打神鞭,转向陶商,淡淡道:“魏帝,鬼谷虽被老朽收了,但恐怕前边还有更可怕对手等着,你想长生不老,只怕没那么容易。”   陶商纵马而至,豪然笑道:“朕有太公相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还能阻挡朕。”   “不可轻敌,不可轻敌啊。”姜子牙却摇摇头。   陶商凝望了一眼前路,没有一丝犹豫,策马向前,统率着大军继续向前。   距离长生不老,只有一步之遥,陶商焉能放弃。   当下,他便率领着幸存的数万大军,在姜子牙的陪同保护下,穿越了磁山山口,进入了环形山腹地。   步出山道,前方豁然开朗。   举目望去,便见方圆百里的环形山内,乃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有牛羊遍地的原野,也有鸟雀盘旋的森林,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湖泊,如同镶嵌在绿宝石上的水晶一般炫丽。   一道石彻的大道,自南向北延伸而去,尽头便是一座修筑于湖心岛上的城池。   那里,便是传说中的精绝城了。   陶商离希望更近一步,自然是没有一丝犹豫,抖擞精神,催马直奔精绝城。   沿途村庄的精绝人,听闻巨门被破,魏军杀了进来,无不是吓的惊魂落魄,纷纷向精绝城内逃去。   而数量不多的精绝军队,更不是魏军在对手,被杀的连连败退,溃不成军。   午后时分,精绝城已在十里之外,陶商几乎已能看清城池的轮廓。   眼见黄昏将至,将士们也都累了,陶商便下令就地安营。   同时,这样一座奇丽的城池,陶商也不忍心毁于一旦,安营当天,便派出使者前往精绝城,向精绝女王招降,命其献出天外陨铁,以免遭灭顶之灾。   精绝城,王宫。   金殿之上,那名威严绝丽的精绝女王,高坐在王座上,一脸的阴沉,听着臣下关于魏军攻至的报告。   大殿中,精绝大臣们早已是一片慌张。   “女王陛下,魏军太过强大,我们可以动用的兵力不过三千人,只怕根本抵不住敌人,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天外陨铁献出去呢?”   阶下,一名身形丰满,同样容颜绝丽的女大臣,不安的问道。   精绝女王回头看了一眼王座后,那面巨大的圆形黑盘,那是用仅存的天外陨铁碎片铸造,几百年来都耸立在王座身后,成为了精绝人的圣物。   “天外陨铁是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圣物,不到万不得已,岂能拱手送给入侵者!”精绝女王断然否决了女大臣的提议。   女大臣顿了顿,却叹道:“可是,就算我们不把天外陨铁献出,以魏军的实力,很快就会攻破王城,这天外陨铁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的。”   精绝女王深吸一口气,拂手道:“我们的祖先为我们留下了最后的武器,现在精绝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该是唤醒武器的时候了。”   女王话一出口,阶下的大臣们精神皆是一振,仿佛陡然间看到了希望。   女大臣眼前也是一亮,忙是兴奋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唤醒最终武器。”   ……   次日。   天色已亮,陶商给精绝女王的最后期限已至,却仍不见精绝女王开城前来投降。   他知道,软的已不行,必须用强硬手段了。   当下陶商便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大军拔营,浩浩荡荡的杀奔精绝城而去。   天光大亮之时,大军进至了精绝城所在的巨湖边。   一条长桥由岸边直通湖心岛,桥头的精绝守军,早已吓破了胆,作鸟兽散去。   陶商便准备一声令下,大军沿着长桥杀上湖心岛,一鼓作气攻破精绝城门。   隆隆——   突然之间,巨湖深处,传出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仿佛,沉睡于湖底的远古凶兽,在这一刻,突然间苏醒了一般。   紧接着,湖面开始翻腾,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湖底出来。   “陛下,情况有些不妙,且叫你的大军暂时后退吧。”姜子牙即刻提醒。   陶商剑眉一凝,当即下令,大军后退十步。   大军即刻后退,于十里外的高坡上,重新结阵。   就在陶商刚刚拨转战马之时,就看到沸腾的湖面,突然间腾起了百丈的水柱,果然有什么东西,从水中拔地而起。   巨量的湖水从天而降,那拔地而起的庞然巨物,终于露出了其恐怖的面目。   陶商倒抽一口凉气,万千魏军将士,无不是大惊失色,震惊到了目瞪口呆,惊恐万状的地步。   巨人!   那从湖底苏醒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一个高达百丈,面目狰狞的巨人!   “精绝城的湖底,竟然还藏了一个巨人,这是什么来路?”陶商脱口惊呼道。   “是蚩尤!是战神蚩尤!”姜子牙的声音中,也隐隐透出一丝颤栗。   果然是他!   陶商心头一震,却没想到,先前被召唤出来,恐怖如魔王一般的战神蚩尤,竟然会沉埋于精绝城湖底,会成为了通往长生之路,最后的障碍。   “啊啊啊——”   就在陶商震惊之时,蚩尤突然间一声兽吼,将头顶的浮云就给震散,震到脚下的大地都隆隆颤抖。   紧接着,蚩尤的巨手突然插入地面,抓起了一块巨如堡垒的土块,用力朝着这边扔来。   这一掷的土量,五倍于项羽力拔山河所掀起的土量,竟是被掷出了七八里远,如山岳一般砸来。   魏军将士们都懵了,被这惊恐的一幕吓到忘记了逃跑。   就连陶商也惊到目瞪口呆。   唯有姜子牙却保持着冷静,关键时刻祭起打神鞭,化成一支巨鞭,挡在了陶商跟前。   下一秒钟,土块砸落。   打神鞭剧烈摇晃,姜子牙神情吃力,勉勉强强的才咬牙支撑住,护住了陶商。   左右那些普通士卒们,却没那么幸运,被砸落溅射开来的土块,成片成片的砸成肉泥,转眼间便有近五千人死于非命。   恐怖才刚刚开始。   一击之后的蚩尤,又是一声震天兽吼,突然间迈开双腿,百丈高的庞然巨兽,如追日的夸夫一般,向着陶商所在冲来。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打神鞭!”   姜子牙一声低喝,手指一指,打神鞭即刻飞上了天空之中,转眼间,分裂出了漫空的打神鞭。   随着他意念一动,漫空无穷无尽的打神鞭,再度如陨落的群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狂奔而来的蚩尤轰击而去。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打神鞭,狠狠的打落在了蚩尤的身体上,而那一副巨躯,却如同金刚打造,攻击力强横的打神鞭,如雨点般被他轻松弹开。   竟然连打神鞭阵也挡不住蚩尤。   刹那间,姜子牙脸色惊变,原本云淡风轻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畏惧之色。   蚩尤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强大到了连他都无可奈何的地步,似乎在蚩尤面前,他姜子牙就如同不堪一击的蝼蚁一般。   陶商脸色也阴沉如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子牙是靠不住了,而蚩尤每迈出一步,就有五十丈余宽,这般狂奔而来,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单凭他胯下战马的速度,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似乎,他已经没有办法避免,被蚩尤一脚踩成肉泥,踩成粉碎的地步。   五里——   三里——   二里——   蚩尤那庞然巨躯,越奔越近,巨大的身躯,几乎连天空中的太阳都已遮挡。   生死,就在眼前。   呜呜呜——   蓦然间,陶商听到身后传来了风暴般的呼啸声,脚下地面的震动加剧,天崩地裂般的声音,几乎吞噬掉了天地间的一切声音。   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身后的树林飞奔而来。   陶商心头一震,转过身去,就见身后的巨木森林中,数不清的鸟雀正在惊慌飞起,数不清的树木,都被掀上了天空。   突然间,一名身裹虎皮的巨人,从森林中狂奔而出,大脚一迈,直接从陶商的头顶掠过,迎着蚩尤冲了上去。   “黄帝!是黄帝!”姜子牙脱口惊呼,苍老的脸被无尽的惊喜所占据。   陶商眼中精光一闪,心头涌起狂喜,万没有想到,在此关键时刻,蚩尤的宿敌黄帝,竟然会奇迹般的出现。   有救了!   陶商兴奋之下,急是转头向前望去,只见黄帝手抄着一根数十丈长的参天大树,朝着狂奔而来的蚩尤就抡了过去。   那蚩尤奔的太快,没料到黄帝会突然杀出,一时收不住脚步,胸前硬生生的挨了一闷棍。   咔嚓嚓!   参天大树瞬间被震断,与此同时,蚩尤那百丈高的庞然巨躯,也被震飞出去,倒飞出了一里之远,重重的跌落在地。   落地瞬间,那重躯竟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数十丈深的大坑,掀起的泥土,足足溅出了五六里之远。   “黄帝,我要宰了你!”   吃痛的蚩尤,愤怒如火山般爆发,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忍着疼痛跳了起来,抡起巨大如城的拳头,朝着黄帝就砸了过去。   黄帝没有半分畏惧,飞扑而上,抡拳也砸向了蚩尤。   两名百丈余高的庞然巨人,便就此扭打在了一起。   没有神兵,没有真气,没有圣技,更没有神技,这是纯粹的肉体博杀,就凭那巨大的拳脚来分胜负。   然后,拥有金刚之躯的他们,哪怕是打出的最脆弱的一拳,也比神兵利器的一击威力都要强横。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方圆十余里的范围内,都变成了二人扭打的战场,脚下的地面和森林,都被他二人破坏了一遍,俨然如同重塑了地貌一般。   陶商早带着他的将士们,退在了十里之外,触目惊心的看着这场恐怖的巨人之战。   饶是他们退的已经够远,却仍还会被投掷而来的巨石块所波及,不得不一次次的后退,以避免被误伤。   这一场巨人之战,杀的是难解难分,昏天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黄帝将蚩尤一脚踢翻在地,趁其来不及爬起来,身形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背上,双手紧紧的箍住了蚩尤巨大的头颅。   “啊啊啊——”   蚩尤脸立刻被憋的通红,双手抓住黄帝的手臂,拼命的挣扎,想要掰开他的手。   黄帝却使出全身力气,巨粗的手臂几乎要爆裂开来,死也不肯松手。   二人这般僵持了许久,蚩尤的脸已憋满了鲜血,眼珠子都开始向外突起,几站就要迸裂出来。   蚩尤呼吸不畅,气力越来越弱,已明显落入了下风。   片刻后,黄帝蓄积了全部的力量,猛然间一声怒吼,双手奋力一掰。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山崩巨响,蚩尤粗大的脖颈,被硬生生折断。   然后,他便停止了挣扎,黄帝手一松,那颗巨大的头颅,便轰然砸落在了地上。   蚩尤毙命!   黄帝长出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目光看向陶商所在,与他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期许的微笑。   然后,在残阳的沐浴下,黄帝那巨大的身躯,便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热气,竟似蒸发一般,不多时间,巨大的身体便气化到一干二净。   几乎在同时,蚩尤的尸体也开始气化,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留下了遍地末日般的画面。   这场惊天动地的巨人之战,终于结束了。   陶商怔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知道,最后阻挡自己长生不老的障碍已经不在,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昂首阔步的杀入精绝城中。   当下,陶商便一声令下,大军穿越那十里破坏之地,再次抵达了湖岸边。   数万大军踏过长桥,登上了湖心岛,进抵精绝城南门前。   而这时,城门已然大开,许多精绝军民跪在城门处,似乎在迎接他的到来。   显然,那精绝女王很识时务,知道蚩尤已死,开城投降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陶商策马上前,昂首来到城门前,却见一名容颜绝丽的女大臣,带着一众精绝人跪在前边。   眼见陶商近前,那女大臣盈盈一礼,拜道:“臣武则天,奉我家女王之命,恭迎陛下。”   武则天,眼前这个精绝女臣,竟然是武则天!   陶商望着那绝丽的容颜,心中感慨,心想他寻找了武则天许久,迟迟不见她登场,却不想,她竟然跑到这万里之外的精绝城来做大臣了。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很好,武则天,带路吧。”陶商挥鞭笑道。   当下,武则天便起身,带着陶商一路入城,在精绝人的跪迎之下,径入王宫,踏入了那金殿之中。   步入金殿,举目一望,但见王座之上,那同样雍荣艳丽的精绝女王,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见得陶商驾临,精绝女王慌忙起身,抱着怀中的玉兔步下高阶,福身跪在了陶商跟前,颤声道:“精绝国主嫦娥,拜见陛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抉择(大结局)   嫦娥!   没想到,这精绝城的女王,竟然会是嫦娥。   那她怀中所抱的那只兔子,必然就是传说中的玉兔精了。   陶商笑了。   卑弥呼已在他掌握之中,炼制所需的圣女处子之血已经俱备,那上百种的名贵草药,也快要搜集齐了。   他原本以为,夺取精绝城,拿到天外陨铁,铸成炼制鼎炉之后,还需要花时间去寻找嫦娥和玉兔精,还得耗以时日,才能凑齐炼制长生丹的所有条件。   却没想到,嫦娥和玉兔,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站在了眼前,与天外陨铁一起送到自己眼前。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起来吧。”陶商步上前来,伸手轻轻将嫦娥扶起。   嫦娥站起身来,抬头望向陶商,当她看到那英武霸绝的面孔之时,娇躯不由微微一震,眼眸中掠过一丝悔意。   就仿佛,她在瞬间被陶商所征服,后悔不该召唤出蚩尤,做无谓的抵抗。   陶商却没有松手,牵着她软绵绵的素手,一同步上了高阶,问道:“朕此番征服精绝,乃是为了天外陨铁而来,既然你已臣服,朕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把陨铁献上来吧。”   嫦娥微红着脸,指着王座后的铁盘,轻声道:“陛下,这就是我精绝国世代传承的天外陨铁。”   陶商抬起头,盯着那面巨大的黑色铁盘,彻底的如释重负。   眼下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凑齐,只等着回到中原,就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实现他万世为帝的梦想了。   陶商便牵起她的素手,笑问道:“嫦娥,可愿随朕回往中原,共享繁荣。”   陶商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打算纳嫦娥为妃。   嫦娥脸蛋又是一红,羞意悄生,忸怩了一下,低低道:“嫦娥愿侍奉陛下,以报陛下不杀之声。”   陶商笑了,放声狂笑。   当下,陶商便命他的大军,在精绝城安营休整。   嫦娥也将城中的牛羊酒肉,统统的献了出来,以犒劳这些随陶商远征,百战余生的将士们。   大军在精绝城逗留数日之后,陶商便令将那黑盘拆卸下来,运往中原。   天外陨铁已到手,陶商自己便带着嫦娥玉兔,还有武则天,率部分兵马先行东归,命项羽率余下兵马,继续征服天山南路诸城。   北路的韩信和项羽进兵迅速,当陶商还往玉门关之时,便传回捷报,西域诸城已全部平定。   陶商遂改西域诸城为西州,将精绝等三十六国旧城,统统都改城为县,任命白起为镇西将军,调范睢为西州刺史,分派官员,对西域地区正式实现统治。   一月之后,陶商率领着大军,凯旋而归,还往了邺都。   几乎在同时,伍子胥也带着诛杀赵匡胤,收复夷州之功,还往了邺城。   陶商遂下旨,改夷州为“台州(今台湾)”,任命刺史,分派官员进行统治。   至此,天下皆平。   在经过与众臣的一番商讨之后,陶商又接连下旨,改旧蒙古国所在的漠北之地为蒙州,改原辽国统治的漠南草原之地为阴州,改原女真所统治的辽东之地为辽州,改韩半岛诸郡为韩州,改日本国所在的倭岛为瀛州。   新增的诸州之地,陶商皆派出名臣大名前去镇守,同时又鼓励大批的汉人移民新州,以奖励土地,减免赋税为优惠条件,以推行各新州的汉化。   而在“盛世”天赋的作用之下,大魏帝国的人口在短时间内,就已经增长了数百万之众,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所以,陶商有足够的人口,既能支撑本土的经济发展,又能够移民新州。   与此同时,陶商又下旨,在交州,扬州沿海地区,大造海船,训练海军将士。   因为陶商知道,在华夏的南面,还有东南亚诸岛,以及澳洲这块大陆等着征服。   而且,在大洋彼岸,还有美洲那片广袤的新大陆,等着大魏去征服殖民。   除此之外,在遥远的西方,还存在波斯文明,欧陆文明,大片富饶的新世界,等着被大魏开拓征服。   陶商如果没有长生的希望的话,恐怕他的征服就会到此为止,剩下的时日将尽享帝王之乐,毕竟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但现在他有了长生不老的可能,万世为帝,自然有无限的时间去享乐,也有无限的时间,去征服整个世界。   所以,陶商在大兴海军之时,又下令修筑从西州通往雍凉的直道,并在西州大兴屯田,蓄备粮草,以为他将来率大魏王师,由西州向西方世界进军做准备。   当然,为了不劳民伤财,这种准备工作,可能得花十余年之久方才能完成。   陶商自然也不在乎时间,他离长生不老只差一步之遥,十余年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而在实施诸项国策之时,陶商也在邺城的皇宫之中,开始了他的炼药。   从精绝运来的天外陨铁,被打造成了炼丹的鼎炉,卑弥呼在被陶商纳为妃子之后,也顺利的得到了处子之外。   同时种种药材也都搜集完备,陶商便命嫦娥在玉兔精的协助下,开始点火炼药。   至于炼制长生丹的五行之火,则由陶商来提供。   前番玉门之战,陶商或许是由于浴火重生后的身体变的不同,在与李元霸交换武力值之后,巅峰武圣的武道,便永远的存在于他的身体。   而他的五行属性,恰恰便是五行之火。   于是,陶商便催动真气,以五行之火炼制,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终于炼制成了长生丹。   是日清晨,鼎炉打开,嫦娥将那格金光闪闪的长生丹,小心翼翼的奉给了陶商。   陶商将那枚长生丹拿在手中,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澎湃,想着长生不老就在眼前,心情无法克制的就激动起来。   “长生不老,我终于能长生不老了,哈哈——”   兴奋的狂笑声,回荡在丹房之中,他仰起头,便准备将那枚长生丹吞下。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间又出现了系统精灵久违的声音。   “嘀……系统提示,宿主服用长生丹之后,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可以长生不老,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可能会解除系统绑定,回到宿主穿越前的那一刻,请宿主慎重考虑。”   什么鬼!   陶商吃了一惊,当场就爆了,骂道:“你这什么情况,又坑我呢吧,当初你怎么不早说,老子现在长生丹都炼好了,你跟我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能长生不老,你玩我的呢。”   “嘀……宿主当时也没问,本系统自然没有义务提醒,而且长生丹乃本系统设计中,唯一破坏平衡的物品,一旦宿主服用,将打破系统平衡规则,这样的终极神物,自然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否则,这就不符合本系统的平衡原则了。”   到了这个时候,系统精灵又搬出了陶商都听厌了的什么平衡原则。   当陶商再想骂娘时,脑子里却华光消失,系统精灵很识趣的进入了休眠状态。   陶商盯着那已送到嘴边的长生丹,眼眸中燃起了复杂的神色。   吃了长生丹,便有机会长生不老,万世享受帝王之尊,美人,江山享之不尽,还能追寻征服世界的快感,甚至有朝一日的未来,开启征服星辰大海的伟业。   那是何等诱人的未来。   只是,如果失败,便将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重新回到穿越前那一刻,成为那个默默无闻的吊丝大学生。   那时,所有的一切,便都成了黄粱一梦。   吃?还是不吃?   望着那颗诱人的长生丹,陶商陷入了沉默。   (全书完) 番外篇 陶皇后宫榜   1 糜贞:美貌 A;才学 A+;天赋,税收。   她是徐州第一富豪糜竺的妹妹,自幼生长于商贾之家,从小参于打点糜家的商业,精于理财,属于理智型的女子。   当年糜竺为了抱陶家大腿,将他许给了陶商做未婚妻,以联姻陶谦,与陈家和曹家争夺徐州第一大族的位子。   陶谦病逝后,糜竺出于商人的利益考量,马上倒向了新任州牧刘备,想把糜贞改许给刘备为正妻。   糜贞考虑到家族的利益,同时自己也看不起陶商的纨绔,亲自前往海西向陶商提出退婚,结果被陶商断然拒绝。   在之后陶商崛起的关键,争夺徐州的战争中,糜贞亲眼目睹了陶商脱胎换骨的变化,渐渐被陶商倾倒。   随着刘备和吕布相继被赶出徐州,糜贞出于家族的利益,还有个人对陶商的爱慕,最终决定投向陶商的怀抱。   她身上的税收天赋,可以让陶商加倍征收赋税,而不用担心激起民变,这在陶商最初创业的艰难时期,给了巨大的帮助。   目前,糜贞已被封为贞妃,育有一子陶成,封为任城王。   ※※※   2 甘梅:美貌 A+;才华 A-;天赋,幸运。   她是青州东安城的一户富户小姐,家势远不如糜贞,但美貌却略胜一筹。   甘梅最大的特点就是长了一张女童般的娃娃脸,同时却又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大胸,俗称童颜巨乳,这样的相貌身材,总能满足陶商一些特殊的爱好。   她是在袁谭入侵徐州时登场,先是被袁谭看中,想要据为己有,但后来袁谭被陶商击败,逃走之时想杀死甘梅,结果被陶商所救。   陶商的救命之恩,让甘梅少女情窦初开,一见钟情,又因为陶商入主青州,为了家族的兴旺,甘梅自然理所当然的投入了陶商怀抱。   甘梅的家族善于酿酒,甘氏美酒的美名,也随着陶商征服天下,成了世人皆知的名酒,甘家光靠着酒业一项收入,就足以成为海内巨富。   同时她身上也有幸运天赋,她的这个天赋,可以让陶商有足够的运气,不被流矢、暗箭等意外所杀,或者在失败逃跑时,成功机率会更高,这让陶商多少死里逃生。   眼下甘梅被封为梅妃,为陶商育有一女,名为陶媛,被封为清河公主。   ※※※   3 花木兰:美貌 A;才学 A-;武力 A+。   花木兰是陶商召唤的第一位武将,也是第一位女武将,她的肉身原本只是一名略有姿色的女婢,在和她的灵魂融合之后,经过潜移默化的缓慢变化后,才最终变成了她现在的样子。   陶商也是在对她一次无意的“袭胸”后,才得到了生平第一笔仁爱点,也才惊喜的发现,原来仁爱点竟然特么的可以用这样暧昧的方式获,从而进一步推测出,这个召唤系统的背后设计者,一定是一枚雄性。   花木兰被召唤时的武力值只有70多点,这样的武力值相比他在徐州的最大敌人刘备,以及第二大敌人吕布来说,实在是寒酸。   不过对于当时哪怕是50多点的小兵都打不过的陶商来说,召唤花木兰就等于摘掉了光杆司令的帽子,手底下终于有了一个雪中送炭般的帮手,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为他训练士卒,为他带兵打仗。   对于当时一穷二白的陶商来说,花木兰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事实证明,正是在花木兰的辅佐下,咱们伟大的陶皇才能在海西城站稳脚跟,才有了自己第一块根据地,并以之为基础,开始了屌丝逆天,征服天下的奇迹征程。   而花木兰也一直坚定的站在陶商身边,帮他击败了刘备,杀败了吕布,夺取徐州,一次次击败曹操,袁氏的进攻,最终从下邳打到了许都,从许都打到了邺京,建立伟大的大魏王朝。   花木兰也在跟随陶商南征北战的那些日子里,跟陶商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最终超越了主臣的关系,被陶商风风光光的迎娶为正妻。   花木兰的相貌并不算出众,也没有那种在床上取悦陶商的万种风情,但作为跟陶商一起创业起家的糟糠之妻,她在陶商心中的地位却是独一无二的,是任何比她美貌十倍的妃子都无法取代的。   而随着陶商实力越来越强,麾下猛将越来越多,花木兰也渐渐从台前退到了幕后,为陶商主持打理内宫之事,做他最坚实的后盾,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征伐天下。   陶商对花木兰的信任,也超越了任何人,但凡他御驾亲征之时,花木兰都被授以兵权,镇守京城。   目前花木兰大魏皇后的地位无可动摇,今后恐怕也没那个妃子能够撼动,她也为陶商生下了第一个孩子陶定,自幼便被立为太子。   ※※※   4 甄宓:美貌 A++;才学 A+;天赋 旺夫。   甄宓是河北大族甄家的千金,可谓是名门闺秀,号称河北第一美人,原本被许配给袁绍的二子袁熙。   在陶商征河北时,她原本已被送往平原城,打算跟袁熙完婚,结果陶商却趁着袁熙不在时,偷袭平原得手,顺便把这位袁二公子的未婚妻,拥有“洛神”之名的河北第一美人给抢到了手。   袁氏是四世三公的名门大族,又是当时第一大诸侯,而陶商当时虽然打下了中原,却被天下世族普遍视为残暴的暴发户,只是运气好而已,早晚会败在袁绍之手。   甄宓也不例外,最初之时,她的内心是相当看不上陶商,充满了抗拒绝。   但她和糜贞一样,在亲眼目睹了陶商展示出非凡的才华,一次次击败外强中干的袁氏家族,直到攻陷邺城,夺取大半个河北之后,甄宓才渐渐屏弃了对陶商的偏见,渐渐被陶商超凡的能力和气魄所动心。   而陶商则利用袁熙怕死的本性,逼他写下休书,让甄宓看清了袁熙的真面目,彻底的对袁熙断了念想,也放下了心中那道袁二未婚妻的枷锁。   于是,在一次与陶商的赌约失败后,甄宓彻底的被陶商的胆色和气魄所倾倒,顺理成章,心甘情愿的投入了陶商的怀抱。   陶商为了得到旺夫天赋和祸水天赋融合后的天命天赋,却是在过了很久之后,在召唤妲己,让她跟妲宓结为姐妹之后,才同时迎娶了她二人。   这也是陶商生平第一次,同时跟两位新娘子行洞房之欢,想来一定是次销魂的洞房之夜。   甄宓是那种很正统的大家闺秀,虽然相貌出众,但却缺乏那种风情万种的情调,本来很难在床第之欢时,带给陶商更多的乐趣。   不过所幸她与妲己结为了姐妹,陶商大多数时候,都喜欢同时召她二人侍寝,妲己的狐媚无限,跟她的矜持正好形成了鲜明对比,每每有种让陶商同时身在水火之中,新鲜刺激的感觉,正是因此,甄宓在后宫中的地位还算稳固。   甄宓目前被封为宓妃,或许是因为自幼体弱的原因,即使经过神医扁鹊的调理,身子也只是勉勉强强,故在因为体弱而经历了一次小产之后,甄宓至今没能为陶商生有一男半女,着实可惜。   ※※※   5 吕灵姬:美貌 A;才学 A-;武力 A+。   吕布之女,天生傲骨。   吕灵姬跟陶商的第一眼,是她女扮男装,假扮成随从,跟随张辽前去拜会陶商,为其父吕布联合陶商,共同起兵反刘备,瓜分徐州。   那时的吕灵姬心高气傲,只是少女玩性发作,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要去瞧瞧那个传说中,一夜间突然间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腹黑男的陶公子,到底是什么德性。   也许,那一次的会面,陶商在吕灵姬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深刻的映象,只是她自己也不肯承认。   再到后来,吕布跟陶商联手赶跑刘备之后,二人为争夺徐州,很快就反目成仇。   作为温侯之女,吕灵姬的最大目标,自然而然就是为父亲杀了陶商。   那时的她,依旧心高气傲,根本没有把陶商放在心上,以为杀了陶商易如反掌。   可惜她却错了。   陶商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让她见证了什么叫作用兵如神,深不可测。   吕灵姬对陶商的态度,也从最初的轻视,变为了震惊,变为了惊怒,直到最后的深深忌惮。   而伴随着一次次的失败,吕布也渐渐走向了覆灭,在关键一战中,吕灵姬更是中了陶商的计策,被他麾下大将樊哙所擒。   温侯之女的骄傲,也随着她沦为陶商的阶下囚,被击为粉碎。   最初的时候,吕灵姬死也不肯低头,在陶商面前依旧是一副强硬的傲慢态度,结果却在陶商各种“打屁屁”的惩罚,剥衣服的威胁下,只能忍辱负重,慢慢老实下来。   吕灵姬似乎天生有种受虐倾向,陶商越是各种对她“蹂躏”,她内心之中反而对陶商多一点动心。   直到最后,她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爱上了陶商。   而吕布在得知女儿没死后,深以为耻辱,竟在一次阵前会面中,公然大骂吕灵姬不知羞耻,甚至还不惜要射杀吕灵姬,以维护自己的声名。   吕灵姬在心悔意冷之下,得到了陶商的安慰怜惜,最终在感动之下,决心跟吕布一刀两断,最终选择投入陶商的怀抱。   由于当时陶商尚缺武将,武力不弱的吕灵姬,在嫁与陶商的头几年,也曾多次为陶商上阵杀敌,立下了功劳。   后来鉴于失踪已久的吕布,重新出现在袁绍麾下后,为了不让吕灵姬为难,陶商便很少再让她上战场。   陶商称帝于邺城后,封吕灵姬为灵妃,她也成了花木兰的左膀右臂,每每在陶商亲征在外时,协助花木兰镇守京师。   吕灵姬数年前为陶商育有一子,名为陶渊,被封为鲁王。   ※※※   6 张春华:美貌 A;才学 A++;天赋 多子。   张春华可以说是陶商众妃子当中,智谋最高的几人之一,可与黄月英等妃子比肩。   她出身于河内大族,自幼就饱读诗书,相貌又颇美,其父便将将她许配给了内为河内大族的司马懿。   陶商灭袁绍之后,天下七国并立,三子袁尚据并州自称为晋公,召司马懿辅佐。   司马懿因轻视陶商出身,又厌恶他打压世族的政策,又认为陶商对外树敌太多,对内又得不到世族支持,早晚必亡,故决心把家族的命运押在了袁尚身上,率全族前往晋阳辅袁尚。   张春华作为司马懿的未婚妻,其张氏一族,自然也跟着举家迁离河内,前往并州。   司马懿的敌对,自然令陶商极为震怒,在安定下冀州不久,便以大军发动了灭晋之战。   司马懿智谋超群,虽然屡屡为袁尚献计,但无奈陶商手下有张良这样的王佐谋神,屡屡挫败司马懿的计谋,一路连战连捷,最终后围晋阳。   而在那一场场的战役中,张春华亲眼目睹了陶商用兵如神的风采,眼看着自己从小仰慕的未婚夫,一次次的败在陶商手中,即是恨陶商,又是对陶商充满了好奇。   张春华同样也看到了司马懿冷酷的无情的一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抛弃,渐渐让她重新认清了司马懿。   而在最后的晋阳一战中,司马懿先是抛弃了袁尚这个主公,接着又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张春华,致使她落入了陶商之手,让张春华彻底的看清了司马懿的无情,对其心灰意冷,就此断了念想。   张春华对司马懿死心,而张氏一族又落入了陶商手中,她冰雪聪明,自然不似吕灵姬那么莽撞,并没有对陶商表现出太过强硬轻视的态度。   陶商对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子,自然也是颇为倾心,不仅对张春华礼遇,更是封了张氏一族官位。   在后来相处的岁月中,张春华近距离的见识了陶商非凡的气度,精妙的用兵之术,越发的对他折服。   她同样也发现,那个传说中的残暴奸贼,并不象敌人诋毁的那样,反而是个对敌人严酷,对自己人宽容,洒脱却不失严谨,刚猛却又不失温柔,处处都显示出明君之姿的奇男子。   不知不觉中,张春华对陶商渐渐倾心,最终也心甘情愿的嫁与了陶商。   由于张春华精通文墨,颇有智谋,所以陶商长时间会把她带在身边,既能寻欢作乐,又是照顾自己饮食起居,还时不时可以为他出谋划策,兼具了老婆军师和婢女三重身份。   陶商称帝之后,张春华被封为华妃,她也不负自己身上的“多子”天赋,一连为陶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长子名为陶炎,爵封为河间王,次子名为陶攸,爵封东海王,女儿名为陶轩,被封为安平公主。   ※※※   7 马云禄:美貌 A+;才学 A-;武力 A++。   马云禄出身于西凉马氏一族,其父马腾早在董卓之乱前,就已经是威震凉州一带的割据诸侯,马家子弟个个都是将才,其兄马超更是武道绝伦的猛将。   张春华之流是名门闺秀的话,马云禄就应该是将门虎女。   马氏诸子女中,马云禄的武道可以说只在马超之下,为马家第二强,堪称当世绝顶,就目前为止,应该是陶商众妃子中,武力值最强的妃子。   而马云禄虽自幼生长在军中,以沙场为家,以杀人为乐,却并不影响她出落成了一位冷艳绝丽的美人,被凉州人称为西凉第一美人。   马云禄崇尚强者,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一位必须在武道上能压得住自己的当世强者。   所以,当曹操退据雍凉之后,为拉拢马家,而为长子曹昂求娶她为未婚妻时,马云禄打心眼里就很抗拒。   因为曹昂在她眼中,实在是太弱。   而在大魏之皇的陶商伐秦之战中,曹昂更是用一次次的失败,证明了马云禄的眼光,越发令马云禄轻视不屑。   随着长安陷落,曹昂被俘,看到了成为太子希望的曹丕,也对这位西凉第一美人产生了觊觎。   可惜的是,曹丕在骄傲的马云禄眼中,是一个比曹昂还要弱的弱者。   当陶商连战连胜,把秦国逼入绝境时,马云禄随兄长马超发动绝地反击,想要夜袭魏营,结果却被陶商识破诡计,功亏一篑。   马云禄也在这场失败的战斗,被陶商亲手击败,成了陶商的俘虏。   或许根植于血液之中,那种对强者的崇拜,又或者当年曾发下只嫁强者的誓言,马云禄自己也不知道,当她被陶商击败的刹那间,她就已爱上了这位不可思议的帝王。   在之后的相处,陶商一再向马云禄展示了他强悍非凡,让马云禄心中种下的那颗爱的种子,迅速的生根发芽。   而在被曹昂所逼,亲手杀死了曹昂之后,马云禄也宣告彻底跟曹氏决裂。   也因为这件事,曹操也对马氏一族心生猜忌,在退往凉州的最后一战中,逼走马家军,最终为陶商所败,被迫退出中原,逃往西域。   后来马超虽然辗转投奔冒顿,但却因被冒顿猜忌,决定归顺大魏,并提了条件让陶商先娶马云禄,让他马家拥有外戚身份这张免死金牌。   陶商自然是顺势迎娶了马云禄,将这位西凉第一美人纳入后宫。   马云禄武道绝伦,曾为陶商立下不少功劳,但后来怀孕之后,便常居于邺城,很少再追随陶商东征西讨。   鉴于陶商不想重蹈前朝外戚专权的覆辙,故陶商并没有对马云禄太过宠爱,不过在他不在京中之时,也授意马云禄辅佐花木兰镇守京城,以显示对她和马家的信任。   马云禄被封为云妃,为陶商育有一女,名为陶倾君,被封为华阳公主。   马云禄久征沙场,对身体造成了伤害,故在生下华阳公主之后,便不能再生育,颇为可惜。   不过也因为无法再生皇子,陶商也不用担心将来马家的势力太过坐大,从此也放下了心,对马云禄更加宠爱,也算因祸得福。   ※※※   8 黄月英:美貌 A+;才学 A++;天赋 工神。   黄氏一族乃荆襄四大家族之一,黄月英身为黄家之女,可以说是身出名门,自幼饱读诗书,又精研机械制造,可以算得上是文理双修,其综合才华甚至还在张春华之上。   更难得的是,黄月英相貌绝美秀丽,在陶商众妃之中,虽算不上顶尖,也绝对在中游水平,可与糜贞甘梅之流并肩。   由于黄月英的家世和美貌,刘表便想为长子刘琦求娶,以拉拢黄氏一族。   可惜刘琦武力才学都太过平庸,黄月英根本瞧不上眼。   刘琦甚至在陶商伐楚的战争,失陷了襄阳之后,试图把黄月英强行带走,在被陶商快要追上时,不惜要杀死黄家父女,结果却被陶商杀到惊走。   也正因此,陶商成了黄月英的救命恩人,令她从每一次见面,就对陶商心存感激和好感。   随着襄阳的陷落,黄家意识到刘楚覆灭再所难免,黄家果断的决定倒向陶商,并派黄月英带着酒肉物资,亲自往魏营中劳军,黄月英从此名正言顺的常随于陶商身边。   而在陶商灭楚平吴的战争中,黄月英屡屡为陶商献计,屡屡准确的推算出了敌人的意图,展示了她聪明智谋。   黄月英尤其善于制造机械,她发明的巨型破城锤,甚至帮着陶商攻下了坚城江陵,更为陶商以后的攻城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黄月英的种种好处,也让陶商对她越来越欣赏,越来越喜欢。   陶商也用一次次的料事如神,一次次的奇兵神谋,让自诩智慧的黄月英,渐渐对陶商倾倒。   在平定吴国,攻下建业之后,陶商也兑现承诺,迎娶了黄月英,将这位集美貌与智慧的女子纳为后宫一员,并获得了她身上的“工神”天赋,加速了大魏科技的发展速度。   由于黄月英的智谋才学,陶商在不少治国之事上,也多曾征询她的意见,她也总是能一针见血,为陶商献上许多有建设性的治国良方。   黄月英被陶商封为了英妃,目下为陶商育有一子,名为陶楚,被封为衡山王。   ※※※   9 孙尚香:美貌 A+;才学 A-;武力 A   孙尚香乃长沙之虎孙坚之女,小霸王孙策之妹,自幼习武,又为兄长宠爱娇纵,所以性情刁蛮霸道。   也许是因为江南自古出美人,孙尚香既继承了其父的霸道,又继承了其母的美貌,被吴国上下称为“弓腰姬”。   陶商跟孙尚香的初见,是发生在陶商伐吴的战争中。   当时的孙尚香还不知陶商的厉害,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己的长兄孙策才是无人能敌的英雄。   所以当陶商伐魏之时,孙尚香自认为自己的大哥天下无敌,陶商必败,所以才不顾危险,从建业跑到了前线寻开心。   结果却是孙策被陶商杀的大败,狼狈而逃,连孙尚香这个妹妹也顾不得,导致孙尚香被困在了彭泽城中。   孙尚香这才头一次被陶商所震撼。   而在后来的突围战中,孙尚香中了陶商的埋伏,头一次亲自交手,心高气傲的孙尚香却被陶商打的狼狈不堪,甚至还被陶商斩破胸甲,春光乍现,狠狠的羞辱。   尽管最后孙尚香侥幸逃走,但陶商却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让她铭刻于心,念念不忘。   其后孙策连战连败,被陶商逼到几乎灭国,为了苟延残喘,竟不惜将孙尚香献于陶商,以换取求和停战。   至此,孙策在孙尚香心目中的形象,就此轰然倒塌。   悲愤之极的孙尚香,为了孙家的基业,只得答应和亲,但在跟陶商见面之时,竟趁假借跟陶商亲密之际,突施杀手意图刺杀陶商。   鉴于孙尚香身上的武力附加值,陶商决定留孙尚香一命,接着又在随后的一次打赌中胜出,迫使孙尚香不得不主动的亲了陶商一口。   或许,正是这少女的初吻,让孙尚香在不经意间,就爱上了陶商。   随后吴国覆灭,孙策逃往海外,孙尚香对孙氏一族的残念,也只能随着海风消逝。   而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陶商时刻把孙尚香带在身边,不时的向孙尚香展示自己的非凡之处,彼此间时时暧昧,不但消除了孙尚香对他的恨,也在无声无息间,让孙尚香心中那爱的种子,生根发芽。   直到陶商攻破成都,再次羸得赌约之后,孙尚香的心彻底被陶商征服,最终心甘情愿的嫁与了陶商。   目前孙尚香被封为香妃,为陶商育有一女,名为陶俪,被封为溧阳公主。   孙尚香与吕灵姬不同,吕灵姬的父亲吕布虽为刘备效力,但已失忆,跟吕灵姬恩绝义绝。   孙尚香的大哥孙策,却在海外建立了大日国,对大魏威胁不小。   正是因为孙策的原因,陶商虽有心疼爱孙尚香,为了大局,却也只能有所保留,对于孙尚香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可惜。   ※※※   10 上官婉儿:美貌 A+;才学 A+;天赋 劝降。   上官婉儿是凉州一名富家千金,因避秦军的抢掠从家乡逃出,又被乱军把她跟家人冲散。   孤独无助的上官婉儿,是在一处温泉中洗澡之时,跟同样泡温泉的陶商无意间水中撞见,第一面便毫无保留的被陶商看到了自己的娇躯玉体。   可以说,众妃子之中,她跟陶商的初见,是最香艳的一次遇见。   随后上官婉儿被陶商带回军中,先是因她透露出来的关于秦军的情报,助陶商大破秦军,接着又利用她的“劝降”天赋,成功的帮陶商劝降了徐晃。   由于上官婉儿的亲人死在了秦军手中,陶商覆灭秦国,等于是间接帮她报了仇,所以上官婉儿很早就对陶商充满了感激。   而上官婉儿又不同于孙尚香,她跟陶商没有相爱相杀的经历,对陶商天生就没有什么抵触抗拒。   面对陶商天子的无上身份,面对陶商的救命之恩,面对陶商的神武英略,又面对陶商一次次有意无意的撩拨暧昧,富家千金出身的上官婉儿,自然是无法抗拒陶商非凡的魅力,很快便对陶商倾心爱慕。   由于上官婉儿粗通文墨,再加上她有劝降天赋,所以陶商便时刻带在了身边,朝夕阳相处之后,上官婉儿是更加深深爱上陶商。   在一切水到渠成之后,陶商顺理成章的就娶了上官婉儿,将他纳为自己后宫又一位美妃。   目前上官婉儿被封为婉妃,因为嫁与陶商未久,所以还尚未育有子女。   又因上官婉儿知书达理,再加上她有劝降天赋,对陶商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她才被封妃不久,但在后宫中的地位却直线上升,地位极为稳固。   ※※※   11 祝融:美貌 A;才学 A-;武力 A+   祝融是南蛮诸部中火部中人,号称南蛮第一美人,也是南蛮王孟获的未婚妻。   当年陶商伐蜀,蜀王勾践不敌,结盟于孟获,试图借助蛮人的军队来抵御陶商的进攻,当他见到祝融的美貌之后,不禁动了觊觎之心,也曾想要纳为己有。   祝融原本是反对为勾践卖命,但在孟获许诺,将来封她为大越国皇后之后,便全力支持孟获,甚至还主动请缨,带兵去对付陶商。   可惜她却小看了陶商,在一次失败的劫营时,中了陶商的埋伏,被陶商杀的大败。   至于祝融本人,更是在跟陶商的厮杀中,被陶商杀到衣甲扯落,胸前春光尽现,狼狈不堪的逃走。   那一次的羞辱,让陶商的名字,深深的刻在了祝融的心里。   其后的战争中,孟获被陶商杀的连战连败,渐渐丧失了勇气,这让崇尚强者的祝融看在眼里,开始越来越对孟获不满失望。   在一次次的失利后,祝融和残存的蛮军,被陶商围在了江阳孤城中,危在旦昔。   蛮军突围失败,孟获卑微投降,祝融则被陶商大军所围困。   孟获为了活命,竟然不顾尊严扫地,在陶商的威胁下去劝降祝融,令祝融对他彻底的失望。   性烈如火的祝融,在最后的拼死突围,再次被陶商的击败,就此成了陶商的俘虏。   身为南中第一美人,有着辣孔雀之称的祝融,自然不肯乖乖就范,拼命的挣扎,却被陶商以威胁扒了裤子打屁股的手段,轻松的就镇压住。   被俘后的孟获,亲眼目睹了孟获为了苟且活命,竟然不惜主动撕毁婚约,要把自己献给陶商。   悲愤的祝融对孟获深恨,受到激刺之下,竟在孟获面前,主动的勾引陶商,要向陶商献身。   当然,陶商为了得到她的武力附加值,只有暂时忍耐,在斩杀了孟获之后,就将她一直带在身边,培养感情。   在随后的时日里,祝融被迫跟随在陶商身边,亲眼看到了陶商如何攻无不克,如何战无不胜,如战神般的赫赫战绩。   南蛮女人向来崇拜强者,对于陶商这个天下最强的男人,祝融不但很快解除了仇恨,更是迅速的陷入了对陶商的爱慕。   在几经暧昧,在陶商一次次软硬兼施的调教之后,祝融这只性烈如火的辣孔雀,也终于学会了温柔,甚至能做到放下尊严,像婢女那样来服侍陶商。   于是,在一切顺理成章之后,陶商便嫁了祝融为妃,为自己的后宫新添一位佳人,也借着祝融附加武力值,把武力一举冲上了90。   祝融出身于南蛮之地,受中原的教化礼数约束极少,性情远比中原美人要奔放火辣,在行床第之欢时,每每都喜欢主动,能带给陶商别样刺激的云雨之乐。   或许正是因为祝融这一次特有的优势,使得她一直以来都比较受陶商宠爱,虽以一名南蛮人的身份身在后宫,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目下祝融被封为融妃,为陶商育有一女,名为陶玥,爵封连然公主。   ※※※   12 妲己:美貌 S;才学 A;天赋 祸水。   妲己,容颜倾城,绝色无双,天生狐媚,有媚惑君王,颠覆王朝的天香国色。   她本为商朝美人,历史上的她曾把纣王迷到神魂颠倒,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国破名灭,妲己也因此背负上了狐狸精的骂名。   正是这样一个沉埋于历史尘埃中的美人,却被陶商在召唤张良这名满百谋士之后,召唤于世,重生在了泰山郡。   为了得到她身上的祸水天赋,陶商便派出了荆轲,秘密前往泰山郡寻找,历经了一年多的时间,荆轲终于把妲己带到了陶商的眼前。   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秀眉如若春山浅淡,明眸似那秋波宛转,胸峰高高隆起,每向前走一步,都上下微微颤晃,丰腴的盛臀左右扭动,一双修长的腿儿,如舞蹈般迈出,每一步都散发着万种风情……   这就是陶商第一眼看到妲己时的画面,那惊为天人,狐媚到极致的容颜,险些让陶商第一时间就把持不住。   所幸陶商胸怀大志,虽喜好美色,却不似纣王那般沉迷于酒色,没有被妲己的狐媚迷到失去了理智。   第一次见面后,陶商便告诉妲己,要纳她为妃。   而此时的妲己,却跟糜贞这样的妃子不同,她的身份只是一介低微的民女,能得到陶商的垂青,自然是受宠若惊,没有半分拒绝的理由,第一时间就被陶商所倾倒。   陶商便叫妲己跟甄宓结为义姐妹,让她们两个朝夕相处,培养姐妹感情。   妲己虽然出身低微,在但察言观色方面,却有着天生的敏锐,再加上她的真诚,很快就打动了甄宓,主动放下身段,跟她以姐妹相处。   当甄宓也心甘情愿之后,陶商便同时迎娶了她二人,获得了她们融合之后生成的天命天赋。   而那一次,陶商也是头一次同时迎娶两位美人,洞房之夜的销魂夺魄,自然是妙不可言。   因为甄宓跟妲己是义姐妹,所以陶商在往后的日子里,常常同时召她二人侍寝。   妲己的狐媚热情,加上甄宓的矜持腼腆,一火一水的组合,总能让陶商享受到水火交融的新鲜刺激。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甄宓和妲己二人在后宫相互扶持,受到陶商的宠爱颇多,地位很是稳固。   妲己目前被封为了妲妃,为陶商育有一子,名为陶恪,爵封吴王。   ※※※   13 大乔:美貌 A+;才学 A+;天赋 耐久。   14 小乔:美貌 A+;才学 A+;天赋 雄风。   大乔和小乔两姐妹,乃江东乔玄的女儿,号称江东双姝,有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之姿。   乔家两姐妹才貌双全,乃江东数一数二的美人,声名远扬,一直被吴王孙策和美周郎所觊觎。   乔玄因孙氏杀戮太重,所以一直都不喜孙策和周瑜,三番五次的回拒了孙周二人的求亲,惹恼了孙策,打算用强迫手段。   只可惜,陶商大举伐吴,孙策接连兵败,来不及把大小乔姐妹抢走,就被陶商围在了皖城之中。   后吴将陈武强带着大小乔姐妹突围,结果却被陶商识破,陈武被斩,大小乔姐妹则为陶商所得。   乔家姐妹因陈武杀了乔玄,对孙策深恨,故自然而然的就对陶商产生了亲近,想要靠陶商为她姐妹报仇雪恨。   而乔家姐妹也因陶商对她们的礼待而感激,又为陶商的非凡风采而钦慕,两姐妹对陶商暗生情愫。   陶商对大乔小之名,自然是早有耳目,亲眼看到她二人的美貌之后,自然是喜欢。   同时他又意外的发现,大乔和小乔的身上,竟然还有神奇的“雄风”和“耐久”天赋。   而所谓雄风天赋就是,可以提升宿主传宗接代某专用身体器官机能,包括尺寸、强度等等各项指标,让宿主可以肆意放纵,而不必担心身本会受到损伤。   耐久天赋,则顾名思义,乃提高自己那方面的强度和型号,那这“耐久”天赋,自然就是延长时间,提升持久性。   雄风跟耐久配合,便可以尽情纵游花丛,想放肆多久就放肆多久,尽享帝王之乐。   有如此绝妙的天赋,让陶商可以做古往今来最爽的帝王,陶商更加要得到大小乔两姐妹的芳心。   于是,至此之后,陶商便时常将她姐妹二人带在身边,从伐灭吴国,到攻灭西蜀,朝夕相处,暧昧不断,终于是水到渠成,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嫁给了自己。   小乔性情奔放,大乔生性温婉,两姐妹一水一火,可以让陶商在床第之欢时,体会到非同一般的新鲜刺激。   故陶商就象召唤甄宓和妲己两姐妹那样,也时常召大小乔两姐妹同时侍寝。   小乔被封为清妃,目下为陶商育有一女,名为陶双,爵封富春公主。   大乔则被封为婉妃,为陶商生下一名皇子,名为陶厉,爵封九江王。   (未完) 番外 乐毅   徐州,司吾城。   西门城外,东海郡太守陈应,正翘首向着通往下邳城的官道张望,刀伤未愈的脸上,写着“急迫”二字。   他脸上的刀伤,是江东猛将潘璋留给他的。   陈应虽然才华远不及哥哥陈登,却还是沾了兄长的光,年纪轻轻便被梁公陶商任命为东海郡太守。   东海郡唯一的威胁来自于南面的孙氏,但却有徐盛坐镇寿春,挡住了孙氏北侵徐州的路线。   所以,陈应自以为他这个东海太守,是份轻闲的差事,只需要安稳的干上几年,就可以高升往州府。   陈应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上任不到一月,传说中的江东美周郎,奇迹般的率江东水军,从海上登陆,一举杀入了兵力空虚的徐州,位于徐州东部的东海郡,首当其冲。   陈应当然不是周郎对手,十天之内三场大败,四千郡兵损失几近,只带着不到一千败兵退至司吾城。   司吾再失,州治下邳城就要直面江东军的兵锋,陈应不敢再退,再退下去,不用江东人杀他,梁公就会要他的脑袋。   “不知这新上任的乐刺史,会带多少兵马来,至少也得带五千人马来吧,不然怎能挡住一万江东军的进攻……”   陈应喃喃自语着,想象着那位临危受命的乐刺史,率领着千军万马,出现在大道上的盛况。   “有人来了!”身边亲兵突然兴奋尖叫。   陈应从神思中醒来,精神为之一振,期盼的目光向着官道上凝望去,地平线的尽头,果然看到一面“乐”字大旗。   很快,陈应满怀期盼的眼神,就被失望和困惑取代。   三名骑兵护卫,一名旗手,还有一名奇貌不扬,儒生装束的文吏。   这就是赶来救他的全部援军。   陈应傻眼了。   “我乃新任徐州刺史乐毅,前边可是陈太守吗?”陈应发呆时,儒生策马驰近。   “正是陈应,见过乐刺史。”陈应赶紧上前参见。   乐毅摘下了的斗笠,露出和善的笑脸,揉着肚子道:“哎呀呀,我这大老远从下邳赶过来,饿坏了,不知陈太守有没有一口热饭。”   陈应原还打算问下,这位从讲武堂出来,一夜高升为刺史的乐大人,怎么只带这么点人来,却不想还没开口说正事,对方第一句话就是要吃的。   “人言梁公识人之能当世无人能及,这回他派了个什么人……”陈应心下暗暗叹息,却忙是吩咐下去安排酒宴,请乐毅入城,往太守府接风。   “那就多谢陈太守盛情款待了,咱们就在东门城楼上吃吧,连吃边赏城外风景,岂不快哉。”乐毅不等陈应开口,便策马入城。   “真是个怪人……”陈应小声嘟囔了一声,摇了摇头,跟着入城。   片刻后,一案好酒好肉被搬上了东门城楼,乐毅一坐下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全就是一副草莽汉子的吃相,跟他方才儒雅份儿截然相反。   陈应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乐毅将一案酒肉吃光,方才回过神来,问道:“敢问乐刺史此次带了多少兵马来?”   “你不是看到了么,都在这里了。”乐毅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两名亲兵,一名旗手。   “他还真是个光杆刺史啊……”   陈应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一脸忧心道:“周瑜正率一万大军杀奔司吾而来,乐刺史却只身前来,敢问打算如何拒敌?”   乐毅不紧不慢的剔干净牙缝里的肉糜,墨迹了半晌,才问道:“陈太守,你会挖洞吗?”   挖洞?   陈应又傻眼了。   “我讨厌挖洞……”陈应没好气的低声咕嘀抱怨着。   与此同时,他不得不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以防大股呛人的灰尘,钻入自己的嘴里。   陈应边咳嗽,边半弯着身子,吃力的在地道里前行。   前边渐渐透出了光亮,视野越来越清楚,突然间,一阵刺目的白光射入了眼睛。   终于钻出来了。   陈应松了口气,高举起手臂,遮挡在自己的眼睛跟前,好一会才适应外面的光亮。   “怎么样,陈太守,地道的方位和长度,可符合我的要求?”   耳边响起了乐毅的声音,陈应放下手来,乐毅那张平易近人的笑脸,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他跟前,吓的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应……应该没错。”陈应回答道。   “不是应该没错,而是必须!若稍有偏差,误了正事,别怪我对你军法处置!”   乐毅的声音突然间充满了威严,一直都和善的笑脸,也瞬间收敛,深陷的眼眶中,射出了一道冰冷的杀机。   那眼神,让陈应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愣怔了一会,陈应才轻吸了口气,点头道:“下官敢用性命担保,方位长度无误,皆是按乐大人的要求所挖。”   “那就好,这几天辛苦你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到勾栏巷里听曲喝酒。”乐毅拍了拍陈应肩膀,肃杀威严的表情瞬间消失,又换上了那副标志性的和善笑脸。   “不过嘛……”话锋一转,乐毅又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来的时候太急,身上没带半文钱,还得跟你借点钱请你这顿。”   陈应又愣住了。   愣了好一会,陈应才反应过来,忙是陪着笑道:“乐刺史客气了,该是下官请大人才对,岂能让大人破费。”   “那好,这顿就你请,等战争结束,我一定回请你喝最好的甘家美酒,那咱们就晚上勾栏巷见了。”乐毅是一点都不客气,很痛快的就答应,笑呵呵的转身离去。   陈应迟疑了一下,实在忍不住,便问道:“大人,恕下官冒昧问一句,大人要下官挖这么地道,到底是有什么用处?”   “周瑜的大军什么时候会到?”乐毅头也不会,翻身上马。   “最迟明天午后。”   “那你的问题,明天午后,自会见分晓。”话音未落时,乐毅已策马飞奔而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陈应眉头暗凝,眼睛中充斥着困惑。   次日,午前时分。   乐毅和往常一样,再一次将自己的午食摆到了东门城头。   他一面饮着小酒,嚼着上好的羊肉,一面坐看东面方向,数以千计的江东军浩浩荡荡杀至。   一面“周”字大旗,傲然飞舞在半空中,尘雾遮天,滚滚而来。   江东美周郎,终于率领着近万余江东军,气势腾腾的杀到了司吾城下。   只需要再攻下这一座城,他的大军就能直抵徐州州治,下邳城。   城墙上,千余梁军士卒,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握兵器的手心,悄然捏出了一把热汗。   江东军进抵司吾,周瑜特意带着大军,巡游似的绕着司吾城一圈,耀武扬威够了,方才回东门开始伐树扎营。   城上的梁军士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大摇大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逼城安营,却不敢有任何出城阻止的念想。   敌人十倍于我们,出城一战,就是送死!   日近黄昏,城外敌营已安扎完毕,丝丝缕缕的炊烟已升起,江东军开始埋锅造饭。   吃饱了饭,养足了精神,明天就该是守军的噩梦了。   “江东军十倍于我军,明天注定将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血战啊……”陈应手心捏了把汗,暗自叹息,转头向着乐毅看去。   此时的乐毅,却还在一口口的砸巴着美酒,满脸的醉意,全然没有大敌临头的紧张,完全把城外的江东军当作空气一般。   陈应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我说乐刺史,敌人都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你打算怎么击退敌人?”   “你不是问过我,挖那条地道用来做什么吗?”乐毅却反问道。   “嗯?”陈应一愣,才想起昨天那一幕,便问道:“大人说今天就可以自见分晓,那这条地道到底有什么用。”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用来击退城外的敌军。”乐毅不以为然的一笑,将杯中好酒一饮而尽。   击退城外敌军?   就凭一条地道,怎么击退城外十倍之敌?   陈应糊涂了,满脸的困惑,向着城外敌营望去,只见更远的方向,一车车的粮草正被运入营中,屯集在了敌营东北角的位置。   看着看着,蓦然间,陈应身形剧烈一震,眼中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之色。   是夜,月黑风高。   一千司吾城守军,齐集于东门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两个字。   城头上,乐毅依旧是品着小酒,哼着小曲,不时的瞄向城外敌营一眼,那副轻松悠哉的表情,整整一个晚上就没有变过。   左右的梁军士卒们,看着他们的刺史大人,这副轻松自在的德性,人人眼中都闪烁着狐疑。   城外十倍大军压境,城中只有千余弱兵,咱们这位顶着“乐毅”大名的新刺史,何来的勇气让他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呢?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嘀咕着这个念头。   唯有陈应,目光中没有狐疑,却闪烁着丝丝兴奋,还有一丝忐忑。   “乐刺史,城中所有能拿的起武器的士兵都在这里,你就下达命令吧。”陈应拱手上前报告。   乐毅抬头瞄了一眼天空,月已西沉,时间已逼近凌晨。   “差不多了,也该是给美周郎露一手的时候了……”   乐毅将杯中最后一缕残酒仰头灌尽,酒杯往地上一扔,腾的站了起来。   一瞬间,乐毅脸上的悠闲烟消云散,剑眉深凝,深陷的眶眶中,燃起猎猎杀机。   他仿佛变了个人,周身散发出浓烈杀气,让站在旁边的陈应不寒而栗。   俯视一眼城下将士,乐毅扶剑傲立,深吸一口气,厉声道:“今天晚上,本刺史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要带着你们把城外的敌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城下,千余号梁军士卒,一个个却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突然气质大变的刺史大人,那眼神,分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城外敌军可有近一万啊,就凭咱这点人,守住城池都成问题,竟然还要主动出击,杀敌人个片甲不留!   这位刺史大人,不会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梁军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神色狐疑茫然,几乎没有人响应乐毅的豪言壮语。   “陈太守,出发吧,一切拜托了。”乐毅转头望向陈应,深深一拱手。   “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过成败与否,还得看运气在不在咱们这边?”陈应慨然一拱手,提起环首刀,大步下城。   片刻后,陈应带着精心挑选的两百精壮士卒,在众人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乐毅转过身来,扶剑而立,凝目远望,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东吴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半个时辰已过。   城下驻立的士卒们,越发的焦虑不安起来,猜不透他们的这位刺史,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乐毅却始终不动如山,眼睛始凝望敌营。   忽然间,他的瞳孔之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微微笑了。   周瑜很郁闷,也很困惑。   望着粮营之中,熊熊燃烧起的火光,这位江东美周郎,眉头深深的凝成了一个“川”字。   他想不通,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为了防止梁军劫取粮营,他特意交待下去,将粮草屯聚之地,安设在了大营的腹地,周围营盘环绕,就算魏军插上了翅膀,也休想威胁到粮营。   可梁军似乎偏偏插上了翅膀,竟然奇迹般的穿越了他的外围营盘,把数十万斛粮草,付之一炬。   敌人是怎么做到的?   周瑜的脑海里,充斥着大大的一个问号。   转眼间,屯粮所化成了一片火海,营中将士就冲天的火光吓坏,皆乱了心神。   就在这个时候,大营外响起了震天的杀声,黑夜之中,似乎有成千上万的梁军,正趁乱向着大营袭来。   军心已乱,江东军乱了阵脚,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中,不少卒已开始离营而逃。   “都督,这一把火彻底烧乱了军心,外面又不知有多少敌人趁乱袭营,看样子不弃营撤退是不行了。”大将飞马而来,一脸的慌张。   周瑜明眸中流转着恨色,铁青着脸沉默了片刻,问道:“这必是梁国那新任徐州刺史干的好事,他叫什么?”   “禀都督,好象此人叫作乐毅。”   “乐毅、乐毅……”   周瑜反反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许久之后摇头一声轻叹,“此人必又是陶贼那个讲武堂中出来的人物,这个冒牌货确实是有些手段,看来咱们奇袭徐州之战,以后再也不会一帆风顺了。”   慨叹了一番,周瑜翻身上马,下令全军弃营而退。   天亮前,近万余江东军匆匆撤离,只留下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旭日东升,第一缕朝霞穿越火光,将司吾城染上一导金黄。   那一面“乐”字大旗,在晨光中猎猎飞舞。   (完) 番外 陶商与众妃子那些事儿   时已入夏,邺城,王宫。   内宫一间避暑偏殿中,陶商正与甄宓对弈。   棋盘上,黑子的一条大龙,在白子的围追堵截之下,正苦苦挣扎,却左冲右突都无法破围,眼看着已无路可逃,再有几子落下,就要被彻底围死。   陶商的手里把玩着一枚黑子,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落子。   身边,糜贞在轻摇着扇子,为陶商扇风纳凉,甘梅则不时的献上一枚梅子,为陶商解暑,张春华纤纤素手则不时的举起绢帕,为陶商拭去嘴角的酒渍。   三位妃子在伺候陶商的时间,眸子不时的向着棋盘上瞟一眼,不时都抿嘴暗笑。   她三人皆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皆是她们自幼起的必修课,于对弈之道,虽算不上国手级别的实力,却也都是高手。   至少比陶商要高。   陶商苦思半晌,想破了头皮都想不出破局的办法,只好把手中棋子放棋盘上一掷,苦笑着叹道:“宓儿的棋艺实在太厉害,本王不是你的对手,这盘本王又输了。”   “是大王故意让臣妾罢了。”甄宓抿嘴一笑,素手揉起了腰,想来是坐的太久,腰都有些酸了。   张春华见势,便忙笑道:“看来甄姐姐也累了,就让臣妾来陪大王下一盘。”   “别,本王可怕了你们行了吧。”陶商将手一摊,一脸苦样,“今天本王已连输给梅儿、贞儿和宓儿,本王可不想输第四盘了。”   张春华小嘴微微一嘟,有些不悦,却又陪着笑脸问道:“那大王想玩些什么呢?要不要听臣妾抚琴一曲?”   陶商听到抚琴就头疼。   虽说身为王者,住的是金銮殿,吃的是山珍海味,抱的是美人佳丽,但玩乐的手段却极是乏味,不是下棋就是听曲,远比不上陶商穿越前那些世界丰富多彩,即使一个吊丝的娱乐手段,恐怕都要比他丰富。   “该找点什么新鲜刺激的乐子呢……”陶商指尖敲打着额头,寻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端着一个玉盘步上前来,小心翼翼:“大王,天色将晚,该到了翻牌子的时候了。”   一听到要翻牌子,甘梅、甄宓四名妃子们,脸畔顿时泛起了红晕,皆是扭过头去,不敢正视陶商,一个个却又偷偷的要瞄上玉盘一眼,羞怯的目光中,又掩饰不住几分期盼。   望着盘中几枚背朝上的玉牌,陶商刚要伸手翻,忽然间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新鲜的点子。   “老翻牌子多没意思,今天咱们换个新方法,来决定本王要临幸谁。”陶商拂了拂手,示意宦官将玉盘端走。   新方法?   四位妃子都转过身来,茫然狐疑的望向陶商,不知她们这位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大王,又要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   陶商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挥手喝道:“来人啊,把蜀公刘璋进献来的那枚象牙拿上来,再把鲁班也给本王宣进来。”   咱家夫君大王又召象牙,又宣鲁班的,这是要折腾哪出啊?   糜贞几位妃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张张俏丽动人的脸上,都写着茫然二字。   “大王,你这又是想怎么折腾我们姐妹啊?”甘梅轻摇着陶商的手臂,那张童颜上已满是撒娇之色,紧裹在衣下的巨峰,有意无意的隔着衣衫蹭着他的手臂,蹭的陶商有点心痒痒。   “你们是本王最喜欢的爱妃,本王怎么舍得折腾你们呢,放心吧,保准你们会很喜欢……”   陶商抬起手来,两指在甘梅那略显婴儿肥的脸蛋上,轻轻的掐了一把,嘴角却钩起了一抹玩味的邪笑。   说话音,宦官已从内库中,将那枚素白似玉的象牙,几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抬了过来。   过不得片刻,鲁班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请陶商示下有何差遗。   陶商便叫鲁班稍候片刻,回到书案前,提起笔来,在帛纸之上写写画画起来。   画了半晌之后,陶商令宦官将帛纸图样,交给鲁班,令他以这象牙为材料,依帛纸上所画图样,去赶制自己所需之物。   “大王,这是……”鲁班看看帛纸,又看看旁边的象牙,抬头望向陶商,是一脸的新奇。   “怎么,以你鲁大师的实力,这些小东西还造不出来吗?”陶商笑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这些东西其实很简单,臣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造出来。”鲁班连忙摇头,却又道:“只是这些器物,臣是闻所未闻,不知大王有何用处?”   陶商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小看这些小东西,它们的用处可大了,直接关系到今晚哪位爱妃会给本王怀个小王子,或是小郡主,事关社稷,你可得抓紧了。”   他这一本正经的神情,说着那不正经的事,把左右糜贞等妃子们听的都脸一红,掩面暗笑。   鲁班就愣住了,完全听不懂陶商在说些什么,只得讪讪一笑,尴尬的抱着象牙告退而去。   鲁班一退下,众妃子们便迫不及待的问陶商,他要鲁班造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陶商却偏要吊她们胃口,只笑而不语,叫她们抚琴的抚琴,给自己捶腿的捶腿,耐心等候便是。   众妃们无奈,只好强忍着好奇心,心不在焉的服侍陶商。   半个时辰之后,鲁班果然准时回来,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奉于了陶商,称陶商要的东西皆已造好,盛放在木盒之中。   陶商便赏了鲁班些蜀锦,屏退了他,带着众妃子回到了大殿中,就在那空荡的大殿中央,搬来了自己最新“发明”的一张四方桌,还有几张椅子。   “天天跪坐,腿都要跪残了,还是这么坐舒服啊……”   在众妃子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陶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轻轻打开木盒,将里边的小玩艺儿哗啦啦的统统倒在了四方桌上。   众妃子们顿时都傻了眼。   “大王,这……这又是什么东西?”糜贞拿起了一枚用象牙打造,四四方方,上面还刻有奇怪图纹的小方块,扑扇着大眼睛,俏脸上尽是茫然。   “这叫麻将。”陶商把玩着其中一块,上面刻着一个红红的“中”字。   麻将?   糜贞怔忡的望着素手中那个小方块,美眸中依旧是茫然,搞不懂这个叫作麻将的小玩意儿,跟她们今晚谁侍寝有半文钱关系。   “大王,这个什么麻……麻什么将的,到底有什么用啊?”甘梅也抓起一张刻着六筒的麻将,好奇的扑扇着眼睛。   张春华和甄宓二妃,同样是茫然好奇。   “这个麻将啊,这可是个神奇的东西,这其中的玄妙,容本王给你们慢慢道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陶商别提是有多来劲,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给几位妃子,大讲特讲了一通这麻将的规则和玩法。   几位妃子们渐渐也起了兴趣,她们也都是冰雪聪明的女人,听陶商反复讲解了半天,慢慢的也领悟了其中玄机。   “大王,你不会是想叫我们四个打……打这个麻将,谁羸的钱最多,你就临幸谁吧?”糜贞最先反应过来。   “正是,还是我的贞儿聪明啊。”陶商朝她竖了竖拇指,又笑眯眯的催促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开打吧。”   陶商说着就让开了位置,想让她们四个坐下。   糜贞甄宓和张春华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暗笑,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坐了下来,码起了牌。   甘梅却扭扭捏捏,半天不肯坐下,脸畔还暗生红晕,似有什么羞事难以出口。   “梅儿,你还磨蹭什么呢?”陶商催促道。   “大王,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恐怕今晚不能服侍大王,这个机会,臣妾就让给众姐姐了。”甘梅羞红着脸,低低道。   陶商一怔,一时还没听出她言外之意,便奇道:“可本王看你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哪里不舒服?”   “臣妾来……”甘梅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只好红着脸蛋,凑近陶商,附耳低低的悄悄告诉了陶商。   说完之时,甘梅已羞到满脸通红,若桃花般娇艳。   “原来是这样啊。”陶商这才明白过来,嘿嘿一笑,“既然是这样,那本王就替梅儿跟你们三个打了,你们三个是新手,肯定是羸不了本王的,这样吧,你们谁能羸第二多的钱,本王今晚就临幸谁。”   陶商便是自信的放着狂言,便将一张张麻将牌,排在了自己跟前,甘梅则站在身后,给他捶起了肩膀。   “大王你这话可说早了点,谁羸还不一定呢,白板!”糜贞小嘴一翘,素手把一张白板扔了下来。   听她自信的口气,好似还要挑战自己,陶商顿时就更来劲了,冷笑道:“看来贞儿你是不服啊,很好,那本王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雀神附体!”   接下来半个时辰,陶商却发现自己错了。   雀神附体的不是他,恰恰是糜贞。   或许是因为糜贞出自于商人之家,自幼掌管糜家账目,对计算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虽然才刚刚学会麻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是左和一把,右和一把,别说是张春华和甄宓,就连陶商也被打到毫无招架之力。   “清一色!”糜贞把牌往倒一推,以漂亮一条龙结束了最后一把。   陶商抬头望了望糜贞那自信,略带着小小得意的笑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顺便轻轻掐了掐自己的脸,确信这不是身在梦中。   “看来今晚得我来服侍大王就寝了,臣妾就先行告退,还往宫中去沐个浴,恭迎大王驾临。”   就在陶商还没回过神来时,糜贞已经福身一礼,迈着轻盈的步伐,扭动着丰腴的翘臀,飘然离去。   众美瞩目下,糜贞盈盈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一个现代人,跟一个古代美人打麻将,竟然还打输了,这叫什么事儿嘛,丢人啊……”   陶商摇头暗叹,表情有点尴尬。   不过,转眼他的嘴角,又钩起了一抹邪笑,“此仇不报非君子,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蹄子,麻将桌上输的,我可是要加倍找回来,到时候非叫你哭着喊着求饶不可,嘿嘿……”   眼中泛着邪光,陶商站了起来,歉然的跟余下众妃们耸了耸肩,“我说诸位爱妃,你们也看到了,是贞儿羸了,本王一言九鼎,今晚上只能让你们孤枕独眠了。”   说着,陶商就起身要走。   “大王,是不是你故意放水,想让糜姐姐羸,要不然这麻将可是你发明的,她怎么可能羸得你呢?”张春华嘟起小嘴,不满的抱怨道。   陶商心里是暗暗叫苦,心想你们谁知道本王的苦啊,这可不是本王放水,是她太厉害了,简直是麻将天才啊。   这么丢人的大实话,陶商当然不可能跟众妃子们实话实说,只好顺势一叹,一脸惋惜道:“本王当然是没拿出真本事了,不然不是显的本王欺负你们了嘛,不过要放水也是放了你们所有人的水,本王可是很公平的啊。”   张春华这下就无话可说了。   “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用心了,要多加练习才是啊,不然以后本王就要被贞儿独占了,哈哈……”   邪恶的大笑声中,陶商已扬长而去,只留下众妃们一脸幽怨的坐在那里,无奈的干瞪眼。   当陶商一路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去往了糜贞的金凤宫。   步入宫中,红烛摇曳,一阵幽幽芳香,扑面而来,搅的陶商的心立刻就加速跳动起来。   抬头望去,只看到红床锦榻之上,那一道珠帘之后,糜贞正以手托腮,懒懒洋洋的横陈在榻上,身着一袭红色的薄纱,曼妙身姿在红烛照耀下,更显瑰丽动人。   望着陶商进来,糜贞笑的更加骄媚,雪白的臂儿抬将起来,水葱般的手指,向着陶商轻轻一钩。   那一钩,极尽媚惑,搅的陶商刹那间血脉贲张,一声狂笑,大步流星的便如虎狼般扑了上去。   大殿中,云雨沥沥,巫山起伏。   几度登临云端,陶商直折腾到筋疲力尽,大汗如注,方始罢休。   时值盛夏,夜晚本就闷热,陶商再这么一折腾,更加热到喘不过气来。   “他奶奶的,真是热啊,这要是能游个泳,降降温就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再战他几百个回合……”   仰面朝天,喘息如牛的陶商,心里边嘀咕着,不由又想念起现代来。   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腾的就坐了起来,大叫道:“来人啊,把鲁班给本王再宣进来,本王要他用最快的速度,给本王修一座泳池!”   当帝王的好处,终于在这个炎炎夏日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陶商嫌热,想要一座游泳池,鲁班花了三天时间,就按照他的要求,造了一座游泳池。   泳池就位于御园之中,宽八米,长十五米,引御湖之水,通过地下水道入池,设有简易的过滤装置,最大限度的保证池水的清澈。   而为了遮阴,鲁班更是动用了三百虎卫军,从御园其他地方移植来了二十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树枝,在泳池上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顶棚,既保证了光线,又不至于暴晒。   当然,鲁班造的这个游泳池,跟现代的泳池自然是没法比的,不过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当天黄昏,泳池正式投入使用,陶商相当满意,当即重赏了鲁班一笔。   然后,他便在周围婢女们的陪侍之下,旁若无人的把自己三下两下脱了个精光,在婢女们窃羞的目光注视下,一头扎进了泳池之中。   “舒服啊……”   盛夏的炎热,被这清凉的池水一扫而空,陶商从未感觉到这么舒爽过,一会仰泳,一会又来几下狗刨,在他的专属泳池里肆意。   “哇,哪里来的……来的这么大的水潭啊?”泳池外边,响起了众妃子们的惊奇声。   陶商从池子里冒出头来,抹去脸上的水渍,就看到糜贞、甘梅、张春华、甄宓四位妃子,还有上次没有参加打麻将的吕灵姬和貂蝉二人,都摇着扇子,不约而同的应召前来。   众妃子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池子,看着在里边扑腾的陶商,美眸中皆是浮现出奇色。   “我说昨天晚上御园野动静这么大,赶情大王你是叫鲁班连夜修了这么个水潭啊。”王后花木兰也来了,笑脸上也闪烁着好奇。   陶商游到泳池边,笑眯眯道:“这不叫水潭,本王修的这个玩意儿,叫作泳池,专为消暑用,爱妃们既然都来了,还等什么,都进来啊快活啊。”   众妃们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们的夫君这又是折腾出了新玩意,想到了新的乐子。   看到那池中碧水,再看看外面的骄阳,众妃子们确实都想下去游上一游,好好避一避暑。   不过,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俏脸上皆流露出为难之色,扭扭捏捏没人进去。   “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啊,站在外面不热么,里面才凉快呢。”陶商催促道。   吕灵姬上前几步,双手扶着池壁,嘟着小嘴,红着脸抱怨道:“我们穿成这样,怎么游啊。”   “傻瓜,游泳哪有穿着衣服游的,赶紧都脱了,给我跳进来。”陶商不耐烦的向她们召了召手。   他这番话一出口,众妃子们脸却不约而同的更红了。   “我不下去,打死我也不下去!”吕灵姬秀鼻一哼,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很坚决的后退了几步,远离开泳池。   “大王,我们可没你那么不害臊,赤溜溜的就敢下池子游泳,我还是宁愿热死算了……”糜贞也轻声叹息,对眼前凉爽的泳池望而生畏。   花木兰凑到泳池旁边,伸手拨了拨池中之水,一股凉爽沁入手心,心里边暗叫舒服,看那表情,倒是想下去游上一游。   不过回头瞟了一眼众姐妹们,见她们多是羞红着脸,扭扭捏捏不愿下水,花木兰也不好出这个风头,免的让她们觉的她这个王后,也是个没体统的女人。   无奈之下,花木兰只好一声轻叹,朝着陶商泼了一股水,嘟嘴抱怨道:“大王,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不害臊么,我们才不下去吧。”   陶商就纳闷了,心想这帮妃子们都傻子进水了么,这大夏天的,放在眼前的消暑乐子都不要。   “我明白了,赶紧她们是不好意思,在水里彼此‘袒诚相待’啊,这还不好办么……”   恍然大悟的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便也不再逼她们,却是嘿嘿笑道:“不就是缺件游泳的衣裳么,这还不好办,来人啊,把宫里最好的女工,统统都给本王叫来。”   众妃子俏脸上又不约而同的浮现茫然,不知她们这位夫君,又要折腾什么新花样来。   “难道说,大王要叫女工给我们做游泳的衣裳么?”甘梅小声嘀咕道。   “哪有什么游泳的衣裳啊,我看不是。”旁边的张春华却摇了摇头。   众妃们窃窃私议时,五六名女工便应召前来,紧接着,婢女们又将笔墨拿来。   陶商又游了个来回,突然间就从泳池里跳了出来,就那么大咧咧的走向书案前。   “大王,你真不害臊……”吕灵姬小脸顿时通红,赶忙将脸转了过去,不敢看他。   左右众妃子们,个个也是面红耳赤,纷纷转过头去,彼此相望,暗暗窃笑。   陶商却从容淡定的紧,在婢女的服侍下,慢慢吞吞的披上了件袍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提笔又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图样画好,陶商便将图将给女工,叫她们按照上面的样式裁制,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搞定。   女工们便匆忙退下,陶商则喝几口小酒,叫张春华她们弹几首小曲,要么下去再游几个来回,享受这美妙的消暑时光。   众妃子们一面伺候着陶商,心中却皆狐疑好奇,猜不出陶商让那些女工们做了什么。   揣测狐疑中,半个时辰转眼过去,女工们去而复返,端着一只只盘子,重新回到了泳池。   陶商兴致顿时又起来,便笑指着盘中的衣物,笑眯眯道:“你们不是嫌没游泳的衣裳么,本王已经叫她们做好了,赶紧换上下池子里来吧。”   众妃子们便好奇的凑上去,想要看看这游泳的衣裳,是什么样子,当她们看到那衣裳之时,顿时都脸红成了苹果。   “大王,这……这么两块破布也以叫衣裳?”张春华玉指捻着那两件料子少到可怜的“碎布”,红着脸狐疑的问道。   陶商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正色道:“这怎么能叫破布呢,这叫比基尼。”   “比基尼?”张春华俏脸彻底被迷茫占据了,拎着那几片碎布,愣怔在了那里。   她也算饱读诗书,见识广博的名门之秀了,这会开动脑袋,搜罗着脑子里那些古今典籍,可就是找不到这个“比基尼”,是何方神器。   “大王,这比基尼到底为何物,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甘梅把那几片碎布对着太阳举了起来,那张童颜上,立刻映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影子。   “咳咳,这个嘛,反正它就叫比基尼了,你们管那许多,总之能穿着下水就可以了嘛。”陶商干咳着笑道。   几位妃子站成了一排,拎着属于自己的泳装,一个个面面相望,俏脸上流转着羞红,都显的很难为情。   “这个什么比基尼,布也太少了嘛,怎么好意思穿嘛。”糜贞嘟着嘴,红着脸嘀咕着。   “大王果然是个坏人,又用这等轻薄的东西戏弄咱们,我才不穿呢。”甄宓更是脸红如桃花般灿烂。   一众妃子们,叽叽喳喳如小鸟儿般窃窃私议,看样子是达成了统一意见,管你什么比基尼,总之你这没安好心的坏大王,休想骗咱们穿着下水。   陶商看着扭扭捏捏的众妃子们,就有些不高兴了,却又不好动用大王的威严,命令她们强行换上比基尼下水,那样就破坏气氛。   眼珠子转了几转,陶商便一本正经道:“看到泳池的那一头了么,谁第一个换上比基尼,从这头游到那一头,本王今晚就翻谁的牌子。”   此言一出,本是态度决然的众妃子们,立刻俏脸一变,美眸中闪现出一丝兴奋。   “大王,今晚不打麻将翻牌子了吗?”糜贞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陶商一拂手,“天天打麻将多没意思,咱今天玩点新鲜的,就用比赛游泳决定翻谁,赶紧的啊。”   众妃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间都动了心。   要知道,这几日连着打麻将,回回都是糜贞得第一,他们这位大王夫君,都快让贞妃一个人给霸占了,难得今天大王换了翻牌子的新花样,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虽说那什么比基尼,布料太少,穿着下水有些难为情,但与能得大王临幸的相比,似乎还是比较划算的嘛。   “游就游,怕什么!”吕灵姬第一个放下了心理包袱,抓起自己的泳装,就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宫殿跑去。   吕灵姬一动,其余妃子们就再也克制不住什么矜持,皆是拎着自己的泳装,飞也似的争先恐后朝着宫殿奔去,争着换了泳装,好第一个下水。   看着突然间热情空前高涨的众妃们,陶商哈哈一笑,仰头又扎回了泳池里,心想这当帝王的滋味,真叫那个爽啊……   片刻后,众妃子们从殿中你推我挤的走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把陶商从畅游中叫醒。   陶商一头钻出了水面,朝着众妃子们一瞧,瞬间看呆。   血脉贲张、心跳加速,烈火焚身,鼻血上涌……   刹那间,陶商浑然感觉自己回到了现代,变成了这个泳池派对里的唯一主角,而眼前这群泳装美女,就是各种名媛,各种名星,各种名模,她们将跟自己在这泳池里,共度清凉刺激的一晚。   “瞧大王那眼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糜贞雪白的胳膊,交叉的搭在自己身前,嘟着小嘴抱怨,脸畔已是云霞尽染。   “糟糕,我的这件怎么有点小啊,勒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童颜巨峰的甘梅,娇声喘息着嘟囔,雪白素手还在胸前拨弄调整着。   众妃子们泳装颜色各不相同,她们的体态身段也多有不同,有人丰腴,有人清瘦,有人成熟,也有人稚嫩,五颜六色的往那里一站,风情各异,简直是这炎热夏天里,最销魂的一道风景。   陶商虽然跟她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当看到她们身着泳装的身姿时,还是产生了强烈的悸动,一股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   “不愣着做什么,谁第一个游过那头,今晚本王就翻谁的牌子!”陶商从愣怔中清醒过来,兴奋地叫道。   “我定是第一。”吕灵姬又是第一个从娇羞中解放出来,大长腿一迈,就向泳池冲了过来。   后面张春华、甘梅等众妃们,也尽皆清醒过来,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娇羞,如鸟雀般一哄而散,白花花一片的就向泳池奔来。   伴随着水花一次次的飞溅,泳池里炸开了锅,比基尼妃子们争先恐后的扎进了池子里,雪臂纷飞,长腿缭乱,向着泳池那头拼命游去。   “哈哈哈,这个夏天爽啊,这才是帝王的乐趣啊,哈哈——”   陶商张开双臂,背靠着泳池,望着水中飞舞的众妃们,痛快的放声大笑起来。   ……   整整一夏,陶商都在泳池和麻将桌上度过,难得与众妃们相处这么久。   不觉时已入秋,天气渐凉,秋收之后,陶商就要发动灭亡楚国的战争,他跟众妃们相处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最后一场游泳比赛,以甄宓得胜宣告结束,由于天气转凉,不宜再下水,泳池也就此被关闭。   当天晚上,一场销魂快活后,陶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晨起来后,陶商精神甚好,脑子也清醒的紧,便也不吵醒熟睡中的甄宓,独自披上件衣服,来到书案前提笔疾书起来。   近几个月闲来无事,陶商决定写一部传世之作,在自己武功之上,再添一笔文治,以显示自己文武双全,逼格很高。   当然,以他的文学实力,实际上是写不出什么独创的传世之作,只能抄抄后世那些还没有问世的杰作。   诗词歌赋什么的,太过矫情,陶商决定直接来部跨时代的巨作,写一部小说,这才符合自己不走寻常路的风格。   “这就是大王要写的那部小……小说么?”不知什么时候,甄宓出现在了身后,睡眼惺忪,双臂从后边将陶商抱住。   “你醒来啦。”陶商一笑,也不回头,继续提笔疾书。   甄宓见陶商那么专注,便也不好打扰,松开了他,盈盈碎步绕到了案前,随手拾起了一篇开头,轻声念道:“三国演义……”   “这个三国演义,是讲什么的?是诗赋,还是书经之类的文体?”甄宓一头的雾水。   陶商放下了笔,笑着解释道:“什么诗赋书经,只会讲一些空洞的道理,本王这部小说,乃是专门讲故事的,所有的道理都在这故事之中,看完之后,自有体会。”   “这么神奇,那臣妾倒一定要看看了。”甄宓更加好奇,便捧起已经写完的那部分,饶有兴致的拜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甄宓脸上就浮现出了惊奇,再往下翻几页,是越看越惊奇。   “大王,这里边怎么会有刘备啊,还有曹操袁绍,还有董卓,这怎么好像说的是这十几年间发生的事儿啊?”甄宓难以克制好奇,扬着手中的书稿,冲着陶商问道。   陶商却一笑:“本王这本三国演义,说的就是当下之事。”   他这部演义,前部分是用了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但从徐州起,从他异军突起之后起,只是沿用了三国演义的行文方式,内容却与旧的历史已天翻地覆。   换句话说,这部三国演义,也可以视作为陶商自己的发家史,乃是陶商给自己在著书立传。   甄宓恍然明白后,不由更加惊奇,“大王,自古以来,都是后人给前人修史,大王这……这竟是在给自己修史,似乎有些……”   “有什么不妥。”陶商却不屑一哼,“本王自己的功过是非,本王自当来自己书写,又岂容后世人妄议!”   甄宓娇躯一颤,望向陶商的眼神中,平添了几分惊叹称奇,显然被陶商的霸道气魄所震撼,竟是狂放自信到,自己给自己修史的地步。   “大王的气魄,当真是……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震撼半晌,甄宓口中方由衷的道出了叹服。   陶商一笑,继续写他的三国演义。   甄宓也看了起来,不过她显然对这种“打打杀杀”的小说不太感兴趣,没看几章便打起了哈欠。   “怎么,爱妃不喜欢这三国演义?”陶商笑问道。   甄宓歉然的摇了摇头,“大王这三国演义,写的确是气势磅礴,只是臣妾毕竟是女流之辈,实在是看不太懂。”   “那爱妃喜难什么样的故事,本王下一部书专为你写。”陶商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嘛……”甄宓想了一想,“臣妾啊,更喜欢那种才子佳人,有坊间生活气息的故事,也不知大王会不会写。”   “生活气息。”陶商指尖敲打着额头,想了一会,忽然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本王已经想到一部书,爱妃看了一定会喜欢。”   “那是什么书?”甄宓好奇道。   “这本书叫作《金瓶梅》。”陶商笑眯眯答道。   “金瓶梅?那又是讲什么故事的?”甄宓美眸中涌动着浓厚的兴趣。   陶商抓起了甄宓的玉手,便往锦榻那边走去,嘴上嘿嘿笑道:“这本书说起来那就有趣了,来来来,咱们到榻上去,容本王给你慢慢讲……”   清风穿堂而过,翻动着案几上,那未完的书稿,沙沙作响,三国演义四个字,若隐若现。 番外 陶商与众妃子那些事儿 第二弹   盛夏,邺京。   哗啦啦——   御园的水池子里,光溜溜的陶商,正在泳池里徜徉,享受着水里的清凉。   “陛下,游累了就出来喝口茶,吃些点心吧。”泳池对面的避暑阁里,传来了上官婉儿的声音。   陶商几个猛扎,摸到了泳池边上,哗啦一下就从泳池里站了起来,迈开大步,就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他习惯了裸泳,这般突然站起来,就那么无所顾虑,坦坦荡荡的朝着上官婉儿走去。   上官婉儿脸蛋顿时泛起一丝羞晕,忙是偏过头去,不好意思看陶商,只向左右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嘴里却娇声抱怨道:“陛下怎的这样就出来了,也不怕凉到。”   两旁的宫女们,虽然已早习惯了她们的天子如此肆意,却仍不勉脸畔生晕,都低眉暗笑,趋步上前,低着头为陶商披上了浴袍。   “婉儿既然这么心疼朕,怕朕着凉,那就过来让朕抱抱,给朕暖暖身子啊。”陶商笑眯眯的走上前来,一伸手,便将上官婉儿拉入了怀中。   上官婉儿抿嘴羞笑,半推半就的顺势投入了陶商的怀中。   那沉甸甸,香喷的软玉香躯一入怀中,陶商心头顿时一荡,心头邪念如火滋生,便坏笑着就想动手动脚。   “陛下,这里还有很多人呢……”上官婉儿面红耳赤,却又欲拒还休。   陶商却哪管许多,血脉已贲张而起,便准备如雄狮般发动攻势。   “启禀陛下,卞夫人和曹郡主到了。”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宫女的声音,打断了陶商的兴致。   已陷迷离的上官婉儿,顿时清醒过来,趁着陶商一怔时,轻轻将陶商推开,逃离了他的束缚。   “卞夫人和郡主到了,臣妾就不打扰了,先告退啦。”上官婉儿盈盈一福,不等陶商挽留,便是抿嘴暗笑着退了下去。   陶商意犹未尽看着倩影飘然离去,摇头苦笑一声,拂手令将那母女二人宣入。   片刻之后,伴随着阵阵香风,卞玉和曹婴母女的香影,相携着手,双双步入了阁中。   “臣妾卞玉,拜见陛下。”卞氏丰腴的身躯,盈盈下拜。   “夫人快快平身。”陶商笑着一拂手。   卞氏直起身来,方一抬头,正好撞上了陶商玩味的目光,四目相对时,当日在玉门关上,那惊心动魄,销魂夺魄的一幕,立时便浮现在了脑海。   卞氏心跳加快,脸蛋顿时染上一层羞红,眉宇间掠过几分尴尬,忙将目光移开,轻轻一拉旁边的妙龄少女,“婴儿,还不快向你皇叔父行礼。”   “婴儿拜见皇叔父。”娇巧可人的曹婴,福身一礼,语气甜的像夜莺般。   “许久不见,婴儿又长漂亮啦,跟你皇叔父还客气什么,快过来。”陶商呵呵一笑,向她张开了双臂。   “皇叔父,婴儿想死你了——”   起身的曹婴,如百灵鸟似的飞向了陶商,一下子投入了他怀中,雪白如藕似的玉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冲着他的脸就狠狠亲了一口。   看到女儿跟陶商这一幕,卞玉身躯顿时一颤,眸中立时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陶商这些年把卞氏母女养在邺京中,因是曹婴长的是乖巧可人,甚是讨人喜欢,陶商便待她极好,时常探望不说,还封她做了郡主。   当年曹婴被俘时,不过才七八岁而已,还处于不懂人事的阶段,骨子里自然对陶商没什么家国仇恨。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在陶商的宠爱之下,曹婴眼里只有她这个皇叔父,其父曹操的记忆早已忘的差不多了。   当年还年幼时,陶商每每去探望曹婴时,她都是这么欢快的扑入陶商怀中,给他一个甜甜的拥抱,陶商倒也是习以为常。   只是近年以来,陶商征战在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她,而这段时间,又正处在曹婴青春发育的疯狂时刻,不光脸蛋出落的越发清丽可人,就连那原本清瘦的身体,也悄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这般扑上来,陶商顿时就感觉到沉甸甸的重撞入怀中,更感到阵阵饱满的压迫感,狠狠的挤向了自己的胸膛,同时他又下意识的急伸出手来,想要托住她滑下来的身子,一双手无意间就托住了那两片圆丘。   陶商心头一动,不禁心中感慨起来:“这个丫头,竟然这么沉,看来是真的成熟了呢……”   卞玉看到女儿如此被陶商抱着,脸色本就一红,又看到陶商的手托住女儿的地方时,更加的就急了,忙是喝斥道:“婴儿,你怎敢这样冒犯陛下,还不快下来。”   被母亲这一喝斥,曹婴才只好松开了陶商的脖子,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朝着陶商吐了吐舌头。   “你这个鬼丫头……”   陶商笑着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下,目光方才转身卞玉,问道:“卞夫人,朕看你气色红润,越发的漂亮了,看来从玉门关回来之后,你心情好了很多吧。”   陶商这番话,分明在暗示,当日玉门关那晚,他二人惊心动魄的销魂一夜。   卞玉脑海之中,立时无法克制的就浮现出了,当晚自己那放纵的画面,顿时脸畔晕色悄生,眸中涌起丝丝羞意。   “陛下真会……真会说笑,臣妾只能是越发人老珠黄,哪里会越来越漂亮。”卞玉红着脸,低眉自嘲,不敢正视陶商那玩味的目光。   这时,曹婴却插嘴道:“皇叔父,母亲在玉门关到底做了什么啊,她自从回来后心情就变的开朗了许多,也懂得给自己精心打扮了。”   曹婴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溜溜的黑眼珠,茫然的望向陶商。   听到女儿把自己的私密之事说漏了嘴,卞玉顿时慌羞不已,慌忙喝道:“婴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母亲你明明就是那样嘛。”曹婴委屈的嘟起了嘴,“好几次我听到你睡梦里还提到了皇叔父呢,嘴里还叫着什么快些,再快些,我还以为你是梦到了和皇叔父在骑马呢,是有这回事吗。”   曹婴好奇的望向了陶商,想要向他求证。   “婴儿,你——”卞玉是窘羞无限,转眼已羞到了面红耳赤。   陶商心里忍不住在笑,却用意味深长的语气,笑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朕确实和你母亲一起骑马了,而且还骑了一晚上的马。”   “骑马”二字一出口,立时让卞玉想起了那晚自己的形象,可不就是骑马么……   刹那间,卞玉羞到耳根子都滚烫,雪白的额边,悄然浸出一层香汗,幽怨的瞪了陶商一眼。   陶商却一本正经,眼睛瞅向卞玉,“婴儿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你娘亲啊。”   “母亲,你真的在玉门关跟皇叔父骑了一晚上的马吗?”曹婴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望向了卞玉。   卞玉是香汗直滚,玉背都湿了一大片,心下那个尴尬啊,却只得勉强笑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这时的曹婴,美眸中立刻浮现出了嫉妒的神色,上前拉住陶商的手,撒娇的就摇了起来,小嘴嘟着道:“皇叔父,你对母亲真好,都陪她骑马呢,我也要跟你骑马,我也要嘛……”   她这撒娇似的央求,柔柔酥酥的,丝丝缕缕的钻入陶商的耳中,就感觉到一双娇嫩的小手,在挠着自己的心,不禁就让陶商悸动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玉门关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卞玉的样子,却鬼使神差的换成了眼前的曹婴。   卞玉看到陶商眼神有异,就心慌慌起来,赶忙将女儿拉了回来,瞪眼教训道:“好吧,婴儿,别对你皇叔父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曹婴吐了吐舌头,这才收起了撒娇。   “不知陛下召臣妾母女前来,有何吩附。”卞玉生恐陶商说漏了嘴,赶忙将话题移转开来。   陶商这才收起了遐想,便呵呵笑道:“是这样的,这不近日天气炎热,朕想起朕自盖了这泳池之后,还没叫你们母女来游泳避暑,所以今天就把你们传来了。”   卞玉看了那泳池一眼,想起宫中关于这泳池中那些香艳的传闻,不由脸畔泛红,忙歉然一笑,“多谢陛下关怀,只是我们母女……”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曹婴便惊喜的拍手笑道:“我早听说宫中有座泳池,一直想来游泳呢,却又不敢扰了皇叔父,母亲前两天还说要是能游游泳避避暑就好了,没想到皇叔父你就叫我们来啦,皇叔父你对我们太好啦。”   卞玉话到一半,只好硬生生咽了下去,尴尬在了那里,只能暗怨自己女儿嘴快。   “呵呵,早知道你们也想游泳,朕早就应该叫你们来的。”陶商笑道。   曹婴欣喜过后,却又嘟起了嘴,扯着衣裙抱怨道:“可是,我们穿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游啊。”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朕早就叫西施给你们准备好了。”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轻轻拍了拍手掌。   片刻后,西施便带着两名宫女,端着两只玉盘,笑盈盈的前来。   “这是臣妾连夜为夫人和郡主赶制的比基尼,应该还算合身,请夫人和郡主换上吧。”西施指着玉盘道。   比基尼?   卞玉和曹婴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茫然。   曹婴便走上前来,纤纤玉手捻起了那几片碎布,满脸好奇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比基尼啊?”   卞玉看到那比基尼时,却瞬间脸蛋红成了苹果。   (未完待续) 番外 邹玉娘的秘密日记   四月初八,晴,心情很好。   今天是绣儿的忌日,我本该很悲伤,不应该高兴,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我确实心情很好。   因为我见到了他。   上一回我见到陶商的时候,他还是梁公,这次见到他,他已经是魏王了。   今天像往年那样,我带着绣儿最喜欢吃羊汤和西北的烈酒,去许都西郊给绣儿扫墓,我本来以为,今年的扫墓会像以往那样,没有人会想起绣儿,只有我一个人,给绣儿那座孤零零的坟头除草。   我却没有想到,就在我刚刚给绣儿点上香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身穿着玄甲,背上的披风像火一样,他骑着白色的战马,就像是一阵风那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陶商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心慌的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只有我当年嫁给张济的时候才有过。   不过,当年当我知道张济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对女人已经没有感觉,娶我只是为了装样子时,我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心跳的感觉。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种久违的感觉,竟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那么的英俊,剑一样的眉毛,星星般明亮的眼睛,只是身体比上次见他时又坚实了许多,举手投足里又多了几分王者的霸道。   天啊,他简直跟我少女的时候,悄悄想象的梦中郎君一模一样!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手里拿着的食盒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竟然那么失礼的痴痴的望着他,脑子里竟还不知羞耻的幻想起,跟他一起恩爱的画面来……   这时候,他却对我温柔的一笑,从亲兵的手里拿来了油伞,亲自为我打在了头顶,还关心的问我为什么脸这么通红,是不是被太阳晒的太久,有些中暑了。   我当时心就酥了,脑子也突然一阵眩晕,两腿也不争气的发软,身子无法控制的就软倒下去。   当我清醒过来时,我竟发现自己竟躺在他的臂弯中,他那宽厚的双手就那么稳稳的托着我的腰,那双温柔又迷人的眼睛,就那么关切的望着我。   天啊,我当时就醉了,就希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自己就这样永远的躺在他的臂弯中……   先写到这里吧,明天有空再补,他如约来看望我了,说不定还会在我这里吃晚饭,我得好好去补个妆,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哎,我这是怎么了,白天那小小的暧昧,只是一场误会啊,我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呢,只不过是我徒自单相思罢了。   唉……   ※※※   四月初九,还是晴,心情有点小小甜蜜。   继续写昨天给绣儿扫墓的事。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犯起了花痴,痴痴的看着他英俊温柔的脸,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也不动。   我真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傻了,竟然那么不矜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   好在我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从他的臂弯里站了起来,很尴尬的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有被他不小心扯到的衣服,结果我发现襦衣被扯的有点开,连自己的锁骨都露了出来。   天啊,当时我不知道有多羞,要知道白天天很热,我只是穿了件襦衣而已,里边连抹胸都没有穿,他当时搂着我腰的那个动作,眼睛离我的脖子那么近,也不知道被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这段不写了,总之就是很尴尬,很丢人了,希望他不要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想要诱惑他。   我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还好魏王并没有怪我一惊一乍,反而很歉意的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抱歉说是他的突然到来,吓到了我。   我真没想到那个传说中残暴的魏王,会是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男人,我想那些骂他的人,一定都是在嫉妒他,在诋毁他。   我当然不敢接受他的歉意了,赶紧说是自己的错,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给绣儿扫墓。   他的表情忽然变的很郑重,说他从来没忘记张绣这个结义兄弟,也没忘记给他报仇,今天来拜见绣儿,就是因为已经替绣儿报仇,来跟他说一声。   然后他就拿出了一个包袱给我,我当时也没多想,随手就打开了那个包袱。   我当时就吓懵了,没想到包袱里边竟然是个人头!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一颗人头,当时眼前一黑,就不争气的又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回府的马车,后来才从婢女小茶嘴里知道,那颗人头是袁谭的首级,当年就是那厮害死了绣儿。   小茶还说,魏王对把我吓晕感到很抱歉,还说今天晚上会亲自登门来看望我。   天呐,我在许都独居了整整三年,身边陪着我的全都是婢女,他将是三年以来,踏进我家门的第一个男人!   我当时就激动的差点失态,语无伦次的吩咐小茶回家后,要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打扫到一尘不染,还要把我箱子里藏的多年没穿的漂亮衣裳都找出来,还要她去买些最好的胭脂水粉来……   我现在想起来了,小茶当时为什么会暗笑,她一定是看出来什么了。   这个丫头,我回头得赶紧叮嘱她给我严守秘密,不要乱说话,不然外面人要是知道我一个寡妇,竟然对堂堂魏王,对绣儿的义兄动了春心,我还怎么见人。   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他邀我去郊游,我得好好想想明天穿什么才是……   ※※※   四月初九,夜深,辗转难眠。   一想到明天要跟魏王一起去郊游,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来再补一篇日记吧。   刚才写到了魏王要来家里看我,我一回府就叫婢女们把家里打扫到一尘不染,我甚至还让小茶把我的卧房也打扫了一遍,还换上了一床新的被褥。   后来想起这件事,我自己都觉的很奇怪,魏王怎么也不可能进我的卧房吧,我打扫有什么用,而且还换了新被褥,好像担心魏王晚上会在我房里睡似的……   呸呸呸!真是不害臊,我当时一定是太激动,脑子都有点浆糊了,净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总之我是把屋子打扫干净,翻出了自己最喜欢的衣裳换上,三年以来,头一次那么仔细的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还破天荒涂了脂抹了粉。   现在想想,我那时确实表现有些失常,精心梳妆打扮也就罢了,还对着镜子瞧了自己半天,小茶那丫头还忍不住开玩笑,说我这个样子,就好像准备见自己心仪的郎君似的。   我当时就脸红了,一本正经的把小茶教训了一顿,叫她不要胡说八道。   不过现在想想,小茶那丫头虽然放肆,却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当时满脑子都在想着,晚上他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我甚至还有些不害臊的幻想着,他会为我的美貌心动,对我也产生好感……   哎哟,怎么写着脸忽然变的这么滚烫,算了,这段太不害臊,连我自己也写不下去了,跳过吧。   总之我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怀着复杂的心情,一早就守候在了大门口,等着他到了。   我原还想他那么大一个王,每天有多少正事要处置,怎么可能专门花一个晚上,抽空来看望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寡妇,也许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这会早就忘了。   可没过多久,当他骑着白马,英俊健朗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他确实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他真的来了。   我当时就感动到又犯了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竟然失礼到忘了向他行礼。   直到他从马上跳下来,带着迷人的微笑向我走来,开玩笑说,邹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王了吗,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失礼。   我那里脸已经红透,赶紧上前向他行礼,谁料到就在那个时候,意外突然就发生了。   由于我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无意中往前迈了一小步,一脚踏了个空,尖叫着就往前栽去。   他反应很快,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我,就这样,我第二次尴尬的跌到了他的怀里。   更尴尬的是,等我回过神来时,低头一看,发现他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竟然不偏不倚,正好扶在了我的胸前。   天啊,我直到现在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我当时的窘羞和尴尬……   脸怎么这么烫,心跳也这么快,怦怦跳的吓人,算了,情绪忽然变的太激动,写不下去了,明天再说吧。   ※※※   四月初十,又是阳光明媚,心情既兴奋又忐忑。   这会天才刚蒙蒙亮,我以为我睡了很久,没想到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唉,我还是太不矜持了,魏王只是邀我去郊游而,也许他只是出于对绣儿这个义弟的情谊,看我太闷,才想陪我去散散心而已,可能我真是想多了。   外面婢女们还没有睡来,既然起这么早,干脆就再补篇日记吧。   昨天府门前那一幕,实在是太羞人了,我本来是不想写下来,但日记写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我怎么能连自己的内心也不敢面对呢?   所以我还是决定忍着羞,如实的写下来。   上篇写到了我在台阶上栽倒,魏王伸手扶我,一只手正好扶在了我的胸前。   天呐,我作梦也没想到,他会不小心碰到我那里,即使是张济也从来没有,别说是那里,张济对我可以说是相敬如宾,甚至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   魏王是我生命中,第一个跟我有那么亲密碰触的男人。   我当时整个人都晕了,心里边是又羞耻,又惊慌,这些情绪都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当时我的心中,竟然会产生一丝悸动,甚至是一丝甜蜜。   邹玉娘啊邹玉娘,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羞耻心,怎么能有那样的感觉呢,要知道,你可是一个大家闺秀啊!   我正晕的时候,谁想到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手上猛一用力,就用那一只手把我给硬生生的托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我就感觉身体剧烈抖动,就好像是被天上的闪电击中了似的,浑身酥麻到几乎要散架了似的。   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啊,反应怎么就那么强烈呢。   而且,他看到我那副样子,非但没有安慰我,还坏坏冲我一笑,说了一句没想到邹夫人的身材保持的这么好……   我的天,他这是在调戏我吗?   我现在也猜不到,他当时用那样的表情,说那样的话,到底是无意的开玩笑,还有故意在跟我调情。   总之我就是被他那一句话,说的我是面红耳赤,窘羞无限,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要命的是,我当时因为太过紧张,呼吸急促,不得不双手按在胸口,想要平伏下激荡的情绪。   谁知道,我无意间瞟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那双眼睛,正一动不动的在我身前盯着不动。   我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衣裳上脏了,低头一瞧,才发现这些年我体形丰满了不少,这件几年前的衣裳穿着有些紧了,已经有些包裹不住,尤其是小腹以上,脖子以下这部分,撑开了一大片。   原来他竟然在看我的……   完了,我的脸又滚烫起来,为什么这么口干舌躁,不行,我得先喝口水。   ……   好了,喝了整整一大杯的水,脸总算好像没那么烫了,继续写。   反正当时我发现他的眼睛,正在瞄着不该瞄的地方的时候,羞到耳根子都红透了,下意识的就往紧扯了扯衣领,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低着头请他入府。   我是这么的窘羞尴尬,他却没有半点不自在,呵呵一笑,大步的就走了进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极力平伏下情绪,跟着他入府登堂,赶紧叫小茶把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   他坐好后,我就亲自斟了杯酒,端在了他面前,双手捧给他,谢他为绣儿报仇,也谢他能大驾光临我这寡妇府上,还没有忘了我。   他还是那么平易近人,没有因为给绣儿报了仇就高高在上,表现的好像他对我有恩,而是很淡淡的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说完后,他就伸手去接我的酒。   尴尬意外的一幕,又发生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接酒的时候,没有碰到酒杯,而是直接的摸到了我的手上。   那一瞬间,我又像被电到一样,身子酥麻,手上酒杯也没拿住,竟然脱手就跌落了。   而且,酒水还正好全洒在了他身上!   不好,小茶她们已经过来了,就先补到这里吧,我脸又红了,免的又被那丫头看出什么,有空再补吧,今天还得好好准备准备,还要跟他去郊游呢。   唉,希望郊游的时候,不要再发生什么尴尬的意外吧……   ※※※   四月初十,小雨,心情却极好。   今天魏王如约邀我去郊游了,那真是一场难忘的郊游,我没想到,竟会发生那样,让我作梦也想不到的事!   想起白天里发生那一幕,我的心还在怦怦跳个不停,容我先平伏下心情,先把昨完的事写完,再想今天郊游的事。   昨天写到我不小心洒在了魏王的衣裳上,当时我就吓坏了,他可是魏王啊,手握着多少人的生杀大权,我竟然把酒洒了他一身,要是他以为我是故意冒犯他,发起火来可怎么办。   我当时就吓懵了,一边嘴里不停的请他恕罪,一面抽出手绢来,想也没多想,也不看酒泼在了他的什么部位上,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手忙脚乱的替他擦了起来。   我原以为魏王会对我发火,谁想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吱声,就那么任由我在他身上乱擦。   忽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再傻乎乎的给他擦,颤巍巍的抬起头来仰望向他。   我就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丁点不高兴,反而正笑眯眯的,很有兴致似的背负着双手,欣赏着我给他擦酒的样子。   他那双明朗如星的眼睛中,分明透着丝丝邪意。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看我这不雅的姿势,再看看我给他擦酒的衣裳位置,瞬间我就羞到了面红耳赤。   天呐,我真是太蠢了,怎么能这么轻浮,这么的不雅。   还有他眼神,他那坏笑,好像还很享受似的,又好像以为我是故意往他身上酒洒,故意想跟他制造暧昧。   那一刻,我真是尴尬的要命,窘羞到了极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我窘羞的时候,小茶这丫头终于发挥作用了,赶紧抱着我的琵琶赶了过来,说夫人你不是想给魏王弹一曲琵琶吗。   我当然知道小茶是在给我打圆场,赶紧就抱着琵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红着脸说为他献曲一首,作为刚才不小心的道歉。   魏王倒是很大气,并没有怪我,一面喝酒,一面很有兴致的听我弹奏。   接下来我也不敢看他,只顾埋头弹琵琶,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的他的目光依旧是那么邪,还在肆意的在我身上瞟来瞟去。   当时我的心情是既窘羞,又有些窃喜,好似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幻觉,以为魏王对我有所倾心。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我就在那种复杂的心情下,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他喝到了酩酊大醉,连路都走不动。   看他那样子,是没办法回王宫了,我没办法,只好留他在府中就寝。   我就扶着他入后堂,本来是想把他扶进厢房,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竟然把他给扶进了我自己的卧房。   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头躺倒在了我的榻上,我没有办法,只好帮他脱了木屐,又帮他盖好了被子。   就在我安顿好了他,打算转身离去时,他突然间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就用力一拉。   我无法抗拒的就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完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火热的很,就像要烧起来了,我得去冲洗个凉水澡才行,回头再补吧。   ※※※   还是四月初十,出太阳了。   刚刚冲了个凉水澡,身儿和心儿都凉下来了,感觉么么哒。   这是今天我跟魏王郊游的时候,从他嘴里学到的一个新鲜词儿,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今天跟我荡舟湖上,感觉么么哒,就是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意思。   魏王还说,子曰: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感觉么么哒。   我书读的不多,远没有魏王那么博学才,他说出于圣人之言,那一定是不会错的。   只是我总觉的,子曰的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好啦,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是感觉么么哒,可以继续把昨晚发生的羞人的事,平心静气的写下来了。   刚才写到我不小心把魏王扶到了自己的床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轻轻一拉,就把我拉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天呐,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还是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跟爹爹之外,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跟一个男人这样紧紧的贴在一起。   就连张济都没有,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这样抱着我。   我就那么紧紧贴着他,几乎能感觉到他那坚实的胸膛,因为呼吸而起伏的力量,那种感觉,简直让我就要醉了。   当然抬起头时,我更是惊羞的看到,我的脸离他只有咫尺那么远,我的唇离他的唇,也只有分毫的距离。   我们就那么四目相对,彼此看着自己。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轻浮了,那样羞耻的样子下,我竟然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呆呆的趴在他的身上,跟他四目相对。   然而,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刻,我的内心深处,萌发出了一种最原始的悸悸动。   正是那种悸动,让我忘记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竟然想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立刻就给了他。   甚至,我还有种迫切的期望,期盼着他赶紧对我做点什么过份的举动。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了。   他吻了我!   我晕了,当他吻我那一瞬间,我彻底的晕了,只觉的整个灵魂仿佛出了窍似的,身体忽然变的酥软无比,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紧接着,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雄狮,把我当成了他的猎物一般,开始蠢蠢欲动,开始疯狂起来。   我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不可以,但我的灵魂却好像被麻醉了一般,飘飘欲仙,陷入了迷离的境地,根本没办法指挥我的身儿去反抗。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那一刻,我只想把自己给了他,成为他的女人。   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几乎就要美梦成真了。   可就在我最后一道防线,就要被他攻破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有些困了,可能是刚才冲了凉水澡,有些受凉了,想睡了,明天再写吧。   希望能做个美梦,在梦里能见到他,我深深爱上的那个英雄。   ※※※   四月十一,阴,心情忐忑。   昨天分别的时候,魏王对我说,他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如果我顾忌世俗的羁绊的话,他会选择尊重我,从今往后,会永远把我当亲人般尊敬供奉,让我有一个晚上时间考虑。   昨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终于做出了决定,把我的心意写在纸上,派小茶送去了王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已经不敢去想了。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这几天跟他发生的美妙故事,如实的写下来,这样才对得起我自己的内心。   我看看前边写的,对了,就写到了我几乎就要变成他的女人的时候,意外忽然间发生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间睁开眼睛,他醒了。   然后,他就把我一把推开,随手抓起被子,掩盖住了我已衣裳零乱的身儿。   那个时候我脑子也突然间清醒了,尴尬羞愧无比,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绣儿,想起了他跟绣儿结义兄弟的关系,心里边不由自责起来,自责自己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呢。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清楚的听到,他也在喃喃自责,嘴里念叨着:陶商啊陶商,这回有点过了,心里想想就行了,怎么能过火呢,差点就越界了,这酒是真不该多喝啊……   他显然有些后悔,但我却只记住了他那句‘心里想想就行了’。   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非,他心里也对我有意,只是碍于我的身份,所以才敢想而不敢做吗?   想想他先前看我的眼神,对我那些挑逗,甚至是有些轻薄的话,还有那一次次的邪笑,我越来越感觉到,他其实对我是有情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就算他对我有意,我也爱上了他,可我们之间总归是隔着一层身份的隔膜,没办法随心所欲啊。   就在我恍惚有些惆怅的时候,他起身要离去了。   我伸出手来,想要挽留他,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始终没能说出口。   就在我黯然神伤,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着他将就此而去,再也不会来见我时,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说了一句:明天本王会派人来接夫人去郊游,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心吧。   说完,他才扬长而去。   好好谈谈心……   我一时出神,怔怔的琢磨着他这句话的含义,忽然间,心头一阵狂喜,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   小茶回来了,她一定带回了魏王的答复,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心意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写不下去了,等知道结果之后再写吧。   ※※※   四月初十,夜已深,兴奋难眠,我这一生,从未有现在这么快乐。   先把郊游那天发生的事写完吧,毕竟有那天的因,才有今天的果。   前边那些魏王怎么派人来接我的,我又是怎么怀着忐忑的心情上路,再怎么见到魏王,跟着他出城的细节,我就不多写了,总之等我从忑忑不安,和激动期待中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跟他并马齐驱,畅行在了南郊开满鲜花的旷野上了。   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开始从客套话,演变成了有说有笑,到后来,甚至达到了打情骂俏的地步。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魏王,而我也不是绣儿的婶婶,我们两个是在花海中邂逅的寂寞的男女,彼此倾心于对方,爱上了对方。   那漫步于花海之中,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让我至今想起来,都有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但我却还保持着一丝矜持,没有彻彻底底的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征服,不时的提醒自己是绣儿的婶婶,提醒自己跟他有着身份的隔膜,不可以就这么沉沦于对他的爱慕之中,完全无私了世间礼法。   所以,漫步到后来的时候,我渐渐开始冷静下来,不再被他那挑逗性的言语,逗到低眉含笑,回之以娇羞埋怨,而是故意作为长辈的身份,假装提醒他不可以对我冒犯。   他很尊重我,言辞立刻收敛了很多,没再说什么说我尴尬娇羞的话,彼间的气氛,忽然间又变的平淡了许多。   可不知为什么,这时候我又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说那些扫兴的话,破坏了刚才那美妙的气氛。   就在我心里边琢磨着,说些什么话来弥补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却突然间下起了雨。   这忽如的阵雨,转眼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我们只好策马扬截,在雨中狂奔,向着最近的一座破庙跑去。   当我们赶到破庙,笑着跑进去避雨的时候,才发现大雨已经将我们打成了落汤鸡,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   我只好一面抱怨着这场雨,一面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裳,过了一会,我忽然发现庙里变的很安静,他不知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便转过身来,一抬头,就看到他两眼正溜溜的在我身上瞄来瞄去,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邪笑。   我还以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以脏东西,低头一看,自己虽然浑身湿透,但并没有沾什么泥点子啊。   那他又在看什么呢?   我心里边嘀咕着,边在自己身上瞄去,借着门外射进来的阳光,我忽然意识到,我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襦衫,本来是没什么的,但因为被雨打湿之后,就变的有些透明,阳光这么照过来,我里面穿的红色抹胸,清清楚楚的映了出来。   有抹胸遮挡的地方便罢,至少还有一层遮挡,其他的地方,岂不全都……   蓦然间,我明白了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有那邪恶的微笑,原来他竟然在……   明白的瞬间,我刹那间羞到面红耳赤,“啊”的一声羞叫,双手忙是拢在了身前。   可是,我羞叫的时候,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内心中竟然涌上了一股甜蜜的感觉!   先不写了,他好像要醒了,我可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些文字,这日记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   四月十一,清晨。   现在天才蒙蒙亮,我却睡不着了,我实在没想到,他的精力会那么旺盛,昨天半夜醒来之后,又折腾了我两次。   尽管很曼妙,也很开心,但我到底是初尝男女之事,哪里经得住他那样虎狼似的折腾,直到现在都有些隐隐……   哎呀,这些羞羞人的事,就先不说了,总之我就是痛的有些睡不着,趁着他还没醒来,继续写写那天郊游的事吧。   上篇写到了我被雨水打湿了身子,一抬头正好撞见他笑眯眯的盯着我看,满眼的不怀好意思。   我赶紧用胳膊拢在身前,羞红着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埋怨他没个正经,看什么看呢。   谁知道,他竟然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疯狂的就吻起了我。   我当时就懵了,没想到他会突然间这么放肆,瞬间惊羞到了面红耳赤,本能的扭动着身儿去挣扎。   他力气那么大,我又怎么可能挣的脱,身子被他紧紧的搂着,嘴也被他死死的堵着,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最初的惊羞之后,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兴奋,就取代了我的理智,融化了我的心,那种曼妙的感觉,让我放弃了抗拒,身子竟是软软的倒入他的怀中,竟然享受起了他的肆意。   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他的身份,只想紧紧的跟他相拥在一起,贪婪的索取着他嘴唇的温度。   就在我忘情的时候,突然间,外面打了一个惊雷,那突如其来的雷声,把我吓了一跳,也瞬间把我的理智叫醒。   那种酥醉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清醒过来的我,顿时感觉到无比的窘羞,万分的无地自容,用力的将他推了开来。   他显然有些不甘,双手伸向我,又想把我拉入他的怀中。   我却说,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不可以相爱,如果我们那样了,会被礼法不容,被天下人耻笑。   他却丝毫没有顾虑,还狂妄不屑的大笑,说什么狗屁礼法,什么世人的诽议,他才不在乎,只要他喜欢,天都拦不住。   我当时就被他的狂傲气概,深深的震撼了,就那样纠结的望着他,满心的犹豫,却始终做不了决定。   他看我那样纠缠难受,似乎也余心不忍,但收敛了狂意,温柔的对我说,他还是那句话,不会强我所难,他会给我半天时间考虑,到时候愿意与不愿意,只消写一封信给他便是,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尊重我。   于是,我和他这场如梦如幻的郊游,就这样结束,等雨停之后,他便送我回府。   我换了干净衣裳,立在窗边,望着时断时续的雨天,满脑子都是他的点点滴滴,跟他相处一次次暧昧,还有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庙中之吻,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我纠结了许久,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提笔写下了那封信。   信上只有三个字:   我愿意。   外面好象他的亲兵在叫门,说有紧急军情禀报,只能先写到这里面,我得去叫他了。   ※※※   四月十二,霪雨霏霏。   今天大概是我最后一篇日记了,从明天起,我就要跟随着大军南下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时间在这里记录我的心情了。   在走之前,我还是要把这段最美好的经历,写下一个完美的结局吧。   昨天写到我写下了那封只有三个字的书信,让小茶送去给了他,那之后,我便忐忑不安的在府中等着他的回复。   那一天,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度日如年。   其实,时间只过了一个时辰,我却感觉如同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我就在在堂中不停的踱步,满脑子都是他英俊的身影,心里既是期盼又是紧张,既期盼着他会到来,又紧张万分,不知道他来之后,我该怎么服侍他。   要知道,我虽然名义上已经为人妇,却还是处子之身,对于怎么行周公之礼,完全没有过经验。   听老嬷嬷说过,会有点痛,但痛过之后,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妙。   我为张济已经守了十几年的活寡,作梦都在想象着那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我的身心已受够了煎熬,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成为真正的女人。   我却又在担心,万一他改变了心意,不会来怎么办,毕竟他可是魏王啊,身边多的是美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或许,现在的他,早已忘记了对我说过的话,甚至因为我先前在郊外的矜持,对我已经失去了兴趣。   渐渐的,我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假正经,明明那么想把自己给他,却还装什么矜持,人生苦短,我为什么不能尽情享受做一个女人的乐趣,为什么要顾忌那些所谓的世俗之礼……   就在我心里后悔,身处煎熬中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张英俊的脸庞,那威武的身躯,就象天神下凡一样,就那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眼中还是闪烁着那样坏坏的邪光。   那一刻,我简直快要喜极而泣,心头藏了十几年的渴望之火,就象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瞬间将我所有残存的理智都烧毁。   那一瞬间,我只剩下一个念头:   把自己给他。   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主动之时,他突然就象一只雄狮一样,把我扑倒在了地上,对我发起了疯狂的攻势。   我整个人都迷醉了,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任由他对我肆意。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我醉了,完全沉浸在那欲仙的梦幻感觉之中,忘乎所以的享受着一个女人应有的快乐,只愿时间永远不要前进,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   我终于得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来怎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握现在,把现我爱的男人。   我觉的自己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至少现在是。   至于将来,谁知道会怎样,管他的呢……   (完) 番外 混在行尸三国的求生笔记   我叫陶商,我是一名穿越者,和大多数穿越故事差不多,我也是被一道闪电幸运的击中,穿越到了东汉末年。   幸运?   我呸!   我是穿越到了三国时代,变成了徐州牧陶谦的儿子,也和大多数的穿越者一样,等着老天在我脑子里植入个系统什么的名挂,比如可以让我召唤召唤历代名将什么。   然后,我就可以完成屌丝逆转,灭曹操、踩刘备、虐孙权,揽尽天下美人。   残酷的事实却证明,我想多了,并不是每一名穿越者都有福利。   就比如我。   我穿越后第二年,行尸病毒在汉朝爆发了,这种类似于生化危机里T病毒的神秘病毒,在短短半年时间,就袭卷了整个天下。   病毒最先从帝都洛阳爆发,当时董卓这个大魔王正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那个大纨绔正带领着十八路诸侯讨董,洛阳一带变成了帝国人口最密集的地带。   据幸存者传言,第一例变异正是发生在董卓身上,当时这个大魔王正在后宫享受灵帝留下来的妃子,突然就变成了一具行尸,当场咬死了床上服侍他的七八名妃子。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后宫,包括皇帝刘协在内,宫女太监和侍卫们统统都被感染,变成了行尸。   尸变紧接着就从皇宫传入了皇城,整个洛阳城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洛阳城就变成了一座行尸之城。   再然后,病毒便以洛阳为中心,四面八方的扩散开来,首先遭殃的就是虎牢关外的几十万诸侯大军。   就在袁绍还在路众诸侯们置酒高会时,成千上万的行尸就冲入了联军大营,见人就咬,那些联军士兵们全都蒙了,面对这种杀都杀不死的怪物,统统都吓破了胆,不是一哄而散,就是被咬,变异成新的丧尸。   于是,几十万讨董联军,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被行尸摧毁,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各自逃回了天下各郡,把这恐怖的消息,带回到了天下各地,同时也把行尸病毒带了回去。   再然后,行尸病毒相继在天下诸州爆发,从徐州到青州,从冀州到幽州,从司州到兖州,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卷各州,短短几个月时间,近四千多万人就被病毒感染,变成了行尸。   整个汉朝,变成了人间地狱,行尸横行的天堂,少数的幸存者们,只能各自为战,躲避着行尸的攻击,在终日恐惧中苟且偷生。   我就是其中之一。   要说穿越者的福利,我还是有的,我上大学时看过的几十部行尸片可不是白看的,就在那些傻冒土著,还傻乎乎的拿着刀往行尸身上乱砍,却惊恐的发现怎么都砍不死,最后被行尸咬死时,我就已经知道爆行尸的头来杀死这些怪物。   我还在听到行尸爆发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尽可能多的粮草,带着十几个家丁,躲进了远离城镇的一座小坞堡里。   正是凭着我的经验,都成功的躲过了最凶猛的一波行尸狂潮,幸运的活了下来。   不过,几个月后,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粮草耗尽。   我最终还是得走出坞堡,带着七八个胆大的家兵出来搜集食物。   人口密集的城填我们是不敢去的,只能在远离城填的乡村出没,以避免撞上大规模的尸群。   而且我们这一队人都有战马,行动也比较小心谨慎,落单的行尸完全可以对付,碰上多一点的行尸,直接就策马开溜,宁可不要粮食,也要保命要紧。   这几天,我带着兄弟们晃到了朐县附近,因为那里是徐州大商人糜竺的老家。   糜家垄断了徐州的粮食生意,我想朐县一定有不少糜家的粮仓,要是能幸运的找到一座没被行尸攻占的粮仓的话,我们至少有三四个月就不用再出坞堡冒险了。   我们在朐县四周转悠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一座糜家粮仓。   这天傍晚,我带着兄弟们躲在粮仓附近的林子里,等着天黑以后,行尸们的感知力和行动力变弱之后,再摸进粮仓踩踩点。   就在我刚刚蹲下,想喝口水,嚼几口难吃的干饼,为晚上的行动补充点能量时,突然一名家兵指着粮仓方向叫道:“大公子,快看,好像有女人从里边跑出来了,还被一群行尸追!”   我抬头一瞄,果然看到一个女人正从粮仓里跑出来,后面还跟了十几只行尸,正张牙舞爪的追她。   当时天已经比较暗了,那女人披头散发,衣裳零乱,我也看不清她长的漂不漂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材绝对火辣。   而且那女人的上半身衣裳,好像是被行尸撕破了半边,大半个香肩都露了出来,白嫩嫩的肩膀,看的我不由吞了口唾沫。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这种香艳的想法,实在是有点不应景,不过谁让咱们在行尸爆发前扮演的角色是纨绔公子呢,每天的任务就是夜夜风流快活,纵游花丛。   当时只顾着逃命,也忘了躲进坞壁之前,随身带几个漂亮的婢女,那样也好歹可以解解谗。   可惜当时就给忘了,整个坞壁里就十几个大老爷们儿,那可给憋得啊,就差要互相搞基了。   后来粮食吃完了,不得不外出寻粮,也曾经救过几个幸存的女人,不过却姿色实在是差,不是半路上给行尸的咬了,不得不被我们宰了,就是赏给了手下几个家兵泄火。   没办法,谁让我对女人很挑呢,吃惯了仙桃,你再让我去尝野果,那我可接受不了。   正是本着这样宁缺毋滥的矫情精神,我才一直憋到了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连一点荤腥都没有沾。   在这样一个娱乐项目极度匮乏的时代,对于咱这种纨绔来说,最主要的娱乐项目就是玩玩美女,几个月完全没有娱乐,可想而知我有多郁闷。   所以一看到那个女人时,我就有点小小兴奋,心里边有种预感,我的菜送到碗里来了。   虽说看不清那女人长什么样,美不美,但至少身材标致。   当然,能这种行尸横行的奇葩时代存活这么久,我要是那种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废材,也活不到今天了。   所以我只用了两秒钟来遐想,转眼目光就从那女人半露的香肩,转移到了她身后追赶的行尸上。   行尸的数量有八只,后边也没有更多的行尸追来,光这点行尸,我们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还有那女人明显从粮仓里跑出来,对里边的地形情况应该很清楚,我们如果想要拿下这座粮仓的话,就很有必要救下这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偏巧正朝我们这边跑来,我们即使不救她,也得被行尸发现,暴露了行踪。   我脑子那么一转,立刻就权衡出了利弊,腰间的环首砍刀往出一拔,大叫一声;“兄弟们,给老子灭了这波行尸。”   我这几个手下都是经历过各种危险考验,早就练就了一身胆量和本事,一听我号令马上拔刀的拔刀,开弓的开弓。   只听“嗖嗖嗖”几道风从我身边掠过,瞬间有三只行尸就被穿爆了脑门,溅出一股股恶臭的黑色脑浆。   那女人看到有人出现救她,估计是太过惊喜,脚下一不留神就绊了一下,肥硕的屁股高高的蹶着就朝前扑倒在了地上。   她这一倒不要紧,后边的几只行尸一窝蜂的就扑了上去。   我骂了一句“蠢女人”,提着环首刀就冲了上去,幸亏我那几个弟兄箭术还行,箭嗖嗖的从我身边掠过,竟然没射中我。   等我冲过去时,八只行尸被射杀的只剩下了一只,刚好扑到了那女人身后,张开烂了一半皮肤,肮脏不堪,牙缝里沾满肉糜的大口,就朝着那女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我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刀,精确无误的斩中了行尸的脖子,一颗恶心的尸头就飞了出去,浓黑的尸血溅了那女人一身。   那半裸香肩的女人死里逃生,却给吓坏了,嘴里叫着“救我”,疯了似的蹶着屁股朝我爬过来,拼命的抱住我的双腿,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我对那女人的这种举动是很忌讳的,因为我没办法确认她是否已经被感染,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尸变,咬伤了我,我就玩完了。   于是我大吼一声“离老子远点”,顺势伸出一只手,往她胸前狠狠一推,隔开我们的距离。   这一推,我瞬间就感觉到手掌传来一阵柔柔酥酥,极富弹性的膨胀感,那感觉就像是手按在了一大团面团上。   那感觉,舒服啊……   紧接着,我还来不及回味时,目光就立刻扫向她的脸,确认她的眼睛是否变成腥红色,那是尸变的最明显标志。   透过那零乱的发丝,我却突然间认出了这个女人,脱口叫了一声:“竟然是你?” 番外 武松与潘金莲不能说的秘密   青州,泰山脚下。   山林之间,林林散散的座落着几座小木屋。   那间临溪的木屋前,一名鬓角已生斑白的中年人,站立在院子当中,隔着篱笆望着山外斜阳,怔怔的出神发呆。   中年人身体魁硕,眉宇间透着一股苍桑的气息,那眼神就仿佛是历经过生死,看透了世态炎凉。   他左手背抄在身后,右边衣袖却空空荡荡,垂落在腰间。   他是一个断臂残废。   在他身后的院子角落里,靠着墙角依放着一柄硕大的长柄铁锤,锤身染满了血迹,隐隐已泛起了幽幽铁锈,显然已多年未用。   断臂中年人凝望残血许久后,拳头轻轻的击打篱笆,口中叹息道:“想不到我堂堂青州第一上将武安国,竟然要老死在这山林之中,悲哀啊。”   “父亲!”身后传来一个熟愁的清朗声音。   武安国从感慨神思中回来,转过身去,看到了那个年轻雄健,浑身上上透着阳刚之气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   青年背上背着包袱,头上戴着斗笠,手提着一根铁棒,一看就知道是要出远门。   “松儿,你当真决定要去投奔那个宋江吗?”武安国皱着眉头问道。   年轻人,正是武安国的儿子武松。   “是的,父亲,孩儿心意已决,今日特来跟父亲告别。”武松回答的很干脆。   武安国叹了一声,默默道:“当年为父跟你姐夫追随十八路诸侯讨董,你姐夫被华雄所杀,留下了你姐姐和你那遗腹外甥女,孤苦半生,所幸华雄已死,你姐夫的仇也算报了,可为父……”   武安国下意识的摸到了那空荡荡的右袖,眼中燃起了恨色,“为父却被那吕布斩断一臂,从此成了废人,按理说咱们武家的仇人是吕布,那吕布现下又为刘备效力,你若想出人头地,也当去报效朝廷,到时也可找吕布报仇,却偏偏为何要去投靠那宋江,去跟朝廷作对?”   武松沉默了片刻,正色道:“父亲的断臂之仇,儿子将来一定会找吕布讨还,只是那宋公明哥哥乃侠肝义胆的英雄,他对儿子有义,如今他要准备起事,召儿前去聚义,儿自当义不容辞。”   面对儿子的慷慨,武安国却语重心长道:“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不懂的人心险恶,你觉的那宋江义气,为父倒觉的他其实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就跟当年的孔融一样,自诩圣贤之后,满嘴仁义道德,为父替他卖命,不幸断臂没了用处后,他却渐渐冷落了为父,对为父的死活不闻不问,不然咱们武家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没落的地步,那宋江跟孔融,其实都……”   “父亲,不许你这么说公明哥哥!”武松脸一沉,厉声打断。   武安国身形一震,眉头深凝的瞪向武松,父子二人就这么四目对视,气氛颇为沉重。   “舅舅,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轻柔如水的女子声音,打断了这凝重的对峙。   武松一回头,铁青的脸上立刻挤出了一丝笑容,笑问道:“金莲,你怎么来了?”   绝美的少女,正是潘金莲。   “母亲她听说舅舅你要离家出走,怕气到外公,所以就叫金莲过来劝一劝,舅舅,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潘金莲娇声娇气的问道。   武松眉头一皱,正色道:“舅舅是要去做大丈夫该做的事,金莲你就不用劝了。”   “什么大丈夫该做之事,我看是要去做让仇者快,亲者痛的蠢事才对。”武安国跺着气,气恼的喝道。   武松也不想多说什么,轻吸一口气,拱手道:“义之所在,就算是父亲不理解,儿也非去不可,父亲保重吧。”   说罢,武松向着武安国深深一拜,转身决然而去。   “舅舅,舅舅……”潘金莲追出了柴门外,任凭叫破了嗓子,武松就是不肯回头。   “行啦,金莲,不用再叫了,这臭小子是个牛脾气,不撞南墙不会回头。”武安国上前拉住了金莲,摇头叹息道。   潘金莲只能站在门口,闷闷不乐的注视着武松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间。   “外公方才说舅舅是去做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金莲有些不明白,舅舅他到底要去做什么啊?”潘金莲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外公跟你说说也无妨。”武安国轻叹一声,“你知道外公这条胳膊,乃是被那吕布所斩,但你可知道,你那没见过面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潘金莲忙点头道:“记得记得,金莲曾听母亲说过,父亲是被华雄所害的。”   “错了!”   武安国断然否定,苍老的眉宇是燃起几分傲气,“你父亲潘凤乃河北第一猛将,号称无双上将,当年连颜良文丑都不是他对手,他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华雄所杀!”   潘金莲身儿一震,娇艳的俏脸上顿时涌起无尽的惊异,急问道:“那父亲大人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父亲他表面是被华雄所斩,实际上害死他的人,是另有其人啊……”   武安国语气意味深长,思绪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当年你父潘凤所骑的战马,乃是一匹上好的辽东战马,名为雷电,虽与吕布所骑的赤兔有所不及,但相差也不多,当年你父更是骑着这匹雷电,打遍北地无人能敌,就连颜良文丑都要避让三分。”   提起了潘凤的威名事迹,武安国这个做老丈人的,苍凉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引以为傲的表情。   “父亲这么厉害啊,那后来呢,他既然这么了得,又怎么会被吕布所害?”潘金莲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别急,听外公慢慢道来。”   武安国缓缓道:“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那袁绍名为盟主,但却总想借着董卓之后,翦除关东众诸侯的羽翼,所以他明明有颜良文丑这样的上将,有实力跟吕布一战,却偏偏借故不派上场,却令其他诸侯派大将上阵斗将,借着华雄和吕布之手,除掉了方悦俞涉等众多关东猛将,而袁绍却未折一将,实力在暗中是越来越强。”   “没想到,这个袁绍竟在这么阴险啊?”潘金莲骂道。   “袁绍当然阴险了。”武安国冷哼一声,又问道:“当年他早有吞并冀州之心,而你父潘凤正是冀州牧韩馥麾下第一上将,自然成了袁绍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能除之而后快,所以——”   顿了一顿,武安国继续道:“所以当那关羽斩杀华斩,崭露头角之后,袁绍便看中了刘关张三兄弟,暗中授意他们在雷电的草料中做了手脚,结果第二天你父亲对战吕布之时,雷电突然口吐白沫,马失前蹄,你父亲才会被吕布所斩。”   “这么说,父亲其实是被刘关张三兄弟所害?”潘金莲大吃一惊,樱桃小嘴缩成了夸张的一个圆形。   “正是。”武安国点点头,“你父被杀之后,我一直觉的很蹊跷,所以事后我经过多方调查,才从刘备的一名心腹口中逼问出了真相,而你父被吕布所斩后,刘关张三兄弟就上演了三英战吕布,一举扬名于天下,而袁绍也除掉了你父,后来他夺冀州时,韩馥正是因为少了你父亲这员心腹大将的支持,才被迫把冀州献出,也落得了个凄惨下场。”   潘金莲小拳头紧紧握起,贝齿紧咬朱唇,明眸中燃烧着仇恨,一字一句道:“莲儿终于明白了,原来刘备才是害死父亲的真正凶手,我要杀了他,我要为父亲报仇!” 番外 伏寿的秘密日记   阴天,又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阴天。   早上起来,依旧是一个人对镜梳妆,只是梳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我拔下了那根白头发,对着它发了很久的呆,想着自己今年还不过二十五岁,竟然就开始长了白头发。   果然是红颜命薄,年华如流水么……   我却只能幽幽叹息而已,感觉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自己恐怕活不过三十岁,就要香消玉殒了。   被关在这座舞阴侯府中,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年,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的叶子也不知黄了几回,尽管陶商待我不薄,锦衣玉食比当初我当皇后时还要多,我却没有半点心思享受。   对于笼中的金丝雀来说,最渴望的不是精致的牢笼,而是笼子外面的蓝天。   我渴望自由。   我多希望陶商在篡夺汉室社稷的时候,把我这个皇后直接贬成庶人,哪怕去做一名耕田的乡野村妇,去住土屋茅屋,也比常年被关在这四面高墙,所谓华丽精致的侯府中要强。   最起码,乡野村妇有自由。   可惜,我却很明白,身为末代皇后,我根本不可能拥有自由,我注定要被软禁在这高墙之中,直到我老死。   又是一个无聊枯燥的早晨过去,我和往常一样,不得不跟那个软弱无能的男人共进午餐。   刘协。   我现在已经不再称呼他陛下,也没叫他侯爷,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我并不怪他贪生怕死,把汉室江山禅让给了陶商。   我恨他为了苟活,不惜把我这个结发的妻子,厚颜无耻的献给陶商,只为多换取五千户的食邑。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他彻底没了感情,我打心眼里鄙视他,厌恶他。   但这些年来,也许那个风流成性的陶商,后宫的女人实在太多,早已把我给忘记,一直都没有派人来向刘协索取我。   所以,我不得不一直以舞阴侯夫人的身份,继续跟刘协住在一起。   我们各自住着各自的屋子,各自有各自的院子,只有用膳的时候才会象征性的在同一屋檐下,默默无声的一起吃饭。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句话也不曾说过,我是厌恶跟他说话。   而他,我却看得出来,他是心存愧咎,羞于面对我,羞于跟我说话。   今天,我也是照样低头吃自己的,一句话也不跟他说,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赖的看。   他却有些反常,半天都没有动筷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就在我吃完自己的,打算起身离去时,他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今天晚上那个人要来。   那个人?   我当时就心头一颤,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那一张脸,那张奸诈狡猾,却又……有几分英俊的脸。   我的心立刻就怦怦跳动起来。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把我忘记,却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惦记着我。   他来侯府想要干什么?   我不由想起了,当年他和刘协的那个交易。   就在几年前,就在那个曾经属于刘协的皇宫里,就是我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曾经的大汉皇帝,在他的威逼之下,为了区区五千户的食邑,就把我拱手送给了他。   那一天我所受到的羞辱,那一天,他看我时的淫邪眼色,让我多少次从梦中惊醒。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终于记起了这件事,要在今天,把我从刘协的手中夺走吗?   “我知道了,那又怎样呢。”我心潮澎湃,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刘协眼神忽然间变的有些羞愧,时不时的瞟上我几眼,却又不敢正眼想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我不想跟这个懦弱的男人多待片刻,起身就想离去,他却突然间拽住了我的衣袖,颤抖着对我说了一句:   你晚上好好打扮打扮,别让他不高兴。   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痛。   我狠狠的瞪着刘协,无尽的委屈从心底涌起,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我的父亲他们那些冤死的忠臣,拼上性命也要拥护保全的那个大汉帝王!   而今,竟然堕落无耻到了,为了讨好那个陶商,厚颜无耻的让我,他曾经的皇后,“好好打扮打扮”,去服侍那个夺走他妻子的男人。   刘协被我的眼神瞪的无地自容,只能羞愧的抵下头,嘴里边无奈的说什么他对不起我,他也是没有办法,请我原谅。   我依旧是一句淡淡的“我知道了”,然后,我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扬长而去。   我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的死了心,他都不要脸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不就是让我去伺候那个陶商么,我做就是了!   回到房中,我即刻召来了婢女,把自己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当晚饭的时候,我重新出现在刘协的面前,竟然把刘协这个软蛋都惊艳了一把,看的有些呆住。   那一瞬间,我从刘协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后悔。   可惜,一切已晚。   我没有看他一眼,就那么冷冰冰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到来的那一刻。   没过多久,天子驾到的声音就响起,很快,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从容的步入了正堂。   还是那张惹人讨厌的脸,除了身上换上了龙袍,一点都没变,甚至在他的脸上,都看不出岁月流过的痕迹。   我本来想表里如一,保持着冰冷,却不知为何,当看到那张惹人厌的脸时,我的心竟莫名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而这里,刘协已经像狗一样,趴在了地上,万般恭敬卑微的山呼万岁。   我没有办法,只好也起身,勉勉强强的屈下了身子,福身行礼。   陶商没有理会刘协,仿佛当他是空气一样,径直来到我面前,温柔的道了一声“夫人快免礼”,他伸出了手,想要亲手扶起我。   就在他孔武有力的手,触摸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的身子竟莫名的颤,心头就像是冰湖之中,被投入了一滴石子,无法克制的就荡起了层层涟漪。   我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脸也变的烫了起来。   我竟然在害羞! 番外 陶商的校园三国征服史   陶商猛然间睁开了眼。   他眼神茫然的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网吧,电脑桌上的半碗筒面还在冒着热气。   除了电脑屏幕是黑屏之外,一切都没有变。   妈的,原来是个梦啊。   只是,这个梦也做的太长,太真实了吧,就像是真的一样。   而眼前的现实,反倒好像是虚幻的。   陶商掐了一把脸。   很疼。   他确信了自己不是在梦中,只能叹了一声,去重新开机。   毕竟,梦醒了,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的。   显示屏依旧没有反应,陶商怀疑是插头被自己踢开了,只好弯下腰,手摸进了下边那一堆线,想要重新插上电脑。   突然间,一股电流顺着他的尖指,就钻入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陶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几千伏的高压电击中,肚子里都噼啪的响起了电火花。   下一秒钟,他眼前一黑,就摊在了电脑桌上。   陶商第二次醒来时,是被手机的闹铃给叫醒,一看时间已经快两点。   “糟了,快迟到了!”   陶商没功夫跟网管理论,感觉身上没什么异常,拉开裤子瞧瞧小弟弟也还在,便抓起书包冲出网吧,一溜烟向学校飞奔而去。   临到校门口,电话又响了,是老爸陶谦。   “喂,老爸,什么事儿啊?”   “小商啊,你还记得爸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娃娃亲吗?”   “什么娃娃亲啊?”   “就是老爸当年去乡下支教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差点没了命,幸亏被村学校叫黄承彦的老师给救了。老黄有个女儿,叫黄月英,比你大七岁,当时老爸就跟老黄给你跟月英定下了娃娃亲,约定只要等你考上大学,你们两个就结婚,现在那个月英已经来帝都了,爸想你们抽空见个面,先培养培养感情。”   轰隆隆!   陶商就感觉脑袋被雷劈了一下,冲着电话就嚷道:“爸你没喝高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娃娃亲,你在开玩笑吧!”   陶商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又偏又穷的山沟沟,自己那又黑又丑,土到掉渣,大自己整整七岁的村姑未婚妻,一瓢瓢往地里浇屎尿,满身都散发着恶臭的画面……   “怎么跟爸说话呢,爸很严肃认真的告诉你,这桩娃娃亲是爸跟老黄的承诺,爸必须履行承诺,你是我儿子,婚姻大事当然要听父母的,就这么定了。”电话那头陶谦大吼几声,挂断了电话。   陶商就郁闷了,哪想到自己从网吧里作了个怪梦醒来以后,就碰上了这么一件狗血的事,这都2016年了,自己的老爸竟然要跟他玩包办婚姻这一套土鳖恶俗的封建陋习。   我要是答应我就是个大傻叉!   陶商铁定了心,这会就算是老爸暴揍也绝不屈服,实在不行就离家出去,说什么也不能娶那个大自己七岁的村姑。   陶商闷闷不乐的进了学校,赶在上课铃响起前进了教室。   这节课原本是英语课,但原来的英语老师出了车祸住院,学校里英语老师吃紧,一时半会也抽不出别的老师来代课,所以一连三天都是自习。   陶商也没心情看书,趴在桌上发呆,满脑子想着怎么对付那个老顽固的老爸。   “陶商,你知道不,听说咱们的新英语老师就要来了,说是一个刚毕业的高材生,听说还是个美女。”旁边的张飞用肘子磕了磕陶商,八卦了起来。   “关我毛事。”陶商赖的理他,拿出课本开始看起来。   英语本来就是他的短板,最近迷上打网游之后,经常逃课上网吧,英语成绩更是直线下降。   他翻开了一篇课文,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开始跟其他同学一样,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念着念着,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背的时候,这些英文课文就像是天书一样,念十遍也记不住一段。   今天可大不一样。   他竟然只随随便便的读了一遍,竟然就像是被复印在了脑海里,全都记住,一个单词都不差。   不是吧!   陶商激动起来,试着又读了几篇课本,竟然全都只读一遍,就轻轻松松过目不忘。   “我竟然过目不忘,我竟然过目不忘了!!!”陶商激动的大吼了一声,就差突然间跳起来。   “我去,你鬼叫什么啊,有病啊!”旁边张飞被吓了一跳,冲他翻了个白眼。   陶商没功夫理他,就琢磨着自己怎么就突然有过目不忘这神奇的能力了,该不会就是刚才在网吧被电了一下,脑子发生了变异了……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班主任刘表走进了教室,黑板擦拍了拍讲台,大声说:“同学们,也停一下。”   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陶商抬头向讲台看去,就看到刘表的身边站了一个身形修长,留着一头披肩长发,脸蛋雪白,长的很漂亮,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老师。   美女老师啊。   周围的男同学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一个个兴奋不已。   刘表则指着那个年轻老师,介绍道:“同学们,这位是咱们学校新来的黄老师,是师大的高材生,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英语代课老师了,大家赶快欢迎黄老师。”   刘表带头鼓掌,教室里跟着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男同学们拍的最起劲。   “黄老师,她也姓黄……”陶商却没那么激动,盯着那个漂亮的英语女老师,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表主任介绍完后,就把讲台让给了那位黄老师。   只见她迈着穿着白色丝袜的大长腿,轻盈的走上了讲台,微笑着向大家说:“同学们好,很荣幸成够成为你们的英语老师,这是我的名字。”   说着,她拿起了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   黄月英。   “我去!这什么鬼!”   陶商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他作梦也没想到,这位新来的英语代课老师,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这特么的也太巧了吧!   陶商想老爸跟他在电话中说的那桩娃娃亲,自己的那个村姑未婚妻,明明也叫黄月英。   可是,眼前这位黄月英老师,又有气质又性感,跟“村姑”两个字半点都不沾边啊!   陶商就纳闷了,琢磨着不会这么巧吧。   这时候,讲台上的黄老师,却笑着自嘲道:“同学们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土到掉渣。”   教室里响起了同学们的轰笑声,大家都被这位新来的美女老师的幽默折服,一句话就拉近了关系。   “看,我没说错吧,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确实是个美女。”旁边张飞磕了一下陶商肘子,眼睛色色的眯成了一条线,“没想到她不光漂亮,身材还这么火辣,前凸后翘,绝对是个处女。”   “吹吧,是不是处女你都能看出来,你透视眼啊!”陶商白了他一眼。   张飞鼻子一歪,黑脸扬起骄傲,“本少可不是吹,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看这位黄老师,那两条大白腿夹的那么紧,一看就知道还没被开过苞,非处的腿一般都是夹不紧的,都能夹进一根棒子的……”   “别吹了行不行,我不感兴趣。”陶商赶紧打断了他。   倒不是他觉的张飞分析的不对,只是想要是这位黄老师,真是自己的未婚妻的话,被张飞这贱人这样八卦,吃亏的还不是他自己。   张飞还想继续YY的时候,讲台上的黄月英已经拿起了花名册,笑着说:“你们认识了我,现在也该我认识你们了。”   说着,她就开始点起了名。   同学们点到一个站起来一个,在黄月英面前混了个脸熟,当黄月英点到他的名字时,一直缩着脑袋的陶商只好抬起了头。   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一瞬间,陶商从黄月英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神色。   那不是老师看到学生该有的眼神,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自己的情郎时的那种羞涩。   尽管那眼神一闪而过,却逃不出陶商的眼睛。   那一刻,陶商确定无疑,这位美女老师,就是自己的那个“村姑”未婚妻。   “陶商。”黄月英看他发愣,又大声点了一遍。   陶商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到”。   “请坐吧。”黄月英向他点头致意,表面看起来情绪平静。   实际上,黄月英此刻的心情,不比陶商平静多少,在那张看似淡然的漂亮脸蛋下,却是一颗砰砰乱跳的心。   自从她得知自己被调到高二(5)班当英语老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成了自己未来老公的老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她第一次以师生的关系,跟陶商面对面之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复杂的心情。   她知道隗商是个差生,心里已经存在了落差,今天再看到他唯唯缩缩的样子时,就更加的失望。   失望,却又无奈。   因为黄月英知道,哪怕陶商是个废材学渣,无论她有多么厌恶他,也只有无奈的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在两年后跟这个小自己七岁的废材结婚,成为他的妻子。   定名完毕,黄月英稍稍平静了下心情,翻开了课本,说要了解一下班里的学习情况,准备抽查一下课文背诵情况。   陶商立刻把头缩进了课桌里,心里祈祷着她千万别点自己,虽说他已经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刚才那会功夫他也只背了三篇而已,按照教学进度至少有十几篇不会背,要是被抽中的话,非出丑不可。   黄月英的目光在几十名同学身上扫过,最后却偏偏落在了陶商身上,向他招了招手,“陶商同学,你来背诵下第35页,第6节,第三段的课文吧。”   我靠,你好歹也是我未婚妻,为毛还故意让我丢人啊。   陶商没办法,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吱吱唔唔了半天,嘴里也吐不出半个单词。   学那篇课文时,他压根就在逃课泡网吧好吧。   陶商就那么尴尬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张飞幸灾乐祸的朝着他挤眉弄眼,四周的同学们则在窃笑,看他的笑话。   “笑你妹,老子我现在有过目不忘的特异功能,等老子一口气把没学过的课文都背会,看我怎么打你们的脸……”陶商在心里狠狠发誓。   看着一脸窘样的陶商,黄月英摇了摇头,眼睛里又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失望,示意他可以坐下。   陶商松了一口气,赶紧一屁股坐下。   让他出过丑后,黄月英又陆续插查了几位同学后,就开始正式上课。   陶商却没心思上课,目光始终不离黄月英那性感火辣的身子,看她下身穿着蓝黑色紧身裙,把雪白修长的大白腿包的紧紧的,丰腴的翘臀隐隐都快包裹不住,稍稍弯腰就有可能撑破了的样子。   再看她上半身则穿着则白色的衬衫,由于天气有些热,领口的几颗扣子都已经松开,里边那一片波涛汹涌也若隐若现,让人遐想不已。   她整体看起来是既有老师的成熟和庄重,又透着几分性感的韵味,应该是那种标准的,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   陶商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惹火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从那个偏僻的小山沟出来的村姑。   他又开始怀疑,这位美女老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妻,也许只是重名而已,也许方才对视时她的复杂眼神,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会意错了……   “不好好听课,走什么神,怪不得连那么简单的课文也不会背!”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陶商的神游,他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看到黄月英不知什么时候从讲台上下来,站在了自己跟前。   她细眉微微凝起,雪白精致的脸蛋上,写着“失望”两个字,那种眼神,既像是老师看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又好像是妻子看待不求上进的丈夫。   那别样的意味,只有陶商才能体会到。   “老师……我那个……其实……”陶商结巴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下课铃响起,正好给陶商解围了。   就在他暗松一口气时,黄月英却用命令的语气说:“陶商同学,放学之后你你不许回家,直接到我办公室去!”   还没等陶商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扭动着丰腴的翘臀离,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出了教室,只留给了他一丝撩人心动的香水味道。   她竟然要单独见我?   孤男寡女的,她想要对我干什么?   陶商的小心脏,不禁扑腾扑腾的狂跳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了陶商,大多数的眼神,都是幸灾乐祸。   “恭喜你啊,成了第一个挨新来美女老师批的人,真是羡慕啊。”张飞还在旁边取笑。   “滚!”陶商踢了他一脚,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无奈的走出教室,迈着灌了铅的腿,来到了办公室前。   深吸过一口气,陶商轻轻敲了敲门。   “Come in。”里边响起黄月英的声音。   陶商平静了一下心情,推门走了进去。   他以为黄月英会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坐在那里看着他进来,黄月英却没有。   她不但没有老师的派头,看到陶商进来时,甚至有些紧张,赶紧站了起来,还主动跟陶商点头微笑,招呼他坐下。   陶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不安的在沙发上坐下,挠了挠脑门,不知该说什么。   “你……应该已经知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黄月英却首先开口。   我去,这也太直接了吧……   陶商当场就给愣住了,原以为她还会拐弯抹角两下,没想到这么开门见山,问的他有些无所适从。   就在陶商发愣的时候,黄月英站起身来,走过去把门反掩上,而且还上了锁。   老师跟学生谈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啥要反锁门?   陶商心跳加速起来,轻吸了口气,才故作惊奇的说:“我说黄老师,你不会真是我……真是我的……”   “未婚妻”三个字,陶商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爸说他已经跟你爸通过电话了,怎么,陶叔叔难道还没跟你说我们的事,没告诉我们定了娃娃亲,我是你的未婚夫吗?”黄月英狐疑的反问,说到“未婚妻”时,表情有些羞涩。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看来是真的了。   陶商只好点点头,“我爸也是刚告诉我,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你还是我的老……老师。”   “我也没想到你会是我的学生。”黄月英笑容依旧羞涩,说着在陶商旁边坐了下来。   陶商悄悄瞟了她一眼,就看到她双手一角攥着裙角,洁白的额边浸出了几丝汗珠,显示着她内心里也很尴尬紧张。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了一句:“你对我们的婚约,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陶商承认他刚开始很有想法,很怕黄月英是个又丑又土的村姑后,那种抗拒的想法就少了不少。   毕竟,黄月英漂亮性感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想他这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男生,是很难不被她的魅力韵味诱惑的。   不过想想自己还是个高中生,还没见识到外面精彩的世界,说不定有更多漂亮的女人在等着他去征服,这要是就跟黄月英结了婚的话,精彩的生活岂不是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   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栓死了,会不会有点亏了呢……   陶商琢磨了一会,忽然觉的有些奇怪,反问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娃娃亲,这么土到掉渣的事情,难道你没什么想法吗?”   “怎么,难道你反对?”黄月英眼神变的有些吃惊,显然对陶商的态度,感到很意外。   她跟陶商的家境不同,自幼都生长在山村里,虽然后来考上了大学,表面看起来穿着光鲜亮丽,像是一个现代都市女性,但骨子里还刻着那种“父命难违”的愚孝思想。   所以她虽然从小就对这桩娃娃亲打心眼里不愿意,甚至是觉的荒唐,却不敢反抗,只能默默的接受父亲的安排。   她所能做的,只是盼望着自己那个远在帝都的未来丈夫,不要是村里那种整天吃会抽烟喝酒打麻将的男孩。   所幸,当她刚才看到陶商的时候,虽然对他学习差有些失望,总体而言还是松了一口气。   除了学习不好之外,陶商长的还算堂堂正正,身上也没有烟酒的味道,应该没什么坏习气。   虽说小了她七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但黄月英内心之中,已经认同了这个男孩,两年后就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她自己是这么想的,所以认为陶商也会这么想。   她却没想到,陶商那副口气,好像对她很不满意,想要退掉这桩婚事似的。   在黄月英的家乡,女孩子定了亲被退婚,那可是莫大的耻辱,会被所有人说三道四,一家人都抬不起头的。   “我知道我是农村出身,你看不上我。”黄月英咬了咬嘴唇,眼角跟着就滚落出了委屈的泪珠。   陶商就懵了,他也就是好奇问问没有,却没想到她的自尊心这么脆弱,这样就哭了。   听着她的啜泣,看着那粉颊上的泪珠,陶商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只好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是农村的,其实你一点也不像,我只是觉的你这么漂亮,年纪又比我大七岁,还是我老师,我是怕你不愿意。”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愿意了!”黄月英手背拭了拭眼角泪珠,心情不再那么难过,小嘴还微微嘟起,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英语老师,跟自己娇声抱怨,陶商心跳顿时又加速起来。   他眼神悄悄的往下瞟了瞟,立刻就瞄见了黄月英那一抹深沟,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心里就在暗喜自己未婚妻身材还真是好,看那两座峰峦个头,至少也得是D罩杯吧。   他不由咽了股口水。   黄月英虽然骨子里留有“封建思想”,但不代表她反应迟钝,她很快就注意到陶商眼神有异,正有意无意的向着自己胸前乱瞄。   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往女生的敏感地方偷瞄,心里边在想什么还用说么。   黄月英脸畔顿时泛起一丝羞涩,想要把扣子扣起,可手刚抬起来,却又想眼前这个男孩,可是自己将来的丈夫,自己的身体早晚都是他的,现在给他多瞄几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黄月英便忍着难为情,又放下了手。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暧昧不清。   时间仿佛凝固,陶商的眼睛就陷在那两道深沟之间无法自拔,嘴里不住的吞着唾沫。   黄月英忽然想起,自己的未婚夫说白了还是个学生,目前高考才是重中之重,不能太让他胡思乱想分了心。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吃晚饭去吧,别耽误了上晚自习。”黄月英打断了他,顺手把自己衫衣松开的扣子重新扣上。   陶商这时才回过神来,最后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挠着后脑勺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陶商没走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咱俩之间的这个关系,你能不能保密啊。”   “保密?”黄月英眼神又是一变,又咬起粉粉的嘴唇,“你是不是还是嫌我是农村来的,怕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会给你丢人。”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你想哪儿去啦。”陶商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连连摇头,“我只是觉的,班里那些同学,要是知道了你是我的……我的未来老婆,会背后议论你,到时候你这老师就不好当了。”   黄月英想了一想,陶商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毕竟是老师,老师就要有威严,要是让学生们知道了这事,确实不利于自己的形象。   “没想到你还挺为我着想呢。”黄月英浮现出感激的笑容,却又很认真道:“那你要跟我保证,从今天起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   “是,老婆大人,我一定好好学习!”陶商胆子也大起来,直接管她叫老婆。   黄月英脸蛋顿时一红,白了他一眼,“我们还没结婚,不许你乱叫。”   “是是是,黄老师,我记住了。”陶商赶紧点头。   “这还差不多。”黄月英满意的笑了笑,“还有啊,我看过你历次考试的成绩了,实在是太差,尤其是英语,你以后每天晚自习之后,就到我的教职工公寓去,我来给你补习英语。”   补习?   陶商心里暗暗叫苦,心想摊上这么一个老师未婚妻,估计以后逃课混网吧是没戏了,不过想想能跟这么漂亮性感的美女老师独处,而且这个老师还是自己的未婚妻,也蛮值了,到时候孤男寡女的……   陶商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些在网吧里看过的岛国动作片,不由看着黄月英YY起来,眼睛里冒出了邪恶之光。   “好,老婆大人的命令,我坚决执行,老婆大人再见!”陶商又占了她一下便宜,打开门一溜烟的跑了。   “又乱叫,说了不准你叫我老婆的!”黄月英没好气的追到门口,陶商已经拎着书包跑远。   望着楼道尽头那个风一样的少年身影,黄月英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没想到他还是个挺上进的人,说不定嫁给他,未必是一件坏事……”   陶商也说到做到,出去吃了一个锅仔饭后,不逃课不瞎溜达,直接回教室开始学习。   他现在有了过目不忘的超能力,学习起来已经不费劲,只需要抓紧时间把以前落下的课程补起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能让黄月英刮目相看。   不知不觉晚上习的上课铃已经敲响,班主任刘表一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给陶商换位置。   以前陶商都坐在倒数最后一排,众所周知,那里都是被老师遗忘的学渣聚集地。   刘表却把他直接调到了正数第二排,跟班花兼学霸兼富家千金孙尚香同桌。   陶商估摸着这肯定是黄月英在背后说了好话,不然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刘表,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让自己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陶商在全班男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围观下,一屁股坐在了孙尚香旁边,书包包往桌子上一扔,开始往抽屉里倒腾书。   “你别那么大动静行不行,影响我作题了。”孙尚香皱着细眉瞪了他一眼,一脸埋怨的表情。   孙尚香是年纪成绩前几名的学霸,听说老爸还是地产商,品学尖优,家势又好,长的又漂亮,是出了名的傲娇脾气。   现在陶商刚搬过来,就被她给了脸色,显然这位白富美学霸对他这个新同桌的到来很不满意。   陶商也懒的跟他置气,动作稍稍放轻,整理好课本后,就开始背英语单词。   孙尚香以为陶商会像别的屌丝男生一样,对她讨好献殷勤,谁料陶商却一句话也懒的跟她说,陶商的冷淡态度,明显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   她便瞟了陶商一眼,冷冰冰的问了一句:“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妹!   老子我跟你同班两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子我名字,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是在老子面前傲娇么。   “我叫陶商。”陶商漫不经心的回答,却又挠着头问道:“对了,你叫那个什么来着?”   孙尚香白皙的脸蛋立刻就阴沉下来,校服下包裹的峰峦急剧起伏,高翘的秀鼻吐着怒气,不瞒的瞪着他问:“你竟然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凭什么非得知道你的名字?”陶商一脸戏谑的反问道。   以前陶商是废材学渣,碰上她这种傲娇班花,忍一忍也就罢了,现在他有了过目不忘的超能力,分分钟就能在学习上辗压了她,凭什么还容忍她的自我感觉良好。   孙尚香瞪了陶商一会,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这种笨蛋,连几个单词都记不住,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正常,我能理解。”   她竟然敢骂老子是笨蛋!   陶商忍无可忍,顿时就火了,喝问:“你说谁笨蛋,你再说一遍!”   “学习成绩每次垫底,谁是笨蛋谁清楚,这还要问我,看来连笨蛋都不如呢。”孙尚香冷嘲热讽的转过脸去,都不屑看陶商一眼。   “成绩好了不起啊,你好屌啊。”陶商眼睛里已经在冒火。   “我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成绩每次都是年纪前三而已,不像某些人次次班里后三名,全年级估计排到几百名开外了,哼……”孙尚香轻描淡写的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陶商彻底被刺激到了。   他也不是生来就是差生,只是因为高一的时候父母离异,影响到了他的精神,从此才开始萎靡不振。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自尊,而是之前一直坐在后排,跟那些学渣们混在一起,圈子不同,也没谁故意来拿成绩嘲讽他。   今天,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学霸,这么赤裸裸的嘲讽挖苦。   人活脸,树活皮,是男人这口气怎么能忍!   他暴脾气一发作,想也不想,冲着孙尚香就吼道:“年级前三很屌么,下次考试我轻轻松松超过你!”   “超过我?”   孙尚香愣了一下,接着漂亮的脸上就涌起了嘲讽似的笑容,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不屑地笑道:“吹牛皮谁不会啊,你还想考过我?你要是办不到怎么办?”   “我要是超不过你,我就在操场上裸奔三圈!”陶商也是脾气上来了,发下了毒誓。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拍下来发在网上,你一定爆红。”孙尚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要是我办到了呢?”陶商反问道。   孙尚香又愣了一下,似乎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也没多想,就傲气的说:“你要是超过了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别反悔!”陶商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诡笑。   “大家都听好了,孙尚香跟我打赌,如果下次考试我超过了她,她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吻我!”   陶商突然间站了起来,在孙尚香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当向全班同学的面宣布。   孙尚香脸当场就红了,没想到陶商开出的会是这样的赌约,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嚷嚷出来,心里边直骂他“色狼”。   本来还挺安静的教室,立刻就炸开了锅,同学们都惊奇看向他们两人,议论纷纷的,不过大多数人都在嘲笑陶商异想天开,一个学渣也敢挑战孙尚香这样的学霸。   “尼玛,你刚才放什么狗屁?”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恼火的声音,有人狠狠推了下陶商的肩膀。   陶商扭头看去,一个魁梧的大块头堵在了自己面前,正不满的用鼻孔瞄着他。   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袁谭。   “关你什么事。”陶商手一甩,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袁谭恶狠狠的瞪着陶商,手指指着他的眼睛,用命令的口气说:“你刚才竟然敢那样冒犯香香,就关老子的事,老子现在命令你向香香道歉。”   袁谭的老爸袁绍是一家著名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家势显赫,在帝都可以说是黑白通吃。   袁谭仗着家势出身,向来是在学校里横着走,听说最近还在追求孙尚香,见到陶商竟然说孙尚香要吻他,一下子就火了,当场就要站出来“英雄护美”,给陶商好看。   孙尚香也不说话,对袁谭为自己出头并没有什么明确表示,但那眼神却明显是在等着看陶商的热闹。   周围的那些同学,也都幸灾乐祸,一副吃瓜群众瞧热闹的样子。   陶商就火了。   他一把挡开袁谭指着自己的手,冷冰冰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关你毛事,你算哪根葱。”   袁谭平时霸道惯了,原以为陶商会立刻吓的向他低头,却没想到陶商骨头这么硬,顿时就恼羞成怒,双手把陶商衣领一扯,叫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揍啊,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打的你满地找牙!”   “找你妹啊!”陶商骂了一声,抬手就朝着袁谭的胸中推了一巴掌。   嘣!   身材魁梧高大的袁谭,就像是突然间被高压电电中,身体突然间就弹了出去,在一双双吃惊的目光下,仰面朝天的躺倒在了地上。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惊到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身为校篮球队队长的袁谭,竟然被身体单薄的陶商,轻轻一推就推倒在了地上。   “袁谭!”孙尚香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去扶袁谭。   袁谭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惨白,就像是看怪物一样惊恐的看着陶商,回想着刚才那一瞬间,被电到头晕目眩,浑身痛到骨头都像是裂了的感觉,竟然不敢再向陶商挑衅,灰溜溜的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解开自己的胸口,竟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掌印,就像是被电焦了一样。   袁谭吓的直冒冷汗,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陶商一样,默默的举起课本,把自己的脸缩了进去。   “我去,原来我除了过目不忘之外,竟然还能放电啊,太爽了,怪不得这小子一下子被我电倒了!”   陶商心里惊喜万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朝着变成缩头乌龟的袁谭扬了扬鼻子,在众人惊异的注目礼下,潇洒的坐下,拿出课本,旁若无人的做起了题。   孙尚香尴尬的站了几秒钟,也只好不情愿的坐在了陶商的旁边,也故作镇定的作起题来,心里边却是满腹的狐疑,眼神不时的偷偷瞟陶商一样,怎么也猜不出陶商用了什么手段,只轻轻那么一推,就把袁谭吓成了那样。   教室重新又恢复了安静,同学们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各种试卷上。   陶商专注于试卷,那些原本天书一样的数学题,突然间变的简单许多,原先很多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解的难题,轻轻松松就被他解开。   他作题作的太过转心,一不小心把一本书推掉在了地上,他也没多想,弯下腰就去捡。   因为书掉到了靠近孙尚香那一边,他不得不往后挪了挪椅子,头也跟着俯了下去。   这一俯不要紧,目光在从下往上移的过程中,不小心就瞄到了不该瞄的地方。   孙尚香跟所有女生一样,穿着是及膝的套裙,站着的时候刚好没过膝盖,坐下来的时候,只稍稍盖过大腿。   陶商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从她那一双光滑的小腿经过,那雪白如玉的皮肤,没有一丝的瑕疵,就像是被美图P过的一样,在这样近距离看到,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孙尚香的双腿并没有并拢,陶商的斜光这么瞟去,似乎隐约竟然能看到……   “变态狂,你偷看什么!”孙尚香突然觉察,红着脸恼怒的冲着陶商低吼,同时赶紧把双腿夹紧,慌忙把套裙往下一拉。   “你在跟我说话吗?”陶商懒洋洋的直起了腰,表情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心里边却有点虚。   毕竟,他确实看到了不该看的风景,只不过不是故意的。   “你还假装,你个变态,你个色狼,故意钻桌子底下偷看我!”孙尚香脸红耳赤,手里抓着钢笔,气的就差要扎瞎了陶商的眼睛。   “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刚才只是下去捡书。”陶商当然是要否认了,还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再说了,我要真想看,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让我看个够呢,我有必要偷看你么,别自作多情了。”   “呸呸呸!你个不要脸的变,就你这样的渣渣,有那个女生会没品的看上你,你还好意思说我自作多情,我呸……”孙尚香喋喋不休的讽刺起陶商,语气言词刻薄极了。   铛铛铛——   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   陶商懒的再听孙尚香叨叨,抓起书包就开溜,刚才他靠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把两个晚自己要做的题都做完了,不想再听她逼逼,第二节自习干脆溜出去打几盘撸啊撸。   “你别溜,我还没说完呢……”   陶商箭步如飞,把孙尚香气急败坏的叨叨声甩在身后,一溜烟跑到了操场角落,爬上伸出墙头外面的歪脖子树,轻车熟路的溜出了学校外,直奔一条街外的蓝星网吧。   坐下,开机,打了没到两盘撸啊撸,电脑就弹出了余额不足的提示,想去充值,一抹口袋才发现身上连半毛钱也没带。   陶商骂了一句“靠”,只好抓起书包,依依不舍的出了网吧,准备慢慢溜达回宿舍。   “别碰我!”   就在陶商刚经过网吧旁边的一条巷子时,突然听到一个女生颤栗的怒斥声。   他停下了脚步,脑袋探进巷子里瞄了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就看到三四个嘴里叼着烟头的青年,把一个女生堵在了巷子里。   那几个青年明显都是混混,带头的那个死胖子陶商认识,好象叫孟获,是学校附近混混们的大哥,经常向同学们勒索“保护费”。   那个画着烟熏妆,头发长长的女生陶商碰巧也认识,她叫祝融,跟陶商是同一个学校的,好像比他高一个年级,是学校里有名的“大姐大”,也经常逃课混网吧,跟一些社会男女有来往。   陶商之前在网吧见过她好几面,一直没敢跟她说过话,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她。   “孟获,我跟你说最后一遍,你不是我的菜,别再纠缠我,给我让开!”祝融手指着孟获,语气冰冷。   陶商隔这么大老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子冷傲劲,甚至能看到她染在紫色的指甲。   “我孟获看上的妞,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祝融,今天你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就别想走出这条巷。”孟获口气拽上了天,还伸出肥硕的肉手,想要摸祝融的脸蛋。   “拿你的爪子,给我让开!”祝融挡开了孟获的手,想要硬冲出去。   孟获却和另外几个混混围成了圈,胳膊伸开来,把祝融围在里边,就是不让她走。   “祝融,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老子也不跟你客气了,今天先把你开了苞再说,嘿嘿——”   那孟获眼睛冒着邪光,一把抓住了祝融的双手,就把她按在了墙上,竟然想霸王硬上弓。   陶商就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进了巷子,大吼一声:“给老子放开她!”   孟获四人冷不丁的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警察来了,下意识的拔腿就想开溜,一转身却只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校服的小男生。   “哪来的小屁孩,敢在老子这儿充英雄,你欠扁啊。”孟获瞪着眼恶狠狠的一招手。   那三个孟获的手下,立刻一拥而上,把陶商围了起来,又是挽袖子,又是搓手掌,眼神藐视,随时准备收拾他的架势。   “这没你的事儿,傻逼,赶紧跑啊。”祝融冲着他大吼,显然是不想连累他挨揍。   要是在几个小时前,他碰到这种事可能就只能假装没看见,默默的走开,最多是悄悄的报个警。   现在却不同了。   他已经有了超能力,不再是以前那个废材学渣,而且在教训了袁谭后,更让他意识到,越是对那些横的家伙,就越要比他们横。   “她是我的同学,你们四个人欺负她一个,既然我碰上了,就非管不可!”陶商这番话说出来,自己都觉的自己形象高大起来。   祝融身体颤了一眼,点墨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瘦弱的小男生,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孟获当场就怒了,手里烟头往地上一扔,骂道:“妈的,你是活腻歪了,给老子打!”   老大下了命令,三个狗腿子就准备动手。   谁想到,陶商不等他们动手,就抢先挥出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中间一个混混的肚子上。   “啊——”   那混混一声尖叫,一百四十多斤的身体,像纸片儿似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整个人躺在地就抽抽了起来,就像是被高压电电了一下。   一拳打飞!   孟获就愣住了,其他两个混混也惊的目瞪口呆,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祝融那涂着紫色唇膏的小嘴,也缩在了一个夸张的圆形,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产生了幻觉。   砰砰!   就在他们还傻愣没反应过来时,陶商又飞快打出两拳,两记附着电能的重拳,把余下那两名混混也打飞出去,胸口冒着烟,躺在地上抽抽。   孟获直接就吓傻了,一边尖叫着“你小子给老子等着”,一边拔腿就跑。   那三个中电的混混,也一边抽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的一溜烟逃走。   看着落荒而逃的孟获一伙,陶商有种成了漫画里的英雄的爽快,便狂笑着朝他们吼道:“老子叫陶商,有胆就来二中找老子,老子见你们一次扁你们一次。”   爽也爽完了,陶商亢奋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回头看了祝融一眼,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没事。”祝融这才回过神来,还在大口的喘息着,半敞开的校服里,一片雪白若隐若现。   “没事就好,那就早点回家吧,我回学校了。”陶商转身就要走。   虽说祝融也算美女了,不过这种“大姐大”类型的女生,一点也不是他的菜,他也就不等着享受英雄救美后的美女以身相许了。   望着那少年的背影,祝融却突然彻底清醒过来,突然叫了一声:“陶商!”   “怎么,你也住校么,要一道回学校吗?”陶商回过头来问道。   祝融大步走到他面前,缓缓抬起胳膊,扬起纹着一只紫色蝴蝶的手,长长的食指狠狠点了点他的胸膛,用霸道的语气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以后在二中祝姐我罩着你!”   祝融说完这番霸道十足的话,还没等陶商反应过来时,就已转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我去,什么意思?还要做我的女朋友,还要罩着我?你开什么玩笑,我还用得着你罩着?”   陶商不以为然的扁了扁鼻子,也没当回事,拎着书包就回学校。   当陶商哼着歌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时,祝融却从广告牌后走了来,望着他的背影,拿出手机拨通了“黄月英”的名字。   “表姐,我有一件超开心的事跟你分享,你知道吗,我终于碰上我的白马王子了,他已经答应做我的男朋友……”   “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姐真的很为你开心,不像我一样,根本就没选择的权力。不过融融啊,你毕竟已经是高三的人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就多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才对,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昨天又逃……”   “表姐,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听不太清楚啊,我回头再打给你,我先挂了啊。”   “融融……”   “嘀——嘀——嘀!”   ……   第二天,陶商破例起了个一大早,来到教室时,里面零零散散的坐了没几个人。   “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旷课大王竟然来这么早。”孙尚香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陶商赖的理她,一屁股坐下拿出课本就准备早读。   孙尚香被当成空气忽视,不爽的白了他一眼,“英语老师找你有事,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靠,有屁不早放,老子我屁股还没坐热呢。   陶商依旧是赖得理她,只好又坐起来,吹着口哨又走出教室。   “哼,你个废材渣渣,昨天晚上才假装了一节课就又逃课了,还敢吹牛说超过我,我就等着看你裸奔。”孙尚香朝着陶商的背影吐了吐香舌,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几分钟后,陶商来到了英语办公室门外,对着走廊的玻璃整理了下头发,毕竟这是第二次跟自己的未婚妻老师单独见面,一个好的映象还是有的,说不定到时候让黄月英看的心动,还能给自己点福利……   陶商轻吸了一口气,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跟自己未来媳妇,用不着讲那么多客气。   一进门,陶商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张猥琐的脸,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后勤主任孙权。   这个长着一嘴紫黑色小胡子的猥琐男,正有意无意的往黄月英身前凑,那双有点发绿的小眼睛,竟然还敢在黄月英身上瞄来瞄去。   “孙主任,我的学生来了,你没什么工作上的事的话,就请出去吧。”黄月英后退着避远了孙权,把衬衣的扣也也赶紧扣紧。   孙权瞄了陶商一眼,见只是一个学生,就把他当空气无视,笑眯眯的把一张票举了起来,“黄老师,这是今晚国家大剧院的一场歌剧表演的漂亮,我是托了关系才弄到的,赏个脸吧。”   “不好意思,我今晚还要备课,你还是找别人跟你去吧。”黄月英把他快要塞到自己手里的票果断的推开。   这什么情况?   陶商愣了一下,立刻就看明白了,赶情孙权这只癞蛤蟆,这是想吃他未婚妻这只天鹅的嫩肉啊。   还好黄月英拒绝的很果断,这让陶商很满意。   那孙权虽然被拒绝,脸皮却够厚,没完没了,死皮赖脸的不断纠缠,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   陶商越看越不爽。   他早听说这个孙权是学校出了名的色魔,靠着老爸孙坚是校长的裙带关系,混上了后勤主任这个能捞油水的肥差,又仗着孙坚的权势,用威胁利诱的手段,搞了好几个女老师。   你妹的,你这个色魔,竟然敢盯上了老子的未婚妻,你找屎啊!   陶商眼珠子一转,突然间大叫一声:“孙主任,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出大事啦!”   孙权被他这一惊一咋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你是几班的学生,快上早读了还站在这儿瞎叫什么,还不快滚回教室去。”   “孙主任,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我进校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校门口拉起了横幅,指名道姓说你诱骗未成年少女,搞大了她的肚子又不负责,要跟学校讨个说法,好多人都在围观拍照,说是要发到网上人肉你呢……”   陶商还没说完,孙权吓的脸就黑了,惊慌失措的就夺门而去。   “没想到这个孙主任这么不要脸,竟然干出了这样过份的事,真是丢我们学校的脸。”黄月英却信以为真了,气愤地骂道。   “老婆你还真是天真,其实那都是我瞎编的,骗那个色狼的,瞧把他吓的那熊样。”陶商嘴角扬起一抹狡黠。   “你瞎编的?”黄月英一脸茫然。   “当然是瞎编的,要是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学校早就炸开锅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安静。”陶商说出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黄月英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幸亏你聪明,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他打发走。”   陶商鼻子一哼,拿出了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气概,拍着胸脯说:“谁让那色魔敢对老婆你有非份之想,这次只是吓一吓他,还是轻的,下次他要是还敢纠缠你,你直接打我电话,看我不把他变成烤癞蛤蟆才怪。”   “谁是你老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在学校里不许叫我老婆,要叫我老师。”黄月英水灵灵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粉白的脸蛋上,泛起一丝绯红。   她的皮肤原本就生来雪白,这时羞涩起来,白起透红,看起来更加动人,看的陶商心就砰砰加速跳动起来。   “不过你能有保护我的这个心就很不错了,还算有点男子汉的气概。”黄月英晕羞的脸蛋上,又流露出几分感动。   她这么一副娇羞可人的脸蛋,再加上她松开了手,没扣紧的衬衣扣子又松开,那一番若隐若现的峰峦美景,还有她那套裙下雪白修长的美腿,看的陶商是少年的荷尔蒙激素飞速飙升。   “你这是在夸我喽,既然这样,老师老婆你是不是得给点奖励啊,嘿嘿……”陶商咽了口唾沫,笑眯眯的就朝黄月英凑了上去。   陶商的眼睛都快要陷进黄月英那倘开的衬衣口子里,笑眯眯的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的邪光。   他现在正是青春期旺盛的时候,平时岛国爱情动作片又看了不少,积累了不少旺盛的精力,正愁无处宣泄。   瞧着黄月英那性感的装扮,那丰腴窈窕的柔躯,还有那套裙下紧紧绷起的翘臀,陶商怎么可能不想入非非。   如果是别人,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但眼前这美女老师,偏偏是他的未婚妻。   这样的特殊关系,更加助长了陶商的胆量,就让他有种不仅要想入非非,还想有种“实践”的冲动。   “当然有奖励了。”黄月英脸蛋微微泛红,看出了他的心思,赶忙重新把扣子扣好,“奖励就是今天放学后,你去我的公寓,我给你补课。”   胸前的风景被遮,陶商正兴意阑珊,一听到她要给自己补课时,顿时两眼放光。   那不是要到她家里,还要跟她独处,到时候孤男寡女的……   想到这里,陶商咽了口唾沫,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我早等不及了呢。”   黄月英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正准备夸他一句时,陶商紧接着却又嘿嘿笑道:“不过,你得让我亲你一下,我才去你家补习。”   “那怎么行,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怎么能……能亲我。”黄月英立刻拒绝,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开什么玩笑!   陶商一下子就要跳起来,他现在刚高二,要结婚至少也得两年之后,那岂不是放着这么漂亮的未婚妻这么久,却连亲一下也不行?   那不得熬死人啊。   “用不着这么保守吧,就算只是谈恋爱,接个吻也再平常不过啦。”陶商抱怨起来。   “那是别人,反正我接受不了。”黄月英很坚决的摇摇头。   “太没天理啦,连亲都不让亲一下,哪有这样的未婚妻,还让不让人活啦,那我也不去补课算啦。”陶商很不爽,索性也耍起了痞。   黄月英吓了一跳,忙说:“好吧好吧,我让你亲就是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下次考试必须进年纪前一百名才行。”   黄月英是想用这方法来激励陶商,谁想却正中陶商下怀。   陶商原本就跟孙尚香打过赌,就算黄月英不开出这条件,他也绝对会努力学习。   于是他想也不想,拍着胸脯就说:“前一百名算什么,下次考试我保证考进全年级前三!”   前三!?   黄月英吃了一惊,张口就想说他在吹牛,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好,那我就看你努力了,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啊,我未来的老公。”黄月英为了鼓励他,竟然破例红着脸,轻轻叫了一声“老公”。   陶商听着那个舒服啊,拍着胸膛又夸了一番海口,直到上课铃响起时,才在黄月英的催促下出了办公室。   整整一天,陶商都没什么心情听课,满脑子都在憧憬着晚上到黄月英家补课时,孤男寡女的,会发生点什么激情……   一直挨到了放学,因为是周末没有晚自习,陶商一下课抓起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出了学校,陶商跟黄月英碰了面,便跟着她去了离学校不远的教师公寓。   因为黄月英是新来的老师,所以被分在了比较旧的一栋老楼,两人前一后上了楼,进了门,陶商首先看到一间客厅,木地板已经掉了皮,餐桌茶几什么的也都很陈旧,果然是老房子。   这是一套标准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面积不过五十个平方,不过就她一个人住的话,也算宽敞了。   陶商换了拖鞋,走进了客厅,看到客厅两边是两间卧室,次卧的门是开着的,里边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而已,主卧的门却是紧关着的。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去。”黄月英挽起袖子就走进了厨房。   陶商本来还想说别那么麻烦,随便煮个面就行了,转念又想她可是自己未来老婆,自己将来还要天天吃她做的菜,万一很难吃怎么办,今天也正好考察考察,要是做的不好吃的话,就提早让她改进。   “那就辛苦你了,老婆,我巴不得尝尝你的手艺呢。”   “去,谁准你叫我老婆了。”   陶商跟黄月英“打情骂俏”了几句,就随手去推主卧的房门,想要看看自己未来老婆的闺房是什么样子。   也许,还能看到她早上走的急,来不及收起来的什么性感内衣什么的……   就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房门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从里边打开了。   一个身穿着薄薄的白色半透明睡衣,头发长长的女生,就打着吹欠站在了他的面前。   女生一脸的困意,眼神还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陶商的心却瞬间砰砰狂跳起来,就有种鼻血上涌的感觉。   透过她那件白色半透明的睡衣,陶商就隐约看到,她里边似乎什么都没穿……   “啊——有贼——”女生突然间惊醒,一声嘶心裂肺的尖叫,差点把陶商的眼膜都给刺破。   紧接着,房门便被砰的关上。   “怎么啦?融融,你瞎叫什么?”黄月英手里拿着切了一半的黄瓜,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脸的茫然。   “那个……里边……我……”陶商毕竟还年轻,第一次碰上这种尴尬的场面,吱吱唔唔不知该怎么解释。   这时,房门猛的又开了,那个长发女生举着台灯就彪悍的冲了出来,拉着黄月英叫道:“表姐你别怕,赶紧躲屋里去,咱家进贼了,看我砸不死他!”   “什么贼?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表姐你眼睛骨折了啊,那么大个大活人都看不到,那家伙还是个淫贼,竟敢偷看我睡觉。”   陶商躲在客厅里,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才听出来刚才自己无意间撞见的那个睡衣女生,竟然是黄月英的表妹。   黄月英什么时候有了个表妹?   而且,她的那个表妹,自己好像在哪里见了……   陶商挠了挠后脑壳,拼命搜寻着记忆,猛然间头皮一阵发麻。   是祝融!   不会吧,她竟然是祝融,还是黄月英的表妹?   这特么也太巧了吧!   陶商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了网吧外边巷子里,祝融指着自己的胸,霸气的说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她男朋友,还要罩着他的那一幕。   “甄宓,赶紧把台灯放下,你误会了,他不是贼,他叫陶商,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后面“未婚夫”三个字,黄月英脸微微一红,没好意思说出来。   甄宓,原来她叫甄宓,不是祝融……   陶商松了一口气,仔细想想她跟祝融也只是长的像而已,比如身高什么的,还是不一样的。   “陶商,他就是陶商?”甄宓有些吃惊,显然她听过陶商的名字,“这家伙不会就是跟你订了娃娃亲的那个家伙,是你未来的老公吧?”   “是……是吧。”   黄月英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反过来好奇的问:“小宓,你刚才在干什么啊,怎么在家也不吱一声。”   “没……没干什么,我在房间里看书呢,戴着耳塞,所以没听到你们进来。”甄宓慌慌的回答道。   刚才关门那会功夫,她已经披上了外套,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正在睡觉,被陶商撞见了穿着睡衣的尴尬一幕,只好撒了个谎。   回答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冲着陶商连连瞪眼,警告他不许说实话。   陶商倒是冲她嘿嘿一笑,摆出了一个邪恶的表情。   “原来是个小色狼,这种家伙怎么能当我的姐夫呢……”甄宓眉头皱着,嘴里嘟囔抱怨。   陶商心里边则在感慨,黄月英她们家族还真是厉害,她自己就已经够漂亮了,这个叫甄宓的表妹竟然也这么漂亮。   而且,她的个子虽然没有黄月英高,身材却比黄月英更丰满,尤其是那一对傲峰,远比黄月英要高挺,发育的跟她这个年龄极不匹配。   “童颜巨那什么啊,我去……”陶商悄悄的咽了口唾沫。   “我先做饭去了,你们两个聊吧。”黄月英打破了尴尬,“小宓也是刚转过来,你们两个正好是同学,正好聊一聊学习的事。”   陶商朝她挤了挤眼睛,笑道:“好啊,老婆,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被当着自己表妹的面叫老婆,黄月英顿时脸一红,赶紧瞪了陶商一眼。   陶商冲她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黄月英无奈的白他一眼,只怕表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赶紧拎着半根没切好的黄瓜离开。   “咳咳,原来你是新转来的啊,怪不得我以前没见了。”陶商有一句没一句的找着话题,顺手抄起了她桌头放着的一本书,“《三国之无限召唤》?这么暴力血腥有内涵的书,你一个女孩儿家也喜欢看啊?”   态度还挺凶的,看来还在对他刚才误看到她睡衣风景那件事耿耿于怀呢……   陶商只好笑着解释道:“刚才我也不是故意要撞见你穿成那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睡觉,还以为没人呢。”   “没人就可以乱闯女孩子的房间吗?”甄宓嘟着嘴反问道。   “你姐说这是她的房子,我以为主卧应该是她住,”陶商一脸无辜,“再说了,她可是我未来老婆,我进她房间也不叫乱闯吧。”   “你——你别狡辩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甄宓辩不过他,开始耍起了赖。   陶商就不爽了,脸一板说:“好吧好吧,你说故意就故意吧,等明天到学校,我就告诉所有同学,新转来的那个女生喜欢睡觉不穿内衣。”   “你你你——”甄宓被气的面红耳赤,眼泪跟着就夺眶而出,立时变成了一副楚楚可人怜的委屈样。   陶商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心立刻就软了,只好赶紧安慰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刚才不还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么禁不起吓,别哭了行不,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我对灯发誓,绝对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不说半个字。”   “真的,你说话算数?”甄宓抹着眼泪,破涕为笑,水萌萌的眼睛眨啊眨,长长的捷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胸大无脑啊……   陶商心里感慨着,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当然,我陶商堂堂男子汉,怎么会骗一个黄毛丫头呢。”   “呸,我跟你同一个年级,你才黄毛丫头呢。”甄宓扁了扁粉嘴。   “咱俩是在同一个年级,可论辈份,我可是你姐妹,叫你一声黄毛丫头怎么了。”陶商头一昂,摆出了姐妹的派头。   “你跟我表姐还没结婚呢,少在这拿姐夫压我,本小姐我不吃这套。”甄宓说着往床上一坐,一张小嘴就停不下来,跟隐商越聊越开。   她本来里边就只穿着件睡衣,坐床上这么一坐,大半截的长腿就露了出来,虽然她上半身很丰满,但那两条腿却又细又长,半点赘肉也没过,皮肤雪白光滑,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似的白嫩,也不知是不是黄月英他们家族的遗传。   而且,陶商发现,她看起来平时就是个很随意的女生,聊到高兴的时候,时不时还要用胳膊碰一下自己。   甚至,她还能乐到捧腹大笑大笑时,全然不顾两腿一会岔开,一会又抬起,俨然忘了自己外套里边只穿着件睡衣,睡衣下边却什么也……   “莫非她在撩我不成?”   也不应该啊,像她这样漂亮胸大的女生,追她的人应该排成排才对,应该不至于这么饥渴啊。   难道本少被电到之后,魅力也变强了不成。   “咳咳,差不多了,我应该看书了,我来你姐这里可是来补习的,被你姐看到又要说我了。”陶商从书包里拿出了英语课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在没把她摸透之前,陶商决定还是跟自己的小姨子保持距离,免的被黄月英看到了吃醋。   “还没结婚就这么怕我妻,看来你也是个‘妻管严’啊。”甄宓讽刺地笑道。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叫这尊重,不是怕。”陶商当然不会承认。   “切,怕就怕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甄宓扁了扁嘴。   陶商懒得再理她,拿出试卷专心做起来。   可惜啊,有这么一个“波涛汹涌”的女生,在旁边不停的撩他,他能专注于学习才怪。   “哼,真没意思。”甄宓撩了他一会,见他没反应,嘟着小嘴起身去上洗手间。   终于看不到她那吓人的波涛,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陶商终于松了口气,注意力这才真正的回到了试卷上。   就在他刚拿起笔,一个单词还没有写完时,灯突然灭了。   什么情况?   停电?   老子我才刚想认认真真作道题呢,这电也停的太及时了吧。   陶商刚想骂娘时,突然间听到门外客厅响起甄宓“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把他的耳膜震破。   “怎么了?”陶商跳起来就冲进了客厅。   借着窗外的月光,陶商就看到一个丰满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客厅,脚下却被绊了一下,惊叫着跌倒在地。   陶商赶紧跑过去,摸黑把她扶起,安慰说:“停电而已,用不着这么慌张吧。”   “我从小就怕黑,姐夫,保护我!”   甄宓吓的声音都在发抖,一碰到陶商的手,顺势就扎进了陶商的怀里,死死的钩住他的脖子,丰满的身体一个劲的发抖。   陶商瞬间就感觉到,两陀沉甸甸的重量,狠狠的就压在了他的胸膛上,压到他一下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那种感觉,同样很舒服,舒服到陶商一下子感觉魂儿都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的。   “快,姐夫,快抱我回房间去,我怕!”甄宓语无伦次的恳求声在耳边响起,把陶商从恍惚失神中给叫醒。   陶商吃力的站了起来,抱着她沉甸甸的丰满身体,费力的把她抱回了主卧,一屁股跌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还真是沉啊,发育也太好了点吧……”陶商一边喘气,一边抱怨着。   就在这时,灯突然间亮了。   灯一亮,甄宓立刻停止了颤抖,一下子就恢复了镇定,半点也不慌张了。   不过,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姐妹,整个身体都快要粘在陶商的身上。   而陶商那一双手,为了抱她方便,竟然还一直托在她的屁屁上。   “色狼,你趁机占我便宜啊!”甄宓尖叫一声,蹭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雪白的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根。   我去,这脸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你血口喷人啊,刚才明明是你吓的往我身上贴,还嚷着叫我抱你回房间,我还没说你趁机占我便宜呢。”陶商没好气的反驳道。   “我——”甄宓欲言又止,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轻咬着嘴唇,显然也知道是误会了陶商,又不好承认。   “怎么回事,小宓,刚才是你在尖叫吗?”黄月英手拿着锅铲,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甄宓悄悄的瞪了陶商一眼,看那眼神打算向黄月英告状的样子,好像刚才自己不是抱了她,而是直接上了她似的。   “你妹的,早知道刚才就不管她了,现在可好,她要是咬我一口,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在老婆面前的形象不得大打折扣啊……”陶商心里边暗暗懊悔。   “没什么,刚才突然停电了,我就是吓了一跳,表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黑的。”甄宓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告状。   还算你有良心……   陶商松了一口的。   “没事就好,我饭也做熟了,你们赶紧洗洗手吃吧。”黄月英也松了口气,冲他们笑了笑,显然没看出两人情绪不对。   一分钟后,陶商跟那姐妹俩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她们两姐妹坐一起,陶商坐她们对面。   “陶商,多吃点这个牛肉,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用脑子的时候,需要多补充蛋白质。”黄月英就像是老婆那样体贴,不断的给陶商夹肉。   “还是老婆你疼我的,谢谢老婆关心,我一定多吃肉,把身体养的棒棒的,将来好好伺候老婆大人。”陶商一脸笑嘻嘻,话里透着邪意。   黄月英脸蛋一红,扬起筷子就做出一个要戳他的动作,不高兴道:“再乱叫我老婆,小心我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是是,老婆……不,老师,我错了,我老老实实吃饭。”陶商冲她吐了吐舌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黄月英这才满意,低头吃饭的时候,嘴角却悄悄泛过一丝甜蜜的浅笑。   甄宓却一改先前聊的火热的态度,只跟黄月英说话,对他一下都不理。   偶尔看到他跟黄月英打情骂俏,甄宓还会悄悄嘟嘟嘴,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不悦。   “她什么情况,不会心眼真那么小吧……”   陶商心里正琢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趾头似乎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在触摸。   他便下意识的往餐桌下面瞄了一下,瞬间心跳加速,猛吸一口凉气。   餐桌下面,甄宓竟然在用粉嫩的脚趾头,不断的触碰着自己的脚!   什么情况,她竟然在撩我的脚趾头!   特么的看着纯洁天真,还怕黑,原来骨子里是个喜欢撩汉的小骚妹啊。   陶商这下就有点坐不住了,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快就从脚趾头传遍了全身,心里头的那团火,嗖嗖的就窜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校服裤,小帐篷不听话的就撑了起来。   “怎么不吃啊,刚才还说我做的饭好吃呢。”黄月英见他不动筷子,就奇怪的问道。   “没没,当然好吃了,我一直在吃着嘛。”陶商这才回过神来,强忍着那种血脉贲张的冲动,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饭。   “好吃就多吃点。”黄月英这才满意的笑了,给他夹了只鸡腿,“你现在正是费脑子的时候,得多吃点蛋白质,来,把这个鸡腿吃了。”   说着,黄月英就把鸡腿夹了过去,可就快要到碗边时,筷子一滑,鸡腿吱溜就掉了下去,跌在饭桌上一弹,鬼使神差的正好就掉在了陶商的裤子上。   “还好没掉下去,你别动,我来拾,小心掉下去。”黄月英松了一口气,也不等陶商反应,放下筷子就俯下身去,捡掉在他两腿间的鸡腿。   当她蹲下身子,脸凑过去,细嫩的手指刚刚夹起鸡腿时,正好就看到了大草原上盛开的那一朵蒙古包。   刹那间,黄月英脸蛋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她咬了咬湿润的嘴唇,赶紧坐了起来,鸡腿也不给陶商,反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陶商嗷的一声嚎,满嘴的饭都喷回了碗里,疼的直咧嘴,冲着她委屈的抱怨道:“干什么掐我啊,我这不是在好好吃饭嘛!”   “吃饭就吃饭,胡思乱想什么!”黄月英嘟着嘴一哼,眼睛向他下边示意了一眼。   陶商低头一看,这才猛然发现,他在甄宓的撩拨下,情不自禁的就起了生理反应。   这就尴尬啦……   没想到竟然让黄月英给这么巧看到,还以为自己饥渴到,连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种龌龊想法。   都是甄宓那个小骚妹惹的祸。   陶商抬起头来瞪向她,她却收了脚,也不撩拨了,只是一脸茫然的瞧着他跟黄月英,一副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陶商没办法,只好冲着黄月英讪讪一笑,赶紧弓起腰,把下腹凹进去,把脸埋进碗里狂扒拉饭。   “这还差不多,老老实实吃饭就对了,别整天想那些不该想的,你记住,你现在还是个高中生。”黄月英用老师的口吻,又教育了陶商几句才满意。   饭桌重归平静。   就在陶商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就感觉下边甄宓的脚趾头又伸了过来,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重新又回来了。   “你个小骚妹,你成心搞我啊!”陶商连连瞪甄宓,谁想人家压根就不理他,只管低头吃饭,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这一顿饭,陶商吃的那叫一个酸爽。   接下来的几天里,陶商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被黄月英“强抓”到这里来补习。   慢慢接触多了,他跟黄月英间的关系也逐渐亲近许多,在没人的时候,黄月英会允许他牵自己的手,甚至还勉强有一两次,允许他亲自己的脸。   陶商已经有种陷入热恋中的感觉。   而热恋的对象,却是自己的老师,那种身份上的差别,更有种别样的味道,甚至让他有种在谈地下情的刺激。   除此之外,他还要时不时的“忍受”甄宓的撩拔,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啊……   不过,那种当着黄月英的面被撩拨,又不能被发现的感觉,也是相当的刺激呢。   陶商很享受这种生活。   春风得意心情也就好,他每天上课都精神饱满,就连孙尚香这个傲娇女,似乎也没那么惹人厌了。   唯一让陶商有些担心的,就是那天晚上在网吧外面,自己英雄救美救下的祝融,自那一次之后,几乎没有再碰过面,也没见她来找过自己。   不过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准这位大姐大,什么时候就会迸出来给自己找事。   这天下午第一节体育课,因为过几天要有教育局的领导来检视,所以陶商他们班的体育课被改成了劳动课,全班被发配到操场边上拔草。   “奶奶的,好容易盼到一节体育课,老子还等着踢一场球呢,却被当成了劳改犯,你妹的……”陶商一边骂,一边低头拔草。   就在这时,围墙铁栅栏被掰断几根的那个洞外边,嗖嗖的就钻进了四个人来。   带头的是一个洗剪吹男人,上身只穿了个黑色背心,胳膊上的纹着龙形刺青,一副大哥的样子。   他后边跟进来的三个男人,也都是洗剪吹的打扮,一看就是外面混的痞子。   那纹身青年嘴里叼着烟,冲着正在拔草的同学们嚷道:“都特么的给老子停下,你们当中谁叫陶商,给老子过来。”   同学们都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不敢吱声,目光却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陶商身上。   陶商直起腰瞟了他一眼,很快认出这帮家伙也是经常混网吧的,跟董卓那家伙应该是一起的,带头那家伙应该叫华雄。   看这阵势,这是来挑事的啊。   “雄哥,那小子就是陶商,那天就是他欺负咱董哥的。”其中一个洗剪吹认出了陶商。   “特么的,就你瘦的跟猴似的,也敢欺负我兄弟,你给老子出来!”华雄烟头一吐,抓起陶商的领子,就把他从栅栏洞揪了出去。   早就躲远的袁谭,却在幸灾乐祸的暗笑,心想活该陶商得罪了混混,这下不用自己想办法,就有人替自己教训那小子了。   “给我狠狠打他,打断他的腿才好!”袁谭眼中涌动着阴冷的笑。   “他们不会真打他吧,不过这小子确实欠揍呢……”孙尚香虽然也巴不得陶商倒霉,但却没有袁谭那种心狠,那表情隐隐约约还有些担心。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的时候,就听到栅栏外面响起了噼啪的放电声音,中间还夹杂着阵阵惨叫声。   孙尚香心头一颤,也不知为什么,第一个就冲了上去,趴到栅栏缺口向外张望。   瞬间,她就呆在了原地。   那惊异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原本嚣张的华雄,这会正鼻青脸肿,跟狗似的趴在地上,双手颤巍巍的把烟举在陶商面前,巴巴的讨好说:“商哥,我错了,我真是眼瞎了,商哥别跟我一般见识,抽根烟消消气!”   陶商跟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石椅上,竖起了两根手指。   华雄赶紧把烟架在陶商两指间,掏出打火机,给陶商把烟恭敬的点上。   陶商狠狠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圈,嚣张的往华雄的脸上一喷。   这简直就是羞辱啊。   鼻青脸肿的华雄,不但不敢生气,还很陶醉的吸了几口,好像陶商是赏了他几口二手烟。   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孙尚香尖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着:“我不会是在作梦吧,那个混混竟然在给那学渣点烟?”   孙尚香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陶商这个其貌不扬的学渣,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牛,徒手就把几个混混打到跪在地上唱征服。   这也太诡异了!   “特么的,什么破烟,抽的一点都不带劲,老子平时都是抽中华的,中华有没有?”陶商抽了几口,就嫌弃的扔在了地上,一脸的不爽。   “不好意思啊,商哥,我没有中华。”华雄慌张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有还不快去买,滚!”陶商一脚就朝着华雄的脸踹了上去。   华雄一声惨叫,被踹翻在地上,脸上就多了个鞋印,却连个屁也不敢放,连滚带爬就逃走。   陶商这才拍拍屁股,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一回头,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原来栅栏洞那里,不知啥时候围满了同学,包括孙尚香在内,一个个都嗔目结舌的傻站在那里,那个袁谭直接就看愣了,嘴巴都张大到合不起来。   所有人看向陶商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华雄跟董卓一伙,都是学校附近有名的混混,在场的这些同学,没少被他们欺负,敲诈勒索过的,谁都不敢放个屁。   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眼中怕到要死的混混,竟然光天化日,就被陶商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们不惊掉大牙才怪。   尤其是班上那些女生,看向陶商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崇拜,就像是看一个英雄一样。   “咳咳,有啥好看的,大家都不用拔草了么,都散了吧。”陶商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钻回学校里边,又很认真的拔起草来。   “这个学渣,看来他也没我想的那么没用呢……”望着陶商的背影,孙尚香喃喃自语,眼神里也平添几分刮目相看。   袁谭瞧见孙尚香看陶商目光有异样,恨的是暗暗咬牙,却又不敢吱声。   陶商刚蹲下去,准备拔草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   电话接通,那头响起老妈的声音:“小商啊,明天不是周末么,你把月英带回来给妈瞧瞧吧。”   “这个……好吧。”陶商犹豫了一下,还是痛快的答应,毕竟再丑的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嘛。   电话那头老妈自然是很高兴,说一定给他和黄月英做好吃的。   电话挂断,陶商一想到马上就能带黄月英回家见老妈老爸,让他们知道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有多漂亮,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不得不说,老爸这桩娃娃亲给我定的还是不错的……”陶商悄悄的就乐了。   “拔个草,你傻笑什么呢?”孙尚香突然蹲了下来,还用胳膊肘子撞了撞他。   我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傲娇女学霸,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这不科学啊!   陶商惊讶的看向孙尚香,要知道自从他跟孙尚香同桌后,孙尚香就老是看他不顺眼,每天要每是横眉冷对,要么就是爱理不理,除了不得已之外,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   陶商也对这孙尚香很不爽,在他眼里,孙尚香虽然漂亮,却虚荣,自恋,傲娇,简直是标准的刻薄大小姐,除了那张漂亮脸蛋,还有那不错的身材之外,其余没半点让陶商能看顺眼的。   不过,美女总归是有特权的,既然她主动跟自己搭讪了,作为一个男人,陶商又怎么能小气。   他便随口回了一句:“明天周末,终于不用上课了,我偷着乐一下怎么了。”   “切!不愧是学渣,一听不用学习就这么高兴,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考过我,你就等着裸奔吧。”孙尚香讽刺的翘起了小嘴,使劲挖苦陶商。   靠!才觉着她顺眼点了,又来挖苦,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抛弃过你,这辈子来跟我报仇的啊……   “你就刷干净了牙,等着在全班同学面前亲我吧!”陶商很嚣张的呛了她一下,闪身扬长而去。   “你个臭学渣,臭不要脸的色狼!”孙尚香气乎乎朝着陶商的背影翻白眼。   转眼熬到了下午。   最后一节课一完,陶商直奔英语办公室。   因为老师们经常要留校加班,所以办公室一般有两个房间,外办是办公区,里边是休息间,中间用一道帘子隔开。   陶商敲了下门没人吱声,见门没关,就直接钻了进去。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黄月英的办公桌上,一杯未喝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上哪儿去了呢?”陶商摸着脑勺,嘴里喃喃自语。   就在这里,休息室里边,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他被电击获得异能后,不光是记忆力,听力也变的异常敏锐,虽然是很细小的声音,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就听到里边隐约的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整理衣服。   “黄老师,你在里边吗?”陶商叫了一声,怕有别的老师在,没敢叫“老婆”。   “你怎么来了,你先在外边等等,千万别进来。”里边响起了黄月英略带慌张的声音。   她越是不让陶商进去,陶商就越是好奇,二话不说,掀开帘子就闯了进来。   瞬间,陶商两眼发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屋子里边,黄月英竟然正在换衣服。   陶商进去的一刹那,黄月英正背朝着他,双手反过来扣内衣带,雪白的后背,统统都撞进了陶商的眼帘。   黄月英听到动静,一回头,正好撞见陶商那神魂颠倒,直钩钩的眼神,顿时羞到面红耳赤,双手一颤,指间的内衣扣一松……   陶商瞬间就感觉一股热血冲到了头顶,鼻孔都快要喷出血来,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睁大到迸出来。   “谁叫你进来的,快出去!”黄月英瞬间羞到面红耳赤,嗖的就钻进了床铺上的被子里。   “对不起,对不起。”陶商吞了口唾沫,赶紧扭头走了出去。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香艳一幕,走出去几步,忽然又扭头走回来,心想老子特么的慌什么,那可是自己的老婆,看自己老婆又不是犯罪。   脑子这么一转过弯来,陶商转头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时的黄月英,正躲在被子里,慌张的穿衣服,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结果陶商闯进来之后,啥也没看到。   “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啊。”黄月英冲着她直瞪眼。   “将来反正你浑身上下也得被我看个够,早看晚看不都是看啊,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陶商笑眯眯的凑上前,就想要硬扯掉被子。   黄月英脸更红了,瞪着他道:“你就不怕别的男老师进来,也看到你未婚妻的身子吗?”   陶商一想也对,只好打消了强行扯她被子的念头,吞着唾沫看着她躲在被子里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黄月英才掀起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刚一下床,正想弯腰穿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罩罩松松的,似乎刚才太急,忘了系紧了。   “你把脸转过去,不许看。”她只好娇羞的向陶商发号施令。   “好的,老婆大人要我怎样就怎样。”陶商耸了耸肩,不情愿的转过了身去。   黄月手便背抄过手去系扣子,但摸索了好一会,也不知怎么的,胳膊都酸了,却就是扣不上。   “你要是扣不上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吧。”陶商又不傻,当然猜得到她在干什么。   黄月英脸蛋又一红,想想这些天她跟陶商虽然亲密了许多,不但让陶商亲过自己的脸,甚至还纵容他摸了自己的大腿,但那也仅仅是隔着衣服而已,现在却要让陶商跟自己这样亲密接触,怎么能心里不紧张。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的身体早晚是他的,现在只是让他系下内衣扣,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黄月英这样安慰自己,只好把衬衣往上卷了卷,露出了后背,背对着陶商,颤抖地说道:“那你动作快点,我怕别的老师会进来,还有啊,不要故意占我便宜。”   “放心老婆,保证完成任务!”陶商没等她话说完,就立马转过身来,眼睛落在她光滑如雪的背上,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成熟女人的诱人气息,扑面而来,立刻搅到陶商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他极力克制住冲动的邪念,颤抖的伸出了手去,当触摸到黄月英细腻光滑的肌肤时,手指不禁微微有些颤抖。   那皮肤,实在是太滑了。   而且,白的像初雪一样,晃的陶商眼晕,鼻血大股大股的就往上涌。   “你傻站着做什么啊,到底会不会,要把扣子钩在最外一排扣子上,不要太紧了,不然我会勒的不舒服。”黄月英脸颊发热,颤栗着提醒。   陶商这才回过神来,忙屏弃那些歪念头,深吸一口气平伏下冲动的情绪,这才伸出手来,伸进了衬衫里面,开始摸索起来。   “你干什么啊,怎么乱摸起来了。”黄月英痒的身体扭动起来,鼻子里发出哼吟声。   陶商听的心跳又加速起来,额头都在滚汗,只不过他头一次干这种事,不怎么熟练,扣了半天,不是搭错了位置,就是用力过大,拉过了头。   而且,他脑子里还在不断浮现着刚才,从正面看到黄月英的风景,这么一胡思乱想,就更慢了。   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扣好,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月英赶紧把衬衫放下来,扎进了裤子里面,这才拢着头发,转过了身来。   “老婆,我帮你扣好了罩罩,你就不想奖励下我吗?”陶商一脸的邪笑,心里的坏主意,都写在了脸上。   黄月英拢了拢脸畔发丝,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你现在还是个高中生,做那种事对你身体发育不好,而且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我可不想让你分心,等高考过后我们结了婚,我的身体永远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不好么。”   “哪儿那么多理由啊。”陶商有些不耐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土,我好多女同学初中时候就不是处女了,你也太保守了,还非要等到结婚。”   黄月英被陶商这冷不丁的发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眼神怔怔的瞧着他,很快晶莹伤感的泪珠,不由自主的就从眼角滑了出来,轻轻一咬嘴唇,就转过了身去。   “月英,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强迫你的,你快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陶商一下子就被她那楚楚可怜样给征服了,连忙道歉,还伸出手来,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下,可手悬在了半空,却又不敢搂下去。   “没错,我就是土包子,我本来就是村里来的村姑,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   黄月英的情绪,忽然间变的激动起来,声音都在颤抖,睫毛上挂着泪珠,听着就让人心碎。   看着自暴自弃的黄月英,陶商心疼的很,只好哄道:“月英,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伤心了,你怎么会土呢,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黄月英情绪这才稍稍好转点,却嘟着嘴,拭着眼角泪痕,啜泣的说:“我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思想一直很保守,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没办法接受我……”   “谁说我接受不了你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起,我就认定要娶你做我老婆了!”陶商立刻拍着胸脯做保证。   哄到这里,黄月英才噗的一声笑了,脸上却仍挂着一丝泪痕,楚楚动人,让陶商看的心都要化了。   “月英,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强迫你,除了亲和抱之外,我绝不越界。”陶商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搂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保证。   “以后不许再亲我了,谁让你气我,就算是惩罚你了。”黄月英嘟着小嘴说。   陶商这下就郁闷了,心想亲要是也不让亲的放,这不得憋死自己啊,但看着黄月英那副撒娇的样子时,他就看出来,其实黄月英这是在故意吓他,并没有当真。   “老婆大人,别生气了,我以后只亲亲,别的什么也不敢做了还不行么。”说着,陶商凑上去,冲着她的脸上就波了一口。   “好吧,看在你认错及时,就不罚你了。”黄月英红着脸说。   她嘴上抱怨,心里却开心的,摸着红红的脸蛋,回味着陶商的亲吻,情难自己,忍不住把就头枕在了陶商的胸膛上。   “陶商,你真的不嫌弃我,会娶我,爱我一辈子吗?”黄月英搂着陶商的脖子,含情脉脉,动情的问道。   “当然,我不光会爱你一辈子,下辈子我还要让你当我老婆!”陶商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黄月英脸上涌动着幸福,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紧紧搂着陶商,陶商也双手环住她的身体,使劲把她往自己的身上贴。   “姐,你在哪儿?”   关键时刻,外面响起了甄宓的声音,还没等黄月英慌张的从陶商怀里挣脱出来时,帘子就被掀了开来,甄宓闯了进来。   她本来是一脸清纯的笑容,但看到陶商和黄月英在一起,两个人还暧昧不清的半抱不抱时,小脸立刻就晴转多云。   “小宓,你怎么门也不敲就进来了。”黄月英拢着发丝抱怨,神情有些尴尬。   “嫌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吧,行,我走了,你继续。”甄宓就像是一个嫉妒的小孩子,瞪了陶商一眼,扭头就跑了出去。   陶商就郁闷了,心想黄月英这个表妹也太无聊了吧,他跟黄月英“夫妻”两人间整点暧昧的动作,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好像是惹着她了,关你半毛钱事儿啊。   “老婆,你这个表妹不会是喜欢上我这个姐夫了吧?”陶商开玩笑的笑嘻嘻问道。   “呸!想的倒美!”黄月英突然间变的紧张起来,郑重其事的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打我表妹的主意啊,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陶商忙点头应承:“是是是,老婆大人发话了,我怎么敢不听,再说了,我就算是娶了你们两个,我也养不起你们啊。”   “呸呸呸!还敢乱说,看我不打你。”   “哎呀,来人啊,谋杀亲夫啦。”   ……   房间里边,陶商在跟黄月英打情骂俏,甄宓已经气呼呼的冲出了办公室,一不小心,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小宓,你急着去投胎么,走路也不看人。”被撞的女生一边扶她,一边抱怨。   那个穿着校服,染了头发的不良女生,正是祝融。   “二表姐,怎么连你也欺负我!”甄宓嘟着嘴,没好气的抱怨道。   “谁敢欺负我小表妹啊,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祝融马上把袖子一捋,“带姐去找他去,看我不打到他跪着唱征服。”   “还不就是我们那个未来的大姐夫,你要是不怕大表姐护着他的话,就去给我狠狠扁他。”甄宓的小嘴,往办公室里呶了呶。   未来大姐夫?   祝融一脸狐疑,还没等她再问明白时,甄宓却一把推开她跑了。   “听说大姐的未婚夫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小宓说的应该就是他,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祝融心怀着好奇,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正好撞见陶商跟黄月英手牵着手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正商量着去陶商家吃晚饭时,给他爸妈带点什么见面礼。   陶商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正好跟祝融四目相对。   “我去,她不就是那天晚上,网吧外面,说要做自己女朋友的那个大姐大祝融么,怎么就在这里撞见她了,这也太巧了吧?”   陶商正担心的时候,令他更加担心的事发生了。   祝融看到他跟黄月英亲密的样子时,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朝黄月英叫了一声“表姐”。   表姐!   她竟然也是黄月英的表妹?   这么也太巧了吧!   怎么她们这三姐妹,都让我给撞上了,还都跟我扯上了瓜葛,这不是特么的要把我整死么……   “你……你好啊。”陶商强行压制下窘迫,装作很自然的跟祝融打招呼,尽管笑的很僵。   祝融却没有回应,很不友善的冷冷盯着他。   她的脸上,流露着复杂的神情,埋怨,恼火,还有失望。   随后,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那一抹笑,让陶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小融,人家跟你打召呼呢,我介绍一下吧,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陶商,是我的……那个,你知道的。”黄月英并没有察觉到二人异样的表情,还在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   接着,她又把祝融介绍给了陶商。   “幸会幸会,没想到你们家的姐妹都是美女啊。”陶商笑呵呵的夸赞道。   “原来是我的未来姐夫啊。”祝融的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用那种怀有讽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陶商。   然后,她秀鼻一哼,不以为然的挖苦道:“我说大表姐啊,咱姨夫怎么这么没眼光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头不高,长的也不帅,要啥没啥的屌丝当我姐夫啊,你要是嫁给他,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大陀牛粪上。”   我靠,用不着这么损我吧……   陶商就有点不爽了。   黄月英脸也是刷的变白,表情很是尴尬,一面给祝融暗使眼色,一面欠意的向陶商笑道:“二妹,你怎么头一次见面就乱开玩笑呢,陶商哪点不好了,我就觉的他蛮好的。”   陶商很感动的看了黄月英一眼,心想还是老婆对自己好,正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是你觉的,我就觉的他挺讨人厌的,大表姐你趁早赶紧把他休了,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祝融双手往胸前一抱,一脸的不高兴。   黄月英顿时就愣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二表妹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头一次见陶商,就好像是仇人似的,还要逼着自己跟陶商分手。   难道说,他们两人之间其实是认识的,有什么过节不成?   “二妹,你跟他不会是认识的吧?”黄月英语气变冷了许多,显然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陶商心头抖了一下,狠狠瞪了祝融一下,暗示她别乱说话。   祝融一副幽怨的样子,也不说话,就是瞪着陶商,就好像陶商开了她的苞却提起裤子不认账似的。   黄月英眉头一凝,瞪着陶商,质问道:“陶商,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份上,陶商也只有实话实说了,心里就酝酿着怎么解释,才能把那天网吧外面的事说清楚,别说黄月英误会到。   就在这时,祝融却忍不住了,声音沙哑的冲着黄月英嚷道:“大表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早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姐夫,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你的妹妹。”   “这个……我本来是想跟你说的,只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我是他的老师,你们又是同学,这关系实在是有点……”黄月英有些尴尬,吱吱唔唔的。   祝融没有再质问,只是伤感的瞪了陶商一眼,转身就推门冲了出去。   陶商松了一口气。   黄月英呆呆地望着门口,脑子里翻云覆雨,琢磨着刚才表妹那异常的表现。   突然间,她的心头冒出一个吓人的念头:   难道说,陶商背着我,竟然跟小融劈腿?   黄月英打了个冷战,立刻冷峻的盯着陶商,质问道:“陶商,你跟我老实交待,你跟小祝融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啦。”陶商很是无辜,“她是学校有名的大姐大,我肯定认识她了,不过她一直不认识我,就是有一次我逃课去网吧,撞见她被几个混混拦住,我就英雄救美了一下,谁想到她就一厢情愿的说要做我女朋友,我也没答应啊,哪知道她就当真了,我也没想到她也是你表妹,要不然我早就跟你坦白了,就是怕你误会啊。”   陶商费了好大一堆唾沫,才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就怕黄月英误会自己背着她搞表妹。   看着陶商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黄月英这才松了口气,又问了一句:“就这样?真的没别的了吗?”   “我对天发誓!”陶商举起了手。   黄月英这才彻底放心,小嘴一嘟,“还好你没有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就伤心死了。”   看到黄月英撒娇似的可人表情,陶商就知道这件事过去了,人也放轻松了,却又自嘲地叹道:“这下可难办了,你那三表妹天天针对我,二表妹又闹死闹活的非要我当她男朋友,我摊上这么两个小姨子,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么,苦逼啊……”   黄月英被他逗的扑哧一声笑了,眼睛溜溜一转,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我看二妹和三妹都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你把我们三姐妹都娶了吧,我做大,她们两个做小,你看怎么样?”   “真的?”陶商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想的美!”   黄月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知道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么小年纪就想三妻四妾,哼,有我当你老婆还不够么,还想要我们三姐妹!”   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儿……   “我开玩笑的了,玩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陶商赶紧把黄月英腰一搂,肉麻兮兮地说道:“有你这样漂亮的老婆,我哪儿还会看得上其他女人啊,再说了,就我这小身材,结婚以后怕连你一个都招架不住,再加上你那两个表妹,不得把我榨干了啊。”   “就会胡说八道,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黄月英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却甜甜地笑了起来。   陶商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月英这边是安抚住了,好在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也就不过于计较,两人离开学校后,继续打情骂俏。   在去吃饭的路上,陶商把父母要请她吃饭的事说了,黄月英当然是痛快的答应,还商量着明天该买什么样的礼物。   看着黄月英这么懂事,陶商心里边是由衷的觉的自己很幸运,现在反而觉的,自己老爸那个“土包子”,反而是土对了。   吃完饭,黄月英去学校开会,陶商自己回家,一路上就琢磨着,怎么能弄点小钱花花,不然自己一个男人,买礼物要未婚妻花钱,吃饭也要未婚妻花钱,实在是没面子。   他家里也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人,自己一个月也没几个零钱,大多都贡献给了网吧,哪有多余撸。   走着走着,陶商脑海里就冒出个念头:   既然自己现在有了超能力,为什么不用这异能,想办法弄点钱呢?   不过想来想去,似乎也没什么好路子,说他记忆力超强吧,也就学习有点用,想不到怎么来挣扎。   至于放电打架,看起来牛逼哄哄,总不能去抢劫去吧,好像也捞不到什么钱。   “妈的,怎么能尽快弄点钱呢……”陶商一路边走边郁闷。   不知不觉的,拐进了一条比较安静的街道。   一进这条街,他的身体马上就躁动起来了。   这条街是这座城市里有名的红灯区,街两旁到都是发廊,挂着洗脚保健按摩的招牌,进去了干什么,老司机都心知肚明。   陶商从那些发廊经过,忍不住要斜眼向里边瞄上几眼。   这些廊都装的是玻璃门,大厅里的沙发上,总是坐着几个穿吊带衫,各种露,各种打扮妖艳的姐姐妹。   在暧昧的粉色灯光照射下,一条条修长雪白的大长腿,做着撩人的姿势,扑面而来。   走到尽头的那家发廊外面,陶商就瞅见里面坐着三个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少的就剩下了几块破,丰腴雪白的肉体,包裹在那可怜巴巴的小布条里,那半隐半露的酥峰,白花花的就往他的眼睛里挤,挤到他鼻血上涌。   “妈的,裙子已经够短了,还翘那么高,这不是摆明故意走光,想要引诱老子么……”   陶商心里暗骂,嘴里却连连吞口水,脑子里开始遐想起来。   “我呸,这些小姐肯定都是打扮出来的,卸了妆说不定一个比一个丑,老子都有黄月英这样的大美人当老婆,怎么还能对这些野鸡瞎想呢,这不是傻逼么……”   陶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加快脚步逃离了这要香艳的街道。   “我没骗你们,那女的长的贼漂亮,那胸,那脸蛋,老子看一眼就硬了,她八成是想跳河……”   陶商刚走出街道,就听到拐角有几个青年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激动的说。   “那咱们会不会被发现啊。”另一个矮子说。   “那地方很隐蔽,没人去,反正她也要自杀,先便宜咱们有什么不行,赶紧的……”   三个青年急匆匆的走远。   陶商一看这三个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发现了个漂亮的女人想跳河,他们非但不去救,还想趁机非礼那个女人。   “畜牲啊,看来老子又得英雄救美了。”陶商骂了一声,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陶商跟着他们一路进了江边的林子里,没一会来到一片野滩,就看到那三个混混,跟一个女人站在江边一块石头上。   由于这里没路灯,陶商看不清楚那女的长相,但可以看到她身材很棒,个子很高,光看那张脸的轮廓就知道很漂亮。   那女的被三个混混围住,一点都不害怕,也不叫人,竟然还在笑。   陶商仔细一瞅,才发现她手里还拎了个酒瓶,可能是喝多了。   “小美眉,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走,去哥哥们哪里,我们陪你喝个够。”其中一个混混,笑眯眯的说着,手已揽到了女的腰上。   “都经我滚远点,就你们这帮渣男,也想泡老子,滚!”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三个青年互相使了个眼色,三人一拥而上,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很默契地将那个女的抬起来,迅速地向河滩边的林子跑去。   “放开我,你们这帮渣男,放开我!”女的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三个青年却不理会,猴急的把她抱到一棵大树底下,手忙脚乱的就想动手。   三个家伙分工合作,一个按住她的双腿,一个按按住她的胳膊,另一个则着迫不及待的解裤带。   看到这一幕,陶商就忍无可忍了,几步冲了上去,大吼一声:“你们几个畜牲,给老子放开她!”   三个混混本来就作贼心虚,给陶商这么一吼,吓的赶紧提起裤子,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我去,这就跑了!”   陶商鄙视的骂了一声,他本来还做好准备,狠狠揍那三个畜牲一顿,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小,叫一声就跑了,反倒让陶商有点遗憾。   “美女,你没事吧,大晚上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跑到这里来喝酒。”   陶商这才想起那个女的,蹲下来把她扶起,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脸,吓的惊叫一声:“祝融!怎么是你?”   “陶……陶商?”祝融也一脸懵。   陶商顿时就火了,教训道:“我说祝融,你有病啊,大晚上来这里瞎晃悠,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幸亏我及时出现救了你,要不然你就让那三个贱男轮了,你知道不!”   “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救我的!我被人轮了关你什么事!我死了又关你什么事……”   祝融突然间跟疯了似的,扎进陶商的怀里,粉拳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嘴里又骂又哭。   陶商就懵逼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只能任由祝融发疯。   好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祝融的身体,把她的头紧紧埋入自己的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别闹了,别哭啊——”   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祝融竟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陶商疼的一声叫,一把推开她,捂着脖子骂道:“你有病啊,你是母狗啊,怎么还咬人了!”   “我就是有病,我本来就要死,谁让你多管闲事。”祝融一扭头,就要朝江里跳去。   陶商吓了一跳,心立刻就软了,赶紧又把她拉回怀中,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非要寻死觅活的。”   “我就是想死,就是想死……”祝融就那么埋在他怀里,哭个没完没了。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她举许是哭累了,哭声渐渐沉寂下去,双臂却仍然抱着陶商的身体,鼻孔中发出一阵阵令人心酸的抽噎声。   一阵风吹过,陶商感觉到一丝凉意,才发衬衫就像洗过一样,胸前已经完全被她的泪水给湿透了。   今晚的祝融,原本直顺长发,此刻已变成了烫卷发,身穿着一条大红色的齐膝吊带裙,腿上还套着黑丝袜,脚上穿着至少五公分厚的高根凉鞋。   她这一身打扮既性感又妖艳,配合着她雪白肌肤,高挑火辣的身材,看的陶商心头又是怦然一动,不由有些失神。   那一刻,他竟有种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在她那沾满泪痕的朱唇上,深深一吻的冲动。   陶商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时候强吻,让他有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祝融的心情却已平静下来,酒劲消了大半,不再哭泣。   看着陶商有想亲他的冲动,祝融却一把推开他,冷冰冰地问道:“我跟你什么关系?我的死活关你屁事!”   “别说你是月英的表妹,就算你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啊。”陶商不假思索的回答。   祝融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咬着嘴唇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陶商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祝融寻死觅活的,原来都是因为自己。   “喜……喜欢吧。”陶商当然不敢说不喜,要不然怎么打消她跳河的念头。   “真的?”祝融不禁眼眸一亮。   “当然是真的,不过……”陶商赶紧点头,马上又加了一句:“我可是你未来姐夫啊,喜欢你也没用,谁让我们认识的晚了呢,这都是天意啊。”   “我不管将来,我只问现在!”祝融很认真的望着他,“你既然说你喜欢我,那我要你证明给看!”   “证明,怎么证明?”陶商感到一丝不妙。   祝融指着旁边的河,说了四个让陶商混身发毛的字:“跳——进——河——里。”   “你有病!”   陶商骂了她一声,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扭头就走。   可谁想天黑路滑,他一个没留神踩脱了,扑嗵一声直接就扎进了河里。   瞬间,一个浪头就把他打进了水里,水底下是暗流涌动,陶商又偏不怎么会游泳,吓的他是奋力挣扎,可身体却像无力的纸鸢一样,转眼就被激流卷出去了七八米。   “陶商!陶商!”   祝融吓坏了,站在岸边惊慌的大叫,显然没料到陶商竟在真的跳了。   正着急的时候,祝融就瞧见陶商被浪推到了下游不远处的一个湾子,正好被一棵探出去的树技挂住。   祝融赶紧冲了上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将陶商给拖上了岸。   “老子竟然没死!真是奇迹啊!刚才在水里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不会游泳,怎么好像扑腾了几下,转眼就学会了,莫非又是超能力发作了?”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陶商,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吐着水。   “陶商,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愿意为我跳河,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祝融伏在陶商的身边,又哭又笑的,情绪激动到极点。   “你妹的,老子才没那么傻,老子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陶商嘴巴喘过几口气,心里话张嘴就要说出来。   没等他张口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嘴,被什么香喷喷的东西给堵上了。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嘴巴里,钻进来一条滑滑的东西来……   陶商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   祝融就这么整个人,沉甸甸的就压在了他身上,眼角感动的泪水哗哗的打湿了陶商的脸庞,香舌肆意的在陶商口中搅动。   陶商就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燃烧起来,胸口像鼓风机一样急速地起伏着,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下边的小帐篷,也不听话的撑了起来。   他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   “陶商,我爱你,我不管以后你是不是我姐夫,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我要把自己给你……”   祝融疯狂的“啃着”陶商,嘴里含含糊糊的呢喃着,一双手迫不及待的就解开了陶商的衣服,抓住陶商的裤子就往下扯。   今天陶商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刚才在水里折腾那么久,裤腰带都掉了,现在被祝融用力往下一扯,顿时便春光乍现。   “祝融,先等等,咱先把话说清楚……”   作为一个处男,陶商这时候反倒有点慌了,紧紧扯住裤子就想坐起来,刚弹起来,又被祝融粗鲁地推躺在了地上。   她轻咬着下嘴唇,脸上泪容已不见,反而涌起一丝羞涩而迷人的笑,含情脉脉的声音,温柔无限。   她咬着陶商的耳朵,吐着香气说:“陶商,我知道大表姐她很保守,到现在肯定也没让你碰她的身子,今天晚上,你就把我当成大表姐吧,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   这么柔情似水,极具挑逗性的情话,听的陶商身子一下子就酥了,无力的躺在那里,有点“放弃抵抗”的意思。   这时,祝融突然翻起来,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蜷曲着抬起,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陶商眼珠子都快炸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眼睛都快陷进去。   然后,祝融紧紧一咬着嘴唇,伸出手在陶商的胸口上轻轻上推,把他重新按倒在地上,狠狠的就扑了上去。   “祝融,你冷静点,我觉的咱们不能这么做……”关键时刻,陶商脑子竟然出奇的冷静,硬是坐了起来,把祝融从自己身上推了开。   “为什么不能?”祝融眉头一挑,很不高兴。   “那个……也不是不能……我就是觉的这个地方也太差了……在这里做,提不起兴趣啊……”陶商心口不一的找了个理由。   美女投怀送抱,主动献身,陶商怎么可能不想要,他其实恨不得立刻把祝融摁在地上,狠狠的干她。   只是,他还没忘了,这个女生,可是自己未婚妻的表妹啊。   以祝融这种“疯子”的性格,怎么可能献完身后,就默默的在一边看着自己跟她表妹“恩恩爱爱”,到时候不定惹出什么事来,要是让黄月英知道自己竟然背着她,上了她的妹妹,后果不堪设想。   “说的……也是啊,这里是不太浪漫。”   祝融被陶商的话给糊弄过去,把自己凌乱的衣服扯了起来,在他脏兮兮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便从陶商的身上起来了,整理自己的裙子。   陶商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提裤子的时候,眼瞧着那大白腿,大片大片的白花花,重新回到裙子里,不免又些遗憾。   祝融穿好了衣服,又倒在了陶商怀里,娇滴滴说:“陶商,我的身子已经属于你了,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   “天太晚了,我们赶紧走吧。”陶商不想在这里多呆,生怕自己把持不住,拉着祝融,就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河堤。   上了河堤,陶商借口家里有事,强行把祝融送上了公交车,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回家。   陶商是累的够呛,回到家倒头就睡,也不管爸妈询问明天黄月英来吃完的事。   第二天,他起了一个大早,就赶去跟黄月英约会的地点。   一下公交车,陶商就看到,黄月英正站一家商场门前,向四周翘首张望着。   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都无一例外的向她行注目礼。   黄月英今天实在是太漂亮了。   今天的她,下面穿了一条带褶皱的灰色短裙,底下露出两截曲线优美的玉腿,而上身则是一件白色吊带衫。   这样的搭配,使她看起来性感却不失优雅。   最重要的是,她皮肤实在是太白了,在阳光下灿烂生光,光滑白皙,宛如处子般纯净。   就她这身材,这长相,这打扮,往街上一站,浑身上下都散着明星范儿。   “陶商!”一看到他,黄月英露出满脸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那个偷看她的男人,一看到眼前这美女要约会的男人,竟然是个奇貌不扬的小屁孩,无不眼中露出强烈的妒意。   陶商很骄傲的牵起黄月英的手,“趾高气昂”的走在步行街上,鄙视的目光瞟向那些经过的男人,那表情明显在向他们炫耀:羡慕吧!   他不得不承认,黄月英很给他长面子。   两人逛了没几步,黄月英就拉着他要进一家男装店,说是要给他买衣服。   未婚妻这么疼自己,陶商当然是感动,但又觉的有点尴尬,毕竟自己才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掏钱给自己买衣服。   “那个,算了吧,我又不缺衣服。”陶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汗衫。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跟我客气什么呢,而且你是学生,能有什么钱,我不给你买谁给你买。”黄月英执意拉着他要进去,明显没看出陶商心里的顾虑。   接着,她又拉着陶商的手,很认真的说:“我不光要给你买衣服,你以后零花钱,学杂费,也别跟伯父伯母拿了,都由我来出吧。”   “这怎么行,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陶商想也没想就拒绝。   黄月英愣了一下,到底还是老师,很快明白了陶商这个小男生心里在想什么,原来也是在顾忌面子。   黄月英便有点不高兴,嘟着嘴说:“我都是你的未婚妻了,你还跟我斤斤计较这么多,你是不是心里边还有什么想法啊。”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陶商一脸迷糊。   黄月英便嘟着嘴说:“你肯定觉的我比你大,我们女人又比你们男人老的快,等到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老已经是老女人了,你不花我的钱,是不是怕欠着我的,其实还是不想跟我结婚。”   “怎么会呢。”陶商的头立刻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是那种人么,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嫌弃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真的?”听陶商这么郑重其是的发誓,黄月英才开心的笑起开,眉毛都笑弯成月牙。   “那当然!”陶商一拍胸脯,“等我以后挣钱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黄月英更加开心,情不自禁的就朝着陶商的脸,狠狠的亲了一下。   陶商打了个酸爽的冷战,全身像被电了一下,说不出的舒服,笑嘻嘻说:“老婆真乖,来,再给老公一个香吻。”   “呸,又乱叫,看我不打你。”黄月英笑骂着,粉拳就扬了起来,朝着陶商的胸膛一顿捶打。   陶商假装痛的要命,拔腿就跑,边跑边叫道:“来人啊,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讨厌!看我不打死你!”黄月英又气又笑,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扬着拳头就追了上去。 本书由【tsukiyoer】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